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席歷史功績前無古人，120周年誕辰紀念應空前濃重

　　——韓德強老師接受日本《讀賣新聞》采訪(一)

　　毛主席更偉大之處在于對私有制的根本觸動

　　記者：首先是這樣，馬上就要到毛澤東誕辰120周年了，我想問問因為今年是120周年你有沒有什么感想呢?

　　韓德強：我的感想，認識一個偉人不容易啊。中國歷史上有過很多偉大的歷史人物，但他們在當時都是非常有爭議的，也許毛主席是最有爭議的一個人。過去的政治家，他顛覆的是個政治秩序，實際上毛主席還顛覆了一個社會秩序。一般的政治家不會觸動私有制，但是毛主席觸動了私有制，所以爭議也就會特別的重大。

　　我一向對毛主席非常尊敬，尊敬主要在這兩個方面，一個是完成了中國的統一，建立了一個穩定統一的中央政權，其實在私有制下一個政治家能夠做到這一點就已經很了不起了。毛主席過去一直贊揚秦始皇，贊揚的其實就在這兒：秦始皇完成了六國的統一，建立了一個中央集權的政權，后來中國歷代都實行的是這個中央集權的體制。在這個意義上，毛主席一直贊揚秦始皇。但是毛主席可能比秦始皇還偉大的一個地方就在于他觸動了私有制。但是這件事情就爭議特別大。我覺得呢，反對的聲音當然我可以理解，贊揚的聲音呢人們聽得比較少，多講幾句也可以。

　　我認為其實從盧梭開始就在觸動私有制，他的平等、自由、民主、人權的理想，實際上是一個觸動私有制的理想。今天所謂的普世價值實際上是一個觸動私有制的普世價值，私有制下不太容易平等、不太容易自由、不太容易有人權和民主，所以這個普世價值的口號其實就是一個通向公有制的口號。我也在體會，西方社會實際上已經有了很多公有成分，都是在這個口號之下觸動私有制的結果。比如說財產的所得稅就是一個對私有制的觸動，通常情況下營業稅、消費稅等這些間接稅不是對私有制的觸動，現在人們在所有稅種都交完以外還要交一筆所得稅，這個其實就是對私有制的觸動。(記者：還有遺產稅)對，還有遺產稅，這個都其實是對私有制的觸動。所以西方社會如果顯得文明顯得有進步的地方，恰恰就在這兒。但是毛澤東想更深層次的觸動私有產權，不單想觸動私有產權的增量——增加的那部分，他還要動存量，所以這個爭議就大了。開始做呢，第一件事情就是在1949年新中國建立之后的土地改革。土地改革就是直接把一部分人的土地剝奪——這些人被稱為地主，其中一部分人還被處死、槍決。這個確實是對私有制的一種觸動，但是這個觸動中國歷史上有過，有過無數次。因為基本上每個王朝更迭的時候，都會有一次財產的平均分配，土地的平均分配。其實也有大批地主的死去，他們空出來的地就被國家分給貧農。這件事情爭議其實不太大，因為他把地主的土地分給了農民，確立了農民對土地的產權。也就是說他剝奪了一部分人給予了另一部分人，但是私有制的產權制度其實并沒有變。而真變更私有制的產權制度就是搞集體化，合作社、人民公社，一步一步的把農民對土地的私有產權變成集體所有制。這個實際上是以前沒有哪一個社會做過的，所以也就爭議特別大，屬于被稱為“極左”的那一部分。

　　記者：有的人說集體化或者說人民公社失敗了，沒有實現毛澤東的理想。你怎么看這個事情?

　　韓德強：我也大體承認它失敗了，就像一次實驗一樣，確實大部分的人民公社、集體村都散了。但是據1978年時中國中央政策研究室的一個調查，全國搞得好的或比較好的集體化的人民公社大概有三分之一，差的或比較差的有三分之一，中間狀態的有三分之一。如果看這個成績的話，也不能說完全失敗，那甚至可以說取得了不小的進步。

　　我打過一個不一定恰當的比方，我說人民公社運動其實推進速度上顯然是過快的，這個就相當于捆綁成夫妻。那時候起初人們不會合作、不會搞集體化，非要把人們捆綁在一起搞集體化，搞一個大隊、一個公社，一開始確實造成了無數的摩擦和糾紛，確實是讓人困擾。可是到了78年的時候，已經有三分之一的集體化的大隊或者公社是成功的，他們會過集體的日子了?？墒墙Y果你又把他們恁要拆散，這是不是棒打鴛鴦散?人家都已經有感情了，你還非要把人家拆散，人家集體化的日子都過得好好的，非要強迫包產到戶，這是不是也是一種錯誤呢?像小崗村這樣的，包產到戶我贊成。搞得不好的，沒有好的集體經濟和集體經濟領導班子的，我同意解散就解散了，什么時候條件成熟再搞也來得及。

　　所以盡管我承認人民公社從總體上來講可以說是失敗了，但還是很有意義的探索，它真的是向公有制的方向做了一個很重要的試驗，至今還保留下來一些集體化比較成功的大隊，像江蘇的華西村和河南的南街村這兩個比較典型。河南南街村跟日本山岸村大概還結為友好村莊了吧。

　　記者：對對，不過沒去過，它那兒(指南街村)是比較成功的一個例子。

　　韓德強：我甚至還注意到我們憲法中有一個特別重要的變化，也是對私有產權的觸動。因為按照中國過去的家庭倫理觀念，父親對于孩子是有財產權的，孩子是父親的私有財產，必要的時候可以買賣，甚至家族族長有權力處死。這就是說傳統中國社會父親對于孩子是有產權的，甚至作為丈夫對于妻子是有產權的，必要的時候還可以把老婆賣了。但是新中國的《婚姻法》，我估計包括日本的婚姻法、歐美各國的婚姻法都有一個特別重大的突破，這個突破第一就是說：子女年滿十八歲以后，就是成年公民，他就有獨立的人格和獨立的產權，他就不再從屬于父親。甚至是說，即使在孩子不滿十八歲的時候，父親也只是擁有對孩子的監護權，而沒有買賣權，更沒有殺戮權。現代的立法，是根據平等、自由、民主、人權的普世價值而來的立法，其實上來就使得孩子的產權變得不確定了，發生了一場產權革命。

　　記者：對，毛澤東說實現共產主義的社會，才會有完全的自由、民主、平等、人權。

　　韓德強：是啊，關于這個普世價值，我們今天是有很多爭論的。今天黨中央在批判這個普世價值，民主、自由、人權、平等。它是從什么意義上批判的?它是從政治制度的角度去批判的。說我不想實行根據這個理念而來的、三權分立的憲政制度，我們不想搞這個，但實際上這個普世價值已經深入人心，包括深入我們共產黨人的心。嚴格講起來，革命可不就是在自由、民主、人權、平等的理念下發生的嗎?中國革命是法國大革命之孫啊——法國大革命的兒子是十月革命，它的孫子是中國革命，這三場革命是緊緊相連的。

　　記者：法國革命，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認識。現在有的學者認為法國革命是從剛開始的一年到一百年以后，可能需要一百年的時間才能認識，中國革命有可能還在進行中……

　　韓德強：不見得中國革命在進行過程中，但是它的理念還在不斷的發酵。所以當初有個說法叫“法國大革命死了，法國大革命萬歲”，我的判斷今天政治學的主流教材，經濟學的主流教材，法學、倫理學、哲學的主流教材通通受法國大革命的深刻影響，確實是把自由、民主、平等、人權的理想寫進了各個學科領域，非常深刻地影響著當代社會。無論你喜歡不喜歡。

　　紀念毛主席誕辰應比以往更濃重

　　記者：那我們想問一下，您認為今年這個紀念(毛澤東)誕辰120周年，意義在哪里?

　　韓德強：中國的紀年法按十二生肖，每十二年作為一個單位，每六十年一個輪回。那么現在120周年不就是兩個輪回了嗎?所以對于中國而言，這個日子意義特別重大。我今年7月下旬的時候，去過一趟北朝鮮，參加北朝鮮紀念抗美援朝戰爭勝利六十周年的紀念活動。在那里我注意到朝鮮的一個非常有趣的細節，它把它的紀年是用主體102年來計算。也就是說公元2013年它不用這個2013年，它叫主體102年。什么叫主體102年呢?實際上是金日成出生至今102年。那如果按照朝鮮的這種紀年法的話，我們可以叫澤東120年，是吧?

　　這個紀念日為什么重要?其實是因為革命它會走向它的另一面。革命本來是要求民主、自由、人權、平等的，本來是要摧毀一切不平等的制度的，革命要完成的這個任務其實是顛覆現有的社會秩序。但是顛覆現有社會秩序其實是非常困難的事情，因為這個現有社會秩序一定有很多受益者。雖然會有很多受害者啊，可是一定有很多受益者，那些受益者一定要保衛現有社會秩序。一般來講肯定是社會制度的受害者愿意參加革命，但這個受害者往往比較分散，所以革命要成功必須要有領袖，毛主席就是這樣一位帶領窮人造反、使革命獲得成功的領袖。

　　作為領袖的作用有點像神。尤其在分散的、孤弱無助的貧苦的人群看來，領袖的作用還真特別像神。因為他創造了一般人所創造不了的奇跡。這個世界上分裂比較容易，為各自的利益相互紛爭比較容易，團結是非常難的事情，居然有人能把四個億的人給團結起來，這人不是神是什么?

　　記者：那您認為官方(政府)他們應該怎樣去紀念主席誕辰120周年呢?你有沒有理想中的紀念活動?

　　韓德強：官方目前非常矛盾。因為毛主席本身就是一個矛盾綜合體，毛主席既是顛覆社會秩序的革命者，也是建立新的社會秩序的締造者。官方害怕毛主席的前一個身份，因為好多人紀念毛主席是紀念他革命造反、顛覆現有的社會秩序，官方害怕這種紀念。但官方實際上應該展開紀念這位作為新中國、新社會秩序的締造者的毛澤東，他們應該從這個角度去紀念。但是由于前一種顧慮，他們也不太敢大張旗鼓地紀念。你看革命已經過去六十多年了，革命這個幽靈死死地纏著這個新政權，因為還可以繼續來一次革命。出于這種害怕，干脆連新秩序、新政權的締造者都害怕。革命這個靈魂它死死地纏繞著我們這個現政權，因為現政權也已經慢慢變成舊政權了。

　　記者：那您預計今年官方的紀念活動沒有那么火熱?

　　韓德強：今年官方的紀念活動顯然會超過此前各個年份，這個我相信，毫無疑問。

　　記者：為什么呢?

　　韓德強：因為本來官方就有一個規定：逢“十”就要進行比較大的紀念，所以實際上1993年、2003年都有比較大的紀念活動。

　　記者：對，都很大，那為什么今年會更大呢?就因為到了120嗎?

　　韓德強：對。單純從這個年份上講，也確實會更重視。其次，十八大組成的新一屆領導班子、特別是習近平總書記，對毛主席大概會比較有感情，對毛主席所走的路特別是他作為建設者、締造者所走的路比較認同。所以，今年以來一系列的動作都是跟毛主席學的，比如說要艱苦樸素、出行不要有那么多隨從、宴會要從簡。導致茅臺酒的價格下跌，造成高檔飯店門可羅雀。這些都是跟毛主席學的。現在要走群眾路線，搞群眾路線教育活動，要重申為人民服務的宗旨，還繼續承諾堅定不移地走共同富裕的道路，這其實都是在學習作為一個締造者、建設者的毛澤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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