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春是一面鏡子，咱們都該照一照　　

陶冶

寒春老人離開了我們，這個噩耗并不吃驚。因為她畢竟是高齡老人了。我也不遺憾，管怎么的，我還是見到老人家了。本來不想寫悼念和懷念她老人家文章的，鑒于自己跟老人沒有深交，就在網(wǎng)上悼念她的文章后面跟個貼吧，聊表一點懷念之情和哀悼之意。可是，因為我的言詞把握得不好吧，跟帖也沒通過。于是，我索性寫了這篇文字。　　

知道寒春是在結(jié)識陽和平之后。陽和平就很引人注意：一個“老外”把漢語，甚至普通話說得那么溜道，就足以驚人了；而且他的講座和發(fā)言是那么深刻、準確和精到，就更令人折服了。一句話：他比中國人還有“中國心”。于是，我注意觀察和了解了。終于得知他是韓丁的外甥。這就夠“有背景”了！那么韓丁的外甥怎么留在中國了？我必然要問個究竟。可是，不好問本人，只能側(cè)面了解。原來他的父母早就來中國了，于是，知道了他的父親和母親。于是就想見見他的父母。怎么見啊？希望是有的，只能靠陽和平了。但是，我并沒有表示出來，因為我不知道這個愿望人家能否接受。好在年輕人比我心切，他們安排了，今年元旦上午去給寒春老人拜年。他們怕人多老人承受不起只定12人，盡管如此，還給我留個名額，我有幸跟他們一行拜見了寒春老人。　　

因為我是跟去的，我就不能上前的。年齡我最大，行動我也是最后。所以，進屋、落座、發(fā)言、留影等等，我都注意把機會讓給小同志。等大家發(fā)問完了，我看要結(jié)束了，才跟老人說了話。我先問老人怎么稱呼她好？我說“您跟我父親同齡，比我老媽還大一歲。我叫您寒春媽媽好不好？”我的考慮是，“寒”字不是她的姓，就叫寒春媽媽吧。北京這個地方習(xí)慣把老太太叫“大媽”。我想這樣稱呼是對她老人家的尊重。小同志們一聽，都笑了。我沒在乎，就看老人自己了。可是，她還是說：“就叫老寒同志吧！”這個話題就過去了。于是，我又問了一個話題：“現(xiàn)在聽您的介紹，您的三個孩子各走個的路，顯然不是您的主意和安排，那您對他們是怎樣的看法呢？”老人家沒有回答我。小同志們也沒說什么。但是，我看得出，大家是不希望我這樣問的。于是我自己找了個“臺階”：“老人家也確實不好說了！”最后我還問了她加入中國籍沒有，得到的回答是沒有。　　

之后，我們在陽和平的引導(dǎo)下，參觀了奶牛養(yǎng)殖場。那養(yǎng)殖場的規(guī)模是我想不到的，成熟的奶牛都擠在過道兩邊的柵欄里面，好像列隊迎接我們。有的偶爾也啜幾口草。未成齡的那邊就顯得不規(guī)則了，大小不一，四處都是；但是，對我們的到來都是友好的表示。他們都還沒能產(chǎn)奶，也就是未能為我們?nèi)祟惙?wù)哩，它們還不知道它們對我們?nèi)祟愑卸啻蟮膬r值，所以不敢傲慢。　　

走出養(yǎng)殖場，我們走進擠奶室。我站在蓄奶罐旁邊聽陽和平介紹，頭一次聽說擠牛奶也“科技”了，全是自動化。這個養(yǎng)殖場的創(chuàng)立和發(fā)展，是陽早和寒春夫婦的功勞。而養(yǎng)殖場科學(xué)技術(shù)的應(yīng)用就是寒春老人的智慧結(jié)晶了。一個“核物理”專家棄行干起這個，盡管是屈才了，畢竟也發(fā)揮了作用，以美國專家的身份享受著中國政府的副部級待遇。　陽早　先生已經(jīng)過世了，他把自己的一生獻給了中國革命和建設(shè)，寒春老人自己還在堅守這個陣地，感動了所有中國人。　　

在室內(nèi)拜見時，我之所以沉默靜聽，不僅僅是給小同志們“讓路”，也還有自我靈魂凈化的需要。開始，我是敬佩的，逐漸地我就覺得汗顏了。人家是美國人啊，自從美國在日本投下原子彈殺害了那么多無辜生命之后，她就斷然棄行投奔中國到了延安，追隨共產(chǎn)黨和毛主席；革命成功新中國成立后就投入社會主義建設(shè)中忘我地工作。直到現(xiàn)在，仍然無怨無悔，從來就沒動搖過。作為土生土長的中國人，不覺得臉紅嗎？在小同志們問完后，我提出的三個問題，小同志們聽來不免顯得有些幼稚了，可是，那是我考慮再三才發(fā)問的。我為什么要問啊？現(xiàn)在不說也可以了，因為我這篇文章里就表明了其中的原因。我覺得，我一個草民汗顏不汗顏算不得什么；而值得汗顏的是那些位高權(quán)重的要人，是政府的官員，是人民的“公仆”。至于，那些修正主義分子、走資派、腐敗分子、賣國賊們就談不上“汗顏”了。因為他們早已經(jīng)不要臉或沒有臉了，哪來的“顏”可“汗”啊？　　

人家夫婦倆在WG開始時，就主動要求降低工資和福利待遇，那是在用自己的行動“限制資產(chǎn)階級法權(quán)”，跟中國勞動人民心貼心，同呼吸共命運啊！　　

人家把畢生獻給中國革命和社會主義建設(shè)，而中國人自己在“改開”之后都干了些什么？人民公社散盤了，集體經(jīng)濟消亡了，國有經(jīng)濟私化了。以消滅剝削和壓迫為奮斗目標的共產(chǎn)黨人卻可以開辦自己的家庭企業(yè)雇工剝削了。如果是那樣的話，這個偌大的奶牛養(yǎng)殖場就該成了寒春的家庭企業(yè)了。老人家何必還住著平房，靠“副部級”待遇過日子？再看看那些仍然掛著國有企業(yè)名稱的老總們，年薪幾十萬，上百萬，難道你們的貢獻比副部級，比總理，比國家元首還大嗎？　　

現(xiàn)在，張口閉口“老總”、“老板”，就是職務(wù)都不叫全了，什么“張局、“李處”了。“同志”這個稱呼早就被遺棄了。而寒春老人仍然讓人稱“寒春同志”，你們不覺得心里發(fā)慌嗎？　　

現(xiàn)在，有好多人接受了把WG看成“浩劫”的定性，認為是中國人民的一場人為的災(zāi)難；而寒春老人對自己能夠跟中國的老百姓一起參加了WG感到光榮，認為頗多收獲，直到現(xiàn)在還沒有一個“不”字。咱們經(jīng)歷了那場史無前例、觸動靈魂的教育運動的人們，怎么就跟寒春老人有這么大的差距呢？　　

寒春老人盡管不贊成當(dāng)年美國政府對日本人民使用原子彈的作為，但是離國卻沒叛國。他獻身于中國的革命和建設(shè)，卻沒改變自己的國籍。而咱們現(xiàn)在有多少高官（且不說平民），逃離或準備逃離祖國，移民國外，以辦綠卡為幸，以有外國籍為榮？　　

照照鏡子吧！咱們還是中國人的人都來照一照把！為什么寒春老人最終未能榜上有名成為感動中國者？恐怕就是有些要人害怕這面鏡子。不過，我看無所謂，感動中國算什么？寒春老人將會感動世界、感動全球的！　　

不信，就拭目以待吧！　　

2010年6月12日23：38時于通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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