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太：寫給“烏有”，順致“殘月”

我寫東西，首先是寫給人民大眾看的，對這一類人，能明白大概就行，我就知足。其次是寫給明白人看的，是寫給知已者看的，對這一類人，期望值高些，希望他們能讀懂我。

高級讀者之所以高級，就在于“識貨”，就在于能讀到文章本質，不僅讀文，也能讀人，能讀到作者的內心世界，并根據文章分量和作者內心世界，給作者一個準確定位。

我這里不乏高級讀者，他們的慧眼、法眼，令我欣慰，“枯云殘月”就是其中的一個，他是江南某地從教多年的中學教師，有良好的人格修養與文化修養，這當然是個基礎，但仍然有個態度問題，他很謙虛，本可加友，卻以我為師，雖納為“弟子”， 實則以友相待也。修養高而不以拜師為恥者，必君子也；修養低而恥于以他人為師者，未必真人杰也。關于對人的態度，略插幾句，導師毛澤東一生最重視人民態度，他自已什么都可以不要，但他不會拒絕人民的態度。別人加封他什么，體制加封他什么，他都有些煩氣，只有人民自發自覺的，不受仼何權勢脅迫情況下加封給他的東西，他才感到是貨真價實的東西，是含金量最高的東西，因為他知道，你想讓人民喊你萬歲，人民內心卻咒你早死，沒意思。你說你是人民的兒子，卻拿人民當廉價犧牲品，沒有用。而當人民發自肺腑的自發喊他萬歲的時候，他隨即發出了心靈的呼喚，“人民萬歲，人民萬歲，人民萬歲”。他是那樣的真誠，沒有絲毫作秀。

繼續跟“殘月” 說話，我看過他對我的有關評價，評價不低，在他看來，我文多觸及社會之要害，國家之根本，高層之難點，發展之關鍵，似乎都有下棋“將軍”的功能，認為“烏有”宣傳我文不夠，該置頂不置頂，總是一閃即逝，從來不把重要文章復發或彰顯，致使粗心讀者根本注意不到，未能發揮我文應有社會功能，其實這個想法不僅“殘月”有，我的許多弟子都有（注：我之弟子，為拜師者、或明確以我為師者，并使我知根知底者，愿意終生追隨者，隨時隨地可以聯系者，知道我私人信息者），認為我的文章沒有被烏有高度重視。我只能勸慰“殘月”，乃至眾弟子， 此舉乃是“烏有”出于保護我和保護“烏有”的安全存在，我文之所以不發或不顯，是因為太辛辣，太露骨，太刺激，不僅我不安全，甚至會波及烏有也不安全。我的文章，外面擺放不多或不顯眼，乃至一閃即逝，受眾面的確遠遠不夠，許多及其重要的文章，絕對帶有透視功能的文章，包括為毛澤東主義定位的文章，或帶有突破性的文章，的確都沒有得到應有的彰顯。我到烏有“作者文集”看了一下我的所有文章，有的重要文章居然只有幾百人閱讀，還不如我的博客，的確有些不舒服。不過我們要原諒他們，烏有的編輯大多是些愛國青年學生，大學畢業不久的八零后，要給他們一個鍛造自己的過程，不能要求他們有《新青年》雜志主編陳獨秀的水平。我到烏有演講過兩次，發現他們很忙累，中午也在那里，隨便吃點兒什么，來自全國各地的大量文章，他們都要去看，去篩選，去歸類，可能來不及一一細看，所以我們任何人都不應該苛求他們對來稿處理的完全合理。烏有是個大網站，人民網站，很難創收，鄉長范景剛和他的主要助手郭松林，是正義之士，核心理念是為人民做事，而不是為賺錢做事，他們在為人民做貢獻，人民應該記住他們，而這些年輕的編輯同志們，大多都是紅色進步青年，他們拿著微薄的工資，卻為人民干著繁重而又默默無聞的工作，我為當今中國仍有這樣的好青年感到欣慰，我們不該對他們不可避免的紕漏而不滿，而應該為他們一心為民的勤奮工作鼓掌助威。我相信他們會盡快進步，走向成熟。對烏有之鄉編輯，有這樣幾個問題需引起注意：

第一個是文章陣容結構問題，如果都是談現象的東西而缺乏論本質的東西，都是戰術問題而缺乏戰略問題，就會出現一種不良結構狀態，看起來轟轟烈烈卻不能做到井然有序，樣子嚇人卻打法單一，陣容強大卻主次不分，殺聲四起卻缺乏內在功力。

再一個是文章性質與分量的界定問題，青年學者有個通病，容易被文章樣子嚇住，重文章形式而忽略文章質地。有些揚揚萬言的大塊文章，雖然樣子可怕，但也充其量是揭露了不計其數不合理現象中的某個現象，于是便大學者大文章了，亂攤子社會注定會亂象叢生，人民均已心知肚明，多揭露一塊少揭露一塊已經不是第一位的重要。而有些三言五語的隨意文字乃至豆腐塊文字，卻很有可能是匕首剜心，切中要害，抓住本質，如果見其小而忽略之，似乎不足以登大雅之堂，放之旮旯處而了之，就不能不說是一種悲哀了，我曾說過，魯迅文章雖短，卻是濃縮了的精神原子彈，巴金文章雖長，卻只是延長了的紅纓槍。

還有一個語言問題，通常以為學術性語言，論文狀態文章為好、為雅、為上、為美、為尊，我則不以為然，這實在是傳統八股惡劣文風之遺傳，正在需要改革之列。須知，不必說語錄體，談話體，單是毛澤東的大塊理論文章，也往往一掃學究酸腐之氣，娓娓道來，絲絲入扣，如嘮家常，倍感親切，此等返璞歸真之行文大境界，非超拔之大學者，不可及也。真正大學者往往不象大學者，更象大百姓，是超拔了提煉了的三叔二大爺。以是觀之，中國現代真正超拔的大文豪，非魯迅也，乃毛澤東也。所以，要提倡毛澤東文風，要高看毛澤東那樣的百姓文章，不要被新八股式的套路文章所嚇住。要重內涵，不要重形式。

再有一個是歸類問題，為什麼沒有“主義問題”、“道路問題”，“制度問題”？這些都是關鍵問題，要害問題，戰略問題，如果將此類重大問題統統納入“網友之聲”，豈不淡化了它的獨特作用？

還有一個身份問題，要看文章質量，不要看作者名分，要文章面前人人平等，教授文章臭，照樣旮旯拋，草民文章香，照樣上榜首。要看真本事，不要看頭銜。我八十年代當教育學院學刊副主編時，也是個青年編輯，但任何權威頭銜唬不住我，河北社會科學院有個資深專家，寄給我一篇洋洋萬言的美學方面的大塊文章，我看完很生氣，馬上就退稿，回復道：“大作雖洋洋萬言，卻均屬眾所周知，與美學教材大同小異，毫無新意，故退回，敬請原諒。宇太。”我懷疑這是個美學講稿，大談這類美，那類美，可他自己心靈就不夠美，企圖拿大專家身份威懾我這個小編輯，糊弄我給他發些稿費而已，可發稿費是按字數的，那種文章非但沒有獨創，而且又臭又長，我豈能尿他？目前中國假權威多，真權威少，大多三分象，七分裝，對這種人，不能給臉。尤其是對一些重話、廢話、眾所周知的泛泛俗論，不論出于誰的手筆，盡可以當垃圾處理，不必放在首頁遮擋讀者視野。

好的文章需要重復發表，重要的文章可多停留時日，這需要有眼力的編者。烏有的大量首頁版面，往往被過多不疼不癢的文章或作者所占有，應該調整這種現象。切記，烏有不是純粹學術刊物，當以發表人民最想看最需看的文章為主。惟其如此，方能穩步樹立烏有當有形象，飛速擴大其社會影響。一旦烏有成了十三億人民必須的精神食糧，誰敢關閉，中國人的唾液，也會把他們淹死。不要說十三億，如果我宇太的博客讀者達到五億，我將敢與任何邪惡勢力決一雌雄。

最后談談保護左翼力量的問題。目前左翼的力量是非常薄弱的，網絡上能看到一些力量，但明顯處于弱勢，還被一只看不見的手控制著，況且網絡只是個虛幻的世界，大量神秘的“新浪網友”可以是任何人，無論他們如何言辭激烈，也不會不安全，因為他們畢竟都是隱形人，真正有不安全因素的，是解剖高層，揭露內幕，一劍封喉，直插命門的作者，如果他們中有人被害，人民卻沒有反響，那將是巨大悲哀，那就意味著難以再有人為民眾說話。而在網絡之外，大量的民眾仍處于麻木狀態，混吃等死狀態，尚缺乏起碼的啟蒙教育，因此，需要大量開發，而一切行動都需要最起碼的經濟基礎，許多進步網站，進步人士的博客，幾乎都是在艱難中支撐的，都處在自發抗爭狀態，缺乏統一的綱領，統一的組織與統一的行動。目前需要的是廣泛同盟，不需要內部紛爭，腦袋不同，里面的思想不同，思路不同，很正常，世界上沒有絕對相同的兩片葉子，不可也不必首先強求絕對一致，只要大方向一致，就可以共同朝前走。不管是反貪官的，反專制的，反賣國的，反竊國的，還是反誣毛的，反修正的，只要屬于反社會邪惡的，都要團結起來一道前進。只有正義的力量壓倒邪惡的力量，才是良性循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