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黃懷賢

能夠流傳不衰的諺語，都是人類智慧的結晶。只要我們稍加留意，必將對我們認識事物、調適人生帶來莫大的幫助。

例如“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桌子底下放風箏，出手就不高。”，隱含的都是內在規律、見地與格局的方家之言。依此用心觀察，就能做到：只要事物顯出端倪，就可以一眼望到結局，高屋建瓴，勝負操之在我。

當然，見地和格局有先天造化和后天熏染之分。

特別是前者，是超越邏輯與超越思維的，根本無法用既有的概念去套，也無須經過系統的理論學習。如禪宗的公案、機鋒等，如果想用邏輯的推理、歸納等加以辨析，想從中理出個頭緒，注定是此路不通。

說出來，就要接的上，沒有去想的時間，思量也不中用，是自然反應，是非條件反射，例如某真名張三的嫌犯，改用李四的化名作案時被抓，預審的警官突如其來猛喝一聲“張三”。化名李四者“喂”的一聲回答，就泄漏了天機。

要一氣呵成，語含機鋒。就像京劇的亮相，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玩的是絕活，靠的是功底。說俗一點，中間沒有打嗝，不能停頓，這就注定了必須是自己的東西，不是套來的。當然，問的人也是有真招的，所謂不見真佛不燒香。

禪宗六組慧能大師昔日在黃梅五祖寺當雜役，整日劈柴踏碓。一天，五祖來到他身邊，劈頭就問:“米熟沒有？”

“米早就熟了，只是還沒有篩。”

轉瞬之間，就完成了一次最高境界印證的高峰對決。慧能大師向五祖明確地表示了的修行道行：我是已經悟道了，但功夫、見地總還有不純之處，還必須五祖的加持點化。

而學富五車,身為寺院首座弟子的神秀，卻為了應對五祖交代的偈語，幾天來夜不能寐，及至小心翼翼將“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書于高墻后，因焦灼地等待師傅裁量，而至汗流浹背。

于此，見地與格局的高下，早已一目了然。難怪五祖要打破常規，要將祖位傳給地位卑下的慧能。

如果說毛主席的見地格局是后天的熏染養成，可以以常人的思維摸到一點脈絡，那格局見地也的確高不可攀。他與中國佛教協會會長趙樸初的一段對話，可見一斑，“佛說趙樸初，即非趙樸初，是名趙樸初，看來你們佛教還真有些辯證法的味道。”雖是戲語，談笑間足以打通整個宗教界的關隘，各色人等還不望風而歸，武力則僅止于備用而已。

諸君可以想見，一般人面對晦澀的佛經連句都斷不了，更別說融會貫通，可毛主席居然連佛經的寫作文體都爛熟于心，信手拈來，恰如其分。中國文化的功底確實了得。西藏民間普遍傳說毛主席是文殊菩薩轉世，達賴喇嘛是觀音菩薩轉世，相對地，毛主席在藏民心中的位置還要略高于達賴喇嘛，何況當時還有大兵壓境，軟硬兼施，西藏的和平解放才能水到渠成。及至我2009年第二次去西藏，在邊遠地區，還偶爾碰到老藏民胸前戴著毛主席像。

也難怪達賴喇嘛對毛主席畢恭畢敬，即使他后來逃亡印度，西藏境內也還是魚不跳，水不動。

這就是格局，這就是見地。

唉！現在的臺灣、西藏、新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