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基因鮭魚

人類科技的“杰作”——轉基因豬

　　◎劉佳音

　　鮭魚又稱三文魚，是一種既美味又營養的水產品。但由于近年來棲息地減少和過度捕撈，野生鮭魚的數量驟減。據美國媒體報道，美國食品與藥品管理局很可能會批準美國一家叫水邦提的公司注冊的“AquAdvantage®轉基因鮭魚”上市銷售。如果一旦獲得認可，它便會成為全球第一個被批準的、供人類食用的轉基因動物。有人預言，這可能將促使一系列轉基因動物成為人類的食物。

　　人為基因變異讓鮭魚生長提速

　　據美國名為水邦提的公司介紹，“AquAdvantage®轉基因鮭魚”生長速度很快，僅用一年半時間，就能達到普通3歲大成年鮭魚的體形。鮭魚的加速生長是通過基因變異獲得的。普通鮭魚是間斷性地分泌生長激素，而新加入的基因能夠使鮭魚持續不斷地分泌生長激素，達到加速成長的目的。具體做法是，將切努克鮭中提取一段負責分泌生長激素的基因，添加到大西洋鮭的基因內。但如果直接加入這個基因，它在大西洋鮭體內并不起作用，所以還需要從美洲大綿鳚中提取一段DNA，用其改變從切努克鮭提取的基因，作為“開關”將這個基因激活，才能讓這個變種鮭魚常年分泌生長激素。

　　關于這種轉基因魚的問世，此間新聞報道褒貶不一，至今仍在激烈辯論當中。在眾多觀點中，一些環保人士認為，水邦提公司為了通過美國食品與藥品管理局的認證，并獲得廣大消費者的認同，公布了很多誤導人的信息和聲明。這讓不少消費者對這種轉基因鮭魚的上市翹首以待，認為這個新品種成長周期短，可以提供更多水產品，并解決野生鮭魚瀕臨滅絕的困境。

　　也許該公司的這些聲明能暫時騙過對轉基因技術一知半解的百姓，但卻經不住嚴格推敲。稍作考察之后，人們不難發現，錯綜復雜的轉基因技術并沒有成熟，把轉基因動物食品貿然推向市場的潛在危害很大，且不可完全預料。就像是潘多拉盒子，里面藏了什么人們并不知道，當把盒子打開，人們了解了潘多拉盒子里轉基因鮭魚的秘密之后，可能為時已晚。

　　七大誤導與質疑

　　下面我們就來仔細分析一下水邦提公司發布的幾種誤導信息。

　　■誤導一：變種魚的體形、口味等與普通大西洋鮭魚相同，養殖技術與傳統雜交繁殖技術相仿。

　　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FDA)的調查報告顯示，AquAdvantage®轉基因鮭魚體形變異率高，常發生下巴潰爛等不良現象。至于口味如何，并沒有量化的調查。但我們知道，現在很多動植物食品的口味都不如從前，這很大程度上與轉基因、催熟、增產有關。如此推算，這用一半時間就能成熟的轉基因鮭魚，恐怕也很難擁有與野生鮭魚同樣的口味。

　　據記者了解，在野生環境下，大西洋鮭魚與切努克鮭魚或美洲大綿鳚是不能夠繁殖后代的，它們的DNA也不會混合到一起。這種轉基因技術是依靠攜帶新基因的病毒來改變原有基因的，與傳統雜交繁殖技術完全不同。

　　■誤導二：有足夠的實驗證明，變種魚對人體沒有危害。

　　據報道，首先，當前根本不存在能夠在實驗室中進行全面的過敏反應及過敏源判定的方案。這是需要通過大量人群的嘗試才能了解的。其次，FDA工作人員表示，水邦提公司提供給FDA的實驗數據非常有限，并全部為水邦提公司內部人員測定的，并無任何第三方機構的考證。這些數據也并沒有向大眾公開。向大眾公開的、關于AquAdvantage®變種魚的論文更是僅有一篇，那便是水邦提公司內部研發人員于2006年發表的“促進大西洋鮭魚增長率的生長激素基因的特征及其持久穩定性”一文。僅有的這唯一一篇文章還錯誤百出。有些錯誤作者在之后的勘誤表中糾正過來，但是仍有很多問題令人費解，自相矛盾。有些人提出，沒有人能拿出變種魚有危害的確實證據。這是因為，變種魚還是新生事物，沒有得到廣泛傳播，食用者也不多，所以隱患還沒有暴露出來。但如果因為事先考慮不周，到有實踐證明其危害性的時候，可能為時已晚，無法控制。

　　■誤導三：美國FDA對該案件有很多了解

　　雖然水邦提公司早于1995年就向FDA遞交了申請，但是FDA一直將此類案件放置一旁，并沒有著手處理。直到2008年，FDA才開始考慮有關轉基因動物成為人類食物的各種申請。至今為止，FDA對這類申請尚未確定完善的審批程序，因此不得不將這種轉基因魚作按照轉基因藥品(而不是食品)來審批。要知道，由于藥品可以治病，并且沒有大量人群長期服用，是允許有一定的副作用等潛在危險的，但作為廣泛食用的食品，存在這樣的潛在危險恐怕就弊大于利了。草率認定全球首例將轉基因動物作為食品廣泛銷售的科學審批程序是謹慎完備的，是不是太天真了呢？

　　■誤導四：養殖變種魚成長快，可以為更多人提供水產品，并保護海洋資源。

　　變種魚的確生長快，但鮭魚畢竟是食肉動物，需要吃掉三磅別的魚，才能長出一磅魚肉。養殖了變種魚，必然會減少其他種類的水產。水邦提公司計劃在加拿大育種繁殖，然后把魚卵運到巴拿馬去養殖加工，最后運到美國出售給消費者。這樣的計劃可是一點都不環保。正確的方法應是設法保護自然界中已有種群，使它們的數量得以回升。

　　■誤導五：變種魚與普通鮭魚無法產生后代，所以即使混養也不會危害普通鮭魚。

　　據專家說，當食物缺乏，環境惡劣的時候，變種魚往往比普通魚更有競爭力，更能搶地盤和食物。如果混養，必然侵占普通鮭魚的生存環境，對普通鮭魚造成危害。AquAdvantage®變種魚雖然全部為雌性，并有95～99%患不孕癥，但仍有個例有繁殖能力，新增基因對生殖力的影響也并不明確。如果變種魚不慎流到海洋中去，將會造成極大隱患。

　　■誤導六：轉基因魚在出售時不必特別標明，因為很多轉基因食用產品都沒有特別標明。

　　水邦提表示，所謂的轉基因變種魚就是鮭魚，其各種指標都與大西洋鮭沒有區別。在出售時不需要特別說明，因為很多轉基因農產品都沒有特別說明。

　　如果這一說法得到認可，很快會有更多轉基因食品不帶標簽流入市場，讓人無法選擇。目前上市的食品中，僅有轉基因植物，并沒有轉基因動物。雖然為了擴大銷售，使消費者無法鑒別，轉基因植物生產廠商不斷申請，希望在出售時不必注明產品是轉基因的，但根據美國相關規定，多數轉基因食品在銷售時仍必須注明，保護消費者的知情權。

　　■誤導七：轉基因食品增加食品多樣性

　　轉基因食品往往由單一公司控制，如果這種產品經濟效益高，必定會排擠其他同類產品，造成其他同類產品的減產，甚至消失。這反而有可能減少市場上的產品種類，使得轉基因產品逐漸進入壟斷地位。如果食物被唯一或少量公司控制，他們就可以控制價格，造成市場價格的不穩定性。另外，轉基因食品大部分無法繁殖后代，即便可以繁殖，基因也可能不穩定。這樣一來，一旦這些處于壟斷地位的公司出現問題，就可能導致大規模的食物匱乏或饑荒。公司真正的驅動力并非是為消費者考慮，而是經濟效益。公司為了收回巨額投資并取得利潤，所以必須通過美國FDA的認證，并獲得廣大消費者的認同，因此才想盡辦法進行論證，說服FDA，隱瞞消費者。

　　FDA曾舉行變種魚聽證會

　　水邦提公司近幾年曾多次宣稱，它們的變種魚將很快通過美國食品與藥品管理局的認證，并投放市場。但在各方政治力量、科學家以及民間組織的影響下，FDA至今尚未批準這種魚作為食品投向市場。即便得到FDA認可，美國政府也可能會推出法案，來規范轉基因動物投入食品市場的行為。

　　早在2010年9月，美國FDA便舉行了對AquAdvantage®變種魚的聽證會。當時FDA曾對該魚的質量提出質疑，如論證這種魚葡萄糖含量低、下巴潰爛及局灶性炎癥高發，并含有高濃度的胰島素樣生長因子(IGF-1)。而這種生長因子很可能是一種致癌物質，但目前還沒有明確定論。

　　美國FDA的顧問委員會也同意FDA的說法，認為水邦提公司做的轉基因魚試驗樣本數量不足，信息不全，篩選有問題，魚外形變化，環境及科學評估不足。另外，變種魚抗病能力及營養成分方面的信息也不足，這使得這些魚的安全性沒有保證。FDA的顧問委員會中唯一一名漁業專家GaryThorgaard要求FDA進行環境影響論證的聲明，其他委員在討論中也同意這一要求。

　　反對的聲音很多

　　2010年10月份，美國民主黨國會議員彼得吉奧和丹尼斯·庫欽奇曾帶領29名國會議員，聯合致信給FDA專員瑪格麗特，要求FDA停止對轉基因魚的批準程序。

　　民主黨參議員馬克·貝奇也帶領10位參議員向瑪格麗特遞交了內容相近的信函。還有阿拉斯加州共和黨參議員指出：“把未標明的變種魚投向市場極不負責任，在批準以前FDA應仔細斟酌其后果。”同樣，緬因州共和黨參議員也要求美國FDA停止批準變種鮭魚的過程，認為由于這將是第一個作為人類食物的轉基因動物，批準決定有著前所未有的重大歷史使命，切不可草率行事。應提供非常透明的審批過程，來對待這個錯綜復雜的特殊情況，要求FDA依照法律，咨詢美國國家海洋及大氣行政部門(NOAA)，并舉行公開聽證會，然后把咨詢意見反饋給國會。

　　英國環境記者查爾斯·克羅弗在專欄中指出，用變種魚來喂飽世界人民是荒誕的笑談，因為每條魚都要消耗3倍其體重的魚才能長成。如果真的想要養殖魚來增加水產，就應選擇食草類的魚。

　　美國草根非營利組織食品安全中心，也譴責FDA故意不將聽證會的證據全部公開，其中包括新物種會威脅海洋生態的文件。該食品安全中心還介紹，美國魚類及野生動物公務部門，和國家海洋及大氣行政部門均認為，對新鮭魚物種的批準將違反瀕危物種法案，因為它威脅到了野生大西洋鮭的生存。

　　還有轉基因豬和轉基因牛在等待

　　諸如此類對變種魚持反對意見的組織及個人為數很多。不僅是因為這種變種魚本身的潛在危害，還在于如果這個項目得到批準，必將帶動其他轉基因動物投向食品市場。此類等待審批的案件還有很多。比如報載有一種轉基因牛，因缺失某種蛋白，而不會患瘋牛病。還有加拿大正在研發轉基因豬，據說這種豬被植入某種細菌的基因，因而能夠消化飼料中的磷酸鹽，使其排泄物的污染降低。自從轉基因植物進入食品市場以來，對人們的生活已經產生了一些影響，如雜草基因改變，出現了與農作物相同的抗藥性；轉基因植物影響附近非轉基因植物的繁殖，使作物無法自然繁殖或繁殖后基因不穩定；味道改變；人群過敏反應提高等。所以，在批準轉基因動物投向食品市場前，一定要謹慎考慮，切忌因小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