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這樣一個媒介環境里,市場化和意見領袖報紙通過資本、消費主義、“身體化”、“嵌入式”的話語形式爭奪受眾資源,并已經取得了巨大成功。市場化媒體在迎合受眾需求的思想指導下,著力滿足受眾的“身體感觀”欲望,不斷推動價值觀的多元相對化、時尚趣味的迅速轉移,別出心裁的自我展示,滿足觀眾集體偷窺欲望,爆炒社會丑聞和陰暗面,無節制集體情緒煽動,來塑造和引導輿論。
意見領袖媒體善于將自己的立場、觀點嵌入報道。他們樂此不疲地尋找大眾感興趣的話題,把大眾吸引到精英們營造的話語圈里。通過話題策劃與公眾參與促進“話語民主”,調動讀者的胃口和街頭參與精神。市場化報紙的嵌入式報道將意見領袖議題和精英議題與公眾日常生活話語進行對接,形成人人皆可參與的話語狂歡。大到世界政治、經濟、戰爭、外交,小至日常生活的健康、時尚、消費等,市場化媒體不停地設計、調整版面內容,不停地尋找、發掘話題,使受眾在潛意識中逐漸認同資本集團操控的意見領袖媒體的觀點。
資本集團控制的各類媒體體現的消費主義觀念是,積極要求放松管制,認為政府在產權、并購等方面施加的強制性約束并無必要。資本媒體的代言人相信,現在是自由與選擇的時代,而不是控制與稀缺的時代,市場競爭是保證新聞自由最基本的條件,只有打破公共服務媒體的壟斷,才能進入一個真正的“傳播媒體自由溝通”的信息時代;市場通過觀眾、報紙、廣告主之間的自由選擇,能夠提供最為多樣化的信息,更好的滿足讀者需求,將資源引導到最有價值的用途;通過市場調節,報紙能夠以最小的政治強制實現最大速度的發展,最好的實現信息的自由流動,維護民主權利。市場導向能提供讀者和觀眾比過去更好的服務,市場是一種民主化的機制,使購買者有更多選擇,也在報紙市場產生自然淘汰,適者生存的效果。其結果是市場導向下的報紙政策,將會真正形成一種自由的“觀點市場”,有它積極的作用。
但是,在今天這樣一個市場化的媒介環境里,并不存在一個屬于人民的觀點的自由市場。所謂的觀點的自由市場本身就是在掩飾經濟權力不平衡帶來的媒體可操縱性這個現實。在這種政治經濟力量的操縱下,真實的新聞和多元的意見被掩蓋或掩飾。那些資本集團控制的媒體刊載的重大新聞、封面文章更多的是觀點和意見嵌入式的新聞報道。
由于中國媒介市場化和產業化來得太遲,媒體業界無力依靠自身的廣告收入擴展,要在業外和境外尋找經濟資源發展。這些業外和境外資源為了自身的經濟和政治目的而進入了中國傳媒界。在這樣一個媒介環境里,媒體被經營者和投資者控制。媒體經營者和投資者獲得利潤,而廣大的年輕一代記者大多變成了只掙口飯錢的沒有最低工資保障的新“農奴”。激烈的市場競爭帶來了新聞質量的下降:媒介產業渴望用最小的成本獲得最大利潤。 媒體背后的這種利潤動力最終傷害了道德水準,結果導致新聞報道的淺薄、不準確。今天許多市場化媒體對記者的從業要求降到很低,不需要專門知識、崇高的職業道德等。
記者的準入門檻越來越低。記者在新聞報道中也不是一個有自由思想的人,他是一個嚴格按照媒體內部組織機構去思想的人;記者的獨立性受制于新聞同行、新聞圈、新聞編輯部的報道立場、框架。美國廣播公司的記者桑德爾·范諾克在辭職后出版的《媒介如何管制我》一書中說:“公司就像一位大媽,她給你東西吃,獎勵你,懲罰你,以致你在青春時期形成一種感覺,覺得你不該做任何她反對的事,說任何她反對的話。你會發現,你作為記者所表現的見解,越來越被納入公司的軌道,而不是你所真正相信的東西。”[ 發達國家新聞媒體管理制度,胡文佩、劉莉荔、白繼紅,時事出版社,2001年,北京]
在這樣一個激烈競爭的商業化媒體環境里,被經營者和投資者控制的媒體上,制造新輿論共識的學者和評論員的言論成為主流,結果,新輿論共識形成的政治上的正確性,變成了越來越多的新聞報道和新聞評論的方程式和條條框框。
資本滲入媒體后,總是混淆“媒體自由”和“新聞自由”這兩個概念。今天,資本集團控制的媒體更多是要求捍衛資本擴充的媒體自由,而不是捍衛人民的新聞自由和人民的言論自由。我們在資本集團的媒體上,經常看到的是組織輿論支持某學者,圍攻另一位學者。熊蕾在華岳論壇上發表的《我的一點看法》中問某利益集團媒體的編輯,“你是否真的就是正義的化身,無可指摘?你在擁有主編權力的時候,給了與某教授觀點不同的意見平等發表的機會沒有?一個刊物,在一個長時期只發表一面觀點,而忽略另一面觀點,這是在傳播怎樣的‘民主、法治、自由理念’?所以在我看來,我們一些媒體人在擁有議程設置的權力的時候,在掌握話語權的時候,也并不民主。這是我們今天媒體的真正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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