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omas Geoghegan是哈佛法學院訓練出來的著名律師,2005年拿著馬歇爾基金的錢到德國作研究。不用說,他屬于美國精英中的精英了。看他的書就知道,他對歐洲的文學、歷史、乃至古典音樂(具體到某一位指揮家),都相當熟悉,可謂學富五車??上?,他象一般的美國人一樣,外語訓練很少,拿著如此有名的基金的錢專程到德國作研究,居然德語的日常會話和閱讀都不過關,只能依賴會說英語的德國人來了解德國的情況。所以,當他到達法蘭克福、上了高速列車后,面對滿滿一車廂德國人,自知無法和人家交流,就在一位二十上下的青年的身邊找了個座位打起盹來。這個青年的穿著和同齡的美國人沒有任何區別,只是一個人在那里埋頭讀書。這是美國列車上難得的情景,除非你生活在波士頓這類“腦力中心”。等ThomasGeoghegan半個小時后打盹醒來,發現那位青年還在那里讀書。他以為人家一定是在做功課,就好奇地偷看其本文,結果發現自己居然全能看懂。這不是因為他的德文一下子大為長進,而是人家讀的是著名歷史學家吉本的英文原著《羅馬帝國的衰亡》。在美國這個年齡的孩子中,恐怕常青藤的學生才會以這樣的經典自娛吧。這大概是德國精英大學中的文科優等生了。ThomasGeoghegan見到了懂英文的德國人,抑制不住好奇,就和這位青年攀談起來。結果發現,這位青年并非洪堡這類名校出身,而就讀于低端的技術大學。而且他也并非文科學生,而是工程專業,只是覺得自己應該懂一點羅馬帝國的歷史,所以才專心致志地捧起這一名著來。
Thomas Geoghegan在震驚之余,告訴這位青年自己要寫一本關于德國的書。于是,在接下來的兩個小時,兩人就德國的政治和文學進行了詳細的對話。那位青年還特別推薦ThomasGeoghegan去讀海涅關于德國人的性格的論述。最后話題轉到美國。ThomasGeoghegan發現這位青年從籃球到總統政治幾乎無所不知。乃至他惶惑起來:如果在美國一個這樣普通的大學,這樣的青年怎么可能存在?
這一巧遇,對比再鮮明不過了。哈佛大學法學院出身的大律師,拿著著名的基金經費來研究德國,碰到一位德國低端大學的普通本科生,兩人不能用德語交流,反而要說英語。美國這位精英的精英,不用說讀吉本這個檔次的德文版的圖書,就是一般的報紙閱讀也很困難。德國這個學生,反而讀起英文名著津津有味。這絕非一個巧合。根據統計,78%的德國人每天讀28分鐘的報紙。在這個近8200多萬人口的國家,報紙訂閱數到達2300萬,3.5個人就有一人訂報。相比之下,美國三億人口,報紙訂閱數僅僅3400萬,快9個人才有一人訂報。德國的報紙不僅厚,而且充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顯得非常嚴肅。美國的報紙,則充斥了彩圖,似乎只能通過圖像才能吸引人的閱讀。互聯網雖然同樣對紙媒形成巨大的沖擊,但在歐洲的“毀滅性”要比美國小得多。因為歐洲人習慣于嚴肅閱讀,網上短促的信息難以滿足他們的需求。在法國,書店里擺著的暢銷書不是小說,而是散文(essais)。法國的學校從小就訓練孩子如何寫這種高雅的文體、如何發展出復雜的論式。在美國的學校呢?學生能識字就算謝天謝地了。來自硅谷的美國人到了巴黎,和法國的同事坐下后,吃驚地發現對方居然把鉛筆盒拿出來!
對Thomas Geoghegan的震驚,我這個在美國教書多年的人深有體會。我所在的大學,大概就相當于德國這所技術大學的層次了。你要是指望普通學生能用任何一種外文閱讀《羅馬帝國的衰亡》,那簡直是白日做夢了。能用英文(即自己的母語)讀這種書自娛的也寥寥無幾。大學居然不要求學生掌握任何一門外語。道理也很簡單:許多學生連掌握英文都有困難,你再要求他們外語,他們就無法畢業,最后不得不轉到不要求外語的大學去,你就沒有生源了。即使是在精英大學,情況也相當糟糕。九十年代末期,我在耶魯大學讀研究生時,曾經當過助教,責任是督導東亞研究本科生的畢業論文。那年東亞研究有個新規矩,即每個本科生的畢業論文必須有一頁的原始文獻翻譯,可以是任何中文資料。我這個當助教的必須堅持其翻譯是否準確無誤。當時有位學生,在我負責的那一組里還算是相當聰明好學的。她在耶魯已經修了三年中文。翻譯的是《人民日報》上一篇普通的文章。等我一檢查,整整一頁紙的翻譯,除了一句話外,全翻譯錯誤,而且錯得不靠譜兒。所以,哈佛法學院畢業的大律師不懂德文而去搞德國研究,也就沒有什么奇怪的了。
早在2005年《華盛頓郵報》就報道,美國的大學畢業生中,只有31%具有熟練閱讀復雜文字的能力,這個比例在1990年還是40%。所謂熟練閱讀,指的其實是一些最基本的日常閱讀,如根據文字的指令計算每磅食品的價格、比較兩篇社論的立場等等。[1]根據2009年的一項統計研究,美國大約有40%的本科生、30%的大學新生,在選修有學分的課程之前都需要進特別的補習班,否則很難完成學業。2008年紐約城市大學系統的調查顯示,200名受測的新生中,90%不能解簡單的代數題。2004年美國教育部的報告則稱,40%公立兩年制大學(社區學院)的學生需要進補習班。[2]我所在的大學是四年制的私立大學,一年學費快三萬美元了,按說品質不低。我曾在不同的班上給學生進行了幾次地圖測試。盡管美國打了兩場伊戰,能夠準確地標出伊拉克在哪里的學生,大致只有五分之一左右。至于不知道哪里是地中海、印度洋,指不出中國、日本、法國的位置,把沙特阿拉伯誤當意大利的事例,更是數不勝數。你讓這種學生討論其他國家的政治,那簡直是天方夜譚了。
從紙面上的數字看,美國的高等教育體系無疑是世界一流的,遠非德國所能比??纯赐ㄐ械氖澜绱髮W排名(比如上海交通大學的排名),在前二十所最好的大學中,美國的大學一度占了17所。德國的大學一所也沒有。在25-34歲這個年齡段人口中的大學畢業生比例,美國在1991年是30%,僅次于芬蘭了加拿大,到2002年漲到39%,但已經居于加拿大、日本、韓國、新西蘭、挪威之后,和芬蘭、瑞典并列。這引起了美國高等教育界人士的普遍憂慮。不過,德國的比例在1991年為21%,到2002年則為22%,在發達國家中幾乎是最低的。[3]更不用說,由于歐洲的大學對本國國民近乎免費,一切由政府埋單,造成學生過多,大學的師資和設施都嚴重超載,質量下降。[4]2002年按美元購買力計算,美國在每個大學生身上的年均教育投入為18,570,高居世界第一,丹麥第二,為11,600,其他歐洲國家的投入都不過萬,德國僅6,620美元,大約僅為美國的三分之一。[5]如果僅從這些數據上看,美國人的教育素質要比德國高得多,大家根本不應該在一個量級上。怎么可能說美國人素質低呢?
和我同在薩福克大學教書的MarkLehrer是研究德國大學的專家。他以親身的研究和經驗證實美國的大學遠比德國的大學要優越。但是,他并不否認德國學生的素質普遍比較高。當我問他為什么時,他沉吟一下解釋說,當一個孩子高中畢業時教育水平比較高時,他不管在什么環境下總能找個地方看書。再差的大學也擋不住這樣的學生自學。但是,如果高中畢業時讀書還困難,上多好的大學也不行。他的直觀性解釋,被我們上面提到的一些統計數字所支持。美國在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成員國中,其15歲的孩子的學術表現幾乎墊底。應該說,15歲時的教育程度基本體現了義務教育的水平。就大多數人而言,如果15歲時還學不好,以后也很難有本質的改變。我在《一歲就上常青藤》一書中,圍繞著智商特別討論了相關的問題。上個世紀末的智商名著《鐘曲線》用一系列測驗和統計數據證明:17歲時的智商對人的一生有決定性意義。2000年的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James J.Heckman對此有一番精彩的分析。他認為,這一結果不能證明智商決定論,最多只能證明:一個人的基本智力素質,到17歲時差不多定型了。在此以后再對之追加教育投資、試圖改變他,似乎已經太晚了。但是,在此以前的教育投資則可能回報甚大。JamesJ. Heckman特別強調14歲以前教育之重要,認為這個階段是智商形成的關鍵時期。[6]
著名國際咨詢公司麥肯錫顯然也認同早期教育的決定性作用。麥肯錫在其發表的針對性報告中指出,如果美國15歲孩子的文化素質在1983-1998年間能夠達到芬蘭或韓國的同齡人的水平,那么到2008年,也就是當這一代中最年輕的也大學畢業進入了工作崗位以后,美國的GDP就應該比實際水平高出1.3-2.3萬億美元,大致相當于GDP的9-16%。如果美國的黑人和拉美裔學生在1998年趕上白人學生的教育水平,2008年的GDP則多出2到4個百分點,即3100-5250億美元左右。如果1983-1998年間美國的貧困學生的教育程度趕上中產階層,2008年的GDP則多出3到5個百分點。如果在同期內美國落后地區的孩子的教育水平達到全國平均水平,2008年的GDP則會漲3到5個百分點。麥肯錫指出,如今大家估計美國目前的大衰退損失了一萬億美元。但是,過去二十多年美國基礎教育的破敗所造成的損失則大得多。[7]
論者不斷指出,美國的基礎教育過去是很硬的。美國在二十世紀崛起的一個要因,不僅在于率先普及了高中,而且中小學義務教育的質量也領先于世。那么為什么進入二十一世紀后,美國的孩子素質越來越差呢?
這一復雜的問題,難以三言兩語地回答。在此只能本著“看到什么講什么”的原則,擇其要而論之。
二十世紀發展心理學和早教理論的一大核心,就是“依戀理論”。這一理論的大意是,新生兒和兒童在早期的生活中,和父母或照顧自己的親人之間的感情紐帶,是其一生身心健康的基礎。這種“依戀”關系不僅僅是感情問題,也不僅僅塑造著孩子的脾氣、人格,還會影響到他們的智商和身體。一系列研究表明,和父母的依戀紐帶比較強的孩子,不僅更自信,而且更敢冒險,一生的學業、事業成就都大得多,幸福感更強。比較極端的例子是對一些孤兒院的研究。雖然這些孤兒院的嬰兒在生理上得到了充分的照顧:定時喂食,更換被褥衣服,房間整潔干凈……但是,因為是流水線式的經營,毫不照顧孩子的嬰兒的感情需要,這些嬰兒大量死亡,活下來的也比較遲鈍。
從“依戀理論”的角度看,什么是孩子的起跑線?那不僅是豐衣足食,而且是父母充分滿足其感情需要。這就要求父母心情舒暢,有大量時間和孩子互動,營造關愛的環境。而恰恰是在這方面,美國的父母面臨著遠比歐洲發達國家的父母們更為嚴峻的挑戰。
在戰前,美國大致是男人在外面工作,女人在家當賢妻良母。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大量婦女出來工作,當傭人、紡織工人等等,但基本都是婚前,一結婚就回到家庭,自然有大量時間和孩子呆在一起。二戰后婦女臨時出來工作,以填補男人上戰場后在戰時經濟中留下的空缺,但二戰一結束,婦女立即回歸傳統角色、充當家庭主婦。但是,七十年代女權運動后局面大變,婦女越來越多地出來工作。這就改變了養育孩子的家庭環境。
美國勞工部的網站上在這方面有著詳細的記錄。1948年,16歲以上的女性參與工作的比例僅為32-33%左右,到1970年時這個比例超過43%,1980年超過51%,1990年超過57%,2000年達到60%上下。也就是說,到了八十年代以后,大部分16歲以上的女性出來工作。這里還必須注意到,美國孩子一般18歲高中畢業,七十年代后女性上大學的比例甚高。如果把16歲以上的女性中在學的人除去,婦女參與工作的比例就會高得多。另外,一直到五十年代初,婦女參加工作的比例最多維持在33-34%上下。那時二十幾歲的女性如果不參加工作的話,到了八、九十年代就成了五六十歲的中老年,一般更不會參加工作。也就是說,八、九十年代雖然婦女參加工作的比例基本不超過60%,但我們要考慮到許多年輕的在上學,年紀大的大部分沒有參加工作。生育高峰期的女性,參加工作的比例甚高。
這么多當媽的女性出來工作,自然沒有時間照顧孩子。這自然影響到母子之間依戀紐帶的發展。畢竟,孩子小時候更多還是和母親呆在一起。另外,女權主義從根本上改變了女性的事業格局。在此以前,女性出來工作的比例小,即使工作,也集中在幾個有限的領域,如文秘,教育等等。由于其他領域對女性的歧視和排斥,中小學成了女性人才的匯聚地。大量優秀女性寧愿拿著低工資教書育人。到了七十年代男女同校,女性向男性看齊。到了八十年代這些女性事業上路,最優秀的往往成了律師、企業家、醫生等等,中小學中老一代優異的女教師漸漸開始退休,人才匱乏就成了大問題。
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從2000年開始對其成員國15歲的孩子的數學、語文、科學能力進行測試,并且每三年進行一次。在2000年,也就是1985年出生的孩子中,美國學生的水平雖然偏低,但基本還處在中等水平上。當時500分是平均分,美國孩子閱讀504,數學493,科學499。到2003、2006年則每況愈下。2009年美國已有了《不讓一個孩子落后》的法案,急起直追,狀況稍有好好轉,與閱讀500分,數學487,科學502。但是,在國際上的相對地位依然下降。比如,2000年美國孩子在科學上以499 的成績排在第15位,2009年分數雖然提高到502,但僅排第23位。總之,如果我們把15歲孩子的表現看成是起跑線上的競爭的話,美國正在輸掉這一競爭。而這種敗局,和美國的政府與社會未能及時調整戰略、適應女權主義對教育的沖擊有重大關系。
女權主義是個全球性的運動。七十年代后婦女大量參加工作,也是西方發達國家的普遍現象。為什么美國的孩子受此沖擊這么大,而歐洲的孩子則表現相對較好呢?這還是和社會制度密切相關。
歐洲各國,早已制定了各種措施,保障婦女在當母親后有足夠的時間和孩子呆在一起,并且衣食無愁。比如,德國婦女生孩子可以享受14周的產假,是100%帶薪;接下來的12或14個月產假,則享受65%的工資。父親還能享受12或14個月的產假,65%的工資。法國婦女享受16周100%帶薪的產假,生第三個孩子100%帶薪產假則延長到26周。北歐福利國家更是名不虛傳。丹麥夫婦所享受的100%帶薪產假共達52周。芬蘭婦女享受帶薪80%的產假105天,和丈夫共用的產假相加可達158天。瑞典夫婦共用的產假高達480天,拿77.6%的薪水。瑞士、荷蘭的婦女100%的帶薪產假也是16周…… 這些措施,都旨在鼓勵父母多和孩子呆在一起,并且沒有事業壓力,進而能夠全心全意為下一代創造最佳的關愛環境。
與此相對照,美國沒有保證帶薪產假的法律,只有保證一年不帶薪產假的《家庭醫療休假法》。聯邦政府的285萬雇員中,有122萬婦女。但要求給聯邦雇員提供四周帶薪產假的議案,在國會居然沒有表決的機會。美國是哈佛和McGill大學所研究的181個國家中三個不承擔帶薪產假的國家之一。在美國提供帶薪產假的公司,多是象美國銀行、高盛這樣的頂尖金融機構。提供帶薪產假的企業比例,已經從1998年的27%下降到2008年的16%,可謂不進反退。在這些精英企業之外上班的婦女,因為產假不帶薪,經濟上無法支撐,不得不剛剛生下孩子就去上班,很難有其他選擇。[8]另外,美國的托兒所、幼兒園等設施極為昂貴,供不應求。這就更讓當母親的叫苦不迭。在這種情況下,美國婦女生孩子后有兩種選擇。一種是扔下孩子去工作,使孩子得不到良好的照顧;另一種則是干脆放棄事業,在家當賢妻良母。后者主要出現在中高產階層中。也難怪這個階層的孩子學業比較好。從美國勞工部的統計數據看,1999-2001年美國婦女參加工作的比例一度過了60%,但2002年以后馬上回落到59%多一點。這大概說明極少數富裕的女性選擇了不工作。而歐洲婦女參加工作的比例普遍比較高。比如瑞典為77.9%,荷蘭73.4%,芬蘭73.2%,英國71.9%,德國71.8%,法國66.6%,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成員國平均為73.4%。可見,美國目前的制度,既難以保證婦女的事業前途,也妨礙了婦女對孩子必要的照顧和關愛。
這方面美國和歐洲發達國家的差距,從最近德國關于“日托福利”的爭議中可以看得很清楚。德國政府準備推出的“日托福利”,主要是支付那些不愿意把孩子送進托兒所的父母每月150歐元。反對者稱,如今政府正在努力在2013年把一歲以上的孩子進托兒所定義為“權利”,怎么能同時鼓勵父母把孩子留在家里?這不等于好不容易花錢建成了高速公路,馬上又給拿出賞金來鼓勵大家不要去用嗎?更不用說,許多移民子弟德語不好吃了很大虧。早上托兒所說德語正好可以矯正這一問題。
但現實是,2008年德國僅有18%三歲以下的兒童去托兒所。民調顯示,四分之一以上的德國人認為孩子應該和母親呆在一起。大部分18-29歲的年輕人支持“日托福利”。這顯示了德國人根深蒂固的信念:孩子第一。孩子需要時間在家和父母培養依戀的感情紐帶。如果父母覺得托兒所的教育不夠牢靠,他們有權把孩子留在家里自己帶,并為此獲得納稅人的補償。[9]
德國內部的這場爭議,孰是孰非且另當別論,但由此也可以看出:歐洲發達國家和美國在這個問題上的思考早已不在一個層次上。美國還是以市場為中心,其實和以GDP為核心差不多,強調的是效益,不能讓納稅人給產假埋單,托兒所等必要設施也高度商業化,價位甚高。歐洲則是以人為中心,把父母與孩子之間依戀紐帶的建立、托兒所等必要設施,視為人的基本權利,必須進行保障。從短期看,美國人也許省下不少錢。但孩子大了,智商低于別人,花多少錢也補不回來。可惜的是,在這個問題上,美國的自由派和保守派都本能地逃避。對自由派還說,強調依戀理論的重要性,似乎是在譴責女權運動讓下一代為婦女解放埋單。對于保守派來說,福利是市場的大敵,怎么能把美國的問題歸結于福利太少呢?當然,驕傲的美國人,當慣了世界老大,怎么能承認自己素質低人一頭?
然而,不能面對問題的結果,只能是問題越來越大。
[1] “Literacyof College Graduates Is on Decline,”WashingtonPost,December25, 2005。
[2] Sandra Stotskyand Ze’ev Wurman, “College Students Who Can’t Do Math or ReadWell,” at EducationNews.org。
[3] William G.Bowen, Martin A. Kurzwell, Eugene M. Tobin, Equity and Excellence in AmericanHigher Education, 47.
[4] Economist, Sept. 8, 2005, “HowEurope Fails Its Young.”
[5] Economist, Nov. 18, 2005, “TheClass of 2006: Why American University Will Lead the World.”
[6] 薛涌,《一歲就上常青藤》,143-144.
[7] McKinsey &Company, Social Sector Office, “Economic Impact of the AchievementGap.”
[8] 美國的產假狀況見。
[9] 以上討論引用的相關數字,見美國勞工部網站和TheEconomist,May5th-11th 2012,p. 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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