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基因真是“科學問題”之爭嗎？

負責美國生物國防的“美國農業部湯廣文實驗室”涉嫌來華進行轉基因“金大米”非法兒童人體試驗丑聞曝光之后，2012年09月19日法國又傳來轉基因玉米小白鼠生命全程毒理學試驗結果“致癌”的驚人消息，〔1〕將中國的“轉基因之爭”再次推至白熱化。

以北大生命科學院院長饒毅教授為代表的生物學“主流科學家”群體以及以方舟子為代表的轉基因“科普人士”群體認為，以云南財經大學顧秀林教授和中科院植物所蔣高明研究員為代表的“反對轉基因勢力”對于轉基因食物“商業化應用”的長期抵制，是基于轉基因食品危害人類健康“謠言”的“反科學”愚昧之舉，妨害了中國轉基因技術的研究、推廣和應用，將使我國錯過一次技術革命。〔2〕

然而，轉基因之爭真是“科學問題”之爭嗎？

二，“反對轉基因勢力”反對的是“轉基因食用產品”

其實，顧秀林教授和蔣高明研究員等“反對轉基因勢力”抵制轉基因食物“商業化應用”，針對的是“轉基因食用產品”，而非“轉基因技術”?！胺纯茖W”的帽子扣不上，“反產品”才恰如其分。商業化“產品”反得反不得，要看該產品是否有危害。比如添加了“瘦肉精”的豬肉和添加了“三聚氰胺”的牛奶，因為危害人類健康，消費者當然反得，政府也會禁售。那么，“轉基因食用產品”是否危害人類健康呢？

饒毅、方舟子等“支持轉基因勢力”說得最多的是：轉基因食品被批準上市銷售20多年來，“至今尚未發現對人有害的證據”。〔3〕這個說法很不負責任。因為添加了“瘦肉精”的豬肉和添加了“三聚氰胺”的牛奶被發現危害人類健康之前，也都可說是“尚未發現其有害的證據”。等到發現“瘦肉精”和“三聚氰胺”危害人類健康再加禁售，消費者健康已經受損，其危害已經難以挽回。

三，怎樣才能證明“轉基因食用產品”無害使消費者放心食用？

怎樣才能證明“轉基因食用產品”無害使消費者放心食用呢？很簡單：按照“食品毒理學試驗”要求，全部做完急性毒性、亞急性毒性、亞慢性毒性和慢性毒性四階段動物試驗，〔4〕證明轉基因食物的確與傳統天然食物“實質等同”，對動物健康沒有過敏、致病、致癌之類明顯危害，消費者才會放心購買和食用。

然而，以美國孟山都公司為首的“轉基因食用產品”開發商犯了個致命的錯誤。他們所做的所有動物毒理學試驗全都齊刷刷止步于“食品毒理學試驗”的第三階段：為期90天的“亞慢性毒性試驗”，從未做過或公開發布過第四階段“慢性毒性試驗”報告或論文?！?〕那么，以顧秀林教授和蔣高明研究員為代表的“消費者勢力”懷疑高科技的“轉基因食用產品”不安全，可能有掩蓋真相的“貓膩”，理由還不充分嗎？

四，“轉基因食用產品”有害動物健康的證據真的不存在嗎？

然而，除了以美國孟山都公司為首的“轉基因食用產品”開發商從未做過或公開發布過“轉基因食用產品”第四階段“慢性毒性試驗”報告之“可疑”，“轉基因食用產品”有害動物健康的證據是否存在？饒毅、方舟子等“支持轉基因勢力”顯然認為不存在。所以，他們動不動就向“反對轉基因食用產品勢力”索要“經過同行評議”的論文“證據”。

很遺憾，由于美國政府對“轉基因食用產品”制定的與傳統天然食品“實質等同”寬松監管政策已被世界各國政府接受，只要為期90天的“亞慢性毒性試驗”證明對動物健康“無害”，“轉基因食用產品”就會被批準上市銷售，獨立第三方研究機構又因種種原因難以進行超出“亞慢性毒性試驗”的長期動物試驗，〔6〕能夠證明“轉基因食用產品”有害動物健康的論文極難尋覓。因此，饒毅、方舟子等“支持轉基因勢力”才能長期將“轉基因食用產品”有害動物健康的質疑斥為毫無證據的“謠言”。

不過且慢，證據終于來了。法國獨立第三方科學家證明“轉基因玉米產品”致癌的長期動物試驗論文在“經過同行評議”的權威科刊上發表了。這個“轉基因食用產品”有害健康的證據使饒毅、方舟子等“支持轉基因勢力”極為恐慌，以致饒毅會不顧其“科學家”身份，對引用這一證據再度質疑“轉基因食用產品”安全性的顧秀林教授和蔣高明研究員進行毫無理智的人身攻擊，毫無根據地誹謗他們是“學術騙子”，〔7〕導致顧秀林教授和蔣高明研究員決定起訴饒毅“名譽侵權”。〔8〕

五，法國科學家證明“轉基因玉米產品”致癌的長期動物試驗論文靠譜嗎？

09月19日法國獨立第三方科學家轉基因玉米試驗致癌消息公布當天，世界各地媒體就收到一篇匯集了八位英國“主流專家”評論的新聞稿《法國“轉基因玉米致癌”研究遭強烈質疑》。該文激烈攻擊法國科學家賽拉里尼教授團隊的試驗研究“不靠譜”。09月20日開始，包括中國在內的世界各國媒體就紛紛發布這篇文章，以致方舟子等中國的“支持轉基因勢力”氣勢洶洶“打上門去”，對顧秀林教授等所謂的“反轉控”們大加討伐。

然而，據“轉基因監察網”（GM Watch）09月24日發表的文章披露，上述第一時間緊急出籠的“討伐檄文”式新聞稿，源自英國的“科學媒體中心”（ SMC）組織。而新聞稿中介紹的那八位“學術專家”，居然有七位是轉基因企業家、投資者、經紀人、轉基因作物審批機構前官員、長期詆毀揭露轉基因負面影響獨立研究者的誹謗者等“轉基因食用產品”利益相關者。〔9〕如此“專家”的話，消費者能相信嗎？恐怕只會根據“利益常識”作出相反判斷：法國獨立第三方科學家轉基因玉米試驗致癌的結論，才真正“靠譜”。

六，“轉基因食用產品”開發企業獨霸的轉基因研究是不是“科學腐敗”？

其實，早在1998年英國權威轉基因專家阿帕德·普茲泰博士就進行了世界上首次對轉基因食品安全性的獨立研究。阿帕德·普茲泰博士本人最初對轉基因食品的光明前景深信不疑。然而試驗結果卻大大出乎意料。食用轉基因馬鈴薯超過 110天的小白鼠體型和體重明顯比食用非轉基因馬鈴薯的對照組要小很多，內臟器官發育不良，免疫系統更脆弱，腦部也小得多。阿帕德·普茲泰博士所在的研究所就此發布了新聞通稿，強調“一系列嚴謹認真的研究印證了普茲泰博士的擔憂”。然而不到48小時，68歲的普茲泰就被“掃地出門”解雇了。隨后就是國際“支持轉基因勢力”對阿帕德·普茲泰博士的長期誹謗和詆毀。〔10〕上述英國轉基因利益相關“專家”對法國最新轉基因玉米試驗致癌獨立研究的攻擊，與14年前“支持轉基因勢力”對普茲泰博士的攻擊完全是一脈相承。

難怪2003年03月英國人布萊恩·約翰在《轉基因科學評論》雜志發表的《論轉基因科學的腐敗》一文中說：“在轉基因研究領域中，在同行評議以及公開出版的過程中，毫無平衡可言。對于這一點，我們要感謝企業對科學的獨家所有權……科學尊嚴是一個輸家，公共利益則是另一個輸家。”〔10〕

七，轉基因之爭究竟是“科學問題”還是“食品安全問題”之爭？

討論至此，轉基因之爭究竟是“科學問題”還是“食品安全問題”之爭，還有疑問嗎？“反對轉基因食用產品勢力”并不反對轉基因科學“研究”，但在美國孟山都公司等財大氣粗的“轉基因食用產品”開發企業的操控下，與消費者健康相關的轉基因“食品安全研究”難脫“科學腐敗”之嫌，消費者出于對轉基因“食品安全”的不放心，才在顧秀林教授、蔣高明研究員等學者的引領下形成了“反對轉基因食用產品勢力”。這個長期遭到主媒忽視的“民間勢力”并不“反科學”，但堅決反對沒有安全保障的“轉基因食品”匆忙擺上消費者的餐桌，即反對“轉基因技術”在“食品領域”的匆忙“推廣和應用”。這種“維權行動”，有錯嗎？

恰如“科學網”蔣繼平的博文《放棄爭論，共同對敵》一文第12樓“楊民力”跟帖所說：開展轉基因研究沒人反對。但你要推向社會就是“商品”了。面對眾多“顧客”，你想要賣出去，就得勸說大家，“求”人家，而不是恫嚇顧客，人家不買就罵人家。這里的矛盾是“商家”和“顧客”的矛盾”，〔11〕也就是轉基因“企業利益”與“消費者利益”之爭，哪來的什么“科學”與“反科學”之爭？難道饒毅、方舟子等“支持轉基因勢力”的代表人物不是在為“科學”代言，而是轉基因“企業利益”的代言人？

八，如何解決轉基因“食品安全”之爭？

也許法國科學家轉基因玉米試驗論文〔12〕確有“瑕疵”，也許其“轉基因玉米致癌”結論難以獲得重復驗證。但它至少提示消費者“轉基因食用產品”開發企業以前提供的數百份毒理學試驗報告都缺少了第四階段“慢性毒性”試驗這最關鍵的一環，至少提示消費者“現有的轉基因食品安全驗證模式是不安全的，90天的飼養實驗遠遠不能稱之為長期實驗，達不到驗證轉基因食品安全性的要求”。〔13〕若想打消消費者對轉基因食品食用安全的不信任，“轉基因食用產品”開發企業必須“自證清白”，負責任地公開向消費者和政府監管部門提供“轉基因食用產品”長期、多代“慢性毒性試驗”的確切證據。

如上所述，無論有害無害，轉基因食品“慢性毒性試驗”論文都極其罕見。但有報道說：2004年美國科學家Denise Brake和 Donald　Evenson 在嚴格條件控制下，喂養轉基因大豆的小鼠繁殖了4代。子代小鼠數量、死亡率，體重以及睪丸形態都沒有出現異常，表明轉基因大豆不會對這些參數產生負面影響。〔14〕那么，就請饒毅或方舟子，或其他“支持轉基因”者提供該論文原文，讓科學網的廖俊林先生檢驗一下是否靠譜吧。這比給“反對轉基因勢力”扣“反科學”的帽子靠譜得多。

此外，據說中國政府在轉基因食品監管的“嚴格”程度上高于歐美諸國。因而華中農業大學張啟發院士2010年02月說，他們團隊已獲頒“轉基因生物安全證書”的轉基因抗蟲稻米“在國家指定的有資質的單位喂養了很多代白鼠”，“沒有發現轉基因大米對白鼠生長、發育、智力、免疫、生殖等有任何不良影響”，并且“會在今后的幾個月中把安全性檢測的相關數據全部公布出來?！薄?5〕然而，兩年多過去了，卻未見張啟發院士公布這一多代“慢性毒性試驗”報告。饒毅或方舟子，或其他“支持轉基因”者若能督促張啟發院士公布這一多代“慢性毒性試驗”報告，豈不比呵斥“反對轉基因勢力”代表人物“愚昧”更易于消弭“轉基因之爭”？

【參考文獻】

〔1〕顧秀林《轉基因玉米讓老鼠提前死亡》

〔2〕饒毅《扒鐵路保龍脈與反轉基因保龍種：愚昧豈能延續百年》

〔3〕浙江日報《轉基因有害嗎》

〔4〕百度文庫《食品安全性毒理學評價程序》

〔5〕呂永巖《轉基因作物絕對安全的“臨界點欺騙”邏輯》

〔6〕南方周末《“轉基因玉米致癌試驗”研究者有話說》

〔7〕方舟子10月27日15:26搜狐微博

〔8〕顧秀林《轉貼黃秀清：饒毅錯，文克玲錯上加錯》

〔9〕陳一文《國內外媒體傳播攻擊法科學家轉基因玉米試驗系何許人物》

〔10〕中國青年報《普茲泰的小白鼠實驗》

〔11〕蔣繼平《放棄爭論，共同對敵》跟帖

〔12〕法國塞拉利尼教授團隊論文

〔13〕廖俊林《正確面對法國研究的國外批評》

〔14〕新京報《疑點重重的轉基因食物致死實驗》

〔15〕北京科技報《轉基因水稻安全性四大焦點是天使還是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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