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常態”(New Normal)是由美國太平洋基金管理公司總裁埃里安(Mohamed El-Erian)先生提出的一個描述經濟狀況的概念。埃里安先生意在解釋在后金融危機時期(2008年至今),西方發達經濟體通縮長期化的趨勢。也就是說,經濟學家原本認為,危機后的通貨緊縮理應是短期現象,現在卻進入了長期化的穩定狀態。
就中文而言,常態不新。新常態,則是巨變完成后的穩定狀態了。筆者以為,美、歐、日已經過度金融化了,通貨膨脹幾乎是不可避免的。理性地看,如此神奇的長期通貨緊縮,是不可能成為經濟常態的。之所以世界經濟會出現反常狀況,就意味著一定存在著反常行為。有一個國家,動員了舉國之力,逆轉了經濟規律。否則,西方的通縮長期化(所謂新常態)絕無可能。意即,有一個國家為發達經濟體持續提供了雙重補貼,一是提供了巨額本幣信用(吸納美元通貨膨脹),二是提供了天量廉價商品(跨境轉移國民福利)。我國的反周期操作,制造了一個人類經濟史的奇跡。這個奇跡,筆者以為是超常態,卻被埃里安先生定義為“新常態”。新,就是才開始;常態,就是長期化。
應對經濟危機的本能反應就是去杠桿。去杠桿,就是去泡沫化,也就是去金融化,本質上是重新工業化。經濟學的最基本定律是,勞動創造價值。沒有了制造業,就無法創造價值了,用金融戲法分配別人的價值,早晚有一天會墮入無底深淵的。所以,美、歐、日痛定思痛,陸續開始走上去杠桿的道路(也就是去金融化的道路)。去杠桿,金融危機就不可避免。本來,西方的經濟危機應該給他們帶來嚴重的政治危機。因為,去杠桿,意味著調整社會再分配,貧富議價過程往往會很暴力。但是,這一沉重包袱卻被另一個國家背走了。國人知道嗎?美國的通貨增量幾乎全部流往了我國,美國的日用消費品幾乎全部由我國供給。那么,我國呢?我國在史無前例地增杠桿,我國制造了令人發指的資產泡沫,我國正在進行大躍進式的全面金融化,也就是說我國開始了去工業化的“神奇”歷史進程。個別國人心思縝密,將我國逆歷史潮流而動的經濟政策稱之為“經濟新常態”。
“四萬億刺激經濟計劃”算不算新呢?M2長期保持平均14%的增速算不算新常態?濫發貨幣以保持經濟高增長算不算經濟新常態?事實上,發鈔票,就是發國債,發國債就必須增加稅賦,增加稅賦也只能依靠超級地租了。好了,請拿出計算器出來,請計算一下四萬億等于預征了幾年的稅賦。請計算一下,所有新增貨幣等于多少年的預征稅賦?請注意了,你所看到的殘酷現實,不是民國縣長在提前預征N年稅賦的舊故事。至于,這稅賦的“新常態”,筆者將之定義為超級地租新常態。當然,你也可以計算一下你正在上繳的超級地租。不計算也可以,反正你知道這幾年房價和租金漲了多少倍!有良知的經濟學家,不會使用“新常態”一詞,特別不會使用“經濟新常態”一詞。因為,一個人得了癌癥,醫生不應該說這是身體進入了“新常態”。不去杠桿、專搞泡沫、徹底金融化(混合加流轉之類)、甚至去工業化(所謂的產業升級),這一切的一切怎可說成是經濟新常態呢?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這個“經濟新常態”正在成為褒義的政策詞匯。超級地租由此已經是一發而不可收了,人民幣臺幣化或日元化似乎也不可避免了。
為什么我國要將超常態定義為“新常態”呢?筆者不愿意深入解析了!就如同,筆者不愿意解析,為什么“積極的財政政策”就是超級地租,為什么“寬松的貨幣政策”就是通貨膨脹。因為,筆者相信,以我國國民的素質,是能夠理解剝削和壓迫的。剝削和壓迫,更需要華麗的包裝,于是就有了一系列嶄新的概念。并不有趣的是,這些概念竟然可以堂而皇之地流行起來了。有好事者,竟然將“新常態”的英文翻譯都準備好了,叫做“Pinormal”。據說,危機意識現在屬于負能量。那么,不說也罷!
美國太平洋基金管理公司總裁埃里安(Mohamed El-Erian)先生確實聰明。我想,他的靈感或許來自于電視劇。瑞恩·墨菲(Ryan Murphy)制作了新劇《The New Normal》,劇集的名字是《新常態》/《基本正常》("基"本正常——與同志亦凡人同意)。這個單鏡頭喜劇項目主要講述了一對同性夫夫和一位為他們代孕的女士之間的故事。或許,有興趣的讀者,也可以在計算超級地租之余,去看這部喜劇娛樂一下。無論如何,筆者希望,新常態(New Normal),不要變成我國一場悲劇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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