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借一篇博客闡釋封建之意
作為國內科學問題驗證的專家,方舟子老師在國內的影響力可謂巨大。2000年以來他對于現代中國反封建思維體系的建構,對于中國學術思想的凈化做出過不朽的理論貢獻。我們在這里使用“不朽”二字,意義雙關:其中之一為了表達對方先生前期作成績的認可,如方舟子、司馬南等反封建迷信的社會工作者的工作,是中國自新民主主義革命之后,廣大學術界同仁對于社會思想問題的深入發展,其理論貢獻堪比再發動一次五四運動;其二卻為了說明最近一些新生的社會現象與方先生工作的不調適之處,這些不調適的問題并未貫穿方先生工作的始終,只是其工作中的特例事件,并且也只局限在個別有爭議的社會科學問題的證偽工作中,然而從科學的態度出發,我們不得不對這些問題背后的科學性問題進行進一步整理,以方便未來學者在同樣問題上的學理建構。
下面就把這幾個存在爭議的學術問題做一個簡單排列,以便我們在下面通過嚴謹的學術態度進行思辨:“唐駿學歷造假”課題,“韓寒代筆”課題,“林志穎的明星廣告代言”課題。針對這三重課題的調研,個人認為早已超越了現代科學研究的實質范疇,應該予以撤回。
因由以上,故撰此文,以圖與方舟子老師商榷。
一、科學的神圣啟蒙
科學是一種神圣的理論符號,這個理論符號的神圣性從它對封建思想發起的第一場沖鋒就被證明了。
愛因斯坦曾經是科學的,可是當他頑固的堅守“上帝不會擲骰子”的命題時,海森堡就輕易證明了他的偽科學性;時任英國皇家科學會會長的牛頓是科學的,可是當他試圖證明自己對微積分知識的絕對發現權時,他就不再科學;亞里士多德是科學的,他的理論曾經是基督教經院哲學的物理學基礎,可是當他的力學理論被兩個鐵球砸到時就不再科學了;伽利略是科學的,這種科學直到宗教裁判所將目光注視到他身上之前;哥白尼是科學的,這種科學是一種科學家信念的始終,而同樣堅守哥白尼科學信念的布魯諾,卻要為自己的信念付出鮮血與生命的代價……
我不再舉更多的例子,只是在緬懷先烈們對于科學性問題的驗證,以及在這個過程中現代科學體系建立的不易之處。這種不易之處是由大量的血的教訓和事實建構起來的。曾經我們建國后最大的鋼廠出現過一次化工泄漏事故,那時的工人剛剛從封建地主的鐵蹄下被解放出來,面對自己工廠的事故更是奮不顧身的沖在第一線。工人們不顧個人安危,不顧科學的規程,只是舍死忘生的奔向廠區,用自己鮮活的生命去終止正在發生的事故,大量的工業毒氣在廠區肆虐:黨委書記沖在第一位,他倒下了,副書記沖了過去,他倒下了,廠長沖了過去,他倒下了,副廠長也沖了過去,他倒下了,車間主任們沖了過去,他們都倒下了……,凡是沖在第一線的,都是那時最堅定的馬克思主義戰士,都是那時人民的好兒子,都是那時我黨在鋼鐵戰線最珍貴的血液,他們都在第一時間倒下了,倒下時無聲無息。曾經他們也是抗日戰場上英勇殺敵的一份子,曾經他們也在三大戰役中流過血,曾經他們也是中國力量最中堅的中流砥柱,那一天大多數人都只有二三十,還都是他們人生鼎盛的時間,就是因為堅信人定勝天的信念,于是他們都倒下了,倒在化工廠無聲的毒氣面前。那一次廠區的棺材從廠內一直排到工廠大門外,從此之后,工業企業建立起了鋼鐵的紀律。你們知道“鞍鋼憲法”么?敢稱作憲法的至少要有鐵和血的紀律在支撐,是然工人階級的紀律是最強大的,他們最相信科學,因為科學就是他們的第二條生命。
那時我母親剛剛進廠,她進廠時候的第一堂安全教育課就是站在前輩的靈堂前展開的,有過這樣的視覺沖擊,你會不珍惜科學這二字的神圣意義么?很多從那時一直活到現在的工人,都知道遵守安全規程的意義,因為所有的安全規程都是前人用鮮血和生命寫成的,表面上看他們沒有特殊道理,但實際上規程就是活生生的科學。
也許這么評價科學有點偏頗,科學的真正意義在于反封建,而不止是治病救人。什么是科學,為什么科學和封建截然對立,我們應該從科學產生的歷史說起。卡爾·波普爾被尊為現代科學之父,但是科學的產生卻遠比波普爾更早。第一次科學與神學的正面交鋒可以追溯至中世紀,那個時候哥白尼發現太陽中心說比起地心說更適宜解釋太陽系幾大行星的運行規律,然而這個學說顯然與基督教的宗教理法相悖。如果說宗教立法與一種世俗的觀念相悖只是一個孤立事件的話,那么這個孤立事件的社會價值遠不會被世人所重視。關鍵問題是,當時的基督教歐洲社會把自己的封建等級社會的君權與神授聯系在一起,因此如果我們畏懼神,也就同時畏懼于君主的權威。文藝復興對于封建宗法體系的沖擊體現在科學家對于神學思想的解構過程。當神學博士托馬斯·阿奎那將自己的神學與亞里士多德的“科學觀念”集合在一起時,科學家發起了對封建統治勢力的第一次沖鋒。這個沖鋒號由尼古拉·哥白尼最先吹響,而由試驗科學奠基人伽利略·伽利雷接過接力棒,此后歐洲大陸的伏爾泰和笛卡爾等學者延續這種理性的思辨思維,將瑟縮進神學角落里的封建王權一步步的解構出來,并形成了現代社會的科學體系。
我們可以想見當年提出日心學說的哥白尼,對于宗教思想的沖擊效力,而在宗教思想庇佑下的歐洲封建勢力更是惶惶不可終日。為什么他們那么恐懼,就因為歐洲封建貴族的世襲體系建立的基礎就是墨洛溫王朝的高貴神系血統,而一旦神性的宗教思想被打破,附著其上的封建宗法觀念必然被打破——這其實是一個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的矛盾,我們以后再撰文討論——宗法觀念背后的神圣外衣第一次被一種叫做科學的概念打破了,是然那個時候一個叫做資本主義的觀念第一次出現在人類的國度。人類的資源從此服從于人權而不是皇權的分配,這就是反封建的本質。對于這個本質,馬克思·韋伯的新教倫理具有異曲同工的效果,但是從一個戰士的視角,我們認為只有科學的戰斗下去的精神才是讓人類從神國被解救出來的關鍵。
卡爾波·普爾是一個幸運兒,他的科學理念在提出之初就承載了當時社會生產關系變革的歷史使命,從而科學成為封建二字的對立面,進而所有試圖打破資源屏蔽的嘗試都與科學二字聯系在一起。科學是什么?簡單的說在波普爾的體系下就是可證偽的學術體系,之所以把證偽作為科學的決定標準,是因為所有封建思想的建立基礎都是神學的不可證偽性。而一旦開啟證偽的邏輯,就相當于打破了神學一統的絕對觀念。我們知道,神學最大的矛盾就在于其體系的自完備或自封閉性。因為他們的體系是自封閉的,所以外人無從下手,譬如神學家說天堂在月亮的背面,那么在無法登月的時代,這個說法就是絕對的真理,哪怕最后我們可以登月,神學家只要說他們所謂的月亮還在人類可觀察的范圍之外,那么那些篤信真神理念的個體就會把這種信念堅持下去,而建立在這種神學觀念下的封建宗法制度就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科學給了一個大家觸摸神圣領域的機會,把人和神拉到同一個起跑線上,這樣公平的結果就是建立在偽科學觀念下的封建迷信思想被一一攻克,而伴隨神學觀念的攻克,現代資本主義的市場觀念就伴隨著科學觀念的推廣被建立起來了。
所以,有人說科學是神圣的,是因為市場關系的神圣。這句話沒錯,因為現代市場觀念的建立正是基于科學神圣性的基礎,而科學的神圣性則建立在一種我們可觸碰,可證偽的世俗邏輯基礎上。
二、科學證明的社會價值
所以我們知道,科學的價值在于幫助一種全新的生產關系建立,如果沒有科學的思辨,就沒有資本主義的啟蒙運動,就沒有現代哲學的理性思辨,就沒有現代意義的資本主義經濟社會的建立,從而我們就不會享用WTO規則下的一切便利。沒有科學,我們還在神學家杜撰的領域中戰戰兢兢的履行自己的義務,從而無法放開自己的手腳,當科學把神學的殿堂攻破,最直接的價值就是人類敢于做很多事情。
所以,我們要知道,科學的價值不在于他的絕對真理,也不在于他是一種普世的價值觀念,更不在于他幫我們更好的觀察這個世界。科學的價值在于它其實是一把鑰匙,一把通往人類未知世界的很好的鑰匙。但是光有這種鑰匙還是不夠的,因為人們對于自己的認識還很膚淺,所謂“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用哈耶克的話說,就是一種“致命的自負”。當人類誤以為自己掌握了全部社會歷史的真諦時,往往會把更好的社會發展路徑掩蓋其后。
歷史上的亞里士多德體系就是第一個值得被推翻的信念體系,這種體系建立在亞里士多德的想象力基礎上,我們不能說亞里士多德是不科學的,因為他的很多觀念都留給后世可以證偽的出口,比如我們熟悉的兩個鐵球同時落地的故事,但是光有這種出口并不能保證這種體系的絕對真理性,反過來說光有絕對真理也不能證明一種神學觀念的絕對權威。比如托馬斯·阿奎那就把自己的神學觀念與自己最喜歡的物理學家亞里士多德聯系在一起,這樣結合托勒密體系的笨拙證明,整個基督教文明實際上建立在一種岌岌可危的物理觀念之上。我現在忽然問一個問題,如果當年托馬斯·阿奎那認識愛因斯坦,并且把相對論作為基督教最神圣的教義,這樣在未來世界基督教是不是可以顯現出其神圣不可侵犯性呢?一個科學家顯然會告訴你,這是不可能的,因為無論是亞里士多德還是愛因斯坦,其證明的都只是物理學問題,物理學問題與神學之間可謂風馬牛不相及。
亞里士多德之后是牛頓。我不談經典物理學的創始人在微積分理論演進中的倒車作用,只談物理學家們對于物理思辨的一種極度自負。牛頓認為當萬有引力指明一種物理世界發展的權威路徑后,物理學家就掌握了上帝呼吸的脈絡,從而人類甚至可以跳出上帝的掌控。我們當然知道后來的愛因斯坦和普朗克都分別用自己的方法打破了這個屏蔽。事實上,在物理學領域堪稱絕對真理的發現直到今天依然沒有出現,愛因斯坦之后有海森堡,海森堡之后有楊振寧,楊振寧之后有霍金,霍金之后有超弦理論,而超弦之后依然有未盡的事實等待我們發現,測不準原理現在幾乎成為一種家喻戶曉的社會學觀念,強調價值的絕對權威無論在自然科學還是社會科學都是不靠譜的。那么這個不靠譜的學術觀念會帶來什么問題呢?
我們知道科學的意義在于打破,打破封建宗法制度下的資源分配格局。關鍵問題是打破之后會出現什么樣的社會現象,其實這種現象很簡單,那就是我們每個人都需要為自己在社會上的存在做一個打算。用一個時髦的說法就是我們的社會從原先的孤立的線性系統進入了一個復雜的人人有作用的非線性邏輯體系。只要其中一個人說不,我們都要圍繞著他說不,而這個變化在之前的社會從來沒有出現過。
比方說,某個地方一天中所有路口一路紅燈,只為了一輛載有窒息兒童的出租車順利抵達醫院。這是信息時代的便利:交通臺為了這個孩子溝通了市交通指揮中心,而交通指揮中心則同時調動全市數十個交通路口的信號燈,此間被激活的電子眼數以仟計,而為了一個孩子的生命而服務的好市民的名單無以計數。
你認為上面的事情科學么?答案是不科學,但是人性。科學的辦法有,但是緊張的時間誰想得到,但是一個呼聲,一個交通臺讓大家都聽得到的呼聲,就喚起了整個城市的精神,這是什么,有人說這是科學?傻瓜才會把這個叫科學,這個叫人性。
那么你們說不科學就好了?偶爾不科學一次還可以,大家一貫不科學,那么每天要被浪費的資源有多少,其實這也是一個社會發展的問題。每個人生命中都有那么一兩分鐘,科學的利用可以創造更多的社會價值,但是如果我們把它用來做一些不科學的事情,其實也是無傷大雅的,這就是人性,人性不一定科學,但是一個承載了科學的社會完全不排斥人性的存在。換而言之,連人性都不要了,我們要科學還有意義么?如果一個科學連人性都要否定,那么科學還能成為反封建的尖兵么?如果讓科學和人性對立起來,是科學的悲哀還是人性的可鄙?
三、反封建道路任重道遠
辛亥革命勝利了,中國還有阿Q。新民主主義革命勝利了,中國還有劉青山張子善。“改革開放勝利了”,中國又出現了仇富與炫富,出現了干爹和校長……,中國人似乎從來都不缺社會發展中的對立面,即使社會再發展,對立和統一是永恒不變的真理。這讓我想起了一個永恒不變的真理,發展永遠是在否定之否定的路徑中展開,沒有社會是一成不變的。中國人相信中庸,相信辯證,相信思辨哲學,但很少有人知道這種變的思維就是易,易就是改變,沒有任何事物是絕對的,除了改變本身,而這種改變決定一切的思維方式就是中國理學的基礎,也是中國文化的根基所在。
所以,在我們發展的歷史進程中,曾經一直影響我們社會生活發展的那些矛盾,有的被錯誤的定性為階級,有的被定性為宗法,還有的被定性為國人的道德缺失。我覺得這些問題概括的都只具備一個時代的特點,他們不能代替全部的社會發展路徑,不能代替我們對于整個人類社會的認知。
然而,封建宗法制度下的資源鎖閉,以及建立在神學邏輯之下的君權神授已經一去不復返。袁世凱的復辟失敗了,比袁世凱失敗的更慘的還有辮帥張勛,更多的例子在中國數不勝數。所以民心所向一定是科學的,是開放的,是包容的,是整合了全部社會資源的社會化的大趨勢,這種社會化的大趨勢就是科學這種證明的全部意義所在。所以,科學并不反對壟斷,壟斷中也有資源集中,也有社會主義,也有資源的最優化配置,那些建立在舊經濟思想下的卑鄙猥瑣的市場化設想想要借科學的外衣借尸還魂的企圖總歸會失敗的。
我們的社會離社會化最科學的發展愿景還很遠,還有很長的道路要走,在這個過程中的任何迷失,都會帶來資源配置方式和價值方向的迷亂,都會導致整個社會發展道路的崎嶇和反復。因此理解什么是科學,什么是社會,什么是我們所需要的社會發展前景才是真正重要的,也因此,在這個過程中我們需要克服的不僅僅有封建社會的封建所有制結構,那種君權神授時代的認知早已為我們所有人所理解,并被我們所唾棄。袁世凱失敗了,張勛也失敗了,一貫道更失敗的一塌糊涂,但是那些我們發展路徑中建立起來的社會發展圖景,那些曾經合理但在現在已經不再科學,不再適宜社會發展路徑的資本主義經濟結構才是今天我們社會應該著力證偽的。
所以,我們在反封建的道路上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而這其中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集中我們的思想和精神,發現真正不合理的社會發展路徑,發現那些批著科學外衣的,早已不適合社會發展道路的發展路線,發現那些表面科學實則對我們社會有害的思想理路。
那么我們怎么能發現這種批著科學外衣的灰太狼呢?其實,對于中國人而言,我們要證明的兩件事情就是:
第一、中國的東方思維包括易學思維很好,他們符合科學觀念,中庸的觀念不但不違背科學,反而是科學最好的,最符合康德的自由意志的載體。
第二、東方人的理學,是包含倫理學觀念的辯證唯物歷史觀,是符合最正統科學觀念的思維方式。這里就有對中醫和易學思想的一些學術思辨。
當然這個問題我們留待以后再談,我只在這里證明一個問題,方舟子先生在科學證偽道路上走得已經太遠,已經不再符合中國的中庸式的審美標準。正如康德先生的論證,那些不美的極致,是不科學的,至少是不符合現代意義的科學標準的。
四、不是科學的科學證明
在這里我只談幾個簡單的事實,對于這些事實每個中國人都知道,只不過對于這個問題的認知視角有所不同。我談的恰是建立在康德審美邏輯基礎上的一種符合真美邏輯的科學觀念。而那些在我們社會不具美感的科學論證,也許就不再是我們所需要的科學論證。盡管我們承認他使用了一些科學的方法。
(一)唐駿事件的真實反思
唐駿事件的反思是我們社會的一面鏡子。方舟子先生對于唐駿事件的切入點頗值得商榷,在方先生看來,所謂科學就是一種真理,這在很多情況下都是正確的。譬如唐駿如果在學歷上造假,就會連帶著否定其社會價值,進而形成對于學術反腐的一種有力支撐。事實是否真的如方先生所言呢。
我們從另一個側面來反思唐駿的造假問題。如果一個不具備某種學歷資質,但是卻具有真才實學的人,通過個人打拼成為眾人心目中公認的社會精英,你覺得這個事件背后所影射的意義何在?最近一年時間,諸如讀書無用說,大學上了我,高考副本等消極說法甚囂塵上,這種說法的背后是中國教育的人力資源本質被惡意透支的后果。當社會公眾失去了通過教育改變命運的社會發展路徑預期后,教育投資的神圣性就成為一種封建思想,而綁定在這種封建思想背后的資源配置就需要一種宣泄渠道。這顯然是一種很危險的信號。
唐駿正是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出現的社會典型。我們發現,唐駿本身的社會工作能力獲得了微軟和盛大等國內外知名公司的認可,這種認可是很多科班出身的學生所不具備的。而另一方面,可怕的是唐駿的這種個人能力并非源自傳統的東方式教育結果,從而通過唐駿我們可以發現一種全新的關于社會科學的認知結果,那就是學完全可以是另一種不同的形態,我們需要對于整個社會的認知結構產生一種反思和懷疑。
所以,方舟子先生的問題提得很好,可惜的是他對問題的分析卻強加了主觀性在里面。如果方先生能夠虛懷若谷的從主客觀角度全面分析唐駿事件,那么他不難發現唐駿作假背后的社會價值,這個價值就是那些非學術精英出身的人才,也就是純粹的草根人才的學養同樣值得我們尊敬。
如果方舟子先生一再把這種主體性模糊的概念用一種刻意的方式加以批駁,并認定這就是學歷造假矛盾,那么很遺憾的說一聲,方先生您應該警醒了。
(二)韓寒事件的科學價值
韓寒問題可以說是唐駿問題的一個翻版,又或者可以視為唐駿問題的加強版。
方舟子先生對于韓寒問題的切入視角并不一定符合科學歸納法的基本原則。從科學角度來看,韓寒是否作弊,或者在某個時點作弊,或者幾乎所有的文章都作弊,但是只有一兩篇有影響力的文章是他自己寫的,這個問題與韓寒的實際工作能力沒有絲毫的關聯之處。
方先生所要證明的無非是韓寒不具備寫出一種美麗文字的文采,這是他要討論韓寒作弊問題的關鍵之處。但是方先生似乎忘記了,韓寒代表的也是和唐駿一樣的寒門學子跳過讀書唯一路徑之后的能力至上路徑。在這種路徑上,方先生要證明的問題恐怕不是韓寒的學術能力,而是工作能力與學術績效的因果關系。換言之,方先生實際上正在把中國的教育制度放在火爐上燒烤而不自知。
中國學生中誠如北大清華畢業生,有多少最終走上了文字工作的道路。而在文字工作的路徑上,又有多少比韓寒現在的成績更好?如果沒有,那么有一個漫畫,畫的是一對父母,把上百萬的鈔票擺在自己成年的孩子面前,告訴孩子,這就是他從來沒上過學積攢下來的價值百萬的學費。你們覺得這個漫畫諷刺的是什么?是中國的教育制度呀。
(三)明星廣告背后的真偽邏輯
關于林志穎逆生長膠原蛋白廣告的問題,與前面兩個都有不同,在這個問題上我是同情方老師的。因為凡是摸過化學試劑的人,每個月換下的白服都是千瘡百孔,所以從一個實驗員的角度林志穎先生的形象顯然托大了。這種形象擺弄化學試劑當然不科學,不安全,但是你卻不能由此否定他的專業性。譬如膠原蛋白的試劑成分被證明是無毒副作用的,那么他完全可以在實驗的時候玩票。別忘了林先生的職業是演員,做實驗充其量就是一個show,而花花綠綠的試劑也是為了視覺效果,你在實驗室難道沒有童心未泯的時候么?說真話,誰沒做過鋁熱爆破實驗,哪個男生沒燒炸過一兩個坩堝,誰在化學實驗的時候是絕對安全的?科學研究從來都是高風險職業。
所以,在化妝品問題上,方先生的論證是對的,但切入點依然是錯的。科學論證不同于人身攻擊,似乎早些年和司馬南先生的合作讓方舟子以為自己的對手都是江湖上二三流的騙子,因此只要拆穿一兩個拙劣的演技就可以把他們從神圣的舞臺上扯下來,不幸的是我要告訴你,你現在的對手不是林志穎。林志穎即使從來沒做過化學實驗,但是這與他自己論證的問題一點都不相悖,他只要有一張逆生長的臉就足夠了。說他做化學實驗,只是證明他的結果與這個過程密切相關,充其量就是公關部的切入點選錯,沒想到這個切入點撞到反偽科學大軍的觸角。但是林志穎退一步你卻無法進一步,因為如果你不能從源頭上證偽膠原蛋白,就面臨著誹謗的威脅。
證明一種藥品的有效性實驗,動輒需要五到十年周期,你跟他們斗五年,結果還是五五開。在最后時刻,藥監總局的一紙文書就會斷送了你的科學證偽過程。從另一個角度,你的失敗也是中國反偽科學實驗的重大挫折,與其在五五開的問題上糾結,反倒不如抓一抓那些真正有意義的具有重大社會歷史價值的問題展開。
五、懷念司馬南老師
1988年5月,支持與反對張寶勝的兩派權威人士觀看了張的不開瓶蓋取藥的氣功表演,于光遠與何祚庥是反方的兩個特約嘉賓。張寶勝表演失敗。但事過7年,即在1995年,此事才以《張寶勝敗走麥城記》為題在中國青年雜志上登了出來。
1992年,一個叫王洪成的騙子,公開表演一個把戲:用90%的自來水加10%的汽油,加入幾滴“膨化劑”,使“水變油”,再燃燒。事實上加入的“膨化劑”不過是些黑肥皂和高錳酸鉀。媒體吹噓說這是中國的第五大發明,十幾年中吸引了全國十幾個省市300多個單位和企業向王投入巨額投資。王洪成最終因經濟詐騙和政治訛詐被判了10年徒刑。郭正誼說,十幾年打贏一場戰役,代價太大了。
1998年打偽的漂亮戰役是對付胡萬林的那一仗。1998年初“惡人們”看了柯云路“大師”的《發現黃帝內經》,感到有必要向神醫胡萬林宣戰,于是派了“少俠”司馬出馬。司馬把胡的終南山老巢攪得不亦樂乎,胡神醫被迫東躲西藏。此后司馬與胡、柯等人在各種場合互相叫罵,不斷開火。小司馬南勇氣可嘉,只用了1年的時間就把胡神醫送進了看守所。胡的案子判決在即,他的“非法行醫罪”是逃不掉了。
——以上是中國反偽科學志士冒著生命危險,全力證偽偽科學的光輝見證,我們在這里對于反偽科學事業的大師們表示致敬,同時對于在反封建事業上為新中國科學秩序建立的權威大師們的豐功偉績表示自己的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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