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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建洲長篇小說《心愿》連載(44)

余建洲 · 2023-05-16 · 來源:烏有之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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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建洲長篇小說“心愿”連\載

  此作成稿六年,因難以言明的原因,連投二十余家出版社未能全部出版。作品大多數內容都是以作者親身經歷,親耳所聞的真情實事為素材,將前三十年農村農業合作化、人民公社時期,共產黨帶領農民改造惡劣的自然環境,搞好農業生產的艱辛歷程展示給讀者。

  四十四章  叫勞力吃虧,以后哪個還高興干?

  小李莊社的倉庫和辦公室都在三間老社屋里。秋糧收上來后,屋里擠滿了糧折子,社委會只得到牛屋開。三間老牛屋的東頭一間沒拴牛,吳正懷和孫有田住在這看牛屋。最近吳正懷身體不好,天冷了以后夜里就沒來。

  東山墻孫有田睡的地鋪上方開了個一尺多高的三角形窩子,土油燈上一寸多高的火苗兒吹起一柱黒煙,繞過土窩角尖子又向四周擴散開去。就著暗紅色的燈光,社委們在這里開會。

  小李莊五個社委。正副社長和會計是理所當然的社委,另兩人是鄭明虎和徐大柱。選社委時孫有田得票最多,孫有田說三龍當社長自己就用不著干社委了。實際上他干不干都一樣,不但三龍對他言聽計從,就連其它社委們也都對他很遵重,說話大家都聽,不當社委和當社委都一樣。平時在別的地方開社委會,孫有田都會想去就去,今天在他這開會,他還能走開嗎?

  先研究年終分配。吳正寶介紹完社里全年糧食和現金的收支情況,接下來對有關分配上旳事一項一項進行研究。別的都很順利,就是對拿多少現金參加分配這個問題上產生了矛盾。對這個問題三龍先提個方案,全社賣給糧站的糧食錢一共一千五百多塊,當年社里開支了三百多,預留今冬明春生產資金一百塊,付還信用社貸款八十五塊,建社時入社股金按五成一付還要三百八十塊,這樣全年用于參加分配的現金就是六百一十塊。

  “太少了!糧食要像小社那會兒國家的公糧交齊剰下的都讓分,今年我們一人能分五百多斤,要是這樣我們還有什么話說?現在按規定,每人口糧才吃三百六十五斤,其余都賣給糧站了,要是只拿出這點錢分,我才分多少?這樣也太吃虧了!貸款以前都沒叫還,怎么今年叫還了?這貸款我們不能還!還有入社股金余錢也不能按五成一給,給十成一就不少了!”三龍剛把大概情況說完,徐大柱立即說。

  “貸款不還不行!付糧款時信用社到糧站已經扣下去了!”吳正寶告訴徐大柱。

  “??!那沒法了!那就把那入社股金余錢推遲到明年再給吧!”徐大柱見貸款已還了,只好在退入社股金余錢上想辦法。

  孫有田靠墻倚在地鋪上,他沉著臉瞥了一眼徐大柱,又兩眼緊盯三龍,并沒說話。

  三龍心里當然明白老丈人的意圖,今年退還入社股金余錢一定不能少于五成一,這是老丈人給他下的杠子,這時他當然不能退讓:“那怎能行?成社時玉山大叔答應過五年退清的,去年就退少了,今年不能再少了!”

  “那是李玉山為了讓人順順當當入社才這樣說的!社里一年就這點收入,哪能退這樣多?退這樣多,我們苦的勞動日還分到錢嗎?來開會前,我找兒子算了,要是還按去年貸款不還,社股余錢還按去年的十成一退,今年我家四個勞力能分六十多塊錢哩!分的錢真要去了這樣多,還分到什么?這樣叫勞力吃虧,以后哪個還高興干?苦那么多勞動日還有什么用?”徐大柱的兩個小孩都苦工分了,成了勞力多的戶,苦的勞動日多,他當然很關心勞動日分錢的事。

  鄭明虎入社時牛柀他殺掉賣肉了,他家犁耙農俱折錢不夠入社份子錢,從賣牛肉的錢里又拿出一些補齊了,因此社里不欠他錢。他家勞力壯,苦的勞動日也多,當然也關心勞動日分的錢。不過,礙于孫有田的面子,他不好反對退還,就在還信用社的貸款上動了心思。他問吳正寶:“去年秋買牛做糞桶借了五百塊貸款,要是按十成一還的話,也該還五十塊呀!怎么能還八十五呢?”

  “這里頭還有前年互助組買的兩頭牛借的三百五十塊!這錢也要還!”吳正寶說。

  “什么?互助組買牛借錢要我們社里還! 那錢應該叫互助組的人還, 憑什么讓我們后來入社的人苦錢還?” 鄭明虎大聲說.

  “牛是互組組買的不錯, 現在不是給社里了嗎? 社里用了憑什么還該讓互助組的人還?” 徐大柱毫不相讓。

  “怎不該? 互助組買的牛是你們入到社里的社份子!你們不還那貸款,拿什么算社份子? 我們后來入社的人也是給了社份子錢的!” 孫有田見鄭明虎沒法回答徐大柱, 立即說.

  聽到孫有田這話,吳正寶沉不住氣了:“有田哥!你要算這帳,那就沒法算了!我們互助組的人后來成了小社,小社蓋了社屋,置辦了幾套犁耙農具,留了幾千斤種糧,這些還不都是我們這幾戶的人苦來的!后來都入到大社了,要算起來,加在一起還不止社份子錢哩!”

  “就是嘛!我們這些人給社里置辦了這樣多家產,讓你們入了個現成的社,還想叫我們要拿錢去還那貸款哩!”徐大柱很有理。

  “你認為我們想入這社?”鄭明虎真的生氣了。

  “都別說了!別說了!入社是政府號召的,不入又行嗎?現在就別再說怨氣旳話!那貸款巳經扣下去,就是不同意也拿不回來了!都別說了!”三龍怕再說下去會生出矛盾,連忙打岔。

  李玉成也說:“大柱!我看你也不要爭分勞動日的錢了!股金的余錢也不能不給,有田哥!你也讓一歩!今年還按去年的十成一給,等明年收成好了再多給吧!”

  經李玉成這樣一說,大家都不再爭論這個事了。

  社委會接下來研究其它關于分配上的事,孫有田根本沒興趣去聽。自己那樣多家產入到社里,照這樣給得十年才能退清,那時李玉山還說五年退清的,現在連狗屁都不如了!.這個事這時就一直在他的腦子里游動打轉,幾個來回并不見消退。他就這樣瞇糊著雙眼倚著被子半躺在地鋪上不停地想著。忽然,吳正寶的話引起他的注意,大概意思是全社二十三戶有三戶透支,要是按規定全年每人三百六十五斤分糧,這三戶苦的工分算出來得的錢抵不上分去家的糧食錢。這三戶中有兩戶是人多勞少,只有住在街上的王道全家四口人兩個勞力,是有勞力沒苦到工分。王道全是個扒竊手,不但鄭集的集日去趕集,還經常到別的街上去。他自己一個月到社里干不了十天,平時只有老婆一人在社里于活。

  “那兩家透支能拿錢來分糧食,王道全不行!拿錢也不給他!他整天這集趕到那集,憑什么叫我們給他糧吃養活他?”吳正寶介紹完情況,徐大柱又提出了反對意見。

  “就怕不行吧!糧食統購統銷了,集市上不準買賣糧食,社里不分糧,他沒糧吃怎辦?我們搞社會主義就是要保證人人都有飯吃的!”三龍說。

  孫有田聽了,立即皺起眉頭,先前三龍沒堅持按五成一退還股金余錢,他就不高興了,這時聽三龍這樣說,覚得簡直是胡說八道,這種被李玉山夸得像朵花的社會主義,還能這樣不講道理,讓我們去養活懶漢二流子?不過他還是忍著沒說話,三龍畢竟是自己的女婿,不忍心讓他當著這些社委的面難看。

  很快,分配上的事研究完。最后三龍提出劉懷青和鄭明虎舅佬家等一共四戶要來小李莊,讓社委研究。

  “四家子!有多少口人多少勞力?”徐大柱問。

  三龍算一下,四家總共二十三口人,整半勞力十一個。

  “十一個呀!每個一年最少苦二千五個勞動日,要分去我們多少錢!我那勞動日分的錢不就更少嗎?不能收進來!”徐大柱提出反對意見。

  李玉成見徐大柱反對,立即說:“大柱!你說這話干什么?現在收糧再多也只能給你三百六十五斤,我們社分完口糧還要余二萬多斤,不會把我們口糧擠占少掉的!”

  李玉成還沒說完,徐大柱就打斷了他的話:“我不是說我們口糧會少!我是說錢!多一個勞力,就會多一個人苦工分,這又要占份子分錢,把勞動日的錢往下降?不能收!一個都不能收!”

  鄭明虎一心要讓他的小孩大舅子來。他小孩大舅家在街北隊,一口人一年才分三百三十斤口糧,在那太吃虧了。他勸徐大柱道:

  “你也不能這樣打埧子!社里己經把劉懷香收來了,還怎好說不收?再說人家分糧,那糧也是按斤算錢,又不是白送的,和糧站算一樣價,這也和賣到糧站一樣,在分糧上我們并沒吃虧!”

  “我不和你算那帳!我就知道他們一來,我就會少分錢!劉懷香收來又怎樣?實際上她就不該收!”徐大柱就是不同意。

  “你要是這樣說,要不收就都不收!那就將劉懷香也退出去!”鄭明虎看樣子是和俆大柱較上了勁,實質上他看出來,劉懷香是難退的,把劉懷香扯上,他那小孩大舅家就有希望收進來。

  “那就退!”徐大柱也上了勁。

  “你倆扯上她干什么? ” 李玉成聽了立即說。

  “退什么? 人都收進來了, 哪能再退!” 三龍這時也沉不住氣了,收劉懷香里頭的因素他是清楚的,劉懷玉找他幾次他都沒答應,李玉山一天晚上到他家,說出隱情,他還能不答應嗎?就決定收下了。

  “退!不管哪個,退!把小李莊當肥肉了,都想來吃,還吃家敗了哩!”孫有田突然沖著三龍大聲嚷。

  開會的社委們都愣住了。孫有田的話成了這次社委會的結束語。

  近來許蘭的臉冷得像塊鐵,鼓著嘴不說話。平時每天早晨做給李玉山吃的煎雞蛋攤油餅之類的小鍋飯不見了,飯也做得簡單,早晩都是稀飯煮山竽,中午拌個面疙瘩,更不用說炒什么有鹽有味的菜了。吃完飯將碗筷往桌上一推就走,連鍋碗都不想涮。

  李玉山變得小心冀冀起來,不主動逗許蘭講話,許蘭做什么飯他就吃什么,不說好吃不好吃這類的話,在家走路碰面時也是主動讓許蘭走。

  今晩李玉山那大社里有事,回來時許蘭帶著兒子已吃過了,粘著飯渣沬的碗筷都放在小鍋屋的飯桌上。李玉山吃完飯,又像前幾天那樣去涮鍋碗。他一只手,涮碗不靈便,碗在鍋中的水里老是亂漂動,勁用大了碗會隨著涮把兒在鍋中的水里轉圈子,勁用小了,碗邊上的飯渣兒又涮不下來。所以他涮鍋的時間要比許蘭長得多。李玉山從來沒干過這種家務活,現在這樣做,是為了緩解一下許蘭的情緒。

  李玉山收拾完鍋碗,又坐在床邊等一會,見許蘭并沒有什么對他有什么不利的舉動,就向她解釋劉懷香的事:“許蘭!你別多心!這幾年我早把跟她的事忘了,別說有什么來往,連見面都很少。你能聽不到嗎?劉懷玉一直勸他妺妺跟吳正華,李大嘴為了阻止劉懷香跟吳正華,欺負劉懷香。去年秋天那次李大嘴看到劉懷香和吳正華走在一起,騎在劉懷香身上打。虧得劉大桃去了,一把將她從劉懷香身上推下,又要揍她,才把她嚇走。也就是這次才使劉懷玉有了主意,把他妹妹弄到小李莊。大桃二桃都年輕力壯的,還能容得李大嘴再去欺負劉懷香!在街南時劉懷香怕李大嘴不敢跟吳正華,住到小李莊了還怕李大嘴嗎?要是劉懷香能跟吳正華成了家,你能不贊成?還能再怕和我有什么?”

  “我也不到街南了,回小李莊!那女人到哪我就到哪!”許蘭冷冷地對李玉山說。許蘭想到劉懷香到小李莊后,在劉懷玉父子的庇護下,還能有誰去斗她,那還不是活得自在!她能不感繳李玉山把他弄到小李莊?想到這,立即又忌恨起來。爭風吃醋么!

  許蘭說這話的用意,李玉山很淸楚。但他并不點明,而是從別的方面去勸說:“現在我們那大社是不如小李莊好,不少人都想到小李莊,可是小李莊的人不讓進,這種時候你能回來?再說,你要是回來,大社里的人心就亂了。我是社里一把手,你也是生產隊干部,哪能帶這個頭?”

  許蘭真正的意圖她自己當然是不會明說出來的,但她說的要回小李莊的理由也很在理:“你整天在外忙,也不看看這個家像什么樣子!你看這屋,破的四面來風,屋蓋開天窗,還能住嗎?我們的社,分那點糧吃都不夠,哪還能省出錢來蓋屋?幾年前就說蓋新屋的,到現在還是揍不齊錢,還在這個社,哪年能蓋得起屋?想不到跟你就過這種日子!你要是再想著那女人,我!我!哎!”說著說著,許蘭不由得又扯上了劉懷香,還傷心得哽咽起來。

  “別說了!不要再提她了!就讓她安心地在小李莊吧!這樣她才敢跟吳正華!”

  這時,許蘭陡然想了個主意:“要不,你就讓吳正華也到小李莊吧,讓他倆在一起不更好!”

  聽到許蘭這個意見,李玉山很為難,收那四戶,小李莊的社委會都通不過,特別是孫有田還在里頭作埂,吳正華又能收進去嗎?但是又不能叫許蘭掃興,只好說:“要能這樣當然好,我這就去跟三龍說說看!”

  吳正華本來就是和李大嘴湊合著的, 劉懷香允了吳正華以后, 這倆個人的露水姻緣也就盡了. 李大嘴哪能甘心?不恨得咬牙才怪哩! 這陣子她把心機都用在如何阻止他倆的事上了. 見阻止劉懷香到小李莊沒成, 現在竟又傳出吳正華也要到小李莊, 并且這事還是李玉山出面叫三龍收的, 這哪能容得下? 要是吳正華敢把劉懷香帶到他街上的兩間小廟里, 她能叫這對男女去哭小鬼! 可是都要住到小李莊, 還真沒法哩! 大桃、還有那年要抹屎給她吃的大龍,真讓她心里發怵!她絞盡腦汁想了個讓吳正華去不了小李莊的辦法,又馬不停蹄地跑了一天,終于在鄭集那個大社里搧起一股風。

  三龍今天要到鄉里開會,早早地端起飯碗,吃的是大秫面摻山芋的稀飯,尖尖的一碗山芋段子才呑下一半,那大社里的十幾個社員像約好了似地擁上門來,

  來的都是鄭明虎家街北舅佬家的人,不是鄭明虎的小孩舅舅,就是他的表侄,三龍連忙讓座。鍋屋里容不下,幾個輩份晩的只好坐在鍋屋門外的水磨架上。

  有個輩份高年齡大的人打斷了那七言八語的說話聲:“三龍!聽說你這社里讓人進了,我們這幾家都想來你這社里哩!”

  “你們!都來?”三龍剛端起的飯碗又放下。

  吳正懷吃飽了,放下飯碗剛站起來想走,立即又坐下:“你們在那好好的,都來這?”

  “好個屁!收的糧食全都掌在干部手里,干部給多少才能吃多少,在哪沒干頭!”“我們早就不想在那熊地方了!咋天聽說你這社里收人了,我們就都來了!”、“我們那收不到糧,分的糧不夠吃!”屋里屋外又響了一片說話聲

  “你們街北靠安河邊,都是一順坡的沙淤兩合土地,都不孬!怎就收不到糧呢?好好干嗨!要好好干,能收不到糧?”吳正懷望著那個輩份高的人說。

  “老哥!不是我們不干!你看我們那個隊,隊長連地邊都不沾,整天泡在書場上,這個集沒聽夠,還要趕那個集去聽。隊里找個小孩記工,不管干多干少,都是男勞力一天十分,女勞力一天八分,哪個還出心去干活?都是糊的!像這樣地能侍弄好?能收到糧食?”那個輩份高的人很認真地說。

  “都來我們社?小李莊就這點大,能收你們這十幾戶?”吳正懷眼掃著屋里屋外的人說。

  “那怕什么?‘苦不苦,一年三百六十五!’上面規定一人一年三百六十五,收多了也撈不到多吃!小李莊收糧多,多了這十幾戶,你們還怕吃不到三百六十五!”一個年輕小伙說。

  水花這時插話說:“小李莊社委研究定過,不準收人的!”

  “水花!你這叫什么話?你自家的二叔能收,我們這些人就不能收?”剛才的那個年輕小伙說。

  三龍一直沒說話。他很為難,收自己的二叔,那是有特殊情況的。并且,這二叔不苦社里工分,也占不了社里人的利益,社委們并沒有多大意見。這樣多戶都是實打實的苦工分的有勞力的戶,收進來要占社里人多大利! 社委們絕對通不過的! 回絕吧, 又怕他們糾纏不休, 只好說:“ 你們都是大社的人, 大社要是不讓你們來, 我也沒法收的!”

  聽三龍這樣一說, 來的人當然都覚得有道理, 就一窩蜂地去找李玉山了。

  中午,鄉里的會結束后,李玉山和三龍又到村辦公室里坐下來。

  “大叔!你那街北有十幾戶都要到小李莊,怎辦哪?”

  “胡鬧!這些人太不像話!不好好干,收不到糧還不怪自已?在這不好好干,到你那就能干好?不能讓他們去!”李玉山很生氣地說。停了片刻,又放緩了口氣對三龍說:“三龍!剛才會上的精神你是知道的,這樣的當口,他們這些人都要到你那去,不是說我這社沒搞好嗎?這要是讓鄉里領導知道了,他們能撓了我!不能讓他們去!你那不要收,我這也不放!”

  “不錯啊!要是讓他們過來,對你那社的名聲是不好!可是,我那二叔讓進了,不讓他們過來,不好說哩!”

  “那就連你二叔也不收!”

  “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現在看,還是你那老丈人高明!社大了是不好辦!我那社那么多生產隊,顧了這個隊顧不了那個隊。上千口人就是上千條心,他這樣想,他那樣想,太亂了!哎!我也想把社辦好,可就是想不到好的辦法哩!”

  “大叔!現在你那大社是大合攏,那樣多隊都在一本帳上算,收多收少都一樣,口糧吃一樣多,勞動日值一樣多錢,哪來積極性?依我看你就把各個生產隊都當成我這個社,各干各的活,各算各的帳,糧食哪個收多哪個就多吃,哪個收少哪個就少吃,這樣保險行!”

  “這能嗎?上面精神是小集體向大集體發展。并且,高級社就是讓農民在一起種地,在一起搞分配,走共同富裕的道路,要是讓各隊自己算帳,把高級社的集體經濟分散變小,這樣行嗎?”

  “我看不礙事!你那大社又沒解散,生產隊還叫生產隊,能有什么?再說,你要是還這樣下去,明年再像這樣,對你又能好?”

  李玉山想了好大一會才說:“沒法呀!現在這形勢,不干好行嗎?你知道的,我那社前年就減產,又不能按實產報,就留下一萬多斤虛數。去年增產了,可是填進前年虛數,就不增產了,為了不落后,就又多報了。公糧一多交,只好把社員口糧往下壓。對不起他們哪!今年幸虧風調雨順,比去年好一點。這老天爺還能年年這樣嗎?看來你說的法子的確管用!只要地還歸合作社,就不是走回頭路!讓各個生產隊種自己范圍內的地,耕種鋤運都讓他們自己管,收多收少都歸生產隊,上交的公糧按地畝分攤到生產隊,剩下來的都由生產隊自己搞分配分給社員,這樣搞就跟小李莊一樣了。行!明年就照這樣辦!”

  晚上李玉山回到家時,屋里門旁放著一口袋小麥,足有四十多斤。他問許蘭:“年底小麥祌下去,剰的不多,社里沒有小麥分呀!哪來的?”

  許蘭冷著臉,一句話不說。兒子大寶嘴快:“人家送來的!”

  一聽兒子這話,李玉山立即明白了,他瞪著許蘭:“又是鄭明龍!你怎不叫他扛回去!”

  許蘭連望都不望李玉山,拉著大寶說:“走!我們走!吃飯去”

  “吃什么飯!送去!”別看李玉山就一只胳膊,平時都用它,練得特別有勁。他拎起口袋向肩頭上一甩,扛起口袋就向外走。

  “你走!你要走,就不要再回來!”許蘭忽然大聲吼起來。

  李玉山扛著口袋站住了。愣了一會說“怎么?你不讓送?這是集體的糧食,你能留?”

  許蘭猛地竄過來,從李玉山的肩頭上奪下袋子,又放進屋里。

  “你胡來!我們是黨員!能做這事?”說完,李玉山扛起口袋又要往外走。

  “好!好!你走吧!扛到那女人家,去跟她過吧!這個家你就不要來了!”

  許蘭的這句話像吸鐵石一樣把李玉山吸住,他扛著糧食站在屋里一動不動地望著許蘭:“你!你怎這樣說?啊?”他本想發火,立即又忍住,放松一下口氣說:“我現在沒時間跟你說,等我把糧食送走回來再講!”說完,扛著糧食走了。

  許蘭追出門外,氣憤地說:“還講什么?還想叫我聽你那鬼話!連孫有田都跟吳正華說好了,三龍也同意收了,你倒好!當面跟我講去找三龍把吳正華收去,背地里又不讓三龍收。騙我哩!怪不得人家都說你暗中阻擋那女人和吳正華成家,我是看透了,你是怕和吳正華成家你就撈不到那女人了!我跟你來,撈到什么好處?住這四面透風的破房子,好吃的都省給你,你還這樣對我,良心給狗吃了!跟你過還有什么意思!我也不怕你!要離就離,讓你跟那女人過去!、、、、、、。”

  李玉山聽得心如亂麻,不過他還是扛著口袋走出去,把這糧食送到街南隊去,這是不能耽誤的事,留下來就是貪污集體的糧食,我李玉山絕不能做這樣的事!等送完糧食回來再好好跟許蘭說。

  李玉山將糧食送到街南隊,又去找到鄭明龍狠狠批評一屯。等他回到家時,屋里黒燈瞎火的,聽不到一點動靜。

  推下門,門竟閂上了。

  “許蘭!許蘭!、、、、、、許蘭!你開門!、、、、、、開門呀!許蘭!你聽我說!、、、、、、。”可是,任憑李玉山怎么叫,許蘭就是不理他。

  李玉山叫不開大屋的門,只好在鍋門的草窩里趴了一夜。第二天天剛亮,他就趕到三龍家,叫三龍到社屋把吳正懷找回來,把情況向吳正懷說了。

  吳正懷帶著三龍來到李玉山家,父子倆人一齊勸說許蘭。許蘭提個條件,要想她放過李玉山,那就必須把劉懷香再退回街南去。理由是吳正華也住在街南,倆人住地靠近,好聯系。當然,她心里真正想的是不會說出來的。

  李玉山只好答應。

  李玉山真的聽了三龍的話, 將帳分到生產隊去算, 口糧不再全社拉平, 哪個隊收多就多分, 收少就少分. 下面的生產隊見放開了手腳, 哪有不想多收糧食的? 都真的往種好地上想,真的干起來。有的生產隊不去發那最省事的按天工分了,除去像喂牛這樣的固定活和少量的零星雜活, 別的都實行按質按量計工。這樣一來, 不論是去秋種的麥子, 還是早春大秫、小秫、棉花, 都像年紀輕輕的大姑娘小伙子一樣, 長得又壯又漂亮,那長勢并不弱給小李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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