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局仍難打破
利比亞進入拉鋸戰

北約既想摧毀卡扎菲的戰斗力，又想避免陷入利比亞戰爭泥潭

中國國際問題研究所
■  汪巍

北約于3月31日正式接管多國部隊對利比亞軍事行動指揮權，并調配足夠的軍事力量，實施代號為“聯合保護者”的軍事行動，使利比亞戰局呈現出以下發展趨勢。

北約的空中絞殺戰將持續 
美英法聯軍前些日子集中打擊利比亞防空系統，北約接手軍事指揮權后，開始集中力量空襲利比亞地面部隊的機械化部隊、炮兵、機動化導彈發射裝置及通訊設施。儲油罐和運油車也是北約空軍的打擊重點，在北約看來，摧毀了利比亞政府軍的油料補給，切斷政府軍的運輸線，卡扎菲的機械化部隊就會癱瘓。4月15日英、法、美領導人呼吁卡扎菲本人盡快下臺，以便使利比亞反對派領袖能夠盡快啟動利比亞向民主和法制轉型的過程，在此背景下，北約的空中絞殺戰將持續下去。

美國以埃及為基地
扶植利比亞反政府武裝
3月23日，利比亞反對派宣布在班加西成立過渡政府，并任命經濟學家穆罕默德·吉布利勒為過渡政府總理，為組建新的政府做準備。反對派宣稱，新的政府將致力于建設一個沒有卡扎菲的、統一的利比亞。反對派表示正“奮力解放”利比亞西部地區，包括的黎波里，以保持國家統一。但反政府武裝主要是一些散兵游勇，裝備、訓練很差，沒有統一的建制，后勤補給跟不上，在城市爭奪戰中難以占上風。
面對2012年美國總統選舉、國會的反對聲音和公眾反戰情緒，美國民主黨政府不想受利比亞戰爭拖累而在下次大選中失去選民，美國總統奧巴馬表示，如果空中打擊不能迫使卡扎菲離開權力，地面進攻仍不在考慮之列。美軍自4月2日起也暫停了對利比亞的空襲。盡管美軍內部存在主戰派，美軍非洲司令部司令哈姆揚言要派地面部隊去利比亞，但他們還不足以讓奧巴馬政府改變決策。美國在尋求從阿富汗脫身之際，不想再陷入另一場地面戰爭。
因此，美國并未向利比亞沿海派遣航空母艦而是派去了兩棲戰斗艦。美國出手的重要招數是利用美國的主要軍援對象埃及為基地，訓練利比亞反政府武裝，使他們成為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隊伍，扶植利比亞反政府武裝向西部進軍，從而達到逐步推翻卡扎菲政權的目的。在美國看來，這樣可實現“沖突本地化”，同時也能避免美軍直接參戰可能帶來的傷亡。
除此之外，美國也有讓英國在利比亞地面作戰打頭陣的意圖。英國特種兵利用大批僑民撤離利比亞東部之機，悄然進入班加西，幫助反對派訓練隊伍，熟悉從利比亞政府軍繳獲的武器，并提供情報指揮方面的協助。

北約軍隊可能會采取奔襲、突襲定點在利比亞開展地面作戰
北約對利比亞的空襲面臨非洲聯盟、阿拉伯國家聯盟和國際輿論的壓力，英國爆發了50萬人參加的反戰游行，在這種情況下，北約在利比亞的地面作戰不會全面展開，而有可能利用法國在地中海的航空母艦、美國在地中海的兩棲攻擊艦艦載直升機，運送海軍陸戰隊到利比亞定點作戰，完成作戰任務后立即從空中撤出。

利比亞局勢發展趨勢
利比亞內戰初期，西方國家貌似猶豫不決的戰略迷惑和國內戰場的局部有利態勢，讓卡扎菲一度采取了軍事冒險政策，貿然將精銳地面部隊投入到缺乏民眾支持的班加西地區，結果在西方的突然空中打擊下毫無還手之力，損失慘重。北約軍隊利用海空優勢，摧毀了一些卡扎菲政府軍的軍事設施和裝備，卡扎菲的空軍已喪失戰斗力，但一些西方國家的政府低估了卡扎菲的生存能力，利比亞最大的部族近來表示支持卡扎菲，卡達法和麥格拉這兩個部族仍效忠卡扎菲，卡扎菲所在的卡達法部落為政府軍特種部隊提供兵源，盡管面臨北約的空中打擊，卡扎菲的情報系統和安全力量仍較強大，通過招收志愿者，卡扎菲近來增強了兵力。卡扎菲政權已在的黎波里向支持者發放武器，通過給政府軍控制地區每戶按月發放津貼500第納爾，卡扎菲又在一定程度上鞏固了地盤。卡扎菲還有上百噸黃金，為利比亞政府軍堅持常規戰準備了物質基礎。
卡扎菲光精銳部隊就達上萬人，其家族掌管著利比亞軍政大權，盡管卡扎菲的空軍與地面防空力量現在基本被西方聯軍摧毀，但他手下的陸軍依然擁有各類重型武器。比如，利政府軍的火炮射程達20公里，而反對派手中的武器（迫擊炮和火箭筒）最遠只能打5-6公里。懸殊的差距讓反對派根本無法在與政府軍的較量中占到便宜。
由于利比亞政府軍將大量重武器隱藏在居民區附近而不是郊外開闊地帶，因此西方聯軍也不敢貿然發動空襲，以免因傷及無辜而撕毀其“保護平民”的面紗。
盡管法國、意大利公開承認了利比亞反對派組建的過渡政府為合法政權，但反政府武裝分為起義派、親美派、反美派等幾派人馬，缺乏統一的指揮，還難以對首都的黎波里和塞卜哈等地構成威脅。依靠優勢裝備，卡扎菲在戰場上比較靈活機動，卡扎菲想利用東西分治的局面和非洲聯盟的斡旋，使北約空襲停止下來，避免北約地面部隊開進來，但這只是卡扎菲的一廂情愿；北約既想摧毀卡扎菲的戰斗力，又想避免陷入利比亞戰爭泥潭，北約對利比亞的海空封鎖將使利比亞交戰雙方的力量對比逐步朝不利于卡扎菲執政的方向發展。
在利比亞局勢出現動蕩后，非洲國家一直積極推動利比亞政府和反對派實現停火，非盟更是主張用和平方式解決利比亞危機。4月份包括南非、毛里塔尼亞、馬里、剛果（布）在內的數位非洲國家總統和非盟高官共赴利比亞調停，由于利比亞反對派宣布拒絕接受非盟提出的關于在利停火的路線圖計劃，非盟此次調停努力宣告失敗。它說明利比亞僵局近期難以打破，利比亞反對派將卡扎菲趕下臺并非易事，而卡扎菲政權也難以摧毀反對派武裝。在此背景下，利比亞政府軍與北約掩護的反政府武裝的拉鋸戰還會持續一個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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