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7月1日傍晚,日本政府舉行臨時內閣會議,會議正式決定修改憲法解釋以解禁集體自衛權。其修改后的憲法解釋確定,即使日本自身未受到攻擊,日本也可以為阻止針對他國的攻擊而行使武力。
所謂集體自衛權,是指當同盟國等遭到攻擊時,即使本國未受到直接攻擊,也有行使武力對相關國家進行打擊的權利。集體自衛權的解禁,意味著日本擁有了對外主動采取軍事行動的權力,也就意味著日本向“正常”國家邁進了最為關鍵的一步。
二戰后,在美國的主導下,日本頒行了《和平憲法》。鑒于美國在政治、軍事上的強制約束,日本政府以往對憲法用兵內容的解釋是,日本對集體自衛權“擁有但不能行使”的權利。美國人當時之所以允許日本人這么解釋憲法,根本原因在于美國人從開始就設置了調整日本國防政策的“后門”,為的是日后可供美國利用。終于,這一切在2014年7月1日的日本內閣決議后改變。該憲法解釋被變更為:如與日本關系密切的國家遭到攻擊,“存在日本國民的生命、自由和追求幸福的權利被徹底剝奪的明顯危險”等情況下,可在必要最小限度的范圍內行使集體自衛權。
上述內容直白點說,即過去日本只有本土受到攻擊時,才能行使自衛權,而從修改憲法解釋開始,只要盟友受到攻擊或“存在日本國民的生命、自由和追求幸福的權利被徹底剝奪的明顯危險”等情況,日本即可使用武力。這也意味著,日本對外使用武力不再受到憲法的約束和限制,而是根據日本政府的需要(現階段更多是根據美國白宮全球戰略的需要)。
日本政府的這一行為明確告訴我們,日本已不再完全受《和平憲法》約束,現階段只受美國約束。結合當前日本越來越嚴重的國家整體右傾,日本安倍政府越來越明確的軍國主義路線,修改憲法解釋事件影響顯然非同小可。考慮到日本至今仍是被美國掌控的非正常國家,其政治、軍事和經濟都受美國掣肘,且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仍主要是美國起決定性影響的情況下,這一政策和美國重返亞太戰略是密切聯系甚至是完全捆綁的。安倍內閣修改憲法解釋,美國不但明確表示支持,甚至加速促成這一事件的發生,其根本原因正在于此。
種種跡象表明,美、日聯手修改日本憲法解釋背后,不但各有非常長遠的戰略圖謀,對未來東亞的和平穩定甚至世界格局都會產生重大影響。那么,美、日為何合力推動解禁集體自衛權,到底有何戰略圖謀,又會對東亞和世界格局產生什么影響,而中國又該如何應對?
美、日合促解禁日“集體自衛權”的企圖
如上所述,日本集體自衛權的解禁是在美國鼎力支持下才得以完成的,或者說是在美國縱容下的結果。美、日在解禁集體自衛權問題上,階段性目標雖然一致,但兩者想要達到的目的和最終目標卻有很大差異,它們各有各的企圖和如意算盤,以下將分別加以論述。
美國的戰略圖謀主要涉及以下五方面:
第一,綜合實力下降背景下執行亞太再平衡戰略的需要。
2001年,美國為獲全球絕對霸權地位,實現“宇宙帝國”終極夢想,借“9·11”事件發動了入侵阿富汗的戰爭。剛打下阿富汗站穩腳跟,一年多后的2003年即又發動入侵伊拉克戰爭。美國本想借占領阿富汗和伊拉克之機,對終極目標伊朗形成地緣成包夾之勢,并最終擇機對伊朗進行“一擊必殺”。
但事與愿違,伊朗比阿富汗和伊拉克強大得多,國民人心也齊得多,并不像前兩者那么不堪一擊。而且,包括俄、歐、中在內的各方,甚至包括美國的中東盟友,都開始對美國的行為警覺并提高警惕。美國一時無力攻擊伊朗,為求自保伊朗方面復活了伊核問題。面對伊朗,美國毫無辦法。進不可攻,退不甘心的美國,開始了在中東干耗的十年。兩場戰爭,據美國相關機構估計花費約七八萬億美元,耗費了大量政治、經濟、外交和軍事資源,但最終美國無法在兩場戰爭中取得勝利。勝而不利的結果,只能是黯然退去。但哪怕這種黯然退去,也是被現實所迫。自2007年以來,美國爆發次貸危機重創美國經濟,迫使美國不得不重新調整其國家戰略。
美國的次貸危機,窮兵黷武是主要原因之一。在美國窮兵黷武這十年,中、俄迅速崛起。2010年,美國終醒過味來,對全球戰略開始進行重新布局與調整。其中,考慮到中、俄特別是中國實力大增,美國制定了重返亞太、進行所謂“亞太再平衡”的國家戰略。
由于干耗十年使得美國實力衰退,再加上美國與中、俄實力對比的此消彼長,重返亞太戰略執行起來明顯有些力不從心。美國在2012年就高調聲稱,2020年將會把軍力的60%布置到太平洋。然而,兩年多過去后,美國的實質性動作調整得并不是很多,其根本原因是經濟實力下降導致軍費減少。
經與中國在西太平洋數年時間的博弈,美國發現以一己之力已不可能將中國遏制在第一島鏈之內。在這種背景下,美國有了充分利用盟友力量遏制中國的動力和需求。在亞太美國盟友中,日本實力最強,也是美國第一島鏈乃至整個亞太地區最為重要的盟友。而且,考慮到日本的地緣位置,美國借力日本也是必然。要借力,就要讓權。
2012年12月,日本民主黨執政力量土崩瓦解,自民黨安倍晉三再次當選首相。安倍政治上有軍國主義血統,他的外公、日本前首相岸信介乃二戰甲級戰犯,因美國二戰后為一己之私才未被追究責任,還在美國扶持下擔任了首相;他的政治導師是積極反華的日本前首相小泉純一郎,中日關系有對立傾向正是從小泉政府時期開始。雖然美方也不喜歡安倍的軍國主義傾向,但安倍晉三在配合美國重返亞太戰略上確是不遺余力,這讓美方看到了安倍的現實價值。權衡利弊后,美、日合作也走向更加深入。為配合美國并實現自己的政治意圖,安倍展開了針對中國的一系列挑釁,以最大限度地執行美國重返亞太戰略。當然,這也為其換來了美國對安倍的信任及對其軍國主義傾向的容忍。
第二,重返亞太遏制中國,借力日本可大大節約遏制成本。
經濟上,中國GDP如今已為世界第二,差不多是排名第三位日本的兩倍,超過了美國的一半。軍力上,中國與美國雖仍有較大差距,但考慮到美國軍力是全球部署,中國主要還是本土與周邊,故美國在亞太第一島鏈的力量顯然已不足以有效遏制中國。要增加力量對中國進行遏制,需要大規模增加軍費,這又是美國財政能力所無法做到的。美國經濟增速緩慢,中國經濟繼續高速發展;美國軍費在縮減,中國軍費在快速增加;兩者此消彼長的速度大大超過了美國的預期和承受能力。從當前情況看,若美國在第一島鏈上以一己之力與中國爭長爭短,則美國不但在政治和軍事上必敗,經濟上也必會因此受到重創。所以,為了降低重返亞太遏制中國的成本,借力日本是美國的最佳選擇。
事實上,美國做這種事早非第一次。關于這一點,我們可以從美國軍費變化歷史上找出規律。
上世紀50年代,朝鮮戰爭結束后,美軍軍費大幅下降43%,為了對沖美軍從朝鮮半島大規模撤軍的不利影響,1954年7月1日美國允許下的日本自衛隊成立;到70年代時,越南戰爭結束后美軍軍費大幅下降33%,美軍作戰部隊撤出日本本島,為對沖軍費下降及撤軍的負面影響,美國允許日本自衛隊突破“專守防衛”;再到90年代,冷戰結束后美軍軍費大幅下降36%,那時美國一度準備將作戰部隊從日本部分回撤到關島,然后讓日本解禁自衛權,但后來該方案暫緩。
如今,時機終于成熟,美國開始需要日本成為其更大范圍的霸權幫手,允許日本解禁集體自衛權也就成了白宮的必然選擇。而且,日本愿出錢、出工、出力,美國只要給予日本相應的授權,即可輕松享受遏制中國帶來的政治、經濟紅利,站在美國角度,何樂而不為?在這種原因作用下,哪怕日本政府有走向軍國主義的傾向,白宮仍毫不猶豫地繼續松綁束縛在日本身上、不利于配合美國的各種約束,原因就在于白宮并不會認為日本走向軍國主義真能危害到美國的戰略安全。站在這個角度來說,中國應不斷向美國民眾宣講日本軍國主義的危害,并爭取美國民間支持以影響白宮的看法。
第三,攪亂東海,牽制中國精力同時,借中、日鷸蚌相爭取漁翁之利。
早在上世紀60年代末期,當美國看到中、蘇交惡給美國帶來的戰略機遇時,就已開始籌謀與中國改善關系后,如何定位中日未來關系對美國最有利的問題。1970年,中美關系、中日關系接連改善,美國針對中、日的局由那時已經布下。這個局,就是涉及到中日主權爭端的釣魚島及關系兩國遏制與反遏制大局的琉球群島。同年,美國將琉球群島和釣魚島的“管轄權”私相授受給日本,就是為未來中、日相斗,美國得漁翁之利作準備。當然,當時在經濟上琉球群島對美國也是負擔,將琉球群島交由日本管轄,美國可節省大筆開支。
美國之所以只授日“管轄權”,同時盡量模糊主權有兩個原因:一是因為私授“管轄權”既不合情理更不合法;二是美國既保持了可進可退的狀態,還能誘使日本為得主權而對美國言聽計從。而且,未來中國若想取回釣魚島主權,也將不得不考慮美國因素。如此,美國即可從中日釣魚島爭端中漁翁得利。釣魚島主權爭端,必然會與東海劃界問題一并出現,中日矛盾也必因此而趨于復雜化。有此一著,美國不但能借機牽制中國精力,還能滯緩中國的全球戰略布局與戰略實施,美國則可從中日斗法當中取漁翁之利。
第四,讓日本扮演美國的全球幫手。
在美國實力大幅下降的同時,中、俄實力卻在大幅增長,歐盟整合度大幅提高,美國在全球的控制力因此而被大大削弱。在這種形勢下,美國憑一己之力維持全球霸權已明顯力不從心,霸權地位岌岌可危。此時的美國,在全球事務上急需稱心幫手。但是,由于國家實力的此消彼長,過去一直緊隨美國的英國已不堪重負,自保尚可,出力困難,特別是亞太地區更是無能為力;澳大利亞等這些鐵桿盟友,一方面存有二心,另一方面能力不濟,美國對這些國家也并不放心。經權衡和比較,日本成了美國全球伙伴選擇中的最佳候選。
日本成為美國最佳“全球幫手”候選原因有四:
其一是日本有成為正常國家的強烈愿望。這一點毋庸諱言,日本近些年不但一直追求正常國家地位,還在致力于謀求聯合國常任理事國地位。美國正是利用日本的這些野心,通過對日本釋放權力來獲得日本在美國全球戰略上的盡力配合。
其二是日本想遏制中國,進而領導亞洲。日本對中國的實力增長如芒在背,擔心中國崛起后對日本的侵華罪行進行報復。同時,日本還想領導亞洲,但要想領導亞洲,前提是將中國壓制下去。以日本之力,根本無法壓制中國,故日本有借美國力量的原動力。日本借到美國力量后,對中國打壓即會不遺余力,這是當今世界任何國家都無法替白宮做到的。
其三是日本一直試圖擁有全球影響力。日本一直在謀求世界性大國地位,這一點自19世紀末期就已開始。二戰日本戰敗后,戰敗國地位暫時抑制了這種沖動,但隨著日本經濟崛起,上世紀80年代后這種企圖擁有世界性影響能力的沖動火苗越燒越旺。如今,這種內心的沖動被美國看到機會,于是將其嫁接在了美國的全球戰略上。
其四是日本擁有足夠強大的經濟實力。日本GDP世界第三,擁有足夠的經濟能力給中國制造麻煩,美國正是看中了日本這一點。
由以上四點我們可以看出,日本的確是美國在未來全球布局中的最佳幫手。某種程度上說,這也是為什么美國不惜容忍日本軍國主義的復活,也要推動日本解禁集體自衛權,并在中日之間選邊站的根本原因之一。
第五,迫不得已之時,美國可在背后慫恿日本,挑起中日戰爭,并從中漁利。
為了遏制中國,美國通過實施亞太再平衡戰略,試圖將中國困在第一島鏈之內。但是,從美國開始減少對日軍事部署,并向關島和澳大利亞方向撤退的情形看,美國已經作好了兩手準備,即一旦遏制失敗,美國即另作打算。或者說,美國要把第二島鏈防線加厚,同時把第一島鏈防線更多地交給日本來負責。若不出意外,美國未來將會減少在韓、日駐軍,同時加強在第二島鏈的軍事布防。
未來,一旦亞太再平衡戰略難以達到預期效果,美國在穩住第二島鏈防線的情況下,為惡化中國周邊安全環境,很可能會慫恿日本冒險,挑起中日戰爭。美國打的如意算盤或許是,通過挑起中日戰爭,再惡化朝鮮半島局勢并推動半島戰爭,然后再同時刺激臺灣“獨立”,激化南海矛盾,如此即可能使中國同時面對兩場以上的局部戰爭。
日本的戰略圖謀主要有三點:
首先,追求正常國家地位。
在美國實力下降又必須實施重返亞太戰略的背景下,喜歡投機的日本人看到了獲得正常國家地位的機會,猶如當年英國在二戰時期,相關殖民地以支持英國贏得戰爭為籌碼,換取戰后獨立地位一樣。日本正是想借此機會,協助美國重返亞太并在其中發揮重要作用,從而換回美國把持的日本國家主權。當量變引發質變,日本正常國家地位就有可能成為現實。謀求國家正常化,解禁“集體自衛權”是重要步驟之一。特別是,若借美國之力成為正常國家的同時,還能成為美國的全球合作盟友,成為世界警察的“協警”,那正是日本夢寐以求的。
其次,借美國力量遏制中國,尋求擊敗中國成為世界大國的賭博。
日本一直對中國崛起耿耿于懷,日本人認為中國一旦強大必會壓制日本,日本將再無機會成為世界大國。近些年來,日本對中國蒸蒸日上的國力非常眼紅,非常擔心。在日本根本無力獨自遏制中國的情形下,美國“重返亞太”給了日本一個賭博的機會,即借美國之力、合自己之力遏制中國,同時發展自己;甚至,某種情況下尋求“甲午式”的冒險或突破也未可知。
最后,促中美兩強“斗法”,欲得漁翁之利。
日本是島國,其政客歷來有很強的投機心理,這一點歷史可鑒。日本一直想借中美“斗法”之機,尋求與美國合力遏制中國。與此同時,日本試圖再借中國之力,擠壓美國在日本的勢力范圍,從美國手中套取更多的權力。這其中,日本人最具冒險的想法很可能是“和中國打一場可控的戰爭”,在戰爭中盡最大努力將美國拖入戰爭。
中日若爆發戰爭,美國一旦被拖入參戰,日本即可借美國之力削弱中國。這樣的戰爭,只要日本在美國幫助下能和中國打“和”,日本即可借美國之力在亞洲力壓中國成為“老大”。相反,若美國不敢參戰對抗中國,日本即有機會可借其民意和中國力量趕走美國在日本的駐軍。
這種想法,看起來或有幼稚成分,但以日本人的冒險性格和思維的狹隘性來看,其在日本人心目中醞釀的可能性并不低。有鑒于此,中國要對日本有充分考慮,要思考怎么做才更符合中國國家的戰略利益,同時要對各種可能出現的情形作出預判和預案。
日本解禁集體自衛權對亞太及全球格局的影響
日本解禁集體自衛權絕非日本自己的事,而是影響地區穩定甚至全球格局的大事。此說原因有三:
第一、集體自衛權之所以解禁,是受美國全球戰略布局影響且在其支配之下。
解禁集體自衛權之所以影響全球,其原因在于,該事件背后根本不是日本一個國家的事,而是全球唯一霸權國家美國的推動。美國之所以推動日本解禁集體自衛權,并非為了日本,而是出于美國全球戰略調整的需要。在美國的全球霸權地位已有些獨木難支的情況下,美國必然尋求更多、更有力的幫手,以繼續維持其霸權地位。美國,給日本未來的再定位即是全球合作盟友。
未來數年,美國會不遺余力幫助日本成為其亞洲的最得力幫手,促進日本在其重返亞太戰略上發揮重要作用。某種程度上,美國希望日本扮演東亞管理者和協調者的角色。日本也正在向這個角色轉型,插手南海就是具體體現之一。這樣的角色定位,再加上日本的野心,其影響必將是長期的,且具有很強的持續性。
第二,日本將充分利用集體自衛權的解禁,向外擴張影響力。
集體自衛權的解禁,意味著日本有了對外用兵的權力。鑒于擴張需要過程,日本短期內雖難實現其軍事影響力并展開對外快速擴張,但以日本人的性格,必會將規則利用到極致。可以預見,日本會加快其海上軍事力量的活動范圍。未來,西太平洋、南海、印度洋等海域都極有可能會有日本的覆蓋。特別是南海,在不久的將來,日本海上軍事力量很可能會和美國、菲律賓等國軍隊一起在南海體現存在和舉行軍演。甚至,日本和越南的軍事合作也會得到快速加強,有報道稱日本將援助越南執法艦船。
過去三四年,日本已充分表現出其反華的一面,不斷圍繞中國挑釁,在釣魚島乃至整個東海對中國的挑釁可謂不遺余力。最近兩年,日本的觸角更是逐漸伸到南海,在菲律賓和越南之間穿梭,試圖構建出美、日、菲、越四角對華的遏制圈。為此,日本甚至已經開始向越南和菲律賓提供軍售或軍援。與此同時,日本在激化越南國內民族情緒上也不遺余力;據報道,2014年5月越南發生“打砸搶燒”騷亂時,部分日本企業甚至對騷亂分子提供了一定支持。
第三,日本將推動國家正常化,并擴張國際影響力。
日本顯然不會滿足于集體自衛權的解禁,其政府必會繼續推動美國松綁束縛日本的各種規則。就當前而言,日本下一步的目標是,推動自衛隊改為國防軍。一旦這一步也完成,接下來就是修改和平憲法,最終走向正常國家。
就美國而言,隨著美國實力衰退、軍費減少,其全球軍事部署將出現捉襟見肘的局面。在這種情況下,為平衡全球布局,在培養日本這個全球合作盟友的過程中,美國會逐漸減少在日本的軍事部署。如此一來,美軍減少部署留下的空當,將會有日本軍事力量來填補。擁有更多自主權的日本,會借美國盟友的力量,加快自己的對外擴張步伐,以世界“協警”的身份現身相關區域。
上述三個原因,決定了已擁有了美國授予的“準正常國家地位”,并正向美國全球合作盟友邁進的日本,必將借機插手更多國際事務。而在所有日本插手的國際事務中,其矛頭幾乎必然指向中國。中日之間,除經濟上合作較為緊密外,政治上幾乎完全對立。
在未來數年內,解禁集體自衛權將主要對三個區域產生重大影響:
首先是東亞與西太平洋。
在西太平洋,日本一方面會在釣魚島和東海劃界問題上對中國強硬,另一方面也會加大對中國進出西太平洋的遏制,日本的這些行為會增加中國在東面的壓力。這種壓力,對以釣魚島為代表的東海,甚至臺海局勢都會產生影響。
在南海,日本也必會加大自己的活動范圍和能力,在軍事上會擴大與越南、菲律賓、泰國和新加坡等國的合作。同時,日本還會串聯那些與中國有島嶼爭端的國家對抗中國,并加速挑唆南海局勢的國際化。日本的這些行為,必對南海局勢的繼續復雜化產生負面影響。
在東北亞方向,日本為突破周邊外交的冷場,甚至已準備與朝鮮發展外交關系,安倍政府官員甚至聲稱不排除與朝鮮快速建交。日本的這一動作,是要強化日本在東北亞的存在,在更大程度影響東北亞局勢。若朝鮮與日本建立外交關系,日本在六方會談上的話語權必會增加。
其次為南亞與印度洋。
南亞最大的國家——印度,對中國一直保持著不小的戒心。一方面,中印在上世紀60年代曾爆發戰爭,雙方至今仍存領土爭端,在這點上印度和日本有共同語言和利益;另一方面,印度一直有把中國當對手的傾向,“中國是印度崛起的絆腳石”這一論調在印度有一定市場,這點和日本的情況也一致。再加上印度經濟和日本經濟互補性很強,日本和印度的關系必向深入發展。兩國向深入發展關系,就必然會在遏制中國方面展開合作。雖然這種合作并不明顯,但并不能完全排除未來雙方加強合作的可能。
日本現在正在大力發展海上軍事力量,不但加速建造直升機航母等軍艦,還準備引進美國先進的“黃蜂”級兩棲攻擊艦。考慮到美國要進一步武裝日本,日本得到當今世界上最先進的“黃蜂”級兩棲攻擊艦、F35戰機等先進軍事裝備的可能性非常大。未來,日本海上軍事力量的活動范圍必會涉及印度洋。鑒于中國海軍已在印度洋常態化航行,印度一直對此保持較嚴重的戒心,未來難以排除日、印兩國共同對抗中國海軍的可能性。
最后是非洲大陸。
1949年以來,中國即開始富有遠見地拓展與經營與非洲國家的關系,在中國還很貧窮的情況下就堅持捐建了坦贊鐵路等大型項目。基于植根非洲數十年,如今中國才取得一些成果。但在美國近些年越來越多插手非洲事務后,中國的國家利益開始被侵害,部分國家利益難以再得到有效保證。與此同時,近幾年日本對非洲的關注度也明顯提升,與中國搶奪礦產開發權的競爭時有發生。考慮到美國最終是要將日本打造成為自己的全球合作盟友,美、日在非洲的合作必將展開,這也必然會影響到非洲局勢,自然也會由此波及中國在非洲的國家利益。
中國如何應對
面對解禁集體自衛權、越來越右翼且有軍國主義傾向的日本政府,中國應該如何有效應對?
一、將日本解禁集體自衛權放在美國重返亞太的大格局中通盤考量
我們在觀察日本解禁集體自衛權,并制定針對性的應對策略時,務必要將該事件放在美國重返亞太的美國全球戰略中考量。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號準未來日本的走向,才能拿捏應對的分寸。要觀察美國重返亞太戰略,必須將觀察高度放在全球的大棋局中,要著眼于當前的世界處于秩序重組的大趨勢中去思考。只有這樣,中國才能從全局出發,制定有針對性的應對策略,才不會在局部一葉障目,影響全局。
美國為何重返亞太?根本原因在于中、俄與美國的綜合實力此消彼長,使得美國認識到遏制中俄對其穩固世界霸權非常重要。面對這種遏制,中國務必要頂住壓力,同時需要做的是不要跟著對方的思路走。換句話說,就是中國務必要堅持“以我為主”。
二、“以我為主”,堅決實施立足中國自身的國家戰略
中國是大國,有自己的國家戰略發展方向,各種外部干擾雖從未停止,但中國務必要排除干擾,克服困難,堅決布局和實施“以我為主”的國家戰略,避免為外部因素所動。
2013年,國家主席習近平分別提出了絲綢之路經濟帶戰略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戰略。“一路一帶”兩大國家戰略,是打通中國發展“任督二脈”的關鍵。絲綢之路經濟帶戰略,是將中國內部區域經濟結構調整和全球經濟戰略發展方向結合起來的綜合性戰略,不但可促進中國中、西部經濟發展,還有助于內部經濟結構的平衡性調整。該戰略能加速中國與中亞、中東、歐洲的經濟、文化聯通。這條東西向幾乎貫穿整個歐亞大陸的經濟帶戰略一旦建設完成,不但會給中國人民帶來福祉,也會給歐亞大陸上所有民眾帶去福祉。該戰略若再與中印緬孟經濟走廊和中巴經濟走廊結合在一起,就能將絲綢之路經濟帶戰略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戰略融合起來,最終形成以中國為核心的大中華經濟圈。
某種意義上說,中國只要保證這兩個戰略的順利實施,就能最終化解美國所謂的圍堵。因為,絲綢之路經濟帶是向西發展,海上圍堵對絲綢之路經濟帶戰略毫無用處;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戰略雖名為海上,但實際上中國與東南亞大多數國家在一個大陸板塊上,陸路也能整合部分國家,還能和海上進行互補。再加上,隨著中國海空軍的快速發展,對南海的控制能力在不斷增強,而美國在太平洋上圍堵對中國也基本無效。
三、實施反圍堵,制造日本的外交孤立與不得人心
20世紀上半葉,日本的軍國主義給亞洲國家帶來了沉重的災難。二戰后,美國為一己之私沒有對日本軍國主義份子進行徹底清算,也未追究“日王”(日本的所謂“天皇”)的法律責任,軍國主義種子因此一直深藏在日本政客心中。如今,日本對軍國主義侵略史不但諱莫如深,甚至已開始有死灰復燃的跡象。
在日本軍國主義復活的背景下,中國在外交上應制造日本的孤立,要不斷向全世界宣講日本軍國主義曾經犯下的累累罪行,向全世界通告日本人今天的軍國主義野心。當然,制造日本的孤立形象,更需要政府和民間組織在外交層面與相關國家尋找共同訴求和契合點。譬如,中、韓官方和民間在對日問題上取得的共識就非常值得贊賞。通過在各種場合對日本軍國主義歷史和當前軍國主義立場的批評,使得更多的人了解并反對日本走向軍國主義,讓日本軍國主義路線在國際上不得人心,難得支持。
四、做好槍打“出頭鳥”準備
中國面對日本,最大忌諱是優柔寡斷,最怕“該出手不敢出手”。相反,若能果敢強硬,中國對日在戰略戰術上都將會更加主動,只要日本膽敢挑戰中國的核心利益,中國要有用雷霆萬鈞之力將其瞬間擊倒的勇氣、魄力和能力,也只有這樣,中國在周邊地區實現以戰止戰,“一拳打得百拳開”,不至于陷入被鄰國圍攻的窘境。
五、統一思想,進行國民教育
在國際博弈越來越激烈的今天,思想統一與人民群眾團結極其重要,特別是在國家安全和民族榮辱這些重大問題上,一定要統一思想和統一認識。否則,思想亂了,凝聚人心將非常困難,且會嚴重削弱國家的綜合實力。紛亂無序的社會思想價值觀,在現階段已然非常不合時宜。中國現在亟需一致對外的合力,而非各種混亂的分力。
因此,考慮到未來國際形勢趨于嚴峻的大趨勢,中國應該加強國民的思想統一教育,弘揚正氣,吹響主旋律號角。只有這樣,在與美日博弈時才能一致對外,整個國家和民族才不至于出現對方未亂而我方先亂陣腳的狀況。
六、以大戰略統合外交
中國是當今世界最推崇和平發展的國家,一直致力于推動世界各國的和平共處和互相尊重,推動合作共贏與包容性發展。與中國不同的是,美國推行的是損人利己的霸權主義。迫于對美國實力的忌憚,大多數國家對此敢怒而不敢言。在這個時候,中國應抓住國際社會追求和平與發展的心理,繼續深化自身與世界各國的合作力度,用發展的預期來引導這些國家走上和平、合作的道路。
絲綢之路經濟帶戰略與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戰略就是以大戰略視角對外交的一種高級別統合。有了這樣的統合,中國在世界上的話語權自然會大增,在國際博弈中既能盡最大程度地保護自身的利益,又能沿著正確的發展方向持續向前。同時,有這樣的整合,那些試圖抑制中國的國家,最終會陰謀破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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