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21世紀宣言(之三)
無 產 階 級 專 政 萬 歲!
關鍵詞:階級合作,階級斗爭,民主,專政
無產階級專政!
山崩石裂第一聲,震響洪荒宇宙的大呂黃鐘。
自有階級以來,覆蓋在勞動人民頭上的,從來是剝削者威嚴的符咒:壓迫有理!
歷史發展到這樣的關口,生產力的地火噴薄,迸發出馬克思為勞動人民的一聲吼:造反有理!
無產階級專政!
馬克思提出了這個學說,列寧實現了這個學說,毛澤東發展了這個學說。
火炬的接力,導引著世界。
列寧寫下了《國家與革命》。
什么是國家?
“國家是特殊的強力組織,是用來鎮壓某一個階級的暴力組織。”(列寧:《國家與革命》)
什么是革命?
“革命就是一部分人用槍桿、刺刀、大炮,即用非常權威的手段強迫另一部分人接受自己的意志。”(恩格斯:《論權威》)
《國家與革命》——區分真假共產黨人的分水嶺:“資產階級國家雖然形式極其繁雜,但本質是一個:所有這些國家,不管怎樣,歸根到底一定是資產階級專政。從資本主義過渡到共產主義,當然不能不產生非常豐富和繁雜的政治形式,但本質必然是一個,就是無產階級專政。”
無產階級專政閃亮登場:“對壓迫者、剝削者、資本家采取一系列剝奪自由的措施,……鎮壓這些人,用強力粉碎他們的反抗。”(列寧:《國家與革命》)
第二國際從和平過渡中走來。社會民主黨慣性思維:維護工人階級與資產階級的統一戰線。
然而,列寧拒絕統一戰線。
列寧根本不打算與資產階級搞統一戰線。他強調:必須“承認無產階級專政,即承認不與任何人分掌而直接憑借群眾武裝力量的政權。……推翻資產階級。”(《國家與革命》)
因為馬克思主義的本色——階級分裂,階級斗爭,直至無產階級專政。
因為俄國資產階級剛一誕生就失去了革命性,它一頭扎進帝國主義懷抱,根本不與無產階級搞統一戰線。
因為沙俄帝國土崩瓦解,工人、農民以及社會各階層對封建專制的抗爭,已經使俄羅斯大地成了階級斗爭的廣闊戰場。沒有調和,沒有妥協;只有刺刀見紅和沙場喋血。
因為帝國主義戰爭將社會民主黨們囊括彀中,大資產階級對工人階級的階級斗爭已經占得先機,統一戰線不復存在。
考茨基和第二國際哀嘆和平過渡的破產,為西歐社會主義的敗績沮喪地垂下了頭。
托洛茨基和季諾維也夫昂首挺胸,號召蘇聯紅軍殺向波蘭、德國,以階級斗爭之劍橫掃資本世界。
或者進攻,或者投降;或者勝利,或者失敗。這是以歐洲為主戰場,統一戰線全面讓位于階級分裂、階級合作全面讓位于階級斗爭的大革命時代。
列寧,時代之魂!
列寧激情滿懷:1871年巴黎人未竟的光榮,竟成為斯拉夫人1917年的幸運!
砸爛舊的國家機器,建立紅彤彤的共產主義社會,這一份神圣,成全了列寧和他的布爾什維克以及蘇維埃工農聯盟的斧頭鐮刀!
列寧為自己的設想而鼓舞:無產階級專政“使技術人員、監工、會計以及所有公職人員所領的薪金不超過‘工人的工資’,使他們受武裝無產階級的監督和領導,這就是我們最近的目標。”(《國家與革命》)
列寧信任工人階級:“我們工人將以資本主義創造的成果為基礎來組織大生產,將依靠自己的工人的經驗,建立由武裝工人的國家政權維護的最嚴格的鐵的紀律,將使國家官吏成為不過是執行我們的委托的工作人員。”(《國家與革命》)
列寧冀望工人階級:“工人在奪得政權后,就會把舊的官僚機構打碎,把它徹底摧毀,完全粉碎,而用仍然由這些工人和職員組成的新機構來代替它。”(《國家與革命》)
這個“新機構”就是無產階級專政。
“無產階級的革命專政由無產階級對資產階級采用暴力手段來獲得和維持的政權,是不受任何法律約束的政權。”(列寧:《無產階級革命和叛徒考茨基》)
竟然不受法律約束!
因為,無產階級專政是人民意志的抽象。人民意志的實現就是法律的消亡。“無產階級將取得國家政權,并且首先把生產資料變為國家財產。但是,這樣一來,它就消滅了作為無產階級的自身,消滅了一切階級差別和階級對立,也消滅了作為國家的國家。”(恩格斯:《反杜林論》)
無產階級專政的核心是“無”。
無產階級是一個象征著私有制社會解體的階級;它一無所有,沒有財產,沒有階級,更談不上對國家經濟和政治的專制權。
在這個意義上,無產階級專政不可思議。
基于“無”,所以“有”——
正因為沒有階級利益、政黨利益和集團利益,更沒有特權,所以無產階級才代表整個社會,代表先進生產力,代表“人民主權”,才承擔起解放全人類的歷史使命,才被賦予了國家機器和財富——無產階級專政。
追逐“有”,只能“無”——
如果沉溺于階級利益、政黨利益和集團利益,乃至于對國家經濟和政治的專制權,那就是“有產”階級,即資產階級,而不再是無產階級了。
在私有制社會,小生產每日每時地自發地產生資本主義,無產階級同樣每日每時地處于腐化與墮落的誘惑中,向資本主義傾斜。
事實上,無論是和平過渡贏得普選權和執政權,還是暴力革命奪取統治權,無產階級都在使自己向著有產階級轉化;它集中地表現為政黨的轉化,即工人政黨轉化為小資產階級政黨甚至資產階級政黨——“私有制黨”。
這就不難理解,西歐工人政黨執政為什么不能改變資產階級國家性質,而社會主義國家幾乎不能避免資本主義復辟。
然而,無產階級不能不追逐“有”。它只有通過政黨組織成為階級,爭取階級權利,才具有與資產階級抗衡的力量,才能變革社會,完成人類與自身的解放。
無產階級作為否定私有制和私有觀念的物質力量,如果沒有一個將階級組織起來的政黨,沒有一個掀翻資本主義的革命,沒有一個足以威懾和改造全部舊勢力的專政,則無法承擔和完成自己的歷史使命。
這是無產階級和無產階級專政的二重性。它不能不在二重之間反復抉擇。
如果說耶穌在對死亡的恐懼與痛苦中戰勝自我,走向十字架(見《圣經·新約·馬太福音》),魯迅在對自己的無情解剖中成為文化大革命旗手;那么,毋庸置疑,無產階級和無產階級專政也將在不斷的自我改造中清除私有制給予自身的罪孽,為人類的未來走出一條光明路。
那是一條漫漫長征路。
江湖險惡,身不由己;明槍暗箭,血雨腥風,處處演繹著卑劣的丑陋。但是,被丑陋圍裹,就融于丑陋嗎?
那么,怎樣才能不融于丑陋呢?
民主!
民主是無產階級專政的柱石。它與“特權”、“腐敗”截然對立。
如果無產階級專政畸變為“特權集團”,它被詛咒理所當然。
但是,“無產階級專政”不應被詛咒。因為一旦畸變為“特權集團”,它就不再是“無產階級專政”,而是大資產階級專政了。
考茨基和第二國際、社會民主黨和自由精英們對無產階級專政“特權”、“腐敗”的指責與攻擊,實在是與風車搏斗。
共產黨人,不能不理直氣壯地捍衛無產階級專政在理論上的崇高和在實踐上的純潔。
“特權”與“腐敗”,不屬于無產階級專政,而是資產階級專政的折光。
那么,無產階級專政為什么能夠折射資產階級的腐朽之光呢?
因為,“無產階級專政”與“資產階級專政”是對立的同一體。
同一的根本特征是轉化。無產階級專政不過是對資產階級專政的轉化。在這個意義上,它不可能打碎舊的國家機器,只是對舊國家機器的變通。因此,工人運動“不能導致國家政權的破壞,而只能引起國家政權內部力量對比的某種變動。”(考茨基:《新策略》)
同一體被對立打破,對立則不斷地創造新的同一。所謂新的同一,就是爭取新的力量對比,乃至于變革同一中的主導權,改變同一體的性質。
這種“變革”一定要指向無產階級專政。“在資本主義社會和共產主義社會之間,有一個從前者變為后者的革命轉變時期,同這個時期相適應的也有一個政治上的過渡時期,這個時期的國家只能是無產階級的革命專政。”(馬克思:《哥達綱領批判》)
無產階級專政是舊社會向新社會轉化的質點。
在這個質點之前,是資產階級專政下與無產階級的統一戰線,工人政黨應當爭取統一戰線的主導權,旗幟鮮明地指向無產階級專政,推進革命,向社會主義過渡,不做資產階級專政的附庸。
在這個質點之后,是無產階級專政下與資產階級的統一戰線,工人政黨應當尊重資本主義,承認資本的偉力,鼓勵資本;同時把握階級斗爭的主動權,拒絕資本主義復辟。
不管承認與否,無產階級與資產階級的“同一體”客觀存在;而統一戰線,是對這個同一體的自覺。
階級分裂、階級斗爭和大革命,可以暫時撕裂統一戰線,卻不能從根本上動搖它。“在共產主義下,在一定的時期內,不僅會保留資產階級法權,甚至還會保留沒有資產階級的資產階級國家。”(列寧:《國家與革命》)
“資產階級國家”而“沒有資產階級”,那就一定會產生新的資產階級。
事實上,資產階級專政不能不“讓無產階級分享政權”(恩格斯);同樣,無產階級專政也不能不讓資產階級分享政權。
只有給予資產階級足夠的尊重,無產階級才有維護統一戰線的自覺,才能爭取在其中的主導地位:
沒有尊重,就沒有穩、準、狠的階級斗爭,就沒有社會主義的不斷勝利。
尊重,不僅是打擊,還有真誠的合作。
伯恩施坦說:“我并不認為對立面的斗爭是一切發展的動力,相似力量的合作也是發展的一個巨大動力。” (《社會主義的前提和社會民主黨的任務》)
普列漢諾夫深為贊同:“階級合作是歷史進步的動力。”(《俄國社會思想史》)
100年來,從西方到東方,“階級合作說”全方位壓倒“階級斗爭說”。
縱觀人類文明史,從古希臘、古羅馬到中國的漢唐氣象,從海上強國葡萄牙、西班牙到中國的改革開放,哪一個社會的繁榮昌盛,不放射著階級合作的輝光!
然而,列寧拒絕合作。
他說:“機會主義的主要內容就是階級合作的思想。”(《第二國際的破產》)
他說:“國家的存在表明階級矛盾的不可調和。”(《國家與革命》)
真的不可調和嗎?
“為了使這些對立面,這些經濟利益互相沖突的階級,不致在無謂的斗爭中把自己和社會消滅,就需要有一種表面上駕于社會之上的力量,這種力量應當緩和沖突,把沖突維持在‘秩序’的范圍之內。”(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
“緩和沖突”就是調和。對立的雙方互相依存、互相滲透。雙方利益在一定程度上的調和,才有雙方斗爭在相應程度上的緩和。
大革命時代,列寧以“不可調和”的決絕,代言人民在絕望中的抗爭,透視著“國家”的實質:沒有被壓迫者的血汗付出,便沒有特權階級的花天酒地。
但是,階級矛盾可以調和,而且一直在調和中:沒有讓步以維持被壓迫者的生存,特權階級何處尋“衣食父母”?
階級合作,千古之鏈。對此不能不予以充分的正視。
然而,階級斗爭,才是歷史之鏈的靈魂,才是歷史的動力。
在階級社會,任何民族的繁榮昌盛,都是階級斗爭大風暴的產物。人民大眾以不屈不撓的反抗和對整個社會的大破壞,甚至以同歸于盡的死志強迫特權集團讓步,才有了階級合作與社會和諧。
于是,人民主權在一定條件下得到最大實現,生產關系得到變革,從而解放生產力,提升社會積極性,科技進步,繁榮昌盛。
正是在這個意義上,毛澤東說:“階級斗爭,一抓就靈。”
階級斗爭是第一生產力。階級合作是階級斗爭的表象。否定階級合作就否定了階級社會同一體的存在,否定階級斗爭則否定了社會的發展。
階級合作與階級斗爭,在對立中同一。
階級合作——被壓迫階級取得一定勝利之后,兩個階級實力相對均衡,處于階級斗爭的靜態。
階級斗爭——兩個階級在相互依存中,以公開的戰爭尋求地位的轉化,表現為階級合作的動態。
還有階級壓迫——那是階級斗爭和階級合作的常態。
階級壓迫也是階級斗爭,是勞動人民在特權階級強力鎮壓中的忍辱含垢,是階級斗爭蓄勢待發的潛伏狀態。
為了特權階級維持特權統治的利益,國家理性貌似公允,以“駕于社會之上的力量”出現,將階級壓迫粉飾為“階級合作”;激憤的魯迅喊出了另一個聲音:那是“做穩了奴隸的時期” !
難道一定在“做奴隸而不得的時期”(魯迅)才有階級斗爭嗎?不,在階級壓迫下而“做穩了奴隸的時期”,就是階級斗爭,而且是最不人道最丑陋的階級斗爭。
當壟斷資本以壟斷價格“合理”地搜刮人民的時候,不是“侵犯人權”是什么?當特權集團以特權規則強迫人民服從的時候,不是階級斗爭是什么?掠奪全民財產、金融投機、權錢交易、徇私枉法等等,都是特權階層對人民大眾的階級斗爭。
任何階級合作,必然是一個階級居于主導地位;非主導地位的階級也分享政權和財富,但一定不會有主導的權力和財富,一定身處剝削中。
無產階級在階級合作中,不能折斷階級斗爭這支箭,“引而不發,躍如也。”堅持對資產階級的威懾與壓迫,才能維護和擴大人民主權。“無產階級專政的前提和含義就是潛伏的戰爭的狀態,就是對無產階級政權的敵人采取軍事斗爭措施的狀態。”(列寧:《被舊事物的破壞嚇壞了的和為新事物而斗爭的》)
十月革命后,列寧對資產階級采取贖買、租讓、高薪聘請等合作措施,但他始終保持著對階級斗爭的清醒:無產階級專政“整個歷史時期的特點就是鎮壓資本家的反抗,因而也就是系統地對整個階級(資產階級)及其幫兇使用暴力。”(《被舊事物的破滅嚇壞了和為新事物而斗爭的》)
暴力是什么?
暴力是軍艦、大炮、核武器,還有法庭、監獄、警棍和催淚彈……
100年來,資產階級憑借暴力維持著帝國主義世界體系,資本威懾的火藥味彌漫人間,壟斷集團的勢力遍布環球,人民創造的財富被打造成特權者的獰笑,人民卻在這獰笑聲中飽嘗著資產階級專政的“系統暴力”。
壓迫有理!千百年來,人們麻醉在習以為常中。
造反有理!列寧、魯迅、毛澤東們的英雄主義,難道只是未來的期待?
晚年的列寧,不得不從激進的革命向資本主義回歸。但他依然拒絕統一戰線,對資本家只是“利用”。
統一戰線還是階級斗爭?考茨基主義還是列寧主義?百年爭鋒,亂云激蕩。東方和西方,萬千種風情匯成全球化的主旋律,唱響21世紀。
21世紀,在世界一體化進程中,資本壟斷已從巔峰跌落,但依然聲勢威赫。因此,工人階級與壟斷資本的對立,社會主義與帝國主義的對立,依然有著同一性,依然需要階級合作與統一戰線。
在帝國主義世界體系下,任何國家都不能不順應資本集中的規律:只有集中,才有實力,才能抗爭,才能民族自立和自強。因此,向資本傾斜,向壟斷集團傾斜,向特權政治傾斜,是不以人的意志、不以政黨的意志為轉移的國家趨勢。
被經濟力的驅使,依賴資本,支持資本,甚至放縱資本,便成了世界各民族經濟政策的主導。
這是實用主義。實用主義肆無忌憚地侵占馬克思主義以及基督教、伊斯蘭教等各種意識形態的領地。
于是,國家更多地成為資產階級——壟斷特權集團的統治機關,盡管生產力的社會化已經強烈地發出權力社會化的呼聲,國家功能的弱化已經大勢所趨,但地球村人,誰也不能揪著自己的頭發上天。
全世界無產者沉溺于民族利益,是不能團結起來的;但全世界無產者只有在民族基地上,才能創造團結。 “工人沒有祖國”的馬克思環球之旅,有待于“工人有祖國”的基地起飛。
實用主義的“灌水”,能夠成為世界人民大團結的營養劑嗎?
事實上,在人類文明史上,任何時期的階級斗爭都不單純是階級對階級的斗爭,而是人民大眾對少數特權集團的“實用”的斗爭。
無產階級反對資產階級的階級斗爭,同樣不能被階級形式所固化。它主要地表現為民主反對專制的斗爭。
民主是什么?
“民主就是承認少數服從多數的國家,即一個階級對另一個階級、一部分居民對另一部分居民有系統地使用暴力的組織。”(列寧:《國家與革命》)
這是剝掉資本形態的本意上的民主。這種“民主,就是無產階級專政。”(盧森堡)
列寧犀利透視本質:民主就是無產階級國家,就是暴力組織,就是人民意志對特權意志的剝奪,就是強制改變在帝國主義世界體系下壟斷資本集團劫掠人民的狀況。
在世界帝國主義暴力體系的重重包圍中,人民不該以暴力沖擊暴力,并占有暴力嗎?
民主 = 暴力。
民主,無產階級專政最根本的暴力!
資產階級自由精英們不是到處推銷“民主”嗎?試問,哪一個資本主義國家能夠做到:民主是“立即采取辦法來根除官僚制,并且能夠把這些辦法實行到底,直到官僚制完全消滅,供人民享受的民主完全實現。”(列寧:《國家與革命》)
官僚制是根深蒂固的。
大革命割刈其表面部分,革命過后,扎在私有制土壤深處的根迅速孳生,十月革命后的蘇聯是這樣,西柏坡毛澤東的未雨綢繆依然使新中國不能不這樣,文化大革命毛澤東訴諸極端民主的沖擊,全國山河一片紅;然而,毛澤東那顆偉大的心臟停止跳動之前,造反派們已經向“新貴族” 蛻變,開始恢復官僚制,支撐毛澤東專制的“紅色”特權階層已經形成。至于改革開放后的中國,官僚制更是一發不可收。
在私有制的土壤上,在帝國主義世界體系里,連列寧、毛澤東窮畢生心血都不能根除的官僚制,誰又能挽此狂瀾呢?
“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創造世界歷史的動力。”(毛澤東)
考茨基訴諸人民:“我們的綱領不是要求消滅國家官吏,而是要求由人民選舉官吏。”(轉引自列寧:《國家與革命》)
列寧訴諸人民:“在考茨基看來,在社會主義下官吏還會存在,官僚也還會存在!這一點點恰恰是不對的。在社會主義下,公職人員將不再是‘官僚’或‘官吏’,因為除了實行選舉制度以外,還可以隨時撤換,還把薪金減到工人平均工資的水平。”(《國家與革命》)
選舉官吏并隨時撤換!不高于工人的薪金!嚴格的人民監督!這三件法寶使列寧確信:“一下子打碎舊的官僚機器,立刻開始建立一個新的機器來逐步消滅一切官僚機構,這并不是空想。”(《國家與革命》)
然而到底還是空想。
那是一個童話世界:舊國家政權的大多數職能“簡化為登記、填表、檢查這樣一些極簡單的手續,以至每一個識字的人都完全能夠行使這些職能,只需付給普通‘工人的工資’,并且可以把這些職能中任何特權制、‘長官制’的殘余鏟除干凈。”(列寧:《國家與革命》)
但是,管理現代國家,僅僅“識字”豈能勝任?更何況偌大俄國,識字的人竟然不多。
列寧終于承認:“我們的嘗試已經失敗,想要一下子改變人們的心理,改變他們世世代代所形成的習慣,那是辦不到的事情。”(轉引自波·巴讓諾夫:《斯大林秘書回憶錄》)
建立全新的人民政權,取代舊的國家機器,是一個不能動搖的原則。但是,任何“全新”,都難免“舊事物”在新外殼下大量復活。“我們為熱情的浪潮所激勵……我們原來打算直接用無產階級國家的法令,在一個小農國家里按共產主義原則來調整國家的生產和產品分配。現實生活說明我們犯了錯誤。”(列寧:《十月革命四周年》)
列寧的晚年,已經退向考茨基。十月革命勝利后,蘇維埃政權不但沒有砸碎國家,反而大量使用舊官吏,甚至最終建立一個專制的國家機器。
專制的蘇聯帝國從爭霸世界到全面解體,是對考茨基的證明嗎?“在現行制度下我們是不能取得統治地位的。革命本身要求先有一個長期的深刻的斗爭,這個斗爭一定會改變我們目前的政治結構和社會結構。”(考茨基:《社會革命》)
——砸碎國家機器卻不得不回歸舊國家,改良舊國家事實上朝著否定國家的目標前進。這是列寧和考茨基的對立統一。
盧森堡說得對:“在俄國只能提出問題,問題不能在俄國得到解決,只能在國際規模上得到解決,在這一意義上說,未來是到處都屬于‘布爾什維主義’的。”(《論俄國革命》)
“布爾什維主義”將在全球一體化中贏得勝利,全世界將到處震響列寧那噴發著勞動人民感情的吶喊:“絕大多數人享受民主,對那些剝削和壓迫人民的分子實行強力鎮壓,即把他們排斥于民主之外,——這就是從資本主義向共產主義過渡的條件下形態改變了的民主。”(《國家與革命》)
讓多數人享受民主,壓制少數與人民為敵的人。——暴力的轉化。
國家是整個社會的代表,國家更“是階級統治的機關”(列寧)。認清這個實質,才能以被壓迫階級的階級斗爭,逼迫國家行使它宣稱的調和功能,制約剝削階級,向被剝削階級利益傾斜,擴張“人民主權”。
從來沒有超階級的國家。國家“在古代是占有奴隸的公民的國家,在中世紀是封建貴族的國家,在我們的時代是資產階級的國家。當國家終于真正成為整個社會的代表時,它就使自己成為多余的了。”(恩格斯:《反杜林論》)
被生產社會化和人民民主的沖擊,國家正在成為多余的;然而,為維護壟斷資本集團的特權,國家又不能“多余”。
社會主義運動在各國推進,“國家”正在努力成為整個社會的代表;然而,在世界帝國主義體系下,國家依然行使著制約廣大勞動人民的職能。
因此,為著民主對專制的沖擊,無產階級國家不能是多余的;只有無產階級專政,才能消滅國家。
19世紀末,恩格斯宣稱:“現在我們正在以迅速的步伐走向這樣的生產發展階段,……階級不可避免地要消失,……國家也不可避免地要消失。”(《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
100多年過去了,今天,階級正在消失,國家正在消失,階級斗爭也正在消失。但是,這個“消失” 卻表現為階級和國家的空前強大和階級斗爭的空前激烈。
“物到極時終必變”(陳毅),“極時”至,“變”也就開始了。
“人民主權”與“壟斷特權”的階級斗爭圍繞著對國家政權的爭奪,國家與國家圍繞著對資源、財富和話語權在世界的爭奪,拉開了人類向無階級社會進軍的序幕。
北京市寫作學會 薛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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