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者總是看到軍人或者軍事愛好者乃至很多普通人將“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掛在嘴邊,說起來特別神氣,顯得自己特別的內行,特別的洋氣。
“天職”,是人的意志的反映,沒有什么“天”以及它的“職”不是人的意志的反映。所謂的天職也是人的意志的反映。
認識這個問題,我們必須要了解軍隊到底是什么?如果不能了解軍隊到底是什么,就不可能真正地認識到“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為什么是唯心主義的,為什么是錯誤的。
軍隊的本質是什么呢?
在分析軍隊的本質之前,我們要了解國家的本質是什么。
國家的本質是階級矛盾不可調和的產物。什么是調和呢?大白話就是“好說好商”、“有話好好說”、“和諧共處”。“不可調和”就是說兩個或者多個階級沒法“好說好商”、沒法“有話好好說”、沒法“和諧共處”。沒法“好說好商”怎么辦?動手唄。也就是我們常說的不服就打。
怎么動手呢?——先動用法庭等“體面”的工具,如果“體面”的工具不好用,那就要動用警察、監獄。警察、監獄也無法“好說好商”、“和諧共處”,那就要動用最終極的工具——軍隊。統治階級終極手段是動用軍隊來鎮壓不聽話的、不能“和諧共處”的被統治階級。
這就揭示了軍隊的本質:
軍隊是暴力機器的一種,是一個階級鎮壓另一個階級的終極暴力機器。終極暴力機器的本質又是什么呢?——殺人。殺人是為了什么呢?——保護統治階級的利益。
所以,軍人的“天職”不是什么“服從命令”,而是作為軍隊的組成部分鎮壓被統治階級。當然,還有抵御外侮,那是另外一個話題,本篇暫不討論。抵御外侮的本質也是維護統治階級的利益。
可見,所謂的“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是反動的統治階級的階級意志的反映,是反動的統治階級強行灌輸給暴力機器的反動思想,并將這個反動思想予以榮譽化,掩蓋為其反動統治服務的真面目,用以最大限度地解除有良知的一些軍人的最后一絲良知,使其喪失黑白是非判斷,使其喪失羞恥感,使其喪失罪惡感,從而使其心甘情愿地成為統治階級鎮壓人民的工具。
實際上,反動的統治階級或者軍人的本身有時候也對“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感到恥辱,哪怕他認為“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是“對”的。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十四卷《畢若》有這樣的記述:
【1831年畢若當選為眾議院議員,并被路易-菲力浦提升為少將。1833年他被任為布累城堡司令,受命監視貝里公爵夫人;但是他執行這項使命所采用的方法使他很不光彩,因此以后他就被人稱為“布累城堡的前任獄吏”。1834年1月16日,在眾議院進行辯論的時候,拉臘比先生指責蘇爾特實行軍事獨裁,畢若打斷他的話說:“服從是軍人的天職”,另一個議員杜隆先生嘲弄地問道:“要是命令他去當獄吏,那怎么辦呢?”。這場沖突引起了畢若和杜隆之間的決斗,杜隆在決斗中被打死。這件事使巴黎人民極其憤慨,并且由于畢若參加鎮壓1834年4月13日和14日的巴黎起義,這種憤慨情緒就更加強烈了。鎮壓起義的部隊分為三個旅,其中一個旅由畢若指揮。14日早晨,當主要的戰斗已經結束的時候,在特朗斯諾南街上幾個還在堅守街壘的熱情的起義者卻遭到了優勢敵人的殘殺。雖然這條街不是畢若旅的活動地區,因而他并沒有參與這次暴行,但由于人民的痛恨,還是把他的名字同這個可恥的事件連在一起,并且不管怎樣反駁,還是堅決地痛斥他,給他取了“特朗斯諾南街的英雄”的綽號。】
上述可以看到,身為少將(后被授予法國元帥)的畢若在用“服從是軍人的天職”來做遮羞布,擺出一副天經地義的樣子掩蓋其可恥的反動面目。而當其被人戳穿并譏諷他“要是命令他去當獄吏,那怎么辦呢?”時,他立刻喪失了那種可憐的可恥的所謂的榮譽感,丟盔棄甲,轉而暴怒,因為他知道他所做的“服從”是惡行。
那么,軍人的天職到底是什么呢?
——維護統治階級的利益。
軍隊作為國家(統治階級的)的暴力機器,它的天職只能是維護統治階級的利益,而沒有其他任何其他“天職”。
比諾被人譏諷為“布累城堡的前任獄吏”,就是因為他維護了統治階級的利益。
古今中外,一切事實都證明了這一點,包括清政府對人民的鎮壓,包括北洋政府對人民的鎮壓(比如二七慘案,三一八慘案,五卅慘案等),包括國民黨反動派對人民的鎮壓(比如四一二反革命叛變,比如六一慘案,五二〇慘案等),概莫能外。
哪怕是打著全世界“最民主”的美國,也是毫不例外。
1968年8月8日人民日報 第5版《毛主席的偉大聲明給美國黑人指明斗爭方向 美國黑人抗暴怒潮洶涌澎湃滾滾向前》:
【在黑人斗爭的沉重打擊下,美國反動統治集團經常出動“國民警衛隊”震圧黑人。今年四月間美國黑人全國性抗暴斗爭高潮時,約翰遜政府竟出動七萬多名陸軍和“國民警衛隊”瘋狂進行震圧。美聯社也不得不承認“這在美國歷史上是為對付平民的緊急事件而出動的最大的兵力”。美國國防部今年四月下旬又建立了控制“暴亂”的“特別指揮中心”和負責指揮震圧抗暴斗爭的現役部隊。美國陸軍還把專門用來震圧人民斗爭的七支“特遣部隊”增至十二支。】
《人民日報》1963年8月9日第1版《呼吁世界人民聯合起來反對美國帝國主義的種族歧視、支持美國黑人反對種族歧視的斗爭的聲明》:
【一九六二年,密西西比州的黑人為爭取進入大學的平等權利而進行的斗爭,遭到當局震圧,造成流血慘案。
今年,美國黑人的斗爭是四月初從亞拉巴馬州伯明翰市開始的。赤手空拳、手無寸鐵的黑人群眾,只是由于舉行集會和游行,反對種族歧視,竟然遭到大規模的逮捕和最野蠻的震圧。六月十二日,密西西比州的黑人領袖梅加·埃弗斯甚至慘遭殺害。】
此時的美帝軍隊,絕對是以“服從是軍人的天職”為唯一原則而瘋狂地鎮壓美國人民的。
當統治階級是人民時,這支軍隊維護的就是人民的利益,這就是人民軍隊。人民軍隊維護的統治階級——工農大眾以及一切擁護工農大眾的其他人民的利益。
人民軍隊的天職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毛主席在《論聯合政府》中明確指出:
【緊緊地和中國人民站在一起,全心全意地為中國人民服務,就是這個軍隊的唯一的宗旨。在這個宗旨下面,這個軍隊具有一往無前的精神,它要壓倒一切敵人,而決不被敵人所屈服。不論在任何艱難困苦的場合,只要還有一個人,這個人就要繼續戰斗下去。】
服從命令要不要呢?當然要的。人民軍隊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的第一條就是“一切行動聽指揮”,但這個行動聽指揮是有前提的——是維護人民群眾的利益“不拿群眾一針一線”、“不打人罵人”,也就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
“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是人民軍隊的靈魂、唯一宗旨。人民軍隊所有的命令都要從屬于這個靈魂、服從這個唯一宗旨。沒有了“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這個靈魂、唯一宗旨,這支軍隊就不是真正的人民軍隊,所謂的“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就是為反動的統治階級服務。
人民軍隊聽指揮,維護人民(統治階級)的利益,鎮壓的是一切反革命勢力。
《毛澤東選集》第五卷《在中國共產黨第八屆中央委員會第二次全體會議上的講話》(一九五六年十一月十五日):
【這里還講一個鎮壓反革命的問題。那些罪大惡極的土豪劣紳、惡霸、反革命,你說殺不殺呀?要殺。有些民主人士說殺得壞,我們說殺得好,無非是唱對臺戲。這個戲,我們就是老跟民主人士唱得不對頭。我們殺的是些“小蔣介石”。至于“大蔣介石”,比如宣統皇帝、王耀武、杜聿明那些人,我們一個不殺。但是,那些“小蔣介石”不殺掉,我們這個腳下就天天“地震”,不能解放生產力,不能解放勞動人民。生產力就是兩項:勞動者和工具。不鎮壓反革命,勞動人民不高興。牛也不高興,鋤頭也不高興,土地也不舒服,因為使牛、使鋤頭、利用土地的農民不高興。所以,對反革命一定要殺掉一批,另外還捉起來一批,管制一批。】
這些惡霸,千百年來,騎在勞動人民頭上拉屎拉尿,只有在毛主席領導的新中國,他們才真正地站起來了,第一次將腰板挺得直直的,每次鏟除這些惡霸都是發動群眾(統治階級)的結果,發動群眾舉報,發動群眾舉行公審大會,徹掃除這些惡霸的威風。
鎮壓反革命,這就是代表了人民群眾的利益,也就是代表了統治階級的利益。
但最具迷惑性的就是修正主義的軍隊,他們完全是為作為統治階級的修正主義集團服務,而不是為了人民服務——雖然他們會打著為人民的旗號。蘇修就是最典型的、活生生的例子。
《人民日報》、《紅旗》雜志、《解放軍報》編輯部《紅旗》1970年第五期《列寧主義,還是社會帝國主義?——紀念偉大列寧誕生一百周年》:
【處于內外交困的蘇修叛徒集團,越來越露骨地依靠反革命暴力來維持其背叛列寧、背叛十月革命的反動統治。今日之蘇聯,特務密探橫行無忌,反動法令層出不窮。革命有罪,冤獄遍于國中;反革命有賞,叛徒彈冠相慶。許多革命者和無辜的人被關進集中營和所謂“瘋人院”。蘇修集團甚至出動坦克和裝甲車,對人民的反抗進行野蠻震圧。】
蘇修的軍隊也是以“服從是軍人的天職”為借口“甚至出動坦克和裝甲車”干著“對人民的反抗進行野蠻震圧”的反動的罪惡的勾當的。
將槍口對準人民,向人民開槍,鎮壓人民的軍隊絕不是人民軍隊,是反動軍隊。
越修也與蘇修別無二致。
根據B站“工民新文”文章《越南:圈地運動的暴力沖突不斷升級》:
【近年來,由于大型企業在地方政府官員的協助下,在被竊取的土地上建造工廠和住宅,從中獲取巨額利潤,越南的土地糾紛和征地斗爭愈演愈烈。這反過來又導致了激烈的騷亂、示威、抗議和與警察的沖突。
隨著越南私有化的加劇,隨著越共內部矛盾的加劇,土地糾紛將成為新時期階級斗爭的焦點。
越南土地糾紛引發暴力沖突
然而,這不是最近的問題,在過去的幾十年里,土地沖突的例子比比皆是,包括1987-1997年的太平事件,2001年的種族起義,以及2009年段文汪引發的小規模沖突。2012年4月,在文江因為稻田被沒收用于80億美元的環保園開發,1000多個家庭發起的抗議被當局殘酷鎮壓。
(https://www.bilibili.com/read/cv24036582/?jump_opus=1)】
無論是帝國主義還是修正主義,反動派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他們知道鎮壓人民是惡行,是罪惡,是犯罪,所以他們會將人民污蔑為敵人、暴徒,還會說他們是被利用的,被一小撮別有用心的人利用的。當年的北洋政府就是這么干的,美帝也是這么干的,蘇修也是這么干的。所有的修正主義都是這么干的。
魯迅先生曾用犀利的筆鋒記錄了反動派的兇殘與卑劣,他在《記念劉和珍君》寫道:
【我在十八日早晨,才知道上午有群眾向執政府請愿的事;下午便得到噩耗,說衛隊居然開槍,死傷至數百人,而劉和珍君即在遇害者之列。但我對于這些傳說,竟至于頗為懷疑。我向來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推測中國人的,然而我還不料,也不信竟會下劣兇殘到這地步。況且始終微笑著的和藹的劉和珍君,更何至于無端在府門前喋血呢?
然而即日證明是事實了,作證的便是她自己的尸骸。還有一具,是楊德群君的。而且又證明著這不但是殺害,簡直是虐殺,因為身體上還有棍棒的傷痕。
但段政府就有令,說她們是“暴徒”!
但接著就有流言,說她們是受人利用的。】
修正主義的軍隊背叛了人民,資產階級的軍隊有時候也會背叛資產階級。
畢竟,資產階級的反動軍隊,有些軍人的良知也沒有被完全消滅。最近幾天的韓國、敘利亞軍隊就有著否定“服從是軍人的天職”的軍人。當韓國的戒嚴命令下達后,其中有一條命令是讓軍隊沖進國會大廈,將國會大廈內的議員強行驅離。但軍隊并沒有完全執行這個反動命令,沒有對國會大廈議員動用武力,而是任由議員開會表決從而否決了戒嚴令。而已“服從是軍人的天職”的幾位部隊的司令已經有被解職等候處理的,他們最終的結局都要被送上法庭。積極推動戒嚴令的國防部長,不出意外的話,也將被判刑。
敘利亞的大變天也是這樣,軍隊不再以“服從是軍人的天職”,而是直接放棄了抵抗,讓開道路,由反政府軍隊長驅直入首都,推翻了敘利亞的阿薩德家族的家天下統治。
俄國的十月革命,有很多軍隊不再服從反動的資產階級臨時政府的命令,比如阿芙樂號軍艦起義,站在了人民這一邊,加入了革命隊伍,將炮口對準了反動派。
很可惜,很無奈,也很正常,甚至是預料之中的,沒有無產階級專政下繼續革命理論的指導,蘇聯紅軍這支由列寧導師領導的布爾什維克締造的光榮的人民軍隊,最終跟著修正主義集團變質,將槍口對準了蘇聯人民,背叛了革命,背叛了導師,背叛了共產主義運動,走上了反革命的道路。
不服從反動命令,最著名的就是張學良。蔣介石當時就是以“軍人以服從為天職”來痛斥張學良的。
根據東方直心老師《毛澤東大傳》:
【(1936年)10月22日這一天,蔣介石來到西安督戰,在華清池向張學良部署“剿共計劃”。
此前,張學良曾在9月22日《為陳明抗日主張致蔣介石電》中第一次勸諫蔣介石,他說:“欲救亡必須抗日,欲抗日必須全國力量之集中,良尤愿早日在鈞座領導下為抗日之犧牲。”
這一次,張學良對蔣介石“剿共計劃”表示反對,向蔣介石提出了“停止內戰,一致抗日”的建議,他還說:
“這不僅是我個人的看法,而且是全東北軍將士的希望,亦是全國人民的強烈要求。”
蔣介石訓斥道:
“軍人以服從為天職,我叫你向東,你就該向東,我叫你去死,你就得去死,不要問為什么!士氣問題,我來解決,風吹草動,兵隨將走,當統帥的不動搖,當兵的就不會動搖。”
張學良爭辯說:
“我認為內戰肯定調動不靈。要是打日本,我保證調動自如,銳不可當。風吹草動,兵隨將走,但這個應該是良將,并真正愛國愛民的,還必須把路看清楚,若是不走正路走邪路,那就糟了。士兵們因為不明真相,也可能暫時會跟他走,但他遲早是會被拋棄的。再說,你有你的理,他們也有他們的理,譬如他們會說,日本侵略我們,是要把中國變成他們的殖民地,是要把中國的老百姓變成亡國奴,這,我們是絕不答應的。我們要求停止內戰一致抗日,中國人不打中國人。”】
張學良說得好,“真正愛國愛民的,還必須把路看清楚,若是不走正路走邪路,那就糟了”。鎮壓人民的命令,就是走了邪路。如果以服從鎮壓人民的命令為天職,那這支軍隊也就走上了邪路。曾經是蘇聯人民軍隊的蘇修軍隊就是如此,最終向人民開槍而走上了罪惡的邪路,成為了反革命軍隊。
張學良所說的“還必須把路看清楚”,非常非常重要。正路,唯一的正路就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此外別無他路,他路一定是邪路。
維護統治階級的利益,是軍隊的天職,服從命令并不是。
維護反動統治階級利益,是反動軍隊的天職。
鎮壓人民,向人民開槍,是反動軍隊的天職,是資產階級軍隊的天職,是修正主義軍隊的天職,是一切反動統治階級軍隊的天職,尤其是是修正主義軍隊的天職。
什么是人民?就是手無寸鐵的老百姓。
“緊緊地和中國人民站在一起,全心全意地為中國人民服務,就是這個軍隊的唯一的宗旨”。全心全意為人民服,是毛主席帶領的中國共產黨領導的人民軍隊的唯一天職,也是任何一支人民軍隊的宗旨。此外,人民軍隊別無天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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