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江春水向東流也向西流”網友在《如何看待歷史,說到底是一個立場問題》,其實從文章中說來,他倒是一個左派,認為毛澤東時代不錯。但是仍然有一些事情說的不那么符合事實。因此我作為過來人也要介紹一下毛澤東時代的自由問題。
“一江春水向東流也向西流”網友在文中說:“工作不能隨意跳糟,人人都是一塊磚,想往哪搬就哪搬,人人都是螺絲釘,想往哪擰往哪擰。還宣傳毛主席的戰士最聽黨的話,哪里需要就到哪安家。作為農民、工人、戰士,你看哪還有一點點自由,哪還有一點點民主?站在個人的角度(立場)看,這無疑是一個不民主、不自由的時代,我們必須承認這個面貌基本是真實的。”
但是我認為已經有一些妖魔化的描述了。其實,當年說的那些服從組織安排啊,聽黨的話哪里艱苦哪安家啊,都是一種道德上的宣傳,而不是一種紀律上的要求,就是說,你最好這么做,如果不這么做呢?你就是落后分子,但是落后分子不是敵我矛盾,因此落后分子當時是有權躲開艱苦地方不愿意去什么地方安家的。宣傳口號是口號,但是實際上還是要本人給意見,而且會尊重本人的意見的。
先說跳糟這事情,我認為無論什么社會,資本主義社會也好,社會主義社會也好,通常都是越上層的工作,越不容易跳糟,越下層的工作,才越容易跳糟。美國也一樣。美國一大公司高管說跳糟就跳糟了?哪那么容易啊。其實中國社會現在也這樣,一個公安局長想從這里調到那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嗎?當然不是的。但是底層的人,反而容易。
就說毛澤東時代的換工吧,那就是相當地自由,有的城市里是有廣場,一大堆人拿著工作證,就是想換工作,兩個人只要商量好了,就去辦手續,你去我單位我去你單位。這個換工就是自由的。甚至是可以自由到城市間換工,一個城市的人經常跑到另一個城市的電線桿上貼廣告,說自己在什么地方工作,現在想調到這里來,怎么個聯系法。
而在農村,則嫁人是可以隨意去任何地方的,從這個農村嫁到另一個農村。
然后就是,不管是城市還是農村,經常都有一些事情是號召大家報名的。而一旦說到報名,那本身就不是強迫了,就是說如果你不報名那就不考慮你。因此自由也不過就是一個自由度的問題。比如現在號召要有一批人去支援邊疆,號召大家報名,農村的城市的都有這種報名,例如新疆就在內地多次招普通農民過去。還有的時候說是有一個大油田,號召大家去油田工作,也是要報名,也有城市的招工名額來到農村,也號召大家報名,也是你愿意報就報,不愿意報那就算,這就是自由。
一些好的事情,當然報名的人就多,則組織上就可以挑選,例如,當兵,就需要報名,你不報名從來不可能強迫你去當兵,因為當兵是好差事。但是差的事情,當然報名的人就少,這時候通常要求黨員團員干部積極分子們站出來報名。但是差的事情,你報名了也不一定下場就不好,很有可能這是你最后當上國家高層領導干部的一條通道,因此一談到報名,都是有許多人猶豫的。
還是來說學校分配工作吧,我就說我的經歷。一是我上山東省德州一中的初中,快畢業的時候,有一天班主任找到大家開會,說是市里有一批招工名額,如果有人不想繼續上高中了,想去工作,就可以報名。因此我們班上就有人報名有人不報名,而且,那些招工的單位,名額,都是張榜公布的,你可以填志愿,通常可以填兩三個,這就和現在的填高考志愿差不多,你報名了,填了志愿,通常是按你的志愿找一個工作就安排你去上班了。我當時是沒有報名的,因為我父母認為我應當繼續上學,但是班里大約有那么十幾個同學報名了,而且就上班去了。
再說我上大學畢業時的分配工作吧,也是需要向現在的年輕人說清楚是怎么回事的,不要聽信你爹媽的妖魔化。我上的大學是西電,因此都是電子方面的專業的。
在快畢業的時候,學校就已經弄到了許多工作名額,也是張榜公布,不是說你啥也不知道象奴隸一樣地等著被販賣的。那個榜上的內容,我大致記得的就是:北京某某某研究所,三名,總參三部二院,兩名,青海某實驗基地,二名,西安某某研究所,五名,南京某某研究所,七名,留校,三名,廣西某某電子工廠,二名,等等等等??傊怯妹P抄好整整貼了一大面墻的。
然后要開畢業動員大會,號召黨員團員帶著報名去艱苦地方工作,那是號召。然后就是每一個人填志愿,也和現在的高考志愿差不多,就是你要選定三個地方,認為這三個地方中的一個,自己愿意去那里工作。你說這不是自由?是專制獨裁?那何必要你填志愿呢。當然,最后是組織決定你去哪里的,而且決定一旦公布了就不可更改了。當時填志愿確實害怕無人去艱苦地方,所以要求大家必須要填一個艱苦地方。
當時有兩個艱苦地方,確實后來就是兩個黨員報名去了。是不是真的不好呢?這兩個同學現在都健在,一個已經是少將,還有一個已經調回西安工作,因此下場也都不是很差啊。
而且雖然是宣傳去艱苦地方,哪兒需要哪兒安家,但是大家仍然都向往好工作好地方,因此臨分配那會兒,宿舍樓里還有一種現象就是熬中藥,一些同學紛紛熬起了中藥,為什么?就是要制造輿論自己的身體不好,有病,而如果身體不好組織上是要考慮照顧的。
此外,還有一個自由的選項,只不過當時很不鼓勵,就是組織上已經分配你工作了,你其實是有權不去的,就是說,不服從分配。不服從分配并不是說要把你關監獄,也不是說你就是敵我矛盾,而是,你不服從分配?組織上不高興,就把你打回原籍了。
而且我們班確實就有那么一個人最后就是不服從分配,就是被打回原籍了,他的原籍就是陜西的一個縣。他不服從分配的理由,是,你們猜是什么?是為了愛情。當然具體的故事我就不說了。可是他被打回原籍,要知道原籍的那個縣里,大學生也是很少的,我這個同學現在也健在,他是他那個縣里的中學校長。你們說說這不服從分配是不是一種自由?
而改革開放以后我來深圳找工作,理論上當然是成千上萬的工作在等著我,但是因為等著我的工作太多,那也是一個眼花瞭亂,自己亂找一氣,有可能還真就不如當年的組織上給你分配的工作更適合你。而且也不是說你想找什么工作就很容易找到的,都是很困難的。尤其是大學生研究生博士生,現在找工作都很困難。因此,有的時候你說自由多了,但是那自由也很虛幻,似乎很自由但其實不太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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