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利的歷史記憶四十年前,1973年9月11日,得到美國中央情報局支持的軍事強人皮諾切發動政變,出兵包圍并轟炸圣地亞哥總統府,推翻左翼的民選總統薩爾瓦多.阿連德。阿連德自殺身亡,皮諾切奪權后取締左翼政黨、解散國會,實行軍事獨裁統治,并在芝加哥學派經濟學家們們的協助下,大力推動削減社會福利、降低關稅、貿易自由化、取消市場管制、國有資產私有化的新自由主義經濟政策。皮諾切獨裁統治下的智利,成為了后來橫行全球新自由主義政策的“實驗室”,用反民主的高壓統治,去推行壓榨底層人民讓財團累積更多財富的經濟政策,被自由市場原教旨主義大主教米爾頓.弗里德曼吹捧為“智利奇跡”。
皮諾切政府在政變后三年內,超過35000人被囚禁及遭酷刑折磨,被殺害或“失蹤”人士至少有3000人。軍事獨裁統治維持了17年,直到1990年皮諾切下臺為止。皮諾切下臺前后智利國內掀起爭取自由與人權的民主化浪潮,讓智利政治制度逐步走向民主。曾在皮諾切政權下因支持阿連德而被酷刑折磨的受害者米歇爾.巴切萊特于2006年當選為智利總統。不過,對于皮諾切統治時期的那段黑暗歷史,支持與反對皮諾切的人士,都持著不同的立場和解讀。來自右翼政黨的智利現任總統塞巴斯蒂安.皮涅拉認為當年政變是局勢動蕩不可避免的結果,并不完全是軍政府及其支持者的錯;而將于今年總統大選尋求再次當選的巴切萊特則駁斥“軍事政變是不可避免”的說法,認為要解決當年的困境是“需要更多的民主,不是政變”。
四十年前智利的政變,到了今天仍然是智利人民無法卸下的沉重歷史包袱。但是,這個歷史包袱不是靠遺忘歷史就可以消除。智利人民沒有選擇遺忘,每年都有人舉行大型游行集會,舉著死難人士的照片,要求公布真相,懲治應對踐踏民主負上責任者。
智利好些地方墻上的壁畫,都是承載著智利人民反抗軍事獨裁暴政的記憶,這些歷史記憶是難以磨滅的。智利人民不愿讓這些歷史記憶淡化甚至消失,并不是因為他們緬懷過去種種,也不僅僅是對過往“智利奇跡”的批判,而是要想像并實踐一個更加自由與平等的未來。當今拉丁美洲的左傾政治浪潮,就是當年智利總統阿連德未完成遺愿的延續,是一種歷史記憶的蘇醒,也讓拉丁美洲人民對未來有著另類的想像。
馬來亞獨立的“爭議”
橫跨太平洋,回到了歷史錯亂模糊的馬來西亞這片土地上。兩年前伊斯蘭黨領袖末沙布被指控發表“馬共英雄論”,而遭到一堆道貌岸然的“愛國人士”口誅筆伐。當時末沙布在一個講座會上提及1950年柔佛州麻坡縣武吉哈蓬警局遭馬共襲擊事件,認為當時率領馬共戰士發動攻擊的末.英德拉才是真正的反殖民英雄。末.沙布過后還被控刑事毀謗。獨立前七年發生的武吉哈蓬警局遇襲事件,曾被馬來西亞占士邦京三蘇丁自編自導自演于1982年拍成電影,幾乎每年國慶日期間都被電視臺拿來當“愛國教育片”來播,就好像為英國殖民政府效力、打擊反抗英殖民游擊武裝的警察,才是真正的獨立英雄那樣。
然后,有一名在蘇丹依德利斯師范大學任教擁有“教授”頭銜的“官方御用”學者再納克林,在布城高教部舉行的記者會上發表馬來半島“不曾被英國殖民。只是受到英國保護”的偉論。要針對歷史問題進行學術辯論而提出反證,當然是好事,但是再納克林之流卻是挾著“學術權威”去封殺人們對我國獨立歷史問題的討論。
今年的馬來西亞日當天,前馬共總書記陳平去世,陳平在世的功過,肯定又是眾說紛紜的課題。當年得到英國殖民者扶持與祝福而在獨立后掌控國家政權的巫統及其現在的領袖,仍然沿用英國殖民者的那套標簽去形容馬共,甚至選擇忘記二十多年前在合艾跟馬共和泰國政府訂立的和平協議,讓一位曾經為了反抗日本侵略及英國殖民而奉獻一生的獨立斗士,最后客死異鄉后連骨灰也回不了自己的祖國。最匪夷所思的是警方甚至會監督所有入境處,防止陳平遺體或骨灰運回國內。
壟斷歷史就是扼殺想像
我國當權者所做的種種,無非是要強迫人民只接受一種歷史觀,也就是被當權者壟斷的歷史詮釋。
歷史從來就是爭論不休的,不同的政治立場和意思形態的人都會有自己的對歷史的詮釋。所有人都應該全面地認識過去的歷史。更全面地認識我們的歷史,并不僅僅是為了讓我們緬懷過去,更重要的是我們可以從歷史的認知中發掘未來社會發展的可能及想像。
當權者企圖壟斷歷史的詮釋權,其實是在扼殺我們對未來的想像。在這個民心求變的時代,我們更加需要重奪屬于我們的歷史。重奪歷史,就是要奪回我們未來可能的替代選擇,并讓我們可以更堅定地參與在為自己書寫未來歷史的當下社會抗爭中。
相關文章
「 支持烏有之鄉!」
您的打賞將用于網站日常運行與維護。
幫助我們辦好網站,宣傳紅色文化!
歡迎掃描下方二維碼,訂閱烏有之鄉網刊微信公眾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