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聯合國軍”的這種優勢可供依仗,所以在不打大仗的兩軍陣前也格外驕狂。他們受不了地堡里的陰冷潮濕,就三五成群地躺在草地上曬太陽,甚至跑到兩軍陣地之間的河溝里脫得赤條條地洗澡,故意拍打著胸毛以顯示其膘悍強健。
更有甚者,還把一些穿紅著綠的韓國姑娘帶到陣地上,跳舞唱歌,打情罵俏。
簡直把這兒當成夏威夷和日本了。
這還不算。
欺負中國軍隊沒有飛機,炮火也有限,“聯合國軍”的坦克就明目張膽地開到最前沿的陣地上,你敢打他一槍,他就還你一炮,反應極快,準確兇猛。他們的機槍和大炮也對準中國軍隊的陣地,不時地尋找可供發泄的目標,一有風吹草動,就狂轟濫炸一番。
反正他們有的是鋼鐵,不扔白不扔。
為避免招致無謂損失,盡快完成第一線坑道防御體系的建設,許多部隊曾一度給前沿部隊規定了不主動惹事的戒律,把“不隨意開槍”作為了一條紀律。
這就注定遲早要生出是非來了。
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中國兵們明里暗里地就把這戒律給破了。
破出來個“冷槍冷炮運動”——也叫狙擊手活動。
口號是:
“讓敵人低下頭來!”
5月間,第四十軍接替第六十四軍陣地,擔任第一線防務。
駐守黃雞山前沿的第三五五團第九連有個副連長叫徐世禎,是個出了名的二桿子楞頭青,看見陣地前的英國兵那么肆無忌憚,覺得實在咽不下口氣,決定犯回紀律出口惡氣。
一天,他脫光膀子把滿身涂上黃泥,提著一支水連珠步槍,悄悄地潛入黃雞山二號陣地的山腿,瞅著最近的115.7和165高地,看著英國兵出來就偷偷地瞄準開火。
英軍官兵毫無戒備,連連被他打倒了幾個,還找不著打人的人在哪兒,只好盲目向中國軍隊陣地開炮。
徐世禎心說咱打從干了正規軍,還從沒正經操練過麻雀戰呢,日本鬼子是鬼子,美國鬼子也是鬼子,英國鬼子還是鬼子,都是鬼子,咱就用對付鬼子的老辦法對付。反正今兒個打一槍是犯紀律,打兩槍也是犯紀律,干脆咱就撒歡打個夠吧,到時挨個處分也他媽的不算冤枉。
他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折騰了一個下午的麻雀戰。
有六七個英軍官兵成了他槍下的麻雀。
回到陣地,他也不麻煩別人,大不咧咧地就給營長打電話:
“營長呀,我是徐世禎哪!我向你檢討我今天犯紀律……”
講完了還特別聲明:
“這件事我個人負責,與連長指導員可無關呀!”
“你個楞頭青,真是亂彈琴!”
營長罵道。
畢竟這是件大事,營長又報告了團長。
沒想到團長很重視,立即派參謀打電話來調查,詳詳細細地問了徐世禎私自出去打冷槍的情況和經過。
這下徐世禎心里有點發毛啦。
團里是不是要揪住不放呀,大概不撤職罷官也得來個通報批評吧?這也罷了,千萬別是蹲禁閉呀,那可就太難受了。
他硬著頭皮等著發落。
沒想到,團里既沒有撤他的職,也沒通他的報。而是很快指示前沿連隊,選拔少數射擊準確的神槍手,隱蔽埋伏在前沿陣地上,靈活機動地狙擊敵人。
哇,這么說我還該受表揚了!
不過徐世禎沒敢去想什么表揚不表揚的事兒,能將功補過就不錯了。
很快,冷槍運動在黃雞山前沿開展起來。
第二排副排長陳思廣率領本排的優秀射手們尋機射擊,10多天打死11個英軍士兵。大家一看這活兒很過癮,都爭先恐后地參加打活靶。
敵人出來曬太陽,打!修工事,打!吃飯,打!
敵機轟炸時,敵人出來看熱鬧,打!
出來拉屎撒尿,打!
……
那會兒人們還總結了不少經驗:洗澡的,脫下一條褲子再打;拉屎的,蹲下再打;坐汽車的,上坡轉彎再打。……
七打八打,把敵人帽子打飛了,啤酒瓶打碎了。
把敵人也打怕了。
消滅一個,戰士們就往罐頭盒里放一粒豆子。
白天放豆子,晚上回到坑道就數豆子,打死5個以上的報功,打死15個以上的評狙擊模范。那會兒計算戰果也很嚴格,打倒后15分鐘沒爬起來才算擊斃。同時要有兩個以上的戰友證明。
三打兩打,就打得對面英軍陣地見不到英國兵的影兒了。
音樂也停了,燈也滅了,軍官不敢到前沿來,士兵躲在掩蔽部不敢出來,大小便只能拉在罐頭盒里往外扔。
這也不行,中國兵們夜里也打,子彈常常從槍眼里飛進來。
一次一個班長帶著一個戰斗小組去偷襲敵人一個陣地,沖進地堡一看,地上是一灘灘血,只有一個美國兵把槍口對準槍眼,自己卻趴在地上連頭也不敢抬。
這還能打仗?
被俘的美英軍官兵們都說,他們陣地上最流行的話就是:
“低下頭來!”
都是從土八路過來的中國官兵操練這個當然毫無問題。
第一線部隊幾乎都如法炮制,很快就成為一種普遍的、有組織的群眾運動——說是群眾運動那真是一點不含糊,因為連勤雜人員都滲和進了這種過槍癮打活靶的好事兒。
第六十八軍第二0四師第六一0團第八連有個炊事員叫龐子龍,本職工作給狙擊手們送飯。這位伙頭軍在陣地上來來去去地看人家打得痛快很是眼熱,就說我也來打兩槍試試,結果一打就收不了手,3個月內一人冷槍斃敵54名,打出了癮頭打出了名聲也打成了英雄。
伙頭軍成了“陣地獵手”。
筆者聽當年的志愿軍大叔們說,那會兒中國軍隊根本不怎么搞射擊訓練,班長排長連長直接就把新兵蛋子們帶到前沿,現場指點著怎么測距,怎么定標尺,怎么算提前量,怎么打上山的,怎么打下山的,夜間射擊有些什么要領,……等等等等。
然后說你們自己挑兩個目標打打試試。
結果當然是練了兵長了本事有了戰果還有成就感。
第十五軍有個統計,開展狙擊活動前,一個老兵平均要用9.4發子彈、一個新兵平均要用12.9發子彈才能消滅一個敵人。而3個月“冷槍冷炮”下來,一個老兵平均1.2發子彈、一個新兵平均6發子彈就能消滅一個敵人。
真是又劃算又省事兒又風光。
很多新戰士就是這樣不知不覺地打成了英雄。
據第十二軍統計,從1952年7月下旬到10月底,第十二軍全軍狙擊殲敵2 506名,消耗步槍子彈5 843發,狙擊手傷亡11名,對100米內目標射擊命中率普遍達到80%。
狙擊活動就這樣栽陪出了千千萬萬個神槍手。
這種戰法乍一看油水很小,但架不住天天如此。一天兩三個,一天兩三個,日積月累,戰果就相當可觀了。甚至超出了激烈戰斗的時期。幾個月過去后,算起賬來,一個人打死打傷數十個敵人的戰士不在少數,象打響出國第一仗的第四十軍第一一八師第三五四團,3個月下來,就有好幾個班的冷槍殺敵戰果達到數百名。第六十七軍第二0二師在兩個半月中,冷槍冷炮斃傷的敵人就近4 000名,占全師兩個半月防御作戰殲敵總數的80%。第二0三師在第六十八軍處于落后位置,3個半月下來,也有1 700余名的入賬。
中國軍隊的戰士們都說:
“打活靶這個活兒真不賴,雖說是零打碎敲,卻是一本萬利。”
這就叫“積小勝為大勝”。
其實這很難說是第四十軍部隊的首創,因為任何一支中國軍隊都不會長期容忍敵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大搖大擺。而志愿軍總部早在1951年初就對各兵團各軍發出過戰術指示:
在與敵對峙中,對敵之小群及一般目標,每日指定值班的輕重機槍不失時機地尋求射擊,對于單個目標,也應組織以班的特等射手,專門尋求射擊目標,這將給敵甚大殺傷。
在1952年1月至2月間,第六十五軍第五八五團第二營的狙擊手們就曾用750發子彈,消滅了83個敵人。
但是狙擊活動真正成為群眾性的立功運動,還是在第一線坑道工事基本完成以后,因為坑道工事的形成為狙擊活動提供了可靠的保障,敵人的報復炮火的威脅因此而大大得到了緩解。
到了這個時期,幾乎每支部隊都開展了群眾性的冷槍運動,幾乎每支部隊都能從隊列中提溜出一長串的神槍手。
這是偶然中的必然。
第十五軍守備的五圣山地區狙擊活動也很熱鬧。
第四十五師第一三五團守備的上甘嶺537.7北山陣地,9個月冷槍殲敵達3 558人,而全軍殲敵19 921人,其中40%以上是冷槍造成的。
而同時期的第十五軍僅傷亡35人。敵我傷亡比例為569:1。
這買賣實在太劃算了。
要知道,一次大型演習也可能要傷亡三五十個人哪。
這才是真正的“零敲牛皮糖”。
難怪后來“聯合國軍”官兵給537.7高地北山陣地起了個名字:
——狙擊兵嶺。
第十五軍宣傳科長錢抵千為冷槍活動寫了一首歌,唱得很紅:
冷槍戰,冷槍戰。
打得敵人不敢動彈;
今天倆,明天仨,
加起來就是個殲滅戰。
嗨,大家來開展冷槍戰,
管叫鬼子早完蛋。
一位名叫蔣中清的戰士寫的一首“塔詩”更撲實,更精彩:
打
冷槍
要提倡
這個戰術
真正叫吃香
代價小勝利大
這是敵人致命傷
射手找好隱蔽位置
射擊之前先把子彈裝
注意敵人活動眼看四方
發現情況沉住氣不要發慌
先瞄好準到有效射程再放槍
一槍撂倒一個兩槍撂倒它一雙
你也打我也打打得鬼子暈頭轉向
為了世界和平堅決把侵略者消滅光
許多年后筆者讀到它,都還能嗅到那股消磨不掉的戰斗氣息。
要說在整個抗美援朝戰爭中打冷槍的狀元,還要數張桃芳。
這是第二十四軍第七十二師第二一四團第八連一名普通戰士。
那會兒,上甘嶺戰役剛結束,第二十四軍剛從國內開上來接手第十五軍的五圣山一線陣地。一上陣地,軍長皮定鈞就沒日沒夜地拿著一付高倍望遠鏡在觀察所里瞅敵人的動靜。
那會兒那邊也是剛換防,上來的部隊不太知道這“狙擊兵嶺”的來由和好歹,干什么事兒都有那么點大大咧咧的勁頭:大搖大擺地修工事,按部就班地往陣地上送飯,到山下背水,上廁所拉屎撒尿,三五成群地仰巴叉躺地下曬太陽,甚至還拉一群妓女來唱歌跳舞。
一連瞅了幾天,最后皮定鈞把望遠鏡盒子啪地一關:
“老子要關他的禁閉!”
得,也是該著,那邊讓皮老虎狠上了。
誰要被皮老虎狠上嘍,那還能有個好?
第二十四軍的冷槍戰很快就打得熱熱鬧鬧了。
一個多月后,第二一四團報上來,說第八連有個戰士張桃芳,用247發子彈,打死了71個敵人。
皮定鈞不大相信這個數字。
他從床下拿出一雙皮暖靴,那是志愿軍總部發給高級干部的。
“你把它帶上,去八連看看那個張桃芳,一連看他消滅3個敵人,要是真的,把靴子送給他,要是假的——拿回來,處分他的連長營長團長。”他對作戰參謀交代道。
參謀找到張桃芳,怕他緊張,沒說是軍長叫他來檢查的。
只說想看看他打。
其實張桃芳不在乎這個,他覺得有人看著打更刺激。
次日拂曉,張桃芳把參謀安置在一個隱蔽位置,讓他別動。
敵人的狙擊手也盯著這兒呢。
張桃芳提著一支水連珠上了一個狙擊臺。
東方剛發白,朦朧中,對面300米處出現了一個人影,看樣子是出來拉屎撒尿或拾柴禾的。
張桃芳悄悄地說聲我打啦。
一聲槍響,那家伙象柴禾堆一樣的倒下了。
參謀看著表,15分鐘,那家伙沒動。
好,算擊斃!
片刻,一個哨兵轉進了視野,180米左右。
又一聲槍響,一發曳光彈拉著弧線撞到了那個哨兵的胸部。
幾乎同時,一串機槍子彈落在了張桃芳的射擊臺上。
敵人也盯上他了。
參謀是個行家,知道現在張桃芳態勢不利。
他沒看見人家,人家卻看見了他。
這時天大亮了,張桃芳用步槍頂著一頂鋼盔想誘敵人上當。
老把戲,敵人早看透了,沒搭茬。
張桃芳決定冒一下險。
他猛地竄過一片空地,跳進另一個掩體。
一串子彈攆了過來,他雙手一揚,身子一翻,作被命中狀。
這下看清楚了,一挺機槍架在兩塊大石頭縫中,后面晃著一個腦袋。
張桃芳悄悄向參謀報出目標位置。
然后一聲槍響。
對面槍也同時響了。
他打中了人家,人家沒打中他。
參謀服氣極了。
不久,張桃芳的斃敵數過了3位數。
不久,皮定鈞想親自去看看自己的這個兵。
“不行,你不能去!”第二一四團團長惲前程把他攔住了。
“媽那個×,你指揮我,還是我指揮你?”皮老虎把眼一瞪。
“你指揮我,你指揮我!可也有人指揮你呀!志司有規定,高級首長到前邊去,要總部批準。要不,咱先請示一下?”
惲前程嘿嘿一臉詭笑。
“算算,我不去了,你把他叫來吧!”皮老虎也有沒轍的時候。
張桃芳背著那雙漂亮的靴子來見皮定鈞,里邊叮叮當當亂響。
“你怎么把它背回來了?”
“你更需要他。”張桃芳壓根兒就舍不得穿。
“里面是什么?”
“彈殼,打死一個敵人,就放一個彈殼進去。”
“有多少?”
“211個。”
“嗯,你打死了211個敵人,可沒打出名堂?”
張桃芳一楞。
“你們團的番號是什么?”
“第二一四團。”
“好,你要打214個敵人,再打3個,一個也不要多,一個也不要少。”
張桃芳傻呵呵一笑,我當是什么呢,這個容易。
“把靴子換上。”
“軍長……”
“立馬換!”
一雙臭腳丫子塞進了漂亮的皮暖靴。
心里暖暖的張桃芳回到陣地。
不到一個小時,3個敵人成了他的槍下鬼。
這張桃芳后來不玩槍了,玩開了導彈。
——他后來成為新中國地空導彈部隊的一名指揮員。
他后來玩的彈頭,可比他當年那支水連珠的彈頭大多了。
也厲害多了。
張桃芳,江蘇省興化市人,在1953年上半年第二十四軍駐守上甘嶺作戰期間,以436發子彈,斃傷214名敵人(其中單兵狙擊作戰32天),立特等功,獲“二級戰斗英雄”稱號,成為中國軍隊的頭牌狙擊狀元,其紀錄迄今仍無人打破。
第二十四軍堅守陣地5個多月,大仗沒撈著打,冷槍斃敵倒有一萬多人,冷炮斃敵也有4 000多人。
美國鬼子那股子大大咧咧的神氣活現勁兒,楞給打沒啦!
王必成的華野老六縱,在皮老虎手上,還是出彩。
步兵們打冷槍打得過癮,把炮兵們的饞蟲也給吊起來了。
大炮筒子們不甘寂寞,也開展起了冷炮運動。
先是六0炮、無座力炮、八二迫擊炮這種步兵的輕便火炮悄悄地找機會動手,專門瞅冷子打敵人的汽車、費心費力剛修筑完成的火力點。
第四十軍第一一八師第三五四團炮兵營有個八二迫擊炮班長張建業,他發現在自己陣地對面山后有一條翻山公路,常有美國鬼子來回走動。
那兒距離自己陣地有3公里多,步槍和機槍都夠不上。
他向團里建議,調一門八二迫擊炮來封鎖這段公路。
團里說那當然好,就調你了,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
張建業帶著兩個炮手扛著一門八二炮來到前沿。
等了一天,沒看見有敵人通過那段公路。
直到太陽西斜,團指揮所才發現一架直升機擦著山頂飛過,落在對面山后了。
“張建業,把它打掉!”團指命令。
這活兒有點考手藝。
敵人在反斜面,看不見它降落在哪兒,中國軍隊又不象美國軍隊,有天上的炮兵校正機可以校正目標。
不過張建業是個老迫擊炮手,很有經驗也很有主意。
他把地形仔細一琢磨:對面山崗中間有一條又寬又深的交通溝,直接從前山通到山后。敵人的直升機不管是往前送彈藥還是往后送傷員,十有八九都得停到這條交通干道頭上。它怕被咱部隊的炮火擊中,極有可能要靠山腳停著。
張建業很相信自己的這個判斷,立即目測了距離,又用幾根紅白標志桿標示了方向,然后瞄準定表尺,試射了兩發炮彈。
側耳一聽,似乎遠了一點,沒炸住什么目標。
他修正標尺,再縮短50米距離。
又打一發。
這下聽到轟隆一聲,山后很快騰起一股濃濃的黑煙。
“打著了,打著了!”團前沿觀察所報告。
張建業露了個大臉。
兩個炮手看見班長打得痛快,也想露露臉。
第二天一早,一輛美軍吉普從山后那段公路上通過,兩個炮手立馬就送了兩發炮彈過去。
可等炮彈打到公路上,吉普車早沒影兒啦。
兩人很泄氣,老班長沒看見飛機,卻把飛機打著了。我們明明看見了汽車,卻瞪眼讓他跑啦。
張建業給他們分析:
“汽車下坡跑得快,沒等咱們炮彈打到那兒他就跑過去了,等汽車上坡開得慢,咱掌握好提前量就能把它打住。”
兩人很開竅,等那輛汽車返回上坡時,一炮就把它打翻了。
半個月內,他們在這條公路上打死打傷20多個敵人。
以后,只要是白天,再沒美國鬼子敢走這條路了。
八二迫擊炮狙擊狀元是第十五軍第四十五師第一三五團八二迫擊炮連17歲的小戰士唐章洪,他曾經在六十五天內用七十六發迫擊炮彈殺傷了101個敵人,是志愿軍的第一名“百名狙擊手”。如果把整個狙擊活動中的戰果零零碎碎算個總帳,“聯合國軍”有177個人頭賬掛在了他這個半樁毛孩子的名下。
這還不算他在上甘嶺戰役中殺傷的420多名“聯合國軍”官兵。
不知道吉尼斯大全收不收這個紀錄。
在冷槍冷炮戰中打得最出色、戰績也最輝煌的,要數第三十九軍第一一六師野炮第五連——在1952年9月4日炮擊高棧下里的戰斗中,他們狠狠過了把“炮癮”。
那天是副連長施行當班,觀察員聶榮在前沿觀察所搜索目標。
不眨眼的盯了一個白天,根本沒敵人活動。
聶榮和施行都很懊喪。
這美國鬼子看來是被咱打怕了,人不出來拉屎撒尿,車不來送柴米油鹽。
奶奶的,看來美國少爺兵們是不想過日子了。
眼瞅著夕陽西下,施行想想咱再最后瞅瞅,要沒什么戲咱就趕緊收拾家伙回家睡覺養精神。
結果這一瞅瞅出了大買賣。
施行眼剛一挨上炮隊鏡就叫了起來:
“計算員,趕快準備圖板和作業工具。”
幾乎與此同時,前沿觀察所的聶榮的電話也來了:
“副連長,從唐村到高棧下里公路上黑壓壓一大片,起碼有一個營,前頭是5輛坦克,最后是8輛卡車,……等等,后面還有3輛裝甲車和3輛吉普,先頭部隊已經到了我們對面的小山灣集結了,咱是不是干他一家伙?”
“那還用說,逮住這么大塊肥肉,咱不吃白不吃!”
高下棧里的射擊諸元早已事先測定,施行向營長請示后立即向炮群下令:
“距離9700米,第一炮兩發急速射,放!”
這是基準炮試射。
15秒鐘后,聶榮報告:
“兩彈偏右0——40米位。”
施行修正射向后,又是兩發急速射。
這是校正射。
聶榮又報告說這兩炮打在敵人后尾吉普車附近五六米處了。
施行再次修正射向,立即進入效力射擊:
“全連兩發齊放!”
還沒等他要求報彈道,就聽見電話那邊聶榮大叫起來:
“副連長,打得好啊,打得好啊!炮彈一點散布都沒有,全部命中了,快打呀,趕快接著打呀!”
施行也樂得大聲命令:
“連續射擊,連續射擊!”
光聽聶榮叫好了,施行心里癢癢地也想看看熱鬧。
他讓計算員守著電話,自己提著望遠鏡就鉆出掩蔽部。
一出坑道,正撞著樂呵呵的營長:
“施行,你們這回搶了個大西瓜,打得好呀!”
施行忙不迭的舉起望遠鏡。
好家伙,那邊整個一個狼奔豕突,到處是血肉模糊的尸體,燃燒的汽車、裝甲車,沒死的敵人到處亂跑,找不著藏身的地方。
施行覺得太痛快了!
炮群足足暴吼了15分鐘。
營長看看差不多了:
“行了行了,差不多了,暫停射擊,看看敵人的動靜,根據情況,咱再打等速射和面積射!”
對對對,等敵人收尸時再大打一家伙。
一回到坑道,電話里一片吵吵:
“副連長,副連長,我這兒擠滿了守衛馬良山的步兵同志,看我們打得這樣好,都說要給我們請功啊!”
“炮兵老大哥,你們打得好啊!”
“給大炮筒子們請功!”
“大炮筒子萬歲!”
……
話筒里面亂七八糟一陣嚷嚷。
“聶榮,替我謝謝步兵老大哥,這是大伙兒的功。你先報告敵情吧!”施行心說功不功的也放一邊兒吧,萬歲咱也承受不起,還是看看敵人這會兒在干嗎吧。
“副連長,剛才那一通炮彈,全落在敵人堆里啦。現在敵人正在搶尸體、拉傷兵哩!”聶榮報告道。
施行一聽覺得真過癮,轉身請示營長:
“營長,我建議全營打幾個齊放!”
“好!”
敵人沒招,開始打起了煙幕彈,想掩護正挨打的殘存者逃出火網。
沒用,這邊榴彈炮群和山炮群已經蓋了過去。
這邊消消停停打了兩個小時,那邊戰戰兢兢收尸收了兩天。
后來才知道,這是英步兵第二十九旅來接防的一個步兵營,沒有嘗過中國軍隊炮火的厲害,所以敢大搖大擺成群結隊地走在大路上,沒想到正撞在施行他們大炮筒子口上。
整個一個步兵營,沒剩下幾個能喘氣兒的。
冷炮戰中無座力炮的主要打擊目標是坦克。
無座力炮確實是個好東西,直瞄射擊,操作簡單易學又方便好用,除了不能打反斜面這一個缺點外,幾乎都是優點,與八二迫擊炮正好互補,配合使用效果極佳。
無座力炮每每隱蔽進入陣地,抵近瞄準,對那些公然敢開出來炮擊中國軍隊陣地,報復狙擊手們的坦克突然開炮,屢屢得手。
打得敵人坦克也鉆進了工事,只露著一個炮塔。
再后來,干脆就不敢露面,藏到山后去了。
美國兵被打得受不了,就用遠縱深的大炮進行報復。
步兵們再神,也沒法收拾他們。象八二炮、無座力炮這樣的火炮也夠不著。
這就得靠榴彈炮這樣的大家伙了。
正好,這些大大炮筒子也正想加入冷炮戰。
但大大炮筒子加入冷炮戰最大的困難是無法校準遠縱深目標。
他們沒有炮兵校正機。
其實有也不行,關鍵是沒有制空權。
不過這也難不倒中國軍隊的大大炮筒子們。
他們有敵后偵察這一招。
配屬第十五軍的炮兵第九團決心對敵人還以顏色。
他們有一個大膽的計劃:
——深入敵后偵察,為榴彈炮定位目標。
任務由副團長趙梗組織實施。
他親自帶了3個智勇兼備的干部,都是偵察員出身,觀通業務能力極強,全部打扮成美軍模樣,鋼盔、湯姆式沖鋒槍、瓜式手榴彈、望遠鏡、指北針等行頭披掛整齊,臨時抱佛腳學了幾句朝鮮語和英語,在一個月亮半圓的深夜,悄悄地潛入了敵人的陣地后方。
一去就是5個晝夜。
他們晝伏夜出,察明了敵遠程炮兵陣地17處,計有火炮99門、指揮所3個、倉庫3座,并將它們一一標注在隨身攜帶的軍用地圖上。
回來的第二天,第十五軍就組織配屬的60余門大大炮筒子,對二吉里、吉洞等“聯合國軍”炮群實施突然急襲。
此后一連好多天,聽不到對面的炮響。
在1952年4月30日至8月10日期間,中國軍隊的炮兵部隊還先后組織7次這樣的射擊,參戰火炮166門,共摧毀敵炮兵陣地12處,摧毀105毫米火炮16門、擊傷5門。
據筆者所知,類以這樣的戰例還有很多。
撞上這樣的對手,美國兵還敢牛氣么?
連坦克也打開了冷炮戰。
其實他們的冷炮戰甚至開展得更早。
中國軍隊坦克少,整個戰爭期間最多時也不過幾百輛,在“聯合國軍”掌握制空權的情況下無法作為突擊力量使用,只能作為機動炮兵使用,這種冷炮戰當然很對他們的路子。
早在1951年6月30日,坦克第一團第九連就在九化里地區組織坦克和自行火炮對“聯合國軍”縱深內的炮兵陣地的間接瞄準射擊,打響新中國裝甲兵出國作戰的第一炮,首戰告捷。
在1951年夏秋季防御作戰中,坦克部隊打得很是積極。
10月14日,坦克第二團第一連第二排兩輛坦克在沐浴洞東山設伏,隱蔽17晝夜,于31日上午,終于抓住冒進之敵,以7發炮彈擊毀敵坦克兩輛。
10月中旬,坦克第一團第三連在支援第六十四軍155.7高地防御作戰期間,以兩輛坦克冒雨從縱深待機地域前出,利用夜色將臨的短暫時機,連發15炮,擊毀敵坦克3輛,然后在夜幕掩護下迅速安全撤出。
這種白天利用山后坦克坑道隱蔽待機,晚上抓住戰機迅速前出,占領山頭掘開式射擊陣地出其不意地開火,打了就跑的戰術,很是讓“聯合國軍”的坦克和炮兵們頭痛。
到后來,坦克還搭載步兵,直接參與進攻戰斗,在11月13日局部反擊作戰中,坦克第二團兩輛坦克就曾搭載第四十七軍一個步兵班,迂回到敵側后,配合正面進攻的部隊,全殲190.8高地的美軍一個連。
在整個朝鮮戰爭期間,中國軍隊裝甲兵部隊先后有兩個坦克師、一個坦克師大部、4個獨立坦克團和6個自行火炮團參加輪戰,共有8個團直接參加了戰斗。共作戰246次,除配合步兵大量殲敵外,共擊毀敵坦克40輛、擊傷34輛、毀傷敵火炮20門、摧毀敵地堡工事864個。坦克團的高炮分隊共擊落敵機109架、擊傷460架。
1952年的朝鮮戰場,成了中國軍隊的練兵場。
狙擊活動為中國軍隊培養了一大批神槍手、神炮手、技術能手。
而且還總結出一整套“零敲牛皮糖”的特殊戰法。
在狙擊活動最頻繁的1952年4月至8月,中朝軍隊狙擊殲敵即達13 600余名,另1月至8月游動炮射擊殲敵8 900余名。
“聯合國軍”全線的晝間活動,基本上被中國軍隊所控制。
“聯合國軍”的士氣,降到了冰點。
狙擊活動本身并不新鮮,蘇軍和美軍在二戰時都干過這活兒。
但作為一種主要而非輔助的、帶有某種戰略性行動色彩的作戰形式,中國軍隊這是首創。
這已不僅僅是少數狙擊兵的活動,而是整個戰線前沿陣地所有步槍、輕重機槍特等射手有組織的群眾性的狙擊戰斗活動,還包括在有坑道依托的發射陣地和臨時發射陣地上的單炮或炮兵連或坦克分隊對敵暴露目標進行有組織的射擊。
——一種爭取戰術、戰役乃至戰略主動權的積極戰斗行動。
這種“積極的戰斗行動”,一直活躍到戰爭結束。
伴隨著“狙擊運動”的,還有敵前小分隊活動。
那會兒的口號是:“你不出來,我去摸你!”
小分隊活動主要采用偷襲、強襲、伏擊、反伏擊等作戰手段。
這種拳打腳踢的戰斗方式,是中國軍隊看家本事。
1951年夏秋季防御作戰結束后的12月7日,剛上陣的第十二軍第三十五師第一0三團第五連連長李漢章等7人就組成戰斗小分隊,深入韓軍矯巖山主陣地,連續打掉5個地堡,殲敵5個班,把韓軍搞得暈頭轉向,誤以為中國軍隊要發起大規模反擊,當時就陷入一片混亂。
后來美國兵搞怕了,就在陣地前沿安放了許多微型無線電偵聽器材,搞得中國兵們一靠上去就報警聲大作。
還是高科技的玩藝兒厲害,弄得中國兵們一連好長時間沒招。
后來也有弄出了很多土法對洋招,比如不規則炮火清掃呀,小分隊陣前騷擾麻痹敵人再瞅冷子下手呀等等……
土是土,也很管用。
第三十五師上來沒幾天,師長李德生就想知道敵人貓在工事里干嗎,來電話讓第一0五團團長許四則想辦法送幾個俘虜來。
可摸不進敵人的陣地,也沒招呀?
正好,第一0五團陣地746.5高地前一個石洞里原來住著一戶朝鮮人家,只有姑嫂倆,最近剛搬走。
許四則與團偵察股長陳德群、偵察排長姜興福一起琢磨。
琢磨來琢磨去,就琢磨出一個高招:讓兩個偵察兵巧裝這朝鮮姑嫂倆,把美國花花公子們騙出來上一當。
這是老段子,當年土八路對付日本鬼子常用這招,百試不爽。
對付美國鬼子也一樣。
那兩個偵察員就裝扮成這姑嫂倆,如此這般這般如此跟真的似地在石洞過起日子來。一來二去,就惹得美國兵們花了眼,躍躍欲試地想出來風流一把。
可又瞻前顧后,生怕出來讓中國兵們抓俘虜。
磨磨蹭蹭地過了一個星期,大概看看沒什么動靜兒,加上欲火中燒,呼啦啦一下子跑出來一個排,高高興興地準備到石洞里抓花姑娘的干活。
這邊第一0五團偵察排在雪地里已經潛伏了一個星期了。
你說會是個什么結果?
20多個美國兵躺在雪地上回不去了。
兩個當了俘虜。
后來美國鬼子也想玩偷襲的招。
7月17日凌晨,美步兵第七師一個加強排想偷襲295.1高地。
剛一露頭,這邊就樂壞了。
軍里要俘虜,第十五軍的兵們已經候了他們五六天了。
“媽的,師傅都不拜就想學招,看老子逗逗你玩玩。”
第一三四團第八連政治指導員王文用帶著兩個班,故意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在高地前晃晃悠悠,引誘敵人放膽過來,連長李保成則帶著第三排和師偵察連一個班,直奔斗浦洞,占領有利地形,斷敵退路。
這叫堵住籠子抓雞。
20分鐘之內,這個加強排50多名官兵被擊斃,兩個當了俘虜。
這邊只有3個傷亡。
八九十年代的人們大都看過好萊鎢的影片。
年輕人們都熟悉象史泰龍、施瓦辛格等大牌明星扮演過的美國英雄。一身的肌肉疙瘩,那拳腳功夫棒得不得了,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而且全是刀槍不入,任你多少人施展百般招數,楞是只能在他手下紛紛倒地。
筆者有一次跟幾位志愿軍大叔們聊天,電視上正是這類鏡頭。
老家伙們撇撇嘴。
七嘴八舌地說那會兒我們怎么沒撞上這樣的美國英雄,在那邊走來晃去好象還從來沒有碰上幾個敢跟我們過招打交手仗的——雖然他們大都比我們高一截,從睡囊里往外提溜他們的時候全都在渾身打哆嗦,尿到褲襠里等等什么洋相都有。
怎么電影上的美國佬功夫那么俊?
的確,那會兒中國軍隊和“聯合國軍”都玩這個,不過老是中國軍隊這邊占上風。“聯合國軍”方面雖然也偶有得手,但總的說來,與中國軍隊相較,不成比例。
中國軍隊出擊的小分隊還經常順手牽羊搞點副業,把人家辛辛苦苦埋設的地雷起出來,埋在人家經常出沒的地方,把出來的“聯合國軍”官兵炸得人仰馬翻,美其名曰:“地雷大搬家”。弄得那邊連拉屎撒尿都不敢往外走,出來也只敢在地堡外晃一下就趕快縮回去。
通訊兵們也常常出來發洋財,一到晚上就出來收美國鬼子的電話線,每次一收一大捆,不亦樂乎。收完了第二天還可以再收,反正美國佬很富有,你收了他還送。
后來發展到對坦克設伏。
第十二軍第一0三團第四連第七班就曾經在掌握了敵人坦克外出活動的規律后,帶著從敵人陣地上起出來的反坦克地雷,乘夜晚埋在坦克必經的道路上。
一次就掀翻6輛坦克。
這種仗一打多了,“聯合國軍”的士氣就下去了。
中國軍隊則乘機將陣地前伸。
一來二去,許多兩軍中間地帶就逐漸變成了中國軍隊的陣地。
卸任的馬修李奇微中將對中國軍隊的這種戰法極為頭痛:
“常常有這樣的情況,守衛在孤零零的碉堡(碉堡四周放著沙袋,設置著鐵絲網,可以在各個方面上對付敵人的攻擊)中的士兵們往往吃驚地發現,敵人在夜暗中已悄然無聲地出現在我方陣地上,還常常發現,四、五個穿著膠底鞋的中國人已不聲不響地潛入他們與前哨警戒線之間的地帶。這時,信號彈就會從敵人戰線那邊升起,瘋狂的軍號聲就會把我方哨兵嚇進碉堡,幾乎來不及發出口令,戰斗就打響了。”
“中國人的夜間進攻特別神秘莫測,不可思議。”
“聯合國軍”當然不甘心,就不斷發起反擊,企圖奪取這些陣地。
這時候坑道工事的優越性就體現出來了。
有了坑道工事并總結出相應的戰法后,中國軍隊面對炮火優勢的“聯合國軍”,顯得更為自信,更有章法,在鞏固陣地階段,“聯合國軍”發起的每次襲擊行動不光討不到便宜,反而給了中國軍隊大量殲滅敵人的機會。
1952年5月31日,韓軍第六師第十九團兩個連的兵力向第十二軍第一0五團第四連第一排陣地發起攻擊,激戰3小時,因寡不敵眾,全排放棄表面陣地,轉入坑道堅守。而支援的20余門火炮則向占領表面陣地之敵猛烈轟擊,坑道內的部隊又向坑道口附近的敵人射擊,內外夾擊,給占領表面陣地之敵以重大殺傷。激戰8個小時,殲敵150余人,陣地也得到恢復。
李德生將軍總結了這個利用坑道以少勝多的成功防御戰經驗:
一、依托坑道保存有生力量,利用野戰工事大量殲滅敵人;
二、敵優勢兵力占領我表面陣地時,我則退守坑道。進入坑道后,堅守坑道口,消滅敢于接近坑道口的敵人;
三、我后方炮火則集中對占領表面陣地之敵進行轟擊;
四、當我第二梯隊向占領表面陣地之敵反擊時,退守坑道的同志則予以配合,恢復陣地。
這個經驗報到志司后,很快在全軍得到了推廣。
6月14日至17日,不太服氣的韓軍第六師第十九團又以8個步兵連的兵力,在24架飛機的配合下,連續4天向第十二軍第三十五師雙嶺洞西南無名高地發動進攻。第三十五師防守分隊數度轉入坑道,又在夜間數度發起反擊,殲滅占領表面陣地之敵,恢復陣地。而每次反擊獲勝都酌情輪換防守分隊,在連續的4晝夜的爭奪中,累計殲敵560余名,俘敵2名,而始終將陣地控制在手中。
瞧,“每次反擊酌情輪換防守分隊”,又總結出來一條。
連續3個月內,“聯合國軍”向第十二軍正面發起過13次較大規模的進攻,均以失敗而告終。
后來中國軍隊的陣地防御和陣地進攻,基本都是這個套路。
毛澤東極為欣慰,因為這個套路解決了一個重大戰略問題:
|"能不能打,這個問題兩三個月就解決了。敵人大炮比我們多,但士氣低,是鐵多氣少。
能不能守,這個問題去年也解決了。辦法就是鉆洞子。我們挖兩層工事,敵人攻上來,我們就進地道,有時敵人占領了上面,但下面還是屬于我們的。等敵人進入陣地,我們就反攻,給他極大的殺傷,我們就用這種土辦法撿洋炮。敵人對我們很沒有辦法。
吃的問題,也就是保證給養的問題,很久不能解決,當時就不曉得挖洞子,把糧食放在洞子里。現在曉得了,每個師都有三個月糧食,都有倉庫,還有禮堂,生活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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