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習慣在指責他人時,借以推卸自己的責任。這一點在經(jīng)歷過文化大革命到如今對文革的追責時,都把罪魁禍首歸于毛澤東,而自己不是受害者就是與己無關(guān)者。沒有多少人,在反思文化大革命時,不能承擔也可以承認自己在其中的責任。假如在文化大革命中,每個人承擔了自己應當承擔的責任,毛澤東能一個一個地按倒在地?所以說,只有每一個人敢于承擔自己的責任而不是有好處時歌功頌德,沒好處時就指責他人的種種不對,借以標榜自己的高明的話,文化大革命這樣的事情不會不再重演。所以,很希望經(jīng)過文化大革命的受害者們,勇敢地承認自己在這場運動中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而自己沒有承擔是為什么時,就會對眼下和未來的國民良知啟蒙發(fā)揮點作用。經(jīng)過文化大革命的人,需要這樣;沒有經(jīng)過的,也同樣需要。
近閑看作家陳建功記述的老作家嚴文井的一段文字中,陳問嚴:“您認為現(xiàn)在影視里面的毛澤東,和您接觸過的毛澤東,像嗎?文井笑了起來,說差遠了差遠了。他告訴我,那天在毛澤東的窯洞里,他們談了整整一天,江青則時不時來倒茶。‘我從毛主席的窯洞里走出來,天已經(jīng)黑了。我頂著星光往自己的窯洞走,你猜我心里想的是什么?———你不要忘了,那時的我,是從白區(qū)來到延安的小有名氣的作家,自負得很呀!可是當時我回想著和毛澤東相處的一幕幕,我心里說:這個人呀,現(xiàn)在他讓我為他去死,我都干!……'文井的坦誠直言,讓我驚訝又興奮,連連追問他為什么,難道毛澤東真有這么迷人的魅力?文井說,是啊,我也很奇怪他拿什么征服了我。‘……其實他那天沒講一句馬列,講的都是天文地理世態(tài)人情,他是百科全書,無所不知,可是他不把馬列掛在嘴邊上。但你事后細想,講的都是馬列呀,他把馬列全融會到中國現(xiàn)實中啦!當時我就認定,跟著這個人干革命,革命肯定有希望!中國肯定有希望!……'說到這,文井借題發(fā)揮,總結(jié)道:‘真馬列呀,不著一字,盡得風流!'”。
從如上一段話中,可以窺見為什么毛澤東會成為毛澤東,而那時的毛澤東,為什么會成為后來的毛澤東,因為每一個人的心理都有“毛澤東”存在。這個“毛澤東”是好是壞,是每一個人的內(nèi)心都有的一部分。比如病菌,人人帶菌生活,有些人長壽,有些人早夭,不在于病菌,而在于其他機能和心理的健康程度:不健康的人,一個小感冒就可能致命;健康的人,絕癥都可能起死回生。
毛澤東或許的錯誤,是他集中承擔了太多他一個人不應該承擔的責任。不管他自己情愿不情愿,都讓他集中了;如同現(xiàn)在你認識不認識某人,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某人代表了。所有人都把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一股腦地推給了毛澤東,當然毛澤東想讓你做什么你就應該做什么,即使讓你沒命,也應該無怨無悔。否則,就自己承擔自己的責任,那樣毛澤東或許會輕松點,而且與會避免或防御諸如文化大革命這樣的運動。
說到這兒,就想到釋迦牟尼佛的“滑頭”:傳經(jīng)布道說了無數(shù),結(jié)果是反復強調(diào)“我無可說”,而且假如有人說佛說了什么,那就是謗佛。 為什么是佛,真是早把人性或生命看透,佛不想挨罵,不想被人說是騙子,如果有人信佛而又因為得不到什么好處,就罵佛。佛早就給你準備好了對口兒,你說佛什么,都等于說的自己。你說佛的好,是你自己的善,你說佛的不好,那是你自己心里的惡。
特別是嚴文井后面的一句總結(jié):“真馬列呀,不著一字,盡得風流!”,而王明等俄文原版馬列倒背者,到終了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敗給不會俄文、沒見過馬克思列寧的毛澤東。
這也說明了,真正信佛者,不是滿口經(jīng)文背誦,而是“不著一字”,自覺覺他,比如慧能。歷來信佛無計其數(shù),為什么慧能能大成就,不在于他梵文高深,而在于他“不著一字,盡得風流!”。
相關(guān)文章
「 支持烏有之鄉(xiāng)!」
您的打賞將用于網(wǎng)站日常運行與維護。
幫助我們辦好網(wǎng)站,宣傳紅色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