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搶錢游戲”正在中國主要投資市場中展開。
自2008年底四萬億救市以來,樓市一直是中國吸納流動性(主要是外匯占款印鈔)最強最大的市場,然而,隨著樓價的節節高攀,越來越多的剛需望樓興嘆,而投資者越來越難以找到接盤者,加上富裕人群的海外移民,樓市拐點已現。而自2011年來不斷走低的股市成為相對洼地,在今年三季度后受到追捧,特別是在11月21日央行宣布降低貸款利率0.4%之后,股市受到游資的瘋狂追捧。A股成交量輕松破掉2010年10月4900多億的記錄,其后以令人瞠目的方式屢創新高,12月5日更是超過了1萬億元。
正在A股瘋漲之時,債券市場流動性急劇萎縮,債券市場壓力陡升。現債指數由11月21日的97.933一路下跌到12月8日的96.16。顯示大量資金流出。與此同時,雖然貸款利息下降了,但銀行間市場的Shibor利率并未下降,1W(一周)反而從11月21日的3.218%上漲到了12月8日的3.42%,反映出銀行間市場資金也較緊張,也是流出的。
12月9日,A股由上漲超過2%急轉直下為收盤跌5.43%,除了市場本身的技術性調整之外。另一個重要原因被認為是——前一日中證登提高了城投債回購質押門檻,未納入政府債務的城投債如果債權評級、主權評級不符合要求,不能作回購質押,規模約有近5000億。這造成了重倉債券的基金、券商、銀行的現金頭寸的緊張,導致融資資金的退出。這反映了債券市場對資金的饑渴。
除了股市和債市爭奪資金外,匯市也在分割資金。在降息首日,人民幣即期匯率大跌了200點。此后,央行多次上調人民幣開盤中間價,但市場仍繼續賣出人民幣使之下跌,特別是12月10日,中間價開盤小幅上漲報6.1231,但當日卻一度突破6.20關口。這反應出熱錢在加速外流。
簡言之,當前股市、債市、樓市和匯市正在爭奪國內流動性。這里有兩個層面,一是匯市的熱錢流出與股債樓市爭奪流動性;二是股市、債市和樓市間爭奪流動性。現在美國經濟持續復蘇美元加息在即,中國經濟探大底進入降息周期,熱錢一定是加速外流的,雖然央行通過提高中間價挽留,也很難達到效果,客觀上卻會使熱錢得以最大匯率收益離場。
如果熱錢大量外流,股市、債市和樓市就像一個鍋蓋要蓋三個鍋,股市漲,債市樓市就難免下跌。債市如果下跌,會導致債券風險加大,銀行等金融機構資產質量下降,會導致流動性進一步緊張,就像12月8日的中證登事件那樣;如果樓市大跌,政府土地財政銳減,城投債又難還本付息,也會導致金融機構的流動性收縮。
所以,要想從印鈔票(炒樓)救市轉向印股票救市,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如果要同時蓋上股市債市和樓市的三個鍋,還得靠印鈔釋放流動性,即要么繼續SLF、MLF之類的定向寬松,或者降低存款準備金率。本人判斷,接下來降低存準率以彌補熱錢外流的缺口是在所難免的。
匯市熱錢外流與股債樓市的資金爭奪更關鍵。目前,人民幣強行維持高位,熱錢大量外流,國內釋放流動性以彌補缺口。實質上是將國內流動性風險轉嫁到了外匯儲備上了。由于當前石油價格大跌和國際糧價低位,這避免了輸入性通脹,且增加了貿易順差,加上歷史上積累的大量外匯儲備,短時間還不會有問題。
不過,一旦國際石油糧食價格大漲,國內出現了嚴重的輸入性通脹,則國內利率將不降反漲,樓市將最先危險,債市收益率也將大幅攀升,股市也將由牛轉熊。而最要害的卻是央行是否有足夠的美元現金頭寸確保人民幣國際信譽。
即目前在中美利差縮減,熱錢大量外流的背景下,強行維持人民幣高位,將給未來埋下重大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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