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危機之來，美國政治舞臺亂象迭出，驢象惡斗、政府關門、債務上限、財政懸崖，各種窘況蠶食“美國式民主”的“光環”，其深層原因值得探究。

　　首先，美國正處于周期矛盾的聚集爆發點。根據美國歷史學家小阿瑟·施萊辛格的理論，美國約每二十年就會經歷一次以政黨重組或區域變化為內容的周期更迭。目前周期整體由以克林頓為代表的民主黨溫和派主導。即便是小布什執政期間，仍在社會議題上推進“政府擴張型”的保守主義，一定程度上尊重了周期慣性。而奧巴馬當選后推行的自由派政策，提前激化了社會矛盾與政治利益沖突，加強了周期更迭動力以及政界與社會的極化裂度。

　　第二，美國政治制度創設靈活性過剩凸顯。從制度創設的靜態觀察，美國政治運行制度極為龐雜且相互沖突。美國憲法僅在原則上規范國家建構，從聯邦到各州都獲得充分的制度創設權。多元利益介入的政治生態下，這就直接導致制度的靈活性過剩。如美國“不規則劃分選區”制度，州議會有權劃分本州的眾議院選區，有些州劃分時確保少數裔代表當選，另一些州則劃分出對某黨絕對安全的選區，維持長期在任的某黨議員，進而直接塑造目前華府的極化困境。制度靈活性過剩釀成諸多負面政治惡果。

　　第三，美國政治議程已與國家和民眾利益漸行漸遠。驢象兩黨纏斗背后是不同政治經濟利益的沖突，是政治經濟精英之間的矛盾外化。近年來選舉周期加長和競選經費暴增，美國政治更被少數有錢人驅動。這種模式下的領導人和立法者勢必只會推進符合少數人利益訴求的政策議程，甚至不惜忽視國家利益與公眾意愿。

　　美國政壇的亂象是“美國式民主”制度缺陷的集中展現。美國曾多次采取改良方式緩解這些根本矛盾，但從長遠來看，改良的方式只會將矛盾后置和推高，為未來埋下更為巨大而嚴重的隱患。(作者是中國社會科學院美國研究所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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