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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論“孔孟之道”在中國的確立

學十不得一 · 2014-05-20 · 來源:烏有之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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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一般的文史常識,儒家學問成為官方統治哲學,成為國家意識形態,成為中國思想文化的主流,是從西漢漢武帝開始的,“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么。可是,真實的情形果真如此?只怕未必,因為有證據表明這是個假象,如《漢書·元帝紀》:

  “孝 元皇帝,宣帝太子也。……八歲,立為太子。壯大,柔仁好儒。見宣帝所用多文法吏,以刑名繩下,大臣楊惲、 蓋寬饒等坐刺譏辭語為罪而誅,嘗侍燕從容言:‘陛下持刑太深,宜用儒生。’宣帝作色曰:‘漢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雜之,奈何純任德教,用周政乎!且俗儒 不達時宜,好是古非今,使人眩于名實,不知所守,何足委任?’乃嘆曰:‘亂我家者,太子也!’”。

  看,宣帝說的明白:漢家的制度,那是霸王道!霸者,霸道也,法家制度也;王者,王道也,儒家那一套也。法家的霸道雜糅儒家的王道才是漢家治國的制度。那么,法家的霸道如何與儒家王道雜糅?《史記·公孫弘列傳》中公孫弘是榜樣:

  “習文法吏事,而又緣飾以儒術,上大說之。”

  “文法吏事”,就是法吏之治,就是法家之治,就是霸道!公孫弘的人做派,一句話,陽儒陰法,用儒家的徐U額問吧法家的做派巧加潤色掩飾!一個不太妥當的比喻:儒家外衣包裹之下的法家!

  看,漢武帝其實并不崇儒敬孔!漢武帝的“獨尊儒術”其實只是利用儒家的外殼而已!漢家皇帝認為:強國不必依靠儒家!

  頗有漢武遺風的宣帝,干脆認為那些儒生們:“不達時宜,好是古非今,使人眩于名實,不知所守,何足委任?”

  這伙子儒生們啊,盡拿些誰也沒見過的古時候非議當下,今天這個不好啦,明天那個扯淡呀,把人搞的暈頭轉向不知所措,這些虛頭巴腦的貨色,不值得重用!

  起碼漢宣帝之前的漢家皇帝一貫認為,強國不能靠儒家!

  而宣帝最后一句:“亂我家者,太子也!”傷心與無奈躍然紙上。

  目光如炬的宣帝一語成讖,這位“少而好儒”的元帝一上臺就“及即位,征用儒生,委之以政”,于是乎儒生們猖獗。而且,這個漢元帝還“優游不斷,孝宣之業衰焉”(《漢書·元帝紀》),到處地流竄鬼混,國家大事不管,當甩手掌柜的,任由儒生們瞎折騰,留給下任漢成帝的是個爛攤子。

  這個漢成帝似乎是個孝子,孝順母親王政君,上位之后立馬:

  “以元舅侍中衛尉陽平侯王鳳為大司馬大將軍,領尚書事。知”(《漢書·成帝紀》)

  看,皇帝的大舅掌大權了。

  稍后又:“封舅諸吏光祿大夫關內侯王崇為安成侯。賜舅王譚、商、立、根、逢時爵關內侯。齋”(《漢書·成帝紀》)

  又后來:“封舅譚、商、立、根、逢時皆為列侯。”(《漢書·成帝紀》)

  看,成帝的一堆舅舅——王鳳一族把持了漢家天下。而這堆舅舅們偏偏都是“喜儒”之輩。于是乎,拖累漢成帝也由不得對儒家老祖——孔子禮敬三分,《漢書·梅福傳》是這么說的:

  “成帝時,梅福復言宜封孔子后以奉湯祀。綏和元年,立二王后,推跡古文,以《左氏》、《穀梁》、《世本》、《禮記》相明,遂下詔封孔子世為殷紹嘉公。”

  看,漢家皇帝對孔子有所抬舉了。這是國史上王朝政治時期第一個以國家形式禮敬孔子的先例。但是,這樣的禮敬并不是要把孔子捧到天上,而是要讓孔子以漢家皇帝臣子的身份接受皇帝的封賜。

  到漢平帝時候,成帝的大舅王鳳雖然死了,但是王鳳一族又出了王莽這個超級儒生,于是被架空了的漢平帝也不得不對孔子有所表示,《漢書·平帝紀》:

  “(元始元年)追謚孔子曰褒成宣尼公。知”

  看西漢一代,漢家皇帝對孔子的崇敬從無到有,但是,根本沒有孟子的份兒!孔孟合稱,也是沒有的。那個時候的儒學中,是不存在什么“孔孟之道”的!

  不過,漢家皇帝雖然對儒生不敬孟子,但是,卻有學者對孟子有佳評,太史公《史記·孟子荀卿列傳》:

  “(周游列國連連碰壁之后)退而與萬章之徒序《》《》,述仲尼之意,作《孟子》七篇。”

  文中明言,孟子是深明孔子學問真意的。而且,太史公把荀子與孟子單列出來立傳,足見荀子、孟子在太史公心中的位置何等重!

  還有楊雄《法言·君子篇》:

  “或問:‘孟子知言之要,知德之奧。’曰‘非茍知之,亦允蹈之。’或曰:‘子小諸子,孟子非諸子乎?’曰:‘諸子者,以其知異于孔子也。孟子異乎?不異。。’”

  看,孟子雖然只是諸子之一,但是思想卻同于孔子,而且又能知能行。這是諸子中其他人不能比的啊。楊雄也對孟子很看重啊!

  楊雄對孟子的評價意見似乎隱然可見孟子和孔子最為契合。這是否就是“孔孟之道”的先聲?

  時至東漢,漢家皇帝對孔子的禮敬行動不時還有,《后漢書·明帝紀》:

  “(永平十五年)三月,征瑯邪王京會良成,征東平王蒼會陽都,又征廣陵侯及其三弟會魯。祠東海恭王陵。還,幸孔子宅,祠仲尼及七十二弟子。”

  看,不單單是孔子受禮敬了,連帶著孔子的學生七十二個都跟著死后沾光!但是,對于孔子弟子曾參的學生子思的弟子——孟軻/孟子還是毫無禮敬的行動。看來,東漢時候,孔孟合稱是沒有影子的,更遑論儒家學問中有什么“孔孟之道”!

  時光流轉到三國時候,對孔子的崇敬有了新動作,《三國志·魏書·文帝紀》

  “(黃初二年)詔曰:昔仲尼資大圣之才,懷帝王之器,當衰周之末,無受命之運,在魯、衛之朝,教化乎洙、泗之上,凄凄焉,遑遑焉,欲屈己以存道,貶身以救世。于時王公 終莫能用之,乃退考五代之禮,脩素王之事,因魯史而制春秋,就太師而正雅頌,俾千載之后,莫不宗其文以述作,仰其圣以成謀,咨!可謂命世之大圣,億載之師 表者也。遭天下大亂,百祀墮壞,舊居之廟,毀而不脩,褒成之后,絕而莫繼,闕里不聞講頌之聲,四時不睹蒸嘗之位,斯豈所謂崇禮報功,盛德百世必祀者哉!其 以議郎孔羨為宗圣侯,邑百戶,奉孔子祀。”

  看,曹丕說孔子有:“大圣之才,懷帝王之器”,又說孔子“脩素王之事”,擺明了又把孔子高抬了一步——大圣人,“素王”——“有道德而無地位與實權”的王者。但是呢,這個時候,還是沒見對孟子的半句褒揚,也就是說“孔孟之道”遲至三國時候,還沒影子呢!

  不過,稍有安慰者,儒學史上震鑠古今的通儒——鄭玄給《孟子》作注了。可喜啊可惜,鄭先生的注解,失傳了。

  再看《三國志·魏書·三少帝傳》

  “(齊王芳正始)二年春二月,帝初通論語,使太常以太牢祭孔子於辟雍,以顏淵配。”

  這一次的動靜大了,依著《禮記·王制》的說法:“天子社稷皆太牢”。

  也就是說齊王芳用“太牢”這種祭拜天子的大禮祭奠孔子了!順帶著連孔子的學生顏淵也沾了光,得以分享獻給孔子的那口生肉、冷肉了。那么,這是可以代表儒家的古圣先賢應該是孔子、顏回了,也就是“孔顏”代表儒家!然而,這個時候還是沒見孟子被誰抬舉過。“孔孟”代表儒家,沒影子哩!

  不過呢,曹家的這番用心在司馬氏篡逆后一些化為烏有,朱維錚先生據嵇康《與山巨源絕交書》中的“非湯、武而薄周、孔”一句推測,司馬氏在高高在上的孔子牌位前硬生生安置了一個周公,孔子的排位靠后了。而后一直到西晉,乃至于南渡的東晉、南朝都是如此這般的排位。孔子由“圣人”降等,周公成了“圣人”,降等的孔子成了傳譯周公之道的“先師”。——《中國經學史十講》

  這個時候,可以指代儒家的古圣先賢也就不是“孔顏”了,而是“周(周公)孔”了。“孔孟”代表儒家,在哪里呢?

  無論周公與孔子如何被居心叵測者們怎樣地排位,這個時候,還是沒有孟子被人想起。

  司馬氏建立的西晉一開始就散發著尸臭,立國未及五十年就“八王之亂”了,之后就五胡亂華了,之后又南北朝了,孔子的身后殊榮命運要比飽受屠戮的尋常中原草民好上了萬倍,《魏書·孝文帝紀》:

  “(太和十六年二曰)丁未,改謚宣尼曰文圣尼父,告謚孔廟。”

  看,孔子又成了“圣人”了!但是呢,關于孟子,還是沒被人想起。所謂“孔孟之道”去哪里找呢?

  北魏崩解,東魏、西魏的對峙,不久就被北周、北齊的并立取代,這兩個政權依然在尊孔,《周書·宣帝紀》:

  “(大象二年)三月丁亥,賜百官及民大酺。詔曰:盛德之后,是稱不絕,功施于民,義昭祀典。孔子德惟藏往,道實生知,以大圣之才,屬千古之運,載弘儒業,式敘彝倫。至 如幽贊天人之理,裁成禮樂之務,故以作范百王,垂風萬葉。朕欽承寶歷,服膺教義,眷言洙、泗,懷道滋深。且褒成啟號,雖彰故實,旌崇圣績,猶有闕如。可追 封為鄒國公,邑數準舊。并立后承襲。別于京師置廟,以時祭享。”

  這是北周的作秀。看,又在封孔子大官了,但是呢,就是不見有人提起孟子老先生。孔孟之道在哪里?

  《北齊書·》:“(天保元年)六月,詔封崇圣侯邑一百戶,以奉孔子之祀,并下魯郡以時修治廟宇,務盡褒崇之至。詔分遣使人致祭于五岳四瀆,其堯祠舜廟,下及孔父、老君等載于祀典者,咸秩罔遺。”

  看,這是北齊的表演,捎帶著孔子的老爹也沾光。可是可敬的孟子老先生,并無一人提及!“孔孟”安在?

  南北朝成過眼云煙之后,隋朝短命,于是盛唐了,《新唐書·禮樂志》:

  “武德二年,始詔國子學立周公、孔子廟;七年,高祖釋奠焉,以周公為先圣,孔子配。九年封孔子之后為褒圣侯。”

  看來還是周公比較厲害,排位又在孔子之前,周公成了“先圣”,作為陪祭的孔子理所應當是“先師”。

  這時,可以指代儒家的古圣先賢乃是“周孔”!木有“孔孟”!

  不過,稍后,太宗即位,有了新氣象,《新唐書·禮樂志》:

  “貞觀二年,左仆射房玄齡、博士硃子奢建言:“周公、尼父俱圣人,然釋奠于學,以夫子也。大業以前,皆孔丘為先圣,顏回為先師。”乃罷周公,升孔子為先圣,以顏回配。四年,詔州、縣學皆作孔子廟。”

  看,這一回孔子占了上風,被周公搶走了的“先圣”尊位又失而復得了。孔子的那個以恭順出名的弟子顏回成了“先師”!哈,指代儒家的古圣先賢又成了“孔顏”!“孔顏”既是儒家!有意思吧?可是,“孔孟”呢?桌子底下找找?柜子里翻翻?找的到么?

  孟子呢?此老永無出頭之日了??

  但是,風水輪流轉,太宗龍馭賓天,孔子的尊位又被一個無良“騷年”騷擾,《新唐書·禮樂志》:

  “永 徽中,復以周公為先圣,孔子為先師,顏回、左丘明以降皆從祀。”

  “永徽”么,唐高宗的年號,這是高宗李治這個不著調在胡鬧。看,儒家又被“周孔”代表了。

  但是,關隴勛貴們的反擊也是有力的,《新唐書·禮樂志》:

  顯慶二年,太尉長孫無忌等言:‘《禮》:‘釋奠于其先師。’若《禮》有高堂生,《樂》有制 氏,《詩》有毛公,《書》有伏生。又《禮》:‘始立學,釋奠于先圣。’鄭氏《注》:‘若周公、孔子也。’故貞觀以夫子為圣,眾儒為先師。且周公作禮樂,當 同王者之祀。”

  結果呢?還看《新唐書·禮樂志》:

  ”乃以周公配武王,而孔子為先圣。“

  周公么,找你哥混飯吃去吧,文廟里還是孔子偉(為)大!

  還是“孔顏”比“周孔”厲害!

  在這場周公、孔子爭位賽中,武則天也進來攪合了一把,《新唐書·禮樂志》:

  “武后天授元年,封周公為褒德王,孔子為隆道公。”

  這個武則天為了篡逆,冒認周公做祖宗,于是,抬舉周公壓了孔子一頭。看,“周孔”又成了儒家的標簽。

  可是呢,《新唐書·禮樂志》又說:

  “(開元)二十七年,詔夫子既稱先圣,可謚曰文宣王,遣三公持節冊命,以其嗣為文宣公,任州長史,代代勿絕……至是,二京國子監、天下州縣夫子始皆南向,以顏淵配。”

  看,玄宗皇帝又下令了:先圣是孔子,封文宣王,以顏回配享!武則天高抬的周公又沒了影子。這個時候,儒家的代表又是“孔顏”了!這規矩,到懦宋一直如此!

  在這一場場排位賽的鬧鬧轟轟中,始終不見孟子老先生的影子,也沒見孟子老先生被誰抬舉,悲催啊!

  不過呢,這些個表演其實也很有喜感,就和俄烙餅一樣,把餅坯在餅鐺上翻過來翻過去……,有意思吧?

  但是,無論“周孔”還是“孔顏”,都沒有孟子的份兒!“孔孟之道”何在尼?!

  是金子總要發光的,是火癤子總有出頭的時候,《新唐書·選舉志》:

  “寶 應二年,禮部侍郎楊綰上疏言:“進士科起于隋大業中,是時猶試策……《論語》、《孝經》、《孟子》兼為一經,其明經、進士及道舉并停。””

  看!有人提到《孟子》了!在此之前,《孟子》其書也只是先秦諸子中的一本,乃是“子書”部分,根本算不得“經”(只許信,不許疑的經典)。但是,這個楊綰跳出來了,要為孟子掙一口閑氣了!把《孟子》從“子書”中高舉過頂,奉為“經”了!這是嚴冬里的第一股東南風啊,春天還會遠么???

  但是,前途固然是光明的,然而道路卻是曲折的,對于楊綰的建議《新唐書·選舉志》:

  “而大臣以為舉人循習,難于速變,請自來歲始。帝以問翰林學士,對曰:“舉進士久矣,廢之恐失其業。”乃詔明經、進士與孝廉兼行。知”

  這個史料固然沒有說到《孟子》的下場,但是,文中的含義,楊綰的建議被全盤否定,《孟子》其書也還是不能剩升格為經!

  不過,既然有了第一股東南風,那么,滾滾春雷遲早要霹靂!請看韓愈《原道》:

  “曰:“斯道也,何道也?”曰:“斯吾所謂道也,非向所謂老與佛之道也。堯以是傳之舜,舜以是傳之禹,禹以是傳之湯,湯以是傳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傳之孔子,孔子傳之孟軻,軻之死,不得其傳焉。”

  看到了么,“孔孟之道”橫空出世了!被滾滾春劈出來了!

  以上二位,不過是“前仆”者,“后繼”皮日休也不甘寂寞,唐朝孫光憲《北夢瑣言》:

  “(唐懿宗)咸通中,進士皮日休進書兩通,其一以《孟子》為學科,其略云:‘……請廢《莊》、《列》之書,以《孟子》為主。有能通其義者,其科選請同明經也’。”

  看,和楊綰一樣,要把《孟子》也列位科舉考試的科目了!

  然而,但是,守舊的力量是強大的,拉抬孟子的行動,在唐朝覆滅時,也不見掀起多大波瀾。

  其實呢,《孟子》這本書是很光明正大的一本書。光明正大的地方就在于公然鼓吹造反:

  “齊宣王問曰:“湯放桀,武王伐紂,有諸?”孟子對曰:“于傳有之。”曰:“臣弒其君,可乎?”孟子曰:“賊仁者謂之賊,賊義者謂之殘,殘賊之人謂之一夫。聞誅一夫紂矣,未聞弒君也。” ”

  看,這些話厲害吧?只要做君主的不是東西,就可以滅了它!而且,滅得應該!合理!

  但是,有道理的話只能給講道理的人聽。不講理的的人是聽不進去的。家天下的皇帝們個個都有不講理的時候和方面。在對待臣下造反這個話題上,它們是出奇的一致不講理!所以,上面孟子說的這些有道理的話,它們非但聽不進去,而且還恐懼!這應該是孟子在漢武帝之后,千年不被抬舉的真原因。

  《漢書·儒林外傳》:

  轅固,齊人也。以治《》孝景時為博士,與黃生爭論于上前。黃生曰:“湯、武非受命,乃殺也。”固曰:“不然。夫桀、紂荒亂,天下之心皆歸湯、武,湯、武因天下之心而誅桀、紂,桀、紂之民弗為使而歸湯、武,湯、武不得已而立。非受命為何?”黃生曰:“‘冠雖敝必加于首,履雖新必貫于足。’何者?上下之分也。今桀、紂雖失道,然君上也;湯、武雖圣,臣下也。夫主有失行,臣不正言匡過以尊天子,反因過而誅之,代立南面,非殺而何?”

  家天下的皇帝們愛聽的是故事里的黃生的話:“冠雖敝必加于首,履雖新必貫于足。’何者?上下之分也。”

  帽子再破也要戴在頭上,鞋子再新也要穿在腳上!這是上下名分使然!

  所以,孟子,《孟子》被貶抑千年,“理所當然”。

  《孟子》是光明正大的,但是韓愈抬出孟子,卻別有居心!他絕不在“誅一夫”上勤力,因為那會要了吃飯的腦袋的!他抬出孟子的居心,是為儒門從佞佛的唐皇室那里和和尚們爭奪話語權!

  但是這個韓夫子根本不去檢討一下,佛家的“話語權”的取得,是因為佛教為蕓蕓眾生——包括皇帝,虛幻出一個“想神馬就有神馬”的西天極樂世界。無論這個“世界”多么荒誕不經,但是,這總是一種對人的終極關懷,總是給了現時世界中有未了心愿的人們一個精神慰藉。儒家有這個終極關懷么?儒家有這樣的精神慰藉么?

  這位韓夫子是不管這一套的,它也沒那本事解決這個問題,他根本不想去關心現時時間中人們的精神上的需求是什么,儒家有什么好的法子去解決!它只是要排佛!

  為這個目的,他在《原道》里創立了一個“道統”/“孔孟道統”。并以之做大旗排斥佛家。他認為,皇帝們不該佞佛,應該尊儒。而《孟子》可被利用的也就是辟楊墨這一節內容,《孟子·滕文公下》:

  圣王不作,諸侯放恣,處士橫議,楊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歸楊,則歸墨。楊氏為我,是無君也;墨氏兼愛,是無父也。無父無君,是禽獸也……我亦欲正人心,息邪說,距诐行,放淫辭,以承三圣者,豈好辯哉?予不得已也。能言距楊墨者,圣人之徒也。

  這位韓昌黎先生實際上要自命為“孟子”,把佛家指稱為“楊墨”,要與之斗到底!而他的手段也很是激烈,《原道》:

  人其人,火其書,廬其居。

  居心不算光明!

  到了懦宋,崇儒尊孔史無前例:

  北宋立國的當年,太祖趙匡胤即拜謁國子監孔子廟。

  建隆三年(962年)詔孔子廟用一品禮,門列十六戟。

  大中祥符元年(1008年)宋真宗過曲阜,拜孔廟,加謚孔子為“玄圣文宣王”,贊頌孔子為“人倫之表”,儒學為“帝道之綱”(宋真宗《玄圣文宣王贊(并序)》)。二年“頒孔廟桓圭一,加冕九旒,服九章,從上公制”。

  五年改稱孔子為“至圣文宣王”。

  “至圣”——圣人中最圣明的,沒有比他更圣明的了!

  徽宗崇寧四年(1105年),頒孔子像“冠服制度用王者,冕十二旒,袞服九章”。

  孔子的身后殊榮光鮮無比,秉承中唐之后少數士大夫們尊孟的余緒,懦宋一朝,對孟子的膜拜之風也漸起,而且越刮越猛,但是,主要動機和韓愈的也不差多少,就是排斥佛家。同時也創建所謂道統做大旗。宋儒的道統說明顯承接韓愈,卻比韓愈的貨色還要多些,如柳開《答臧丙第一書》:

  嗚呼!圣人之道傳之以有時矣。三代已前我得而知之,三代已后我得而言之,在乎堯、禹、湯、文、周公也……先師夫子之書,吾子皆常得而觀止耳;厥后寢微,楊、墨交亂圣人之道復將墜矣……故孟軻氏出而佐之……孟軻沒……再生楊雄以正之……楊雄氏沒……重生王通氏以明之……出百余年,韓愈氏驟登其區廣開以辭,圣人之道復大于唐焉。

  柳開的“道統”——堯、舜、禹、湯、文、武、周公、孔子、孟子、楊雄、王通、韓愈。

  孫復也在說道統:

  “所謂夫子之道,治天下、經國家、大中之道也。其道基于伏羲,漸于神農,著于黃帝、堯、舜,章于禹、湯、文、武、周公。然伏羲而下……我圣師夫子……噫!自夫子歿,諸儒學其道,得其門而入者鮮矣,唯孟軻氏、荀卿氏、楊雄氏、王通氏、韓愈氏而已……”——《孫明復小集·上孔給事書》

  看,這家伙的氣派更大,兩伏羲、黃帝、神農也擺上臺面了。

  石介的道統:“周公、孔子、孟軻、楊雄、文中子、韓吏部之道,堯、舜、禹、湯、文、武之道。”——《徂徠石先生文集》

  這些“道統”也只是懦宋醇儒的“道統”,還不是理學家的道統,理學家的道統,首先發言的是程頤。他給他哥程顥的《明道先生墓表》里說:

  周公沒,圣人之道不行;孟軻死,圣人之學不傳。道不行,百世無善治;學不傳,千載無真儒。……先生千四百年之后,得不傳之學于遺經……

  看,理學家的“道統”真是牛逼,把孟軻與周公并稱,孔子晾在一邊了!又把他哥也算在里頭,這個程顥先生比孔子也牛逼!其實這位叫程頤的理學先驅的道統,實際上就是從《孟子》里尋章摘句!后世所謂的“孔孟之道”,不如說是“孟子”之道!

  不過最牛逼的還是朱熹的“道統”,在《中庸章句序》里寫著:

  中庸何為而作也?子思子憂道學之失其傳而作也。蓋自上古圣神繼天立極,而道統之傳有自來矣。其見于經,則“允執厥中”者,堯之所以授舜也;“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厥中”者,舜之所以授禹也。堯之一言,至矣,盡矣!而舜復益之以三言者,則所以明夫堯之一言,必如是而后可庶幾也。

  蓋嘗論之:心之虛靈知覺,一而已矣,而以為有人心、道心之異者,則以其或生于形氣之私,或原于性命之正,而所以為知覺者不同,是以或危殆而不安,或微妙而難見耳。然人莫不有是形,故雖上智不能無人心,亦莫不有是性,故雖下愚不能無道心。二者雜于方寸之間,而不知所以治之,則危者愈危,微者愈微,而天理之公卒無以勝夫人欲之私矣。精則察夫二者之間而不雜也,一則守其本心之正而不離也。從事于斯,無少間斷,必使道心常為一身之主,而人心每聽命焉,則危者安、微者著,而動靜云為自無過不及之差矣。

  夫堯、舜、禹,天下之大圣也。以天下相傳,天下之大事也。以天下之大圣,行天下之大事,而其授受之際,丁寧告戒,不過如此。則天下之理,豈有以加于此哉?自是以來,圣圣相承:若成湯、文、武之為君,皋陶、伊、傅、周、召之為臣,既皆以此而接夫道統之傳。若吾夫子,則雖不得其位,而所以繼往圣、開來學,其功反有賢于堯舜者。然當是時,見而知之者,惟顏氏、曾氏之傳得其宗。及曾氏之再傳,而復得夫子之孫子思,則去圣遠而異端起矣。子思懼夫愈久而愈失其真也,于是推本堯舜以來相傳之意,質以平日所聞父師之言,更互演繹,作為此書,以詔后之學者。蓋其憂之也深,故其言之也切;其慮之也遠,故其說之也詳。其曰“天命率性”,則道心之謂也;其曰“擇善固執”,則精一之謂也;其曰“君子時中”,則執中之謂也。世之相后,千有余年,而其言之不異,如合符節。歷選前圣之書,所以提挈綱維、開示蘊奧,未有若是之明且盡者也。自是而又再傳以得孟氏,為能推明是書,以承先圣之統,及其沒而遂失其傳焉。則吾道之所寄不越乎言語文字之間,而異端之說日新月盛,以至于老佛之徒出,則彌近理而大亂真矣。然而尚幸此書之不泯,故程夫子兄弟者出,得有所考,以續夫千載不傳之緒;得有所據,以斥夫二家似是之非。蓋子思之功于是為大,而微程夫子,則亦莫能因其語而得其心也。

  看,朱熹的“道統”,花色品種最為豐富,堯、舜、禹、湯、武、周公、孔、孟自不在話下,而且在孔、孟之間還加進了顏淵、曾參、子思。但是,把最先高呼“孔孟道統”的韓愈踢出去了!就連理學前輩二程兄弟也沒有給留位置!

  狂,真狂!

  俄拉拉雜雜弄了這么一堆字說“孔孟道統”,也只是引述書生們的紙上操演,倘若孟子的地位,在孔廟里的地位一直低下,那么,這個所謂的“道統”也只是士大夫們私下里的私相授受的邊緣貨色,不能推而廣之愚弄大眾!

  重要的還是孟子的名字在孔廟里算老幾!懦宋之前,孟子在孔廟里是沒地位的,在懦宋時候,孟子地位怎么樣呢?

  《宋書·禮志》:

  “時叛國子監常秩請立孟軻像于廟庭并賜爵號,京兆府學教授蔣夔請以顏回為兗國公,毋稱先師。”

  也就是說,在這個提議之前,孟子在孔廟里還沒有地位!

  那么,這個提議之后呢?孟子的排位登堂入室了么?

  沒有!

  這個動議被否決,政治因素更多一些。因為這個叫做常秩的人,乃是王安石的擁躉,這個在孔廟里給孟子爭位的動議,是王安石的始作俑!對于王安石變法持強烈抵制的官員們豈能讓他如愿?

  但是,王安石的能量也著實不小,神宗年間王安石的變法是在神宗的堅持下進行的,所以,王安石的權勢也很大,固然,王安石執政時候孟子沒有在孔廟里吃上冷豬肉,但是,《孟子》,卻成了科舉考試的必考科目,這卻是王安石的助推:

  宋神宗熙寧二年,二月庚子,王安石為參知政事。五月,詔群臣議貢舉,王安石跳出來提議,要更革以詩賦取士的科舉制度。《文獻通考·選舉考四》:

  神宗熙寧二年,議更貢舉法,罷詩賦、明經諸科,以經義論策試進士。罷詩賦,各占治《詩》、《書》、《易》、《周禮》、《禮記》一經,兼以《論語》、《孟子》。每試四場…………

  經王安石一折騰,《孟子》成了“經”,雖然只是“兼”經,但是,地位等同于《論語》了!而且,王安石的這個動議還有個內容——把《春秋》這部經典從科舉考試的必考科目中去掉了!

  為什么這樣?學者們自有學者們的看法,但是俄覺得,這個舉動似乎是這樣一層含義,《左轉·桓公十二年》:

  “楚伐絞……大敗之;為城下之盟而還。”杜預注:城下之盟,諸侯所深恥之。

  楚國征伐絞這個小國,大敗絞人,逼迫他們與楚國訂立盟約認輸臣服。這是個奇恥大辱!

  在懦宋真宗景德元年,在澶州這個地方,宋真宗被進退失據的遼國嚇尿了褲子,向遼國送錢臣服。這就是城下之盟。儒生們慣常借古諷今,這一件沒卵子的破事,是懦宋自真宗之后所有皇帝的家恥傷疤,不容忍揭。王安石動議廢除《春秋》在科舉中的地位,就是要替懦宋君主遮羞!就是要用功名手段,讓儒生們不再學習《春秋》,主要是《春秋球左氏傳》,讓儒生們不要記得史上有這么一個被大經大法所貶斥的“城下之盟”!而《孟子》雖然也提到過《春秋》,但是《左轉》中“城下之盟”的議論是根本沒有的,抬舉《孟子》,貶逐《春秋》,可以當成拍馬屁的工具!這是王安石在“報答”神宗的知遇之恩啊!感激神宗對他的鼎立扶植啊!

  王安石的新法盡管有神宗的定力支持,但是,執行并不順利,所以只能下臺。但是,它的擁躉們還有能量,所以,孟子的地位抬升并不因他的離去中斷,孟子的地位抬升不可阻擋:

  神宗元豐六年十月,從禮部尚書曾孝寬之請,封孟子為鄒國公——《續資治通鑒長編·卷340》

  元豐七年五月,又下詔以孟子配享孔廟,這個詔書是這么說的:

  “自今春秋釋尊,以鄒國公孟軻配享文宣王,設位于兗國公之次……”

  “兗國公”是誰?是顏回。這詔書明白的把孟子的地位提升到了可以和孔子、顏回同吃冷豬肉的資格了。但是,它的位次還是低于顏回。那么,先圣自然是孔子,先師自然是顏回,至于位次提升的孟子,還是差一步。這時的大眾提到儒門古圣先賢,用以指稱儒學的代表人物,還是“孔顏”,而無有“孔孟”!

  不過這畢竟是個不小的進步。至于王安石在其中的作用,清紀昀《四庫全書總目提要》:

  “唐以前《孟子》皆入儒家,至宋乃尊為經。元豐末,遂追封鄒國公,建廟鄒縣,亦安石所為。”

  宋朱熹《朱子語類·卷90》:

  “孟子配享,乃荊公(王安石)請之。”

  終懦宋一朝,孟子的地位雖有極大提升,但是,“孔孟”合稱代表儒家,還是沒影子的事。

  懦宋為重文輕武付出了亡國代價。沖進中原的金兵燒殺劫掠無惡不作,對于孔子,對于殘宋不能護及的孔廟,金兵自然不能客氣:

  南宋莊季欲《雞肋編·中》:1129年,北宋滅亡,完顏亶率金軍再度南下攻略,攻陷曲阜,金軍群指孔子圣像大罵“爾是言‘夷狄之有君者!’”,罵畢,一把火燒光孔廟。

  孔子曾說“夷狄之有君,不若諸夏之亡也。”那些金兵如此這般,就是在報復。

  但是,如果說金兵個個如此,也不盡然,有人反著來,《宋史紀事本末》載:

  “高宗建炎二年(1128年)冬十月,金左副元帥粘沒喝陷襲慶府,兵至闕里,軍士有欲發孔子墓者,粘沒喝問通事高慶裔,曰:‘孔子何人?’曰:‘古之大圣人。’粘沒喝曰:‘大圣人墓安可發得。’軍士發泗水侯鯉及刑部侍郎宗翰墓者十二人,悉斬之。”

  所謂“古之大圣人”,乃是在中原漢族的古代大圣人,按說與女真金木有關系,但是,粘沒喝的舉動分明是在保護孔子墓。而保護的動機從字面的記述上看是因為崇敬。

  讓人想不到的是,那個燒了孔子廟的完顏亶,在1136年做女真金皇帝——金熙宗之后,竟有尊孔行動,《金史·卷四·熙宗紀》

  “(天眷三年1140年)十一月癸丑,以孔子四十九代孫璠襲封衍圣公。”

  同樣的行動還有,而且做派更大,《金史·卷三十五·禮志》:

  “皇 統元年二月戊子,熙宗詣文宣王廟奠祭,北面再拜,顧儒臣曰:“為善不可不勉。孔子雖無位,以其道可尊,使萬世高仰如此。”大定十四年……兼兗國公親承圣教者也,鄒國公功扶圣教者也,當 于宣圣像左右列之。今孟子以燕服在后堂,宣圣像側還虛一位,禮宜遷孟子像于宣圣右,與顏子相對,改塑冠冕,妝飾法服,一遵舊制。”齋”

  對于這一條記述尤其要注意:在這次封孟子之前,孟子的像是在后堂的,并沒有在正殿上與孔子、顏回同處一堂。但是,這一次尊封孟子,孟子的像不單單是登堂入室進了正殿,而且,還在孔子像的右邊!古人以右為尊,顯然,這一次的尊封孟子,孟子的地位要高于顏回了!如此這般的安排成了孔廟定制,這樣之后,普羅大眾指稱儒家的代稱就該是“孔孟”,而非“孔顏”!

  由焚燒孔廟到封孔子后人,再到拜謁孔廟、尊崇孟子,這一連竄的二皮臉表演,著實讓人吃驚!原因何在?

  不在于別,如果女真們不該變初進中原的豺狼做法,汪洋大海一般的中原民眾的反抗會把它們不多的軍隊耗盡!更不要說攻滅流亡江南的殘宋!

  中原的富庶,使女真金決不肯放棄。但是,殘酷的殺戮與掠奪又使中原百姓由綿羊變成了善斗倔強的山羊,這使它們掠奪的企圖一點點地變得渺茫。女真金實際上除了旋進急退之外,是不可能在中原常駐不受重大打擊的。所以,它們要找幫手,找愿意配合他們的幫手。

  開初,女真金就立張邦昌這個偽楚政權,但是,這個政權的首腦張邦昌卻不是鐵心為金人賣命的貨色,于是,后又扶植劉豫這個鐵心王八建立偽齊政權,用這個政權的“漢族面孔”來“以漢治漢”糊弄中原百姓,并且以這個“漢族”政權召集所有有漢奸潛質的亡命徒為女真金賣命,進攻殘宋,鎮壓中原民眾。這是女真找劉豫建立傀儡政權的原因之一。

  建炎三年秋,女真金大舉進犯江南,殘宋皇帝趙構泛海登舟亡命。在江南無序的大混亂中,金軍竟屢遭自發抵抗的宋朝軍民的襲擾、邀擊阻截,到最后,被岳飛這支奇兵追殺丟了到手的建康。這使得女真金感覺到拿下江南,徹底滅亡殘宋不可能。而且,有可能,江南殘宋與江北抵抗民眾攜手共逐金兵。面對這樣的可能攻勢,女真金很需要一個傀儡來做江南殘宋與它的中間緩沖。這是建立劉豫傀儡政權的原因之二。

  所以,劉豫的偽齊正當其時。

  但是,從1130年起,這個劉豫的偽齊固然為女真金賣命盡心,然而,能耐卻極其低下,到1137年,這個政權的存在都要仰仗女真金的助力,實實是個贅疣!

  與此同時,女真金安排在殘宋內部的定時炸彈——秦檜,在初回殘宋之初屢受打擊,在1132年秋被正義官僚紛紛彈劾,被趙構剝奪了“職銜”,并張榜朝堂,永不復用。但是,在1137年正月,卻又在趙構的安排下“授檜樞密使,恩數視宰臣”了!這個漢奸炸彈已經在殘宋內部生了根,破壞作用遠大于劉豫。所以,女真金在1137年十一月廢了這個傀儡,親自上陣配合秦檜了。

  但是,沒有了劉豫這張漢族面孔,女真親自上陣就要做些改變,或者改變中原民眾“眼睛”,或者改變自己的“長相”。可是,女真金除了軍隊的戰斗力比較高之外,哪一樣也不如中原漢族民眾,要漢族民眾隨他們的樣子改變自己,絕不可能!而他們的軍隊在中原民眾的持續反擊下,遲早要被打光耗盡。所以,要改變的只有女真金自己。把自己變得像中原人一樣。所以呢,就有了金熙宗二皮臉式的表演:

  懦宋尊孔,俄金朝也尊孔!懦宋抬舉孟子,俄金朝一樣抬舉孟子!而且,把他抬得更高!俄金朝比懦宋還懦宋!

  這個金熙宗除了尊孔抬孟子的表演,還有這樣一段,《金史·卷四·熙宗紀》:

  “(皇統元年)二 月戊寅,詔諸致仕官職俱至三品者,俸祿人力各給其半。宗弼克廬州。乙酉,改封海濱王耶律延禧為豫王,昏德公趙佶為天水郡王,重昏侯趙桓為天水郡公。戊子, 上親祭孔子廟,北面再拜。退謂侍臣曰:“朕幼年游佚,不知志學,歲月逾邁,深以為悔。孔子雖無位,其道可尊,使萬世景仰。大凡為善,不可不勉。”自是頗讀 《尚書》、《論語》及《五代》、《遼史》諸書,或以夜繼焉。”

  怎么樣,首先善待懦宋的兩個廢物皇帝——徽欽二帝。再祭拜孔廟,夜里勤度儒書。這個讀《尚書》《論語》的做派,似乎很有“青燈觀青史”的味道吧?

  金熙宗到底是表演還是真心在讀書這是無關宏旨的,但是這些行動的指向是一致的:俄就是中原文明之族一皇帝!俄的金朝就是華夏正統!俄是中國人!

  《金史·卷四·熙宗紀》:

  “(天眷元年)五月己亥,詔以經義、詞賦兩科取士。”

  這又是一個證明自己是中國人的行動,辦科舉!關于科舉,《金史·卷五十一·選舉志》:

  “遼起唐季,頗用唐進士法取人,然仕于其國者,考其致身之所自,進士才十之二三耳!金承遼后,凡事欲軼遼世,故進士科目兼采唐、宋之法而增損之。其及第出身,視前代特重,而法亦密焉。”

  懦宋不是大辦科舉么?俄金朝也要大辦科舉!而且制度要比懦宋還完善嚴密!興辦科舉就是在選官擇吏,用中原儒生們擅長的“經義、詞賦”做科目考核中原儒生,之后選拔做官,實際上就是把金朝的官僚隊伍,尤其是基層官僚隊伍來個換血,漢族儒生大量充實到晉朝的統治隊伍中,這個金朝的顏色變了!比之女真初進中原,這個政權漢族的顏色愈來愈重。這就是女真金的漢族化,中國化。也是女真族的中國化!

  女真族融入漢族,成了中國人!

  除了尊孔、抬孟、大辦科舉,金朝還有其他法子助力,請看《金史·卷九·章宗一》

  “明昌三年1192年,十 一月丙子,詔臣庶名 犯古帝王而姓復同者禁之,周公、孔子之名亦令回避。”

  中國的王朝時代,臣子、百姓起名字要避開與本朝帝王名字中一樣的字。那是個不講理的,但是有頗有歷史的橫規矩。但是,這樣的橫規矩,也只是避諱本朝帝王的名諱,其他王朝的就不管“馬耳他”了。可是,金章宗的這個詔令說的明白:不是本朝的帝王的名字,官員、百姓的名字也要避諱;周公、孔子的名諱也要避諱。這個橫規矩無論從技術上能否做到,但是意思極明顯的:

  中原各王朝的帝王們,就是俄金朝帝王的親戚、本家!俄們是一家子,是一伙的!乃們這些官員和百姓的名字不許觸犯俄們的名諱!

  潛臺詞,俄金朝也是中原王朝的一個,俄們女真也是中國人!不許把俄們當外國人!

  再看《金史·卷十二·章宗紀》:

  “章宗在位二十年,承世宗治平日久,宇內小康,乃正禮樂,修刑法,定官制,典章文物粲然成一代治規。又數問群臣漢宣綜核名實、唐代考課之法,蓋欲跨遼、宋而比跡于漢、唐,亦可謂有志于治者矣!”

  看到了么,這個金章宗,有使金朝比肩于漢唐的志向!

  這些女真金的皇帝們的做派,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四地向當時的中國人反復申說:俄是中國人!

  金朝完蛋了,摧垮金朝的蒙元立國了

  在成吉思汗建立的蒙古國的“前四汗”時代,一直是以“蒙古”為國號的。一直是按照蒙古的12生肖紀年法紀年的。但 是,在1260年5月,忽必烈在登上蒙古大汗位之后的一個月后,一改舊制,在漢族臣僚劉秉忠的協助下,仿效中原王朝慣例建立漢族年號紀年。為此,特地下詔 書說明:“法《春秋》之正始,體大《易》之乾元。炳煥皇猷,權輿治道。可自庚申年五月十九日,建元為中統元年。”

  這段歷史,在《元史》卷四《世祖紀一》中有。

  詔書中的“中統”,就是“中華開統”,就是中國華夏中央王朝正統的意思。忽必烈要為他的蒙古國,在歷代中原正統王朝的統續中爭取一個“席位”——蒙古國也是中國華夏正統王朝之一!蒙古國也是中國!

  那么,同理,在蒙古國統治下的所有人民都是中國人,包括游牧為生的蒙古人也是中國人!蒙古鐵騎馳騁的大漠南北,蒙古族發祥地——蒙古草原也是中國的領土!

  在忽必烈創制“中統”年號的10年后的1271年11月,忽必烈建國號“大元”,下詔書通告全國:

  “誕膺景命,奄四海以宅尊;必有美名,紹百王而紀統。肇從隆古,匪獨我家。……建國號曰大元,蓋取《易經》「乾元」之義。”

  這個史實在《元史》卷七《世祖紀四》中有。

  在 這個詔書里,把“大元”這個國號的來歷說的十分清楚了,就是從《易經》里取得的。而且,這個用這個“大元”的美好名稱做國號,就為了“紹百王而繼統”, “百王”,就是大元/蒙古國之前的中原華夏正統王朝的諸位帝王。他忽必烈的大元和那些正統王朝一樣,也是中國華夏正統王朝。大元/蒙古國也是接續了 那些正統王朝法統的!他要為這個大元/蒙古國在中原正統王朝的統續中爭一個“正統”地位,在中國華夏正統王朝里,俄這個“大元”也是一個!俄“大元”就是 中國!建立大元的蒙古人就是中國人!蒙古人世代居住、崛起的蒙古草原就是中國的一部分!別把俄當外國人,俄是中國人!

  盡管元朝的國祚短暫,盡管元朝的壓迫酷烈殘忍,但是,蒙古人也是中國人的觀念還是扎了根。把元順帝打出北京的朱元璋,不止一次的反復申說:“蒙古諸色人等,皆吾赤子,果有才能,一體擢用。”

  不可否認,蒙元對儒生不客氣,很不客氣,所謂三教九流的排序中儒生排在最末,但是,這樣的意識,應該來自于這樣一個認識,《元史·列傳第五十·張德輝傳》

 

  (定宗二年)歲丁未,世祖在潛邸,召見,問曰:“孔子歿已久,今其性安在?”對曰:“圣人與天地終始,無往不在。殿下能行圣人之道,性即在是矣。”又問:“或云,遼以 釋廢,金以儒亡,有諸?”對曰:“遼事臣未周知,金季乃所親睹。宰執中雖用一二儒臣,余皆武弁世爵,及論軍國大事,又不使預聞,大抵以儒進者三十之一,國 之存亡,自有任其責者,儒何咎焉!”

  忽必烈認為,金朝的過分儒化,是金朝滅亡的原因之一。盡管有儒生的辯護,這個認識不是能立刻消解的,所以,對于科舉,蒙元是遲遲不敢接受并施行的。到蒙元仁宗皇慶二年,才下決心開始定制大力實行。關于科舉考試的定制與安排,在《元史·選舉志一》上是這么說的:

  其 以皇慶三年八月,天下郡縣,興其賢者能者,充賦有司,次年二月會試京師,中選者朕將親策焉。具合行事宜于后:科場,每三歲一次開試。舉人從本貫官司于諸色 戶內推舉,年及二十五以上,鄉黨稱其孝悌,朋友服其信義,經明行修之士,結罪保舉,以禮敦遣,資諸路府。其或徇私濫舉,并應舉而不舉者,監察御史、肅政廉 訪司體察究治。考試程式:蒙古、色目人,第一場經問五絳,《大學》、《論語》、《孟子》、《中庸》內設問,用硃氏章句集注。其義理精明,文辭典雅者為中 選。第二場策一道,以時務出題,限五百字以上。漢人、南人,第一場明經經疑二問,《大學》、《論語》、《孟子》、《中庸》內出題,并用硃氏章句集注,復以 己意結之,限三百字以上;經義一道,各治一經,《詩》以硃氏為主,《尚書》以蔡氏為主,《周易》以程氏、硃氏為主,已上三經,兼用古注疏,《春秋》許用 《三傳》及胡氏《傳》,《禮記》用古注疏,限五百字以上,不拘格律。…………”

  從以上記述可見,科舉考核的科目以程朱理學家們的謬說為主!

  《大學》、《中庸》、《孟子》、《論語》合為《四書》,《四書》只選“硃氏”——朱熹的《四書集注》出題;《詩經》也在朱熹的注本中出題;《尚書》在朱熹門徒蔡沈的注本中出題;《周易》在朱熹、二程兄弟的注本中出題;《春秋》網開一面,許可“公羊”“谷梁”“左轉”中出題,但是,仍有二程余孽胡安國的注本在其中攪合;《禮記》,倒算干凈,許可用理學謬說之外的古注疏中出題。

  這樣一來,理學謬說算是牢牢地把科舉把持住了!元朝完蛋,明朝繼踵,清朝學步,程朱理學在中國的文化、思想史上占了絕對的統治地位,也成了近600年里,唯一“正統”的官方統治哲學與意識形態。儒學的面目真正成了所謂的“孔孟之道”!以“孔孟之道”指稱儒家、儒學由女真金、蒙族元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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