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它的署名很不一般,表示本文很有來頭;但另一方面,這么‘不一般’的文章只是放在了報紙的第二版,而沒有做為社論放在頭版頭條,但人民網卻把它放在首頁頭條的顯著位置,還在強國論壇呼吁人們對此專門討論。這倒是非常有意思。
總體來說,我對這篇文章(下稱‘鐘文’)并不滿意,因為此文目的是希望結束對改革的爭論,希望能化解社會上對改革的種種不滿情緒,從而達到團結大多數的目的。雖然我贊成這樣的目的,但是縱觀全文,恐怕這樣的目的是要落空了。
先讓我們來看看文章開頭。其實胡錦濤總書記在人代會的發言并不長,不如全文引用方不至于引起歧見,導致偏差。現在鐘文自作主張地簡化了總書記的發言內容,可能是認為能夠全面反映總書記的講話精神了,但我認為,發言中關于努力加強和改善宏觀調控,關于使改革兼顧到各方面利益,真正得到廣大人民群眾擁護和支持的內容同樣重要,是萬萬忽視不得的。
說到這不妨叉開來多說兩句。要說胡總書記在兩會的活動,最重要的并不是這段‘堅持改革’的講話,而是關于弘揚社會主義榮辱觀的‘八榮八恥’的指示,這從全國人民對此的熱烈響應可以看出,總書記的這段指示才是直指時弊的,真正是說到了人民群眾的心坎兒里,真正反映了廣大人民群眾的切身利益。而關于改革的發言只不過是讓那些‘先富精英’激動了一陣而已,在群眾中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反響。不過,現在鐘軒理的同志們打算將這段講話‘隆重推出’了。
在接下來的評論之前,讓我們把玩一下‘堅持改革方向’這幾個漢字的意義。和任何語言一樣,漢語當然也避免不了岐義性。堅持改革方向,可以解讀為等同于堅持改革,也就是說,改革是神圣,改革具有政治上的正確性,不允許對‘改革’這個漢語詞匯進行質疑。另一種解讀則是說,改革存在著方向上的選擇,既可以這么改,也可以那么改,究竟怎么做,取決于改革沿著什么樣的方向道路前進。哪一種解讀才是正確反映了胡總書記和中央的精神?
現在鐘文告訴我們,兩種都對!在文章的前一部分,說了很多,意思無非就是改革是正確的,不容置疑。而文章的后半部分則提出,改革要取得成功,必須始終堅持正確的方向。而我對文章不滿意的地方也恰恰在這里。
在網上社會上之所以廣泛存在對改革的懷疑,絕不是幾個非主流學者和網上的一些左派能夠‘煽乎’起來的,那樣的話也太小瞧人民群眾的判斷力了。就因為關于‘改革即正確’的官方話語已經形同八股,在群眾中已經越來越失去了說服力,越來越沒有市場,才導致了非主流及左派擴大了話語空間。現在鐘文毫無新意地重復這套八股語言,不可能達到讓左派放棄對改革質疑的目的的,也不可能讓群眾接受‘改革即正確’的觀點。
另一方面,要始終堅持正確的改革方向,當然會受到非主流和左派的歡迎,因為這是他們長期以來一直傳播的理念。但對于那些精英、右派來說,卻不過是隔靴搔癢。因為他們霸占著話語權,所以總能打著種種旗號,把他們那套錯誤理念說成是正確的改革方向,而在我們黨所掌握的媒體上,不但不對他們宣傳的種種錯誤理念進行批判,還常常大開其門,為他們提供言論場所。這怎么可能化解社會上的不滿情緒呢?
進一步地說,改革到了今天,分化出來的左右派已經勢同水火,互不相容,所爭論的都是大是大非問題,一句話:姓資還是姓社?而之所以爭論無法平息,就在于我們對此含糊其辭。雖然文中引用江澤民同志的講話指出,社會主義是畫龍點睛,是不能缺少的,是表明我們市場經濟性質的。但實際上又是怎么樣的呢?實際上是常常不能落實到行動中。比如‘兩個毫不動搖’,我們更多地看到了毫不動搖地發展‘民營’(也就是私有)經濟,翻開報紙打開電視,連篇累牘津津樂道滔滔不絕于耳,似乎要發展中國的經濟,不斷地壯大私營經濟是惟一的出路了;但毫不動搖地發展國有、集體經濟的輿論在哪里?只看見對國有經濟的批評指責,能聽到什么如何搞好和壯大國有、集體經濟的言論嗎?噢,有倒是有的,那就是毫不動搖地把國有企業私有化;最近發生重大事故的哈二藥不就是個最好的例子嗎?我們常常是搞社會主義可有可無,搞市場經濟堅決執行。如此口頭與實際相脫離,怎么能夠平息爭論呢?
什么才是正確的改革方向?當然是以人為本的科學發展觀。然而,鐘文居然對此毫無闡述!不管是什么理由,做為一篇如此重要的文章,不能不說是極大的漏洞,甚至可以說是致命的缺陷。從中也可以看出,貫穿以人為本的科學發展觀絕不是那么容易的。
當然,鐘文的這一段還是寫的非常好的,是準確反映了胡錦濤總書記的思想的。全文引錄如下:
要注重提高改革決策的科學性。人民群眾是改革的主體,是推動經濟社會發展的決定力量。要堅持從實際出發,遵循經濟社會發展的客觀規律,以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作為改革的基點和決策的依據,把總結我國改革的實踐經驗與吸收國外的有益做法結合起來,把廣泛征詢群眾意見與認真進行專家論證結合起來,努力使改革決策兼顧到各方面利益、照顧到各方面關切,真正得到廣大人民群眾擁護和支持。要最充分地調動人民群眾的積極性、主動性和創造性,最大限度地集中人民群眾的智慧和力量,最廣泛地動員和組織人民群眾投身改革開放的事業中來。要堅持從人民群眾根本利益出發謀發展、促發展,堅持發展為了人民、發展依靠人民、發展成果由人民共享,不斷實現好、維護好、發展好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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