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城市的巨大資源消耗
城市相對于農村,消耗的地球資源無疑要大得多。據中國住房和城鄉建設部副部長仇保興在生態文明貴陽會議(2012年7月27日)基調演講上所說:“城市消耗了85%以上的能源與資源,同時也排放了同等比例的廢氣、廢物和廢水。”他的此說沒有明確的前提,分析應是指的城市“消耗、排放”占全國“總消耗、總排放”的比率。如此,則同期農村的“消耗、排放”僅占15%的比例。
我國2012年城市化率超過50%,城鄉人口數量基本處于對半開的狀態。也就是說,一半的城市人口消耗了85%的資源排放了85%的污物,而另一半農村人的“消耗、排放”僅占15%!也就是說,市民平均“消耗、排放”的能力是村民的5.7倍。如果考慮到大量農民工“被市民”的因素,這個比值有可能達到七、八倍。
人的生活首要是吃喝拉撒。農村,村民吃的喝的,基本上都由自己提供,或由就近的他人提供。拉的撒的都可以自行消化,作為有機肥料轉化成糧食或蔬菜。城市,市民們就沒有這樣的能耐。吃的喝的都得從外地引進,拉的撒的以及其他生活廢物必須通過機械設備消耗能源才能處理掉。
一百萬人口的城市,每人每天按1斤主食1斤蔬菜計,就得運進食物200萬斤(1千噸)。用載重10噸的貨車運輸,需要汽車100輛。以每車百公里油耗20升計,如果運距正好一百公里,則每天消耗的燃油為2000升,年耗73萬升。若運距為200公里,則年耗146萬升。以一升汽油大約發4度電折算,年耗電292萬度或584萬度。以0.3公斤標準煤發一度電折算,年耗煤87.6萬公斤或是175.2萬公斤即876噸或是1752噸。
飲用水的消耗數量更大。廣州平均每人每日達到240升(240斤),若按每人每日200斤計,100萬人每天耗水10萬噸。廣州單位供水成本為2.016元/立方米。其間的耗電成本若按0.6元(約一度電價)計,日耗電量達10萬度,年耗電量達3650萬度。按一度電耗煤0.3公斤折算,年耗煤1095萬公斤(10950噸)。
為防止生活廢水對環境造成污染,污水處理必不可少,這又是一個巨大的消耗項目。廣州2007年污水處理成本為2.37元/噸,除了人員工資、設備等項成本,能耗自然也是一個大頭。若按噸水耗電一度計算,年耗煤又是一個10950噸。
還有一個耗費巨大令所有城市的管理者頭痛的問題,這就是生活垃圾的處理。生活垃圾處理的消耗找不到具體數據,還是通過垃圾處理的收費來推測。廣州的收費標準是按每戶每月5元(深圳為13.5元)。其中的電能消耗成本若為1.3元(2.1度電),一戶平均三人,則每人每月的垃極處理要消耗0.7度電。百萬人口城市每月消耗70萬度電,每年消耗840萬度電,折算成耗煤2520噸。
以上四項,合計耗煤23699噸(食物運距按100公里計)。
千萬人口城市,四項耗煤每年為236990噸。
一億城市人口,四項耗煤每年為2369900噸。
十億城市人口,四項耗煤每年為23699000噸。即2369.9萬噸。
世界70億人口,如果城市人口達到30億,那么,四項合計每年耗煤就高達7110萬噸。
世界70萬億人口如果基本完成城市化、城市化率達70%以上城市人口達到50億以上,四項合計每年耗煤就高達11850萬噸。
由于沒有這方面的統計數據可查,無法檢驗這種數據的準確度。但是,卻可以肯定說,城市在這四個方面耗費的能源,絕對是一個天文數字。還有,保障這四項工程的正常運行,配套設施設備的建造維護,消耗的資源,同樣是一個天文數字。
城市高層建筑消耗的資源也很驚人。現在的一般城市,十幾層、幾十層的樓房已不希罕。大城市的新樓,幾十層已是普遍。甚至出現了“欲與天公試比高”的趨勢,世界各大城市,你爭我趕的正在競爭著一個永遠沒有止境的“天下第一高樓”。目前最高的為迪拜的哈里發塔。樓高828米。可以預見,在這種“爭高”的趨勢下,用不了幾年,它的“高位”又將被另外的高樓取而代之。
建筑物的增高,一個直接的后果是,不但在建造中要多消費大量的資源,特別是在每日使用中的上下“交通”消耗更是巨大。
《中國建設報》2006年7月31日有一篇《電梯耗電驚人,節能錢途無量》的文章。里面提到了幾個數據:我國當時正在使用的電梯有60多萬臺。2005年,新裝電梯13萬臺。此前的電梯總量應為50來萬臺。電梯的增速之快,可想而之。
該文還提到,2010年,“全年電梯消耗電量300億度”,這個耗電量預測的準確度有多大無法得知,但是,以當時的眼光預測到的2010年我國擁有的電梯數量,很可能會滯后于電梯發展的形勢。我們以“半信半疑”來個折中,假定今天全國電梯耗電量,一年需要200億度,折算成耗煤就是60億公斤,即600萬噸。這個消耗基本上與農村沒有什么關系。電梯的制造與使用中的維護耗費掉的資源也是一個很大的數字。
作為城市的命脈,交通的消耗更是無法計算。以深圳為例,維持它的正常運轉,單是人員流動就動用了200余萬輛汽車,每日發出80多次航班(有說380余次,應是包括貨運)、發出150來次旅客列車。另有45個長途汽車客運站,日發客班數千次。僅羅湖汽車站日發班車即達1350次,高峰期曾創下日發班車1953次的記錄。
還有,城市維護建設的消耗。一座城市的建設維護要消耗多少資源?從稅務部門征收的城建稅中可見一斑。2012年上半年,深圳市地稅部門累計完成地方級收入492.81億元,按照7%的稅率計,可征收城建稅近35億元,年收近70億元(是否如此計算,請行家指點)。這么多錢就是用于這座城市的建設維護的。它消耗的主要就是人力成本和物力成本。
另外,城市還為富人的奢華生活提供了充實的物質基礎,使得富人可以任意揮霍金錢,實際是大肆消耗地球資源。像迪拜那樣的城市,就是特意修建的一個由勞動者提供服務讓富有者恣意享受的游樂場。消耗掉的地球資源無法計數。
下面,介紹幾個搜集到的小資料。
第二節城市難以突破的垃圾圍城
和平年代,硝煙遠去,敵軍圍城的事不用再擔心了,而垃圾圍城卻成了常見的事。譬如我們的首都北京,多年來就被一支浩浩蕩蕩的垃圾大軍包圍住了。
1983年,垃圾簡單的填埋方式,導致北京三環路與四環路的環帶區上垃圾成堆,50平米以上的垃圾堆就有4700多座!使得當局不得不痛下決心,調兵遣將,向垃圾開戰。耗資23億元,暫時解除了垃圾的圍困。
目前,北京日產垃圾1.8萬噸,年產670萬噸,按照每年8%的增速,到2015年,垃圾產量將要翻番,達到近1200萬噸。
上海日產垃圾2萬噸,日處理能力1萬噸。廣州日產垃圾1.8萬噸,日處理能力1.4萬噸.
2008年,東莞市日產生活垃圾1.2萬噸,全市三座垃圾處理廠日處理垃圾2800噸。大量生活垃圾通過簡單填埋、甚至隨意堆積等方式處理。全市187個垃圾填埋場全部未經衛生處理。填埋場滲漏液的COD(化學需氧量)嚴重超標,對地下水系構成嚴重威脅。
無論填埋還是焚燒,都會產生大量的有毒有害物質。嚴重地危害著垃圾場周邊人民的生活環境和生命安全。
目前全國600多座大中城市中,有2/3陷入垃圾的包圍之中,且有1/4的城市已沒有合適場所堆放垃圾。
全國城市垃圾歷年堆放總量高達70億噸,而且產生量每年以約8.98%速度遞增。
建設部2006年調查表明,全國城市垃圾堆存累計侵占土地5億平方米,相當于75萬畝。
第三節城市耗資巨大的引水工程
我國是全球公認的13個人均水資源最貧乏的國家之一,人均淡水資源只有2100立方米,僅為世界平均水平的28%,隨著人口峰值的到來,人均水資源量將進一步下降到1700立方米,接近國際公認的缺水警戒線。
正常年份,全國年缺水量達500億立方米,三分之二的城市存在不同程度的缺水。國家發改委的數據顯示,截至2010年3月,全國655個城市有近400個缺水,其中約200個城市嚴重缺水。在32個百萬人口以上的特大城市中,有30個城市長期受缺水困擾。
1、北京水荒無已時
北京建都后,西郊的永定河、東郊的潮、白河,被確定為新水源。
1954年5月,建國后建設的第一座大型水庫,永定河上位于河北懷來境內的官廳水庫建成,設計總庫容41.6億立方米。
1960年9月,坐落在潮、白河中游偏下的攔蓄兩河之水的密云水庫竣工,庫容高達43.6億立方米,相當于67個十三陵水庫或150個昆明湖。
當時的一些水利界人士認為,北京的用水,自此可以高枕無憂了。誰知,萬事不由人算計,短短的四十來年過去,北京又面臨了嚴重的水荒困局。
官廳水庫由于來水量減少,加上80年代后期水源開始嚴重污染,90年代水質繼續惡化,不得不于1997年停止對北京供水。2012年8月31日記錄,蓄水僅1.2億立方,不到總庫容的十分之一。
因為潮河水流逐步減少,密云水庫來水量多年持續下降。上世紀60年代為12億立方,90年代為7.9億立方;2011年頭8個月,僅3.05億立方,2012年前8個月更是下降到2.2億立方。
2012年8月31日,密云水庫蓄水量為11.6億立方(最低曾至7億立方),僅為總庫容的1/4左右。除去“死庫”水量6億立方,供水才5-6億立方。而北京用水量卻達35.5億立方!加上地下水資源,全市水資源總量為21.84億立方。缺口接近14億立方。除向河北借水外,主要靠超采地下水彌補不足。
南水北調工程完工后,可向北京供水10多億立方,但只是暫時緩解北京用水的壓力。考慮到每年超采地下水10多億立方的因素和人口不斷增加的因素,北京水荒并沒有解除困境。北京建都時,人口420萬,2000年達1360余萬,近十年來,飆升至2000萬,升勢有增無減。
按照國際極度缺水標準人均500立方米來衡量,300立方米是危及人類生存生活底線的災難性標準。以北京10年來年均21.2億立方米水資源總量計算,2011年北京人均水資源量僅有107m³/人,為極度缺水線的1/5。隨著人口的急劇增加,人均水資源擁有量將越來越小。
北京的水荒,沒有終了之時。
http://www.owinchina.com/news/hangye/232.html
2、香港引水解渴
香港是個現代化國際大城市,又是一個典型的缺水城市,水荒一直是香港的“經年固疾”。回歸前的港英當局雖然不斷改善供水條件,但無法解決根本問題。1902年,香港嚴重水荒,不得不用船從珠江口運水。27年后的1929年,水荒更甚。整個香港水源基本干涸,有的船只甚至到西江口運水,廣九鐵路也加入到運水行列,從深圳河運水至九龍市區。根據《深港關系史話》記載,當時的叉燒飯每碗才5分錢,但每小桶水可賣到2角,市民因忍受不了干渴之苦,這一年約有20萬人離開香港,約占當時香港人口的五分之一。1938年香港政府制定條例嚴格管理及限制食水供應,自此,“制水”成為常事。
飽受干渴之苦的香港,遂請在港愛國人士出面向廣東求援。廣東省政府決定在寶安縣的深圳興建水庫,向香港供水。1959年11月15日,水庫修建動工。當時寶安全縣10個人民公社共抽調了25000社員,最多時調集了40000人。另有部隊一個團的官兵。施工幾乎沒有機械設備,全部使用人力,肩挑、車推、鋤頭挖。僅用了一百天時間,便完成了一公里長三十米高的主、副壩工程。
由于疲勞作戰,有一次深夜,工程第一副總指揮馬志民向指揮部有關人員傳達省電話會議內容時,講著講著竟然睡倒了。在施工第一線的社員們的辛勞自然就不用說了。
深圳水庫建成后,每年向香港供水2270萬立方米。暫時緩解了香港居民的喝水難。
1962年底,香港出現自1884年開始有雨量記錄以來最嚴重的干旱。 由于缺水, 許多行業被迫停工。300多萬居民生活用水受到很大限制,街上公共供水站,人和水桶排成長隊,并出現設壇拜祭祈雨的情況。
1963年4月,香港中華總商會會長高卓雄等,聯名向廣東請求救援。
為解香港燃眉之急,1963年,深圳水庫向香港增加供水317萬立方米。廣東省又允許香港派船到珠江口免費取用淡水818萬立方米,耗用的運費即達5000萬港元,但居民用水仍然十分困難。 在1963年5月到1964年6月的最困難時期,街頭供水站每4天才供應一次水。
為了從根本上解決香港用水難的問題,廣東省決定興建東深供水工程,引東江水入香港。
1963年12月8日下午,出訪非洲路經廣州的周恩來總理聽取有關匯報后,同意工程興建,在當時財力十分緊張的情況下,指示撥款3584萬元。通向香港3.8公里長的輸水管所需800噸鋼材無法解決,周總理親自批示從鞍鋼調運。
1964年2月20日,東深供水工程正式上馬。1965年3月1日,即開始向香港供水,根據協議,每年供水6820萬立方米,占當時香港全年用水量的三分之一。
隨著香港的發展,供水量逐年增加。1967年達7638萬立方米,1972年達8182萬立方米,1973年達8412萬立方米。1972年香港人口已增加到411萬多人,生產總值為303億港元。1973年香港當局要求從1974~1979年的年供水量由9550萬立方米逐步增加到1.68億立方米。
因此,決定進行第一期擴建工程,工程于1974年3月開工,1978年9月建成,耗資1483萬元。年供水能力達2.88億立方米;對香港年供水增加到1.68億立方米。
1979年香港人口增加到492萬余,生產總值達到1070億港元。供水遠遠不能滿足需要。香港政府耗資9200萬美元建造一座日產水能力18萬立方米的海水淡化廠,但成本比東深供水價格高6倍。因此,再次提出遠期增加供水要求。1980年5月14日,雙方達成協議,自1983~1984年度供水2.2億立方米開始,逐年遞增3000~3500萬立方米,到1994~1995年度達到年供水量6.2億立方米。為此,必須進行第二期擴建工程。
有了這個協議作后盾,香港自1982年6月1日解除“制水”, 實行24小時供水,一直至今。
二期擴建工程于1981年10月開工,至1987年10月竣工,耗資2.7億元。年供水能力達8.63億立方米
1990年9月至1994年1月進行了第三期擴建,年供水能力達17.43億立方米。其中11億立方米原水供港,向深圳供水達4.93億立方米,沿線灌溉用水1.5億立方米。
為從根本上解決供水水質問題并增強供水能力,經國家計委批準,2000年,東深供水工程進行全線改造,興建一條全長83公里封閉管道,自東莞橋頭鎮直達深圳水庫,工程總投資47億元,2003年改造后的年供水能力達24.23億立方米。
得益于東深供水工程,嚴重缺水的香港,其經濟從20世紀60年代開始獲得高速度發展,年平均發展速度為:60年代13.6%,70年代19.3%,80年代到1987年止達到14.8%;香港人口從1960年308萬人增加到1987年的561萬多人, 1987年東深供水工程對香港供水4.32億立方米,已達到香港總用水量的57.6%。其后比重繼續增長,1989年達到71.5%,供水量為6.12億立方米,等于協議規定的1994年供水量。1994年三期擴建工程完成后,對港年供水量計劃為11億立方米,2009年全市食水用量為9.52億立方米。
東深供水工程已成為香港地區繁榮和穩定的一個關鍵因素。
東深供水工程產生的效益有據可查,它的消耗卻難以找到。
在《東深供水工程太園抽水泵站節約能耗的初步探討》文中,有一個“太園抽水泵站年耗電量為 2 36 0 .6 4萬kWh,占總用電量的 14 %”的數據。可以計算出各泵站年總耗電量約為16860萬度,折合標準煤5058萬公斤,50580噸。
另有廣東粵港供水公司的一份廣告中顯示:“東深供水工程管理局成立于1965年,其職能是負責東深供水工程管理、對香港、深圳和東莞供應和銷售原水。廣東粵港供水有限公司成立后,承接了東深供水工程管理局的上述職能。公司總資產為244.64億港元……”。公司總資產中主要應為固定資產,若以240億港元計,使用期設定100年,每年管理和供水兩項耗費的固定資產即達2.4億元.
3、深圳伴龍得水
深圳年均降雨量1837毫米,年均水資源總量20.51億立方米。建市以前,自給有余,深圳水庫還可以向香港供水。建市以后,隨著經濟發展和人口增長。用水需求也不斷增長。2009年達到了18億立方米。而人均水資源擁有量卻只有233.9立方米,約為廣東省的1/8,全國的1/10;僅為國際公認的人均水資源擁有量警戒線的1/5,成了全國嚴重缺水的七大城市之一。
用水增長之勢卻還在突飛猛進。增長最快的如龍華地區,20年時間增長了40倍以上,由1992年的日供8000立方米,增加到 2012年的日供超35萬立方米。
早在上世紀80年代末、90年代初,深圳就曾連續出現過嚴重的“水荒”。其中1991年的大旱致使市區部分高層樓宇無水供應,寶安縣城只能供水兩天停一天。
解除困局則是伴龍得雨,搭幫本意為向香港供水的東深供水工程。
深圳原是寶安縣城所在的一個小鎮。1980年在此建設經濟特區,城市建設發展迅速,人口從1979年的2萬多人增長到1987年的近60萬人,城市用水急劇增加。1979年東深供水工程對深圳供水量為230萬立方米,1990年已達到1.50億立方米。1994年1月,東深供水工程第三期擴建工程完成后,向深圳供水達4.93億立方米.。2010年,向深圳供水8.73億m3。
然而,東深供水工程的供水量無法滿足不斷發展的深圳的需要,深圳決定自建跨流域大型引水工程——東江水源工程。
東江水源工程自惠州市水口鎮的東江和馬安鎮的西枝江取水,由兩級泵站提升,經松子坑、西麗等水庫調蓄后,通過坪山、梅林、筆架山等10條支線,形成覆蓋全市的供水網絡。工程輸水主干線長106公里。一期工程于1996年底組織開工,投資達37.99億元,歷時5年,于2001年12月20日建成,每年供水能力達3.5億立方米;2009年,投資5億余元,啟動工程二期建設,在一期基礎上增加年取水量3.7億立方米,通過兩年多的建設,于2012年建成。水源工程年供水能力達7.2億立方米。
此外,又投資近10億元修建北線引水工程,在東莞市境內的鳳崗雁田東深引水工程干渠內取水,經龍崗區、寶安區最終至石巖水庫,解決西部片區的用水。北線工程于2006年5月開工建設,2010年5月19日通水。
由于受東深供水工程雁田隧洞輸水能力的限制,該工程供深水量每年有3.5億立方米必須在雁田隧洞前供給,這是深圳市修建北線引水工程的原因。
目前,深圳全市共有蓄水工程172座,其中中型水庫12座,小(1)型水庫65座,小(2)型水庫95座,總庫容達6.11億立方米;而在1980年,全市只有中型水庫6座,小(1)型水庫27座,總庫容不到3億立方米。
為保證供水質量,近年啟動了27個飲用水源一級保護區水源保護林建設項目,總投資約9.7億元。
深圳目前的可供水量總計約20億立方米,其中本地淡水資源約為4億立方米,東深供水工程提供8.73億m3。東江水源工程提供7.2億立方米。
深圳市2009年消耗水量18億立方米(見于2012年12月20日的《深圳晚報》)。2012年的實際消耗量未見公開的數據。
見于《南方日報》2012年2月8日的預測未來缺水數據是,“ 根據《引發廣東省東江流域水資源分配的通知》,遠期深圳市境外東江分水總量為16.08億立方米(目前已達15.93億立方米),與2015年和2020年用水需求量相比分別存在2.5億和5億立方米的缺口。”
深圳市供水安全面臨著重大挑戰。
4、江邊廣州也水荒
廣州,我國的第三大城市。珠江從市區穿流而過。
珠江全長2320公里,是長江黃河之后的我國第三條長河;年均徑流量約3360億立方米,是僅次于長江的我國第二大河流。45.2萬平方公里流域面積內的雨水會聚在珠江口,直往廣州肚子里灌,它居然還會喊渴,實在叫人難以置信。然而,守著珠江沒水喝,卻是千真萬確的事實。由于供水量占全市45%的西部三家水廠的水源地嚴重污染,迫使廣州不得不長途跋涉到70余公里外的西江引水解喝。
根據省環保局的檢測,廣州西部江村、石門、西村三家水廠水源地水質均為“極差”,水質指數超過150,達到了“劣五類”水標準。按國家水域功能分類,水源水質至少必須達到三類標準,最差的劣五類,水體已經基本喪失使用功能,連農業灌溉和景觀用水的要求都達不到。
西江引水工程取水點位于佛山市三水區西江思賢滘下陳村,通過水泵和全封閉管道將西江水“壓送”至廣州,再進入江村、西村、石門三家水廠。取水泵站的大型水泵由于國內無法生產,系從奧地利進口而來。
西江引水工程是僅次于南水北調工程、上海青草沙引水工程的國內第三大引水工程。工程于2008年12月29日開工。2010年9月6日竣工。輸水管道全長約71.6公里。日取水量350萬立方米。
工程涉及的原材料種類多數量大,不同設備原材料達3040種,僅鋼管就用了69527.35米,鋼管使用的鋼板凈重達13.5萬噸,超過3個“鳥巢”、兩個半廣州新電視塔“小蠻腰”的耗鋼量。整個工程投資90億元。征借地共3841.15畝。
西江引水工程輸水后,全面置換廣州西北部的石門、西村、江村三大水廠的現有水源,使越秀、荔灣、白云以及天河部分區域約600萬市民受惠,廣州市中心城區水源水質100%達標,廣州也將提前兩年在全國大城市中率先達到國家《生活飲用水衛生標準》。
《羊城晚報》用十分激奮的詞語開頭,報道了該工程通水的消息:2010年9月29日,廣州市西江引水工程經過兩年的日夜奮戰,終于迎來了通水運行的歷史性時刻!600萬廣州市民從此喝上優質的西江水!
然而,優質的西江水也有污染時。
2008年2月16日清晨,廣東西江佛山高明段及鶴山段兩地水域驚現多處不明來源的油污帶。其中一處長達約2公里的油污帶給高明自來水廠吸水點造成影響。事發后,為確保整個中心城區近20萬人的飲用水安全,日供水量16萬噸的高明區自來水廠主動停止吸水長達6個小時,直至昨日下午3時才全面恢復供水(《重慶晨報》)。
2012年3月江海區區外海大橋附近的西江水域,經常從水下冒出大量泡沫,經查,是外海街道辦一五金廠大量排放帶沫廢水所致。(《廣州日報》)
2012年年初,市環保局有關負責人透露,不久前省環保廳對該流域開展了夜查行動,就發現上游有工廠出現超標排放和偷排情況,“這些污水流入下游后,首先威脅到的就是古鎮水廠的供水安全。”據悉,盡管珠中江三市已經簽訂了《珠中江環境保護區域合作協議》,但中山、江門的環保部門暫未聯手開展過執法檢查。
據悉,在西江上游,建有荷塘篁灣工業區、康溪工業區和均安牛仔城工業園等廠區,皮革廠、漂染廠等倚江而建,工業偷排現象時有發生(《中山日報》)。
西江水要是再被污染,廣州怎么辦?
5、上海也要引水
上海。這個中國城市的老大,位于長江和黃浦江的入海匯合處。將它與廣州相比,更不好說了。別開黃浦江,單是守著長江的入海處,怎么說,這水荒也輪不上它。上海為何也鬧水荒,也要搞引水工程?和廣州一樣,嘴邊有水喝不得。兩個字:污染。學術語言:水質性缺水。
早在2004年,就有外電報道: “上海黃浦江水質污染嚴重……上海市民的生活用水已接近極限,上海1600萬人正面臨飲水危機……”。
對此,上海市水務局回應說,今年前5個月,黃浦江上游來水水質不理想,主要是氨氮值較高。據6月份水質監測數據顯示,已基本恢復正常。上海市供水水質監測中心監測數據顯示,上海自來水4項主要水質指標的合格率均達到99.5%以上,這表明供水水質未受原水水質影響,符合國家生活飲用水水質標準。
“已基本恢復正常……供水水質未受原水水質影響”,在當時的情況下,也只能這樣說了。只有這樣的水,你總不能不喝它,活活的干死吧。
好在如今青草沙水源地原水工程已經建成,實情也道了出來:
“至此,上海原使用黃浦江上游原水的六家水廠、原使用陳行水庫原水兩家水廠和新建的金海水廠已全部用上了青草沙原水,這九家水廠的總制水能力為546萬立方米/天,受益總人口已超過1100萬。”(引自《青草沙水庫今日正式竣工 滬1100萬居民受益》)
“至此……受益總人口已超過1100萬。”此前呢?自然是受害無疑了。1100萬人受污染的害!
黃浦江的嚴重污染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于是,就有了青草沙水源地引水工程的誕生。
青草沙水源地工程包括青草沙水庫及取輸水泵閘、長江原水輸水隧道、陸域輸水管線及增壓泵站等三大主體工程,日供水規模719萬立方米,總投資170億元人民幣。青草沙水庫位于長興島北側長江口南北港分流口下方,總面積近70平方公里,其中水面積66平方公里,設計有效庫容4.35億立方米。水庫蓄滿水時,在不取水的情況下能連續供水68天,可確保咸潮期的原水供應。
黃浦江水污染了不能用,直接用長江的不就行了嘛。長江水取之不盡,為何還要這么大的本錢修造一個70平方公里的大水庫蓄水?“確保咸潮的原水供應”雖然也算一個理由,但過去沒有青草沙“確保咸潮期原水供應”,上海人也一樣的用水。根本原因還是,長江水也被污染了。長江水受污染,這才是在長興島北側修建青草沙水庫的原因。因為:
長江水流經青草沙附近時,流速會變得十分緩慢。“流速慢,江水中攜帶的泥沙會自然沉降,其中的大顆粒會率先沉降。而水中的懸浮微粒,會在絮凝作用下,加快粒子的聚沉,在這一作用下,水里的臟質會吸附在懸浮微粒上,最終沉降。”而從江水開始減速至進入青草沙取水口長達20公里,有足夠的距離使江水完成自凈。
青草沙水源地原水工程于2007年6月開工,2010年12月起陸續投入試運行,2011年6月全面投入運行,前后經歷了整整4年時間。
工程的全面投入運行,使1100萬上海人民因此而受惠。可是,當人們臉上的笑意還沒來得及消退的時候,麻煩事又接踵而至。搜狐新聞:《企業排污致上海水源地受污染 水庫壽命不足20年》——2012年08月24日。
“按照目前長江口的污染形勢,如果不加以治理,青草沙水庫可能只有10-20年壽命。”全國政協委員、華東師范大學生態學終身教授陸健健如是說。
“長江口及其鄰近海域總氮和總磷的通量持續增大,已經屬于富營養化區域。”國家海洋局第一海洋研究所人士屠建波如是說。
“長江口水體中還含有不可降解的有機物。其中大多為環境內分泌干擾物,具有持久性、半揮發性以及高毒性的特征,對人體健康存在長期而隱秘的影響。”中國海洋湖沼學會水環境學會理事徐亞同如是說。
文獻數據顯示:長江河口水體中COD(即化學耗氧量)含量嚴重超標,平均含量為6.59mg/L,有近70%的站位超出國家海水水質類標準。徐六涇斷面在2010年的年入海COD已達到869.7萬噸,污染物總磷約57.0萬噸、重金屬4.5萬噸。
污染的原因何在?
青草沙水源地上游直線距離約60公里處有一節叫徐六徑的寬5公里的河段。位于上海境內的石洞口、竹園和白龍港三大污水處理廠往里面排水;位于江蘇境內的化工企業也往里面排水,其中包括位于南通的一個日本在華投資最大的工業項目,其造紙廠也向里面面排水。由此造成了徐六涇的水質惡化,長江口80%以上的污染物,就是徐六徑送來的。
造紙廠曾規劃了一個將污水經南通塘蘆港直接排入東海的工程。雖然可以緩解長江口的水質污染,江蘇方面卻會受到海域污染的危害。因此,2012年7年,工程下馬。造低廠的污水別無出路,只有下徐六徑了。
搜狐新聞中沒有道出該造紙廠的名稱,但百度的“啟東事件”條目內提到:
日本王子造紙在南通設立了造紙廠,但有大量污水需要排放,于是決定將排污工程管道在啟東附近入海,計劃建造一條110公里長的排污管道,將南通、海門、啟東沿線所有污水處理后,統一排放,設計能力是每天60萬噸,后來降低到每天15萬噸,是為“南通排海工程”。
“南通排海工程”遭到江蘇啟東市數萬民眾的堅決反對,2012年7月28日,江蘇省南通市人民政府授權新聞發言人發布:南通市人民政府決定,永遠取消有關王子制紙排海工程項目。
搜狐新聞提到的那家造紙廠,應該就是日本這家王子造紙廠了。
上游的污水必須流下來,青草沙水庫的水質就得靠它“自我”維護了。
“根據長江口上游來水水質情況,青草沙水庫沒有上海方面幾個億的防護工程投入,無法緩解水質富營養化問題。防護工程每天還會產生很大的維護費用,估計這筆投入累計起來,與南通那家造紙企業產生的利潤不相上下。”全國政協委員陸健健教授如是說,“
設計百歲高齡的青草沙水庫真要到了如陸教授擔心的十歲或是二十歲“病退”的時候,上海怎么辦?陸教授認為:一是海水淡化,但淡化工程要投資幾百億,淡化的成本比青草沙蓄輸水的成本高兩三倍。二是向位于浙江的千島湖借水。從目前來看,千島湖的水,是我國優質水中之優,但誰又能保證十年幾十年后,千島湖永遠不會被污染。
關于兩江污染問題,《凱迪社區》有一篇“立春” 轉貼的《上海水荒》,寫得很有意思。再轉來供大家一閱:
中國到處鬧水荒不算是新聞,上海鬧水荒也算不得什么新聞。上海守著長江、黃浦江,說起來怎么也不應該是座缺水的城市。上海缺的不是一般的水,河里頭有的是水。上海缺的是“好水”——能喝、能用的干凈的水。所以上海被稱為“典型的水質型缺水城市”。
黃浦江的水來自太湖,太湖怎樣呢?——據今年夏天的水質監測資料,“太湖湖體各湖區水質均劣于五類標準”。什么叫“劣于五類標準”?這是術語,讓我來解釋一下:這是中國自己定的水質標準。一、二類是最優,可以飲用;三類不能喝,但污染還不算嚴重;四、五類就是重度污染,到頭了。但是中國水污染形勢一日千里,進展迅猛,輕而易舉突破了標準制定者們當初最大膽的估計,這就出來個所謂“超五類”,“劣于五類”。現在如果我們再用大白話來解釋一下太湖的水質,那就是一湖臭水!這種“超五類”水再繼續超下去,不用說人的腸胃,就是手腳都不敢接觸了。其實早就應該根據實際情況再加定幾類水質,比如六類是魚蝦滅絕,七類是嚴禁皮膚接觸,八類是百米之內禁止行人……等等。太湖這一湖臭水流進黃浦江,流到大上海,沿途還要加進新的佐料,情況就可想而知了。當然我也不敢說上海人喝的就是超級污染水,那是對上海大好形勢的誣蔑,而且最后總還有水廠把關呢。雨水多的季節情形會稍好一點,用好水勾兌了一下吧。但只要不是雨季,這五類躲超五類水大概是跑不掉的。黃浦江還有一個獨特的標準,叫“黑臭天數”,八十年代是百天以上,一進入九十年代,就劇增到300天以上,幾乎是沒有過度的。現在的數字也許增長不快,因為全年只有365天,已然是快到頭了。
因此之故,上海已榮獲聯合國命名未來全球六大缺水城市之一。 怎么辦呢?
治理污染嗎?中國治污統統大獲全敗,無一例外。無論是七大江河還是十大湖泊,還包括北起大連南至北海的全部近海,沒有一處污染狀況有所好轉。治污這句話也就不要再提了。
據報載,有來自五湖四海的19位兩院院士和某些上海專家開了個藥方,說為了讓上海市民早日喝上優質水,建議盡快在長江邊上建造“水庫鏈”,“充分利用長江的淡水。水庫可依江勢而建,取江邊灘涂,只需下挖數米即可。”——雖然院士們沒有玩弄術語,但看來還是需要翻譯一下。你要“充分利用長江的淡水”就充分利用好了,何必還要沿江挖水庫呢?這其中的奧妙是長江也污染嚴重,院士們話沒說清楚,我猜他們是想趁雨季攢一點污染較輕的洪水。我覺得這倒是一個絕好的主意,反正污染也治理不了,拿得起,放得下,干脆就別治了,全國都來挖沿江水庫!從飛機上看,那一定極為壯觀:全中國每一條河流都將鑲上兩串閃亮的珍珠!
上海水務局的張局長也開了個藥方,說:“上海考慮采取淡化海水、合理利用地下水、充分利用雨水等方式緩解缺水危機。”我也有幾點簡單評論:上海地面沉降太嚴重,地下水的主意最好就不要再打了。淡化海水需要大量能源,眼下不現實,而且海水也是污染的。淡化海水方案的優點是氣魄宏大,可以留待將來考慮。依我看,“充分利用雨水”最具可行性,比“充分利用長江水”更現實。每座樓頂都建一個“樓頂水庫”,把雨水全部積攢起來,上海的缺水問題就可以一勞永逸地解決了!水太重,舊樓強度可能不夠,可以用鋼筋水泥加固一下,由本樓住戶自己出資,不花國家一分錢。從地上看,樓頂水庫可以畫最新最美的廣告,絕對超過東京、香港。從天上看,樓頂水庫一反射陽光,哇,整個大上海,簡直就成了撒在長江口上的億萬顆璀璨奪目的東方明珠!
第四節 城市化的腳步該停歇了
1、城市化簡歷
從城市興起以后的幾千年里,世界人口緩慢增長,城市人口所占比重也是緩慢上升。1800年世界總人口為9.78億,城市人口約占5.1%。10萬人口以上的城市共65個,其中歐洲占21個。此后,人口快速增長,其中的城市人口以更快的速度增長。至1900年,總人口增加了70%,城市人口增加了340%。1900年城市人口所占比重達到13.3%,10萬人口以上的城市增加到301個,歐洲占148個。再至1950年,總人口增加了52%,城市人口增加了230%,1950年城市人口所占比重提高到29%。1950—1980年這30年中,世界人口增加了75%,城市人口增加了150%,(摘自地理網文帖)1980年全球城市化率接近40%。2012年,城市化率達到53%左右。發達國家的城市化率都在80%以上,其中的英美等國已超過90%。
英國是世界上最早推進城市化的國家 ,1800年,其首都倫敦,人口超過了100萬,是當時世界唯一超過百萬人口的城市。而當時英國的人口才1500萬,其中移民美洲、澳大利亞、新西蘭等地區的約占500萬左右,本土人口約1000萬,倫敦市就占了十分之一。1750年,英國城市化率為20%,1850年左右,英國成為世界第一個城市化水平達到50%以上的國家,而同期世界城市人口比重只有6.5%。1950年,英國基本完成了城市化,用時200年。2001 年英國城市化率為89% ,2005年已經達到90%以上了。
美國1790年進行第一次人口調查, 城市人口僅為5%。 1940年城市化率達到56.5%,到1970 年美國城市化率達到73%,基本完成城市化,目前,城市化率超過了90%。
我國的“城鎮化”用詞被官方首次采用是在2000年10月11日(以前稱農村城市化),這一天的中共第十五屆中央委員會第五次全體會議通過了《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個五年計劃的建議》,文中正式采用了“城鎮化”一詞。
這份建議里專門用500多字闡述“積極穩妥地推進城鎮化”。由此推動了我國城鎮化的快速進程。
我國的城市化水平從1978年的17.9%提高到2001年的36.1%,到2003年的39%。自2000年以來,城鎮化率年均提高1.36個百分點,2012年城鎮化率達到52.57%,與世界平均水平大體相當。
在2013年6月26日召開的第十二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三次會議上,國家發改委主任徐紹史在《國務院關于城鎮化建設工作情況的報告》中稱,我國將全面放開小城鎮和小城市落戶限制,有序放開中等城市落戶限制,逐步放寬大城市落戶條件,合理設定特大城市落戶條件,逐步把符合條件的農業轉移人口轉為城鎮居民。這是我國第一次明確提出各類城市具體的城鎮化路徑。
預計到2020年,最晚到2025年,我國城鎮化率將達到70%。
2、城市化不能促進社會的公平公正
中國經濟體制改革研究會公共政策研究部高級研究員、中國民生證券股份有限公司研究院副院長管清友2013年5月25日做客強國論壇回答網友提問時指出:
城鎮化過程是改善民生、促進社會公正的過程。
社會財富的分配是社會公正的標尺和晴雨表。依照管清友的邏輯,一個國家的城化率越高,社會財富的分配就愈公平,貧富差距就愈小。事實如何?先看我國的情況:
2012年8月27日的北京晚報一則官方消息:
歷時八年的爭議后,收入分配體制改革總體方案有望在今年10月推出。該消息還公布數據表明,中國社會的貧富差距已由改革開放初期的4.5比1擴大到目前的13比1,全國收入最高的10%群體和收入最低的10%群體的收入差距,已經從1988年的7.3倍上升到目前的23倍(2007年)。
我國的基尼系數,2000年已超過0.4,2006年高達0.496 ,2007年達到0.5(無官方數據)。國際上基尼系數以0.2表示收入絕對平均,0.2—0.3比較平均,0.3—0.4相對合理(0.4為警戒線),0.4—0.5差距較大,0.5以上差距大、差距嚴峻,進一步擴大則有可能引發社會不穩定。
2000年是我國正式提出“積極穩妥地推進城鎮化”的時候,短短13時間,我國的貧富差距由相對合理范圍內的基尼系數0.4迅速提高到不能再高的基尼系數表示差距嚴竣的0.5了。
再看英國:英國的城市化進程于2001 年達到了高水準的城市化率89%,然而,與此對應的也不是貧富差距縮小而是急速擴大。英國國家統計局2009年12月10日公布2006至2008年度英國家庭財富和資產狀況調查結果:
英國2006至2008年度基尼系數是0.61。
財富居前10%的英國家庭擁有的財富居后50%家庭財富的4.8倍。
財富居前50%和居后50%家庭擁有財富占總財富的比例分別為91%和9%。
財富居前20%的家庭擁有財富占總財富的62%;財富居最末10%家庭的地產和金融兩方面財富價值是負數,即資不抵債。
下面再看美國:美國國會預算辦公室(2011年10月)報告指出,從1979年到2007年,美國最富的1%人口的收入增加了2.75倍,而最窮的20%人口同期收入只增加18%,富人收入增幅為窮人15倍。報告還發現一個現象,收入越低的階層,過去30年收入增幅越小。
另有數據顯示:400個最富的美國人占有的財富超過1.5億底層美國人占有的財富總和。占總人口20%的高收入人群占總收入的近二分之一。
美聯社2010年9月28日援引美國人口普查局新近統計結果報道,總收入中,49.4%流入20%的最富裕階層,14.5%的貧困人口只得到3.4%。
2009年的基尼系數為0.468,創人口普查局1967年開始統計家庭收入以來的最高記錄。
前總統卡特也不諱言,他指出,在美國,富人財富越來越集中,窮人還是相對來說比較貧窮。他說,譬如我在白宮的時候是1%的富人占有美國財富9%,可現在1%富人占有美國財富的20%,這也就意味著貧富差距更大。
卡特于1977年任美國第三十九任總統。1980年爭取連任落選。1980年至2010年的30年時間內,美國城市化率由77%左右(1970年為73%)上升到90%,而1%的富人擁有的財富占全國財富的比重則由9%提高到了20% !
中國、英國、美國的城市化,不約而同地都走上了擴大貧富差距的路,應該不是一種巧合,它揭示了一個客觀規率:城市化率與貧富差距成正比。城市化率升高的同時,貧富差距隨著擴大。所以,我們指望城市化擔負起促進社會公正的重任,只能是一個無法實現的幻想。
3、改善民生不能依賴城市化
貧富差距為什么會與城市化率成正比?這不是本文要研究的問題,我認為,一個簡單的的道理是,在資本主導的社會里,城市化率的提高,意味著失去土地變成無產者的人數增多,即資本的剝削對象增多,所以,資本的獲利也隨著增多。
網上有一篇《英國到底有沒有貧民窟》,作者是一位旅英中國人。他在大贊了一番英國后,留下了這樣一句話:
“英國到底有沒有貧民窟?我說,沒有。為什么我敢說,因為,這么多年以來,我幾乎走遍了英國各級鄉村和城市。你越到偏遠鄉村,也會越郁悶。因為,那里居住的是富人。窮人大多居住在城市里,因為要靠政府救濟。”
如果他的所說確是英國的現實,那么,我們就可以勾勒出英國城市化的全過程:大批農民涌入城市化作市民,在養肥了一批富人的同時也惡化了城市的生存環境,于是,富人便憑借他們的財力占據被農民拋棄的生存環境優越的農村,往來于城鄉之間,過上了亦城亦村的新生活,而化成市民的農民卻無力回歸農村,只得長期蝸居在環境惡化的城市做吃救濟的市民!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農民為什么要“化”進城里養富人?農民為什么要讓出家園給富人!
不管怎么說吧,城市人口高度集中造成城市生活環境惡化,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而走在城市化進程前列的發達國家,逆城市化的“退程”早已開始,也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富人可以自由地跨入“退程”而且可以自由的“一退二退再三退”,窮人跨入“退程”的自由則被貧窮剝奪得干干凈凈。也就是說,農民一旦失去土地,開弓就沒有回頭箭,即使蝸居貧民窟或是下水道,也不用夢想重返農村。美國如此,英國同樣如此。
美國紐約有個大沙頭貧民窟。它的為世人所知,得益于從這里走出了紐約第一位黑人州長羅杰·羅爾斯。
美國康涅狄格州紐黑文的耶魯大學旁有個黑人聚居的貧民窟,它為我們所知,得益于一位人權衛士挖空心思對它的張揚。《陳志武:從美國的貧民窟和大學看人的權利》:“貧民窟當然不幸,但換個角度看,一個貧民窟能存在數年不被權力強制拆遷,也說明在這里公權力不能隨意踐踏私權利。”
還有,燈火通明的賭城拉斯維加斯,繁華城市地面下的下水道里住著1000多名美國窮人。這個貧民窟的出名“得益”于下水道。
英國真的沒有貧民窟嗎?不見得。也有名人可以出來作證——英國史上第三位華裔貴族、首相顧問、上議院終身議員韋銘恩。1977年1月19日,他出生在英國倫敦東區街道狹窄、房屋稠密的貧民窟里。直到2012年的倫敦奧運會在這里興建場館,倫敦東區的面貌才有了改觀。
《英國內衣女王:從貧民窟女孩走向商業領袖》,講的是生于蘇格蘭格拉斯哥的英國最具影響力的女性企業家之一的莫恩的故事。
倫敦東部哈克尼貧民區甚至還有以“殺人案英里”這種聳人聽聞的綽號相稱的地段,因為這里的治安極差,槍案常發。這是從《英國神童富翁(本·韋)貧民窟中感悟生活》中透出來的信息。
“英國國王愛德華到倫敦的貧民窟進行視察。來到了一所東倒西歪的房子門口,里邊住著個一貧如洗的老太太。國王問道:請問我可以進來嗎?——這一聲詢問,道破了人權的真諦,……”作者本意是宣揚英國的人權,無意間透出一個事實,英國有貧民窟!
上述都是由“名人名事”而知名的貧民窟,沒有出“名人名事”而不得揚名的貧民窟,美國還有沒有?英國還有沒有?
既然城市化不能公平公正的從根本上改善民生,我們為什么要把改善民生完全依賴于城市化呢!如果能從消滅城鄉差別入手,讓農民就地脫貧致富,成為與市民一樣的新農民,豈不是更好。
我國城市化進程中暴露出來的問題更突出更典型。數以億計的農民工在由農村通往城市的道路上,演出了無數令人扼腕嘆息的血淚故事。跳樓的慘劇,強拆的慘劇,累死的慘劇,意外傷亡的慘劇等,幾乎都發生在這些做著城市夢的農民工和他們的親人頭上。
2010年6月18日中國經濟網《遺產糾紛令人嘆惋 網絡遺囑留檔有必要》的報道說:“據統計,中國每年非正常死亡人數超過320萬,其中大部分屬于意外性突發事件,國內每年的交通事故造成的死亡人數多達10萬人,每年因工傷事故死亡達13萬人,過勞死人群甚至多達60萬。”
2013年6月27日 ,江西省南昌市紅谷灘新區生米鎮文青村留守兒童親兄妹三人同時溺亡。
2012年7月12日,浙江武義城郊的熟溪河里兩個11歲的女孩溺水身亡,其父母都是貴州藉農民工。這一年的6月1日至7月5日,浙江省共有26個未成年人溺亡,其中外省籍的有18人。
2013年6月17日,大學畢業上班才八個月的安慶謝德汽車零部件有限公司(簡稱ASP)員工李哲,在高溫下連續上班12小時后,當晚在家中再也沒有醒來。
2010年6月4日,湖南湘潭縣分水鄉環山村細瓦屋組方彰海在長沙雨花區洞井鎮頤和佳園工地上連續工作20小時后猝死。
根據國家統計局2010年3月份發布的《2009年農民工監測調查報告》稱,89.8%的農民工,每周工作時間超出《勞動法》規定。據監測調查,制造業農民工平均每周工作時間58.2小時,建筑業為59.4小時。一旦進入工作繁忙的季節,農民工超時勞動將更嚴重。一天十四五個小時連軸轉,早已是一種習以為常的生存狀態。
1886年美國工人罷工爭得的八小時工作制,對于127年后的我國農民工,包括大學畢業的打工者在內,還是一種無法得到的奢望。
通往城市的這條路,走起來很艱苦。
4、城市——“末日警示”中的大墳墓
我們雖然不能否認城市給人們生活特別是給富人的生活帶來的極大便利和舒適,但是也不能否認城市對資源的浪費和對環境的破壞。城市的食物供給、供水、供能、安全、治安、排污、排洪、垃圾處理等方面的管理都是十分棘手的問題,幾乎成了所有城市的通病,無法治愈的癌癥。沒有一座城市有能力把這些問題全部治理得完好無缺。
現在,我們假定所有的問題全部治理得完好無缺,在源源不斷的資源灌輸下,城市就像一座由計算機控制的運轉自如的特大型機器。這樣的機器無疑是十分美好的,是值得向往利用的。但是,我們也必須看到,城市機器運轉前提是源源不斷的資源提供的動力。一旦資源斷絕,這些肩負數十萬、數百萬甚至數千萬生命之重的城市大機器立即就會死機而變成一座座特大型的恐怖的墳墓!即使是某個渠道斷源也會發生同樣的惡果。
譬如能源斷源,整個城市馬上就會陷入癱瘓。水管里的水流不動了,爐灶上的火打不燃了,街道上的汽車全部熄火了,樓宇內的電梯全部卡殼了,食物運不進來了,廢物排不出去了……恐怕堅持不了十天,城市變成墳墓就成了它的唯一選擇。
譬如水資源斷源,整個城市同樣馬上就會癱瘓:水管里的水沒有了,爐灶有氣也用不著打火了,生米生菜雖然可以暫時充饑度日,排出的糞便卻無論如何沖不出去了……。同樣,恐怕堅持不了十天,城市變成墳墓也是它的唯一選擇。
即使能源和水資源都不斷源,如果制造輸水輸能設備的資源斷源,后果與能源、水資源斷源完全一樣,城市變成墳墓同樣是它唯一的選擇。哪怕是制造輸能輸水設備某個部件的資源斷源,設備一樣不能運轉,其后果與能源水資源斷源毫無二致,城市的最終選擇也只能是變成大墳墓!
我在這里說一句閑話,如今,香港還有“港獨”份子鬧獨立。那好,大陸政府把水閘門一關,讓你去獨立吧。保險用不了十天,就得向中央政府求爹爹告奶奶了。這樣的事,當然不可能發生,但是,東深供水工程那83公里的封閉管道,將來會不會出現爆管而沒有維修材料的情況?抽水泵站會不會出現因缺能源缺維修配件而停機的時候?誰能擔保呀!如果出現了這些情況,香港別無選擇,只能變墳墓!
可是,今天的許多寵護城市者,就像父母溺愛嬌寵獨生寶貝兒子一樣,只顧了不惜一切代價地滿足它的奢求,而從不考慮這個嬌生慣養的寶貝在無法滿足其奢求時的某一天會突然暴斃死亡。
魯迅先生講了這樣一個故事:
一家人家生了一個男孩,合家高興透頂了。滿月的時候,抱出來給客人看——大概自然是想得一點好兆頭。
一個說:“這孩子將來要發財的。”他于是得到一番感謝。
一個說:“這孩子將來要做官的。”他于是收回幾句恭維。
一個說:“這孩子將來是要死的。”他于是得到一頓大家合力的痛打。
對于城市這個時下的寵兒,我充當了上述三人中的第三個人。我的話雖然不能得到某些人的認可,但我講的是真話是實話。因為誰也不能作出擔保,地球上的各種資源,永遠都不會斷源!既然如此,那就請正視這個必然會來的結局,讓城市化趕快止步,懸崖勒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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