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恩道爾的地緣政治系列新書——《霸權背后:美國全方位主導戰略》《金融海嘯:一場新鴉片戰爭》已于最近出版。恩道爾先生8月份應邀訪華前夕,就美國權勢集團利用石油、糧食、貨幣以及軍事力量控制世界乃至我們的日常生活、歷時百年的地緣政治戰略這一專題,接受了某媒體的采訪。現將這次采訪翻譯整理出來,奉獻給喜愛恩道爾的廣大讀者。某媒體簡稱“TV”,恩道爾簡稱“恩”。
被“設計”了的生活
——我們的日常生活是怎樣被西方精英操縱的
TV:恩道爾先生,您最近寫的幾本書——《石油戰爭》《糧食危機》《霸權背后:美國全方位主導戰略》《金融海嘯:一場新鴉片戰爭》被翻譯成多種文字,內容涉及石油、國際農工商企業和轉基因食品、國際金融 以及軍事工業復合體―― 您的這些工作的聚焦點在哪里?
恩:在我36年的經濟學和地緣政治學的研究生涯中,有一條主線貫穿始終。這就是,一小撮精英人物,首先是英國人,然后逐漸換成美國人,他們是如何一步一步獲取了那么大的權力,實現了對全人類日常生活的全面控制的。從我們吃什么、買什么顏色的汽車,到穿什么樣的衣服,都要被他們操縱和設計。
TV:更加具體一點呢?
恩:這一小撮精英人物,有人稱他們是英-美權勢集團,在1945年以后,就是更單一的美國精英,對他們并沒有一個公眾的稱謂,但是可以用某幾個很清晰的私人姓名來表達,最主要的就是1930年之后美國的洛克菲勒家族。這個家族從大蕭條中崛起,是美國當權精英中的最強大的家族。這個家族的權力基礎是石油,國際石油。他們曾經在墨西哥這樣的地方發動過真正的私人性質的戰爭,目的是把腳插進去。
在1944年的布雷頓森林會議上,美國的大銀行的利益明確無誤地變成了IMF和世界銀行的條款,這個美元體系的設計完全是為了少數大銀行的私利。就在那個過程中,紐約代替了倫敦,成為世界金融的中心,美元體系落入一個人數極少的私人權勢控制中。
這個精英集團中的一位,亨利 ·基辛格,從投靠洛克菲勒開始他的政治生涯,曾經這樣說過:“如果你控制了石油,你就控制了所有的國家;如果你控制了糧食,你就控制了所有的人;如果你控制了貨幣,你就控制了整個世界。”他是在1970年石油和糧食危機中說這番話的――我要說明的是,基辛格說的這種控制,在最近的幾十年中,是如何被私人利益推動著,逐步建立起來的。
TV: 我們先說石油。這一小撮精英是怎樣在我們的生活中操縱石油的?
恩:回想一下,1945年以后,石油成為世界工業發展的核心要素,是全世界經濟的發動機。那時候石油是控制在寥寥可數的幾家私人精英手中,有英國人,更多的是以美國為基地的跨國公司,還有服務公司,就像迪克·切尼的那個哈里伯頓(Halliburton)公司。這些精英曾經操縱和制造石油供給的短缺,借此把石油價格推高并且從中謀利。在1986年的某個時候,還有在2008年的9月,他們同樣制造了石油價格的劇烈下跌,借此來實現他們的短期目標。
他們為了實現對全球石油(流動)的控制,曾經干過任何人也無法想象的事情。以2008年夏天的石油為例,油價一度達到每桶$147。我當時就說,這是大公司操縱的結果,那一小撮華爾街利益集團創造了石油期貨,他們在亞特蘭大、倫敦、紐約和迪拜交易它們的石油期貨,通過這些沒有政府監管的交易,他們就能夠操縱一個人為的能源危機,使用的工具正是石油衍生品和期貨合同。今天的石油價格是被華爾街上的一小撮精英握在手心里的,和它們在一起干的是三四家石油巨頭,根本不是美國經濟學教科書上教給我們的“供求決定價格”。
TV:我們大家都知道“全球變暖”的危險,并且聽說有一種以“上限和交易(額度)”為基礎的“碳交易”構想。這(全球變暖)是嚴重的威脅,還是又一種操縱?
恩:如果我們仔細閱讀一下聯合國的IPCC報告,研究一下有關的科學假設,我們可以看得很清楚,全球變暖的恐慌是一種政治上的操縱,(攻擊的)目標是生活標準――新興國家如中國和巴西,而不是嚴肅的科學。他們說他們制定了一個150年的氣候變化模型,但是他們完全是根據自己的需要來挑選數據的。在今天的世界上沒有什么能夠描述全球氣候變化決定因素的模型(一個也沒有),決定地球氣候的是太陽活動。人類活動造成的排放相對于太陽是無足輕重的,而太陽的活動是不能通過我們減排來影響的。
如果我們可以回溯千年,那么最近的氣候變動的范圍是處在完全“正常”范圍內的。最近兩三年來,地球結束了一個較短的暖化循環,正在進入一個全球冷卻的周期。如果這個世界把“變暖”這個偽科學當了真,就是說人類造成的碳排放使地球變暖,這將是歷史上費用最大的一項操縱計劃了。空氣中包含的二氧化碳只是海洋、土壤和生命中包含的全部二氧化碳的0.001。美國前副總統艾爾·戈爾成立了一家私人公司,就是從全球變暖這個問題中謀利的,支持他的是倫敦最有權勢的一個私人銀行家族。全球變暖是這一小撮精英鼓噪起來的,不是以科學事實為基礎的。
TV:請談談這個事件對精英有何意義。
恩:他們準備好要干的事情,是建立一個數萬億美元的“碳排放額度”交易市場。2003年,在芝加哥創造出一種東西,叫做芝加哥氣候期貨,CXX,芝加哥是許多美國期貨交易商的老家。2005年歐洲氣候期貨也被創造出來了。兩者都是屬于CLE Limited這家私人公司的,這家公司又是屬于紐約和倫敦最大的銀行。一旦美國國會通過“碳排放上限與交易法案”,這個新的市場就要操縱強加給工業增長的數萬億美元的稅負,這幾家私人公司就會從中大獲其利。這個手法是它們慣用的伎倆,這些私人的利益集團就是這樣來操縱我們的生活的。它們擁有西方最大的媒體,例如CNN等,它們的宣傳使大眾相信,整個世界都處在人類排放的二氧化碳的威脅之下。我們沒有什么二氧化碳的威脅,我們面臨的威脅來自那一小撮精英的私利。
CCTV: 讓我們轉到下一個題目:食品。這少數精英是如何控制我們的食品的?
恩:這是掌握了全球石油的同一個精英集團,在二戰以后,他們開始了第二個大項目,他們稱為“農工商聯合企業”(Agribusiness),由哈佛商學院和洛克菲勒基金會支持。這個模型不把農業當作家庭生產項目,他們把農業當作純粹為了獲利的商業行為。如果你對農業有一點知識的話,你就知道保證食品質量的關鍵,是小農對生產過程的精心的關照。食品不能從工業裝配線上生產出來,可是洛克菲勒的農工商聯合企業正是要這樣做的。按照我的觀點,該獲得諾貝爾和平獎的,是全世界上的家庭農業,而不應該是洛克菲勒的諾曼·布勞格。
今天,由于工業化的大規模生產,某種東西被錯誤地定名為“食品”、被擺放在超市里,我們的后代現在有更多的人患過敏癥、肥胖癥、偏食挑食。全球范圍的工業化食品生產和流通被控制在三家巨頭手中,全都是私人的企業,都在美國,由嘉吉公司領頭――這時全球最大的。正是嘉吉公司撰寫了WTO的農業規則,命令中國這樣的國家開放市場來“競爭”。但是嘉吉或者ADM,它們自己并不是自由市場的公司。它們是美國、歐洲和目前在亞洲的事實上的壟斷者。這些農工商聯合企業的產品,例如肯德基,麥當勞,大麥克,都是人工調味、著色、使用添加成分的,那些東西對人類大腦中的“滿足”中樞產生作用,令消費者像吸毒上癮那樣產生迷戀。
這些精英集團對于食品的終極控制,是用專利保護起來的種子,是對基因的操縱,它們頒發的“許可”都是私人的。控制轉基因種子的是四家巨頭――孟山都、杜邦、陶氏化學,還有先正達(Syngenta)。它們原來都是化學公司,生產和出售有毒的除草劑――和轉基因種子搭配起來用的。如果你不愿意付它們定的高價,那就得不到種子,也沒有食品。在人類的歷史上,從來沒有允許過對食品供給的私人控制和操縱集中到這種程度。
TV: 今天在中國,我們種大豆的農民正面臨巨大的破產和虧損的危機,原因是進口大豆。大豆同食品控制模式有什么關聯?
恩:據我所知,向中國進口大豆最多的是嘉吉公司。賣到中國的大豆100%是轉基因的,是在美國、阿根廷種的。這些豆子的專利被另一家巨頭擁有,這就是孟山都。這些農工商聯合企業干的,就是在它們自己制定的WTO條件之下,強迫新的市場開放,例如中國,它們用傾銷價格出售自己的產品,把地方的農民擠垮。一旦中國不再種植非轉基因的大豆,中國就丟失了國家食品安全的一塊重要的陣地,這是養育自己的人民的一項重要的國家主權,這個陣地將被國際私人精英占據。四家巨頭公司――嘉吉,ADM,邦吉,路易達孚,它們今天控制的不僅是跨國貿易,還有WTO的規則,一切以它們的私利為轉移。
這些農工商聯合企業都是和華爾街精英密切勾結的,它們制造了2008年世界糧食價格漲價,在一年之后再制造糧食價格大跌。需要借貸來進行生產的小農在這樣動蕩的市場上是不可能競爭的,他們的對手是跨國糧食巨頭——嘉吉、ADM,等等。我聽說,中國在1995年還是世界上最大的大豆出口國,現在成了最大的進口國。這是一個國家安全問題。假如WTO的規則的真正的含義是“毀滅地方的小農合理合法”,那么這個WTO的規則就應該要么被改變,要么被廢除,被拋棄。
我聽說中國把大豆定義為油料作物,不是糧食作物。而WTO規則說允許國家控制糧食價格,不能控制油料價格,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可能有一種高明的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中國改變對大豆的定義,把它定義為糧食。我們這里的關鍵問題是:一小撮精英如何插手操縱我們吃的食品的品質。工廠化養的雞和工廠化養的豬,和大豆的問題有相同之處:四五家農工商綜合巨頭,竟然私自壟斷并操縱了我們吃的肉類中的蛋白質!
TV:下一個問題,我們聽到WHO警告,以及世界上的其他衛生機構的報告,首先是人際傳染的禽流感,現在又有一個新的人際傳染的流行病,WHO稱為第六階段流感,即豬流感。那些私人精英的利益和這些有何關聯嗎?
恩:很簡單,還是那些私人家族,控制了石油和農工商綜合企業,也控制了制藥業,那些跨國巨頭如GlaxoSmithKline 或者Novartis,Eli Lilly or Baxter or Roche。
到現在為止,世界上還沒有一家有聲望的科學雜志發表關于這種病毒的嚴肅研究:例如被分離出來的H1N1病毒的電子顯微鏡照片,也沒有任何詳細的描述。自從4月份以來死亡的病例,人數并不算多,對于死因并沒有嚴格的證明是H1N1所導致的,他們更多的是由于此前的致命的疾病發作,導致的死亡病例。他們都被列入H1N1死亡人數。直到今天,被WHO確定為H1N1“癥狀”的那些癥狀都是普通感冒的癥狀――打噴嚏,咳嗽,流鼻涕,發燒。
然而全世界好像面臨新的黑死病那樣恐慌,好像不服用“達菲”、不打疫苗就活不下去了;那些藥品都是現成的,制藥巨頭已經為我們準備好了。問題是,那些疫苗中含有助劑和氫氧化鋁這樣的緩釋劑,有水銀保鮮劑,都是高毒性物質,會引起孤獨癥、偏癱甚至死亡。這些藥物其實比它們所要治療的疾病本身更加有害!
TV:我們在中國從西方媒體中聽到很多關于人權和民主的事情――這些同操縱我們是否有關聯?
恩:這些詞匯都非常容易訴諸人的情感,“人權”、“民主”。這些東西要明確下定義都很不容易。拿新疆最新的事件做例子,西方媒體為中國政府描繪的“肖像”,就是踐踏維吾爾族的人權,和一年多以前,他們報道在西藏發生的(傷害漢人商販的)暴亂的時候一樣。還是那個一小撮精英,積極地利用各種非政府組織(NGO)當作掩護,想方設法去攪亂穩定、干預那些地方民族內部的事務,他們在全世界都是這樣干的。這就是他們所說的“人權”。
再舉一例。有一個人權組織, 叫“人權監督”(Human Rights Watch),建立這個組織的人是美國億萬富翁,從對沖基金投機起家。他還建立了一個私人的人權基金會網絡,從1990年起,在前蘇聯的每一個加盟共和國都有機構。利用這個私人的人權NGO,這位億萬富翁,我不說他的名字,事實上能夠做到進入那些國家、收買地方政治人物,那些人物會為他的朋友提供國有企業私有化這樣的好處。利用人權NGO,他們越來越富有,抓住了前共產主義社會的資源,用最便宜的代價獲得資源。這是1990年以后的事情。華爾街和倫敦私人銀行就站在他們背后,都跟著賺大錢,當地的人民和那些目標國家承擔一切代價。
把發展私人NGO作為一種政治工具,強迫目標國家改變自己,這是洛克菲勒兄弟――主要是那位銀行家戴維――在幾十年前就提出來的做法。他們在這里下了很大的力氣,俄國和中國等國家直到最近才被納入了這個游戲。我們應該了解的是,那位從對沖基金起家的億萬富翁的“人權”投機,使他在1997-98年的亞洲金融危機變得更富有,不過這是另外的故事了。
TV:美國人民是否了解這樣的操縱?
恩:普通美國人也是受害者:那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宣傳機器――麥迪遜大街——的廣告技巧。最近情況正開始發生緩慢的變化。那些大權在握的私人精英,把自己的同胞當作試驗轉基因食品的小白鼠,他們從10年前就開始這樣做了。華爾街的銀行精英在知道泡沫快要破滅的時候,還去哄騙普通美國人買房子。現在人們開始覺醒,看出那個著名的美國之夢其實是一場噩夢,用債務和信用卡“融資”支持的噩夢。
那一小撮精英根本不在乎你我這樣的普通人。他們的小圈子把自己視為奧林匹亞山上的眾神。幾周前,他們在紐約成立了一個所謂的好人俱樂部――戴維.洛克菲勒、比爾·蓋茨、臺德·特納(CNN)。應邀前往洛克菲勒大學校長家做客的,只有億萬富翁朋友。他們有什么計劃?怎樣才能把世界人口大大減少?
他們癡迷于掌控全球的權力,就像阿克頓勛爵說過的:“權力導致腐敗,絕對的權力導致絕對的腐敗。”現在全世界都看得到,這一小撮金融界精英破產了,他們只能依賴美國政府的救助,在歐洲依賴歐盟的救助,才能存在下去。這場危機是全世界改變自己的經濟生活狀況的真正的機遇,我期望我們抓住這個機遇。我們可用的時間非常短。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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