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潘綏銘、黃盈盈、王潔、張慧霞、楊蕊、何為、劉振英、張春萌

我只是想要一個工作

3．阿苗：

阿苗：（“你覺得自己工作過的地方里面那個最好？”） “哪個最好？我感覺都不好，要說掙錢肯定是現在多，但是心里不開心。可能還是在深圳市里的那家賓館好一點吧，因為在市里面，經常可以抽空出去逛逛街，錢不是很多但是也夠用了，每個月五百，有時候加上小費有六七百。”

阿苗：（“那你怎么不干了呢？”）“不是我不干，是別人不要我，我本來就只是一個臨時工，能進去也沒有什么關系，就是運氣。能夠干上半年已經算是不錯了。”

阿苗：（“那后來怎么來的這里呢？”）“自己找的唄，我出來這么多年，別的不懂，但就知道不能靠別人，得要靠自己。”

25．雙眼皮：

她說她原來在東莞打工，是一個電子廠的倉庫管理員，一個月包住包吃600元，工作很輕閑，她上班所做的事就是聽收音機，玩玩，廠里管的一點兒也不緊，下了班就可以出去玩，但她很少出去玩，她在那里一個月連吃帶花得三四百塊錢，也沒有存什么，干了有三年，后來不想干了，覺得沒意思就來這邊了，

雙眼皮：廠里還欠她一千四，可以領出來的，別人會代她領的。她進廠沒有交押金，是老鄉也是朋友介紹她運去的。廠里她混得挺好的，也不受氣，工作開始有壓力，因為要設計不能搞錯，一次她把噴成泰藍色寫成銀色，結果被記一小過。本來應該警告一次罰款五十的，但最終發工資也沒有扣。她在里面有時拿些東西，如手機帶，也沒有保安認真過，從沒有受過氣，真是太幸福了，當時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現在工作很難找呀。如果有個工作就得先干著，為了眼前的生存呀。

31．小燕子：

小燕子：我原來在惠州的工廠打工，換過好幾個廠，都是做同樣的，工資有些差別，但不大，干到今年七月份，找工作主要是別的廠招工時我就去試，通過考試就進去了，通不過就被拒絕了。我學了這么久，手還不是很快。我就是太懶了，后來別人介紹我到這邊干，也沒有具體說的很清楚，我沒有來過這邊，也只是想試試，不行再回去。

小燕子：我來這里有三個月了，打算干到春節就回去，過完年回來就進工廠，我想回去工廠去，在廠里好，做這個畢竟傷身。

33．小芳：

在華僑城的男朋友告訴我，他們廠里招工，我就過去了。因為他說他們廠里一個月1000多。我辭職時說我因學業未成，故辭職回家繼續學業。辭職沒有扣我的工資，我帶著錢就來致函朋友那里，但在那里住了一上月，他們廠還不招工，我的錢也差不多花的不剩多少了，就來到這里。

45．小芳：

我原來在東莞干的時候，我一個朋友在這邊（深圳）做工，他一個月一千多，他是學電腦后分配到這邊來的。他說進廠要考試，要考初中的知識，很簡單的，家里人就寄給我高中的課本，我學了就去考，考過了但體檢不合格，因為我有乙肝，是乙肝的小三陽。乙肝分好幾個階段，最輕的就是小三陽，不會傳染的，然后就是大三陽，接著就是乙肝最后是肝癌。我因為有小三陽，所以廠里不要了。接下來的一個月我沒有工作可干，就回東莞，后來就來到這里兩個月，又回了家。

46．小麗的朋友：

小麗的朋友：后來分手了，我就辭職不開了，也想到處走一走，看一看啊。我是做鞋的，是熟手，并且可以做品檢，因此我就一個人跑到溫州，因為溫州有很多鞋廠呀，但是去了一星期發覺很難進，我就去汕頭的朝陽，把我妹帶到那里做，我就回東莞，在一個手套廠干過，一個月才三四百塊錢，廠又小就五六十人，原來廠不大，也有五六百人呀，干了半個月，學成熟手就不干了，后來還進了一個玩具廠都是工資太低，干了半個月，學成熟手就不干了，后來還進了一個玩具廠都是工資太低沒有干，我就一個人來到這里，

51．女工2：

旁邊一穿白衣的女孩子就接到：“我在原來的廠里一個月1000塊，也是個電子廠，但不順心就出來了。我在這，就是自己看招工并認識了朋友的，看到消息大家都互相告訴了。我找了十幾天才找到的，先是試工，試成就可以進去了干了。我干了有半個多月了。我經常加班到十一點半。（后因有事而被中斷。）

55．阿麗：

“93年出來后在化工廠里干了兩年半，一個月六七百的工資，住集體宿舍，洗澡還要排隊，一般都排不到，冬天都洗冷水澡，寢室里也不能燒開水，條件艱苦得很。如果那時就知道發廊里頭洗頭發是這么回事，我那時就做了。現在人老珠黃了，生意不好做了。

阿麗：后來表姐介紹我在酒樓里做，做了兩年多，其實在酒樓里就知道這個了，但是當時還是沒想通。在酒樓做服務員也還可以，總比在工廠里強，一月能掙一千來塊錢，后來沒有在酒樓里做了，整天找不到工作，毛焦火辣的。我有個表姐，她的朋友事做按摩的，說做一個按摩小費都要收50塊錢。我當時就心動了，那時98年夏天的時候，開始在發廊里做松骨，做了六七個月，掙了不少。那時生意也還很好，一個月掙七八千沒問題。回去把婚接了小孩生了，錢就用的差不多了。又出來，才出來4個多月，生意撇（差）得很，一個月兩三千塊錢。

57．文琪

她今年21 歲，是福建福安人，她在福州讀的書，畢業之后在福州打工，她說她是職高畢業的，學的是電子，當時畢業時有40 %的人分配工作。她剛好在這40%以內，但她人矮了，沒去成。那批人去了加油站，現在工資都挺高的。

59．衡陽女

后來又在酒店里當服務員，那邊叫迎賓，也沒做多久，工資不高，有四五百塊錢，后來在家里待著。家里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哥哥已經工作了，弟弟還在上高中。還是覺得在家里待不住，總不能就這樣在家里不做事。去年第一次來深圳，也是酒店招工。做了一年的樓層服務員，一個人管一層樓50多間房，開房，送水，每天很累，每月掙七八百塊錢，覺得做不下來，回家了，今年夏天過來找工作，工作不好找，才來做足療，做了兩個月，先交500塊錢學費，學了十幾天，上工掙錢了，一個月能掙一千多，覺得沒有什么最好的工作，工作都差不多。

60．周麗梅，

我問她怎么不一出來就做洗頭，她說，開始還是不想進來，家里人肯定不同意，現在家里都不知道。我說你如果不流鼻血還會待在那個手套廠里嗎？她說會。我說你們那兒待得久的有多久，她說三四年吧。都是那些找不到別的工作的，三十多歲的女的，要錢不要命的。

65．長發妹：

沒讀書后和幾個堂姐到了惠州，她在那兒的一家工廠上班，是當地的一個私人老板辦的廠，有二百來號人，是做喇叭的。她的工作是剪電線。一天工作十個小時，加班的話就得到晚上十點。由于她剛去，一個月只有四百塊錢，但是老板包吃包住。她說，如果做熟練了的話，一個月最多有七百塊錢。在這個工廠干了三個月，由于沒活可干，她就辭工了（據她說，她頭天辭工，第二天老板就開始解雇人了）。找到的第二家工廠是生產VCD機上的放光盤的托盤的，在那兒就上了半個月班，沒有活干，她又沒干了。后來，就到歌舞廳坐臺了，

81．胖妹：

我不是很愿意干這個，可工廠又累又進不去，服務員更辛苦，不知道干什么好，目前只能干著說著。

人不應該在豬窩里工作

4．阿靜

阿靜25歲，家在四川德州下的一個小鎮，家里有六姐妹，她是老五，阿靜長得很秀麗，只是膚色略黑。

92年剛剛初中畢業就到了東莞打工，先在塑料廠做了半年，“那時每月只有100多，不過感覺比家里還是要多，老家里很少見100塊錢的，幾十塊就很多了。”  “塑料廠里面的空氣是很難聞的，住的就更差了，我們農村雖然窮，但是房子都是很大的，在廠里十多個人擠在一個小房間里面，上廁所就更加是排著對擠得難受了。”

4．阿靜

“在家里呆了三、四年，去年過完年我又出來了，到廣州的玩具廠，每月固定工資500，加上加班費多的時候能有八、九百，工作是自己找的，我除了92年剛出來時的第一個工作是老鄉帶來的，后來全是自己找的。我在玩具廠做了七、八個月，后來不做了，因為我覺得自己年紀也大了，廠里都是十多歲的小姑娘，沒有什么好聊的，而且老是做這種活也太累了,玩具廠里的空氣也是很差的。”

5．阿娟

“初三那年冬天好冷哦，我們好多同學都不去上學了，我也就不想去了。”在家里呆了半年后，她被老鄉帶到深圳關外的一家機械制皮包廠，“每月最多時有500，少時200，一個月休息兩天，但是不能隨便出去。在皮包廠里工作很難受的，倒不是累，因為我們不是經常加班，而是到處都有各種皮革混在一起難聞的味道。我在那里做縫制的，每天都要摸這些東西，有時候聞著真想吐。”

阿娟：在那里干了一年半，正好有個朋友帶她去了汕頭，在一家大酒店做三陪，“那時我只是做平臺的。一個月有多少錢也很難說的，多時四、五千，少的時候一千左右。”她在那里呆了有兩年多，一年多前認識了現在的“老公”（實際上兩人并未結婚，那男人也另外有老婆孩子），

8．阿玫

高一的時候退了學到一家紡織廠做工，“每個月四、五百塊錢吧，三班倒，每天上八個小時的班，星期天休息一天，工作倒不是很累，但是紡織廠里面灰塵太多了，呆久了有人就得肺病什么的，老是咳嗽，里面的機器聲音也很吵的，耳朵里面整天就是轟轟的響，挺可怕的。”

（“那要是生病了工廠給不給看病？”）“咳嗽什么的小病就自己買藥吃唄，買不起藥的就忍著，工廠只是給我們發工資，其他的都不管的，我們又不是正式工人。”

10．阿美（王）

阿美3年前初中畢業后就去浙江打工，先后去過溫州、寧波等地。她在溫州制鞋廠做過一年，“剛進去時只有400塊錢一個月，后來就有1000多了，最多的時候有1500，溫州那邊也是很富的。”

（“辛苦嗎？”）“當時覺得不是很辛苦的，一個月有1000多也覺得挺值得的。當然現在回頭看看會覺得受不了，整天坐著不能動，手腳慢了就要被組長罵，而且工廠里面空氣也是很不好的。”

19．阿琪

阿琪：22歲，四川綿陽下面的一個村里人，圓圓大大的臉，皮膚較黑，大眼睛，身材偏胖，為人說話特別豪爽，有點像那個大胖子媽咪，她家里有兩個姐姐，她自己初中沒有畢業就下學了，“在家里耍了幾年，也不怎么種田，就是耍”。

阿琪：“四年前二姐就帶著我一起來了廣東，那時候我們一個人也不認識，很大膽的，我們自己找到了東莞的一家玩具廠，每月五六百塊錢，多的時候會有七八百，姐姐每月能存下幾百，我就剛剛夠用，我這個人很大方的，掙多少花多少，存不下錢的。我們在那里做了一年半多，后來姐姐回家談對象了，我就和朋友來了深圳。”

阿琪：（“那為什么不繼續在那邊做呢？是不是太辛苦了？”）“倒不是很辛苦，只是覺得那邊環境太臟了。”

阿琪：（“怎么臟法？”）“玩具廠很灰的，呆久了喉嚨就不舒服，很難受。”

阿琪：（“那后來你怎么知道來深圳的呢？”）“也是有朋友介紹來這里工作的，

阿琪：（“你覺得自己做過的工作里最好的是哪一個呢？”）“也就是現在這個了，畢竟掙錢多嘛！”

20. 小白

小白：“去年5月我去了下沙，因為我呆的那個玩具廠灰塵太多了，你看著那個狗仔很好玩，其實很臟的，毛茸茸的都是灰塵，我在那里呆了9個月，實在有點吃不消，覺得身體都差了很多。”

小白：（“你覺得自己做過的工作里面那個工作最好呢？”）“在廠里錢都差不多，每月少的時候四五百，多的時候六七百，但還是感覺在電子廠最好，因為電子廠只要不是特別忙的時候總是有周末的，經常和工廠里的男孩女孩一起出去玩，那時很開心的。”

小白：(“那你喜歡現在的工作嗎？”)“這個工作做不長的，一是自己心里總是不踏實，擔心被人知道，而且做長了肯定對身體也不好，在工廠里面雖然辛苦，但是每天按時睡覺，這邊覺都睡不好。”

22．阿金

25歲，湖北黃石農村人，家里有兩個姐姐一個弟弟。

15歲時初中沒有畢業就被表姐帶來沙尾的制衣廠，在表姐夫手下干了幾個月，“但是表姐夫不喜歡我，為了表現他的公正，又經常安排我干不好的工種，但那個廠子效益不錯，每月最少800，多的時候有1500，但是負擔重，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太累了，主要也在表姐夫手下不開心。后來我就自己找了一家電子廠做焊接，電子廠不累，三班倒，但是錢不多，只有七、八百。在那里干了差不多有兩年我對這邊比較熟悉了，膽子也大了，就自己轉去了另外一家制衣廠。錢比較多，和以前那家制衣廠差不多。我在那里也干了有兩年多，后來又干過冶金廠什么的，但是感覺都沒有那家制衣廠好，因為制衣廠不光發的錢多，而且廠里給我們租的職工宿舍也很干凈，其他廠子住的地方都很差。”

55．阿麗：

“93年出來后在化工廠里干了兩年半，一個月六七百的工資，住集體宿舍，洗澡還要排隊，一般都排不到，冬天都洗冷水澡，寢室里也不能燒開水，條件艱苦得很。如果那時就知道發廊里頭洗頭發是這么回事，我那時就做了。現在人老珠黃了，生意不好做了。

安全是一種最低需求

3．阿苗：

 “在家里幾個月，我就又出來了，出來過的人在家里是呆不長的。我做過很多活，飯店也干過，工廠也干過，在飯店給人端盤子，在元件廠做焊接，來這里之前還做過賓館服務員。”

阿苗： (“在元件廠工作的時候感覺怎么樣呢？”)“工廠里工作都是很辛苦的，錢又少，一個月就四五百塊錢，還很不安全的，像我以前做的那個焊接要是稍微不小心的話就很容易把手呀腳呀的燙傷的，特別是夏天什么的穿的衣服又少，要是不小心拿不穩那馬上一塊皮就沒了。我算是很小心的了，但是有一回還是不小心把手指這塊燙了，現在還留著疤。”

（“那如果受了傷工廠會不會給補償呢？”）“工廠是不會給你什么補償的，還會說你干活不小心，罵你，把你開除掉。但是如果你要是有后臺的話，他們可能會給你一點醫藥費。”

7．阿碧

阿碧兩年多前高中一畢業就和朋友一起來了廣東，先是在東莞的塑膠廠里面做了一年多，“雖然那時每月工資少的時候一個月只有二、三百，最多的時候也沒有超過五百，而且塑膠廠里面的那種有毒的化學原料也很多，有時不小心弄到手上就會把手燒爛了，但是在那邊還是很開心的，因為我們廠里接的單不多，所以我們經常會閑下來，一個星期會有三四天是閑著的，所以有很多時間去溜冰、逛街，而且最有意思的是那時候我們廠子里的很多男孩女孩都聽我的話。”

23.小月

21歲，重慶人，家中三姐妹，她是老三。小月身材瘦瘦小小的，笑起來很純真的樣子。高中畢業以后她就和老鄉一起去了東莞一家板凳廠打工，主要是刷漆，“那種工作很辛苦的而且不安全，那些化學元素硫酸什么的一不小心就流到了手上，皮都會燒破了。”

28．小玲：

我也是益陽桃花縣的，家里有五口人，我是家中的老大，下有一弟弟妹妹，弟弟小我一歲，妹妹小弟弟一歲多，爸爸是搞建筑的，經常進城給別人建房，有時也在村子里給人建房。媽媽則在家照顧我們并種田，農忙時爸爸也回來做。我初中畢業，沒有讀書是因為家已有兩個初中生了，如果我讀就三個，根本供不起，（這時小靜插話說：農村的孩子多，負擔就重。）

小玲：我下學后，就跟阿姨和姨夫到這里打工，不在沙嘴，在平湖，在一個錄音機廠工作，一個月六百包住不包吃，工作特別辛苦，老加班，經常加班加到夜里三四點，早上七點又要上班，一天吃飯睡覺的時間總共才4個小時，所以特別累。我主要干的活就是擰螺絲并焊接，剛去的時候，師傅根本就不真正教你，給你示范一下就走了，根本不管你，焊壞了重來，直到你學會，剛開始我拿焊鐵時手就發抖，你看我胳膊上的傷疤，就是那時候留下的，我手經常脫皮就是因為被焊的。在廠里進來要600塊押金，從第一個月的工資里扣，我干了兩個月后就不干了，我這邊的阿姨叫我過來，我就過來做了。錢全給了我，因為我姨夫在廠里是一個管事的，所以我得了一千二百塊。

折磨：“做工廠”與“做小姐”

2．阿云

18歲的時候，她隨男朋友一起到了東莞的一家鞋廠，最少每月三、四百，多時有八、九百，在那里做了一年多。“鞋廠還可以，有周末可以出去玩，老是在廠子里整天做一樣的活很難受的，感覺人就像機器一樣。所以我這個人經常做一樣工做長了就覺得煩了，想要換個廠子。”后來她就自己找到了附近的一家電子廠，“那里每月最少有四百，多的時候有一千多，我做插件，后來又做過檢測什么的，感覺電子廠工作要比在鞋廠有意思一些，但是比鞋廠要累，周末也很少休息的，我們那個老板是個浙江人，很精明的。”

6.張晴：

32歲，湖南益陽城里人，已婚，有一個8歲的孩子。她高中畢業時剛剛17歲，沒有考上大學，在家里呆了兩年多。20歲的時候經人介紹到一家私營公司做出納，那時就給她400塊錢一個月，很高了。這也是她覺得自己所做過的最好的工作。做了一年，后來公司倒閉了。她又去商城站柜臺了幾個月，“工資又少又累”。“后來91年底的時候別人又介紹我去制衣廠，在那里做了兩年多。給做好的衣服縫上扣子，每月兩三百，那個活都要手工做的，有時一天下來眼睛花了就很容易把手扎了，出了血包扎一下還得繼續干活。吃的很差，住的也很擠，到了夏天更是熱的要死，錢也一直不多。”

后來93、94年的時候她生孩子后就沒有去工作了，老公養著她。老公在工廠每月有六、七百。她二十一歲的時候結的婚，此前和老公已經談了兩、三年的戀愛，是初戀。

7．阿碧

去年年底的時候，由于身份證的問題，她舅舅讓她到了另外一個電子廠做檢測。電子廠錢多一些，每月總有五、六百，多的時候有八、九百，但是她說“電子廠太累了，每天都要上班，一個月只有兩三天的輪休日，有時候還要加班，加班費很少，一個小時兩塊錢，而且老板說要加班的時候就必須要加班，沒有選的。在那里根本沒有什么玩的時間，當然也就沒有玩得好的朋友了，真是很乏味的。”

8．阿玫

阿玫：19歲，1米62左右，長發，身材苗條，但神情總是比較憂郁，湖北潛江人，17歲的時候經親戚介紹進了一家食品廠，具體負責包裝，“流水線，每天工作10個小時左右，兩個星期休息一次，一個月三、四百塊錢，最多五百。在里面工作是很累的，整天都不能動，動作還不能慢，有時候一天下來眼睛花花的，頭疼。”

10．阿美（王）

阿美3年前初中畢業后就去浙江打工，先后去過溫州、寧波等地。她在溫州制鞋廠做過一年，“剛進去時只有400塊錢一個月，后來就有1000多了，最多的時候有1500，溫州那邊也是很富的。”

（“辛苦嗎？”）“當時覺得不是很辛苦的，一個月有1000多也覺得挺值得的。當然現在回頭看看會覺得受不了，整天坐著不能動，手腳慢了就要被組長罵，而且工廠里面空氣也是很不好的。”

11．海霞

海霞：當時她剛剛從家里被三姐海玉叫過來半個多月，還沒有開始坐臺。她告訴我說她來廣東打工已經快三年了，2000年過完春節由二姐夫幫忙先到了廣州的一家鞋廠，“每天都有做不完的活，而且都是一樣的活，都是把鞋底面壓好，每天手都做得麻麻得。錢還可以，比后來的電子廠要多，每月總有七、八百，有時候會上千。” 在廣州呆了一年半，去年7月又被廠里的姐妹一起帶到了東莞的一家電子廠，“因為鞋廠實在太累了。”

18．小周

小周：20歲，四川成都人，她圓圓的臉蛋化淡妝，穿黑色上衣緊身牛仔。

小周來此之前在東莞一家電子廠做電子檢測，每月固定工資五百，加班3元一個小時，每月一般也會有七、八百，“雖然工作時間長了點，經常要加班，周末也經常不能休息，但是感覺每天都有事情干，不像在這里。” 她之所以到這里來是因為以前工廠里的姐妹半年前過來了，就把她也叫過來了，“因為我朋友說在這里掙錢容易很多。”

22．阿金

25歲，湖北黃石農村人，家里有兩個姐姐一個弟弟。

15歲時初中沒有畢業就被表姐帶來沙尾的制衣廠，在表姐夫手下干了幾個月，“但是表姐夫不喜歡我，為了表現他的公正，又經常安排我干不好的工種，但那個廠子效益不錯，每月最少800，多的時候有1500，但是負擔重，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太累了，主要也在表姐夫手下不開心。后來我就自己找了一家電子廠做焊接，電子廠不累，三班倒，但是錢不多，只有七、八百。在那里干了差不多有兩年我對這邊比較熟悉了，膽子也大了，就自己轉去了另外一家制衣廠。錢比較多，和以前那家制衣廠差不多。我在那里也干了有兩年多，后來又干過冶金廠什么的，但是感覺都沒有那家制衣廠好，因為制衣廠不光發的錢多，而且廠里給我們租的職工宿舍也很干凈，其他廠子住的地方都很差。”

26．小琳：

下學后我就出來了，到了東莞去打工，是跟哥哥姐姐一起來看，他們來了有好幾年了，姐姐來了有五年了，先在東莞干了兩年，后來又來到這兒干了三年，現在在龍湖干。

小琳：我在東莞一個衣服廠做工，是一個外資企業，主要工作就是找衣服上的線頭，一個月六百，包吃包住，工作是早上七點上班，晚上五點下班，但如果有任務則要加班到一兩點，特別的累，我在那里干了一年多，我就給姐姐打電話說這邊太累了，不想干，想到這邊來，姐姐開始不讓，后來我又打電話給她說，她就答應了，就讓我到這邊來了。在那邊工廠扣了我一個月的工資。

我現在什么也沒有做，正在找事，我還想在發廊里做，進工廠太辛苦，賺錢又不多，當服務員還得會說白話，我又不會說白話，但我可想學會說白話啦。當服務員太辛苦太累，工資又不高。我就干過一個工廠，我不喜歡做工廠，工廠沒意思，工資少，又不自由。我喜歡做現在的工作，輕松好玩。

我在工廠的時候可愛打扮啦，頭發經常著成黃色的，看著可洋氣啦。

28．小玲：

我也是益陽桃花縣的，家里有五口人，我是家中的老大，下有一弟弟妹妹，弟弟小我一歲，妹妹小弟弟一歲多，爸爸是搞建筑的，經常進城給別人建房，有時也在村子里給人建房。媽媽則在家照顧我們并種田，農忙時爸爸也回來做。我初中畢業，沒有讀書是因為家已有兩個初中生了，如果我讀就三個，根本供不起，（這時小靜插話說：農村的孩子多，負擔就重。）

小玲：我下學后，就跟阿姨和姨夫到這里打工，不在沙嘴，在平湖，在一個錄音機廠工作，一個月六百包住不包吃，工作特別辛苦，老加班，經常加班加到夜里三四點，早上七點又要上班，一天吃飯的時間總共才一個小時，所以特別累。我主要干的活就是擰螺絲并焊接，剛去的時候，師傅根本就不真正教你，給你示范一下就走了，根本不管你，焊壞了重來，直到你學會，剛開始我拿焊鐵時手就發抖，你看我胳膊上的傷疤，就是那時候留下的，我手經常脫皮就是因為被焊的。

30．阿青

是廣東梅縣人，今年22歲，16歲時就外出打工了，到福建一個制衣廠做衣服，當時不知道深圳東莞情況，就跟老鄉朋友一起到福建去，與個廠并不是很大，剛去什么都不會是生手，所以賺錢的都很少，一般早上7：30上班，晚上到9：30，要加班的話要干到兩三點，一個月下來有六百塊錢，那里包吃包住的，別人會掙七八百的，而我一般才500，最多時也才600塊。干了半年我就不干了，賺累，就回來了。

阿青：回家后我又去做服務員，做了有三年，做服務員是在惠州做的，一個月也就四五百塊錢，我的手粗糙就是因為那時洗杯洗碗時，洗衣粉和洗滌劑泡得的。干了三年后我就來這兒，認識了我現在的阿姨，她帶我來這兒，國慶才來的，工資對半分。

31．小燕子：

我來這邊已有四五年了，我十六歲下學，就出來了，在惠州的一個毛紡廠工作，做衣服，我們是計件的，一個月我可賺到八九百，但我比較懶，勤快的一個月可以賺到兩千塊，我不愿意干也談不上辛苦，就坐在那里兩只手在不住的動，我老是坐著，屁股都坐痛的。干了有四五年，我就不干了，

32．小梅：

她是廣東人，農村的，上有一姐，結婚了，下有一弟弟在讀書，家中靠她來養，現在沒錢很少往家里寄了。

小梅：她說自己才21歲，但在工廠做過了兩年，在這里呆了兩年，也就是干小姐干了兩年，蹭有不斷地換，工廠是在惠州干的，

小梅今天換了一件白衣服，感覺臉色好多了，她好像不太愿意談這里生活，喜歡談家里和工廠的事，她在同鄉人開的工廠里干了兩年，從沒有換過，也是計件的，一個月做裝配布料，七百塊錢。常會加班，通宵干了，第二天照常上班。她常常邊做邊睡，那么干著可苦了。

33．小芳：

那時我已十四歲了，初中畢業后我沒有繼續讀書，也不完全是因為家中沒錢，而是不想再讀了。我下學后就出來了，先隨同學老鄉到了一個工廠（東莞）打工，是托人找的，交了400塊錢的中介費，是一個電子廠，一個月600塊，包吃包住，但很辛苦，干了一年。

34．湖南妹：

來時先在一個電子廠里工作，不用交押金，一個月五六百塊錢，一天干十二個小時，后來不干了。因為有時要加班什么的，電子廠的效益也慢慢地下降了，我就去當服務員，一個月四五百塊，在工廠附近的飯店里干，干了差不多有一年，在工廠只干了幾個月，我就到這邊來了。來這兒好久了。

37．阿玲3：

我15歲出來的，初中沒畢業，當時家里人給了500塊錢讓我交學費。我不愿意讀，就出來找我姐，我姐那時在東莞打工。我找到她后我就在我姐的那個廠里工作，主要工作是裝眼鏡盒。我們那個廠很大的，有一萬多人。我在那里干了三年多，開始工資一個月300塊，包吃包住，后來一個月長到800塊。姐在我進廠一年后就回去結婚了，結婚后就再也沒有出來。我則一直在廠里。在廠里時工作一天12個小時，特別辛苦的。

38．阿紅：

就我那時一個月六百塊錢固定工資，但經常加班。從早上7點加到12點，可辛苦啦。我在那里干了一年多，覺得累就在快過年時回去了。回去后就再也沒做什么事，一直呆到過完年三月份，我才隨老鄉到了這里。

39．阿紅2：

我16歲就出來了，初中畢業，湖南人，現在21見了，出來已5年了。我剛出來是在東莞打工，一個月800到900，是制衣廠，計件的，很辛苦，累的時候會干到很晚，錢多也不過1000。干了兩年我辭職不干了，進了電子廠，一個月800塊，包吃住的，不是很辛苦，但制衣廠是國營的，電子廠則是外資的。我去過很多廠，后來又辭職不干了。就去酒店當咨客，一個月850的，包吃包住，這已是在惠州了。

40．阿玲5：

我今年18歲了，快19歲了。我是家中的老二，上有一姐，下有一弟，爸爸媽媽都是種田的，姐姐也出來打工了。

我初中畢業后就出來打工了，先是隨著老鄉在東莞的制衣廠工作，一個月少的時候600——700，多的時候1000多，但很辛苦，干了一年多。那個廠挺大的，人很多，是看招工進去的，后來我就進了電子廠，在電子廠里呆了10個月，每天工作8個小時，很少加班，加了也是加到10點，一個月600塊，包吃包住的，是做CQ的，也就是電器麥克風什么的。

42．阿梅：

我出來已一年半了。高中畢業，家里有個弟弟，今年讀高中。家是城鎮的。父母沒有種地，開了一個廠，不是很有錢的。高中畢業后，我不愿意進家里的廠，一個月幾百塊，那廠也是他們的，就出來學美容，學了后就出來打工了。在東莞的一個電器廠工作。一個月也就六百塊錢，包吃包住，但挺辛苦的。進去是老鄉介紹的。干了半年后就來到這里，

43．周雪：

我出來的很早。我第一次出來進的是工廠，在我們那里的一個三五零廠的制服廠，是通過朋友關系進去的，在里面干了有一年多，一個月可以掙到600塊，一般最少可掙300，多的熟手可以掙到1000多塊。我因為手不熟開始兩三個月就沒有掙到錢，后來才掙到600多，那里要的熟手，熟手也掙得多，誰都可以進的，有關系的可以不要押金，沒有關系會要押金的。

我進過好多個廠，都不記得了。我還在天門進了一個刷子廠，那里做可輕松了，不像在制衣廠，在軍工廠早晨7：30上班，11：30下班，下午2：30到5：30，晚上7：30到10：30，有時要加班，加班是因為我在正組，就是上衣組，這里分上衣組，褲子組和附件組，只要加班我們都得做，否則第二天就會堆一大堆活干不完。

44．湖南妹2：

在家沒有呆幾天，我就跟媽媽來到深圳的一個制衣廠，一個月可以賺到二三百塊，但老加班，沒有星期六星期天，有時一個星期加通宵，我干了兩年，累死了。因為有親人在還好些，后來媽媽回家了，我就不想干了。

出了制衣廠。我進了有星期六、星期天的電子廠，一個月180塊，我進去就是因為里面有周末，好玩，包住不包吃。在電子廠我干了有三個月吧，就不干了。就去了足球之城，給別人擺臺球，一個月五百，包吃包住很輕松的，也干了不到在一個月。

46．小麗的朋友：

一下學后我十六歲就跟表姐到了廣州下面的一個縣，現在已立為市了，在那里我自己找了一份工作，是制鞋廠的。我就做鞋的，一個月工資五六百，經常會加班，經常會有加班，貨趕得緊了會加班加到十一十二點，有時到了兩點，沒貨時就沒有加班了，加班有加班費，兩元一個時，兩元一個時鐘，剛去一元一個時鐘。我在那里呆了三年，那時小，什么也不懂，下了班也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什么也不知道去那兒？

補充：小麗的朋友：在鞋廠工作時常要用剪刀，加夜班時打瞌睡就會剪到手，那剪刀很小一般也只是剪到一層皮。

48．重慶妹：

我今年20歲了，出來有兩年了，來這兒里才一年。在東莞的電子廠裝配部干過一年，是老鄉戴過去的。一個月才五六百塊錢，每天八九個小時， 包吃包住。但經常加班，有時加通宵，很辛苦的。

49．湖北妹：

我今年19歲，17歲出來的。初中畢業，同姐姐和她的朋友一塊出來的，先是在鹽田做工廠，一個月有一千塊錢左右，當然是算上加班費的。在工廠里干很辛苦的，一天10到12個小時，常常加班到很晚，所以特別累。后來我干了四五個月就不干了，就去鹽田商場當營業員，一個月也1000多。鹽田的工資就有那么高，干了有將近一年吧，就不干了。

52．阿香：

下學后就出來做工，在云田的一個廠里干，是我阿姨把我戴到那里面，是一個電子廠。一個月也就幾百塊，有三四百，而且很累，老加班，包吃包住，但比較辛苦。干了一年后我就不干了，就回家了。

60．周麗梅，

這個女孩子叫周麗梅，85年生的，才17歲，湖北鄂州人，家在農村，家里有4個小孩，她是老大，下面有一個弟弟，兩個妹妹。弟弟學習很好，還在念書，自己進初中時因為學費不能繳而輟學，以后一直在家，在家里做農活兒有三年多。

今年三月份才出來。雖然才出來幾個月，但已換了好幾次工作。她的表姐在關外的一個橡皮手套廠工作，老板是美國人。表姐告訴她這個廠不好，所以她就沒有去，而是自己找了一家電子廠上班，做普工。這家電子廠是臺灣老板的，但是只干了10多天，工資沒領就出來了。在流水線上工作，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還要加班，又不發工資。出來后就在表姐的廠里工作，工作間的溫度很高，要經過高溫把橡皮做成醫用的薄橡皮手套。做了三個月，老流鼻血，扛不下來這工作。到現在向老鄉借的錢都還沒有還清。

周麗梅，出來的時候她一個人，父親讓她坐臥鋪，給她300塊錢，還差十幾塊錢，說了好多好話，讓坐了。后來在這邊沒有錢就向老鄉借，到現在還欠著錢。在手套廠工資四五百塊錢一個月，工資低，最主要的是流鼻血。就想著出來。

65．長發妹：

我問長發妹在工廠干的時候累不累，她說，當時覺得不累，后來耍習慣了就不想回去干了。

75．阿美：

阿美后來和老鄉一起來的深圳，在關外的寶安區的一個制衣廠上班。她是99年9月到的那個廠。廠是私人開的，有三百多個工人，還是比較大的。老板負責吃住，但是一個月要交六十塊錢生活費。她是生產線上的工人，負責做衣服上的小部件，如口袋、袖口之類的。每天從早上八點一直到晚上十點，遇到活多的時候加班到十二點。一個月只有五百塊錢，即使加班也只有七八百塊錢。她覺得這個工作很枯燥也很辛苦，感到第二年三月份過完年，她就回家了，回去后就不想再來干了。

78．福安女

黑痣妹的右邊嘴角上方長了一顆明顯的黑痣。她家是福建福安的，和黃姐是老鄉，但是在家鄉的時候彼此不認識，今年才十六歲。家是農村的，也有個弟弟在讀書。老鄉帶出來的，先在東莞那邊一家電子廠工作，是生產線上的工人。那個廠不大，只有五十多個工人，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她說那邊工資很低，第一個月只有二百多塊錢。干了半年多，春節回家了，來了后就跟老鄉來這邊發廊干了。在這邊一個月也就只有千把塊錢。

79．阿玲（楊）

女孩叫阿玲（楊），今年27歲，已經結婚，小孩兩歲多了，放在婆婆家里養著，丈夫在大連打工，她在這邊，家是陜西白河農村的。據她說，那個地方離四川很近。阿玲初中畢業就沒有上學了，在家呆了一年，后來哥哥開了一家小賣部，她就幫著看了兩年小鋪，一個月有兩百塊錢左右。后來，見別人出來打工，她就不想在家呆了。第一次出來打工的時候已經二十歲了，在湖北十堰，家離十堰很近，只有十來塊錢的火車票。她在那里的飯店當服務員，一個月有三四百塊錢，干了一年半就回家了。那個時候可能就開始做小姐，她沒有明說，但是說那個時候就認識做小姐的朋友，看見他們掙得很多。

阿玲97年和老鄉一起到了深圳，在一家瓶蓋廠工作。來了深圳后找工作時看見那個廠招聘，自己去應聘的。在這個廠里，一個月有九百塊錢，工作比較辛苦，“兩個手都不停，一個手把鐵皮放到模子里，一個手按動電鈕，壓好后，取出，再放另一塊。干久了很枯燥。”在這個廠干了兩年，賺了點錢就回家結婚生孩子了。

82．羅玲：

羅玲：由于家里窮，初中畢業就沒上學了。在家賦閑了一年多，后來就到成都打工。她有個表哥，在成都做建筑老板，她就在他的建筑工地上開塔吊，“女娃兒（女孩子）開塔吊的很少，不過這在建筑工地上算是比較輕松的了。”聽她的描述，這個工作相對比較輕松只是因為不用太費力，而且風吹不著，雨淋不著，太陽也曬不著。其實，這個工作還是比較辛苦的，在操作臺上一呆就是一天，還得不停地操作機器，而且干活的時候還得非常小心，不能出什么差錯。在那兒干一個月有四五百塊錢，在那幾年算很高的工資了。干了半年多，后來不知何故和工地上的電工發生了爭吵，她打了電工一個耳光。結果，她表哥還有姑媽都批評她，說她一個女孩子怎么順便扇男人耳光，她就賭氣不干了。不過現在看來，她還挺后悔的。她說，當時在她表哥手下干的人現在都賺了錢，在成都安家買房子了。

83．重慶妹2：

我今年22歲，16歲出來。家有一哥哥，還沒有結婚，父母都是鎮上的人，我是重慶和江的，父母有工作，哥哥也有。我16歲出來去福建，到那里也沒有干什么，那時很小也就是玩。后來就去東莞，在一個鞋廠做，剛進去一個月就600，包吃包住的，干起來還算辛苦，后來我就做到質檢員，一個月800塊。在這個廠里干了兩年，后來被騙到這里來的。那個男的不是我的男朋友，是在卡拉OK廳認識的，他騙了我們三個女孩子，把我們騙到這兒里來。

84．長發妹2：

我今年21歲了，16歲可出來了，我最先出來去了福建，我有好多老鄉在那邊，我開始經老鄉介紹。在一個拖鞋廠工作，一個月幾百塊，三四百塊吧，并且很辛苦，干了兩個月我就不干了，錢太少，我就隨我男朋友到了羅湖區，原來的廠挺大的，有上千人，是包吃包住的，在那里有我們很多老鄉的，比在深圳多。在羅湖區我沒有再干什么工作，是我男朋友養我。

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

2．阿云

我沒有文化，年紀也不是很小了，找其他工作錢太少了，出來工作不容易，村里人都盯著你呢，掙錢少了別人就看不起你家，掙錢多了別人就都去你家，沒有人管你的錢怎么掙的，反正出來不管做什么大家都認為是打工掙錢，掙錢多就好。

3．阿苗

個案3：阿苗：   阿苗27歲，家在湖北黃岡市，一米六五的個子，身材非常苗條，臉蛋秀氣機靈，看上去只有二十二、三的樣子，但是她說，“我孩子都四歲了，出來打工都有七、八年了，念到高一的時候就出來找工了，考試不及格，自己不想念書了，再說家里條件也不好。出來，又回去，再出來，再回去，結婚又離婚，最后什么也沒有，還是一個人出來。”

  阿苗： “我做的第一份工作是給別人看衣服鋪子，那時我剛剛念完高一，暑假決定不念了。那時我姐姐已經出來打工了，在廣州給別人看衣服鋪子，我跟她在同一個老板的兩家鋪子做，每個月有四百塊錢，多的時候有六百。干了有差不多兩年吧，后來那家店的老板把鋪子轉賣了，我們就回家呆了一段時間。那一年半我存了有三千多塊錢，那在我們家是很大的一筆錢，回家都交給我父母了。”

4．阿靜

 “在那里干了一年多，93年的時候我就被姐姐叫回家了，在家鄉找了一個廠”，她說，“因為那時還有‘鐵飯碗’的思想，總覺得打工不能打一輩子，現在就無所謂了，只要能掙錢，打一輩子的工也無所謂的。但是家鄉那個廠子的錢實在太少了，每月只有三十多塊錢。”

  6.張晴：

張晴：“在家鄉不方便，去年6月我和我男朋友就一起出來了，我先是在東莞的一家廠做了幾個月，但是錢太少了，每月三四百還只包住不包吃。后來大概10月的時候我和另外幾個工廠里的姐妹就被熟人介紹過來了。”

7．阿碧

去年年底的時候，由于身份證的問題，她舅舅讓她到了另外一個電子廠做檢測。電子廠錢多一些，每月總有五、六百，多的時候有八、九百，但是她說“電子廠太累了，每天都要上班，一個月只有兩三天的輪休日，有時候還要加班，加班費很少，一個小時兩塊錢，而且老板說要加班的時候就必須要加班，沒有選的。在那里根本沒有什么玩的時間，當然也就沒有玩得好的朋友了，真是很乏味的。”

在電子廠呆了五個月，今年4月份她被男朋友帶來了這里，現在每月最少兩千，最多五千

8．阿玫

阿玫：19歲，1米62左右，長發，身材苗條，但神情總是比較憂郁。湖北潛江人。17歲的時候經親戚介紹進了一家食品廠，具體負責包裝，“流水線，每天工作10個小時左右，兩個星期休息一次。一個月三、四百塊錢，最多五百。

9．阿秀

阿秀：21歲，四川宜賓人，身材很是瘦削、小巧，小鼻子、小眼睛和她的小臉蛋搭配在一起也顯得很清爽。她家在宜賓農村，家中有一個姐姐一個弟弟，

阿秀：在那家食品廠做了一年多，前年的時候她跟著老鄉一起到了東莞一家電子廠打工。她說，“其實我以前一直比較內向，從來沒有想過到廣東這么遠的地方打工，這邊回我們家要坐兩天三夜的火車。”

阿秀：（“出來以后有沒有給家里寄過錢？”）“以前在電子廠的時候沒有，錢太少了，現在我每月寄一千塊錢回家，我弟弟上初中馬上要念高中很費錢的。”

10．阿美：

阿美3年前初中畢業后就去浙江打工，先后去過溫州、寧波等地。她在溫州制鞋廠做過一年，“剛進去時只有400塊錢一個月，后來就有1000多了，最多的時候有1500，溫州那邊也是很富的。”

阿美：（“那你是不是覺得這邊的工作是你做過的工作里面最好的？”）“應該算是吧。因為這邊一是掙錢多，一般一個月五、六千不成問題，運氣好的時候八、九千；第二這邊好玩的事情也多，深圳畢竟是深圳嘛！”

11．海霞

海霞：18歲，湖南湘潭人，家中5個兄弟姐妹，前四個都是女孩，最后一個是弟弟。海霞是老四，她的三姐就是海玉（參見個案19）。

海霞1米67，很瘦，有點黑，但看上去很文靜，說話的時候總是習慣側低著頭。我初次見她的時候，她穿了一身牛仔服，臉上不化妝，只是淡淡的抹了一點口紅。

海霞：在廣州呆了一年半，去年7月又被廠里的姐妹一起帶到了東莞的一家電子廠，“因為鞋廠實在太累了，我想換一家廠可能會好一些，而且以為電子廠應該工資也不少的。去了以后感覺雖然沒有鞋廠那么累，但是每月只有三、四百，吃的住的都很差，后來還發不出錢來。現在想想我當初就不應該從鞋廠出來，畢竟那個是姐夫介紹的，還算不錯了。”

海霞：在那里干了四個月廠里就沒有活讓她們干了，雖然沒有辭掉她們，但是也發不出錢了。11月她就回了廣州，找了一家按摩松骨店，我問她當時為什么沒有再進廠子，她說“因為當時身上真的沒錢了，進廠子起碼要過一個月才能拿到錢，按摩店錢給的快。”

12．海玉

海玉是海霞的三姐，比海霞大一歲，今年19。在外表上，相較于海霞的文靜，海玉顯得非常的時尚、活潑。海玉皮膚很白，鵝蛋臉，大眼睛，長長的睫毛，和當地的很多小姐喜歡穿黑色不一樣，海玉經常穿一身紅，紅色的短上衣，下面一條紅色和咖啡色相間的褶擺短裙，然后一雙黑色的長統靴，走路的時候腰挺得很直，看上去非常自信、精神。

海玉到廣東已經三年半了，99年5月的時候她和幾個老鄉一起出來先到了次崗的一家制衣廠做袖子，干了有一年多，“錢很少，每月三、四百，最少的時候只發了兩百，從來沒有超過五百，而且不許我們出去玩的，買東西一般只能在廠里的小店買，出去都要提前請假，也不一定批準的。妹妹比我晚出來大半年，那時我掙的錢都沒她多。因為她進的那家鞋廠是二姐夫介紹的，一般都要熟手才能進。”

海玉回家呆了三個月，今年四月底的時候就來了這里，“是以前廠里的姐妹叫我過來的，來的時候我就知道是這一行，我沒有覺得很不好。”

海玉來這以后每月最少也有五六千，最多的時候掙了一萬三，一般總有一萬左右。

13．阿蓮

阿蓮： 21歲，湖南岳陽人，1米58左右，長發大眼，但是眼角已有皺紋，看著有點顯老。

阿蓮：“去年5月我被‘老公’帶來了這里，他說有很多熟人在這里可以幫我找工作，來了以后把我帶到西餐廳讓媽咪勸我在做這個。他既然不在乎，那我也不在乎。”

阿蓮：（“有沒有想過自己回家呢？”）“想過，可是回家又做什么呢？”

阿蓮：“在這里每月少的時候兩三千，多的時候六七千，錢我有時候給他，有時不高興了就不給他他也沒辦法，他要是敢打我我就走，他一分錢也撈不到。”

14.晶晶

晶晶：29歲，河南平頂山人，和小菲是老鄉熟人，晶晶已經結婚了，孩子7歲，她鵝蛋臉大眼睛筆挺的鼻子很是娟秀，看上去也只是二十四五的樣子。她初中畢業后念了一個中專，會計專業，畢業后經人介紹到了深圳一家不錯的公司做文員，負責填單、接電話、接待客人，“那是93年，剛剛進去的時候我每月就有八、九百，我在那里干了兩年，最后一年每月都有一千多塊錢，最多的一次有一千六，那時是很多了。”

晶晶：（“那為什么后來不干了呢？”）“后來我回家結婚生孩子了，在家里呆了一年多又回來了，但是那個職位不可能一直空著等你。我就找了一份商場營業員的工作，也有靠一千，但是太累了，整天都得要站著。98年經人介紹我又去了東莞那邊一家工廠做統計，干了一年多，說是每月六百，但是后來廠子效益不好，連著幾個月發不出工資，我就走了。”

晶晶：前年我就來了這里，是我老公帶我來的。現在每月最少一千五左右，多的時候三四千吧。

15．阿敏

阿敏：19歲，廣東湛江人，家里還有個哥哥。三年前她初中畢業后經親戚介紹到深圳一家電話卡廠里上班。

阿敏：（“那后來又另外找了一家廠？”）“沒有，正好那時是夏天熱得要死，我就先回家呆了一個多月，后來9月份過來找了一家餐廳做服務員，每月只有三、四百塊，生意好的時候給了五百。

做了半年多有一天在路上碰見一個以前一起在廠里工作的姐妹，她那時在下沙做小姐，我都差點沒有認出她，她先叫我的名字。我一看是她很高興，她告訴我她在下沙做這一行，3個月存了一萬多，嚇了我一跳。她說我要是愿意的話，過去做平臺，每月最起碼也能掙上兩、三千，后來她就把我介紹給她的媽咪了。

16. 茜茜

  茜茜：23歲，湖南長沙下面的縣里人，獨生女，1米60左右，鴨蛋臉，單眼皮，讀了三年中專，學會計專業，畢業后進了長沙一家大型電腦廠，呆了將近兩年，先后做過插件、檢測、ICQ、維修，一開始每月800，后來最多時每月有1200，“那個工作算是不錯的，要有熟人才能進的。”“要說辛苦工廠里面當然要比現在辛苦，但是畢竟是個正當行業，說得出口如果后來不是家里出了事，我是不會出來的。”

茜茜：（“那后來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你才不干的？”）“爸爸開車出了車禍，自己受了傷，還把別人撞壞了，說要是不賠錢就要我爸爸坐牢。”

茜茜：“后來我進了長沙一家賓館做小姐，算是長沙中檔的賓館，是我以前初中的一個好朋友帶我進去的。”

18．小周

   小周：20歲，四川成都人，她說她現在在“太平紳士”夜總會做部長。她來這里剛剛三個月，第一個月只有一千不到，第二個月有兩千多，第三個月就有有三千多了。她說，“我們一起的妹子在這里干的長的每月都會有六、七千”。

  小周來此之前在東莞一家電子廠做電子檢測，每月固定工資五百，加班3元一個小時，每月一般也會有七、八百。“雖然工作時間長了點，經常要加班，周末也經常不能休息，但是感覺每天都有事情干，不像在這里。” 她之所以到這里來是因為以前工廠里的姐妹半年前過來了，就把她也叫過來了，“因為我朋友說在這里掙錢容易很多。”

19．阿琪

   阿琪：22歲，四川綿陽下面的一個村里人，圓圓大大的臉，皮膚較黑，大眼睛，身材偏胖，為人說話特別豪爽，有點像那個大胖子媽咪，她家里有兩個姐姐，她自己初中沒有畢業就下學了，“在家里耍了幾年，也不怎么種田，就是耍”。

阿琪：“四年前，二姐就帶著我一起來了廣東，那時候我們一個人也不認識，很大膽的。我們自己找到了東莞的一家玩具廠，每月五六百塊錢，多的時候會有七八百。姐姐每月能存下幾百，我就剛剛夠用。我這個人很大方的，掙多少花多少，存不下錢的。我們在那里做了一年半多，后來姐姐回家談對象了，我就和朋友來了深圳。”

阿琪：（“你覺得自己做過的工作里最好的是哪一個呢？”）“也就是現在這個了，畢竟掙錢多嘛！”

21．小虹

  小虹：24歲，重慶人，1米55左右，身材勻稱小巧，小小的臉蛋頗有靈氣，只是長了很多雀斑。她家里還有兩個姐姐一個弟弟，16歲初中畢業就開始工作，先在家鄉的一家火鍋店做了兩年的服務員，“那時錢很少的，每月只有100多塊錢，最多的時候發了三百，但是吃得不錯，經常忙完一天了我們服務員就和廚師一起圍著吃火鍋。”

小虹：“出來以后我先到了廣州，沒有找到好工作，我又去了東莞的一家電子廠，但干了兩個月就受不了了，不僅很累，沒有休息日，而且錢還很少，比我第一次出來進的那家制鞋廠還少。”

小虹：“后來就和另外兩個廠里的姐妹一起去了廣州的按摩店，每月一千多，有時有兩、三千,干了有八個多月。

小虹：（“你做過的工作里面覺得哪個最好呢？”）“怎么說呢？可能還是在這邊最好吧，錢再少每月也能有個一兩千，做其他工作最多也不會超過一千的。”

22．阿金

25歲，湖北黃石農村人，家里有兩個姐姐一個弟弟。

15歲時初中沒有畢業就被表姐帶來沙尾的制衣廠，在表姐夫手下干了幾個月，“但是表姐夫不喜歡我，為了表現他的公正，又經常安排我干不好的工種，但那個廠子效益不錯，每月最少800，多的時候有1500，但是負擔重，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太累了，主要也在表姐夫手下不開心。后來我就自己找了一家電子廠做焊接，電子廠不累，三班倒，但是錢不多，只有七、八百。在那里干了差不多有兩年我對這邊比較熟悉了，膽子也大了，就自己轉去了另外一家制衣廠。錢比較多，和以前那家制衣廠差不多。我在那里也干了有兩年多，后來又干過冶金廠什么的，但是感覺都沒有那家制衣廠好，因為制衣廠不光發的錢多，而且廠里給我們租的職工宿舍也很干凈，其他廠子住的地方都很差。”

（“你當時在工廠做工的時候，有沒有其他女孩子到這邊來做小姐呢？”）“也聽說過，但是我們周圍好像沒有，因為工廠里的女工接觸的人少，很單純的，大家都是掙那點錢，所以也不覺得什么。但是像那些干餐廳的，娛樂城，按摩院的，看到的都是有錢人，所以想法就會比較多。”

（“那你們以前工廠里的女工有沒有看不起這些小姐呢？”）“你要說工廠里的看不起小姐，那小姐還看不起她們呢。掙錢少，穿的又土氣，而且我們回家如果和別人說是做工廠的，別人都不怎么看得上的。一般說是干公司的，干營業員，干促銷的才比較體面一些。”

24．梁賢貴：

就在前年二月份，過完年，我的一個朋友從深圳的來湖區的一個玩具廠打工回家過年，她說她們廠正在要人，我就跟她上來了，

梁賢貴：我當時就想上來，出來看一看，總覺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其實后來才知道不是這樣的，外面的世界很難。到了玩具廠是一個私人企業規模挺大工業，工廠都招熟手，我因為有我朋友，再加上他們正招人，所以能進去，進去一個月工資是七八百塊，那時也挺好的，下班后有許多人可以在一起玩，去逛街干什么的。

梁賢貴：干了有半年多吧，我姐在這邊，我就過來玩，玩了后就不想回去了，于是我就離開了那邊來這邊干，

26．小琳：

下學后我就出來了，到了東莞去打工，是跟哥哥姐姐一起來看，他們來了有好幾年了，姐姐來了有五年了，先在東莞干了兩年，后來又來到這兒干了三年，現在在龍湖干。

小琳：我在東莞一個衣服廠做工，是一個外資企業，主要工作就是找衣服上的線頭，一個月六百，包吃包住，工作是早上七點上班，晚上五點下班，但如果有任務則要加班到一兩點，特別的累，我在那里干了一年多，我就給姐姐打電話說這邊太累了，不想干，想到這邊來，姐姐開始不讓，后來我又打電話給她說，她就答應了，就讓我到這邊來了。在那邊工廠扣了我一個月的工資。

我現在什么也沒有做，正在找事，我還想在發廊里做，進工廠太辛苦，賺錢又不多，當服務員還得會說白話，我又不會說白話，但我可想學會說白話啦。當服務員太辛苦太累，工資又不高。我就干過一個工廠，我不喜歡做工廠，工廠沒意思，工資少，又不自由。我喜歡做現在的工作，輕松好玩。

我在工廠的時候可愛打扮啦，頭發經常著成黃色的，看著可洋氣啦。

30．阿青

是廣東梅縣人，今年22歲，16歲時就外出打工了，到福建一個制衣廠做衣服，當時不知道深圳東莞情況，就跟老鄉朋友一起到福建去，與個廠并不是很大，剛去什么都不會是生手，所以賺錢的都很少，一般早上7：30上班，晚上到9：30，要加班的話要干到兩三點，一個月下來有六百塊錢，那里包吃包住的，別人會掙七八百的，而我一般才500，最多時也才600塊。干了半年我就不干了，賺累，就回來了。

阿青：回家后我又去做服務員，做了有三年，做服務員是在惠州做的，一個月也就四五百塊錢，我的手粗糙就是因為那時洗杯洗碗時，洗衣粉和洗滌劑泡得的。干了三年后我就來這兒，認識了我現在的阿姨，她帶我來這兒，國慶才來的，工資對半分。

36．阿玲4：

下學后，通過熟人關系，我在隋州市一個三星級的酒店打工，一個月六百塊錢。包吃包住，那時我雖然掙錢不多，但我過得很開心。在那里干了有半年吧，之后我辭職不干了，來廣州。當時我來廣州是隨同學朋友來的，在一個配件廠工作，一個月工資才三四百，還要干到晚上三四點，加班費又低，我干了一個月就不干了，就回家去了。

39．阿紅2：

我16歲就出來了，初中畢業，湖南人，現在21見了，出來已5年了。我剛出來是在東莞打工，一個月800到900，是制衣廠，計件的，很辛苦，累的時候會干到很晚，錢多也不過1000。干了兩年我辭職不干了，進了電子廠，一個月800塊，包吃住的，不是很辛苦，但制衣廠是國營的，電子廠則是外資的。我去過很多廠，后來又辭職不干了，就去酒店當咨客，一個月850的，包吃包住，這已是在惠州了。

40．阿玲5：

我今年18歲了，快19歲了。我是家中的老二，上有一姐，下有一弟，爸爸媽媽都是種田的，姐姐也出來打工了。我初中畢業后就出來打工了，先是隨著老鄉在東莞的制衣廠工作，一個月少的時候600——700，多的時候1000多，但很辛苦，干了一年多。那個廠挺大的，人很多，是看招工進去的，后來我就進了電子廠，在電子廠里呆了10個月，每天工作8個小時，很少加班，加了也是加到10點，一個月600塊，包吃包住的，是做CQ的，也就是電器麥克風什么的，因錢少就不干了。

41．小芳2：

后來我干了一個月就辭職了，賺工資低。我就隨我老鄉來到廣州，在一個電子廠工作，一個月四百塊錢，包吃包住。因為這個廠效益不好，常常沒活可做，所以掙不到什么錢，一天就做八個小時。進去是因為一個堂姐在里面。總共干了三個月。

43．周雪：

到了刷子廠則廠長老板一走，就什么事都沒有了，可以想加班就加班，不想干就不干，但工資不好意思說，就幾十塊，連百元都不上，但很好玩，是私人辦的廠，不上班大家就一起玩。那時同事幾個經常打打鬧鬧的，特別快樂。在刷子廠我沒干多長時間，具體的日子忘了。

44．湖南妹2：

我今年18歲，家里有個讀書的弟弟，媽媽爸爸都出外打工了，都在深圳。我14歲出來。最早出來是跟老鄉一起出來，在廣州進了一個做圣誕樹的廠。后來不想做了，就跳到旁邊做花的一個廠，誰知這兩個廠是兩兄弟開的，一個做樹，一個做花，工資一樣是四五百塊，計件的。我是生手所以錢特別少，干了兩三個月就不干了，就回家去了。

46．小麗的朋友：

小麗的朋友：后來分手了，我就辭職不開了，也想到處走一走，看一看啊。我是做鞋的，是熟手，并且可以做品檢，因此我就一個人跑到溫州，因為溫州有很多鞋廠呀。但是去了一星期發覺很難進，我就去汕頭的朝陽，把我妹帶到那里做。我就回東莞，在一個手套廠干過，一個月才三四百塊錢，廠又小就五六十人，原來廠不大，也有五六百人呀。干了半個月，學成熟手就不干了。后來還進了一個玩具廠，都是工資太低，干了半個月，學成熟手就不干了。后來還進了一個玩具廠，都是工資太低沒有干，我就一個人來到這里。

47．阿芝：

我是湖南農村的，也是出來的打工妹。我原來在東莞干，17歲出來的，出來時我中專畢業，學的是財會。去東莞是和老鄉一塊兒來的，就是去看招工的，先去的是染布廠，應聘的是文員，一個月七八百塊錢。時間要短些，一天八九個小時，一干就是三年多。在這具廠里我認識了我的男朋友，他也是家鄉人，過了一年后我們就結婚了。是小結不是大結，小結就是沒有辦證呀，我們當然也沒有孩子了。我家里有六口人，爸爸媽媽在家種地，哥哥結婚了，并生了一個小侄子，哥哥嫂子也出來打工了。家里條件還可以，不用我交什么錢的，我出很少往家里寄。我是十月來的，來沒有多長時間，我辭職不干就是聽說這是賺錢多并容易。我來了才發現并不是那么容易，我來了那么多天才賺了幾百塊錢，我覺得我不適合干這一行。

49．湖北妹：

我今年19歲，17歲出來的。初中畢業，同姐姐和她的朋友一塊出來的，先是在鹽田做工廠，一個月有一千塊錢左右，當然是算上加班費的。在工廠里干很辛苦的，一天10到12個小時，常常加班到很晚，所以特別累。后來我干了四五個月就不干了，就去鹽田商場當營業員，一個月也1000多，鹽田的工資就有那么高，干了有將近一年吧，就不干了。

我跟朋友來到這做。在卡拉OK做，一個月一千多塊，比以前的工資都要高啦，在這兒干了有半年多了，覺得挺好。

50．女工1：

我初中畢業，在家鄉干了一段時間就出來打工了，我是廣東人，在家鄉干的第一個工作就是幫我親戚賣米粉，一天干死干活的才給200塊錢。干了兩三個月吧，我就不干了，就進了工廠。開始在一個工具廠工作，一個月也就600塊，干了有四五個月后就又不干了。我在這期間換了四五個工作，現在這個工作是看招工進去的，不在這邊，在金帝那邊，一個月有600塊，是個電子廠。一個月我吃吃花花的也不剩多少了。我吃盒飯，一盒兩塊，吃早飯一塊，一天再吃些別的，一個月就得200多塊。這里是包住不包吃的，當時換廠就是覺得在廠里干得不順了，錢少了，覺得換個廠估計工資會高點，其實進來才知道都差不多，多也就多一點兒而已，我19歲了，快接近20歲了。

52．阿香：

下學后就出來做工，在云田的一個廠里干。是我阿姨把我戴到那里面，是一個電子廠，一個月也就幾百塊，有三四百，而且很累，老加班，包吃包住，但比較辛苦。干了一年后我就不干了，就回家了。

53．湖南已婚妹：畢業后就到爸爸的廠里工作，一個月400塊錢，在我們那里一個400，又是在96年，鄉下花的又少，就覺得相當好了。但是因為效益日漸不好，廠里領導也不好，廠就慢慢不行了，就一下子下崗了許多人。我也就出來到了東莞打工，是和老鄉一塊出來的，在廠里干開始一個月600，后來800，最多時能掙到1500——1600，主要是看你的機遇。我當時干時就認真干好自己的活，并且做得精細。那是個電子廠，是韓國人辦的，廠挺大的，一個主管看我做事認真就不住提拔我，最后升到1000多，并且加班費一個小時40塊。所以一個月我不怎么加班就能掙到800到900，一加班就1000出頭。在這個廠里一呆就三年，后來我想換個廠，就對找了一個日本人開的廠，一個月每天干八個小時，可拿到800塊，干了沒多久，我就到沙嘴這邊來了。

我就是錯過了好多機會，別人在這邊大把賺錢時，我是在工廠三年。等我知道開店時，別人都在開卡拉OK，我們卻開個不賺錢的小店。總是落后一步，賺不到錢。我現在工作，老公說不讓我工作，他來養我，但我還是想工作，否則沒有意思的。

54，百色女：

百色女：她今年23 歲，家里有4和孩子，她是老二，哥哥和妹妹已經工作，父母在做生意，小弟弟還在上學。是95 年高中畢業出來的，她說她們那里小學讀5年，初中讀兩年，所以95 年就畢業了。畢業后直接來的深圳，有好多同學在這邊打工，同學給他介紹的促銷的工作，做促銷小姐，促銷有基本工資300塊錢，還有提成，一個月能掙一千多，但是很累，整天都要站著，干了兩三個月就沒干了。

出來后在關外，是一個同學給介紹的。在工廠做質檢員，質檢員很受氣，我說不合格，他說已經用了這么多材料了，材料都很貴，你只好讓他過。出了漏子，你還有責任。那時一個月七八百塊錢。

后來同學給他找了一家雨傘廠，老板是臺灣人，她是高中生，所以一進去就做文員，后來慢慢學會了做雨傘的全套工作，是自己偷著學的，不能讓別人看出來你在學，她說：“我看她們裝傘的時候，我是很聰明的，我發現一些竅門，可以提高做雨傘的速度。就是因為這樣才打敗了另外一個人做部門經理的。作部門經理很累要管進材料、送貨，而且工廠里很不自由。他們（臺灣人）都服過役，軍事化管理，早上六點鐘起來，把被子疊成方塊，7點做早操，做完后吃飯，還常常加班趕貨，原來沒有用我的方法，趕貨都干不起，用了我的方法后，干的起來了。我很少做早操，早上我就送貨去了，也不在乎那頓免費早餐，自己在外面吃還吃得舒服點兒。但是管一千多人也很累，整天都得在那里坐著，而且臺灣老板對員工很不好，還罵‘中國豬’，常常扣著工資不發，我一個月最多的時候就兩三千塊錢，兩三千塊錢在深圳哪里都掙得到，而且也想換地方，干了一年就不干了。”

她辭了雨傘廠的工作后，自己找了一家賓館，做領班，工資低一些，一個月一千多，干了一個月就不干了。同學給他介紹了一家燈飾廠做質檢員，因為她以前在雨傘廠的時候就懂得很多技術，有一些跟燈飾廠的是相關的，所以有能力做質檢員。這家燈飾廠是一個韓國老板開的，燈飾廠壓力很大，工資也不高，一個月一千塊錢出頭。她做了半年后就去了東門做足浴。

56.小梅：（“你干了這行以后再進廠子干會不會覺得廠里太辛苦受不了呢？”）“可是干這行總不能長久的，我覺得自己還是能夠吃苦的。”

我問小梅如果不考慮這一行的名聲不好的話，是不是覺得這個工作還不錯，她說，“這個工作掙錢確實要比其他的多，但是我不喜歡和男人打交道，所以不想再做這個。”

59．衡陽女：

她今年24歲，初中畢業后在衡陽一家工廠里上班，做手套，鄉鎮企業，自己找的，設備很老舊，要踩踏板，就象縫紉機要踩踏板一樣。當時工作是自己找的，招工，自己就去了。在那里做了四年，浪費青春，最開始一個月四五十塊錢，走的時候有五六百。初中畢業16歲，做了四年20歲。

62．徐州黃

家是江蘇徐州的，屬于縣城里的。家里有三個孩子，哥哥、姐姐都結婚了。她今年21歲。小黃很文靜，話不多，說話總是溫溫柔柔的。她99年中專畢業，學的是化工，本來學校推薦到當地的一家化工廠工作，但是沒等上班，那家廠就倒閉了。畢業后，在當地的一家紡織廠干了幾天就到上海的一家電子廠上班了，在流水線上工作，生產光盤的。一個月四百塊錢，廠里包吃包住，每天工作八個小時，還是比較輕松的。但是嫌工資太低，上了半年班就沒有去了。

64．二奶

昨天抱狗的二奶是被一個四十多歲的香港人包養著，已經有四五年了。這個二奶才二十多點，以前在一個工廠做工。香港人對她很好，每個月給她三四千塊錢，隔幾天上這邊來一次。這個女的天天就這樣呆著，打掃打掃衛生、做做飯，養著她的那群小動物。

65．長發妹：

沒讀書后和幾個堂姐到了惠州，她在那兒的一家工廠上班，是當地的一個私人老板辦的廠，有二百來號人，是做喇叭的。她的工作是剪電線。一天工作十個小時，加班的話就得到晚上十點。由于她剛去，一個月只有四百塊錢，但是老板包吃包住。她說，如果做熟練了的話，一個月最多有七百塊錢。在這個工廠干了三個月，由于沒活可干，她就辭工了（據她說，她頭天辭工，第二天老板就開始解雇人了）。找到的第二家工廠是生產VCD機上的放光盤的托盤的，在那兒就上了半個月班，沒有活干，她又沒干了。后來，就到歌舞廳坐臺了，

66．小胖妹：

小胖妹和黃姐是一個發廊的，長得略微有點胖，穿得很休閑，一件T恤衫，一條很普通的牛仔褲。她剛洗完頭，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小胖妹今年20歲，家是福建福州附近的農村的，家里有五個兄妹，她是最小的，不過哥哥姐姐都成家了。她初中畢業就沒有上學了。父親的朋友在當地的一家餅干廠，就把她介紹到廠里工作。“在那里工作很好玩，餅干上有奶油，特別保養皮膚。”“那里面都是十六七歲的女孩子，大人教我們做事，就像老師教學生一樣。”她在餅干廠干過包裝，還干過往兩片餅干抹奶油做夾心餅干。她在那兒干了七個月，沒干了是因為錢太少，一個月才三百五十塊錢，“打麻將都得找家里要錢。”餅干廠是一家私人企業，有五百多個工人，挺大的。

后來，就跟朋友大廈門，在餐廳當服務員，才去的時候一個月只有五百塊錢，干得好就加錢，最高的時候有七百塊錢。但是，干了半年，就和朋友來深圳了。在皇崗那邊的發廊干了一個月，賺了一千三百塊錢，后來，她的朋友要到這邊來，她也就和他們一起過來了。在這里也才上了一個月的班，她說，這個月才賺了九百多塊錢。

67．漢口女孩

她說自己是湖北漢口人，看起來顯得很成熟，但是和我一般大，只有24歲。沒有結婚。她來深圳有一年了，以前在一家電子廠上班，是生產線上的工人，一個月不加班的話只有五百塊錢，加班也不過七八百塊錢。自己管飯，每天都買盒飯吃，即使這樣，一天的飯錢也得花十來塊，住的雖然是老板的房，但是每個月還得交幾十塊錢的水電費和房費。這樣下來，一個月就賺不了幾百塊錢了。她嫌錢少，在電子廠干了兩個月就出來了。來這家發廊已經干了三個月了，是聽朋友說了這個地方，自己過來的。這邊生意不太好，一個月只能夠賺一千多塊錢。

69．凱軒女孩：

凱軒女孩：19歲。湖北某縣城人。初中畢業。畢業后在武漢呆過半年左右，當服務員，工資四五百。去過溫州2個月，在溫州廠里打工，一個月一千塊不到，不如在深圳。

70．肥仔女孩

女孩20歲，比較矮，化妝。四川人，家境條件不錯。她自己上完初中以后就不上了，家里有三個兄弟姐妹，爸媽非常希望家里能出一個大學生。如果上了大學家里費用肯定是有的。她自己上完學后在家閑了幾年，說四川的女孩子好多都是這樣的。

出來兩年了，后來又說是在肥仔才干了一個月。原來在一家臺灣人開的廠子里做鞋子，沒有休假，工資才幾百快，很辛苦還沒有自由。說她們一般都不喜歡在臺灣人的廠子里工作，太不好。又苦又沒有自由錢還少。一年多以后自己就不干了，出來找了這個工作。這個工作不是老鄉介紹的，是自己上門找的。

72．公園小妹：

描眉的女孩穿一吊帶的緊身上衣，十多歲。直接從寧波過來的，在寧波當簽單員，一個月有千來塊。有朋友在這就過來了。在卡拉ok里做事（當小姐），還去過西安蘭州，在那邊工廠打工，工資不高。自己喜歡到處玩。

73．白衣女孩：

溫州城里還有一個女孩老喜歡穿白衣服。24歲，實際看著比較嫌大。小孩都快兩歲了。不太愛說話。結婚三年了。婚前在福鼎的皮革廠做皮，一個月才五六百，但是很累。干了有兩三年，后來結婚了就在家帶孩子。剛剛出來一個月。孩子很好玩，經常給孩子打電話，丈夫在家那邊也上班。想家是當然的拉，但出來了好歹得到過年賺點錢再回家。我坐在那時她做了個生意。

74．小巷女：

27歲，但看著有三十起碼。在給孩子織毛衣。兒子一歲多，在家。她自己18歲就從家里出來了，在東莞工廠干過兩年，在電子廠。后來在深圳一個工廠當服務員兩三年。東莞時工資有七八百。有計件也有計時的，包吃包住。服務員是六百一個月。

75．阿美：

她家是江西贛州下屬的一個小縣城里的。今年只有23歲，看起來卻顯得由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她說，這是因為家里媽媽逝世得早，在她十幾歲的時候，就負責照顧嫁人，上面有一個哥哥，現在當倉庫保管員，下面有一個弟弟，父親在工廠上班，現在退休了。

阿美后來和老鄉一起來的深圳，在關外的寶安區的一個制衣廠上班。她是99年9月到的那個廠。廠是私人開的，有三百多個工人，還是比較大的。老板負責吃住，但是一個月要交六十塊錢生活費。她是生產線上的工人，負責做衣服上的小部件，如口袋、袖口之類的。每天從早上八點一直到晚上十點，遇到活多的時候加班到十二點。一個月只有五百塊錢，即使加班也只有七八百塊錢。她覺得這個工作很枯燥也很辛苦，感到第二年三月份過完年，她就回家了，回去后就不想再來干了。

78．福安女

黑痣妹的右邊嘴角上方長了一顆明顯的黑痣。她家是福建福安的，和黃姐是老鄉，但是在家鄉的時候彼此不認識，今年才十六歲。家是農村的，也有個弟弟在讀書。老鄉帶出來的，先在東莞那邊一家電子廠工作，是生產線上的工人。那個廠不大，只有五十多個工人，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她說那邊工資很低，第一個月只有二百多塊錢。干了半年多，春節回家了，來了后就跟老鄉來這邊發廊干了。在這邊一個月也就只有千把塊錢。

79．阿玲（楊）

女孩叫阿玲（楊），今年27歲，已經結婚，小孩兩歲多了，放在婆婆家里養著，丈夫在大連打工，她在這邊，家是陜西白河農村的。據她說，那個地方離四川很近。阿玲初中畢業就沒有上學了，在家呆了一年，后來哥哥開了一家小賣部，她就幫著看了兩年小鋪，一個月有兩百塊錢左右。后來，見別人出來打工，她就不想在家呆了。第一次出來打工的時候已經二十歲了，在湖北十堰，家離十堰很近，只有十來塊錢的火車票。她在那里的飯店當服務員，一個月有三四百塊錢，干了一年半就回家了。那個時候可能就開始做小姐，她沒有明說，但是說那個時候就認識做小姐的朋友，看見他們掙得很多。

阿玲97年和老鄉一起到了深圳，在一家瓶蓋廠工作。來了深圳后找工作時看見那個廠招聘，自己去應聘的。在這個廠里，一個月有九百塊錢，工作比較辛苦，“兩個手都不停，一個手把鐵皮放到模子里，一個手按動電鈕，壓好后，取出，再放另一塊。干久了很枯燥。”在這個廠干了兩年，賺了點錢就回家結婚生孩子了。

80．江西女孩

兩年半前江西女孩：“在那邊一個工廠里干了3年，1000來塊一個月”，

84．長發妹2：

我今年21歲了，16歲可出來了，我最先出來去了福建，我有好多老鄉在那邊，我開始經老鄉介紹。在一個拖鞋廠工作，一個月幾百塊，三四百塊吧，并且很辛苦，干了兩個月我就不干了，錢太少。我就隨我男朋友到了羅湖區，原來的廠挺大的，有上千人，是包吃包住的，在那里有我們很多老鄉的，比在深圳多。在羅湖區我沒有再干什么工作，是我男朋友養我。

C1．媽咪：

她今年32 歲，但看起來象有35 歲以上的人，孩子7歲。最開始在家里是在劇團上班，當時哥哥大學畢業結婚，分家了，有妹妹。在劇團上班30 塊錢一個月，自己又打零工，從四川到廣州300塊錢的車費都是自己掙的。她說自己是88年9月份出來的，當時很純潔，是勞務公司招出來的，在羊毛廠織毛衣。在朝陽打了三年工，也不知道買衣服穿，第二年的時候想去學藝。她想自己是初中畢業

C2．溫州城大姐：

她原來在福鼎幫哥哥看店，吃住在一起，看了近兩年，后來嫂子廠里不干了，他們兩個人開店就不用她來幫忙。她就去福鼎一個服裝廠干了2年。原來在香港人合資的廠里做衣服，計件。每個月500來塊錢，后來在東莞，番隅這些地方呆了一段時間，在汕頭呆了有一年，也是干足浴。后來到這里來了。有領班帶出來的，領班要扣一點錢，但這樣比較安心，都是老鄉。經理是溫州蒼南的。大姐在這里干了一個月，今天剛剛發工資2000，再加上平時的小費，除去花掉的還有3000塊。平時大概要花1000左右。小費有給100的，有給50.30.20的。

自由難道是奢侈品？

77．內江女孩

在“四川理發”又碰見了那個內江的女孩兒，老板碰巧不在，她的話兒就多了。她雖然看起來很小，但實際上已經十九歲了。初中畢業，不想念書了。父母托人（她家在鎮上）的一個加油站給她找了一份工作，一個月掙三百塊錢（這在當地是正常的工資水平）。工作挺清閑的，她干了半年，看見別人出來打工，就不想在那兒干了，也想自己出來闖闖，學點技術。

她有兩個姑姑在上海，于是去了上海，在一家紐扣廠上班，一個月掙八百塊錢，但是吃住得自己解決，她和別人合租的房子，一個月房租要兩百塊錢。干了兩年，積攢了幾千塊錢，她想趁年輕學點技術，就沒干回家了，

碰見了這家老板回家招人，她不知道他開的是這種店，就跟他出來了，來這兒四個月了。但是她現在還是覺得不想光靠吃青春飯，還是想學技術。現在打算過幾天等這家老板找到人后，她就走，還是到上海去，用積攢的錢學習美容美發，以后自己開家店。聊著聊著，老板回來了，又動員我做小姐，只好撤離。

分類3――不自由

1. 小琴

 小琴初中時成績很好，“不說第一第二吧，但也一般總是在前三名的。考上高中以后我覺得花費太大了，不想給家里增添負擔了，就去湖南郴州大姨媽那里賣了一年多的鞋子，幾百塊錢一個月，后來因為那邊管的太緊了，我就跟著一個朋友到了深圳關外的一個電子廠，做鏤件做了兩年，在那里還是可以的，每月幾百塊錢，不是很辛苦，就是很不自由沒事情不能隨便出去，出去都要請假。但是現在覺得還是在那里踏實。”

2．阿云

18歲的時候，她隨男朋友一起到了東莞的一家鞋廠，最少每月三、四百，多時有八、九百，在那里做了一年多。“鞋廠還可以，有周末可以出去玩，老是在廠子里整天做一樣的活很難受的，感覺人就像機器一樣。所以我這個人經常做一樣工做長了就覺得煩了，想要換個廠子。”后來她就自己找到了附近的一家電子廠，“那里每月最少有四百，多的時候有一千多，我做插件，后來又做過檢測什么的，感覺電子廠工作要比在鞋廠有意思一些，但是比鞋廠要累，周末也很少休息的，我們那個老板是個浙江人，很精明的。”

她男朋友還是繼續留在那個鞋子廠，“因為他在那里是小組長，還是不錯的”，但由于她到的那家電子廠沒有周末，所以雖然她和男朋友依然離得很近，但是很少有機會見面，打電話也很不方便，

9．阿秀

在那家食品廠做了一年多，前年的時候她跟著老鄉一起到了東莞一家電子廠。我問她，“在東莞電子廠做得開心嗎？”，她說，“錢倒是比以前多，每月最少四、五百，多的時候有一千。但是經常要加班，還沒有休息日,也不讓隨便出去，在里面就像是囚犯一樣，很無聊的。但是找工作實在太難了，所以我在那里也做了有將近兩年。”

12．海玉

海玉是海霞的三姐，比海霞大一歲，今年19。海玉到廣東已經三年半了，99年5月的時候她和幾個老鄉一起出來先到了次崗的一家制衣廠做袖子，干了有一年多，“錢很少，每月三、四百，最少的時候只發了兩百，從來沒有超過五百。而且不許我們出去玩的，買東西一般只能在廠里的小店買，出去都要提前請假，也不一定批準的。妹妹比我晚出來大半年，那時我掙的錢都沒她多。因為她進的那家鞋廠是二姐夫介紹的，一般都要熟手才能進。”

17．阿英

  阿英： 19歲，1米63左右，湖南韶江人，長長的鴨蛋臉，眼睛不大但是很媚，輪廓比較深，阿英家里有一個姐姐，比她大5歲，做幼兒園的老師。阿英以前也是讀過幼師的，但是她只是實習過幾個月，沒有正式做過老師，我問她為什么不做，她說，“我沒有耐心，有一回我爸爸問我如果小孩子鬧的話我怎么辦，我說那我就打，我爸爸就說我不適合管小孩子，不然小孩會被我打死的。”

阿英：（“那你畢業以后做什么了呢？”）“畢業以后我就到廣東來了呀，我伯伯家在這里。”

阿英：（“那伯伯給你介紹什么工作了嗎？”）“去年八月伯伯介紹我去佛山那邊的一家很大的絲綢廠做工，但是我做了一個多月就不做了，沒意思，每月只有四百塊錢，卻好像人被賣到那里了一樣，一點自由也沒有，那些小組長什么的很兇的，動不動就罵我們。”

阿英：（“那出來以后又做什么了呢？”）“就和男朋友一起來了這里呀。”

阿英：（“那你后來怎么知道來這里的呢？”）“我男朋友以前就在這附近工作，我從絲綢廠出來以后就去了他那里，他有幾個一起理發的哥們都出來帶小姐了，掙了好多錢。去年年底我們一起過來的。”

阿英：(“那你喜歡這里的工作嗎？”)“喜歡又不喜歡。喜歡是因為掙錢多，感覺自由，想做就做，不想做隨時可以休息，一個月最少也能掙上兩千，多的時候就能上萬，不喜歡是因為這個工作說不出口，丟死人。”

阿英：（“那比起絲綢廠的工作你喜歡哪一個呢？”）“那還是這個好一點，畢竟掙錢多，不用受人管。”

20. 小白

   小白：21歲，四川達縣人，皮膚較白，頭發偏黃，1米60左右，家中一個姐姐一個弟弟，弟弟現在上高中，她自己念到高二，在家呆了半年，99年3月和老鄉來到深圳關外電子廠做零件插件，做了大半年，“每月四百多，加班多了就有五六百，過年的時候我特別想回家，可是廠里剛好來了一堆活，要我們加班，我實在很想家，就回家了，回家了那個工作就不可能再給你留著了。”“后來過完年我又來廣東做過表廠、玩具廠，我和阿琪就是在玩具廠認識的，也算是老鄉，我剛剛進去的時候她和她二姐很照顧我，所以關系一直不錯，后來她先來了這里，但是有時候還是會回工廠去看我們。后來我來這里主要也是因為她在這里做得比較熟，叫我過來的。”

21．小虹

小虹：“18歲的時候我的一個小學時候的同學回家過年，告訴我她在深圳打工每月總有五、六百的，好的時候能上千，我當時覺得就算不是為了錢，也應該出來見見世面，過完年我就和她一起出來了。先是進了她的那家制鞋廠，錢倒是和她說得那樣不算少，但是整天呆在廠子里也沒什么好玩的，而且廠子在關外，呆了一年多也沒進過真正的深圳市里。所以后來我家里人說，給我介紹了一個對象，叫我回家，我就回家了。”

你說我這是怎么回事？

4．阿靜

所以她95年的時候就又出來了，到廣州一家機械廠做零件，每月700多，多時有1000，“那個工廠條件還是很不錯的，吃的還可以，住的地方也不是很臟，我和廠里的妹子玩得也很好，我在那里干了兩年多。到了97年的時候我就又被家里人叫回去了，家里人說香港回歸可能要打仗。我就又回去了，被押了一個月的工資。”

13．阿蓮

阿蓮： 21歲，湖南岳陽人，1米58左右，長發大眼，但是眼角已有皺紋，看著有點顯老。

阿蓮：她家里有三個姐姐一個弟弟，她初中沒有畢業就不念了，先在家里幫著種田，后來進了縣城一家飯店做服務員。“是自己找的，去城里找了兩次，后來一家要我了，包吃包住每月300，我很高興，就趕緊回家拿了衣服什么的第二天就過去了。做了有兩年多。后來那家老板換了，以前那家老板很好，經常和我們一起吃飯什么的。后來那家老板就沒那么好，有時我們打了一個盤子他都會罵我們好幾次，我不想受那個氣，就走了。后來又幫著朋友看衣服店。

99年的時候進了東莞一家電子廠，做檢測，“這個工種還算不錯的了，每月最少500，多的時候有800。組長對我們也不錯，不像其他組的經常要挨罵、受氣。本來我做的工種不是這個，但是當時廠里的副主任是我的湖南老鄉，他是湘潭人，算是幫了我的忙。他其實當時是想要泡我，但我沒有答應，他都快40歲了，他倒是也挺尊重我的，沒有強迫我什么。但是后來遇見了我現在的‘老公’，他很會說甜言蜜語，第一次看他的時候覺得他挺帥的，就被他給騙了。”

15．阿敏

阿敏：19歲，廣東湛江人，家里還有個哥哥。三年前她初中畢業后經親戚介紹到深圳一家電話卡廠里上班，具體的工種是把電話卡的兩面合在一起。“兩班倒，早上八點半到晚上八點半，當時不覺得很辛苦。剛進去的時候每月三百，后來就有五、六百，做的還比較開心。但是后來換了一個組長，老是說我干得活不好，我都干了一年多了還能不好嗎？后來有一個月把我的工資扣得只剩一百多，我氣不過，和她吵了一架就走了。那時我們原來組里已經走了兩個了。”

22．阿金

  25歲，湖北黃石農村人，家里有兩個姐姐一個弟弟，15歲時初中沒有畢業就被表姐帶來沙尾的制衣廠，在表姐夫手下干了幾個月。“但是表姐夫不喜歡我，為了表現他的公正，又經常安排我干不好的工種。但那個廠子效益不錯，每月最少800，多的時候有1500，但是負擔重，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太累了，主要也在表姐夫手下不開心，后來我就自己找了一家電子廠做焊接，電子廠不累，三班倒，但是錢不多，只有七、八百，在那里干了差不多有兩年我對這邊比較熟悉了，膽子也大了，就自己轉去了另外一家制衣廠，錢比較多，和以前那家制衣廠差不多。我在那里也干了有兩年多，后來又干過冶金廠什么的，但是感覺都沒有那家制衣廠好，因為制衣廠不光發的錢多，而且廠里給我們租的職工宿舍也很干凈，其他廠子住的地方都很差。”

（“你當時在工廠做工的時候，有沒有其他女孩子到這邊來做小姐呢？”）“也聽說過，但是我們周圍好像沒有，因為工廠里的女工接觸的人少，很單純的，大家都是掙那點錢所以也不覺得什么，但是像那些干餐廳的，娛樂城，按摩院的，看到的都是有錢人，所以想法就會比較多。”

（“那你們以前工廠里的女工有沒有看不起這些小姐呢？”）“你要說工廠里的看不起小姐，那小姐還看不起她們呢。掙錢少，穿的又土氣，而且我們回家如果和別人說是做工廠的，別人都不怎么看得上的，一般說是干公司的，干營業員，干促銷的才比較體面一些。”

29．阿靜：

她20歲才出來，在之前她一直在家里呆著，來時首先在工廠里做衣服，包吃包住，計件做，一個月有一千多，最多的時候可以賺到一千五六，后來就不住地換廠，當然不能老呆在一個地方，就得換呀，來這里才一年多，做工人是在東莞做，來東莞是跟老鄉來的。

35．黃金鳳：

托關系在龍江找了一個工作，是在一個工廠里做，那個工廠是國營的，有一我多人，是一個制衣廠，我在那里做辦公室職員，一天九個小時候的班，包住包吃，一個月八百塊錢，干了三年，當時在廠里談了一個男朋友，談了有一年多，后來老吵架就分了，分后我就不干辭職了。辭職他們并沒有克扣我的工資，當時也覺得干著沒有意思。

51．女工2：

旁邊一穿白衣的女孩子就接到：“我在原來的廠里一個月1000塊，也是個電子廠，但不順心就出來了。我與組長吵架了，他要扣我工資，他不但不升我的反而扣我的，我當然不高興就不做了，換個廠發現也不是很好。”。我在這就是自己看招工并認識了朋友的，看到消息大家都互相告訴了。我找了十幾天才找到的，先是試工，試成就可以進去了干了，我干了有半個多月了。我經常加班到十一點半。（后因有事而被中斷。）

54，百色女：

出來后在關外，是一個同學給介紹的。在工廠做質檢員，質檢員很受氣，我說不合格，他說已經用了這么多材料了，材料都很貴，你只好讓他過。出了漏子，你還有責任。那時一個月七八百塊錢。

后來同學給他找了一家雨傘廠，老板是臺灣人，她是高中生，所以一進去就做文員，后來慢慢學會了做雨傘的全套工作，是自己偷著學的，不能讓別人看出來你在學，她說：“我看她們裝傘的時候，我是很聰明的，我發現一些竅門，可以提高做雨傘的速度。就是因為這樣才打敗了另外一個人做部門經理的。作部門經理很累要管進材料、送貨，而且工廠里很不自由。他們（臺灣人）都服過役，軍事化管理，早上六點鐘起來，把被子疊成方塊，7點做早操，做完后吃飯，還常常加班趕貨，原來沒有用我的方法，趕貨都干不起，用了我的方法后，干的起來了。我很少做早操，早上我就送貨去了，也不在乎那頓免費早餐，自己在外面吃還吃得舒服點兒。但是管一千多人也很累，整天都得在那里坐著，而且臺灣老板對員工很不好，還罵‘中國豬’，常常扣著工資不發，我一個月最多的時候就兩三千塊錢，兩三千塊錢在深圳哪里都掙得到，而且也想換地方，干了一年就不干了。”

58．阿巖：

她今年22歲。16歲來深圳打工，第一份工是朋友介紹的，做熱線員，干了一個多月，工資子在三四百塊錢左右。在熱線上認識了一個朋友，聊得很好，雖然公司有紀律說不能跟來話的人見面，但還是見了。他給她介紹了一份工作。在香港人的公司里做總經理秘書，打印文件，整理雜務。跟著老總視察了很多地方，看內地的投資環境，攀枝花、包頭、太原都去過，還和攀枝花的老總的二奶很好，每次出去都有人發紅包，請客。他們請不到老板就請老板身邊的人，那時每月有兩三千塊錢，干了兩年多，她的朋友也在里面，后來家里出了事，回去了。

阿巖：現在再出來沒干這事的原因，她說是不想干，她想“自己干點兒什么”，她的朋友也離開公司了，自己開了一家公司，有七八個員工。那次家里出事回家后再出來就又找了一家公司做文秘。她和自己的男朋友是在一家寫字樓里認識的，她在9樓，她的男友過去在5樓，在電梯里撞見，后來在一起了，男友是潮州人，在深圳開店，我說你們怎么不結婚，她說他回潮州去了。

她說她現在就在這里玩，因為有朋友在這里，以后去廣州看看有沒有事做。

68．佳佳

是湖北人，出來4年多了。16.17歲的時候幫親戚賣衣服，吃住在親戚家，年終的時候親戚給幾千塊紅包。干了有兩年左右，回家呆了一段時間，就出來到潮州汕頭這邊。在汕頭先當文員，一個月兩千多，干了四到五個月不做了，覺得自己干文員比較受氣，就換了一個工作，在一個廠子里當倉庫管理員，一個月兩千多，認識了她的男朋友，認識都有四年了，后來廠子賣了（好幾百人的廠子），跟男朋友到了這里。

71．打吊針女孩：

湖北人，出來4-5年了，原來在東莞廠里干了四年，計件活，做鞋子，一個月包吃包住，扣掉生活費70元，一個月下來可以賺2千塊。出來后才回去過2次，準備回去一次，不想回家，在家待著不習慣，農村待不住。

76．阿彬

在樓下的發廊又遇到了阿彬，五點多鐘了，她才從樓上爬起來。她一來就抱怨表姐帶著孩子過來玩給她累得夠嗆。又和阿彬聊起了她以前的工作，在服裝店撤銷以后，她又找了家飯店工作了半年。那家飯店是私人開的，挺大的，有樓上樓下兩層。她在飯店的工作是點菜端菜，負責兩個包廂，一天工作十二個小時，從早上九點到晚上九點，她說不太累，比較好玩，一個月有五六百塊錢。她還忠告我說，去飯店千萬不要點小姐推薦的菜，那都是好幾天沒有賣出去的剩菜。

阿彬對飯店的工作很熟悉，講了在那兒工作的很多趣事。干了半年后，她香港的表姐就讓她出來了，她也就沒在飯店干了。從阿彬的敘述中了解到，她表姐很早就在香港這邊干，后來認識了一個香港人，把她弄到了香港，她還生了一個孩子。阿彬說再休息一段時間又到香港那邊干，干到過年就回家去呆呆。

82．羅玲：

羅玲：由于家里窮，初中畢業就沒上學了。在家賦閑了一年多，后來就到成都打工。她有個表哥，在成都做建筑老板，她就在他的建筑工地上開塔吊，“女娃兒（女孩子）開塔吊的很少，不過這在建筑工地上算是比較輕松的了。”聽她的描述，這個工作相對比較輕松只是因為不用太費力，而且風吹不著，雨淋不著，太陽也曬不著。其實，這個工作還是比較辛苦的，在操作臺上一呆就是一天，還得不停地操作機器，而且干活的時候還得非常小心，不能出什么差錯。在那兒干一個月有四五百塊錢，在那幾年算很高的工資了。干了半年多，后來不知何故和工地上的電工發生了爭吵，她打了電工一個耳光。結果，她表哥還有姑媽都批評她，說她一個女孩子怎么順便扇男人耳光，她就賭氣不干了。不過現在看來，她還挺后悔的。她說，當時在她表哥手下干的人現在都賺了錢，在成都安家買房子了。

特殊情況的工廠妹2人

阿惠：

阿惠家是農村的，前幾年她爸爸是村干部，她在家什么事都不干，也不會洗衣服刷碗什么的，她有一個哥哥，大她兩歲，她小時上學從沒有認真學過，考試作弊，抄別人的作業掏錢讓別人來做，考試總考一二名，爸爸就獎賞她，然后就又考查她，結果發現了就罰跪，她說她小時經常兩個膝蓋是青的。

在初中二年級時，她一次領她的弟弟出去玩，結果弟弟掉進了長江，死了。家里人就特別恨她，以為是她把弟弟弄死的了，就很怪她，爸爸就往死里打她。她當時就說：“你這樣打我就是不把我當女兒！”于是她就和同學一起出走了，她爸爸知道她和同學一塊出來了，就到處找她。

她開始和同學一塊跑到親戚家，住了幾天后她就找了個餐館去洗碗，因為年齡太小，一個月200塊，累死了，干了兩個月，她就被爸爸找到了，爸爸讓她回去，她說死也不回去，爸爸說車票已經買好了，她就是不回去。

后來爸爸就走了，過了幾天又來了。他說他朋友在這個市開了個服裝廠，托關系掏錢給她買了個位置，她就進了廠。這個位置是花錢買的，所以進廠后她什么都不用干，只和工作的人聊天說話，一塊玩。工廠里有吃的她就一起吃，并與女工們一起住，這樣在廠里呆了三年。每月她爸爸就給她寄500塊錢讓她花。三年后她出來就去學做服裝，上班學的，花了1000塊，學會了后她又不想干了。她就去發廊里做了兩個月的美容，開始進去沒錢，只供學習，我吃包住，后來在里面碰到一個男的，他把我騙了過來。

阿艷2：

阿艷2：我今年17歲，家是江西農村的，爸爸在東莞一個廠里做主管，一個月1000多，媽媽在家種田，有個弟弟正在讀初中，他學習很好，我初三畢業。初二我就不想讀書想出來闖，可他們硬逼著我讀完初三。我在學校是不學習的，整天在玩，我就不是讀書，討厭上學，我學習成績斐然不好。讀完初三后我就跟爸爸來到了東莞，跟爸爸一起生活，什么也沒干。開始幾個月我做飯，爸爸工作，我就無聊一個人去姑姑開的店里玩。她開的是一個裝修店，已在東莞開了好多年了，我坐在那里玩的時候，和一個隔壁的做檳榔的女的認識了，就經常找她玩。她老公是一個電線廠的副理，就是廠長走了就是最大的那個了，他介紹我進了他們廠，那個廠挺大的，每月的5、15、25號都還放假半天，挺好的。工資一個月600塊。

阿艷2：我在那里干的時候認識了我的男朋友，他是我的組長，長的一般，可我當時可喜歡他了，因為我男朋友是組長，我又與副總有關系，所以在廠里就做的很輕松。干了有一年多，我與男朋友的事，媽媽不同意，爸爸也不說同意也不說不同意，為了男朋友我和爸爸賭氣跑也了廠，在之前我已和男朋友住在一起了。

阿艷2：我和男朋友分手了，是我把他踹了。我開始做這個時候他不讓，后來他就出廠了，他想帶我做，我一想我和他在一起，他肯定會把我的錢花光的，我什么也得不到，他與別人有什么區別，他要帶我去惠州，我就想有一個男朋友不但養不起我，還要我養他，那還不如沒有，就一腳踹了他。開始在廠里時我還很喜歡他，出來后就不喜歡了，

阿艷2：我打算做到春節就回家，到時掙到錢就給媽媽兩千塊，在廠里的時候我寄過500塊給家里，

阿艷2：我做到春節就回去，回去后就去爸爸管的廠里工作，他們的廠是手套廠，一個月估計能有幾百塊。廠長和爸爸關系挺好的他們可重用他了。我離開原來的廠不是很后悔，出來都出來了，還有什么可說的呢！我在原來廠里工作又輕松又快樂，現在干這個可無聊了。

阿艷2：我家里人不知道我在這兒干這個，我告訴爸爸我在珠海的工廠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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