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林文藝討論會(22-3)
老蝸牛:《四年夢》——夢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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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將兩萬多字的《南行游記》封筆,群主便發來一大堆資料,讓俺挑選其一寫篇評論。唉,真拿群主沒法,老漢過去一再聲明水平有限,不適合干這類高雅的活兒,群主卻似乎裝聾作啞,沒完沒了地一再約稿,完全無視老漢這半吊子水平。無奈之下,只得以“寫不寫是態度問題,寫得好不好是水平問題”為自己辯護,稿子當然還是要交的。于是以網友“為忠魂舞”所著《四年夢》為對象,評論不敢,胡亂寫篇讀后感,命名為《四年夢》——夢之殤,在此獻丑了。
《四年夢》是“為忠魂舞”網友發表在《紅歌會網》一篇小說體裁的文學作品,故事梗概為某市百貨系統某商場“改革”過程中幾位下崗職工的命運,其內容大致如下:
一個1956年成立的國營商業企業,有職工百余人,經營五金、交電、百貨、文具、鐘表、服裝、針織、棉布、毛線、鞋帽等商品,基本以女同志為主。“特色”年代初,在改革的口號下“開始以多勞多得發獎金,女人們有了工資以外的收入,都很高興,工作更勤奮。但不久,商店改變了獎金計算方法,以職務高低計算,政策越來越對普通職工不利,干部群眾等級拉開,收入拉大,持續到90年代末期”。
一天早上開職工大會,經理隆重宣布:“因在銀行貸款三百萬,現在經濟效益不好,還不了貸款,決定大家先下崗,把商店租出去,頂多四年就能把貸款的錢掙回來,還完貸款后,大家再回來上班。”盡管輿論嘩然,議論紛紛,有問的,有罵的,也有人提出質疑:“咱們的銷售一直不錯,是掙了錢的,怎么進貨還用貸款?”
經理回答:“銷售是不錯。但是給你們發過多少獎金?你們就忘了拿錢的時候了?”
有職工指出:“我們能拿多少?還不是都你們拿了?”
也有職工接話:“發過那么兩、三年獎金,職工們拿一、兩百,你們就拿好幾萬,什么領導獎、分成獎、提成獎,不知你們怎么算的。”
但一切都無濟于事,這就是改革。況且上面“基本上就這么決定了,我們是工人階級,工人階級是有覺悟的,集體主義思想是高的,現在商店有困難,我們有責任來分擔。”
于是,一場悲劇的序幕就此拉開。
家庭條件較好的職工下崗后生活尚可勉強對付,而家庭條件差的,特別是夫妻雙方都下崗的,其命運就悲催了。
“李曉珍的愛人是躍進機械廠工人,早兩年就下了崗……,自從李曉珍下崗,家里生活就更加窘迫,她在家還沒有呆了三個月,因生活小事,兩口子就打了一架,夫妻關系緊張到了極點。再后來,李曉珍進了一些襪子、手套、帽子等小商品擺地攤,勉強維持生活”。
這樣的日子自然不能持久,兩口子最后終于離婚,“男的到南方打工去了,女的領著孩子回娘家去了,住的房子需要交一萬塊錢買,也沒有錢交,被躍進機械廠收回去了,分給別人買了”。孤兒寡母的李曉珍只能回娘家與退休的母親相依為命,靠擺小攤和撿紙箱、塑料瓶等垃圾維持生活。
四年過去了,到了經理當初承諾的返崗時間,李曉珍與好友姚啟華、劉琴去單位詢問幾時上班,結果大失所望。原來在他們下崗后兩年,單位已經根據上級指示改制,成為了“股份有限公司”。 王經理宣布不能上崗的理由是:“國營企業沒有積極性,已不適應新形勢的需要。現在要搞活經濟,就必須砸爛大鍋飯”。盡管職工們表態“自主經營、自負盈虧”,不用公司負擔,仍無濟于事。
在王經理的忽悠下,當初入股的一千塊錢早已陸續退還職工,因為下崗后“職工們正缺錢花,反正拿回錢就高興”,也沒去想一想其中的玄機。況且幾年來他們的確沒領過一分錢的紅利。大家心中也清楚,官老爺壓根就沒打算給職工分紅。按王經理的說法:“沒有錢,哪來的分紅?”。當然,也有個別職工是清醒的,“她們有錢也是自己裝腰包,不會給職工分紅”。
當職工提出“商店是國家的,財產是國家的”,要求罷免原單位領導,進行民主選舉時,商管委主任卻語出驚人:“中央有個經濟專家,叫吳敬璉,提出中小型企業的改革就是要從計劃經濟走向市場經濟,這就從消極轉為主動,企業改革的方向不是放權讓利,而是讓所有權與經營權分離,所以現在把國營企業變為董事會負責制。其實城南百貨商店已不存在,以前任命城南百貨商店經理的市百貨公司已撤消。這就意味著城南百貨商店也撤消了。現在就是城南百貨有限股份公司了,董事會負責制,你們只是讓有限股份公司托管,沒有選舉權和被選舉權一說了”。
于是,這座占地一千多平方米的四層樓房就在改革的名義下化公為私,變成了極少數人的私產。這就是“改革精英”們精心設計的“MBO”陷阱,讓下崗職工白做了四年噩夢。
然而噩夢還在繼續。為了討個說法,李曉珍與姚啟華、劉琴去市政府上訪,被一位皮笑肉不笑的政府官員唐塞一番,他極不耐煩地說:“砸爛大鍋飯是鄧小平說的。現在堅持鄧小平理論,你們回去好好學習學習鄧小平文選”、“砸爛‘大鍋飯’是大勢所趨”。
李曉珍回家后學習《鄧小平文選》,從第二卷至第三卷全部共一百六十三篇文章,她用了五天時間讀完。結果“徹底改變了她對鄧小平的崇拜。原來“砸爛‘大鍋飯’,是鄧小平說的”;“這就是楊主任、王經理這些國家干部口口聲聲執行政策的來源”;“這就是‘專家’讓國企變為空殼,鼓吹經營權所有權分離,讓共產黨的書記變為資本家的代理人的根據”;由此,“困擾她的兩個為什么:一、為什么讓工人下崗?二、為什么領導們那樣肆無忌憚的讓工人下崗?她自己找到了原因”。
生活還得繼續,然而前途渺茫的下崗職工路在何方?最終李曉珍選擇了死亡。四年夢過后接著就是死亡夢。
作者在文章結尾提出了這樣的疑問:“回想四年前,當時決不要輕而易舉的答應下崗,也不會有李曉珍今天的悲慘命運,真是悔恨交加,是職工們自己愚蠢?還是王經理是個騙子?”
至此,老漢不得不發表一通自己的拙見。
其一,作者以下崗職工為創作題材,其精神難能可貴。因為“改開搞”以來,眾多媒體報喜不報憂,吹捧特色的多,暴露負面的少;為富人抬轎的多,為屁民吶喊的少;為明星捧場的多,為百姓爭利的少;為“精英”歡呼的多,為草民發聲的少;為官老爺大唱贊歌的多,為基層排難解憂的少……僅此,俺老漢便對作者充滿敬意。知識分子理應是國家的良心,一旦良心壞了,則國家危矣。
其二,作者文中某商場的改革決不是孤立的,而是整個國企的悲劇。所謂改革,其實質是黨內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與國內外漢奸賣國精英一手操縱的一場顛覆社會主義公有制的有預謀、有計劃、有步驟的反攻倒算和復辟倒退,目的是借“打破大鍋飯”否定毛澤東思想這個精神支柱;否定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否定社會主義道路,否定以公有制為基礎的生產關系。他們用瞞天過海的手段,以鄧小平理論置換毛澤東思想,讓資本和資本家重新登上歷史舞臺,讓勞苦大眾重新淪為奴隸和一無所有的打工仔。
其三,李曉珍等下崗職工的命運也不是孤立的,而是幾千萬國企下崗職工大同小異的歸宿。在故事結尾,作者提出“是職工們自己愚蠢?還是王經理是個騙子”?此問老夫在《蝸牛維權記》中有一篇文章,題目叫“買斷工齡是利用了群眾對黨的無條件信任”,僅看題目,便可回答此問。
老漢曾有過這樣的表述:盡管各單位所處地域和工作性質不盡相同,卻有三點是相同的;一是欺騙職工的手段相同,都是通過大造輿論搞亂職工思想,給職工思想和精神造成巨大壓力,讓你別無選擇;二是下崗“了斷”的都是一般職工,“官老爺”們是不在此列的,所以受害的都是小民百姓、弱勢群體;三是整個過程從開始到結束都是違反《憲法》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勞動法》等相關法律法規的。經過三十余年的反面教訓,當人們從痛苦中清醒過來時,為時已晚矣。正如作者文中有職工指出:“改來改去,什么優化呀、承包呀、利潤呀……,那這獎金就是毒藥?這純屬是害我們的?何必給我們發獎金?”
回想改革之初,大家不就是因為拿了幾個獎金而沾沾自喜并衷心擁護改革開放并高調歡呼“××你好”的嗎?其實那正是一步步地將大家帶進死亡陷阱的誘餌。
老漢多次表達過這樣的觀點:工人階級作為一個階級來講,它無疑是先進的,但作為一個個個體來看,卻是參差不齊的,其中有思想先進的,也有思想落后的。正是工人群體當初的短視和麻木,沒有珍惜自己的主人公地位,被幾個小錢就蒙蔽了雙眼,才會給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提供了可乘之機。
其四,在這場驚心動魄的所謂“改革開放”中,失去主人公地位的下崗職工其命運雖然值得同情,但自己亦應有所反思。
老漢也是當年的下崗職工,也曾經歷過下崗失業的“陣痛”。但我們不能一直沉浸在痛苦的睡夢中,必須從睡夢中清醒過來,如不從這次“陣痛”中總結經驗,吸取教訓,歷史的悲劇則會周而復始地重復上演,不僅殃及自身,而且會一代一代地接力傳承,禍及子孫后代。我想作者正是希望通過這篇小說向廣大讀者指出問題的嚴重性,如果我們不能從這個角度去理解問題和認識問題,無產階級將會遭遇更為悲慘的命運。
目前,下崗職工隊伍中認識糊涂者為數不少。老漢身邊一位下崗職工就表達過這樣的觀點:誰給俺好處俺就擁護誰。俺當場指出,這正是當初給你獎金的人所希望的,你這是典型的魚兒型思維,一見誘餌,便以為有利可圖,毫不顧忌隱藏在誘餌后面的釣鉤,這才是釀成今天悲劇的原因所在。作者在文中借職工的口指出:“那這獎金就是毒藥?這純屬是害我們的?何必給我們發獎金?”就是最好的注釋。
自私和短視是人類的弱點,無產階級也不能例外。從這個意義上講,下崗,我們自己也應負一定的責任。如果不從主觀上找原因,一味地辯解:“不是我們打不贏,而是共軍太狡猾了”,那便屬于弱智。
南開大學著名教授艾躍進老師成都之行時,俺在網友發言中指出:“今天,我不想在這里訴苦,下崗職工所經歷的苦難歷史自會銘記。我在這里要檢討的是,我們這一代工人階級對不起毛主席他老人家,他將我們推到了國家主人公的崇高位置,而我們卻忘記了他的諄諄教誨,忽視了階級矛盾和階級斗爭將長期存在的事實。今天,我要感謝改革開放,感謝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如果他們上臺后不改旗易幟,不搞腐敗,不搞私有制,不走資本主義道路,那么我們就認識不到什么叫做修正主義”。
其五,作者通過這篇小說向我們揭示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在當今中國,鄧小平理論這條道路已經走不通了。文中那位皮笑肉不笑的市領導說,“鄧小平從來沒有說過,先讓一部分人富起來,然后帶領大家一起富。鄧小平說的是指地區,一個地區富了,另一些地區可以少交稅,鄧小平說我們現在是社會主義初級階段,要想達到社會主義共同富裕的高級階段,我們還需要幾代、十幾代,幾十代人的努力。我們能制定什么政策,我們是執行中央政策,一看你們就沒有學習過鄧小平講話,你們有時間好好學習學習,你們能找出鄧小平說的:‘先讓一部分人富起來,然后帶領大家一起富。’的出處,你們找我來,從此我頭朝地走,你們還是回去吧。”
難道諸位還不明白其中的含意?還不從中覺悟?還要在鄧小平理論下苦苦等待“幾代、十幾代,幾十代人”的漫長歲月?還要將“四年夢”永無休止地長期做下去?
其六,工人階級必須從曾經跌倒的地方爬起來,用自己的生命捍衛社會主義,捍衛生產資料公有制。否則,我們今天的命運就是我們子孫后代今后的命運。工人階級要改變自己的命運,必須丟掉幻想,用斗爭來爭取自己的利益。
小說中,李曉珍學習《鄧小平文選》后終于頓悟,明白了“鼓吹經營權所有權分離,讓共產黨的書記變為資本家的代理人的根據”,“怪不得沒有人會管我們,怪不得我們現在連工作都沒有了,我們下崗工人是沒有活路了。”
然而現實中,很多下崗職工思想覺悟卻還不如李曉珍一個弱女子。一些人平時不關心政治,不關心國家大事,不關心方向路線問題。明明自己屬于社會底層,屬于利益受損階層,卻不分青紅皂白,為虎作帳,跟著一幫別有用心的人罵毛主席,罵共產黨,甚至參與沉船推墻,做人家的炮灰。其錯誤就在于他們從不動腦筋區分什么是真共產黨,什么是假共產黨。個別人還沉浸于“鄧小平說,先讓一部分人富起來,讓人家當頭的先富吧。四年了,該掙夠了”的麻木思維定勢中,甚至責怪自己無能,命不好。這些都是極其錯誤的,不僅是對自己命運的漠視,更是對子孫后代命運的漠視。而這,正是走資派們所希望得到的結果。如果我們不提高思想覺悟和認識水平,那么這樣的結果對下崗職工來講,決不是陣痛,只會是長痛,將無休止地痛下去,并且復制出千千萬萬個李曉珍的悲劇。
其六,作者希望通過這篇小說喚醒人民群眾的覺醒,即三十多年的“特色”其實質是打著共產黨的旗號搞私有制。所謂特色,是對共產黨名稱的玷污、褻瀆和嘲弄。《共產黨宣言》里講得非常明白:“共產黨人可以把自己的理論概括為一句話——消滅私有制”。在中國搞私有制,無疑就是對共產黨的背叛,對共產主義事業的背叛。如果不能代表人民的利益,而是代表少數資本權貴的利益,則共產黨就失去了一黨執政的合法性。
《國際歌》中唱道:從來就沒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創造人類的幸福,全靠我們自己……,我們要奪回勞動果實,讓思想沖破牢籠……,最可恨那些毒蛇猛獸,吃盡了我們的血肉,一旦將他們消滅干凈,鮮紅的太陽照遍全球……。
目前,無產階級必須在“陣痛”中覺醒,在毛澤東思想的旗幟下團結起來,向一切打著共產黨旗號的走資派發出最后的吼聲,并拿起武器與他們戰斗。所有下崗職工都應該清醒地認識到,如果沒有社會主義制度的保障,沒有生產資料公有制的生產關系,就沒有工人階級當家作主的權利和地位,“共同富裕”就只能是一個望梅止渴、畫餅充饑的幻想。命運就掌握在各位自己的手中,無產階級的出路只有一條,那就是“全世界無產者聯合起來”。
最后,俺老漢要感謝《四年夢》的作者“為忠魂舞”網友為大家寫作了一部反映下崗職工題材的優秀作品,同時也希望廣大下崗職工多關心《紅歌會網》以及其他左翼網站的相關文章,從中感悟更多的真理。這也是對自己及其子孫后代命運的關心與關注。
無產階級蘇醒之時,就是“鮮紅的太陽照遍全球”之日,也是走資派們的死亡之時。
(2014年4月27日寫于成都)
群號:2251749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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