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專案組通報的“追債”情況不太樂觀,所通報的賬目大都是2011年前后形成的“舊賬”,對方認賬但表示無力還錢。除了土地、房產等,截至當日,專案組追回的資金是1080余萬元。相較3000余名投資人、5.3億的未兌付金額,無異于杯水車薪。
從2013年下半年起,洛陽以投資、擔保公司為代表的吸收民間資本的各類公司一個接一個地資金“斷鏈”,其倒閉速度在2014年加快。有消息稱,已 經立案的公司近百家。北京青年報記者不完全統計,僅2014年,涉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立案的公司至少60家,連同尚未立案但已出現兌付危機的,有一百家左 右。其中,除擔保公司外,還有投資、商務、黃金等類型的公司。這些公司涉案總金額及涉及投資者總人數尚無最終統計,投資者中不乏傾其全部家當者,以及將 “棺材本兒”放進去的老年人。僅眾生源、祥順兩家規模較大的公司,涉案金額就超過10億元,涉及至少5000名投資人。
其實苗頭早在2011年就已顯現,政府也開始了規范和治理。然而,由于資金主要流向的房地產、礦業等行業不景氣,在許多民間借貸公司資金鏈條都已繃緊的情況下,個別公司倒閉引發擠兌風波,似乎只是時間和強度問題。
疑問
2015年1月5日,洛陽市信訪局一間會議室內,河南眾生源擔保有限公司(下稱“眾生源”)專案組向所涉投資群眾通報最新的案情進展——其中也包括銘元(洛陽)投資公司的投資者。這兩家公司的實際控制人同為姜學君。
投資者郭曉(化名)坐在中間。2014年7月中旬,她從業務員那兒聽說“公司出了問題”,擔心家人知道消息后承受不了,她謊稱錢已取出來,背著家人偷偷“追債”。
專案組通報的“追債”情況不太樂觀,所通報的賬目大都是2011年前后形成的“舊賬”,對方認賬但表示無力還錢。除了土地、房產等,截至當日,專案組追回的資金是1080余萬元。相較3000余名投資人、5.3億的未兌付金額,無異于杯水車薪。
投資者的疑問在于,是否還有其它應該追回的賬款?
全國企業信用信息公示系統顯示,姜曾為阿拉丁文化傳播有限公司(下稱“阿拉丁”)的法定代表人,并于2013年以法定代表人身份成為“錦繡中原 (洛陽)創業投資中心(有限合伙)”的8名合伙人之一。在當地媒體的報道中,“錦繡中原”是洛陽市政府和專業投資機構共同發起的創業投資基金,專門服務于 中小企業發展。
與姜學君同為“阿拉丁”公司“合伙企業投資人”的楊某某,被指為姜的妻子,兩人目前呈離婚狀態。楊某某曾為法定代表人的洛陽廣弘商貿有限公司(下稱“廣弘商貿”),是洛陽市孟津民豐村鎮銀行股份有限公司的發起人之一,后者由洛陽銀行發起并控股。
而“阿拉丁”和“廣弘商貿”兩家公司,在姜投案前的7月份,法定代表人分別由姜學君、楊某某變更為其他人,讓投資者懷疑此舉是“轉移資產”。對此,專案組曾向投資者解釋,姜學君因欠債而轉讓股權。
在1月5日的通報會上,投資者們提到了另外一個疑問。楊某某還是高新區一家小額貸款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有投資者指控楊某某名下的小額貸款公司也 涉嫌吸收非法存款,并進而要求追責、處置其名下資產。投資者曾出示蓋有楊某某同名印章的合同,另外還有投資者出示手寫的資料,證明曾將款項匯向楊某某曾為 法定代表人的公司賬戶。
在當日溝通會上,專案組承認合同等材料存在,但對其真偽及法律效力未予置評,表示尚無證據證實楊某某涉案。但專案組的解釋未能讓投資者信服。有投資者說,他們曾被告知“合同上的章,和在企業工商局備案的不太一樣”。
目前案件仍在調查中,投資者也仍在為他們的疑問奔波。這只是洛陽眾多投資者討債生活中的一幕。像“偵探”一樣去“審計”老板的財產,自發或立案后和專案組一起上門討債,如今成了許多洛陽投資者的日常生活。
立案
2014年12月底,西工區解放路河南馳龍投資擔保有限公司(下稱“馳龍”),破碎的玻璃(917, -8.00, -0.86%)門旁貼上了公司立案通知。這距公司資金鏈斷裂已一年有余。
“馳龍”公司于2013年10月份宣布資金鏈斷裂。投資者張女士還記得,投資者們最初開始“自救”的方式,就是去替公司要賬,追回的錢款給公司 一半,另一半由要賬人平分以抵合同上的債。她曾和其他人一起去討債。欠債的是個人客戶,他們到了后先敲門,里面的人罵罵咧咧,不開。再敲,先來的是物業, 然后來的是警察。
“我們想要回自己的錢,怎么就到這個地步了啊!”張女士至今說起來還很難受。她說有的人去要錢,一旦進屋,吃飯都是輪流出來吃,怕出了門就進不來。“我們也不搞破壞,就坐在那里。”她說他們主要是磨,有一次一個女投資者甚至給債主跪下來求還錢。
有熟悉情況的投資者介紹,馳龍公司出問題后,因為被評估“資產覆蓋債務”,許多投資者也相信老板有還款能力,因此當時并沒有立案,而是由政府組成幫扶小組,幫公司盤活資產,然后督促公司制定還款計劃。期間,公司也把追回的部分房產和公司的車輛,“以物抵債”進行拍賣。
結果并不令所有投資者滿意,用合同換了輛汽車的投資者,事后認為價格偏高、車況不好,最終要求退還。更多客戶擔心的是,從欠款企業追回的資金被有關系的人“抄小路”取走,有客戶開始要求立案,但也有人不同意。
其他很多公司的投資者對于是否立案同樣存在分歧。河南廣融投資擔保有限公司也出現資金鏈斷裂的問題,一位主張立案的客戶承認,他在忍受著其他部 分客戶的責罵而上訪。他說立案未必就好:進入司法程序的周期會比較長,從已經立案的公司來看,資金兌付的情況也是“血淋淋的現實”,這也是許多客戶不希望 立案的原因。公司希望“給點時間”,但他對公司沒有信心,反而怕轉移資產、有人“抄小道”,寧可殺雞取卵。
北青報記者了解到,目前涉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的案件,主要由洛陽市成立的“打擊和處置非法集資工作辦公室”(下稱“處非辦”)及公安等部門來處理。有工作人員解釋,主要是追回的資金和查封的資產需按比例向全部投資客戶兌付,法院已不再受理個人起訴的涉非法集資案件。
按照洛陽市非法集資問題的一般處置程序,包括監測預警、案件受理、調查取證、立案偵查、性質認定、處置善后等六個階段。而這個周期在焦慮的投資者看來,總是很漫長。
“也有想把老板保出來的情況。”另外一家公司的投資者說,他們希望老板繼續經營、籌錢,這樣才有拿回本金的希望。
有參與“處非(處理非法集資)”工作的基層工作人員說,“處非”工作要求群眾利益最大化,就是設法盡可能多地給投資群眾退錢。另有工作人員表 示,最初一些公司被幫扶,目的也是盤活資產,清退資金,有時將負責人控制并不利于追回債務,是否“幫扶”主要是看涉事公司的資產能否覆蓋債務。
對于被指立案前存在轉移資產,有工作人員說,幫扶中的措施不能完全杜絕這種可能,也有人表示“不太可能”。
無數次在政府部門奔波后,“馳龍”公司終于立案了,許多“難友”喝酒慶賀,但沒高興幾天,問題又來了:還是拿不到錢啊。
有時候,張女士看到欠款房地產企業在洛陽市的樓盤就很發愁,她不知道在這種經濟環境下,樓什么時候能建好,又什么時候能賣出去。她自己經濟條件尚可,可他看到投進全部身家的貧困“難友”,心里又很難受。
主張立案的部分“廣融”客戶,開始像“馳龍”的投資者那樣,開始了推動立案奔波的“道路”。而“金隆匯通”的投資者,在公司立案后也開始了“討 債”生活。前幾天,王立(化名)和其他客戶們分成組,自發替專案組向欠債企業送催款通知單,告知還款必須打到公共賬戶。他們擔心,“老板的人”私下要賬, 有關系的人“抄小路”。
危機
焦慮的投資者中,李紅(化名)自覺處境尷尬。她是一家擔保公司的員工,被要求把“非法所得”的提成退回去,可她的本金包括利息也都放在里面。在許多公司,工作人員及其家人都會把錢存進去,甚至有人在到期后,還添點錢湊成個整數,連利息續存。
自己的錢放進去取不出來,經她介紹存錢進去的親友,也都血本無歸。雖不像有些同事那樣被親友責備,可她還是很內疚,有時也很委屈:如果明知道會出事,她怎么會不告訴親友?
“覺得誰倒了它都不會倒。”“眾生源”公司投資人王梅(化名)曾對“眾生源”充滿信心。支持這種信心的,是公司及老板的實力:老板旗下的公司眾多,其本人擁有“青聯副主席”、“市十大杰出青年”等各種光環,旗下公司開業時,也有諸多領導參與。
這種心理并不鮮見。2014年3月份出現問題的河南中擔投資管理有限公司(下稱“中擔”),實際控制人叫李東。至今還有投資者拿著李東與領導們的合影稱:“要不是這樣,我們會相信?”
李紅描述了幾年前擔保、投資類公司的盛況:洛陽滿大街都是擔保公司的廣告,一條街上許多公司都做這種業務。
在政策扶持和市場需求下,以“一對一、不摸錢、擔保代償”為特點的“鄭州模式”被視為民間借貸領域的探索,也被洛陽復制。但是許多公司在經營中 “變形”,從2011年起,河南省政府開始了借貸、擔保行業的整頓和規范,明確提出擔保公司不能吸收公眾存款,曾經打擦邊球的“鄭州模式”也不再提。和擔 保公司經營模式類似的投資、商務咨詢等公司也同時遭整頓。公開資料顯示,洛陽也在對此不斷地進行規范。
不過在受訪時,不僅李紅這樣的從業者,包括許多投資者,依然用“鄭州模式”來解讀自己投資行為的合理性。從投資者的敘述,或轉述業務員對他們的 講解,許多投資者對擔保公司業務范圍的理解,并不準確,“委托投資”、“融資性擔保”等詞語經常被誤讀。有個別投資者坦承,即使如此,也不想把錢“放在銀 行貶值”。
一家投資公司的工作人員小劉說,“正規經營”的投資、擔保公司,還是能幫到中小企業的。從銀行貸款周期長、麻煩,用擔保公司的錢比較容易,“這是優點,也是風險所在。”
北青報記者看到了多家涉事公司的數十份合同,有些并不規范,有些合同雖是“鄭州模式”的“三方協議”,借款人、出借人、擔保人俱全,但據投資者 介紹,款項并非是直接給借款方,而是給擔保公司。業務員李紅表示公司這么做是種“變通”:假如一家大公司要募集500萬元資金,普通投資者幾萬、十幾萬的 怎么辦?
但對于眾多的投資者而言,在資金使用幾乎沒有任何監管的情況下,這種操作模式已經埋下了諸多隱患。
比如“中擔”公司的幾份合同上,幾筆數萬元的都是借給同一自然人,可是他在不同合同上的身份證號碼也不同。投資者事后發現,這位借了不少錢的借款人是一位普通的農民,沒有什么經營項目。
問題并不局限于擔保這種形式,王立(化名)通過熟人將錢放到“金隆匯通”時,先看了看公司負責人的身份證,這家于2013年注冊于深圳的公司, 老板也是洛陽人,“至少跑不了”。當時老板告訴王立,“資金只做‘過橋’,不會流到企業里。”和王立簽署的合同上,也明確地寫著“僅限于各大商業銀行對其 優質客戶的各類保證金及托管銀行行內短期金融業務,不得投資于其他任何實體項目或投資于任何企業。”
直到資金鏈出現問題,王立才知道,許多資金都流向了企業,其中有些項目真假難辨。他們這些焦慮的投資者,只能無奈地等待警方調查資金去向,或者去“認賬”的借款企業要錢。
讓許多投資者耿耿于懷的是,他們有時候被說成“理財客戶”,有時候也被稱為“集資群眾”,說“非法集資”不受法律保護。公司證件齊全,如果非法為何不早點查處。一位投資者點評政府監管:“不出事什么都好,一出事就是非法。”
有政府工作人員表示無奈,說公司超范圍經營,不能怨審批。 投資人和公司都是私下進行,雙方存本金和發放利息并非通過公司賬戶,監管部門監管困難。但類似的解釋轉述給投資者時經常會被反問,那么多公司做這類業務, 政府會一點都不知道?而在此前洛陽及周邊城市發生擔保公司問題時,就有輿論認為,在民間借貸蔚然成風并發生走形時,政府“投鼠忌器”,缺乏管理。而具體管 理中有無盡力去化解風險,只有當事人知道。
雪崩
公開資料顯示,洛陽市相關部門不斷出臺文件,打擊非法吸收民間資本的行為,要求穩妥、逐步地清退民間資本,然后退出這個行業。不過從被立案的公司來看,有些公司的業務并未停止。
肖飛(化名)是最近被立案的“洛陽軍壯實業有限公司”的投資人。他在2014年之前簽的合同,甲方是“河南軍創投資擔保有限公司”(下稱“軍 創”),但后來續簽時,變成了“洛陽軍壯實業公司”(下稱“軍壯”),二者是“同一家公司”。 全國企業信用信息公示系統顯示,“軍創”成立于2009年6月,而“軍壯”成立于2013年12月,經營范圍是“鋼材(2472, -31.00, -1.24%)、建材、機械設備的銷售”等,實際控制人都是史增九。
有熟悉投資、擔保行業的人士告訴北青報記者,開始了民間借貸再想退出來,并非易事。“除非特別有錢,能把客戶的本金和利息都給還了。”他假設, 開公司就是想盈利,老板不可能吸收資金后放置,然后向客戶支付利息。借出去的款都在同一時期收回來也能全部退還客戶,但這種情況并不現實。被問有沒有試著 減少業務時,他反問記者:“客戶存款你敢不收?傳出一點消息,就可能被擠兌。”
高息吸收民間資本,在洛陽一位熟悉此類公司運作的人士看來,是條“不歸路”。該人士說,假如公司以1.5分的月息從民間吸收資金,加上自營成 本,得以2分多甚至3分的月息貸出去才能盈利,但以近兩年的經濟形勢,“哪個行業能有那么高的利潤?”企業靠不斷吸收民間資金來維持運行,但這種“拆東墻 補西墻”的鏈條,只要其中一環出現問題就會“斷鏈”。
從2011年起,洛陽就出現擔保公司資金鏈斷裂、公司倒閉的事件,但是從2013年下半年起這種情況的出現頻率加快。經濟形勢持續低迷,投資到 礦產和房地產公司的資金收不回來,是很多人分析洛陽民間借貸公司“雪崩”的主因。但在這場醞釀時間較長、經濟鏈條不限于洛陽本地的“金融風暴”中,公司自 身因素、借款企業遭抽貸、投資者擠兌的現象也都顯現其間。很難準確說出,是哪只蝴蝶先扇動了翅膀。
“馳龍”擔保公司資金鏈斷裂,知情投資者說,是合伙人抽走資金引發。最初公司怕擠兌,還對外地分公司封鎖消息,但當時還是引起了恐慌情緒。
2014年8月份出現問題的洛陽祥順擔保公司的一位業務員則記得,在2014年7月份,擠兌變得更為集中。一些公司出事讓其他公司的客戶也慌張,到期后都不愿意續存。
到12月份,“軍壯”也出現問題,肖飛是資金到期后才知道的。公司知情人士說,危機早已埋下,早在九十月份,到公司取錢的客戶就不少,有時候“幾百萬幾百萬地出去”,有些客戶存款不到期,寧可損失利息也要取。
“當時老板說別報案,他去跟欠款企業打官司。”肖飛說,有些客戶也同意轉簽到欠債公司。但現實沒有給史增九機會,2015年第一個工作日,“軍壯”以涉嫌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被立案。
肖飛加入了投資者群,在那里他們互稱“難友”。有難友列出了一個不少于90個公司名字的單子,馳龍、中擔、眾生源……沒有人知道,還會不會出現新的公司。
殘局
如今洛陽市區的街上,已看不到李紅記憶中投資、擔保公司的繁盛景象,有些掛著牌照的公司也鎖上門,從玻璃門看進去,還能看到里面物品貼的封條。而有些仍在運行中的公司,有的提出了互聯網金融的概念,也有些市民開始談論最新的“P2P”。
公開資料顯示,從2007年的27家到2011年高峰時的142家,再到2014年11月中旬的90家,洛陽投資、擔保公司的數量,近幾年經歷 了倒“U”型變化。比擔保公司注冊門檻更低的投資類公司,數量也一度得到增加,于2012年初達到485家,然后減少至2014年11月中旬的289家。
隨著資金鏈斷裂的公司被立案,案情的披露程度和進展速度左右著投資者的情緒,“錢沒了,錢到底怎么沒了?”他們試圖“督促”辦案進展,許多人能 想到的,就是上訪表達訴求。有的辦案人員也坦言壓力大,不斷出現的案件導致人手緊張,一些案件中的資產去向不明,能查到的也是不良資產。
澗西區的洛銅賓館是專案組的辦公地點之一。四、五、六層多個房間的門外,貼著案情通報、登記須知,有的一扇門上寫著三四個公司的名字。
四樓一間房子門口,貼著“洛陽國信投資有限公司”領酒的地點和路線。這家公司老板計占軍在上海開了家貿易公司做進口紅酒,2013年底“國信”資金鏈斷 裂后,那些紅酒用來抵債。幾天前,曾在他上海公司工作過的員工聽說“以酒抵債”的消息后,聲音抬高了幾度:“他還欠我們十幾個人兩個月的工資呢,要是抵 債,不該是員工比債權人優先嗎?”此前有員工在上海提起勞動仲裁,但是老板被抓,找不到人要錢。
在洛陽之外,周邊的鄭州、新鄉、鶴壁、焦作等地也被視為“非法集資”活動的重災區,而在河南之外的山東、四川、遼寧等地,也不斷出現非法集資的案件。
目前的情形,讓中央黨校經濟部主任韓寶江教授,想起了上世紀90年代發生在多地農村的農村信用社代辦站的非法集資現象,后來許多代辦站都被關閉。他覺得如今出現的情況仍然值得政府監管部門和投資者思考。
韓教授說,資金鏈沒有地區屬性,金融活動也早已滲透到民間,但金融監管并沒有“一統到底”,在有些縣或更基層甚至沒設金融監管機構,應該建立多 層次的監管體系,賦予基層監管機構更多的監管責任。隨著金融業的發展,比如互聯網金融的興起,監管也應及時跟上。(來源:北京青年報)
(應受訪者要求,部分人物身份做了處理)
文并攝/本報記者 高淑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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