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就一件事讓我不痛快,那就是關于美國經濟的種種言論。
薪資上調17美分無異于滅頂之災?可食用的體味除臭劑有望推動國內生產總值增長0.000007%?如果由恐龍監管倉庫,揀貨配貨就會變得井然有序?道瓊斯指數又創新高,太牛了!
可其它方面呢?不是停滯不前,就是下滑衰退。
這聽起來就像是《家庭主婦》里的女人們與一群泡妞高手在辯論真愛無價。
照我統計,美國經濟至少有五大不為人知的“秘密”。
第一:修復經濟。是否彌天大謊?
以己之愚見:美國經濟修復無望。所謂修復經濟,就好比從地球瞬間轉移到木星上,簡直是妄想!那是超能力!科幻小說里才有!這與大家平日里聽到的完全相反。其實不難理解。道理很簡單:明明穿著魔術貼運動鞋,卻想著綁鞋帶,就這么紊亂。
在眾人眼里,美國這個富國初顯落魄跡象。基礎設施日漸破損老化,教育體系沒有發展教育,醫療保健制度形同虛設。在大西洋的另一邊,搭乘高鐵8小時就能橫越整個歐陸;而從華盛頓出發,花9個鐘頭都到不了波士頓。更糟的是,其它發達國家已在啟用安全的再生能源,而美國仍在使用污染型能源,造成食物和水質污染嚴重。美國的所有公共服務都存在嚴重問題:教育、醫療、運輸、能源、基礎設施……更別提那些常被掛在嘴邊且同樣重要的:公園,社區活動中心和福利事業了。
所以,美國就應該用十年或者更久的時間來投資公共資源。應該招募大批人力,重建已破損的基礎設施、中小學、大學、醫院、公園和火車。建設標準要好到讓世人眼紅,而不是淪為笑柄。
原因何在?投資亟需的公共設施,繼而產生亟需的就業機會,這些工作能創造真正實用的物品。知道什么是無用之物嗎?名牌尿布,真人秀節目,時尚雜志,反向三重再抵押,快餐,幻燈片,還有各種垃圾食品。我們淪為工作狂,滿肚子苦水,我們的生活與理想相去甚遠,賺的錢不夠花,工作吞噬了我們的靈魂,毫無樂趣。知道普通老百姓需要什么嗎?醫院,學校,火車,公園,課堂,藝術,書,清新的空氣,干凈的水源……活得有目標,有意義,有尊嚴。如果連這些都實現不了,幾百條走道,幾百個頻道,幾百家超級購物中心又有何用?
所以首先,當務之急是提供公共服務,招募大量人力,創造就業機會。新的工作崗位不能是荼毒經濟的“麥職”(McJobs,指低薪又無前途的工作)。這些新工作應該是既體面,錢又多,又有意義的事,讓大家很樂意去做。
第二:一場虛假的經濟復蘇,還將危害社會。
現在,富人階層越來越富,已經富到不可思議的地步了。而中產階級越來越窮,赤貧階層則已經到了難以糊口的地步。美國社會階層分化加劇,貧富差距日益擴大,投資基礎物資是唯一能夠解救大眾于水深火熱、再次走向繁榮的出路。
老百姓為醫療費和學費犯愁,時髦的手機約會軟件卻獲利上億——這不是健康的經濟,而是扭曲的。很多成長型產業催生的低薪服務“崗位”,等于是為超級富豪提供傭人與管家。這聽著像是健康的經濟嗎?我可不覺得。因此,假如我們是要構建一個真正的功能型社會,就不能停止投資社會基礎架構的腳步。
投資的錢從哪兒來?
這就是第三個秘密:不光要印鈔票、借款,還應該向富人征稅——他們的保險箱里有大把的閑錢。
錢?根本不成問題!這是個二階問題。美國不投資公共物品,就不能復興經濟;經濟不能復興,美國就會還不起債。反之,如果投資公共物品,創造上百萬份工作,那投資所需的資金就不用愁了;因為經濟會發展,人們會變富。我們可以(也應該)永無休止地探討借錢、印鈔票、收稅問題。但是,假如我們“聲稱”不能首先投資社會,那我們所進行的就是虛有其表的“討論”;隨之而來的將是社會的分崩離析,我們捶胸頓足。
注意關鍵詞:“聲稱”——
這是第四個秘密。
時事評論員希望以上這些不為人知。他們想讓你相信修復經濟是不可能的?當然不是。原因很簡單,很明了,就像夏日的天空一樣。為什么經濟評論員不想讓我們了解這些?咄!因為我們一旦知曉,他們就得下崗了。他們已經失去了自己的想法,時間,選擇,以及最重要的——公信力。近5年來,每個季度的經濟數據都讓評論員和經濟學家目瞪口呆,他們表示難以置信。我伙呆了!經濟依舊千瘡百孔!
假如你的醫生連續幾年每個月都皺著眉頭對你說“真想不通!這些藥都沒起效”,你很可能會換個醫生。所以,也許我們的經濟評論員和經濟學家該換一換了。
從前有個故事:冷戰時期,一個蘇聯人來到美國。剛一抵達,他就被帶去雜貨店。他睜大雙眼四下張望,一臉困惑地驚叫:“竟然沒人排隊領救濟!這怎么可能?”瞧,關于美國的傳聞全是謊言。當時的美國并非傳言中的蠻荒貧窮之地,而是富饒希望之地。
而如今,情況正好相反,這真是歷史的莫大諷刺。下面請看這個故事的新版本:
我同時在歐洲和美國生活。我跟美國的朋友說,在歐洲,如果你殘疾,或患有重病,或年邁,很多國家會依據醫療保健制度提供看護者到你家。沒錯,到你家去照顧你!我的美國朋友就像過去的蘇聯人一樣驚訝:“竟然不用在家等死!這怎么可能?”
錯了,不是不可能。這恰恰解釋了經濟繁榮從何而來。
關于經濟如何走向繁榮,這則故事給予了啟示。先是催生了一份職業,且不是低薪的“麥職”:看護者獲得收入,患者得到照顧——不只經濟得以發展,還實現了真正的人類繁榮。
一群相當嚴肅、智商很高的經濟學家長年累月討論的細節問題,并非經濟的全部。我想說的是一個方程式中的另一個變量,那就是生活。人的生活,它也是經濟的一部分。美國的“復蘇”似乎遺忘了這一點,所以不可能成功——
好了,這就是第五個秘密。
一邊快活地啃著炸雞,喝著口味繁多的多力多滋思樂冰,一邊眼睜睜地看著社會瓦解,這不是我們想要的生活。我們生活在我們創建的世界里。其中有偉大的事物,珍貴的事物,高貴的事物。
顯然,人類迄今創造的最偉大、最珍貴、最高貴的事物,不是手機應用,無人駕駛飛機,企業和利潤,而是一種每個人都能創造價值的社會——讓每個人過上真實、充實的生活的社會。
在了解所有的經濟真相后,請無視它們的存在,繼續生活吧。
來源:哈佛商業評論 作者Umair Haque
烏瑪爾·哈克(Umair Haque)是哈瓦斯媒體實驗室的主任,著有《Betterness: Economics for Humans》和《The NewCapitalist Manifesto: Building a Disruptively Better Business》。他被Thinkers50評為全球最有影響力的管理思想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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