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原北大常務(wù)副校長遲惠生別再糟蹋魯迅了
黎陽
2006.9.27.
原北大常務(wù)副校長遲惠生2006年9月22日來了篇大作:“重溫‘我觀北大’,再創(chuàng)時代輝煌——紀念魯迅先生誕生125周年并逝世70周年”。
有意思,以前從來不見北大常務(wù)副校長大人們寫過紀念魯迅先生誕辰和逝世周年的文章,今年這類文章卻一篇一篇又一篇,活象澆足了大糞,勁頭十足拼命冒。如果當真紀念魯迅倒也罷了,其實這些文章真正要說的都不過是借魯迅的話堵住公眾的嘴,不許任何人懷疑“北大引進人才造假”,更不許追究。為什么呢?因為北大從來不會錯,根據(jù)就是魯迅說過的話:
——“北大是常與黑暗勢力抗戰(zhàn)的,即使只有自己?!?
——“北大是常為新的,改進的運動的先鋒,要使中國向著好的,往上的道路走。雖然很中了許多暗箭,背了許多謠言,教授和學(xué)生也都逐年有些改換了,而那向上的精神還是始終一貫,不見得弛懈?!?
可見一切贊成丘成桐質(zhì)疑北大造假的人都是跟北大這個“改進的運動的先鋒,要使中國向著好的,往上的道路走”的“光輝典范”過不去的“黑暗勢力”、“暗箭”、“謠言”,個個不懷好意:
——“有些人拿她說事,是為了謀生”。
——“個別人對她詆毀,是居心叵測”。
換句話說,誰敢批評北大造假,誰反學(xué)術(shù)腐敗,誰就是“黑暗勢力”,就是被別人收買的打手(注:被誰收買?待考),是“居心叵測”的“反革命”。
嗚呼,面對如此兇惡的“黑暗勢力”,北大怎么辦?“從容地面對一切,毫不懈怠地前行”,也就是說,“王八吃秤砣——鐵了心”,“笑罵任人笑罵,造假我自為之”,下定決心,不怕無恥,排斥異己,將造假進行到底。
“原常務(wù)副校長大人”不愧是官場油條,“自幼曾攻經(jīng)史,長成亦有權(quán)謀”,很善于“拉大旗做虎皮”,“為了打鬼,借助鍾魁”,用魯迅的話來掩護北大造假。
可惜副校長大人弄錯了一件事:魯迅最恨的就是造假,尤其是以神圣的名義造假。魯迅提倡的是科學(xué),是認真,是疾惡如仇。你北大在對待丘成桐的指責(zé)上,在田剛問題上,在“特聘教授”問題上的所做所為,認真了嗎?實事求是了嗎?正視問題了嗎?擺事實、講道理了嗎?沒有,沒有,半點沒有。從頭到尾一直是除了花言巧語就是扣帽子罵人,除了請大官發(fā)話倚勢欺人就是收買網(wǎng)上下三濫罵大街。就這副心虧理怯、色厲內(nèi)荏的熊包相,還有臉搬出魯迅來把自己打扮成個“孤膽英雄”?簡直是糟蹋魯迅,糟蹋魯迅提倡的嚴肅認真的科學(xué)作風(fēng)。
老實說,北大原常務(wù)副校長大人們請出魯迅來掩護北大的學(xué)術(shù)造假其實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你不是崇拜魯迅嗎?好哇,那就請你們“重溫”一下魯迅的這些話,別再拿魯迅為當年充滿了五.四時代的北大所寫的文章來替今天被你們這些學(xué)術(shù)奸商們徹底商業(yè)化的北大的丑聞打掩護、肆意糟蹋魯迅了:
——假如指著一個人,說道:這是婊子!如果她是良家,那就是漫罵;倘使她實在是做賣笑生涯的,就并不是漫罵,倒是說了實話。
——誰說中國人不善于改變呢?每一新的事物進來,起初雖然排斥,但看到有些可靠,就自然會改變。不過并非將自己變得合于新事物,乃是將新事物變得合于自己而已。
——一個名詞歸化中國,不久就弄成一團糟。偉人,先前是算好稱呼的,現(xiàn)在則受之者已等于被罵;學(xué)者和教授,前兩三年還是干凈的名稱;自愛者聞文學(xué)家之稱而逃,今年已經(jīng)開始了第一步。但是,世界上真的沒有實在的偉人,實在的學(xué)者和教授,實在的文學(xué)家嗎?并不然,只有中國是例外。
——有兩種人最可厭,一種是倚老賣老,看不起青年,越是道貌岸然,越是詭計多端的“圣人之徒”;還有一種是到外國去了一趟,學(xué)不到什么東西,回來高視闊步,假充斯文的人。
——不要腦子里存著許多舊的殘滓,卻故意瞞了起來,演戲似的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惟我是無產(chǎn)階級!”
——中國四萬萬的民眾,害著一種毛病。病源就是那個馬馬虎虎。就是那隨它怎么都行的不認真的態(tài)度。
——中國把日本全部排斥都行,可是只有那認真卻幾乎排斥不得。無論有什么事,那一點是非學(xué)習(xí)不可的。
——與其迷信,模胡不如認真。倘若相信鬼還要用錢,我贊成北宋人似的索性將銅錢埋到地里去,現(xiàn)在那么的燒幾個紙錠,卻已經(jīng)不但是騙別人,騙自己,而且簡直是騙鬼了。中國有許多事情都只剩下一個空名和假樣,就為了不認真的緣故。
——凡事實,靠發(fā)少爺脾氣是還是改不過來的。格里來阿說地球在回旋,教徒要燒死他,他怕死,將主張取消了。但地球仍然在回旋。為什么呢?就以為地球是實在在回旋的緣故。
——倘是我們中國人,則只要看過幾百篇文章,見過十來個所謂“文學(xué)家”的行徑,又不是剛剛“從民間來”的老實青年,就決不會上當。因為我們慣熟了,恰如錢店伙計的看見鈔票一般,知道是們是通行的,什么是該打折扣的,什么是費票,簡直要不得。
——中國的幫忙文人,總有這一套秘訣,說什么王道,仁政。你看孟夫子多么幽默,他教你離得殺豬的地方遠遠的,嘴里吃得著肉,心里害持著不忍之心,又有了仁義道德得名目。不但騙人,還騙了自己,真所謂心安理得,實惠無窮。
——大眾雖然智識沒有讀書人的高,但他們對于胡說的人們,卻有一個謚法:繡花枕頭。這意義,也許只有鄉(xiāng)下人能懂的了,因為窮人塞在枕頭里面的,不是鴨絨,是稻草。
——老百姓雖然不讀詩書,不明史法,不解在瑜中求瑕,屎里覓道,但能從大概上看,明黑白,辨是非,往往有決非清高通達的士大夫所可幾及之處的。
——紳士的跳踉丑態(tài),實在特別好看,因為歷來隱藏蘊蓄著,所以一來就比下等人更濃厚。
——可憐可憐,有臭趕緊遮起來。“負有指導(dǎo)青年重責(zé)的前輩”,有這么多的丑可丟,有那么多的丑怕丟么?用紳士服將“丑”層層包裹,裝著好面孔,就是教授,就是青年的導(dǎo)師么?中國的青年不要高帽皮袍,裝腔作勢的導(dǎo)師;要并無偽飾,——倘沒有,也得少有偽飾的導(dǎo)師。倘有戴著假面,以導(dǎo)師自居的,就得叫他除下來,否則,便將它撕下來,互相撕下來。撕得鮮血淋漓,臭架子打得粉碎,然后可以談后話。這時候,即使只值半文錢,卻是真價值;即使丑得要使人“惡心”,卻是真面目。略一揭開,便又趕忙裝進緞子盒里去,雖然可以使人疑是鉆石,也可以猜作糞土,縱使外面滿貼著好招牌,法蘭斯呀,蕭伯訥呀,……毫不中用的!
——我自己也知道,在中國,我的筆要算較為尖刻的,說話有時也不留情面。但我又知道人們怎樣地用了公理正義的美名,正人君子的徽號,溫良敦厚的假臉,流言公論的武器,吞吐曲折的文字,行私利己,使無刀無筆的弱者不得喘息。倘使我沒有這筆,也就是被欺侮到赴訴無門的一個;我覺悟了,所以要常用,尤其是用于使麒麟皮下露出馬腳。萬一那些虛偽者居然覺得一點痛苦,有些省悟,知道技倆也有窮時,少裝些假面目,則用了陳源教授的話來說,就是一個“教訓(xùn)”。只要誰露出真價值來,即使只值半文,我決不敢輕薄半句。但是,想用了串戲的方法來哄騙,那是不行的;我知道的,不和你們來敷衍
——假使真知道了自己身上也有鬼,“帶住”的事可就容易辦了。只要不再串戲,不再擺臭架子,忘卻了你們的教授的頭銜,且不做指導(dǎo)青年的前輩,將你們的“公理”的旗插到“糞車”上去,將你們的紳士衣裝拋到“臭毛廁”里去,除下假面具,赤條條地站出來說幾句真話就夠了!
——青年又何須尋那掛著金字招牌的導(dǎo)師呢?不如尋朋友,聯(lián)合起來,同向著似乎可以生存的方向走。你們所多的是生力,遇見深林,可以辟成平地的,遇見曠野,可以栽種樹木的,遇見沙漠,可以開掘井泉的。問什么荊棘塞途的老路,尋什么烏煙瘴氣的鳥導(dǎo)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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