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天國不再有戰火硝煙
——觀電視劇《毛岸英》有感
題記：當我寫下這些文字的時候，怎么都無法控制一次次奪眶而出的淚水。前一段時間在觀看電視劇《毛岸英》的過程中，各種各樣的情感紛至沓來，不斷撞擊著我的心扉，凈化著我的靈魂：感動、欽佩、痛惜、懷念，當然，還有隱隱的無奈……這種種思緒不但久久不肯散去，而且還層層累積起來，厚厚地郁結于我的心底，于是，我終于深切地體會到了 魯迅 先生所說的因心頭始終被懷念的情緒所縈繞而至于“艱于呼吸視聽”是怎樣的一種痛楚了。雖然深知與烈士當年犧牲的悲壯以及那犧牲所帶給親人的創痛之酷烈相比，這文字實在是太過蒼白無力了；然而即便如此，它也終究是一種聲音，一種發自心底的聲音。因此，我依然執拗地要將這時時涌動于心底的千般思緒傾注于筆端，算是對那逝去的先烈的一種菲薄的紀念；同時也是對自己長久以來郁結于心中的情感的一種釋放和宣泄，讓自己多少獲得一點輕松；更是要將這文字作為時時鞭策和鼓舞自己前行的動力……
他是父親的兒子，他是妻子的丈夫，他是弟弟的兄長，然而他還有一個更加神圣而莊嚴的身份：在抗美援朝的戰場上，他用青春、熱血和生命無可辯駁地證明——他才是當之無愧的“中國人民的兒子”！
誰人可以想象：在臨行前的那個夜晚，當他面對著承受著國內外方方面面的壓力，因為出兵朝鮮之事而無數個晝夜不眠不休的父親，不由地脫口而出“爸爸，您太難了！”時，心中所充盈的是多么難以言表的疼惜，肩頭所擔負的是何等艱巨而沉重的責任；當他三次將新婚還不到一年的尚且在病床上的妻子緊緊擁入懷中時，心頭所升起的又是怎樣百轉千回的柔情與不舍；當他無限深情地為與自己患難與共二十年的病痛纏身的熟睡中的弟弟掖好被角，心底涌動的又該是怎樣倒海翻江的歉疚和牽掛……然而，縱然有再多的疼惜，再多的不舍，再多的牽掛，當戰火已經燒到國門，當新生的人民共和國再次面臨帝國主義的戰爭威脅，當普天下剛剛翻身得解放的勞苦大眾再次身處苦難深淵的邊緣之際，他便不再僅僅是父親的兒子，妻子的丈夫，弟弟的兄長，他更是中國人民的兒子！于是，他只能毅然決然地將原來那所有的身份拋下、將所有的情感深深地埋藏于心底，并將其幻化為一種更加偉大而光榮的身份——抗美援朝、保家衛國的志愿軍戰士。
即使是在和平環境中生活的從不知槍炮為何物的普通百姓恐怕也不難想象戰爭的殘酷和兇險，更何況是曾經在蘇聯衛國戰爭中出生入死的他又怎能不深知“戰場可是玩命的地方”！然而，正所謂“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國難當頭之際，舍小家保大家，慷慨出征，本就是“毛家”男兒特有的一以貫之的本色。雖然無數關心疼愛他的人在阻止他報名參軍時都會說同樣一句話“你們一家人為革命犧牲的還少嗎？”是呵，拋開在上海夭折的毛岸龍，在蘇區丟失的毛金花和毛毛不談，毛家至此已經為革命犧牲了五位親人，這還不夠嗎？然而在毛家人的心目中，革命不是論資排輩，更不是投資入股，不是前期投入了以后就可以袖手旁觀，坐享其成。要革命就總會有犧牲，而毛家作為領袖家庭不但不可以享受特權，反而應該比普通百姓犧牲更多更大。誠然如彭德懷司令所言：“抗美援朝不一定非得上戰場，在后方努力工作同樣也是一種支援。”然而主席對此卻有著常人難以理解更難以企及的無私而坦蕩的思量：“老百姓的兒女可以血灑疆場，我毛澤東的兒子為什么就不可以呢？戰場自古就是生死之地，我作為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主席，不派自己的兒子去派誰去呢？人心都是肉長的，如果我不派自己的兒子卻派別人的兒子去，如果都有兒子不派那誰來保家衛國呢？要打仗總是要死人的，誰讓他是我毛澤東的兒子呢！”正因如此，岸英才會在辭別父親之時意味深長地問了這樣一句話：“您覺得我作為您的兒子，或者說作為毛澤東的兒子還合格嗎？”可以說，他是帶著父親殷切的期望和重托出征的，也正是在這個意義上，他的報名參軍除了在戰場上所發揮的實際的重大作用之外，本身就具有濃郁的象征意味，這對全中國的百姓來說無疑都是一種無與倫比的巨大的感召和呼喚。當主席力排眾議去實施自己“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這樣一個偉大的戰略構想時，他需要自己的兒子去做好這個榜樣和表率。所謂“其身正，不令而行”，如何才能最有效地鼓舞起剛剛脫離了戰亂之苦的中國百姓燃起“抗美援朝，保家衛國”的戰斗熱情，主席和岸英用自己的實際行動作出了最為明確有力的回答，于是，岸英就成了“志愿軍中第一人”。
除了懷揣著父親的期望和重托，岸英也是帶著開慧媽媽的笑容走上朝鮮戰場的：媽媽臨刑前的鎮靜和坦然早已深深地鐫刻在了他幼年的心底，并融進了他的血液：“為了勞苦大眾的翻身解放，為了革命的勝利，為了你的爸爸，媽媽死得值！”二十年前媽媽犧牲時鐵骨錚錚的話語尤言在耳，他決心用自己年輕的熱血和生命去續寫媽媽和無數革命先烈譜寫的革命的不朽篇章。體內汩汩流淌著媽媽英雄的血液，耳邊時時回蕩著爸爸殷切的囑托，肩頭重重地承載著保家衛國的神圣使命，他義無反顧地走上了朝鮮戰場。
“唱一首歌謠，伴一縷炊煙，人類要是沒有戰爭該多美好！”不難看出，岸英的心是柔軟的，柔軟到一只雪地中的小灰兔也能讓他生發出無限的愛憐和溫情（“小東西，我們是從中國過來的，是來保護你的！”）；岸英的心又是充滿詩意的，詩意到可以從別人眼中廢棄的礦井廢墟之外看到藍天白云，看到森林河流，看到裊裊炊煙……正因為這心靈的無比柔軟，才更加看不得無辜弱小的生命承受苦難；也正是因為這心靈的富于詩意，才更加容不得世間一切的丑陋、污濁、暴力和強權；同樣還因為從童年一路走來飽嘗了各種生活的苦難和艱辛，所以才會對來之不易的幸福生活分外珍惜，才會對即將到來的新生活充滿無限的憧憬和期待：他有著大干社會主義，為新中國的經濟建設奉獻滿腔熱血的沖天豪情；他有著為日夜操勞國事的父親分憂解難的拳拳的赤子之心；他的腦海中也時常縈繞著與心愛的妻子“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甜蜜構想，他甚至還開玩笑說等妻子大學一畢業就要“大干快上”，因為他做夢都想早日體驗那種為人父的幸福和喜悅……當懷揣著如此多的希冀、如此多的夢想、如此多的眷戀的岸英，訣別年邁的父親、年輕的妻子、病弱的弟弟之時，心里該是怎樣的不舍與留戀！于是，他只能將所有的眼淚都默默地流向自己的心里，任憑分別的苦楚來無情地嚙咬和撕扯著自己的內心，呈現給父親的依然是那個懂事而堅強的兒子；呈現給妻子的依然是那個頑皮而“老轉”的丈夫；呈現給弟弟的依然是那個體貼而溫暖的哥哥。雖然深知曾經一切美好的憧憬和夢想可能都會因為自己的奔赴疆場而灰飛煙滅，因為戰場自古就是生死之地，但是為了成就新中國的夢想，為了成就人民的夢想，他只有義無反顧！也正是因為有無數個如他一般義無反顧的志愿軍優秀兒女的前赴后繼，正是因為有了他們的流血犧牲，才使得祖國人民和朝鮮百姓能夠從此遠離戰火硝煙，能夠享受到“于縷縷炊煙之中哼一曲歌謠的愜意和悠然”！
“倘若先烈們地下有知，看到自己當初用生命和鮮血換來的勝利果實竟然被后人糟蹋成今天這個樣子，他們會不會后悔自己當初的選擇？”幾天前，一位朋友在談起毛岸英的犧牲時，曾經無限感慨地這樣問我。坦率的說，這樣的疑問其實同樣曾經在我的腦海中盤旋了不知有多久：難道人類真的永遠都無法跳出興亡交替的歷史周期律嗎？難道我們所有的為著光明、正義和美好生活的到來所進行的奮斗最終都不過是無奈地指向虛無？如果終點注定是虛無，如果所有的流血和犧牲如此輕易地就付諸東流，那么曾經的一切是否還有意義？曾經的這些念頭就如同千斤巨石一般重重地壓迫于我的心頭，負重前行的我便不免每每于前行的途路中猶疑、彷徨、動搖、困惑……
一個偶然的機會，讀到了這樣一段話：有人說新中國的成立不過六十年的時間就重新積累了如此多的社會矛盾，如此看來，當年為了革命和建設所付出的一切努力還有什么意義？當然有意義，這個意義就叫做正義！不錯，今天的中國社會的確存在著各種各樣的問題，但你也要知道，從49年到76年，確實也是無數群眾過了一段幸福、歡樂、戰斗、自豪的日子，這是功德無量啊！哪怕這個是暫時的，可是這個暫時是“60年的暫時”，幾代人的青春和共和國一起成長，所以這本身就是重大的歷史意義！至于說要讓這個新社會變得越來越好，億萬年持續下去，這個當然難度更大。我們不妨想一想：豐田罷工大家都說它很有意義，是吧？不就長了600塊錢嗎？下次他一漲汽車價格，600塊錢又找回去了。豐田罷工的意義跟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的意義相比根本不是一個數量級的，可是因為你容易參與，所以你就覺得很興奮很有意義。小事——也就是說你能做成的事情，你就覺得有意義；大事——不容易做的事情，你反倒覺得沒意義，這個自相矛盾。這種虛無主義實際上就是要為自己的無所作為作辯護，有作為就有成就，就有意義，至于它的意義是長是短，是高是低，另當別論，跟無意義的生活是天壤之別。我是小草，意義是要弱一點，可是總比你沒發芽的種子要好！
這段話就如一束強烈而耀眼的陽光，頓時驅散了我心頭層層疊疊的迷霧。于是，耳畔便清晰地回蕩起了那段真正可以永遠溫暖、鼓舞和震撼中國人民的動人的歷史回聲，那是偉大導師毛主席在六十一年前，代表站起來的中國人民莊嚴地向全世界所發出的無比堅定豪邁的誓言：
“諸位代表先生們，我們有一個共同的感覺，這就是我們的工作將寫在人類的歷史上，它將表明：占人類總數四分之一的中國人從此站立起來了。中國人從來就是一個偉大的勇敢的勤勞的民族，只是在近代是落伍了。這種落伍，完全是被外國帝國主義和本國反動政府所壓迫和剝削的結果。一百多年以來，我們的先人以不屈不撓的斗爭反對內外壓迫者，從來沒有停止過，其中包括偉大的中國革命先行者 孫中山 先生所領導的辛亥革命在內。我們的先人指示我們，叫我們完成他們的遺志。我們現在是這樣做了。我們團結起來，以人民解放戰爭和人民大革命打倒了內外壓迫者，宣布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成立了。我們的民族將從此列入愛好和平自由的世界各民族的大家庭，以勇敢而勤勞的姿態工作著，創造自己的文明和幸福，同時也促進世界的和平和自由。我們的民族將再也不是一個被人侮辱的民族了，我們已經站起來了。我們的革命已經獲得全世界廣大人民的同情和歡呼，我們的朋友遍于全世界……
如果我們的先人和我們自己能夠渡過長期的極端艱難的歲月，戰勝了強大的內外反動派，為什么不能在勝利以后建設一個繁榮昌盛的國家呢？只要我們仍然保持艱苦奮斗的作風，只要我們團結一致，只要我們堅持人民民主專政和團結國際友人，我們就能在經濟戰線上迅速地獲得勝利……
讓那些內外反動派在我們面前發抖罷，讓他們去說我們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罷，中國人民的不屈不撓的努力必將穩步地達到自己的目的。”
是呵，面對這樣一項永久地鐫刻在中國乃至整個世界歷史豐碑上的足以光耀千秋、澤被萬世的亙古未有的驚天偉業，面對這樣一段光輝地寫照在中華民族悠久史冊上的足以驚天地、泣鬼神的最為精彩華美的篇章，誰還能說那曾經的一切沒有意義呢？意義在哪里？意義就在于我們無數的前輩，確曾為了驅散黑暗迎來光明而前赴后繼地努力過，戰斗過，抗爭過；意義就在于我們無數的后人也確曾因此而切切實實地歡樂過，幸福過，自豪過；當然，意義更在于我們每個活著的人能夠永遠銘記先烈的遺志，高舉先烈的旗幟，踏著先烈的血跡奮勇前行！
“湘水之岸，英木蒼蒼。身在異域，魂歸故鄉。鳳凰涅槃，人天共仰。為國舍命，日月同光！”
倘若果真有天國，惟愿那里不再有硝煙和戰火；愿無數如岸英一樣的為著新中國的革命和建設事業獻出熱血和生命的先烈們，能夠在那里愜意地唱著自己生前心愛的歌謠，伴著身邊升騰而起的縷縷炊煙；更愿先烈們從天國俯瞰中國這片原本是自己當年用鮮血澆灌和滋養的人間樂土時，能夠少一些無奈和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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