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個月來,極端組織“伊拉克沙姆伊斯蘭國”(ISIS)將伊拉克乃至整個中東攪得動蕩不安。ISIS的興起與2011年中東劇變直接相關,這場變革本來被視為阿拉伯民族謀求復興的新嘗試,但在內外勢力干涉下,最終“播下龍種,收獲跳蚤”,要么是軍人政治回潮,要么是極端勢力興起,“阿拉伯之春”完全成了冷笑話。阿拉伯世界悲劇頻發,原因眾多且復雜,但究其根本是由中東的地緣版圖碎片化導致的,這使阿拉伯世界基本喪失了復興自強的物質前提。而在這一系列劇變的背后,美國中東政策的進退失據正日益顯現,其戰略收縮步伐也在不斷加快。
中東:地緣版圖碎片化,醞釀風暴
中東地區政治生態敏感脆弱,彼此關聯度極高,政治轉型看似局限于部分國家,實則輻射和聯動效應極強。“阿拉伯之春”最初主要目的是想徹底醫治“阿拉伯綜合癥”,阻遏阿拉伯世界持續衰落的趨勢,最終實現民族復興。但由于若干國家轉型不暢,加上外部勢力推波助瀾,使“中東劇變”逐漸演變為“中東亂局”,由此導致地區動蕩因素增多,權力結構日趨碎片化,使中東日漸進入了新的動蕩期。
首先,教派沖突矛盾日趨公開化。伊斯蘭世界雖有遜尼派與什葉派之分,但在相當長的時期內,地區教派矛盾并不突出。伊拉克戰爭后,雖然“什葉派新月地帶”在中東隱現,但教派矛盾仍處在“潛伏期”。2011年的中東劇變,尤其是敘利亞危機升溫后,該國成了激化教派矛盾的“輻射源”:敘反叛勢力得到沙特、卡塔爾、土耳其等遜尼派國家的支持,甚至連哈馬斯也背棄了敘利亞和伊朗,轉投埃及、卡塔爾甚至土耳其的懷抱。這些外部勢力的最終目的不是建立多元民主政體,也不是創建多教派并存國家,而是重繪中東政治地圖,擴大和建立“遜尼派地緣政治弧”,削弱伊朗的地區影響力。巴沙爾政權則得到中東什葉派國家和勢力力挺。伊朗不遺余力地為敘提供武器、資金和軍事顧問。伊拉克馬利基政府因擔心敘遜尼派掌權對伊拉克不利,表面上不干涉敘內政,實則站在巴沙爾一邊,允許伊朗利用其領空援助敘利亞,同時對國內什葉派武裝人員赴敘參戰“睜一眼,閉一眼”。不少伊拉克什葉派信徒就是先在伊朗接受訓練,得到武器,然后經由黎巴嫩進入敘利亞作戰。黎巴嫩真主黨總書記納斯魯拉則直言“抵抗不能停止,直至打碎極端遜尼派分子的脊梁”。有報道稱,真主黨派遣了8000多名士兵參加敘利亞內戰。敘利亞危機日漸演變為一場“文明內的沖突”。敘利亞地處中東教派斷裂線的中心位置,且國內沖突主要系外力推動。因此,敘利亞教派沖突反過來又激化了伊拉克、黎巴嫩、也門等國的教派矛盾,并引發什葉派大國伊朗與遜尼派大國沙特之間的直接較量。“在伊斯蘭教1400多年歷史中,曾經周期性爆發的教派對立再次隆隆而來。”
教派矛盾凸顯實質是中東政治退化的表現。“主義之爭”尚有妥協轉圜余地,“教派之爭”則很難調和。更主要的是,中東各國大多是遜尼派與什葉派雜居,教派矛盾升溫會使這些國家內耗加劇甚至元氣大傷,并對地區和整個世界構成持續威脅。伊朗外交部長扎里夫2013年11月11日稱,遜尼派和什葉派沖突是對世界安全的最大威脅。
其次,極端恐怖勢力空前壯大。中東劇變后,地區動蕩使地區權力真空增多,由此為恐怖活動滋生蔓延提供了難得的溫床,“基地”等恐怖組織乘機擴大活動范圍,并著重在“三不管地帶”(如利比亞東部、馬里北部、埃及西奈半島及敘利亞部分地區)建立活動據點,此前一度收斂的恐怖主義勢力重新壯大。有學者稱,在經歷了2001年“9?11事件”的“1.0時代”,2011年5月本?拉登被擊斃的“2.0時代”后,“基地”組織已演變到“3.0時代”。這主要表現在幾個方面:
過去鮮少恐怖活動的國家,成為恐怖主義“新天堂”
一是敘利亞由“和平綠洲”變成“恐怖地獄”。敘利亞危機持續升級使政府控局能力下降,“基地”等極端分子紛至沓來,將反巴沙爾視為“新版阿富汗圣戰”。敘反對派武裝分子中外國人超過80%,人數約1.7萬名(歐盟估計為6000人)。敘境內90%以上爆襲事件是與“基地”組織關系密切的勢力所為。戰斗力最強的“勝利陣線”公開宣布效忠“基地”組織。
二是利比亞暴恐勢力漸成氣候。卡扎菲倒臺后,利比亞群龍無首,極端勢力漸成氣候:建立于20世80年代的“利比亞伊斯蘭戰斗團”(LIFG)死灰復燃,成為該國重要武裝力量。此外該國還涌現出“伊斯蘭王國”、“利比亞伊斯蘭改變運動”、“班加西伊斯蘭教法虔信者”、“德爾納伊斯蘭教法虔信者”、“謝赫奧馬爾阿卜杜勒拉赫曼旅”等新的極端組織。這些極端組織活動肆虐,使利比亞成為恐怖主義的新天堂。
三是埃及可能成為全球圣戰新基地。埃及政局動蕩,使恐怖網絡乘機在埃及落腳并擴大活動,活躍在阿富汗、巴基斯坦的埃及籍“基地”分子紛紛回國,加上境內被關押的伊斯蘭分子也恢復自由,埃安全隱患越來越多。2013年7月穆爾西被罷黜使該國教俗矛盾尖銳,針對軍隊和安全部門的襲擊日益增多,其中多數與“基地”組織有關。
也門、伊拉克等國恐情嚴峻
2011年也門陷入動蕩后,盤踞在南部的“阿拉伯半島分支”(AQAP)趁勢卷土重來,一度控制大片國土。目前,也門極端勢力主要活躍在南部阿比揚省、舍卜瓦省、貝達省、拉哈吉省和哈達拉毛省,武裝人員保守估計有3000~5000人。2013年以來,多次發生暗殺政府高官、襲擊軍營、綁架外國人質事件,并向敘利亞等地大量“輸出”恐怖分子。伊拉克恐怖活動也重新抬頭。2011年敘利亞危機爆發及當年11月美軍撤離,刺激了境內恐怖分子重趨活躍,成員人數成倍增加,伊拉克反恐形勢日趨嚴峻。2013年1~10月,伊拉克境內平民死亡和受傷人數分別高達7000人和1.6萬人。2011年初,伊恐襲事件每月300多起,2013年則達每月1200多起。
從長遠看,中東恐怖主義將繼續壯大:一則中東亂局仍在持續發酵,埃及、突尼斯、利比亞等國轉型艱難,中央政府無暇、無力全面反恐。同時,民眾情緒日趨失望、憤懣,有利于極端組織傳播思想、招募成員;二則“政治伊斯蘭化”趨勢帶動極端宗教勢力“水漲船高”。中東劇變使摩洛哥、突尼斯、埃及、利比亞、敘利亞、也門等國伊斯蘭勢力壯大,由此帶動并助長極端宗教思潮和勢力跟進。而埃及、阿聯酋、沙特、科威特等國打壓穆兄會勢力,使該勢力鋌而走險的可能性增大。在穆爾西被推翻幾小時后,西奈半島的伊斯蘭主義者就開始談論要對埃及安全部隊發動戰爭;三是奧巴馬主政后不斷降低反恐調門,短期內不可能重新將中東反恐當成“主業”,而“無人機反恐”又效果有限,難以對恐怖勢力構成致命打擊。最后,“基地”組織斗爭策略也在“與時俱進”。為應對反恐打壓及形勢變化,“基地”等恐怖組織不斷調適,組織形式演變為多層全球恐怖主義網絡,同時采取“本土化”策略,為被控制地區提供電力、食物、飲用水和醫療等各種服務,由此贏得部分民眾認同和支持,使其更難鏟除。在此背景下,“基地”組織日益成為未來中東的利益相關方。而這些極端勢力的極端化主張和破壞性做法,決定了其性質更多是中東穩定的“攪局者”,是地區穩定和國際安全的動蕩禍根。
地緣版圖碎片化苗頭初步顯現
當前的阿拉伯國家大多是英法殖民者為統治方便設立的“人造國家”,內部部族、教派、民族矛盾突出。在相當長時期內,這些國家主要靠威權政體維系穩定和統一。但中東劇變后,由于不少國家強人政權被推翻或削弱,致使潛在的部族、民族矛盾公開化,分離主義抬頭。在也門,2011年政權更替后,也門新政府對全國掌控能力下降,南部重新出現分離呼聲。2013年10月12日(即1967年南也門擺脫英國殖民統治獨立日),南部城市亞丁出現數萬民眾集會,要求南北分離。利比亞原來由的黎波里塔尼亞、昔蘭尼加和費贊三部分拼組而成,卡扎菲政權垮臺使各地區彼此舊怨死灰復燃,圍繞權力、石油爭奪激烈,分離傾向增強。昔蘭尼加要求實現聯邦制,將占該國75%的原油出口收益留在當地。伊拉克自伊戰后便始終未從動蕩中恢復過來。當前伊拉克民兵武裝增多,什葉派與遜尼派相互仇殺,安全部隊軟弱無力,正日漸成為功能紊亂的失敗國家。庫爾德人、遜尼派和什葉派越發不滿現狀,開始認真談論分離問題。
這其中,最值得關注且蟄伏多年的庫爾德問題再次凸顯。庫爾德人是中東4大民族之一(其他3大民族分別是阿拉伯人、波斯人、土耳其人),卻始終沒能建立自己的民族國家,因此庫爾德獨立運動一直此起彼伏。而中東劇變為其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歷史契機。尤其是敘利亞危機升溫后,巴沙爾政權為報復土耳其支持敘反對派,放任北部哈塞克省的庫爾德人(占該國總人口10%左右,石油儲量30%)自治,目前庫爾德組織“民主團結黨”(PYD)已建立了自己的武裝力量,控制了該地區60%的油田,開始自行出口石油。2013年11月11日,敘庫爾德人成立自治機構,獨立傾向進一步增強,此舉引發了土耳其境內庫爾德人聯動。2013年9~10月間,庫爾德工人黨宣布停止執行2013年3月與政府達成的5月份從土營地撤出協議。伊朗情報部門也與在伊拉克北部活動的庫爾德工人黨領導人會面,以承諾支持其在敘利亞北部獨立為條件,換取其放棄與土耳其政府的和平進程。伊拉克庫爾德人的獨立傾向最值得關注。伊拉克庫爾德地方政府擁有獨立的行政機構和軍隊,早已處于半獨立狀態。2013年1月以來,庫爾德地方政府不顧中央反對,直接用油罐車出口原油,并自行與土耳其、俄羅斯、阿聯酋等國石油公司簽署油氣開發合同。經濟自主使庫區向政治獨立又邁進一步。值得注意的是,中東庫爾德力量還出現了橫向聯合趨勢。2013年6月22日,來自土耳其、伊拉克、伊朗、敘利亞的庫爾德代表,在伊拉克庫爾德北部城市阿爾比勒召開大會,商討建立“庫爾德國民代表大會”,這在現代庫爾德歷史上還是第一次。
地緣分裂歷來是導致中東動蕩持續的主要根源,當前阿拉伯世界日趨陷入社會分裂乃至出現分離苗頭,意味著未來中東將迎來新一輪動蕩期。總之,中東地緣版圖的“對稱性破碎”,決定了中東各主要國家實力相當,即便暫時出現力量消長,也沒有哪個國家能夠主導或重塑地區秩序,中東劇變已使地區國家原有的國家機器、社會階級結構受到極大破壞。政治轉型本來是阿拉伯世界謀求歷史復興的新嘗試,但由于缺乏正確意識形態和先進政黨引導,當前的轉型日趨陷入困境,因而其對中東地緣格局產生的影響,也以負面沖擊居多。然而,歷史歷來是螺旋式前進的過程,中東政治轉型當前遭遇的困境畢竟只是歷史長河中的短暫瞬間,它未來仍會繼續向前發展,不斷出現反復和波折,由此決定了其對地緣格局的影響也將始終處于“進行時態”,而不會是“完成時態”。
美國:地區戰略顯頹勢,重返或抽身進退兩難
中東劇變演變為中東亂局,這既出乎中東國家和民眾意料之外,也把美國置于空前尷尬的處境之中。中東劇變前,美國在中東的戰略收縮態勢日趨明顯。從客觀看,美國因接連發動戰爭,掌控中東的意愿有所下降。有分析稱,當年美國涉足中東,主要是出于遏制蘇聯、獲取中東石油、維護以色列安全3大考慮。現在情況已經變化:美國在中東已經沒有可怕對手;北美能源革命使美國對中東石油的依賴大幅減輕;以色列安全環境也已極大改善。而2011年中東劇變和隨后的政治轉型亂象,更凸顯了美國中東政策的日趨失靈,并促使其戰略收縮步伐加快。
其一,突尼斯、埃及等國政權更替后政局動蕩、經濟停滯,美國可以倚重的地區盟友越來越少,尤其2年多來埃及政局猶如“翻烙餅”,令美國對埃政策進退失據,在埃及引發了朝野強烈反美情緒。
其二,美國鼓動政權更替政策,造成地區極端勢力坐大,也門和利比亞等國出現諸多反美武裝。繼2012年9月美駐利比亞大使被殺后,2013年8月,美國因擔心發生恐怖襲擊,關閉了其在西亞和北非的22個駐外使領館。
其三,巴沙爾政權巋然不動,西方支持的反對派始終猶如一盤散沙,敘利亞日漸成為“恐怖大本營”,這一切使美國對敘政策明顯力不從心―軍事干預將遭中俄反對;武裝敘反對派將壯大極端勢力;政治解決心有不甘。總之,中東劇變后,美國掌控局勢的能力更趨下降。美國前駐沙特大使傅立民感嘆,“我們對中東許多問題已失去控制……我們在中東已不再擁有曾經擁有的影響力。”2013年7~8月間,美國國家安全顧問蘇珊?賴斯受命謀劃美國未來的中東政策。賴斯等認為,美國應避免讓中東熱點事件左右美國外交議程,除非出現美國盟友遭入侵、石油供應中斷,或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擴散等問題外,美國將避免在中東使用武力。
2013年以來,這種戰略收縮態勢主要體現在2大熱點問題上:一是美國始終未軍事介入敘利亞危機,即便2013年8月敘化武事件曝光后,奧巴馬也無視“使用化武就動武”的承諾和盟友慫恿,而是接受了“化武換和平”方案;二是在伊朗問題上,美國不顧地區盟友反對,積極回應魯哈尼的“魅力攻勢”。兩國總統最終實現首次通信、首次通話,兩國外長也首次會晤,伊核問題也在2013年11月24日達成初步協議。
美國在中東持續戰略收縮,反過來使美國的地區影響力進一步下降,地區主導權日漸喪失。這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方面,地區盟友“去美國化”傾向增強。美國戰略收縮,尤其美伊緩和態勢,使美國地區盟友的生存威脅感增加,這迫使其另辟出路。以色列擔心美伊緩和將瓦解西方對伊朗的“制裁體系”,以及地區“反伊陣營”,使伊朗的地區影響力放大,因此一直抱怨美國的中東政策言而無信,不考慮對盟友的責任和義務。2013年11月20日,以色列外長利伯曼公開稱,美國已經靠不住了,以色列準備尋找新盟友替代美國。沙特等國也擔心美無法兌現對海灣國家的安全承諾,未來將獨自面對伊朗和伊斯蘭極端勢力擴張兩大潮流。加上頁巖氣革命或使美國與海灣國家從“能源互補”關系轉向“能源競爭”關系,沙特等國日漸行至“陌生的十字路口”,不得不疏遠美國,另覓出路。2013年10月22日,沙特前情報局長班達爾親王稱,沙美關系將發生“重大轉變”。同時,埃及對美國的離心傾向也日趨增強。埃及媒體認為,美國在中東正處在崩潰邊緣,埃及不應再屈從美國,而應拉近與俄羅斯的距離。埃及游行者打出“再見,美國”的標語,還有報紙刊出了“歡迎普京,新的赫魯曉夫”這樣的標題。同年11月中旬,埃及接待俄外長和防長來訪,這被視為埃及“棄美投俄”的重要信號。土耳其在敘利亞、埃及、巴勒斯坦政策問題上與美國抵牾增多,其不顧美國反對,計劃采購中國反導系統,也凸顯了美土之間的離心傾向。無疑,地區盟友的紛紛疏遠將令美國在中東的影響力進一步下降。 另一方面,俄羅斯等其他大國正借勢擴大影響。美國在中東戰略收縮,為其他大國“填空”提供了機會。俄羅斯“重返中東”跡象最為明顯,近年俄國力有所復興,值當前中東劇變和美國戰略收縮之際,俄重返中東的步伐不斷加快。在敘利亞問題上,俄羅斯聯手中國,在安理會數次否決西方制裁敘利亞的決議,并強烈反對西方對敘動武。2013年8月,敘化武危機曝光后,俄羅斯又提出“化武換和平”方案,將戰爭風險化于無形。同時,俄乘勢加強與埃及全面交往。2013年11月11日,俄羅斯“瓦良格”號導彈巡洋艦抵達亞歷山大港,這是自1992年以來俄軍艦首次停泊該港口。11月13~14日,俄外長拉夫羅夫和國防部長紹伊古共同訪問埃及,顯示出俄羅斯在中東重新擴大影響力的戰略意圖。同時,英法等歐盟國家也加大了在中東的經營力度。英國將沙特、阿聯酋、以色列視為“經濟外交”重點對象,并于2013年10月8日宣布與伊朗恢復代辦級外交關系,謀求借伊核緩和大勢重返伊朗。同年7月,法國與阿聯酋簽訂了總額達8億歐元的軍售合同,這是奧朗德就任總統以來法國最大的一筆防務出口訂單。法國還在伊核問題日內瓦和談中攪局,奧朗德11月17日訪問以色列時再次“挺以反伊”,由此贏得以色列贊譽。
此外,最令美國意想不到的是,其戰略收縮致使中東地區權力對比更趨失衡,尤其是極端恐怖勢力借機發展壯大。最典型的是自2014年6月以來異軍突起的“伊斯蘭國”。該組織前身是“伊拉克基地分支”。2007~2008年期間,該組織在駐伊美軍和伊拉克安全部隊的聯手打擊下,本來已經元氣大傷。但2011年美國在敘利亞策動政權更迭,為該組織提供了新的發展壯大土壤。同時,2011年底美國從伊拉克撤軍,又為“伊斯蘭國”重返伊拉克提供了機會。當前,該組織不斷攻城略地,不僅使伊拉克政局岌岌可危,而且對沙特等美國的海灣盟友構成了巨大威脅。
與此同時,該組織還公開與美國叫板,接連斬首西方記者,并揚言要血洗美國。這一系列事件令美國欲抽身而不可得。在近2個月時間內,奧巴馬本來態度曖昧,不愿重新趟中東的渾水,但面對國內的巨大壓力和現實威脅,美國政府不得不提高了反“伊斯蘭國”的調門。2014年9月14日,美國公開宣布與ISIS正處于“戰爭狀態”,開始積極拼組國際反恐聯盟,并于美國時間22日宣布開始出動戰機及巡航導彈對敘利亞境內的“伊斯蘭國”目標發動空襲。這意味著在可見的未來,美國將重新加大在中東的軍事和外交投入力度。此前按部就班進行的中東戰略收縮部署被明顯打亂。對急于戰略東移應對中國崛起、又忙于在烏克蘭與俄羅斯角力的美國來說,重返中東絕非好的選擇,“山姆大叔”正日漸陷于四面出擊、疲于應對的尷尬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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