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歡離合說《蝸居》
蔣瀾鵬
難得看完一部電視連續劇，而對《蝸居》卻是別外。因周圍群眾及網絡對其好評如潮，又聽說因其性方面比較露骨而遭禁播。民間與官方觀點反差如此之大，這引起我極大的興趣，便專門從網絡下載一睹究竟。
利用三個周末的晚上，終于把它看完。給我感覺是，它是多年來難得的一部現實主義作品。從細節到情節，它渾身散發著現實中隨處可見可聞的生活氣息。以“性露骨”禁播真是“莫須有”之辭，在性方面，與精英們大肆鼓吹的《色戒》相比，《蝸居》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了。究其實際，應如網友所言：“《蝸居》之所以遭禁，只因為它踩痛了某些人的尾巴。其實，現實中的殘酷，官場中的黑暗更甚《蝸居》所曝露的一百倍。”
《蝸居》之所以受歡迎，因為它真實地再現了當今社會中下階層的生活狀況——名牌大學畢業生，專業與就業不對口而學不致用，多年打拼，竟漂無定所，茫然無措。揭露了當今官場的陰暗和腐敗——官商勾結，一手遮天，道德墮落。也正因為如此，它遭禁播便不難理解了。
《蝸居》的魅力來源于它的真實，而它的真實又體現于劇本的細節和情節之中。在細節方面，比如，海藻用手拈菜吃，海萍責備她，如果不慎感染乙肝，便找不著工作；比如，海萍、蘇醇為積攢房錢吃掛面，和鄰居爭水電油鹽；比如，海萍接到同事的變味請柬后大發感慨：“人啊，不是說你不偷雞就不蝕米的，只要你倉庫里有米，黃鼠狼、耗子、雞隔三岔五就惦記著，我存點錢怎么就這么難呢？這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快，永遠之差那一點點一點點一點點。”比如，海萍為購房幻想暴發沉湎彩票而入魔……在情節方面，比如，大學畢業時，海萍、蘇醇懷著美好的憧憬留在大城市，而在奮斗的過程中，殘酷的現實（工作和房子）將他倆美好的夢想擊得破碎不堪，為此蘇醇在海萍的催逼下暗借高利貸，甚至因潛規則蘇醇身陷囹圄險遭敲詐，之后，又因潛規則讓他升官晉級而身不由己被應酬裹挾；比如，海藻與小貝的純情真愛因海萍的房子首付和宋思明的精心布局而波折再三以至凄然分離，海藻從純情到矯情到墮落再到醒悟，其軌跡簡直是現實生活中眾多甘當“金絲雀”之“二奶”人生經歷的濃縮版。前段時間，網絡炒得沸沸揚揚的裸照尋母及尋包租身的云南女孩彭春平便是例證。
再說宋思明這個角色，身為市委秘書，他才情橫溢，可惜用在不正的地方；他神通廣大，不過以九流三教為基礎。權錢交易，狡兔三窟，處女情結等當今官場的時尚通病，在他身上都有集中體現。至于他對海藻的深情執著和勇于擔當，確實讓不少類似海藻的女性們著迷不已。真是一千個讀者的眼里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劇中宋思明恰像一面魔鏡，他照出了人們靈魂深處的一些東西。
不過，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還是草根網友看得透，擊得準：如果宋思明沒有頭上的光環（市委秘書），沒有藏嬌的金屋（豪華別墅），沒有充盈的銀行卡（受賄而來）；再聯想一下，如果你的老公也像宋思明那樣朝三暮四心口不一，你還會為之著迷嗎？
正因為如此，所以作者安排宋思明的結局是在慌亂中遇車禍而斃，這樣，表面上，讓觀眾出乎意料，五味雜陳；實際上，于情于理反而顯得貼切，所謂多行不義必自斃。不然，以當今通例，如果宋思明東窗事發后，能退出贓款，至多也就判個無期徒刑，這樣，在百姓心中未免留下些許遺憾。
《蝸居》是近年來難得的一部現實主義作品，它將現實生活中鮮活的人物和無奈的世事像線串珍珠般地呈現在我們眼前，讓我們喜怒哀樂啼笑與共。其實，政府也不必因之而諱疾忌醫，如果將之作為一面鏡子，修正弊端，自會得到人民的擁戴；不然，掩耳盜鈴甚至惱羞成怒而打壓民意，那就有他好看的！
2010、1、20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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