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第一季度末期中國可能突發通貨膨脹
—中央貨幣政策效應分析與預測
自從國際金融危機爆發以來,全球的幾個主要經濟體為了救市,都紛紛采用了凱恩斯的國家干預辦法,而向市場上注入了大量的流動性。這種流動性的注入把市場上失落的信心和萎縮的需求,總算給托了起來。然而,當市場走出了這種金融危機沖擊的陰影之后,政府能不能及時抽回自己投放出去的流動性,通貨膨脹是否會輪回般地逼近我們的生活,這樣的擔憂,在美國伯克南的印鈔救市方案和中國一攬子經濟刺激計劃出臺之后,就引起了不少經濟學界資深人士的疑慮和爭議。
現在,中國的經濟也在企穩回升了,寬松貨幣的刺激是不是也該收一收了。無論怎么說,貨幣的超量投放都是引發通貨膨脹的導因。現代貨幣主義者弗里德曼認為,通貨膨脹實質就是一種貨幣現象,控制通貨膨脹就必須首先卡住貨幣的供給這道閘門。按照貨幣數量學說和它的基本公式,只要貨幣被超劑量地投放出去,經濟體中的物價水平遲早都會被抬升到更高的層面上。正因為如此,諾伯爾經濟學的獲獎者保羅·克魯格曼,也才在自己對奧巴馬政府救市政策的分析研究中,毫不隱諱地指出了兩者的因果性,即“美聯儲大量發行貨幣必然導致通貨膨脹。”無論你把通貨膨脹說成什么,它的導因都是貨幣的超量投放或政府寬松的貨幣政策。
經過一年的寬松投放,中國經濟體中的流動性已經不少了。原全國人大副委員長、經濟學家成思危也在自己對中國2010年經濟走勢的研判中直言道:“貨幣的投放不能太松了,否則一旦房市、股市下跌,而對外吐出貨幣時,通貨膨脹馬上就會浮出水面。”據成思危統計中國的經濟體中,“2009年的一季度的放貸量就達到了4.85萬億,二季度累計為7.3萬億,三季度累計為8.9萬億,全年有可能超過10萬億。”如此多的貨幣投放實則就潛伏著不少通脹隱患啊!
面對市場的這種通脹疑慮,中央政治局的經濟會議又是如何應對、如何決策的呢?
據央視網報道,“11月27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召開會議,專門分析研究了明年的經濟工作。會議認為,今年是新世紀以來,我國經濟社會發展最為困難的一年,面對歷史罕見的國際金融危機和自然災害頻發等困難的挑戰,黨中央、國務院始終堅持把保持經濟平穩較快發展作為經濟工作的首要任務,堅持積極的財政政策和適度寬松的貨幣政策,促進了中國經濟的企穩回升。中央將保持宏觀政策的連續性和穩定性,繼續實施積極的財政政策和適度寬松的貨幣政策。……明年繼續加強和改善宏觀調控,保持宏觀政策的基本取向,把握好政策實施的力度、節奏、重點,落實和豐富應對國際金融危機的一攬子計劃。”
從這次中央經濟會議已做出的這些決定上看,明年的貨幣投放依然還是極為寬松的,沒有絲毫從緊的意向。這些投放出來的貨幣,如果被我們的股市、樓市吸收過去,自然會減少一些通脹的壓力。這里我可以拿出成思危的一個分析案例來證實這一觀點。“成思危以2007年的經濟形勢為證,那時候,中國的流動性過剩,通脹率比較低,實因是股市房市大漲吸收了大量的流動性。所以,通脹不明顯。”這個案例研究說明,保持上漲的股市對超量貨幣的吸收效應,的確都對實體經濟中的通貨膨脹有一定的抑制作用。
問題是股市也不能老在一個虛高的價位上不下來,它的回落及其富余貨幣的游離,這都是遲早的事。而按照成思危的分析,這種被吸收的超量貨幣如果再被重新吐出來,通脹馬上就會卷土重來。
所以,從通脹生發的貨幣因素上看,我國明年繼續實施寬松的貨幣政策,這對通貨膨脹的卷土重來,絕對都是一個極大的誘因和內在的驅動力。因為貨幣投放多了,必然導致整個物價水平的上漲。這也是貨幣數量學說的一個基本原理。
當然,通脹的拉動除了貨幣的超量投放之外,也還有需求、成本上的誘因。
事實上,市場上的通脹預期也有一個積極層面的作用,那就是誘發需求的增加。為了保持貨幣的即期價值,精明的人們往往會選擇增加自己的即期消費來應對這種市場上的通脹預期。既然貨幣快貶值了,那么就不如馬上花掉更劃算。社會上的總需求在這種心理傾向的作用下就會不由自主地增加起來。這可能就是保羅·克魯格曼贊同奧巴馬政府依靠這種溫和的通貨膨脹政策刺激美國經濟復蘇回升的基本依據。但能不能保持住這種通貨膨脹的溫和性,這里的一個關鍵就取決于美聯儲能否從自己的經濟體中及時抽回那些富余的流動性。正因為如此,美國的奧巴馬政府也好,中國的溫家寶政府也好,在應對經濟的下滑和需求的萎縮時都必然更青睞于這種溫和的通貨膨脹政策。
其次,從通脹拉動的成本因素上看,中國經濟體中的通貨膨脹似乎已被自己宏觀調控中的一些政策給加速了。我的證據之一就是國務院發改委決定推動油、氣、電、水等基礎性產品價格的進一步上調。油、氣、電的價格在工農業產品中是一個極大的成本要素。在市場的初次分配中,為了保持住自己在整個經濟體中的相對收益和分配格局,參與市場初次分配博弈的各個利益主體,必將盡可能地通過自己產品、工資的上調,而把自己增加的成本再連鎖性地轉嫁出去。至于能轉嫁出去多少,這就取決于它所在的市場結構了。一些在市場上占據壟斷地位的大型企業集團,在市場通脹預期的作用下,將率先抬升自己的產品價格,從而連鎖性地引發了不同行業、不同產業之間市場初次分配格局和相對收益的重新洗牌。其演變的邏輯是你抬我抬大家一齊抬升物價的整體水平。這實則就是不同的階層、不同的行業、不同的產業在國民財富的市場初次分配中所展開的一次不流血的斗爭。在這場斗爭中,壟斷性的企業集團將是通脹拉動的一個始作俑者。“國家統計局的數據顯示,大豆等原料價格還在下跌,金龍魚卻宣布由于大豆漲價,自5月25日起上調油價,漲幅為10%。而中糧集團旗下的福臨門品牌豆油,據說也在蠢蠢欲動。”這個案例充分說明,盡管這些企業沒有任何成本增加的壓力,但它們為了在市場的通脹預期中攫取更多的非生產性收益,也完全憑借著自己跨區域的壟斷地位和自主定價、自主抬價的能力,而把這種通脹給誘致出來。因為通貨膨脹對財富的再分配效應,會讓它們在這種弱肉強食的市場初次分配中攫取更多的非生產性收益。所以,壟斷性企業集團天生一種誘致通脹的心理基因。
綜合上面的分析可以推斷,通脹的卷土重來在中國的經濟體中正在步步逼近我們的生活,極有可能突發在2010年的第一季度的末期,即明年的2、3月份。
基本依據是:一是通脹的預期加劇將導致社會總需求的增加。2、3月份因為臨近中國的傳統節日——春節,也將是消費需求極旺的一個時段。總需求增加了,物價水平也必然因為它的拉動而上來。
二是壟斷性企業集團的自主抬價和發改委對油、氣、電等基礎性產品價格的上調,將引發不同行業、不同產業相對收益在市場初次分配中的重新洗牌。成本的推動必將沿著產業的鏈條連鎖性地傳導到它的下游產品的價格中去。這些產品價格的聯動與抬升,就是通貨膨脹。
三是寬松的貨幣供給將會把這種制造通貨膨脹的基本原料——流動性的貨幣,超劑量地投放在我們的經濟體中。這次中央經濟會議作出的雖是適度寬松的貨幣政策,但每每到操作層面上就把不住了貨幣投放的閘門。正如2009年6月5日《新財經》所披露的那樣,:“中國政府在貨幣政策方面,將繼續開閘放水,扭曲經濟體中的價格機制,而引發通脹。”從貨幣超劑量投放到它在物價水平上呈現出來,大約有一年或半年的滯后期。以此推斷,從2009年一、二季度投放出來的貨幣到2010年的2、3月份正好渡過自己的滯后期,而發揮出自己的抬價效應。
由此可見,通脹在中國這個經濟體中的卷土重來,已經不怎么遙遠了,而實則正逼近我們的生活。
至于如何應對,政府已指望不上了。因為它本身也有一種誘發通脹的心理基因。至于為何,筆者就在下一篇文章在作分析吧!
2009年11月28日 論道書齋 胡顯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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