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里克•洛皮斯 魏 文編譯
美國-歐盟和俄羅斯采用經濟制裁的政策相互威脅。這是一場新的“冷戰”的前兆或是過多的經濟利益的交叉?
首先具體地說,美國、歐盟和俄羅斯沒有“相互威脅”。而是美國和歐盟在威脅俄羅斯和強加于俄羅斯,俄羅斯承諾如果越過某種界線,將會回應。在這場沖突中重要的是理解誰握有主動性。所有這一切不是從克里米亞并入俄羅斯開始的,在此前的公民投票中這得到絕大多數居民的支持。其次,美國的霸權主義所說的理論是全世界都是它的勢力范圍,俄羅斯在自己的邊界保衛其利益(歷史上那曾是它自己的領土)被看成是對美國的挑戰。關于經濟上的相互關系:歷史說明互相聯系的經濟和金融的密實網絡從來沒有阻止戰爭。這種網絡的提出是為了在1913年夏天在歐洲將一場戰爭的爆發排除是一種幻想,這樣必須特別警惕開始作為嚇唬人的這種形勢……
關于冷戰,簡單的現實是從來沒有結束。在兩極緊張的時期,“共產主義”僅只是反對所有那些堅持在世界上一種自主的行為是獨立的,或是不站在西方集團一邊的國家的斗爭用于辯白的意識形態包裹。西方集團是由美國、歐洲大國和日本組成的三角。因此,在共產主義垮臺以后這種壓力仍在繼續。今天一場大戰的情景在不同的帝國與新興的權力之間的緊張關系中隱約可見:一方是美國、歐盟和日本,另一方是中國、俄羅斯和其他不同聯合的金磚國家。理由總是存在的,為了稀缺和正在減少的資源而斗爭,不對等的發展,霸權主義和帝國主義,也就是說一些國家或國家集團統治另一些國家。我不想說戰爭是不可避免的。只是簡單地證實在歷史上戰爭是許多危機和競爭的結局,如同現在經歷的這種在西方的混亂帝國的樂隊指揮棒下“進行戰斗的帝國”的樂池,它對人類將走向困境負有更大的責任。
恩里克•洛皮斯:你認為哪個集團擁有更大的潛力,換句話說在發生沖突時依附性更小?
拉法埃爾•波奇:我很少懷疑俄羅斯或中國的對外政策,比起混亂的帝國它們的進攻性很小,有更多的合作和有道理。在北京和莫斯科防衛遠大于攻勢:只在它們被圍困或受到入侵時才進攻。這種態度在很大程度上與這兩個國家所經歷的軍事侵略的痛苦經歷有關系。所有這一切與歐洲的傳統完全不同,美國則以更很大的力量保持這種傳統直到如今。必須說在冷戰中不論是原子彈和氫彈,還是戰略轟炸或潛在攻擊(也就是說能夠攜帶炸彈到數千公里外并投擲炸彈),不論是洲際導彈還是有多個核彈頭的導彈,不論是第一次打擊的理論還是太空的軍事化,以及其他許多事情,都不是前蘇聯主動提出的。莫斯科最后采取所有這些手段是作為對它的對手的技術的回答。現在發生同樣的事情,使用隱形飛機或無人機……在中國的情況下在這方面是更加明顯的,值得專門解釋。
中國的核武庫與它在80年代的水平是同樣的(相當于英國的核能力,不用擔心它的現代化),中國是唯一保持它不使用核武器理論承諾的國家,如果它不受到攻擊的話。對于媒體兜售的神話,中國對日益增多的以它為目標的軍事包圍的回答是明顯防御性的:為了使對手的武器致盲,將廢除對手的衛星。
2007年1月我參觀了一次活動:中國用一枚導彈摧毀它自己的一顆衛星。爆炸使太空中積累的碎塊片增加了10%。近60年的太空探索在太空制造了大量的碎片。這些太空垃圾對軌道航行是一種危險(流動的速度極快,最小的碎片在發生撞擊時會變成一件能夠穿透最硬的材料的動力武器),在美國有一個專門跟蹤太空碎片的機構。對于那次爆炸存在一種很混亂的解釋,中國發表了最充足的信息可以使美國的火力無能為力,美國依靠技術集中消除信息和太空資源。沒有全球的軌道資源的地位,就沒有智能炸彈,帝國的大量武器將成為瞎子,必然面臨風險,使常見的戰爭場景復雜化,對侵略者沒有風險。
中國確實越來越依賴遠方的原料和資源,但是事實是今天它的軍隊對在國外的冒險是不合適的,也沒有為此定向。中國的軍隊顯然服從于政治,如果我們談及在美國的制度中五角大樓所代表的軍工復合體,那是有更多的爭論的。
我們現在看中國與日本等國有領土爭端的海洋,與在烏克蘭發生的事情有很多相似之處。俄羅斯和中國宣布它們不想在自己的邊界上屈服,一種情況是北大西洋公約組織的擴張,另一件事是美國和日本在中國的眼前增加軍事存在,在這兩各情況下,部署了一個導彈帶(被稱為“盾”),其性質明顯是進攻性的,因為它是旨在廢除戰略的手段。它們宣傳說這“兩根紅線”不是“擴張主義”,而是對正在增加的軍事壓力的反應。這就是我們看到的“進行戰斗的帝國”的“辯證法”。必須明白發生這些沖突的主動性在哪里。
恩里克•洛皮斯:一個很好確定的俄羅斯—中國軸心的形成是針對美國—歐盟集團的,利益的混合仍然是一種地緣政治的幻想或是能夠變成一種現實?
拉法埃爾•波奇:烏克蘭的危機為回答這個問題提供了一個瞭望臺。從美國和歐盟方面現在在能源領域懲罰俄羅斯都說得很多。俄羅斯的大部分收入來自天然氣和石油的出口。德國30%的天然氣由俄羅斯提供,其他的歐洲國家進口更多,這樣他們說,讓我們為了窒息俄羅斯切斷這種依賴。受波蘭的癔病和美國的地緣政治的刺激(兩者是密切協調的),在布魯塞爾這種論調已經邁出了步伐。問題是結果迫使莫斯科深化它與亞洲的能源交流,向中國、日本和韓國提供新的能源供貨。俄羅斯和中國的關系是復雜的,雙方有許多不信任,但是互補是明顯的:一方面歐洲整俄羅斯,另一方面中國證實它的能源供應的問題,因為海上的通道被帝國對手的軍隊控制著。從俄羅斯通過地面的穩定供應對莫斯科和北京都有意義,但是俄羅斯的邏輯的傾向于向整個東方包括韓國和日本開放和多樣化供應它的能源。但是日本和韓國是美國的盟友,華盛頓向它們施加壓力不讓發展這個矢量。問題是華盛頓以此有助于形成一種與俄羅斯強有力的能源關系,特別是與中國的能源關系,這就意味著為一個集團奠定基礎。這是必須看到的非常矛盾的傾向。
中國從來沒有想簽署集團的邏輯,俄羅斯從兩極世界耗費人力財力的歷史經歷中走出來,那時前蘇聯保持與比它更強大得多和更富侵略性的對手的軍備競賽,犧牲了本國居民的福利和社會發展。但是“混亂的帝國”的權力和統治的邏輯失去走向這類不合理的事情。為建立一種在多極共識的基礎上的國際秩序-由改革后的聯合國裁定和使全球力量的對比更有利-邁出步伐將是更好的事情,強調解決世紀的挑戰(全球升溫、資源、人口過多、不平等……),但是不幸的是人類在組建對立的新集團時保留了愚蠢和史前狀態。
恩里克•洛皮斯:你在某篇文章中收集了分析人士佩佩•埃斯科瓦爾的論點。你可以總結一下它的意義和你是否贊同他的分析?
拉法埃爾•波奇:我喜歡佩佩•埃斯科瓦爾使用的概念,作為對烏克蘭簡單的新聞手段有一些原因。負責美國東歐政策的副國務卿維克多拉•紐蘭和羅伯特•卡根結婚,此人是布什政府時期有名的新保守派“戰略家”。這位夫人根據她丈夫同樣的意識形態處方設計了有關烏克蘭的慘敗計劃,結果是一堆大糞土。最近美國的對外政策從一堆犯罪的糞土到另一堆犯罪的糞土,如何確定在阿富汗或伊拉克的干涉,在伊朗或敘利亞的干涉?以及在基輔的干涉,將一個打破烏克蘭的平衡和傳統上的一致的政府扶上政權,為了讓這個國家加入北大西洋公約組織引起一場內戰的開始,這是一個長系列的最后一章。以至這是詼諧的事情,但是富有戲劇性:很簡單,在21世紀不能那么不負責任。
恩里克•洛皮斯:關于普京在克里米亞的介入和在烏克蘭沖突中發揮的作用,這在俄羅斯的居民面前有助于他的政治形象合法化嗎?
拉法埃爾•波奇:一切對外政策在國內都有反響,在堅定的形象和他們的領導人的成功等方面,這存在于我們關注的事情當中,但不是西方建議的方式。普京尋求用戰斗的桂冠來加強自己。我們從反面提出問題:如果普京不做任何事情,會發生什么?半個烏克蘭的1000萬俄羅斯族人及其他數百萬烏克蘭人不會將俄羅斯看作對手,也就是說,這個國家的多數人會處在一個屈從于整個一系列外來選擇的政權之下,從加入北大西洋公約組織(在最近20年所有的民意調查中大多數烏克蘭人都拒絕加入北約),到新自由主義的沖擊療法和根據西方大公司開出的歐洲經濟處方。在那些年里,俄羅斯在克里米亞的艦隊基地有可能被美國占領,對此疑問不大。在這種情況下,普京會怎么辦?對于任何一個知道一點俄羅斯歷史的人結果是明擺著的:普京可能是俄羅斯后退的第三個成事者。區別在于如果由于戈爾巴喬夫失去了一個(外部帝國的)地區,這還不是糟糕的事情,因為帝國收買了帝國主義分子,由于葉利欽俄羅斯失去了“內部帝國”的大部分,靠良好的管理也沒有解釋哪些負面的理由,這種倒退就發生在俄羅斯祖先的土地上:整個俄羅斯和半個烏克蘭都經歷了一次國家的災難。這樣,在烏克蘭普京為其生存博弈。但是所有這一切-這是很重要的一點-不是普京也不是俄羅斯引起的,如同我們的報紙和專家們(必須永遠看看誰為這類專家們工作的這些“戰略研究中心”付款)所說的那樣,而是一個20年進程的最后運動把俄羅斯擠到了墻角,在進程結束后繼續進行冷戰,無視莫斯科最基本的利益。沒有尊重最后結束東西方對抗的文件—1990年11月簽署的為了一個新歐洲的《巴黎憲章》的精神,北大西洋公約組織是一個反對俄羅斯的軍事集團,繼續更多地我行我素。那份文件以及戈爾巴喬夫在德國統一的達成的“君子協議”承諾一種“(歐洲)大陸的綜合安全”,其中表明一些國家的安全不以其他國家的安全為代價去實現。但是并沒有這么做,我們看到的是北大西洋公約組織的向東部擴張,支持南斯拉夫的分裂而不是和解,在冷戰結束以后南斯拉夫是唯一沒有站到歐洲一邊的國家。建立反導系統和退出反導協議,反導系統是怪物,將前蘇聯的共和國納入北大西洋公約組織,最后插手烏克蘭的事務。在眼里被塞進砂子20年以后,俄羅斯熊露了一爪,一切被指控為“帝國的行為”。只有那些自外于20年歐洲反對俄羅斯的政策的現實的蠢人才可能對俄羅斯的反應感到吃驚。
恩里克•洛皮斯:歐洲和美國的分析人士經常說到普京的“歐亞野心”。這是宣傳性的指控嗎?它指的是什么?
拉法埃爾•波奇:普京想和俄羅斯鄰近的國家在經濟上和政治上實現一體化。這個行動的意義是很明確的:建立一個2億多人口的市場,能夠以獨立的方式出現在世界上。這個一體化的問題對寡頭資本主義政權的國家在社會上和民眾中吸引力不大。俄羅斯現在的政權對周圍的居民不是很有吸引力。這就是它的“阿吉萊斯大幕”,因為這是一種精英們的行動,而不是真正對民眾有魅力。
正如歐盟形勢正在出現的情況,它變得越來越專制和反社會,在走同樣的道路。在任何情況下,“野心”的定義恰好同樣適用于歐盟。那里有新的昂首同時表現出帝國的傲慢的德國,正在一點點拆毀德國社會很敏感的和不只是有道理的反戰主義。
恩里克•洛皮斯:現在在烏克蘭極右派和納粹主義起什么作用?可以簡單地說它們直接受到美國和歐盟的支持甚至是資助嗎?
拉法埃爾•波奇:極右派的團體得到西方的支持,是造成基輔事件的民眾運動的突擊力量。這些團體是準軍事力量的大多數,先是使抗議活動復雜化,阻止抗議被反對混亂的警察解散,然后使改變政權成為可能,這得到美國和歐盟的支持,推翻了一位民選的腐敗和沒有威信的總統,讓另一個親西方和影響很大的極右派寡頭政府取代他的位置。1月和2月在基輔100多人死亡,其中有15人是警察,他們被極右派的武裝人員打死。
這些極右派民族主義團體在烏克蘭西部加利奇亞地區有長期的傳統和社會基礎,但是在歷史上歷來被國內其他地區拒絕,得到西方的支持。從20年前起在該地區的烏克蘭民族主義沖突的組織就得到德國軍事間諜組織的資助,開始指導他們反對波蘭,后來根據需要反對蘇聯。在該地區烏克蘭民族主義的歷史情況是復雜的,但是和納粹的勾結是一個事實,盡管在某個時候它也反對納粹。戰爭結束以后,烏克蘭斯特芬•班德拉起義軍(1943年納粹占領期間成立)變成美國中央情報局的一個工具,由后者提供武器,投送傘兵到烏克蘭從事破壞活動,直到50年代后期。該起義軍的總部設在德國的慕尼黑,1959年蘇聯的克格勃殺死了班德拉。一般我們可以說今天這個傳統仍在繼續:在邁丹事件開始前兩個月,在波蘭組成了一個有86名成員的新納粹團體“普拉維區”,偽裝成學生,設在一個警察機構里。在美國中央情報局的范圍內全國民主基金會最近幾年資助了烏克蘭的65項計劃。今年初紐蘭夫人自己解釋說,為了推動基輔政權的變更美國已經支出了50億美元。今年2月德國邀請波蘭最大的反對派參加慕尼黑一個秘密會議,在這次大西洋的秘密會議上,出席會議的部長們宣布一項實行外部軍事干涉的更加積極的對外政策。我們不知道的東西還很多,包括2月20日烏克蘭政權變更之前,在基輔狙擊手們襲擊警察和示威者,但明顯的是西方一般的傾向是支持這些分子。
這些日子我們看到的是一場真正的“演出”:那些部長們首先是波蘭、美國、德國和波羅的海國家的部長們曾47次出席在邁丹舉行的活動,鼓勵反對政府的反叛者,美國參議員麥凱恩總結的話是“自由世界和你們在一起”,他們譴責在烏克蘭南部和東部進行反叛或抗議的人采取恐怖主義的行動,這些反叛者是同一伙人。前屆政府因使用反對暴亂的力量受到批判和威脅,但是現在正在使用軍隊。5月2日在敖德薩有40多人在一幢由支持基輔政府的人控制的大樓里被燒死和窒息死亡,奧巴馬和默克爾以更多的制裁威脅普京,但對這個事件一句話沒有說,與此同時西方的媒體將目光投向另一邊,幾乎沒有報道這個事件或只是說大樓(反對派的積極分子在那里避難,此前他們在附近的營地被燒毀)“著火了”。我相信雙方的團體都同樣有能力犯下這種暴行(3月份在敖德薩的街頭我曾親眼見過其中一些人)。這里不是對一個或另一個團伙進行道德審判,而是對一種正派的新聞的權利。我認為從現在起這種骯臟的事情在我們的媒體上將會長期存在。
恩里克•洛皮斯:你在某一篇文章中曾評論說克里米亞的呑并是是可行的,盡管能夠做的是一種表面的復雜的分析,這在親俄羅斯的政府和居民當中可能引起懷疑。你指的是什么?
拉法埃爾•波奇:如今事實是在烏克蘭親俄羅斯和親西方的基輔新政府的地區,保持一個團結的烏克蘭的愿望占主導地位,對俄羅斯方面的軍事呑并有些不高興。這種感情加上俄羅斯政權在社會和民眾的領域缺乏整個可以選擇的因素,以及絕大多數人希望和平和拒絕暴力,這對俄羅斯制造了一種微妙的氣氛。如果對克里米亞的呑并是一盤不流血的快棋,得到(克里米亞)半島大多數居民的支持,在烏克蘭南部和東部現在正在進行的是一種更加緩慢和長期的博弈,也面臨更大的風險。在烏克蘭東部反叛者抗議的社會基礎和他們的政治計劃(聯邦主義,公民投票,宣布“人民的共和國”,分裂主義等)是人們正在了解的事情。在克里米亞形勢還是非常不確定的,正在發展。大型戰爭很多時候從小型沖突開始,這些天來在頓涅斯克、盧干斯克或哈爾科夫等地區以看到“反對恐怖主義的行動”。在其他的地區如敖德薩海岸地區和尼科科耶夫斯克反叛的活動較少,因為3月和4月那里逮捕了親俄羅斯的頭目,但是在烏克蘭的媒體上進行著緊密的派別宣傳,盡管在敖德薩溫和占主導地位,但如果發生5月2日那種暴行,形勢可能會發生劇烈的變化,迫使一些人利用這種情況參加反叛。
如今俄羅斯對烏克蘭東部和南部發動一場軍事入侵是不可想象的。但是,在中期和長期內形勢可能發生劇烈的變化,這取決于基輔政府在試圖以武力恢復對反叛的地區(那里存在顯然存在俄羅斯的軍事情報機構)的控制時表現的愚蠢言行和暴力的水平,而不是進行談判,要明白反對俄羅斯就不可能統治烏克蘭和試圖在半個親俄羅斯的地區會有穩定。另一個民眾感情的變化因素是基輔政府根據歐洲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處方想采取的“沖擊療法”。當退休者必須將他們很少的退休金用來支付取暖費時,企業和工廠為了所謂合理性而關門,在北部讓位給西方的企業,拒絕俄羅斯的一場入侵,可以按對其有利的要求搬遷。莫斯科不愿意入侵烏克蘭的東部和南部,因為那意味著在整個地區出現反對俄羅斯的武裝運動,但是因為這種反復無常的情況,同時應當為這種偶然性做準備。普京正好說過這一點。在領土上最大可能發生的情況是摩爾達維亞的普里涅斯特羅維亞加入俄羅斯,烏克蘭的整個東部和南部從敖德薩到哈爾科夫并入俄羅斯,在歷史上它們曾被稱為“新俄羅斯”或“小俄羅斯”。這將把獨立的烏克蘭變成一個地緣政治不突出的大陸國家,這將由本地區的地緣政治地位決定。但是今天對俄羅斯來說這是不可想象的。是否發生這種情況取決于美國和歐盟的態度。我的印象是美國希望在軍事上入侵烏克蘭的南部和東部,以便制造一個“阿富汗”。這種犯罪的瘋狂實踐我們已經在伊拉克、利比亞、敘利亞和其他許多地方看到過,不應當對此感到奇怪。如果在布魯塞爾和華盛頓有善意的話,其能力應集中在三個方面:保障烏克蘭南部和東部居民的自主權和權利,這至少是半個國家;放棄提出烏克蘭與西方的政治-經濟聯系,這與這個國家與俄羅斯的政治-經濟聯系是不能并存的事情(這是歐盟設計的“東方聯合”的問題),當然要保障烏克蘭的中立,不在軍事上結盟反對俄羅斯,也就是說這個國家永遠不加入北大西洋公約組織。現在我看不到這個方向的任何跡象。美國和北大西洋公約組織加強它們在歐洲東部的軍事存在,法國幾乎在這樣做,德國已經派出一個聯邦德國國防軍的軍事間諜使團,偽裝成“歐洲合作組織的觀察員”(當然他們在一周之內被逮捕,這是莫斯科對柏林發出的一個沒有錯誤的信號),波蘭要求采取血腥的強硬手段……這樣,因為玩火火災已經開始。
恩里克•洛皮斯:大的集團(親西方的和親俄羅斯的)之間的沖突正在發生,也將在前蘇聯在中亞的共和國具體化嗎?如果存在兩個團伙,你能大體上界定它們嗎?
拉法埃爾•波奇:俄羅斯在烏克蘭做出的回應對后蘇聯空間的真正后果是另外的:不論在白俄羅斯還是在哈薩克斯坦都懷疑莫斯科任何呑并的政策。哈薩克斯坦的大部分居民是俄羅斯族,這兩個國家可能擔心它們的主權和領土完整。俄羅斯在與它們的關系中應當十分謹慎小心。盧卡申科已經清楚地表明他的不高興。在中亞中國和上海合作與安全組織的因素在行動,因此西方在那里進行干涉和制造不穩定的可能性不大。
恩里克•洛皮斯:波蘭、波羅的海國家、捷克共和國……在這個全球棋盤上中歐和東歐發揮什么作用?
拉法埃爾•波奇:它們是美國地緣政治在歐洲的附屬國。在所有這些國家當中,波蘭在烏克蘭是最好戰的國家。它是一個在歷史上只遭受到俄羅斯的虐待與痛苦的國家,掩蓋著它的帝國作用和在烏克蘭的野心。從俄羅斯、烏克蘭和白俄羅斯來看,波蘭的歷史與卡廷森林的歷史和國家的瓜分有很不相同的解讀和記憶。比如必須記住皮爾蘇茨基在上個世紀20年代重建“從海洋到海洋”的大波蘭的計劃,或者說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前夕在莫洛托夫-里賓特洛甫協議之前,波蘭和納粹德國達成了肢解捷克斯洛伐克的協議。波蘭由于它的反俄羅斯的癔病,如今在歐盟是一個重要的國家。與東方的緊張和它對華盛頓熱情的順從使華沙在歐盟具有分量。美國充分利用所有這些對俄羅斯熊多疑的國家是可以理解的。奧巴馬安排6月份訪問歐洲不是偶然的,第一站將到華沙。此外,中歐和東歐從根本上說是西方大型企業特別是德國的大型企業的一個“后院”,是歐盟內部的一種殖民地的地盤:廉價的勞動力和對歐洲軍國主義的兼并的政治支持。
恩里克•洛皮斯:最后,你如何評價歐洲和美國的新聞媒體對烏克蘭火藥桶的行動?你認為這是參與嗎?如果是這樣,你看到有例外嗎?
拉法埃爾•波奇:關于德國的媒體我關注更多,因為我居住在柏林,它們的態度是一貫的:認為全部責任都是俄羅斯的,特別是“極壞的”克格勃前特工普京總統的責任。20年來它們無視俄羅斯安全的利益,莫斯科不斷提出的選擇一直被媒體忽視,因此公眾并不了解,占主導地位的是要求解決形勢的能源回答,等等。回顧本周報紙上關于基輔針對東部的反叛者的軍事干涉或是關于敖德薩的屠殺的標題,這是令人遺憾的。媒體在挑唆黷武主義。在德國的事實是業主和工業不想出現使他們在俄羅斯的生意遭到危險的不必要的問題,在這方面引發了某些矛盾和使其溫和。關于歐洲的公眾輿論,確實還在沉睡。因為社會經濟的形勢可能存在某些麻煩,但是甚至在左派中存在一種真正的階級覺悟,在歐盟存在新帝國的傾向,不存在反對這些傾向的情況。與拒絕社會的兼容一起,不要戰爭對歐洲選舉的公民運動來說應當是中心的領導者的任務。
(《環球視野》摘譯自2014年5月5日西班牙《起義報》)
鏈接:世界正再次進入冷戰的原因淺析
羅伯托•薩維奧 魏文編譯
幾個星期以來,占統治地位的媒體一致地致力于揭露弗拉吉米爾•普京先是在克里米亞和現在在烏克蘭的行動。
《經濟學家》雜志最近的封面刊登一只熊正在呑食烏克蘭,標題是“貪婪的”。媒體的一致歷來是令人擔心的,因為這是某種本能的反映。有可能正在表明是40年的冷戰的慣性嗎?
這種慣性實際上并沒有消失。如果人們說或寫道:“共產黨的主席勞爾•卡斯特羅”,沒有任何人感到吃驚。但是如果將貝拉克•奧巴馬總統稱為資本家,則會有人驚奇,盡管采用的是同樣的邏輯。
在媒體的合唱中至少存在四點沒有提及。第一是從來沒有提到西方在這件事情上的責任。我們記得前蘇聯最后的領導人米哈伊爾•戈爾巴喬夫與老布什(喬治•布什)、瑪格麗特•撒切爾、赫爾穆特•科爾和弗朗索瓦•密特朗達成一致接受德國的統一,但是也對西方不應當企圖入侵俄羅斯有影響力的地區達成了協議。
一旦戈爾巴喬夫被搞垮以后,博弈重新開始。鮑里斯•葉利欽(1991—1999)完全順從美國是眾所周知的。人們知道更少的是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為了支持盧布提供了35億美元的貸款。這筆貸款留在了美洲銀行,躲開俄羅斯中央銀行,最后這些錢進了購買所有俄羅斯公共企業的寡頭的口袋。
在葉利欽之后,弗拉吉米爾•普京曾以一種冷戰期間不可想象的方式支持美國入侵阿富汗:準許美國的飛機飛越俄羅斯的領空。
2001年11月普京訪問在得克薩斯的莊園訪問了喬治•布什總統,但是幾周以后布什宣布美國退出反導條約,很簡單,這是為了在東歐建立一個反導系統,目的當然是保護北大西洋公約組織的成員國不受伊朗的威脅。這項戰略被解釋為是針對俄羅斯的。
在這之后,布什邀請前蘇聯的7個國家(包括愛沙尼亞、立陶宛和拉托維亞)加入北大西洋公約組織,這在2004年實現了。
2003年在格魯吉亞的“玫瑰革命”導致米哈伊爾•薩卡什維利掌權,他是一個親西方的總統。4個月以后,烏克蘭發生了街頭抗議,“橙色革命”導致選出另一位對西方有利的元首維克多•尤先科。
布什相繼支持烏克蘭和格魯吉亞加入北大西洋公約組織,這對莫斯科是一記耳光。當普京2008年在軍事上回應喬治占領親俄羅斯的南奧塞蒂亞地區以及另一個阿布賈西亞地區的意圖時,沒有讓人吃驚。但是,對媒體來說,那是一個不合理的行動。
貝拉克•奧巴馬總統企圖修復布什政府對國際關系造成的損害。他“重新開始”與莫斯科的關系,開頭一切都還順利。
俄羅斯曾經同意使用它的領空讓美國向阿富汗運送軍人。2010年4月美國和俄羅斯簽署了一項新的“減少戰略武器的條約”,減少它們的核武庫。莫斯科支持聯合國對伊朗的制裁,放棄向德黑蘭出售它的S—300防空導彈。
但是,2011年俄羅斯舉行議會選舉,很清楚,美國支持反對派。所有的西方媒體都反對普京,普京指控美國投入數億美元支持俄羅斯的反對派。當時美國駐俄羅斯的大使米歇爾•麥克福爾回應說這是嚴重的夸張,美國“只是”向民間社會的組織提供了幾千萬美元。
2012年普京再次當選總統,已經感到西方對他的權力的威脅。2013年俄羅斯向揭露美國國家安全局監聽計劃的前雇員愛德華•斯諾登提供避難,奧巴馬取消了一次(兩國元首的)雙邊會晤。
2011年爆發了“阿拉伯之春”。俄羅斯同意在利比亞的軍事行動,但只是為了提供人道主義援助。由于事實上軍事行動被用來改變政權,莫斯科感到受騙了,徒勞地進行抗議。面對在敘利亞的內戰,西方企圖再次得到俄羅斯的支持以便改變政權,當普京表示拒絕時,西方不高興了。
現在沖突擴大到了烏克蘭,其意圖是讓這個國家加入歐盟,從俄羅斯企圖建立的包括烏克蘭和白俄羅斯的經濟集團分離出來。
第二點是俄羅斯擁有資源和抵抗外部將其縮小為一個地區大國的圖謀的意志。從俄羅斯的觀點來說,現在意識形態的對立已經消失,任何包圍或削弱它的努力將被看成是帝國主義陳舊的政策的一部分,因為與前蘇聯不同,俄羅斯不可能被認為是一種威脅。
第三點烏克蘭的問題應當“用一點兒鹽”處理。這是一個非常脆弱的國家,那里腐敗控制著政治,存在結構性的經濟問題。它的東部地區更加工業化,因此它的居民害怕烏克蘭加入歐盟會導致逐步取消許多工廠。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西部的許多烏克蘭人站到納粹的一邊,現在還存在一個強有力的接近法西斯主義的民族主義運動。
烏克蘭是一個非常復雜的國家,支持它的成本很高。改變歐盟的標準,接受一個與這些標準完全不協調的國家,承受一種巨大的負擔,只是為了顯示這是對一個強勢人物的勝利,這樣做合理嗎?
最后一點。普京是一名克格勃的前官員,他感到在前蘇聯解體以后俄羅斯受到一種不公正的待遇。所有為了與西方達成諒解的努力都被拒絕了,由于北大西洋公約組織逐步擴大,軍事基地網包圍著俄羅斯,西方經常支持它的反對派,對俄羅斯的貿易采取限制措施。
普京知道,他對俄羅斯下滑的感情被大多數他的同胞分擔。但是他是一個高傲的人,至少可以說他沒有為了推動經濟的現代化正在做些事情,因為他手里控制著生產和貿易,可以保持對俄羅斯的控制。
烏克蘭前總統維克多•亞努科維奇從2010年2月到今年2月也是一個具有普京風格的專斷的人。他被得到西方支持和幫助的街頭群眾性抗議推翻。對于俄羅斯的元首來說,任何可能的傳染都應當受到嚴厲的制約。
因此,普京正在發揮拯救俄羅斯國家的作用,他能夠在存在俄羅斯少數人威脅的任何地方進行干預。問題是如果普京離去,會繼續有一個民主的、參與制的、純潔的和不腐敗的社會嗎?非常了解俄羅斯的人的想法對此是否定的。
歷史告誡人們,消滅專制的人不會必然導致民主。因此,以民主的名義敵視普京的政策可能導致引來他的博弈,將他變成俄羅斯人民的保衛者。
正如納奧米•克萊因說的,在這場沖突中唯一的勝者是堅持奪取俄羅斯石油產品供給市場的世界運動的石油公司。這意味著在美國石油生產加速,而不考慮對環境發生的情況,對歐洲人來說,就用美國的天然氣代替俄羅斯的天然氣。
斯里蘭卡的記者塔齊埃•維塔奇說過:“一切向來都對著另一件事情”。歷史沒有表明石油的許多例子,而民主沿同樣的方向前進。
相關文章
「 支持烏有之鄉!」
您的打賞將用于網站日常運行與維護。
幫助我們辦好網站,宣傳紅色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