原編者按:鳳凰網(wǎng)于12月23日在其網(wǎng)站上發(fā)布了專題紀錄片《走近擁毛派》(現(xiàn)名《毛澤東在2013》),聲稱獨立客觀的展現(xiàn)一個真實的毛澤東擁護者群體。可事實真的如此嗎?在視頻中,我們看到大量反毛者的畫面和聲音,強烈的反毛立場和對所謂“擁毛派”看似公正卻狹隘、斷章取義的解讀充斥視頻。一經(jīng)發(fā)表,引起廣泛不滿。韓德強老師對此也做了簡潔而鏗鏘有力的回應。那么素來以獨立、客觀、中立自居的鳳凰網(wǎng),滿口正義之詞背后究竟是怎樣的嘴臉?他們在中國究竟扮演著怎樣的政治角色呢?就讓我們通過韓德強老師的文字,鳳凰網(wǎng)的視頻,以及當事記者對韓老師采訪的完整錄音稿,來一看究竟吧!
韓德強按:
臨近毛主席誕辰120周年,鳳凰網(wǎng)記者李揚(音)前來采訪。李揚的采訪客觀公正,體現(xiàn)了一個記者應有的職業(yè)素養(yǎng)。我的回答也善意平和,有問必答。采訪錄音可見下文。
遺憾的是,鳳凰網(wǎng)編輯卻按照自己臆想中的“擁毛派”概念,斷章取義,裁剪拼湊,將“擁毛派”妖魔化為偏執(zhí)、狹隘、有暴力傾向的群體。兩相對比,任何沒有偏見的人都會問,鳳凰網(wǎng)是不是在拉偏架?是不是一屁股坐到了“反毛派”的凳子上?是不是偏執(zhí)狹隘?
媒體的反毛親美傾向,由來已久,毫不奇怪。奇怪的是,鳳凰網(wǎng)表面上聲稱要客觀報道擁毛派,實際上卻比任何媒體都更加拙劣地表達自己的反毛偏見。這究竟是鳳凰網(wǎng)某個頻道編輯的偏見,還是鳳凰傳媒總裁劉長樂的偏見?帶著如此強烈的偏見辦媒體,究竟是要促進社會的團結(jié),還是要加速社會的分裂?
即便如此,我還是感謝鳳凰網(wǎng)的采訪。
首先,這說明了一個基本事實,擁毛派的存在和壯大,已經(jīng)到了偽裝公正的反毛派媒體無法沉默、無法裝聾作啞的地步。這是反毛親美的自由派知識分子最沮喪的事。早在八十年代,方勵之們就達成共識,中國要走西方化的道路,必須搬掉毛這塊大石頭。二十多年過去了,不但沒達到目標,反而出現(xiàn)了一個無法忽視的擁毛派。這個擁毛派有廣泛的群眾基礎(chǔ),有體制內(nèi)外的各種支持,還有從自由派中分化出來的知識分子。漸漸地,甚至象李揚那樣的記者們也逐漸受到影響,豈不令人沮喪?所以,沒有辦法,只好對不起“客觀、公正”的化妝,撕下“自由、民主”的面具,將一己之見強加于“公器”。(如果不是這樣,請劉長樂先生自證清白。)
其次,感謝鳳凰網(wǎng)的斷章取義,裁剪拼湊,歪曲誹謗。任何事情,做過頭了,都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稍微動點腦子的觀眾都會想一想,這位“有暴力傾向”的教授究竟是怎么回事?網(wǎng)上一搜,文章一看,不少人就成為我的同情者、理解者甚至支持者。這么多年來,對我妖魔化的言論也一波又一波,每次都給我?guī)碓S多只會謾罵的“僵右”和傾心相交的朋友。
第三,我本人其實沒什么。遭到那些反毛者的謾罵、污蔑和誹謗,只是因為我崇拜毛澤東。我覺得,這是在替毛主席“擋子彈”。我無怨無悔,深感榮幸。有網(wǎng)友在微博里詛咒我,為什么不去為毛澤東殉葬?為什么不去死?我善意回答:“用一生在殉葬,死和不死一個樣”。相應地,一些朋友將他們對毛主席的熱愛之情轉(zhuǎn)移了一部分給我。對此,我深感不安,堅決辭謝。一介書生,領(lǐng)悟到中國革命的偉大歷史意義,體會到毛主席為人民服務的崇高神性,目睹了新中國的成長壯大,足矣!
第四,為什么有那么多的反毛者竊據(jù)了公職、竊取了公器?因為毛澤東想要一個沒有剝削壓迫的新中國,反對弱肉強食、生存競爭,反對外國列強的統(tǒng)治和奴役,得罪了過去、現(xiàn)在和未來的各種既得利益集團及其代言人。毛主席生前,由于他老人家的神性光輝,所有這些魔性的力量只能忍著、壓抑著,不敢聲張。他去世后,紅日西沉,黑暗降臨,雖有星光照耀,卻擋不住妖魔鬼怪粉墨登場,美其名曰“自由、民主”,迷惑了無數(shù)善良青年。
第五,反過來說,作為個人,我也要感謝自由、民主,給我留了一線發(fā)言機會。如果哪一天,為人民服務成為時代主流精神,我寧可放棄這點自由。
附:鳳凰網(wǎng)采訪韓德強老師錄音整理稿
鳳凰網(wǎng)采訪錄音文字稿(節(jié)選)
記者:我們不想太過于陷入歷史的糾結(jié)之中,就想了解毛對于今天的我們究竟意味著什么?我們也不知道“擁毛派”這個詞是否正確,但是我們是抱著一個非常中立和善意的角度來切入的。我覺得從“走近擁毛派”這個角度來切入是比較合適的。
韓老師:好啊。我想知道是出于個人興趣還是網(wǎng)站興趣?
記者:網(wǎng)站。
韓老師:你介入一段時間之后有個人興趣了嗎?
記者:我本身就是湘潭人,離韶山也就半個小時車程。好像小時候也沒有特別受什么家庭的影響。
韓老師:你是不是傳媒大學畢業(yè)的?
記者:不是,我是廣東汕頭大學畢業(yè)的。
韓老師:李嘉誠那里。一般來講,今天這個時代的年輕人受到的教育都是反毛教育。
記者:非毛教育。
韓老師:非毛、反毛或者妖魔化毛主席的教育。尤其是大學教育,更是這樣。中小學教育可能還不是這樣。不過,有一些中學政治課的老師也會反毛,只不過在中學里反毛的政治課老師還不見得一定是多數(shù)。這是事實,普遍是這樣。所以,我判斷一般來說凡是上過大學的,都會受反毛的思想影響比較大。但是,擁毛的也會在大學中“擁”得最堅決。因為在小學、中學階段,無論是“擁”還是“反”,都是淺的;而到了大學,無論是“擁”還是“反”,都會深一點。
記者:因為所謂獨立的價值判斷形成了吧?
韓老師:對。
我們今天紀念毛澤東的意義何在?
心懷感恩,復活毛澤東思想
記者:首先,我們還是要從新聞點這里出發(fā),比如毛的120周年誕辰。我們想了一個具體的點,就是今天我們在懷念毛澤東的時候,具體該懷念他什么?或者更細致地切入,就是毛澤東對于您的意義,他給您帶來最大的觸動是什么?
韓老師:我覺得懷念毛澤東首先實際上是要感恩。西方人感恩上帝,而我們當代中國人應該感恩毛澤東!毛澤東完成了中國的統(tǒng)一。其實統(tǒng)一是穩(wěn)定、發(fā)展的前提和基礎(chǔ),如果沒有這個前提,那就什么事都搞不成。
我有一位朋友是上海的房地產(chǎn)老板,做得很大,百億多的資產(chǎn)。他說如果用房地產(chǎn)打比方的話,毛主席是干嘛的?是負責拆遷和地基建設的。要知道在建房過程中,拆遷和地基建設一完成,上面的就像搭積木一樣,一層一層地往上升,就是比較簡單的。結(jié)果我們只看到上面那個蓋房子的,卻看不到拆遷和地基工作的重要性。這不是本末倒置嗎?所以,首先就要感謝毛主席所做的基礎(chǔ)工作。當今日中國經(jīng)濟在世界排名第二的時候,而且還是“坐二望一”,沒準再過十年可能追過美國經(jīng)濟總量的時候,這首先就要感恩毛澤東。
記者:那除了感恩之外還有其他的嗎?
韓老師:感恩之外就叫“復活”!
什么叫“復活”呢?在1976年之后,毛澤東不但身體上的生命死了,政治生命也被人抹殺了。到120周年誕辰的時候,身體上的生命是活不過來了,但政治上的生命應該復活。復活這個主題也是基督教中的一個主題。
一個偉人,他往往容易引起爭議。因為他偉大,受到很多人擁護的時候,也一定會受到很多人反對。一個人若既沒有人擁護,也沒有人反對,那我們滿大街行走的其實都是這樣的人。因為你沒有什么功績,也就不會有什么錯誤;你沒有什么作用,其實也就沒有什么反作用,可以忽略不計。誰反對你呀?而毛主席太偉大了,無法忽略不計!他實際上是中國歷史上的一座珠穆朗瑪峰。
我覺得六十年過去,第一代領(lǐng)導人都不在了,第一代領(lǐng)導人的個人恩怨也消散了。作為后一代,作為習近平他們這一代,該比較客觀公允地看待他們父輩的功績了。所以,在這個時候,毛澤東在政治上是可以復活了。假設他不復活,實際上中國所面臨的危機就是“蘇聯(lián)解體”。
記者:我能否理解為,要回到?jīng)]有毛的毛時代?
韓老師:要恢復毛澤東時代為人民服務的精神,而不能是改革開放以后“為人民幣服務”的精神。
我們今天黨政官員非常腐敗,這是千真萬確的。有人認為這是制度不好。可是,同樣的制度,人家前三十年沒腐敗呀!為什么?因為前三十年有為人民服務的精神引領(lǐng),所以沒腐敗。不但是沒腐敗,而且是史無前例的清廉。那時候干部工資跟工人工資是很接近的。在工資很接近的前提之下,他們還掌握著大權(quán),在這種情況下還要不腐敗,那多難呵。可是,那個時候就做到了。靠什么?靠的就是那種為人民服務的精神。我們今天要復活的也就是這種精神!
為人民服務的精神何以回歸?
記者:核心是為人民服務?那用什么方法能使為人民服務回歸呢?
韓老師:它不是個方法,而是一種精神。你說“咋服務”,那是個方法;“要服務”,就是個精神。
記者:那怎么樣才能把這個落實下去呢?
韓老師:怎樣落實下去呀?那就要對“為人民幣服務”的哲學進行方方面面的清算、批判、梳理、反思。
因為我們今天的主流教育都是說:每個人都去追求人民幣吧,靠市場機制相互調(diào)節(jié),能夠推動經(jīng)濟的發(fā)展、社會的繁榮。我們的主流輿論就是這樣,但是,我認為這個輿論根本經(jīng)不起實踐的檢驗。在為人民幣服務這個動力的推動之下,是不是兩極分化了?貪污腐敗了?國家資源外流了?國家經(jīng)濟主權(quán)逐漸淪喪了?打架斗毆、偷盜、自殺、他殺……無數(shù)令人痛心的社會現(xiàn)象層出不窮。這是為什么?不就是“為人民幣服務”鬧的嗎?
記者:您是覺得現(xiàn)在中國社會喪失了公平、正義了?
韓老師:現(xiàn)在就不要談公平、正義了,現(xiàn)在談的是黑暗和腐敗,因為那距離公平、正義太遠了!
毛澤東是為人民服務之神
毛主席是為人民服務新宗教之神
記者:我們還想知道您的心路歷程,就是在您成長的過程中毛對您的影響。當然我也看到在其他媒體對您進行的專訪中您談到過這個問題,我想再確認一下。
韓老師:說到我的心路歷程,我非常感謝毛主席為人民服務的教育。從小就要我們愛勞動、愛祖國、愛人民,要助人為樂,要見義勇為,要嫉惡如仇,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都是非常優(yōu)秀的教育。如果把這些教育丟了,那就等于西方世界把基督教給丟了,把上帝給丟了,把耶穌給丟了。那不是一個道理嗎?
記者:他是神?
韓老師:毛主席就是神呵!他是為人民服務這個新宗教的神呵!而且他可能比所有的教皇、主教在勸人向善方面做得更出色、更到位。他樹立了雷鋒這么一個圣徒,樹立了焦裕祿這么一個傳教士。而且他們不是在教堂里布道,是身體力行去傳教。是在治理蘭考“三害”的過程中,用身體去布道和傳教。是吧?
文革的認識及家庭對韓老師的影響
記者:您是1967年出生的,經(jīng)過了文革的九年。那您小時候?qū)τ谖母锏挠洃浭窃鯓拥?
韓老師:說到對于文革的記憶,我是在文革高峰時期出生的,就是1967年7月份。但是我不知道這事兒,所以它再高潮跟我也沒關(guān)系。等到我開始記事的時候,其實文革早結(jié)束了。
后來我接觸很多經(jīng)歷過文革時期的朋友,他們說文革有很多分期法。
比如有一種最短的分期法是一年分期,即文革就一年,從1966-1967這一年。以“7·20事件”為標志,文革就結(jié)束了,開始“收”。文革不是要“放”嗎?發(fā)動群眾組織起來斗走資派,“放”嘛。而“7·20事件”則是個“收”的標志,開始要重建秩序。這是一種說法,即“一年文革說”。
還有“三年文革說”。它是以九大召開為標志,九大一召開基本上就宣告無產(chǎn)階級文化大革命全面地、勝利地結(jié)束。這不就結(jié)束了嗎?如果文革的特點是沖擊了社會秩序,那么九大是重建了社會秩序的。社會秩序建立了以后它就穩(wěn)定了嘛,經(jīng)濟、生產(chǎn)、社會運行方方面面就穩(wěn)定了,就有秩序了。我沒有經(jīng)歷那個無秩序的時代,我經(jīng)歷的是文革后期有秩序的時代。
記者:您的家人有沒有在這場風暴當中受到過影響?
韓老師:我的家人在這場風暴當中不是“受影響”,而是影響人的。因為我父母是工人嘛,而文革中受影響的主要是當權(quán)派,也就是領(lǐng)導。省長、市長、縣長,甚至包括老將老帥,他們是直接“受影響”的。誰“影響”他們呢?是工人、農(nóng)民、學生,他們組織起來去批斗自己本單位的領(lǐng)導,這個就叫文革嘛。我的家人們在文革之前可能有很多牢騷、不滿、冤屈,但是又出不了頭、說不了話。如果一提意見,人家就可能說你反黨。所以,文化大革命就相當于允許你系統(tǒng)地、大規(guī)模地、公開地、有集會地反黨,那“踢開黨委鬧革命”可不就是反黨嗎?
記者:造反派?
韓老師:造反派嘛。他們實際上也不見得一定參加造反派,但是,那個時候作為群眾確實會有一種歡欣鼓舞的感覺。“革命是人民群眾的盛大節(jié)日”嘛。觀察問題的角度是不一樣的。
記者:那您父母后來聊天時會不會跟您分享自己文革時挺開心的那種感覺?
韓老師:一般不敢說。因為他們后來肯定就接受了改革開放以后對于文革的描述,就是“文革怎么亂呀”,“有些地方打死人啦”,再比如“哪里的報紙上面毛主席的頭像一不小心被裹上了什么東西,就被打成反革命啦”……他們往往會記憶這些東西,曾經(jīng)一度歡樂的情緒他們反而往往不愿意說,因為跟主流不一致。后來仔細問,其實是有的。
我父親當過一段造反派,但是他那個造反派是“被批評的造反派”。為什么叫“被批評的造反派”呢?因為造反有兩類,一類叫政治造反,一類叫經(jīng)濟造反。政治造反就是要斗當權(quán)派,認為當權(quán)派可能是走資派,犯了修正主義的錯誤,不擁護毛主席路線,這個叫政治造反派。現(xiàn)在我們市面上活躍的基本上都是政治造反派。
可是,大家可能不知道還有一類叫做經(jīng)濟造反派。我父親大概就屬于經(jīng)濟造反派。為什么呢?他相當于是一個建筑業(yè)和木業(yè)的合作社里的工人,實際上是農(nóng)民建了一個合作社,后來改成了大集體。那么這個身份不是國營企業(yè)的工人,因為是個集體所有制嘛,簡單說,就相當于是“二等公民”。集體所有制的很多福利和保障是不能跟國營企業(yè)相比的。那么這些集體所有制的企業(yè)當中的工人造反,就要求爭得跟國營企業(yè)工人一樣的待遇。這部分造反的力量就叫經(jīng)濟造反。簡單說,就是要更好的保障,要更好的工作條件和工資待遇。
這種經(jīng)濟造反顯然對于普通群眾是更有吸引力的。你政治路線的改變與否,普通工人有時候可能看不明白。如果說每個月漲兩塊錢或者四塊錢的工資,那其實是非常現(xiàn)實的事情,因為兩塊錢可以買好多雞蛋的。所以,就有一股經(jīng)濟造反的力量,而這股經(jīng)濟造反的力量實際上是被中央文革批評的——這是“干擾了文革的大方向”。但是,我父親就是個普通工人,他哪里知道什么是否“干擾了大方向”,就跟著一起去造反了。那實際上是一個經(jīng)濟造反。
記者:也就是說父輩的這一段經(jīng)歷對你還是有影響的?
韓老師:沒有多少影響。那是我后來不斷地挖掘他過去的故事才了解到的,他自己可不愛講這些事呢,他覺得過去的事情反正也搞不清楚。雖然他感覺文革中的有些東西跟現(xiàn)在主流說的不一致,但是你要跟主流說的不一致呢?他總覺得有點害怕,所以就不太愿意說。后來當我對文革研究得越來越多之后,慢慢地就打開了他的話匣子,逐漸才把這些東西搞清楚。
改革開放的巨變導致了對毛時代的深刻思考和紀念
記者:我看您描述小時候的生活時,還提到去喂兔子。
韓老師:對。因為上學的路上有一個豆腐店,而兔子愛吃豆腐渣,于是我就每次都去等那兒的豆腐渣,然后拎著去喂兔子。這些都是小時候正常的事情。
記者:那您是什么時候開始非常強烈地形成自己的想法?或者換個說法,毛主席的形象什么時候開始在您的心中建立起來,使您后來非常強烈地感到想要回到他那個時代呢?
韓老師:如果沒有后來的變化,其實我也不會那么深地去思考問題。也就是說,如果沒有改革開放,我也就不會那么深地去思考前三十年的故事。
改革開放之后的變化,大概在我上初一的時候,印象是最明顯的。因為小學生活真是豐富多彩,我很喜歡小學生活的。但到了初一之后就沒有那么豐富多彩了,就是學習、學習、再學習,讀書、讀書、再讀書。什么唱歌跳舞、體育比賽,包括拔草積肥,所有這些勞動的事情,社會活動的事情,突然間都消失了。
突然消失之后,一開始當然覺得很爽呵。可以去賭博,比如玩紙片,玩“21點”,初一那一年我是玩過這些的。再比如滿大街地去跟小朋友斗蟋蟀。原來這部分可能比較小,后來業(yè)余時間就變得沒法打發(fā)掉了,所以就搞了很多小朋友之間的故事。如果說這段故事給我留下的印象話,那倒是也有,因為后來我對市場經(jīng)濟的理解跟初一那段經(jīng)歷有很大關(guān)系。
初一時玩一種撲克牌里面的游戲,叫“說假話”。一方說“我放兩個3”,實際上放的是兩個5。可是人家不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呀?就說“我跟兩個3”。我就說“再跟兩個3”。可是你有那么多個3嗎?于是就翻我手中的牌。一翻牌就發(fā)現(xiàn)我后面“兩個3”是真的,而前面“兩個3”是假的,于是這些牌就歸他了。如果我的牌出光了,那他就輸了,我贏了。這個就叫“說假話”。假作真時真亦假,是吧?
后來我發(fā)現(xiàn)市場經(jīng)濟就是這個特點。你就不知道它哪句話是真的,它時時刻刻在玩著說假話的撲克牌游戲。再比如賭博。也是這樣,雙方相互斗智斗勇,比勇氣,說到底也是個說假話。明明自己手里的牌并不好,但非要押寶押上去,押得對方說“算了,我不押了,我退”。那所有的錢就都歸你了。當然,我們那個時候是不玩錢的,而是玩紙片、玩三角片。
因為市場經(jīng)濟的要害實際上是它的交易結(jié)果不確定、定價不確定,取決于你的談判過程、交易過程。所以,市場的核心地帶是個騙子游戲。這一點我后來深切地感受到了。但是,當時那一年實際上是沒有多少感覺的,覺得就是玩嘛,各種小孩子的游戲。父母也不怎么管,老師也沒怎么說不好,于是就那么玩下去。
明顯觸動我的是在初二一次課堂上,老師的一個說法給了我提示。
大概是上政治課吧,我們每個周二下午的政治課是讀報紙。那個時候也不知道政治報紙有多重要,于是就自己看書開小差去了,反正老師說什么我就沒聽。別的同學也跟著效仿我。但是那個效仿我的同學受到了老師的批評。他就說:“那他怎么可以不聽呀?”老師回答他:“如果你學習成績也有他那么好,你也可以不聽我的課。”
我想這不對呀!因為以前可不是這樣講的。以前講德、智、體要全面發(fā)展,以前講要以身作則,要一視同仁。怎么可能有特殊呢?也就是說我被享受了一把特權(quán)之后,反而覺得不爽,覺得那不對,覺得那跟以前的調(diào)子不一樣。
我開始敏感到了,然后從那時候就開始關(guān)注社會發(fā)生了什么變化。于是,看《報刊文摘》、《參考消息》。那上面有很多的負面消息。特別是《報刊文摘》,包括《中國青年》雜志之類的,上面都有很多負面的消息。什么走私呀、販毒呀、吸毒呀,這些亂象都出來了。我就想,“哎呦,這是怎么回事呢?以前沒有這些事情的呀!”于是就繼續(xù)看下去。
再看就看到了比如“潘曉來信”之類的。潘曉來信講:人究竟是為私還是為公?是自利的還是利他的?社會主義這條路是不是越走越窄?大概這一類的討論就出來了。我非常有興趣去翻這些東西。翻著、翻著就覺得跟我的經(jīng)歷不一致。后來講的邏輯是:人都是自私的,自私還是好東西。大家都自私了,干活就有積極性了,就有工資獎金了,企業(yè)就能辦好了。可是我覺得“自私自利就能推動社會進步”這個說法跟我的經(jīng)歷似乎不一致,而幫助他人的過程在我看來倒是很享受的一個過程,很幸福、很愉快,使我擁有陽光燦爛的童年和少年。
當然,因為我對共產(chǎn)黨的歷史確實很有印象,于是就會去推理:如果是發(fā)獎金、工資才能干活的話,那當年誰給紅軍戰(zhàn)士發(fā)獎金讓他們?nèi)_鋒啦?那不就是送死嘛,根本不可能為了獎金去沖鋒送死。所以,我覺得后來的說法不對。
問題在于,改革開放前后就有兩個不同的黨中央。前面的黨中央告訴我要為人民服務;后面還是那個黨中央,可是告訴我要為人民幣服務。這黨中央到底在說啥呢?我要去研究究竟是怎么回事。后來就開始越來越關(guān)心政治,開始讀書、討論,就進入了和整個西方思潮對話和辯論的過程。
對西方學術(shù)體系的徹底批判,源于人性本善
記者:我看您是經(jīng)濟學博士,又教授MBA課程。如果您是信仰為人民服務的,而經(jīng)濟學的課程、包括MBA的課程,可能會有很多西方的、市場經(jīng)濟的東西。這會不會讓您很糾結(jié)?
韓老師:我一點都不糾結(jié),因為我所到之處都是批判者。比如說我在經(jīng)濟學領(lǐng)域是非主流經(jīng)濟學家,專門批亞當·斯密的經(jīng)濟學,所有諾貝爾經(jīng)濟學獎的獲得者幾乎都在我的批判之列。少數(shù)人比如岡納·繆爾達爾,我還是愿意去借鑒他,說他幾句好話的;再比如斯蒂格利茨,我認為他還是揭露了市場神話的。
記者:哈耶克呢?
韓老師:哈耶克是維護市場神話的,那當然要批判他了。所以,在經(jīng)濟學領(lǐng)域我是批主流經(jīng)濟學的。在管理學領(lǐng)域呢?我又是批主流管理學的。后來我又批賀衛(wèi)方,那就進入法學領(lǐng)域了。哈耶克是在政治學和法學領(lǐng)域,我也會批他。就是說基本上我踩入每一個西方的學科都會是一個批判者,因為我發(fā)現(xiàn)所有的西方學科都以人性自私為假設。
記者:這是您批判邏輯的核心嗎?
韓老師:對。因為整個西方啟蒙運動以后的政治學、經(jīng)濟學、法學、倫理學、心理學、哲學,通通以人性自私為前提。我恰恰不相信這個東西,而且我覺得這個東西跟我自身的經(jīng)歷是沖突的。我就覺得人性是善的。這樣,我所到之處得出的結(jié)論就跟他們都不一樣,幾乎他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可以批。那么多人,啟蒙運動以來的所有那些精英、大師的著作幾乎都在我的批判之列。
記者:您剛才說您相信性本善,可以這樣說嗎?
韓老師:對。
文革中的武斗現(xiàn)象恰恰是性本善的充分體現(xiàn)
記者:還是回到文革這個問題上來。比如文革中存在武斗打死人的事情,您如何看這樣的事情呢?
韓老師:武斗其實是性本善一個非常好的體現(xiàn)。
記者:很有興趣!
韓老師:很有興趣,是吧?他們是為什么斗?不是為了自身利益而斗啊。他們是為了信仰而斗,為了思想而斗,為了社會的前途和命運而斗,根本不是為了自己而斗。雙方為了捍衛(wèi)不同的信仰、不同的觀點都可以打起來,這是人性至善的標志呵。沒這么善的。一般而言,為了保衛(wèi)自己的財產(chǎn)、土地而打起來,那叫“人性自私的打”。為了政治信仰而打,那是人性至善的標志呵!
記者:但是這種暴力的手段不需要質(zhì)疑嗎?
韓老師:其實佛家都有這個觀點,就是“懷菩薩心腸,行霹靂手段”。那霹靂手段不就是暴力嗎?佛家可是公認的開闊、慈悲和無私呢,但也同樣承認得用暴力。瞧見沒有?
基督教可能也這么想問題呀。十字軍東征是不是這個意思?“為了普及上帝的愛,咱東征去滅了他們!”是這個意思吧?所以,為了不同理想而打起來是人性至善的標志。
至于說這不同理想能不能坐下來討論?我認為是可以的。但是,事實上為什么沒能做到這一點呢?因為實際上理想往往會被某些人綁架,用于為利益服務。那才是問題。但是多數(shù)人還是為理想、為信仰而戰(zhàn)斗的,少數(shù)人可能會綁架那個信仰和理想。
動手打漢奸是依照西方游戲規(guī)則正當?shù)睾葱l(wèi)信仰
記者:那去年的那個事件(注:即韓老師于12年9·18反日大游行的隊伍中打漢奸事件),可以理解為雙方為信仰而戰(zhàn)嗎?
韓老師:他有沒有信仰我不管呵,但是他侮辱了我的信仰。而且他不僅是侮辱了我的信仰,說到底他是在動搖共和國的國基!這樣的人在這種場合不加以制止,我們就會發(fā)生蘇聯(lián)解體的悲劇。那多少人頭會落地,多少人會家破人亡!
記者:如果可能的話,是不是見一個……(注:意思是問是不是以后見到還會打)
韓老師:我已經(jīng)說清楚啦,如果是在游行隊伍當中,見了這樣的人還會打。但如果不在游行隊伍當中,比如沙龍、講座、討論會上,我見多了反毛的人,我打過嗎?沒有嘛,一直是在跟他們討論的。游行是表達情緒的地方,而不是討論問題的地方。對方就不明白這個道理。我就打了一個很簡單的比方,就是說你跑到教堂里面罵耶穌,那能行嗎?那不是找打嗎?如果是在大街上,那可能隨便罵。游行隊伍里都在舉著毛主席的畫像,喊著“毛主席萬歲”、“打倒日本帝國主義”這樣的口號。在這種情形下,就相當于已經(jīng)構(gòu)成了我們的一個教堂,我們把大街變成了一個教堂。是吧?這個時候你跑過來反毛,這就叫故意挑釁。錯不在我,而在他。是這個道理嗎?
記者:我突然想到一點。比如說剛才講到善,您說佛家也不避諱霹靂手段。但是也有佛陀以身飼虎啊,就是說他會有一種高于普世價值的悲憫情懷。
韓老師:你要搞清楚呵,其實游行就是在按照西方的游戲規(guī)則做事情。因為東方其實不太講游行,是西方文化講游行,西方平等、自由、民主、人權(quán)的普世價值推崇的是游行和示威,所謂的公民權(quán)利嘛。是這樣的吧?我就是按照這個游戲規(guī)則,動手保衛(wèi)信仰,這是按照西方的游戲規(guī)則做事情。
記者:那是不是可以有多元的聲音同時出現(xiàn)在那個時候?
韓老師:這就是多元聲音的激烈表達!多元就意味著,在討論會上相互討論的時候意見不同,那可以多元。可是在戰(zhàn)場上你怎么多元?如果說討論就可以解決問題,還要游行嗎?就是這么簡單呵。跟著“游行”的兩個字就叫“示威”,是吧?要懂兩套游戲規(guī)則呵。一套是西方的游戲規(guī)則,另一套是中國的游戲規(guī)則。一套是講制度的,另一套是講道德的。不同的場合需要用不同的游戲規(guī)則,是吧?
記者:那是不是有雙重標準了?
韓老師:那不是雙重標準,因為我很清楚呵!游行隊伍是按西方的游戲規(guī)則辦事,那就按西方的方式來行事。十字軍東征嘛。那我不就是“十字軍東征”了一把嗎?那是它西方教我的,不是我要干的。
毛澤東是為人民服務之神
記者:所以,如果用一句話來形容的話,毛澤東在您心中的形象就是神。
韓老師:沒錯,就是神,是為人民服務的神!而且這個神還是普世價值的神,是真正的普世價值。因為他不需要假設一個造物主,不需要假設有一個上帝或者真主,不需要這樣的假設。為人民服務這個概念跟自然科學不沖突,知道嗎?可是當你假設有一個真主或者上帝的時候,那自然科學、達爾文的進化論一來,它就不好解釋。
記者:您覺得需要把他還原成人嗎?
韓老師:他本來就是一個神,干嘛要還原成人呢?他用自己的一生已經(jīng)完成了一個通向神的道路了!如果你看到他有“人身”,那只能說我們是“肉眼凡胎”。他已經(jīng)道成肉身了,可是你卻只能看到他的肉身,看不到他是道。那是我們眼拙呀!跟他沒有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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