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美國不僅要重返亞洲,實行亞太再平衡,而且還要重返歐洲,重返伊拉克,實行歐洲再平衡,伊拉克再平衡。事實上美國正面臨全球三點一線的再平衡困境,三點是指歐洲,中東和亞洲,在歐洲美國的問題主要是如何再平衡俄羅斯,在中東美國主要面臨是如何再平衡ISIS,在亞洲美國面臨的是如何再平衡中國。而連接三點則成為美國全球再平衡戰略中的一線,冷戰時期稱之為鐵幕,對此美國面臨兩個問題,一,在力量有限的情況下,三點中何為美國全球戰略重點?二,如何平衡三點,是拉俄制華,還是拉華制俄?同時在伊拉克如何能夠獲得中國與俄羅斯的支持?但是美國實際上面臨的是中俄聯手對美的困境。
冷戰后最讓美國放心的是歐洲,但是北約東擴政策已經被證明是一種錯誤,因為它直接導致了烏克蘭危機。盡管美國口口聲聲講北約東擴大不是針對俄羅斯,但是當北約軍隊進入新歐洲,美國導彈防御體系指向俄羅斯的時候,俄羅斯還會這樣認為嗎?美國國際問題學者米爾斯海默分析到,在美國與西方國家看來,一切都是普京的錯,且普京的動機上不了臺面,這是謬見。事實上此次危機的根源是北約東擴,一直以來俄羅斯人極度厭惡北約擴張,眼見著波蘭和波羅的海國家紛紛加入北約,但俄羅斯并未出手阻攔。2008年,北約宣布格魯吉亞和烏克蘭“將成為北約成員國”,俄羅斯立刻表明其底線。格魯吉亞和烏克蘭不只是俄羅斯鄰國那么簡單,這兩個國家就在俄羅斯的家門口。俄羅斯2008年8月的強硬回應很大程度上是為了阻止格魯吉亞加入北約和西方陣營。至于當前烏克蘭危機,普京當然認為事態發展是對俄羅斯核心戰略利益的直接威脅。誰能怪他?不管怎么說,美國一直甩不掉冷戰的陰影,自1990年代以來便將俄羅斯視為潛在威脅,全然不顧后者抗議北約東擴、反對美國在東歐建立反導系統,由此結果自然是雙方矛盾與沖突的加劇以及冷戰的回歸。
在中東,冷戰后美國出兵伊拉克已經是公認的錯誤,被認為是小布什干的一件蠢事,但是奧巴馬將“不做蠢事”當作外交信條,急急忙忙從伊拉克撤軍,也是一種錯誤,也是在做蠢事,現在美國不得不面對糟糕的外交亂局,現實是伊拉克撤軍帶給奧巴馬的外交成果,現在變成了奧巴馬的大麻煩。在糾結很長時間之后,奧巴馬總統還是決定對ISIS進行空襲。這彰顯奧巴馬的無奈和始終如一的保守,靠空襲顯然很難在短期內剿滅比基地組織(卡伊達)還要麻煩的ISIS。更讓奧巴馬始料未及的是,美國不得不逼退親伊朗的什葉派伊拉克總理馬利基,但新政府能否在美國空襲下戰勝盤踞在伊拉克北部的ISIS尚是未知數。諷刺的是為了應對伊拉克亂局,奧巴馬不得不和美國在中東的勁敵伊朗合作。而ISIS斬首美國記者的公開圖像對美國民眾是嚴重的刺激,奧巴馬似乎面臨著和小布什同樣的窘境。當年有超過三分之二的美國人支持奧巴馬從伊拉克撤軍,現在卻又比這個比率更高的美國人反對奧巴馬的伊拉克政策。
至于美國重返亞洲,實行亞太再平衡,一直被視為美國全球戰略的重中之重。照美國自己所講,美國重返亞洲戰略有兩大目的,一是分享亞洲的經濟繁榮,促進美國出口與就業,二是維護亞洲的安全與和平,但是事實上美國重返亞洲,不僅沒有推動地區的和平與安全,而是破壞了亞洲的合作與經濟發展。盡管美國口口聲聲說重返亞洲,不是要遏制中國,但是事實上美國的所作所為全然是針對中國的,否則根本無法解析美國在亞洲的戰略部署,美國的目的就是想把中國在亞洲的影響力推回到第一島鏈之內,同時通過TPP在經濟上將中國排擠出去。但是,目前亞洲的主流依然是和平與發展,所以美國難以孤立中國。盡管日本與菲律賓等國在美國慫恿下不斷挑釁中國核心利益,但它們顯然是別有用心,而且有將美國拖入新的太平洋戰爭的風險。美國不得不支持日本解禁集體自衛權,似乎更像是為日本所綁架。而傳統盟國韓國,亦和美國不信任的伙伴中國走得更近。其他亞洲國家,更擔心中美在太平洋的博弈,傷及自身。因而,美國的重返亞洲和亞太再平衡戰略,很難稱得上成功。
25年前冷戰結束,歷史再次賦予了美國承擔世界領袖角色的戰略機遇,但是顯然美國沒有很好地把握住,時至如今回過頭來看一下25年中美國是如何領導世界的?一句話,非常糟糕。布熱津斯基認為冷戰后的四位總統應該承擔各不相同的責任,第一位總統喬治·布什沒有抓住歷史賦予美國的機遇,第二位總統比爾·克林頓在處理機遇時太過自滿,第三位總統小布什的領導對美國來講是災難性的,第四位總統奧巴馬顯然是過于優柔寡斷,布熱津斯基表示,自己相信奧巴馬的直覺往往是正確的,但“他并不總是將這種直覺轉化為外交戰略以實現他的目標”。而事實上所有這些錯誤的根源在于美國揮之不去的冷戰思維,在于美國沒有能夠順應歷史,把握住時代精神,美國身子進入了21世紀,但是腦袋還停留在20世紀,所以走來走去,象夢游者一樣最后又走回了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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