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氣運行學骨干培訓班
劉維忠帶領衛生廳干部參加獻血 于永昭攝
2012年5月22日,甘肅省衛生廳宣布,在真氣運行骨干培訓班上,47名醫務人員中有41人打通任督二脈。廳長劉維忠因此引起激烈爭議。面對質疑,劉維忠不為所動:“如果犧牲了我的政治前途能換來甘肅中醫的發展和患者受益,我愿意。”
扛起中醫這面大旗
劉維忠曾在蘭州大學醫學院學西醫。大學期間,劉維忠就對中醫青睞有加,他拜甘肅知名中醫劉東漢為師,5年寒暑假都跟著劉東漢抄方子、學習。
2008年3月,一直在團委、計生系統工作的劉維忠成為甘肅省衛生廳廳長。他制定了一套全新的醫改思路:“用盡可能少的費用維護群眾健康,走中醫特色的甘肅醫改之路。”跟劉私交甚篤的一位老中醫說,劉的思路主要基于甘肅貧窮的現實——甘肅全省人口占全國2%,國民生產總值只占全國的1%。“走簡便廉驗的中醫這條路,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為把費用降下來,劉維忠首先拿過度醫療開刀。一個被命名為“四大排隊”的制度在甘肅鄉以上醫院推行——對醫師用藥量、抗生素使用量等四大內容進行考核,抗生素使用排名前10名的,發現有不合理用藥的,將會受到處罰。2009年以來,甘肅處理不合理用藥的醫務人員1057人。
衛生廳要求,抗生素盡量用中藥代替,中藥消耗量和中醫治療人次與科室獎金掛鉤。
中醫全面滲透西醫,西醫不干了。好多醫院領導問劉維忠,你搞這個有什么依據?“當時我壓力非常大,頭發都白了”。苦悶之際,劉維忠找一個老市委書記聊天。“他問我,你認為這個事是對的,還是錯的?我說,對是肯定對的,把握也是有的。他說,那你就堅持住,這一次你要失敗了,下一次推廣那些措施就推不動了。”
“祖傳秘方”和“師帶徒”
2011年6月開通微博,劉維忠每隔幾天就會貼一兩個中藥方子:“神經衰弱,吃點豬蹄”,“芹菜水降血壓”……與此同時,一場“杏林尋寶”大賽也拉開帷幕,一些塵封已久的祖傳秘方偏方被挖掘出來。
2011年,甘肅省一位畫家突發腦溢血,昏迷不醒,省領導要求全力搶救。劉請老中醫開了安宮牛黃湯,又要求醫院給患者通過胃管灌了豬蹄湯,很快解除了病危。
2010年8月一個夜晚,老中醫劉東漢的電話鈴響了。“劉老師,趕緊給我弄幾個方子,我這邊很多人患了皮膚病。”劉維忠急吼吼地說,他在舟曲泥石流現場。劉東漢開方子:兩味藥,黃柏和蒼術。劉維忠事后表示,一些病人抹了4天后,皮膚病就沒了。
舟曲一17歲小女孩的腳在泥石流中壓了十幾小時,肉全爛掉了。西醫專家決定截肢,老中醫主張保腳,開了內服外用的中藥,劉維忠要求吃豬蹄子,喝黃芪水。24小時后腳上的干肉開始滲血了。
甘肅乃至全國的一些著名中醫,陸續被劉招至麾下。“甘肅省級名中醫”評選,至今已舉辦三屆。
2010年,一場“師帶徒”計劃,在甘肅五級公立衛生機構展開——1000名中醫,每人帶1到3名繼承人,3年共帶出3000名學徒。到“十二五”末期,甘肅中醫隊伍將從1.7萬人擴大到4萬人以上。
2011年7月,甘肅衛生廳規定,1000名中醫必須在兩大門戶網站開博,由3個徒弟維護,每人每年咨詢不少于100人次。
“劉維忠太冤了”
劉維忠的很多靈感都源于毛澤東,包括毛澤東主導的兩場運動——“城市醫生下鄉”和“西醫學中醫”:“毛主席是中國歷史上最早的中西醫結合倡導者。”
2008年,甘肅省人事廳下發通知,要求西醫考高級職稱時必須考中醫內容,占20%分值,此外,還必須下鄉鍛煉一年。
2009年,西醫脫產學習中醫班在一些中醫學院開課,學費全免,工資不變。劉設想7年內培養近6000名中西醫結合醫師。陳俊(化名)是第一屆 3年全脫產的48名學員之一。之前不認可中醫的陳俊改變了看法:“有些病,西醫已到頭了,中西醫結合的路子好一點,尤其是慢性病。”他告訴記者,甘肅中醫的報銷比例比西醫高10%。
2011年7月,國家中醫藥管理局確定甘肅為全國唯一一個省部共建的中藥示范省。政策激勵下,主張“非藥治療”的真氣運行法,成為甘肅中醫藥的新亮點。劉維忠設想,3年內讓全省所有醫生學會真氣運行法,并免費向患者傳授。
許多西醫醫師反感的,并不是真氣運行本身。“一個廳長,不能因為個人喜好,浪費那么多公共資源來做這件事,這是一種變相的尋租。”一位西醫說。中醫醫師們大多覺得“劉維忠太冤了”。一位中醫說:“劉天天跑基層,讓老百姓少花錢能看病,有什么錯?”老中醫劉東漢說,自上世紀90年代起,醫院科室開始搞承包,中醫不掙錢,所有科室都在搞西醫。“中醫要想發展,只能靠行政強推。”
一種強烈的擔心也在甘肅中醫圈內彌漫開來。“中國干什么事都是行政主導一切。假如老劉退休了,中醫藥怎么辦?遇到熱衷的人還可以,如果新領導不喜歡,就完了。”
@甘肅劉維忠:1965 年6月26日毛主席發出"把醫療衛生工作重點放到農村去"的指示后,全國各地有6000多醫務人員(不完全統計)來到甘肅支持農村。不少人至今仍留在甘肅。七集電視記錄片<<記憶626>>講述了他們的故事。上午衛生廳和電視臺舉行首播儀式,省委常委宣傳部長連揖出席,今晚開始,甘肅衛視每晚10點播出。歡迎觀看
http://weibo.com/gansuliuweizh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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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農村長期缺醫少藥的狀況使毛澤東極為不滿。由于這個問題長期得不到解決,1965年,毛澤東終于發怒。可能連毛澤東本人也沒有想到,他的這次發怒,竟改變了中國農村長期缺醫少藥的狀況。
毛澤東曾多方解決中國農村長期缺醫少藥問題
舊中國的農村,缺醫少藥。農民生病根本治不起,只能挺著,小病或許能挺過去,要是得了大病,那就只能等死。新中國成立后,人民政府十分重視農村廣大農民的醫療衛生問題,也曾采取過多種措施沒法解決問題。但當時中國經過正規培訓的醫生很少,政府很難一朝一夕解決這個歷史遺留問題。這種情況下,中國農村中那些舊有的醫生就有了存在的空間。這些舊醫生中,不乏巫醫神漢,跳大神的現象在中國農村也普遍存在。接生婆仍然在廣大農村活動,落后的接生方式使許多農村婦女產后生病,嬰兒死亡率很高。即便是那些稍有些醫學知識的農村醫生,水平也普通較低,致使醫療事故頻頻發生。
為此,中央人民政府曾探索通過發展中醫來解決農民看病難的問題。毛澤東就曾多次認為,中醫需要器械不多,行動靈活方便,中藥也不貴,農民抓得起,因此,發展中醫對解決農民看病難的問題十分有利。1958年,毛澤東作出批示:“中國醫藥學是一個偉大的寶庫,應當努力發掘,整理,提高。”但是,培養大批中醫需要時間,而且這些學成的中醫大多也留在城市醫院工作,廣大農村缺醫少藥的問題仍然沒有得到根本解決。
于是中央轉而探索另一種解決方式——派城市的醫生組成醫療隊下鄉為農民治病。毛澤東曾多次指示城市中的醫院要組織醫療隊下鄉為農民治病。為了貫徹毛澤東的指示,1965年之前還陸續出臺了許多方案,要求各級醫院臨時組建下鄉巡診的醫療隊為農民治病。1965年1月,毛澤東和中央又批轉了衛生部關于組織巡回醫療隊下農村基層的報告。很多醫療專家紛紛響應,像著名的胸外科專家黃家駟、兒科專家周華康、婦科專家林巧稚都曾加入其中,深入農村巡診。到 1965年上半年,全國城市共組織了2800人下農村巡診。
但醫療隊下鄉畢竟是臨時性的,由于醫療隊人數有限,每次下鄉只能走兩三個鄉鎮,且醫療隊下鄉只能輕裝,不可能帶齊各種醫療器械,也不可能配齊各??迫藛T,無法達到有效地為農民治病的目的。此外,醫療隊長期下鄉,各級醫院要打亂日常工作來安排人員,農村要為安排醫療隊的食宿而費腦筋。因此,許多地方組織醫療隊下鄉沒有長期堅持,有的地方甚至采取了形式主義的態度,農民看病難的問題仍然存在。
對此,毛澤東極為不滿。
毛澤東的一次發怒被稱為“六二六”指示
毛澤東內心積壓的火氣,終于在1965年6月26日爆發了。這一天,毛澤東根據中央辦公廳的安排,聽衛生部部長錢信忠匯報工作。錢信忠在作了衛生部工作的一般性匯報后,講到全國醫務人員分布情況時說:全國現有140多萬名衛生技術人員,其中70%在大城市,20%在縣城,只有10%在農村;高級醫務人員80%在城市;醫療經費的使用農村只占25%,城市則占去了75%。當毛澤東聽到這組數字時,發怒了。他面容嚴肅地站起身來,嚴厲地說:“衛生部只給全國人口的15%工作,而且這15%中主要是老爺,廣大農民得不到醫療,一無醫,二無藥。衛生部不是人民的衛生部,改成城市衛生部或老爺衛生部,或城市老爺衛生部好了!”“應該把醫療衛生工作的重點放到農村去!”“培養一大批‘農村也養得起’的醫生,由他們來為農民看病服務。”
毛澤東發怒后,衛生部立即研究貫徹毛澤東指示的辦法。由于毛澤東這次發怒中作出的指示是在6月26日,因此,衛生部把毛澤東在這一天的指示稱為“六二六”指示。
一個多月后,毛澤東再次召見衛生部部長錢信忠等人,討論在農村培訓不脫產的衛生員的事情。在這次談話中,毛澤東重點談了改善農民醫療條件的問題,并且提出了在農村培訓不脫產的衛生員的總構想。毛澤東說:“書讀得越多越蠢?,F在那套檢查治療方法根本不適合農村,培養醫生的方法,也是為了城市,可是中國有五億多農民。”毛澤東接著說:“醫學教育要改革,根本用不著讀那么多書……高小畢業生學三年就夠了,主要在實踐中學習提高,這樣的醫生放到農村去,就算本事不大,總比騙人的醫生與巫醫要好,而且農村也養得起。”
毛澤東在作出“六二六”指示時,并沒有談到“赤腳醫生”這個詞。但他的指示中有一條——要有一大批農村養得起的醫生在農村給農民看病。毛澤東還劃定了培養這樣的醫生的兩個條件:一是高小畢業生,二是學三年醫學。這些只是毛澤東當時的一個基本構想,在他的頭腦中,也沒有形成一個完整、清晰的模式。在這種情況下,各地在執行毛澤東指示中,大體是按照毛澤東所說的條件做的,但做法不一、模式不同,培養的鄉村醫生名稱也不同。但不管怎樣,普及農村醫療衛生的工作在全國迅速展開了。在全國各縣普遍建立人民醫院的基礎上,國家開始大力扶持有條件的公社迅速建立衛生院,同時衛生部著手組織對農村有一些文化的青年進行醫學培訓。
毛澤東“六二六”指示催生中國“赤腳醫生”
對農村有一點文化的青年進行醫學培訓,上海市動手較早。“赤腳醫生”的叫法,就是首次在上海市川沙縣江鎮公社出現的。原來,這個公社于1965 年夏就開始辦醫學速成培訓班,學期四個月,學的是一般的醫學常識以及對常見病的簡單治療方法。學員學成后,回公社當衛生員。在第一批學員中,有一個叫王桂珍的,來自江鎮公社大溝大隊。在學習中,她十分刻苦。后來她自己回憶道:
我連中學的門都沒進過,比方那些化學元素符號,還有什么“大于”“小于”……老實講,一下子真搞不懂。那時候我自己挺能吃苦,學得挺認真。老師讓晚上9點熄燈,我拿個小的手電筒在被子里看到夜里12點。
由于王桂珍在班上學得認真,很快就掌握了一定的醫學知識。結業后,她被安排在江鎮公社當衛生員,是該公社第一批28個衛生員之一。這些衛生員實際上仍是公社一級衛生院的實習醫生,或者是護士、護理員,農民生病還是要到公社衛生院來。換句話說,公社培養的衛生員還是沒有像過去鄉村游醫那樣走村串戶到農民家中去給農民治病。但王桂珍結業后卻與別人不一樣,沒有選擇待在衛生院等農民上門治病,而是背起藥箱,走村串戶甚至到田間地頭為農民們治病。農忙時,她也參加農業勞動。
開始,農民們并不相信王桂珍能治病,說,做一個醫生要學好幾年,這個黃毛丫頭只學了四個月就能當醫生?但王桂珍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一個病人牙齒痛,她要給病人針灸,病人不敢,怕痛,她就先給自己扎。經王桂珍治好的病人越來越多,大家開始宣傳她,找她看病的人也越來越多,她開始在農民中有了聲望。此外,王桂珍和同伴們還在村邊一塊坡地上種了100多種中草藥,在村里專門建了土藥房,利用自己有限的醫療知識,想出各種土洋結合的辦法,讓身邊的老百姓少花錢也能治病。
與王桂珍事跡類似的還有另外一人。他叫黃鈺祥。黃鈺祥1953年畢業于蘇州醫專。20世紀60年代初,他和妻子張藹平相繼被分配到了上海川沙縣江鎮公社衛生院工作,直接為農民治病。這使得他對農村缺醫少藥和農民看病難的狀況有了深刻的了解。
當時的江鎮公社衛生院的條件極差,就是一幢租的民房,沒有高壓蒸汽消毒設備,連高壓鍋都沒有。針筒等最基本的醫療器械是用煮沸的方法消毒。就是在這樣的條件下,黃鈺祥仍然想盡各種辦法為農民治病。他在認真為當地農民服務的同時,也注意以自己所學教衛生員醫學知識,以便有更多的人為農民治病。毛澤東的“六二六”指示發出后,他開始積極參與江鎮公社培養鄉村衛生員的工作。他也就成了包括王桂珍在內的第一批農村醫學速成培訓班學員的老師。同時,他也經常下鄉為農民治病。
王桂珍、黃鈺祥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做法,深受當地農民的歡迎。當地農民因多種水稻,平時勞動時是赤腳下水田的,所以當地農民早就有一個樸素的觀念——“赤腳”和“勞動”是一個意思。當地農民見王桂珍經常在為農民看病之余也參加一些勞動,就稱她為“赤腳醫生”。實際上,“赤腳醫生”就是既要勞動也要行醫的意思。正如黃鈺祥所說:“赤腳醫生”是在農民中自行叫起來的。
王桂珍、黃鈺祥這種類似過去鄉村游醫一樣走村串戶,甚至到田間地頭為農民治病,農忙時也參加部分農業勞動的方式,雖然得到了當地政府的肯定和宣傳,但也只是放在“學雷鋒”的范疇來宣傳。因此,他們的事跡僅在上?;鶎臃秶鷥葌鞑?。至于“赤腳醫生”這個詞,更沒有成為宣傳重點,也不為全國人民所知,自然也不為毛澤東所知。
情況到1968年有了改變。這一年,上海川沙縣和市衛生部門宣傳王桂珍、黃鈺祥的事跡已經近三年了。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沉淀,他們的事跡經受了考驗,也有了一些值得在更廣范圍內推廣的經驗。于是,上海市派出記者前往川沙縣江鎮去調查、采訪。采訪中,思維敏捷的記者們意識到,王、黃二人的做法與毛澤東幾年前作出的指示以及他所提倡的方式是契合的。因此,他們沒有把采訪結果寫成一般性的報道,而是寫成了一篇調查報告。在寫作過程中,記者們對他們的事跡做了認真分析,覺得他們的做法是契合毛澤東指示精神的。調查報告把本來就有著內在聯系的毛澤東指示和王、黃二人的事跡進行了深入發掘和說明。在寫作過程中,記者們對文字精益求精,盡可能使文字生動活潑一些,并首次使用了農民創造的“赤腳醫生”一詞,還直接將它用到標題上,題目最后定為《從“赤腳醫生”的成長看醫學教育革命的方向》。
1968年夏,上?!段膮R報》在重要位置上發表了這篇調查報告。該文發表后,立即引起中央宣傳部門的重視。當年9月出版的《紅旗》雜志第三期和 9月14日出版的《人民日報》全文轉載了這篇調查報告。文章先后在三個重頭報刊上發表,自然引起了廣泛關注,特別是這篇文章第一次把農村“半農半醫”的衛生員稱為“赤腳醫生”,讓人耳目一新。
文章也引起了毛澤東的關注。毛澤東仔細閱讀了9月14日的《人民日報》上發表的這篇文章,并批示道:“‘赤腳醫生’就是好。”
在那個年代,毛澤東的批示就是“最高指示”。毛澤東的批示下達后,立即轉化成各級黨政部門的行動。從此,“赤腳醫生”成為“半農半醫”的鄉村醫生的特定稱謂。按此思路,全國各地在縣一級已經成立人民醫院、公社一級成立衛生院的基礎上,在大隊(相當于現在的村)一級設立了衛生室,構建了農村三級醫療體系。在大隊一級衛生室工作的醫務人員,都是“半農半醫”的“赤腳醫生”。與此同時,各級衛生部門開始下大力氣,按照上海川沙縣江鎮公社的做法,著手組織大批培訓“半農半醫”人員。當時,正是知識青年上山下鄉高潮,一批下到農村的初、高中生,由于文化水平較當地青年要高,自然成了接受“半農半醫”的“赤腳醫生”培訓的主體。他們學成后,大都當上了“赤腳醫生”。這種情況,促使中國的“赤腳醫生”隊伍在短期內迅速形成,農村醫療狀況迅速改觀。
活躍在廣闊農村的“半農半醫”群體,確實受到了廣大農民的歡迎。農民有個頭疼腦熱,再不用遠赴公社或者縣城去醫治了,勞動中受的一般創傷能夠得到及時治療。而且,農民們在大隊衛生室或者公社衛生院看病,醫療費用主要從公社和大隊積累資金中出,除扣少量工分外,社員基本上不花什么錢,有的地方連五分錢的掛號費也不收,這怎能不受到廣大農民的由衷擁護和歡迎呢?
“赤腳醫生”催生農村合作醫療制度
“赤腳醫生”催生農村合作醫療制度
隨著“赤腳醫生”規模的形成,農村合作醫療制度也逐步建立起來了。
農村合作醫療制度是湖北省一個名叫覃祥官的“赤腳醫生”發明的。當時,他是樂園公社衛生所的一名醫生。他通過深入各生產隊調查摸底,借鑒黨領導農民組織起來辦信用社擺脫高利貸的剝削、辦供銷合作社擺脫奸商剝削的經驗,思考出了一種組織農民辦合作醫療、依靠集體力量來和疾病作斗爭的思路,拿出了《關于樂園公社杜家村大隊試行農民合作看病的草案》。這個草案得到大隊和公社的肯定和支持。為了將覃祥官的草案變為現實,樂園公社大力支持杜家村大隊辦衛生室。1966年8月10日,這個地處鄂西長陽土家山寨的衛生室掛牌了。
這個合作醫療的具體辦法是:農民每人每年交一元錢的合作醫療費,村里再從集體公益金中每人平均提取5角錢作為合作醫療基金。除個別痼疾纏身要常年吃藥的以外,群眾每次看病只交五分錢的掛號費,吃藥就不要錢了。同時,在覃祥官的帶動下,衛生室全體人員著手收集行之有效的土方給農民治病。他們的這種做法后來被概括為“三土”,即土醫、土藥、土藥房。他們還自己動手種植、采集、制作中草藥,用來給當地農民治病。這種做法后來被概括為“四自”,即自種、自采、自制、自用。同時,他們主動到農民中調查患病人員情況,努力做到有病早治、無病早防,“出錢不多,治療便利;小病不出隊,大病不出社”。湖北省委對覃祥官的事跡和杜家村大隊的合作醫療制度進行了宣傳和推廣。
就在毛澤東作出“‘赤腳醫生’就是好”的批示不久,湖北省委于1968年適時將一份反映樂園公社合作醫療情況的調查報告送到了中央辦公廳。
中央對這個經驗十分重視,派員對這個經驗進行核實后,將反映這個經驗的材料拿到北京郊區農村,組織農民開了兩次座談會進行討論。1968年11 月30日,中央有關部門專門給毛澤東寫了一個報告,毛澤東看了報告后非常高興,連聲稱贊合作醫療制度好,并且當即在報告上寫下了四個字:“此件照辦。”
毛澤東的批示,是對農村合作醫療制度的肯定。從此,大隊一級設立“赤腳醫生”,同時建立合作醫療制度,成為當時中國的新生事物,并作為中國億萬農民的最大福利制度,在中國確立起來了。
1969年10月1日,中央在天安門廣場舉行新中國成立20周年慶典。當毛澤東在天安門城樓上觀看沿著長安街前進的游行隊伍時,驚喜地發現了 “赤腳醫生”方隊。這個方隊由近千名肩背藥箱、背負斗笠、挽著褲腿、打著赤腳的年輕農村姑娘組成。她們高呼著“為人民服務”的口號,整齊地從城樓下的長安街走過。隊列的前邊是一個特制的輪車,上面載著“把醫療衛生工作的重點放到農村去”15個大字。這個方隊代表的是當時分布在全國的“赤腳醫生”。當這個方隊走到天安門城樓下邊時,毛澤東微笑著,身體向前微微傾斜著,頻頻向這個方隊揮手致意。毛澤東的高興是有理由的。當時,“赤腳醫生”與合作醫療制度已經在中國農村大地普遍鋪開。全國絕大部分生產大隊實行了合作醫療,“赤腳醫生”數量已經超過100萬,毛澤東改變農村缺醫少藥狀況的理想已經初步變成了現實。
“赤腳醫生”是“為人民服務”號召的實踐者
“赤腳醫生”是“為人民服務”號召的實踐者
當年的“赤腳醫生”們,也沒有辜負毛澤東的期望。他們生活、工作在農村,為廣大農民治病,真正是“為人民服務”號召的實踐者。
那個年代,“赤腳醫生”們的身份還是農民,就生活在農村,靠掙工分(補貼也是以工分形式出現)生活,因此農民們養得起。他們就是本村人,與當地農民血肉相連;即使是知青擔任“赤腳醫生”,也是村里的人,因而農民用得動。他們手中沒有很好的醫療設備,都只背著一個裝有簡單醫療器具和藥品的醫藥箱,農民們生了病,隨叫隨到,不分時間地點天氣。沒有病人時,他們就下地干活。“放下藥箱下地,背起藥箱出診”,是“赤腳醫生”的生動寫照。
但“赤腳醫生”手中也有“兩件寶”,一是銀針,一是草藥。“治療靠銀針,藥物山里尋”,是當時農民形容“赤腳醫生”工作情況的一個順口溜。“赤腳醫生”這兩件寶,治療一般疾病是有效的,又花不了多少錢,因此深受廣大農民歡迎。“赤腳醫生”也因此成了廣大農民健康的守護神。
作為農民健康的守護神,“赤腳醫生”除了要有一定的醫療知識,更重要的是,必須有一種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奉獻精神。農民中只要有人生了病, “赤腳醫生”就會第一時間趕到病人跟前。在草原,在山區,經常可以看到“赤腳醫生”頂風冒雪、爬山過河的身影。當年的中國農村還普遍貧窮,合作醫療能夠提供給“赤腳醫生”使用的藥品很匱乏,他們手中有的只是一般的止疼、消炎針劑、紅汞、碘酒和阿司匹林等。為了增加為農民治病的藥品,減少農民的醫藥負擔,他們經常上山采集中草藥。此外,“赤腳醫生”還肩負著當地農民的衛生防疫保健工作任務,國家組織的各項涉及全民的防疫、保健工作落實到占人口90%的農民身上的,都是“赤腳醫生”做的。
直到今天,“千家萬戶留腳印,藥箱伴著泥土香”,仍然是那個時代的農民對“赤腳醫生”最溫馨的回憶。
“赤腳醫生”與合作醫療都曾產生世界影響
20世紀70年代初期,中國開始改善與西方關系,“赤腳醫生”的事跡也隨之傳到國外并產生了很大影響。1969年,以黃鈺祥為主編寫的《“赤腳醫生”培訓教材(供南方地區使用)》出版。1970年,由上海中醫學院、浙江中醫學院等集體編著的《“赤腳醫生”手冊》由“上海市出版革命組”出版。這兩本書以醫治農民常見病為中心,清晰明了,簡單易行,實用性強,不僅成為“赤腳醫生”學習的必備教材,也引起了國際社會的廣泛關注。特別是其中的《“赤腳醫生”手冊》,不僅全國的“赤腳醫生”人手一冊,正規醫院里的醫生也人手一冊,供他們為病人治病時參考。許多普通百姓也買來閱讀以增加一些醫學知識,對照它來了解自己和家人的健康情況;生病的人也通過它來了解一些治療方法。甚至有人說,《“赤腳醫生”手冊》是當年發行量僅僅次于《毛主席語錄》的書,這話是有一定道理的?!?ldquo;赤腳醫生”手冊》出版后,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將它譯成50多種文字,在全世界發行。在今天許多國家的書店里,仍然可以看到英文版的《“赤腳醫生”手冊》。
1972年,美國斯坦福大學幾位學者在中國拍攝了一部專門向國外介紹“赤腳醫生”的長達52分鐘的紀錄片《中國農村的“赤腳醫生”》。這部紀錄片真實地記錄了當時中國“赤腳醫生”就地取材、土法上馬,炮制針對農村常見病的藥物和使用小小銀針治大病的情形。該片在許多國家放映后,引起了強烈反響。正是這部片子,把中國的“赤腳醫生”推向了世界,推動了全球的“中國‘赤腳醫生’熱”。
1974年,世界衛生會議在日內瓦召開,王桂珍作為中國“赤腳醫生”的代表參加了會議,并在大會上作了15分鐘的發言。她在參加會議的過程中,親身感受到了人們對中國“赤腳醫生”的關注和喜愛。
1976年9月初,“世界衛生組織西太平洋區委員會第27屆會議”和“世界衛生組織太平洋區基層衛生保健工作會議”在菲律賓首都馬尼拉召開,參加會議的有33個國家和地區的代表。中國“赤腳醫生”和合作醫療的代表人物黃鈺祥和覃祥官出席了會議。會上,覃祥官作了題為《中國農村基層衛生工作》的報告,之后回答了參會各國衛生部部長和各大媒體記者的提問。覃祥官的報告與解答,令全體出席會議者們贊嘆,他們稱贊中國創造了人間奇跡。
從此,“赤腳醫生”與“合作醫療”成為世界上帶有天使意味的名詞。直至今天,不管持有什么樣的政治觀點,也不論是什么膚色的外國人,只要一聽到“赤腳醫生”與“合作醫療”,就會樹起大拇指。
20世紀80年代初,隨著中國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的推開,農業經營單位縮小到了家庭的規模。工分計酬方式不存在了,“赤腳醫生”與“合作醫療” 也難以生存。1985年初,衛生部作出停止使用“赤腳醫生”這一稱呼的決定,原來的“赤腳醫生”要進行考核,合格的將被認定為鄉村醫生,取得從醫資格后可以繼續行醫。1985年1月25日,《人民日報》發表《不再使用“赤腳醫生”名稱,鞏固發展鄉村醫生隊伍》一文。“赤腳醫生”不存在了,與它共存共生的 “合作醫療”也解體了。至此“赤腳醫生”與“合作醫療”成了歷史名詞。但不可否認的是,毛澤東1965年的那次發怒,改變了中國農村長期缺醫少藥的狀況,至今仍然是億萬農民對于那個年代的溫暖記憶。
來源:中國共產黨新聞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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