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江是以創“自己利益說”聞名的黨校公知,2013年“七一”在《學習時報》上刊出《論鄧小平的政治智慧》文章,引起廣泛關注。當代文藝的一個重要“智慧”是以細節淹沒主題,比如許多“法制文學”,在細節中不厭其煩地渲染暴力色情以及作案細節,通過細節感染受眾,實際上起的是教唆犯罪和腐蝕靈魂的作用。王文的策略與此相反:他是通過與論述內容似是而非的標題以宣示主題,借總結名人,拋出聳動人心的政治口號。
何謂?“奪旗幟”“涂顏色”是也。
文章的效應不就是在一口號嗎?網上轉帖標題大多改為“學習時報刊文談鄧小平政治智慧:奪旗幟,改顏色 ”,鳳凰網即然——對于作者來,可以說是深得吾心焉。
與毛澤東主席的評價一樣,對小平,草根權貴、左右兩翼,也不和諧。
毛澤東主席當年曾經說:“那時右派可能利用我的話得勢于一時,左派則一定會利用我的另一些話組織起來,將右派打倒。”在中國也已斷裂的社會中,小平的遭際也是一樣。
比如小平著名的幾個“如果”,他們只會避之唯恐不遠。
“如果我們的政策導致兩極分化,我們就失敗了。”
(《一靠理想二靠紀律才能團結起來》《鄧小平文選》第三卷第111頁)
“如果搞資本主義,可能有少數人富裕起來,但大量的人會長期處于貧困狀態,中國就會發生鬧革命的問題。中國搞現代化,只能靠社會主義,不能靠資本主義,歷史上有人想在中國搞資本主義總是行不通。我們搞社會主義雖然犯過錯誤,但總的來說改變了中國的面貌。”
(《吸取歷史經驗防止錯誤傾向》《鄧小平文選》第三卷第229頁)
尼基系數名列前茅,先富的速度舉世望塵,世界最大的奢侈品消費國,等等,兩極分化還能到什么程度?
按照小平政治智慧給出的邏輯,算不算“失敗”了?
公知們只好裝聾作啞,不爭論了。
作者也許會說,這也體現小平的“政治智慧”,比如當年也說過“永不翻案”之類,難道你能較真嗎?
那么問題來了。
共產黨人在革命斗爭中一貫堅持原則的堅定性與策略的靈活性的統一,策略可以靈活,但原則問題上是立場鮮明寧折不彎的。“兩極分化”改革“失敗”,是關系黨和國家命運的根本原則問題,難道小平能夠出爾反爾嗎?再如“四項基本原則”,也是不能隨便動搖的。
退一步說,如果王長江以為“失敗”和“四項基本原則”也可以“政治智慧”,那么他的文章就要加上一條——至于這一條“政治智慧”怎么概括,別人難于代擬,那只好看翰院智囊們的“政治智慧”了。
再如胡耀邦的問題,王文肯定也不敢碰。
胡氏之落馬,不是毛澤東時代“迫害老干部”的產物,乃是小平親自主持下中共中央的正式決定,應該不存在胡氏常說的“平反冤假錯案”問題。此事明載青史,不便翻案,他們卻利用自己掌控的媒體,連篇累牘不厭其煩地為胡涂脂抹粉,這是否“與中央保持一致”且置勿論,其顛倒黑白不擇手段的做法,也為人不齒。胡氏適應美國需要,緊跟戈葉分裂腳蹤,與某某一手種下了藏獨疆獨的禍根,至今仍在持續發酵,禍害中華民族罪莫大焉。“大開快流”,將人民血汗和國家資源,供奉霸權喂飽私人,吃祖宗飯,斷子孫路,惡果越來越明顯。胡氏不下,中國早已步“獨聯體”后塵的四分五裂了,又何須公知們直至今日還要辛苦鼓噪“普世”!
“過去兩個總書記都沒有站住,并不是選的時候不合格。選的時候沒有選錯,但后來他們在根本問題上,就是在堅持四項基本原則的問題上犯了錯誤,栽了跟頭。”
“中國今年的動亂也是遲早要出現的。其中也有我們內部的問題。你知道我們兩個總書記都在資產階級自由化問題上栽了跟頭。如果中國搞資產階級自由化,那末肯定會有動亂,我們對胡耀邦同志問題的處理是合情合理的。”
對于胡,小平說過多次,白紙黑字,鐵證如山。
王文此避而不談,不知算什么“智慧”?
公眾人物,政治人物,都是階級的代表,階級又分階層,左中右、激進溫和,都有其代表人物。公知們頌鄧,其實是不得已而求其次,胡才是他們當下更適合的旗幟。不過還不是最后,胡——趙——蔣——汪,是他們從左到右與時俱進的一個系列,多元一點,也應包括國外的戈爾巴和葉利欽之類。
頌胡,實際上是變相否鄧,一旦他們如愿以償,劉、鄧、胡、趙,都會在清算之列——不信的話,看看東歐!
表面看,王文是在頌揚鄧的智慧,實際上,他們是用自己智慧兜售“奪旗”“改色”。欲要打鬼,借助鐘馗,左派右派是一樣的。
與此同時,周天勇發布了關于在大中專學生的課程中取消馬列主義課程的宏文,可謂一唱一和相得益彰的姊妹篇。
堂堂最高黨校,匪夷所思。
“奪旗幟”是王文強加給鄧小平的聳動聽聞的頭一個口號。
他把追問“姓社姓資”歸結為“左”,而把資本主義稱為“全人類文明共同成果的東西”,在這里王文很“智慧”,他沒有使用“普世”字樣,誰也能看出他講的就是今天高舉的“普世”。
其實小平從來沒有正面說過“不問姓社姓資”。
“姓社姓資”問題,是中國改開過程中左右兩翼爭論的焦點之一。記得當年《中流》還專門為此表過辨別文章。去年,社科院副院長朱佳木同志還在“人民論壇”專訪中談過:《“不問姓社姓資”是一種曲解》:
所謂“不問姓社姓資”的提法,是對鄧小平南方談話的曲解。我們只要認真看一下南方談話的原文就會知道,鄧小平講的是:“改革開放邁不開步子,不敢闖,說來說去就是怕資本主義的東西多了,走了資本主義道路。要害是姓‘資’還是姓‘社’的問題。”這里不但沒有說“不問姓‘社’姓‘資’”,相反,他在這句話之后緊接著說:“特區姓‘社’不姓‘資’。從深圳的情況看,公有制是主體。”改革開放以來,鄧小平反復提醒我們要堅持社會主義方向,絕不能搞資本主義。他說:“在改革中堅持社會主義方向,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在南方談話中他還強調:“在整個改革開放的過程中,必須始終注意堅持四項基本原則。”
其后,兩位第三代領導人也多次強調:“我們的改革,是社會主義制度的自我完善和發展……在改革中不堅持社會主義方向,就會葬送黨和人民70年奮斗的全部成果。要劃清兩種改革開放觀,即堅持四項基本原則的改革開放,同資產階級自由化主張的實質上是資本主義化的‘改革開放’的根本界限。”
這是左翼之解。
右翼與此相反。
“有人認為,改革開放本身就是方向,無所謂社會主義方向還是資本主義方向;誰講改革開放要堅持社會主義方向,誰就被指責是“問姓‘社’姓‘資’”,是“反對改革開放”,朱佳木同志的話就是針對他們的。這還是臺面上“只能說”的,至于“做的”,何嘗限于“不問”,簡直是只能“姓資”,不許“姓社”,只能以美國“現代企業制度”為“先進生產力”,以好萊塢和多黨議會制為“先進文化”!
“不問”云云,看似左右各取所需,但實際上,霸權一方可以“大膽的干大膽地試”,不容爭論,以致“不問”30年之后,公有制徒剩孓遺,而“姓資”則洪水滔天。
回頭看,“不問”云云,確見鄧公政治智慧。當時可以取得左翼與黨內“保守力量”的和諧;而“姓資”與右翼,打著“不爭論”的旗號,在普世的康莊大道上,肆無忌憚揚鞭奮蹄一往直前。
“不問”之前,鄧公就曾說過:“我們中國是社會主義國家,不會出現百萬富翁”——實踐是檢驗真理的標準,經過3 0年的實踐,鄧公的話也并不“句句是真理”,中國決策層的政治智慧,須敢于實事求是地反思。
就文論文,王文之所謂“奪旗”,是“奪回”普世旗幟,“為我所用”。
“姓資姓社”,水火不容;紅旗白旗,自來分明。共產黨一天不易幟,打的只能是紅旗,馬列旗,毛澤東旗。“白旗”本屬對手,“回”從何來!
“奪旗”云云,加在小平頭上,有點聳人聽聞。
第二個口號:“涂顏色”。
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大方向,為此,十八大強調不走邪路不走老路,為的都是強調這一政治方向的準確性和嚴肅性。王長江筆桿一搖,就宣告這“中國特色”,是“涂”上去的“顏色”。
好一個“涂顏色”,用金圣嘆的評點筆法:“奇絕妙絕”!
到底是中央黨校教授,底氣十足。
有些成果,西方國家可以用,社會主義國家同樣可以用。但從歷史淵源講,這些成果確實又是人家發明的,不可避免地帶有人家的色彩。怎么辦?鄧小平的做法是:加上“社會主義”,就可以為我所用;加上“中國特色”,就把特殊性和一般性結合起來了。例如,資本主義國家的民主比我們搞得早。
作者真可謂煞費苦心,他在“具體”和“一般”上玩花花繞,三繞兩繞,就將“有些成果”的“具體”,偷換成了資本主義的“一般”。
共產黨是無產階級的先鋒隊,從來沒有標榜什么“自己利益”,共產黨人從來也沒有否定過需要學習人類社會也包括資本主義的一切文明成果。
這方面列寧講的最多,他的名言“專制年代”也是人們耳熟能詳的:只有學習借鑒人類社會一切優秀的文明成果,才能成為共產主義者。
毛澤東主席不光強調:“外國資產階級的一切腐敗制度和思想作風,要堅決抵制和批判,這并不妨礙去學習資本主義的先進的科學技術和企業管理方法中合乎科學的”(《論十大關系》),而且,很清醒地認識到“列寧說建設沒有資本家的資產階級國家,為了保障資產階級法權。我們自己就是建設了這樣一個國家,跟舊社會差不多,分等級,有八級工資,按勞分配,等價交換”。
毛澤東主席一直強調“我國現在實行的是商品制度”,反對刮“共產風”“跑步進入共產主義”,并不否定“市場”。但“市場經濟”不能變成資本主義的代名詞。后來“轉型接軌”的鼓吹者,當年正是“共產風”的作俑者。
這一些,列寧和毛澤東從來是光明磊落的,從不遮遮掩掩。“學習”,是“為我所用”,無須什么“涂顏色”!
學習資本主義的先進東西,絕不能與資本主義的根本制度混為一談——經濟上的“人間正道私有化”,政治上的“三權分立”之類,學不得。
學習,絕不是“轉型接軌”,認同皈依。
“資本主義國家的民主比我們搞得早”——這從何談起?1949年毛澤東在天安門城樓升起第一面五星紅旗,宣布中國人民第一次當家做主,是開天辟地的偉大創舉。60年后,怎么又變成“資本主義國家的民主比我們搞得早”了?照此邏輯,1946年偽國大比我們早得多,用“三民主義統一中國”不就完了,何須辛苦改革!
偷天換日!一個“民主”露出了狐貍尾巴:作者先將資產階級民主與人民民主混為一談,繼而得出資產階級民主比人民民主早,自然比后者優越的結論。
“民主”背后的潛臺詞:“普世”、“憲政”、“三權分立”、“軍隊國際化”、“中華聯邦”等等——誰都能讀懂。
“涂”字,如果直譯硬譯,就是將資本主義涂上紅色,變成“中國特色社會主義”。
“涂”字用得太輕薄,未免褻瀆了鄧公。
“算明賬”和“不爭論”不算重點,姑置不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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