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望》2015年第17期 2015年4月25日

　　美國“前第一夫人”希拉里·克林頓4月12日正式宣布參加2016年美國總統選舉。前佛羅里達州州長、前總統小布什的弟弟杰布·布什目前雖尚未挑明競選之意，但諸多言行早已表明其“磨刀霍霍”。“家族政治”的權力游戲浮現，表明“老態”的選舉制度已經對美式民主產生消極的影響。

　　其實，“家族政治”在美國并不罕見。亞當斯家族、羅斯福家族、肯尼迪家族和布什家族就是美政壇有名的“四大家族”。雖然如此，外界仍然質疑希拉里和杰布·布什參選會否有“壟斷”政壇之嫌，因為如果下任總統在克林頓或布什這兩大家族中產生，那么32年中有24年白宮都將掌握在這兩大“政治豪門”手中。

　　選舉制度本是美式民主的基石，如今卻正在背離民主的基本原則。對于“政治家族”來說，他們的選舉資源優勢太明顯，在知名度、人脈、經費、媒體影響等方面擁有先天優勢，名不見經傳的參選人想要挑戰困難巨大。

　　事實上，早在參選之前，兩人就在美國政壇一路順風順水。希拉里出任紐約州第一位女性聯邦參議員時沒有受到太多阻力，杰布45歲時首次參選就贏得佛羅里達州州長一職。美國媒體透露，深厚的政界人脈將幫助兩位參選人搭建競選“夢之隊”。希拉里的競選團隊成員包括前總統克林頓任內的白宮辦公廳主任約翰·波德斯塔、奧巴馬競選的前首席民調顧問約爾·本尼森和媒體顧問吉姆·馬戈利斯等人。而杰布·布什一旦宣布競選，他的競選團隊將包括至少21位資深前任官員，如小布什任內的兩位國土安全部部長湯姆·里奇和邁克爾·切爾托夫等，而重量級的共和黨元老、老布什任內的兩位國務卿詹姆斯·貝克和喬治·舒爾茨也會為其提供政策咨詢。

　　在一切資源中，財力尤其成為競選人難以逾越的門檻，很大程度上將影響候選人勝機。布什家族是美國赫赫有名的得克薩斯州石油大亨，在投資銀行領域也頗具影響力。其家族元老薩繆爾·布什曾幫助成立美國商會，并在一戰期間為家族積累巨額財富。家族資金或將成為杰布·布什參選后的巨大資金支持。

　　希拉里夫婦則具備超高吸金能力，剛剛參選后就宣布將籌集25億美元競選經費。要知道，2012年大選兩黨候選人奧巴馬和羅姆尼總共才花費21.4億美元。而且，早在2013年，美國就已經出現三個支持希拉里競選的“超級政治行動委員會”，名為“為希拉里準備”的委員會僅2013年就為她籌集400萬美元，讓其他參選人望塵莫及。此外，希拉里也受到好萊塢影星和金融巨鱷的歡迎。導演史蒂芬·斯皮爾伯格，影星喬治·克魯尼、湯姆·漢克斯、芭芭拉·史翠珊，以及金融界的巴菲特和索羅斯等都紛紛表態將鼎力支持她競選。

　　展望2016年大選，希拉里和杰布·布什兩人中的任何一位拿下總統寶座的可能性都很大。雖然出身普通同樣有登頂政壇的機會，例如奧巴馬、里根和尼克松都是個中典型，不過與“貴族”出身的希拉里與杰布·布什相比，共和黨參選人馬爾科·魯比奧、泰德·克魯茲等人在名望和資金方面恐怕絕對無法與“兩大家族”抗衡，競選之路注定崎嶇難行。

　　選舉資源占有不均導致精英階層相對固定，政治權力則通過裙帶關系傳遞，政商利益緊密交織則會制造和壯大美國新的權貴階層，卻使普通民眾遠離政治。在這種情況下，選舉實質上已經成為精英集團的游戲。這種“貴族式”選舉無疑會造成權力和財富在精英階層集中，導致社會階層相對“固化”，以及社會不平等的進一步加劇。如果這些問題不得到解決，平頭百姓想在選舉中擊敗“貴族選手”的概率將會越來越小。

　　不過，顯赫的家族背景并非有百利而無一害，也會給他們帶來政治包袱。美國全國廣播公司和《華爾街日報》3月的一項聯合民調顯示，39%的受訪者不希望下任總統出自克林頓和布什家族。

　　由于不少美國人仍厭惡小布什總統，這種消極感情很可能被投射到杰布身上。俄克拉荷馬州共和黨參議員湯姆·科伯恩就曾表示：“大家對小布什太反感，要不是出自同一家族，杰布還真是個不錯的候選人。”因此，杰布·布什必須證明自己不會是第二個小布什，因為該調查表明，仍然有60%的受訪者相信他會“重現小布什的政策”。

　　希拉里曾在擔任國務卿期間讓外界感受到她與丈夫的政治個性不同，因此44%的受訪者認為她將帶來“新的理念”。但即便如此，希拉里參選還是會讓人聯想到克林頓時期的“拉鏈門”，不少人對于她當時沒有與克林頓離婚仍“不能理解”。

　　有意思的是，一方面美國媒體對“家族政治”充滿疑慮;另一方面，他們又熱衷于尋找“家族政治”的“接班人”。比如，在媒體的反復逼問下，奧巴馬的妻子米歇爾不得不再三表態，白宮對她來說毫無吸引力。媒體還發現，杰布·布什的大兒子喬治·普雷斯科特·布什也已跨入政壇，擔任得克薩斯州土地專員。而到2024年，克林頓的女兒切爾西和小布什的雙胞胎女兒詹娜、芭芭拉也到了足以競選總統的年紀了。□

　　(作者單位：中國現代國際關系研究院美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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