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0萬足球人口,平均十個人中就有一人常年從事足球活動,這樣的數據足以證明巴西才是名副其實的“足球王國”,現代足球雖然是英國人的發明,但巴西人用他們對足球的熱愛重新詮釋了這兩個詞,有人戲稱今年的世界杯讓足球回到了它的“娘家”,不過本屆世界杯,卻和巴西這兩個字沒有多大關系,球場上,他們止步三強,沒有拿到應有的名次,球場外,巴西人對這屆世界杯心懷敵意,開賽前發生多起示威游行,不少人心生納悶,這屆世界杯讓巴西怎么了?
生活VS足球
巴西人喜歡踢足球,這點不用多說,《上帝之城》在不遺余力譴責臭名昭著的貧民窟時,也不忘給街頭足球來幾個鏡頭,但這次世界杯并沒有順理成章地成為巴西人的足球盛宴,反倒是成了一杯難以下咽的苦酒。
雖然是足球圈內的第一世界,但現實中的巴西依然是發展中國家,體育場這樣的基礎設施大多年久失修,許多著名場館一味追求觀眾容量,在基本設施、安全性、草皮條件、新聞中心等方面乏善可陳,為此,巴西政府決定斥資48億雷亞爾,在全國12座城市新建、改建12座嶄新的場館,全部按照FIFA提出的標準建造。
巨額投資,興建會場,成了世界杯開賽前巴西人憤怒的導火索。當初的場館建設預算,到今年年初時已經翻了一番,達到了80億雷亞爾(約35億美元),相比政府在世界杯上不遺余力的投資,在事關百姓生活的醫療、教育等公共福利事業上,巴西政府卻顯得吝嗇許多,相關的財政缺口越來越大,這讓羅塞夫政府最重要的支持群體—中低收入階層反感加劇,不少人覺得政府正在拿本應用于增加社會福利投入的資金,投到世界杯籌辦上,對政府的不滿與日俱增,并進而遷怒于最喜歡的足球運動,2014年不僅是巴西世界杯舉辦年,也是巴西大選年,在許多巴西人看來,政府為臉面和選票,不惜在世界杯籌辦方面一擲萬金,在資金投入捉襟見肘后便著手壓縮教育、市政服務等與民生關系更加重大的公共服務,這更加惹惱了巴西民眾,現任世界杯組委會主席羅納爾多甚至放出“為了世界杯,寧愿放棄醫院”的言論,難怪巴西人會揭竿而起,接連組織示威游行,圣保羅市一些示威者就曾對法新社記者表示:“世界杯和我們有什么關系?錢都讓政府和FIFA賺走了,我們什么也沒得到,還要忍受公交漲價。”比起在家門口看球的“幸福”,巴西人更想借著這次世界杯,讓自己真正地“幸福”生活。
事實上,世界杯在無形中,成了巴西人表達不滿,擴大平民訴求的“高音喇叭”,就在世界杯開賽前一周,圣保羅當地的地鐵職工連續罷工5天,因為前往偏遠的伊塔蓋拉球場,普通人只有乘地鐵最方便,這也是地鐵工會最大的籌碼,為此地鐵工會的人們提出了漲薪30%的要求,而政府只同意漲薪8.7%,最后官司打到了法院,法官判決工會的罷工已經違法,漲薪幅度按8.7%執行。其實,巴西上下,趁著世界杯到來要求政府漲薪的不只是地鐵工會一家,包括教師等行業在內的工會都借機與政府談判,只不過他們沒有地鐵工會那么硬的籌碼,談判很快見好就收。對于普通的巴西人來說,近幾年巴西經濟出現的種種問題已經影響到了他們的日常生活,足球只能起到麻醉的作用,而無法解決他們生活當中真正的難題,也許這次世界杯對于他們來說,只是幾場球賽而已,和在電視看直播別無二致。
唯一的贏家——FIFA和它的伙伴們
相比老百姓的不滿,國際足聯倒是樂開了懷,作為全球商業運作最成功的賽事,世界杯的盈利能力毋庸置疑,正因如此,各國爭著搶著要辦世界杯,當“卡塔爾可能被剝奪世界杯主辦權”的風聲漸高,英國政府第一個跳出來表示要“接盤”,這足以表明,在大多數國家心目中,世界杯仍然是有利可圖的“盛筵”。以上屆南非世界杯為例,僅電視轉播收益一項就達27億美元,而FIFA從這屆世界杯所獲的盈利竟高達40億美元,FIFA的商業模式也相當霸道:從電視轉播到品牌贊助再到相關產品銷售,FIFA將絕大多數財源牢牢攥在自己手中,甚至門票收入,南非組委會的分成比例也只有可憐的14%。作為一項競技賽事的組織,FIFA卻儼然一副跨國公司的姿態,從來都是“利”字當頭,從本屆巴西世界杯傳出的一則段子可見一斑,眾多球星佩戴BEATS品牌的耳機,這讓不少球迷對此耳機趨之如騖,這卻FIFA大為惱火,因為BEATS并不是其贊助商。
如今世界杯戰事已罷,球場上巴西人面對的是慘淡賽果:一個像樣的名次都沒拿到。但這或許還不是最壞的消息,世界杯繁華已去,巴西人開始琢磨“世界杯之后怎么辦”,雖然是足球王國,但國內足球發展并不平衡,當初巴西政府刻意將12座場館分散到12座城市,初衷是搞均衡,卻忽略了足球市場的豐瘠不一,如今多座新建體育場因場租過高,尚無俱樂部“認養”,屆時運營、維護的龐大日常開支,恐怕都得由各地市政的稅款,場館空置這個財政包袱,將會不斷產生負效應,2014世界杯的總投資,據巴西審計署預計高達117億美元,相當于南非世界杯的3倍,也許不少巴西人此時,打心眼里覺得:這場世界杯真不如和巴西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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