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種文字弄成另一種文字,把一種文字的表述換成同一種文字的別樣表達,所謂翻譯,大略如是。文字之外,某一舉動、事情的解釋,類同。
梁實秋曾經指責魯迅先生的翻譯是“硬譯”,有道理嗎?一戰結束,協約國勝而同盟國敗,協約國認為這是“公理戰勝強權”,于是戰勝國立碑紀念,于是中國北洋政府在北京中央公園立牌坊,牌坊上,大書四字:公理戰勝。魯迅先生對這四字進行翻譯:有公理者戰勝。也就是“戰勝者有公理”。這是何等的靈活,絲毫看不出“硬”來。所以說,梁實秋的責難是不對的。
《孟子·萬章》有云,孔子乃“圣之時者也”。魯迅先生說,要譯成現代話,除了“摩登圣人”,更無他法。先生并闡述說,“孔子的做定了‘摩登圣人’是死了以后的事,活著的時候卻是頗吃苦頭的”。
孔慶東讀魯迅先生的“野草”,翻譯了其中一句“于一切眼中看見無所有”,用的是為人熟知的《心經》中的一句:色即是空。以此來闡述先生的懷疑精神。
馮象先生是我認識得較晚的學者,其文字很有意思。說到“國際”,馮象直接“解作美國”。
在漢語學術領域,在國際政治斗爭領域,“問題”一詞出現的頻率頗高(舉一個例子:西藏問題),同樣的詞,每每出現完全不同的使用方式。馮象借助于英文question、problem、issues,把“問題”的意思說得明了。其實,問題就出在漢語的“問題”一詞的內涵太豐富了。
“私有財產神圣不可侵犯”入憲的話題,曾經是一個很熱鬧的話題。馮象對它也做了闡述性翻譯:無非是不滿意《憲法》只講“社會主義的公共財產神圣不可侵犯”;它入憲與否,對公民合法財產的法律地位和司法保護不會有絲毫影響;入憲與否純粹是一個政治決定,是一整套建立在私有產權基礎上的社會關系在轉型社會中的政治合法性,需要找恰當時機以恰當方式宣示一下,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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