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知青哥哥
檳郎
我認識一位知青哥哥
初次相逢在七十年代中期
作為大隊赤腳醫生的父親
與巢湖縣城醫藥局發生聯系
醫藥局長的兒子下放了
落戶在我的家鄉力寺大隊
他常到我家來吃飯宿夜
對我像小弟弟一樣關心
只是多少年的人世巨變
他可否能讀到我為他寫的詩
那是在七五年我虛八歲
正在上大隊小學一年級
中午父親帶客人回家聚餐
縣醫藥局長帶著一個青年
局長托我父親關照他的兒子
父親說當作自己的家來去
知青哥哥主動對我親密
初見面便給我糖果和小畫書
從此經常到我家如歸途
母親打雞蛋下面條請他吃
又給他土產帶去知青點
我的家鄉半山半水地
在山上林場比種水田輕閑不累
大隊將所有知青照顧在林場
城里娃下鄉可不能得罪
知青哥哥常到大隊醫療室
看好病父親還給許多藥帶回
我和同學們到林場義務勞動
知青哥哥教我們如何采茶葉
勞動結束后林場獎給仙桃
知青哥哥總給我特別多
使老師和同學們羨慕又嫉妒
知青哥哥沒有趕上老三屆
當然不會卷入文革初期運動
只是我第一年便當上紅小兵
他熱心地為我造了紅纓槍
我上學帶著睡覺也抱著那桿槍
聽他的話做毛主席的小學生
知青哥哥鬧出戀愛風雨
后來傳聞越來越清晰
縣城一個干部全家下放到大隊
美麗的女兒他在城里已熟悉
他到我家吃飯后去干部家
與那女青年頻繁地約會
但事情的發展卻出人意料
女青年卻與大隊民兵排長好上了
知青哥哥帶知青們痛打了排長
卻更激起女青年對排長的愛戀
他們在大隊民兵辦脫衣親密
被大隊書記看到傳遍鄉野
排長只是農村人家徒四壁
干部見女兒肚子大了只能同意
后來全家回城單留下女兒
我后來見到已與農村婦女無異
卻使知青哥哥徹底心死了
在我家喝醉酒胡言亂語發了瘋
他父親來我家帶他回城
幾個月后回來好像換了一個人
知青哥哥仍然到我家來
當然不會再去下放干部家
他卻托我母親拉媒牽線
他看上我家鄰居村姑小芳姐
他告訴母親他扎根農村
還說什么城鄉干群差別
母親安排他倆在我家見面
我被趕出家很不高興
知青哥哥和小芳姐更對我好了
我也就開通了不再計較
他黃昏離開林場到我家吃晚飯
再與小芳姐到谷場田野會面
深夜來我家睡覺早晨回林場
我便常常睡夢中被弄醒
知青哥哥的大腿壓我身上
要么是他夢里把小芳名字叫嚷
但他們并未戀愛順利成功
醫藥局長聽我父親說起此事
勃然大怒下鄉教訓兒子
他活動知青哥哥病休回城
從此他再沒有回來杳無音信
小芳姐后來被嫁給水圩區農民
世紀末城里流行小芳姐的歌
我不知是不是知青哥哥的心聲
十多年后我又見到知青哥哥
這也是我們的最后一次見面
那年我師范畢業等待國家分配
父親帶我找知青哥哥幫忙
希望我能分配到城里中學教書
知青哥哥西裝革履腰插大哥大
他早已不再是下放的青年
已成一家民營藥廠的大老板
他告訴我們他一直未婚
盡管他有著情人小秘成群
他也知道小芳姐破圩時淹死
為救她的癱瘓丈夫和孩子
知青哥哥夸我是個大學生
又笑我當中學教師還是貧窮
不如到民營藥廠他會照應
父親代我立即干脆地回絕了
農村人進城捧鐵飯碗哪容易
好不容易成了公家人豈能拋棄
知青哥哥真心地出了力
當多數同學去鄉下中學地偏遠
我有幸留在了城里執教鞭
沒有再聯系他卻聽到傳聞
知青哥哥后來移民去了日本
與像小芳姐的日本女子結了婚
2008-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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