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人民,他是孤獨的;除了真理,他是寂寞的
作者: 渡癡禪師
實際上他是孤獨的,從新中國建立之后,從他和他的戰友進城“趕考”之后,他就逐漸陷入了孤獨和寂寞之中。原來共同的奮斗目標被趕到了一個海島上,一頭叫美帝的狼被攔在了三八線以外,新生的政權大體安定了下來。隨著共同敵人的消失,他和他的戰友們在戰略發展的方向問題上開始有了分歧。由于站在不同的高度,眼界自然不同。有的人看到的是遙遠的地平線;而他,卻越過地平線,看到了深邃的宇宙。
何為宇宙,“宇”者,上下四方——空間;“宙”者,古往今來——時間。環顧這“小小寰宇”,看到有“幾只蒼蠅碰壁”,于是他大開大闔,在“蘇修”和“美帝”之間開辟出來了第三個世界,革命的火種燃燒在這個蒼蠅亂舞的寰宇;透過古往今來的時間,他以他的慈悲,審視神州大地上這五千年的歷史。如同魯迅在禮教中看到了“吃人”兩個字,他在古書中讀出了“高貴者最愚蠢,卑賤者最聰明”,讀出了“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創造歷史的動力”。六合之內,古往今來,他第一個喊出了“人民萬歲”,這震聾發聵的聲音,必然會透過時空,回蕩在歷史之中。但是,歷史的慣性是強大的,更加不幸的是,這種慣性在他的戰友們中也同樣根深蒂固。因此,千百年的“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于人”的統治意識,也深深的潛藏在他的戰友心中。所以,從他高喊人民萬歲的時候,他已經開始孤獨了。他原來的某些戰友,把“人民萬歲”當成一句調動人民的口號,更有甚者把這當成他的權謀,以卑鄙者的眼光來看,世上沒有不卑鄙的事情。所以,當他的戰友們以各種異樣的神情看著他高呼“人民萬歲”的時候,他已經開始孤獨了。自古以來,就有“牧民”、“馭民”的說法,這些就是“肉食者”們的“人民”觀。他們把“民”當成可“牧”可“馭”的一群生物,而他們,就是高高在上的治者,他們是高貴的勞心者。當兩種人民觀出現在他和他的戰友之間的時候,他孤獨了,他寂寞了。
看著原來的戰友,一步一步的走向傳統,一步一步的走回歷史,看著千百年來的執政格局又要重新形成,他無奈。看著他一手建立的“人民”政權走向精英政治,他感受到了孤獨。原來和他一起努力的戰友們,在傳統的力量下,滿懷居高臨下的憐憫,準備去為“他們的”人民謀“利”益。這時候,他知道,“人民萬歲”并沒有在他的戰友們心中留下什么。有人說,那時候,他在他的戰友中間威信已經下降,這點我是相信的,如果還有點的話,那也是以前革命年代留下的余威;實際上,對比現在地方官員和中央政策的博弈,我越來越相信那時的他是孤獨的。他面對的敵人不是具體的,而是千百年來人們的文化習慣,是千百年來的統治構架。而這文化傳統習慣卻是體現在他原來那些同生共死的戰友身上,而這些手里掌握著權力的戰友們,隨時都可能替代他們以前共同的敵人,重新成為人民的對立面,所以他孤獨寂寞又無可奈何。好在還有支持他的人民,于是,他讓勞動人民去體現他們的力量,用實際行動去給他的戰友們上課。
他的孤獨,他的寂寞,我不知道現在的領導人們是不是也稍微有些理解了。當國八條發布之后,房價卻突然猛漲,我不知道現在的領導是不是也感受到了那種無奈,是不是也有一點點孤獨寂寞?我不知道他當年在貼出第一張大字報的時候是不是也流淚了?我不知道現在的領導人流淚之后,在無奈之余,是不是也曾想到去獲取人民的支持?對于最高領導人,只要他是為了人民,可能某種孤獨就是必然的。我私下猜想,也許現在的領導,可能也會孤獨也會無奈吧?
在他看到他選定的接班人,神采飛揚的去提倡所謂的“個人修養”的時候,他孤獨了。修養沒什么不好,但是強調了“個人”,修養就走進了小資產階級的個人情調中去了。后來,當他的另外一個接班人,高唱天才論調的時候,他知道,這人是接不了他“人民萬歲”的班的。無論何種形式的個人主義,都是“人民萬歲”的敵人。因此,在他最后的日子,孤獨和寂寞始終伴隨著他。
在高貴者中間,他是孤獨的,但有“卑賤者”們支持他擁戴他;不過,人民雖然支持他,并不能完全理解他。每個人的私欲,都將自己劃在了一個牢房里。他號召人民走出私欲的牢房,但私欲就象惡疾,去了又生。他能興奮的寫送瘟神的詩篇,卻沒有看到人民真正走出他們自己的牢房。這是他黯然神傷的原因。他做了兩件事,第一件已經可以稱為偉業了,但在我看來,唯有第二件事情,才可以稱其為“大”。能彪炳千秋的,必然是他的第二件事情。相關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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