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必要,你可以跟強盜談道德,因為強盜中還有“義盜”。比如,你老伴住在醫院急等錢用。你深夜趕路去送錢,出來一隊強人,手拿刀槍,念著山歌,問你要錢還是要命。你可以跟他講道德,還可以帶著他的思路一起回憶你和老伴年輕時的旖旎,勸告他應該流著道德的血液之類,然后再灑幾滴淚,說不定強盜就被你感動了,然后又援助你一筆錢,再精選二名兄弟直接護送你去醫院。若是碰上林沖、李逵,說不定就給你跪下,抱著你的大腿說,“大哥,原來你就是叉叉叉,俺盼你盼得眼都快瞎了,終于盼到你了。”
然而,對于房地產商,不要與他們談道德。世上義偷多有,義賊多有,義盜亦多有,就連令人不恥的強奸犯都有講道德的——莫泊桑強暴了一個女人,還專門為她寫了一本世界名著《羊脂球》,卻獨獨沒有講道德的房地產商。
一個成功的房地產商,必須同時具備三個條件:狐貍的奸詐、豺狼的兇殘與比黑瞎子還要黑的心肝。沒有狐貍的奸詐,他們就沒有辦法從不法官吏那里低價拿地,甚至都拿不到地;沒有豺狼的兇殘,他們就沒有辦法以較低的補償價格通過殘忍恐怖的手段將被拆遷戶趕走。他們總不能希望酒桌上的官員哥們直接出面去做這些事情;沒有比黑瞎子還要黑的心肝,他們就不忍心對那些生活貧困的窮哥們采取前述手段。任何一個房地商即使僅缺少了前述條件之一,他都會干不下去,干不了多久都會自動退出。奸、狠、黑是房地產商最顯著同時也是最本質的三大特征。作為房地產商,不能有一點點人的道德,不能有一絲絲善良,這就是房地產商的“道”,“德”是絕對沒有的。
房地產商就是一群無任何“德”與“義”可言的強盜頭子。炒房者是他們的嘍啰,負責打旗、敲鑼與念山歌。與虎謀皮,或許還有一億分之一的希望,讓房地產商講道德,希望指數為零。當你看到打著“任”字大旗的一群強盜攔住去路的時候,你要么投降,任其宰割,要么就“干掉”他。“任”字的意思,就是要么任你,要么任他。“沒有談判,只有戰爭。”講道德是講不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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