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久耕被免職了,根據江寧區紀委的通報,“經初步調查,周久耕存在用公款購置高檔香煙的奢侈消費行為”,并表示:“對反映的其他問題正在進一步調查之中”。由一包天價煙引發的網絡監督,終于開始有了積極的、實質性的進展。
一包煙,孤立地看確實是小事,以至于南京市紀委的10號接待員也認為是小事,“偶爾抽一包‘九五至尊’香煙,嘗嘗鮮有何不可?”、“僅憑網絡上出現的幾張照片,是不會貿然對周久耕進行調查”。但是幸好這位10號接待員并不代表南京市紀委的意見,南京市紀委還是讓江寧區紀委調查了,也確實已經查出了部分問題。這是網絡監督的又一次勝利,是紀檢監察工作的一次進步,同時也為進一步開展好網絡監督和推進紀檢監察工作帶來了啟示——那就是反腐要從小事抓起。這包括三個方面:一是紀檢監察機關如何對待群眾反映的有關腐敗的“小事”;二是一級黨委應該如何對待領導干部身上發生的反常的“小事”;三是網友和普通群眾又怎樣對待涉嫌腐敗的“小事”。
一是勿以小事而不查。群眾舉報是我國反腐敗信息的重要來源。群眾既為群眾,就不是和被舉報者等同級別的上位者,所獲得的信息自然與被舉報者處于嚴重不對稱的地位,因此,群眾舉報必然很多是蛛絲馬跡的“小事”。要求群眾的舉報是證據鏈完整到甚至有本人口供的民間處分決定或者起訴書,明顯是不現實的。須知,絕大多數腐敗案件都具有很強的隱蔽性,具體權錢權色交易的細節只有當事人清楚,即便是紀檢機關和檢查機關也需要調查才能夠弄清楚。因此,既然是群眾舉報了,即便是小事,只要是屬實,也要認真分析、認真對待、認真調查。調查,不意味著就是強制措施,調查可以是面對面的談話、可以是要求當事人作出書面的說明,調查本身是對干部的保護,沒有問題,就說明情況,只要合理,群眾是會消除誤會的的;如果說明的情況,連最起碼的邏輯都不符合,就真該規定時間、規定地點好好調查一下了。調查不但是對群眾的回應,也是對干部的警醒:至少你的所作所為,群眾是注意的,已經為人所反對了。
二是勿以小事而不糾。據媒體報道,周先生說自己的手表是假名牌,姑且算是假的說法是真的吧,卻并不是什么小事。周先生應該是中共黨員吧,即便不是中共黨員也是國家干部吧,八榮八恥德社會主義榮辱觀里的“以驕奢淫逸為恥”和“以誠實守信為榮”,總歸是應該知道和遵守的吧。即便是假名牌,以上兩點也是違背的,請問領導班子的民主生活會里有沒有被提出來呢?“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和“防漸杜微”的例子,廉政案例里的反面典型多得是,筆者就不在這里列舉了。現在不要說江寧區房管局的班子日子不是很好過,江寧區乃至南京市的領導也在為此牽涉精力吧,如果早點從“小事”抓起,即便是周久耕本人也不至于走到這一步。更何況,領導干部,既然為領導干部,很多發生在常人身上的小事,發生在他們身上就不是小事,平常人沒有領導干部的公權力,即便想名煙名表也不會有人行賄。瓜田李下,必須收斂:想提鞋也可以,離開瓜田;想扶帽子也可以,離開果樹林,那就是小事了,在位一天很多小事就是不能干。現在,據說南京的官員已經不敢抽高檔煙和帶高檔手表了,這是好事,比多少次會議都有效的好事。
三是勿以小事而不思。這次周久耕被網絡監督,起因并不是手表和香煙,而是他關于房地產的言論,引起了網友們的懷疑。這次網友們再一次顯示出了理性的一面,不止是懷疑,而且是調查和分析,果然查出了實實在在的問題,一些“自由主義者”不能因周先生的“因言獲罪”而鳴不平了。重事實、重證據、勤思考,是網絡監督和現實舉報必須遵守的規則,否則是不能達到反腐目標的。我們不應只去反對,不應符號化地去反對,更不應該為了反對而反對,我們的要明確反對的是什么,為什么要反對和怎樣去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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