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世紀性的彌天大謊

           史威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大陸)的國民經濟一直以高速、甚至超高速運行，取得了舉世矚目、甚至震驚世界的輝煌成就。但是,同時也存在著社會兩極分化、道德失落、貪污腐化、黃毒賭黑日益泛濫、愈演愈烈等嚴重問題。前者令人歡欣鼓舞，后者則令愛國者憂心忡忡,認為這樣下去,怎么能“可持續(xù)發(fā)展”呢，只會走向更大的災難，亟思有以匡正之。

     值得注意的是大大小小的一些“精英”們開出的“藥方”。他們說，“改革中出現(xiàn)的問題，只有通過深化政治體制改革才能解決。”所謂“政治體制改革”，目標就是建立“法治、公民社會、(西式)民主政治體制。”許許多多善良、天真的人，對這一套，曾經信以為真過。然而，隨著時日遷延， 種種社會矛盾日益暴露、發(fā)展、深化、尖銳，人們越來越質疑：這個藥方能治病嗎？還是一只空心湯團，甚至會越治越糟呢？

     人們看到，美國就是“法治、公民社會、（西式）民主政治體制”的舉世公認的樣板。它已經調整、充實、豐富、發(fā)展得相當成熟和完備了。如此完備的民主與法制，是否能從根本上解決“兩極分化”的“難題”呢？

   根據世界銀行去年的一份報告：美國5%的人口掌握了60%的財富。而中國則是1%的家庭掌握了全國41.4%的財富，財富集中度遠遠超過了美國，成為全球兩極分化最嚴重的國家之一。這個《報告》對美國的陳述，是符合實際的。因為，它與美國國內一些機構早先調查的結果是一致的。據《紐約時報》1996年6月20日的一篇報道：“從1968年到1994年，美國最富裕家庭的收入，從40.5%增加到46.9%，而工人家庭和貧窮家庭的收入要么下降，要么保持不變。”“密歇根大學的調查發(fā)現(xiàn)美國10%的最富有家庭，1989年所擁有的財富占全國財富的61 .1%，到1994年底達到66.8%。而美國10%最窮的家庭1994年平均負債超出財產7075美元。相比之下，1989年他們平均負債超出財產4744美元。”（1996年6月22日美國《紐約時報》文章：《調查資料顯示，美國富人控制更多美國財富，而窮人則債臺高筑》，作者布拉德舍，發(fā)自底特律。）綜上所述，美國的社會兩極分化越來越嚴重，已是掩蓋不住的事實。

     可是，世界銀行對中國的評估，卻與事實有相當大的距離。因為，它忽略了中國與美國的根本區(qū)別，忽略了一個基本事實：美國是資本主義國家；中國是社會主義國家,根據《憲法》，土地和礦藏、水流、森林、山嶺、草原、荒地、灘涂等自然資源，都屬于國家所有（即全民所有）和勞動群眾集體所有。國家和勞動群眾集體所擁有的社會財富（不是公有制企業(yè)與私有制企業(yè)占有社會財富的比例），國家所掌握或能調配的資源，包括人力資源：盡管遭到嚴重侵蝕或削弱，還是比私人所擁有或能控制的大得多的多。有人說,僅毛澤東時代留下的8萬多座水庫,市值就超過20萬億元人民幣。它是掌握在國家和勞動群眾集體手里，而不是掌握在私人手里。因此，若說中國的國民收入分配嚴重失衡,是符合實際的;若說中國“1%的家庭掌握了全國41.4%的財富”、“財富集中度遠遠超過了美國”，盡管得到一些人（包括某些左派）的認同，其實是一種錯得非常離譜的對事實的扭曲。

    因此，我們只能根據“去偽存真、去粗取精、由表及里、由此及彼”的原則和方法，對《報告》中有關美國的資料及其他相關資料進行研判、探討。如果是這樣，我們會得出什么結論呢？

    第一，“法治、公民社會、(西式)民主政治體制”盡管可以建立得很完備，結果也只能是“5%的人口掌握了60%的財富”或稍好或更糟，也就是說，它根本消除不了“社會兩極分化”的痼疾，反而給這種“痼疾”賦予“合法”的“形式”。“法治、公民社會、(西式)民主政治體制”這類上層建筑，本來就是為經濟基礎服務的。西方國家首先是通過立法，賦予資本主義私有制以神圣不可侵犯的法律地位。而這，正是產生社會兩極分化的根源。由資本主義私有制產生的社會基本矛盾，正是金融危機、債危機等等禍及全球、危害本國勞動人民的經濟危機的根源。

    第二，在中國，誰希望這種“兩極分化”的社會現(xiàn)實能夠“天長地久”呢？無疑就是“先富”者中的一部分人。因此，鼓吹“深化政治體制改革”、把堅持社會主義的政治核心力量污蔑為"專制"而排除在外,在此基礎上建立的“法治、公民社會、(西式)民主政治體制”，代表的不是“兩極分化”的低端、即占人口絕大多數(shù)的工人、農民、知識分子的利益，代表的是“兩極分化”的最高端、即極少數(shù)“先富”者中一部分人的利益和訴求。而“兩極分化”，不僅是道德層面的問題，也不是抽象的公平正義問題，首先和最根本的，它是和工人、農民、知識分子的根本利益背道而馳的。

     第三， 西方國家盡管可以在建立議會民主與法制的過程中，在選舉制度層面,逐步消除了性別、種族等方面的歧視；在法的領域的某些方面，在某種意義上，也可以說是實現(xiàn)了“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則；但有一種“不平等”它是消除不了的，反而在深化它。這就是由“社會兩極分化”所造成的在社會財富分配上的“不平等”。參選要“錢”，“打官司”要“錢”，如此等等。而沒“錢”是寸步難行的。所以，所謂西式“民主政治”，本質上是為“有錢人”的利益服務的“有錢人的政治游戲”。不僅西方國家是這樣，仿西方建立了“民主政治”的發(fā)展中國家，亦莫能外。例如印度，那里農村兩極分化尤其嚴重，無論是從消除農村眾多貧困人口著眼，還是從國家工業(yè)化發(fā)展需要來看，還是借鑒其他發(fā)展中國家或地區(qū)的成功經驗，印度都需要進行土地改革。可是，印度卻一直未能在議會中通過一個土地改革的法案并付諸實施。為什么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民主國家”連這點“民主”都實行不了呢？原因很簡單，因為這種“民主政治”本質上是一種為“有錢人”的利益服務的“有錢人的政治游戲”。除此，還能有什么解釋？      

    第四，這種“為有錢人的利益服務的有錢人的政治游戲”在程序上愈 “完美”，愈能體現(xiàn)“程序正義”，欺騙性就愈大。世界銀行的上述報告說什么中國的兩極分化比美國嚴重得多，其目的是把“兩極分化”與資本主義“脫鉤”而與社會主義“掛鉤”，也是一種欺騙，本質上也是一種為“有錢人”利益服務的文字數(shù)字游戲。

     第五，所謂只有通過深化政治體制改革才能解決“兩極分化、道德失落、貪污腐化、黃毒賭黑日益蔓延、愈演愈烈”等嚴重社會矛盾，是一個世紀性的彌天大謊。因為，如前所述，它根本解決不了“兩極分化”，反而在“深化”它。而“兩極分化”是產生“道德失落、貪污腐化、黃毒賭黑”等的社會根源。為什么世界上最富有的國家之一的美國，竟是世界上犯罪率最高的國家之一？原因在此。自立國以來，美國不少總統(tǒng)遭到過暗殺，近如肯尼迪、里根。吊詭的是，大多破不了案。不是兇手捉不到，就是捉到的是“神經病”。已經成為今古笑談。中國如果學美國的樣，私人可以合法擁有槍支，可以肯定，非天下大亂不可。500萬武警也不夠。這決非危言聳聽。

     第六,我們當然應該通過建立健全社會主義民主和法制的途徑,解決社會生活中的各種問題,包括政治生活、經濟生活、文化生活中諸多深刻而尖銳的矛盾。但是，如果按照深諳超級大國戰(zhàn)略意圖的中國“精英”們竭力鼓吹的“法治、公民社會、(西式) 民主政治體制改革”的路子走下去，最終中國也會達到“5%的人口掌握了60%的財富”的“境界”甚或過之。但是， 同樣是“5%的人口掌握了60%的財富”，概念是相同的，對中國和對美國，實際結果卻是大不一樣的。因為，美國的GDP總量比中國大一倍還多，而中國的人口是美國的四倍還多。因此，95%的美國人平均個人所得的“蛋糕”份額，比95%的中國人平均分得的份額要大很多。何況美國的奧巴馬總統(tǒng)已經說得很清楚：“如果10多億中國人口也過上與美國和澳大利亞同樣的生活，那將是人類的悲劇和災難，地球根本承受不了，全世界將陷入非常悲慘的境地。”更有意思的是有人說,“中國是大塊頭的利比亞。”一語泄露了天機。由此可見，武的不行來文的,軟的不行來硬的,硬的不行來巧的,人家是多管齊下,千方百計要使中國陷入“兩極分化”的災難深淵，而決不允許中國人民過上好生活的！我們真是應該好好地想一想這個問題。那些被“精英”們“忽悠”得一直做著中國版的“美國夢”的天真善良的人們，該醒一醒了。

 （寄自大洋彼岸

   此稿已刊登于臺灣《海峽評論》今年8月號。

   此次發(fā)稿，標題有改動，正文個別處亦有所增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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