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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明磊:地震預測人物訪談系列

翟明磊 · 2009-05-19 · 來源:北青論壇
地震預測 收藏( 評論() 字體: / /

http://blog.donews.com/lihaitrans/archive/2009/05/19/1500338.aspx

 

他們預測了汶川大地震之一:“國內要是不要,我們就給國外。”兩位愛國者長長的嘆息

我相信,我的民族能接受一切真相。——筆者翟明磊

中國地震局發言人稱: 地震不可預測,這次汶川地震情況尤為特殊,震前沒有發現任何前兆信息,沒有前震,沒有收到任何預測意見。我歷時四個月的調查證明這是徹頭徹尾的謊言。

但本文并不滿足于證偽,我想帶給讀者的不是一次尋找小丑與英雄的旅行,而是面對科學與我們人性的慘痛見證,汶川地震預報失敗在我們民族性格與體制中的腐敗點:不合作,不獨立,不負責,膽怯。我對自己的要求是不嘩眾取寵,不偏不倚,恰如其分,我對讀者唯一的要求:對科學問題更多耐心與理解。
讓我們開始尋找汶川預測真相的旅行。

——筆者翟明磊

半個臺測出汶川地震



2008年5月11晚上,北京民族學院南路一間屋子的燈通宵未熄,一對白發蒼蒼的老夫妻緊緊盯著計算機屏幕。老先生的老花鏡只有一條腿,歪歪地架在鼻梁上有點滑稽。——他們是全世界唯一知道地震馬上就要發生的人。

凌晨兩點時,他們知道的是:距四川紅格550公里到800公里的環帶中,12日至13日將發生七級到八級的大地震。

他們不知道的是:震中的方位與具體地址。

因為他們已經彈盡糧絕,他們只剩下半個臺站。

錢復業不為公眾所知,這位七十四歲的老人在地震界卻是一位實力人物。人稱中國洋地電的“祖師奶奶”。當年她還是一位俊俏姑娘時就奉周總理之命,將蘇聯的地電方法引入中國,這位當年的風火的巾幗標兵在邢臺試驗場一干就八年。提起當年,最難忘的是邢臺百姓拔了他們架下的電線,三十歲錢復業說“我們是為人民服務的。”邢臺人對沒報出地震的錢說:“你們為人民屁服務。”八年沒有休息日,沒有回家,孩子管父親叫“叔叔。”活得象野人一樣,常年住帳篷吃干糧,15分鐘觀測一次儀器.在特大洪水中是老百姓救了她們。地電的方法是將一公里長的電線埋入地下,當地層受壓時,地下三百立方米的體積電阻變大,電阻率變小,從而測出地震前兆。得到李四光首肯后,這一方法在全國推廣,成為預測地震的主要手段。目前全國仍有110個地電臺,負責人大多是錢復業的徒子徒孫。

2003年,“地電祖師奶奶”鬧革命了。因為她發現全國的地電臺站大部分失靈了。原因是自從全國花了二十七個億更新數字化臺站后,這位創始人發現自己報不出地震了。這一年,她上報了四次地震,三次成功,一次失敗。前三次用的是手動的傳統地電儀,虛報的一次用的是地震局數字臺站的數字儀器。



圖片說明下圖為汶川地震HRT波前兆紅色部分即為異常區域。上圖為唐山松潘等三個地震異常比較

“原因是,現在農村城市天電地電干擾越來越多,手動地電儀,我們可以要據經驗排除干擾記下真實信息,但是數字地電儀只能記下所有的干擾,所以沒法做出判斷,我可以說百分之七十的數字地電臺站是失靈的。”錢復業說:“別看數字地電儀,這其實是國外八十年代的技術,已經落后了。汶川地震不是沒有臺站,在一千二百公里有二十個臺站。為什么不報,就因為分不清楚,這就是汶川地震數字臺網報不出的原因。”

地電祖師奶奶做出了一個驚人舉動,她徹底放棄了地電的方法。創新了一種叫HRT波的預測技術。這個技術原理,簡單地說是“老太太敲碗”:錢復業把地震機理看成黑箱,短時間沒法搞明白地震的機理,但可以把它看成黑箱系統。探箱,就象老太太敲碗知道碗有沒有裂。給地殼一個力,回射回來知道地層的情況。那么,哪有這么大的力呢。趙玉林想到了潮汐力。潮汐力撞地球。就象鐵路工人敲鐵軌檢查鐵軌有沒有縫隙。由于錢復業的兒子是搞石油勘探的專家,他建議使用 CDMA技術,可以去掉干擾。1990年著手研究,2004年,錢復業申請建設HRT波臺站。報告上去,當時中國地震局局長宋瑞祥當天就批示。

然而在黨組會議上,宋遭到了大多數人的反對。宋瑞祥是原地質部部長,老革命,他不明白地震局有這么多錢而一個一百五十萬的試驗項目阻力這么大?這位不是地震局系統出身的老革命不知其中利害。

“這里面有利益集團,我們的儀器出來,他們情緒很大,因為一用不是證明他們的不行了嘛。比如現在數字化地電儀器,他生產了二三百套,自己做,自己賣,都是地震局系統的。他要用,他不用,他要承擔責任的,他能說嗎,你明白嗎?而且搞儀器的人呢,他很辛苦。可是他不知道地震預報是怎么回事。他做出來。他說:“你沒告訴我怎么做,我做出來不行,怨誰去”,搞方法的人呢,你給我什么儀器,什么鍋,我做什么飯,那做出來的飯,你也別怨我。這就是地震局現狀,搞儀器的一攤,搞臺站的一攤,搞預報的一攤,搞分析的一攤,誰也和誰不聯系。”

人家提工資上去,你說他這些東西不行,怎么辦呢?包括那些院士,汶川地震前都是劃勾的,每年會商會,第一屆我是執行委員會的委員。我知道。每年會商會拿一個表,就象唱歌似的,劃了幾個圈,哪些地區哪些地區,多大地震寫上,再寫上值得注意的地區再寫幾個,然后你同意劃勾,不同意的劃叉。這些院士平時不搞地震預報的,能劃叉嗎,都劃勾了。然后你有不同意見,提出來,也提不出來。所以是拿院士折騰人。組織這種機構,就是將來為了地震一旦發生。科學家都說沒報出來。官員不該走這條路,但是他們走了,我們作為群眾,沒什么可說的。你明白。你平時不搞這個,他讓你判斷,你能判斷出來嗎?你不是難為院士嘛,院士是有水平但不是在預報上。”

錢復業點出其中要害。

宋瑞祥是個有魂力的人,唐山作家張慶洲寫作《唐山警世錄》認為唐山地震是漏報的,這本書得罪了很多人。無法出版。宋瑞祥局長為之作序,才得以面世。

據說宋瑞祥火了。“我一個局長,批一百五十多萬的項目的錢都沒有權力?我負責了!”

這樣,RHT波才上了四個臺站。第二年就報出了印尼海嘯,當時錢復業報的是十二月二十八號川滇有八級地震,結果二十九日三千公里外的印尼發生九級地震。

三千公里外的地震也能預報?連錢復業也吃驚,可是為什么又報錯地方呢?兩夫婦研究了二年的聲波學,才明白,以往的經驗臺站只能預報附近的大地震。可是HRT波是聲波,不是地震波。這種預報經驗遠遠超出了老專家們的經驗。

盡管HRT波效果驚人,但還是受到了地震局的各種反對聲浪,有人說,錢復業搞這項目是為了買自己兒子的設備。

“他們說我為了賣我兒的儀器,其實我兒子倒了血本,汶川地震后,我兒子送了四臺儀器,幾十萬,修理費在他身上,運費也在他身上。一打雷,把儀器燒了。四年燒了三十多次,都是他修理的。”

還有人說,錢復業他們為什么要上三十個臺站,是為了賺錢。

“一個臺站只能報出震中距離,只有三個臺站的環型交匯才能確定震中位置。但是太遠的地方,三個臺站也不行,所以要在全國三十個大區都要有臺站,而且震中如果太遠過來RHT波需要十多個小時,即使測到了,也來不及了預報了,這是我們需要三十個臺站的原因。”


圖片說明:汶川與唐山波形圖很相似

經過四年的摸索,HRT波技術終于成熟。2007年起可以正式跟蹤預報地震。積累了三十多個成功震例。震中距離預報誤差少的可在數公里。寧洱地震預報成功,錢復業預測震中621公里,實際上622公里。預測6點5級,實際6點4級。讓人難以想象是四千公里外的地震HRT波也可測到。 2006年1月28號班德海地震。錢趙預報是七級地震,4800公里,實際發七點六級地震,4680公里。

令人吃驚的是,汶川地震后,中國地震局完全沒有預報出8月25日西藏仲巴6.8級地震。而錢復業用HRT波準確預測。

HRT波技術本身還有要解決的就是數個地震同時發時,地震波疊加造成誤判,特別臺站附近的小震對遠處大震的判讀影響。

“所以我們終究得出經驗:地震是有前兆的,是可以預測的。然后可以預報的,而且是物理預報。這是我們觀點。從科學上來看,挑不出毛病。我終究是搞了四十年,在科學上不能說假話。”白發蒼蒼的錢復業正式宣布。

就在宋瑞祥局長離開中國地震局局長位置后,HRT波被當作錯誤局長的錯誤項目被叫停。沒錢了,連維修的錢都沒有。錢復業夫婦,山窮水盡。

“我們的項目,地震局各級官員,沒有一個人來了解。老實說,來看全套資料的只有一位計委科技司前副司長嚴谷良,還有記者你。”

嚴谷良何許人也?簡單地說這是一位高人。國家計委科技司前副司長。做的官不大,卻是中國科技創新的關鍵人物。64年起即負責國家計委(原來稱計劃組)的科技管理工作。在81年至88年他任計委科技局建設處處長任上,他發現并推廣了袁隆平與王選。是他盡力促成70年代末國家投資五百萬給當時受排擠壓制的農科員袁隆平獨立創辦雜交水稻研究所,從而讓中國一半稻田種上雜交水稻。是他,支持選擇了王選這個北大名不見經傳的助教的技術方案,開啟了中國印刷業的技術革命。嚴谷良本身是學工程物理的,特長是對新科技的超強理解判斷力,是一位難得的中國科技伯樂。

在錢復業,趙玉林,山窮水盡之際。他一個人跑到錢家,看完了HRT波的全部資料。“這毫無疑問是國家的重大技術成果。為什么國家花了二十七億的設備還測不出汶川地震?而錢能測出?一,精度,地震局的地電儀,精度只有百分之幾,而HRT波是萬分之幾,提高了二個數量級,這都不是空口胡說,而是國家計量局確認的。這樣地震的細微處才能看到。二機理,HRT波解決了無法下地層的問題,黑箱原理突破了以前困境。三,參照系。HRT波是用引潮力,引潮力本身有十二小時的日潮周期與半月潮周期。正常時,HRT波是與日潮與半月潮周期相同的,也就是諧振,出現異常時,就脫離引潮力周期,好比士兵在橋上走正步,引起共振,橋的振蕩。有了這個潮期的參照系,很容易辯析出地震發生前的特征。四,根據波傳來時間,確定距離,幅度確定震級,共振發生確定時間。三要素都全了。”




圖片說明上圖:看,我們不是假的吧,記者親眼目睹了一次小型地震短臨預測。下圖:錢復業說我當年明確預測唐山七級地震,這是異常圖

嚴谷良據他以往的經驗判斷:“HRT波技術路線非常清晰,應當推廣,要改進的只是提高預測精度而已。地震局這些人他們不去調查,不去深入了解,光說不行,這不是開玩笑嗎,這么重大的事情!”

嚴谷良,這位退休官員使出了當年推廣袁隆平的勁頭。

2006年,嚴谷良向科技部發改委推薦HRT波技術。因為嚴谷老的威望,發改委很快關注這個項目,但綜合部門要聽地震局的意見。這次不用地震局花一分錢,總可以了吧。“沒想到,地震局的態度是不敢否定,也不充分肯定。只寫什么以后在規劃當中進一步研究考核,專家們意見不統一云云。 ”——攪黃了。

情急之下,嚴谷良上書國務院總理。在信中嚴谷老尖銳提出:“地震局要花二十多個億續建那些不能有效解決預報問題的常規臺站,而真能解決問題的新方法卻排不上議事日程!”有他的背書。2007年1月12日,國家副總理回良玉很快批示。 “在攻克地震短臨預報這個世界性科學難題上,我們應該也有基礎和條件有所作為,對有關課題的研究和應用要給與支持。”

陳健民局長批給了岳副局長,岳副局長批給了電磁學科組。領導們的批示越批越短越空洞。

“就這樣不了了之了。”嚴谷良搖頭嘆息。

嚴谷良要求和陳健民局長見面。這位連總理都不敢小看的老副司長的請求。陳健民拒絕了。

到2007年七月份,地震局開個專家咨詢論證會。——“連個鑒定會都不肯開。”

嚴谷良經歷和支持過許多論證會,這次論證會,在他看來,怪得很。“地震局專家們說:有一定作用。哪兒不行,哪兒不行,要進一步完善。咨詢論證會,錢復興做報告,按道理要答辯,下午就不讓他們去了。完了寫了一個咨詢論證意見。按道理征詢本人意見,不和他們商量,也不和他們見面。”

地震局行業基金有三千萬。最后就批給錢復業三年總共一百九十萬。這些錢仍然建不了臺站。

這時荒唐的事發生了。地震局稱,根據一刀切的政策,退休研究員不能擔任課題負責人。所以錢復業發明的技術課題。錢不能給錢復業。

這一百九十萬給了地震局防災學院一個年輕的副教授,湊裝了兩個儀器在山東,地震局接著又說這個儀器對別的儀器有干擾,不讓他用。不讓機器正常運轉。等于沒建。

“這么一種德性。從領導,局長,副局長寫了多少報告。干部好,專家也好,從來不到錢復業那兒親自去了解了解,到底行不行,你自己考核。沒有一個去親自聽她匯報,這怪不怪。人家有這么好的成果你不管。你搞什么地震。”嚴谷良對記者慨嘆。

仍然沒有經費。

錢復業與趙玉林將退休工資投了進去,仍無法支撐臺站。眼看著一個個臺站因沒有維修費用而停止工作。

到了汶川前夕,錢復業只剩下紅格臺半個臺站還能工作。

而正是這半個臺站測出了汶川地震。

“他們說沒有前兆,而且不典型,我半個臺站就記到前兆了,還要怎么典型?這就證明是必震因,有百分之百災難紀錄,這就叫幾率,我沒有別的臺站,只剩半個。”錢復業困惑地問。

在3月19日采訪中,記者親眼目睹錢復業用HRT波儀準確提前二個小時預報紅格臺外800公里將有震級4到五級地震發生,結果十三點四十三分四十二秒。四點七級地震川甘地震發生。實際距離798公里。距離誤差僅為2公里。不得不令人信服。

汶川地震發生后,有專家問錢復業,汶川震中離紅格臺實際距離510公里,你們報550到800公里。錢認為誤差40公里是被允許的范圍。為什么環帶那么粗?錢復業事后發現800公里減去550公里為250公里,正好是這次汶川地震帶的長度。

十一日當晚,錢復業夫婦測出了汶川地震,卻沒有上報。為什么?

地震發生時,錢復業趙玉林淚流滿面,心中的悔恨……

錢復業講述了全過程:

“二十三點圖畫起來,二點鐘,不行,這個地震肯定有了,討論一晚上,沒有睡覺,要給他們打招呼,到早上五點,想要給他們打招呼。不能打。打完以后,這么大地震,六百到八百公里,東南出國境。沒有人相信,你自己害怕。給官員打電話,唐山你都成漏報犯了,你給他打電話,他沒預報,死人了,他要坐監獄的。你知道我的意思嗎?所以不能打,接受唐山地震經驗。也都來不及了。按現在規定,你報了地震還得填卡,他按這個卡片去組織專家落實。十二號,十三號有地震,你十二號打電話,沒有設防意義,九點鐘,我想給一個搞地震的老同志,給他打電話,他負責西邊,叫鄭大明。趙玉林說你不能給鄭大明打電話,人家好不容易返聘,拿一千多元工資。你打電話,人家吃不了兜著走了。沒打電話,現在汶川地震沒報出來,都不聘他,他本來是西部地震首席預報員。你想想,所以沒打。”

那天晚上,錢復業心是緊縮的,三十年前的創痛又在心底涌起。

唐山地震前,錢復業作為京津組的副組長因為地電特長緊急調京。她一口氣畫出了200公里十二個臺站的地電趨勢圖,十一個出現異常,以唐山為中心的異常幅度最大,于是做出唐山將發生七級以上地震的預測,并匯報了梅世蓉。在地震前五 天,她是唯一一個前往唐山落實異常的中國地震局干部。

當時京津組組長汪成民向記者證實,當年一直主張華北有大震的確實是錢復業,多年來她受的是不白之冤。

地震發生后,她被新華社內參記者在《地震戰線》上發文認為是執行鄧小平修正主義路線的苗子,否定了馬家溝異常,執行了鄧小平的修正主義路線。并因為她是唯一去唐山的跑異常的人,被打成漏報犯。唐山震后,地震局風聲鶴唳,人人自保,“當時推卸責任,漏報犯推到我身上,一個群眾能把我怎么的,我本來就是一個小兵,在地上躺著呢,也打不倒我,我本來就倒著的呢。但這個問題如果弄到領導身上去,那領導當時都要坐監獄的。再說我雖然預測了,唐山死了那么多人,我有負罪感。”她當時還做了件愚蠢的事,寫了封信寄給馬家溝群測臺,表示對不起他們,這本來是表達心情的方式。被馬家溝臺站負責人做為證據,一次次批判帶來的是馬家溝馬姓負責人一次次升官,“資產階級小姐否定馬家溝異常”成了著名事件,他甚至揮著他死于地震母親的血衣進行現場控訴。

事實上,去馬家溝那次,錢復業是去買碗的—-當地產便宜的瓷器。當時群測點是無產階級技術革命的代表,錢路過時根本不敢過問,說了幾句:“將來抓到地震說不定還是群測點的同志們”的空話,儀器都沒看,就匆匆回去了。五天后,唐山地震爆發。

“我當時向梅報的是唐山七級,馬家溝報的是渤海灣,五級。我為什么要否定他。馬家溝群測點,震后我們還是朋友,還送我一箱彈簧。到后來怎么就罵起我來了,每罵我一次,就參加一次人大代表,就升一級。”

“鄧小平都平反了,為什么不給我夫人平反!”趙玉林很難接受。

四十年來,錢復業夫婦二十年沒漲工資,一度連生活都成了問題。真正延誤唐山預報的人升了官。


上圖顯示唐山地震前十二個臺站均顯示了地電異常。
下圖:海城地震后,錢復業已畫出了華北異常區,但被勒令銷毀,這是當年偷偷藏下的地電圖

“我今天和你說,不想糾查任何人的責任。我從我這個方法認為有,人家從那個方法說沒有,比如測震學。小震鬧,大震到,測震學指標到現在,唐山地震也報不出來七點八。三十年前更不可能。梅世蓉是測震學博士后。她雖然是一個領頭的,但她學科水平限于測震學,相信測震學,就象我相信地電一樣,我地電要沒有異常,別人拿什么來跟我說,我也不大相信。但我不是領頭的,我可以這么做,但她是領頭的,按道理,梅世蓉這樣做就有點欠缺。唐山地震前三天,我又一次問她你真的不認為唐山有大地震嗎?她想了想說是的,我不認為。”

背起黑鍋的錢復業屏了一口氣,多年的壓抑使她下了決心,一定要突破地震預報難關。退休后她與趙玉林所有的退休金除了養活十多個小區的流浪貓,全部用來埋頭投入科研,至今仍住在簡陋的舊公房中。夫婦一生勤儉,趙玉林老花鏡掉了腿都舍不得配一個。
     錢復業沒有耿慶國式的火爆性格,在業務上她有超常的能力,在政治上她是一個猶豫不決,膽小逃避的知識分子。汶川地震沒有上報,有以往政治創痛的因素,也有她過于慎重的原因。
     多年來她一直是夾著尾巴做人。1968年周恩來舉辦國慶招待會,邀請她們小組成員參加,可是小組里都是知識分子,沒有工人階級,只有一個司機是工人。錢復業只有派出司機參加國宴。這件事讓她印象深刻,多年來忍辱負重成了她的習慣。

圖:紅字區域就是當年唐山地震前劃出的地電異常區

七十四歲的錢復業明顯意識到身體不行了,成了醫院常客,高血壓,隨時都可能倒下,而東西都裝在腦子里。“世界難題啊,我們花了四十年時間,有幾百人上千人的努力,如果國內要,我還是愿意給國內。”

汶川地震之后,錢復業趙玉林用HRT波三次預報六級以上余震,全部正確。而地震局的余震預報失誤眾多,甚至引起了市民的混亂。

震后,國務院副總理張德江對HRT波批示:“在地震預報領域要解放思想,也許世界性的地震短臨預報難題在中國率先突破。”

可是,一切都遲了,汶川悲劇已經發生。

至今,錢復業與趙玉林仍沒有得到地震局任何后續資金。

“科學沒有國界,國內要是不要,我們就給國外。”兩位愛國者長長的嘆息。  

他們預測了汶川大地震之二:科學上訪戶的悲歌/ [) `( F/ H$ P" e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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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明磊
我相信,我的民族能接受一切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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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 ^) A3 T; _; p9 C6 l中國地震局發言人稱: 地震不可預測,這次汶川地震情況尤為特殊,震前沒有發現任何前兆信息,沒有前震,沒有收到任何預測意見。我歷時四個月的調查證明這是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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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本文并不滿足于證偽,我想帶給讀者的不是一次尋找小丑與英雄的旅行,而是面對科學與我們人性的慘痛見證,汶川地震預報失敗在我們民族性格與體制中的腐敗點:不合作,不獨立,不負責,膽怯。我對自己的要求是不嘩眾取寵,不偏不倚,恰如其分,我對讀者唯一的要求:對科學問題更多耐心與理解。& r/ ^2 X& @6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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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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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上訪戶的悲歌
四川地震局有一個著名的老上訪戶。大名李有才。1 n' J  l$ n: b9 b8 v4 H

李有才和紫坪埔水庫鉚上了。8 L5 p; z' o( d( p5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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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紫坪埔水庫剛開始建設,這個李“烏鴉”就說紫坪埔水庫建在了“全新式活斷層”上,這種地方建水庫是最忌諱的。水庫建了也要炸掉。+ E# o6 : x( L8 ]+ n: K#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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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是幾千萬人的大城市,你在成都腦殼上動土,對成都是莫大的災難。”他大會講,還上書國務院。- |* e& @7 ^$ j& _1 ^7 a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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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總理轉國家地震局處理。國家地震局認為此地歷史上沒有大地震,非常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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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庫建設火熱——李不僅沒收嘴,上書省委書記,省長,水利局,溫總理。放言,地震局將紫坪埔水庫地震烈度定為七度是錯誤的。至少在九到十度。理由是此地1933年茂汶迭溪七點五級地震有相似的構造背景。
2003年3月9日國家地震局地震烈度評定委員會討論告知:“李有才同志關于烈度在九度以上,地殼屬于不穩定區域的意見不能接受。確定工程烈度有嚴格的審批程序,任何個人的推斷都不能影響工程的施工。”青年論壇_北青網' k- `6 z, @/ L0 B$ l0 R( X*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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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應,對了你就修改嘛,他說我沒有資格修改。他是忽悠人民的。我的依據都有了,你應當馬上改正。他打官腔嘛。”李有才憤憤不平。青年論壇_北青網+ 0 w% y9 _. ^: A9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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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家寶做批示,責成中國地震局處理,地震局派了三個專家。李有才很高興,覺得一場平等的學術探論來了。沒想到,李有才哭了——因為專家們威脅他,” 根據不足,結論粗糙,不能與以同意,給領導添麻煩,如果再糾纏不清的話,要負法律責任。”李有才頂起來:”你才要負法律責任。”——不歡而散。
國家地震局2003年書面回答中自信寫道“即使未來五千年內壩址區可能遭遇一次九度或九度以上的地震烈度事件,壩址基本烈度仍有可能確定為七度。”bbs.ynet.com2 A% V& ' |, _% ?3 f% r/ u$ N

李有才回答:五千年太久,只爭朝夕。3 x3 J) ^3 w8 k% m5 e/ ~2 r)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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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句話一語成讖。bbs.ynet.com6 `+ r& W% u, C! ?1 V9 |) |& y: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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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言?* x! k- g( B$ F* {" n; ~. u5 B

2006年,李有才又口出“狂言”,在一到二年內,壩區將會出現七點五級左右的地震。提出的地區是都江堰,小金,松潘,棉竹。中國南北地震帶的中部。又再次上書國務院領導人。- Y" ?4 k8 C. N& J( {/ Q& J

難道是上訪久了氣糊涂了,真象孫東東大夫說的有了偏執幻想癥?錯!——李有才非等閑之輩。2 y5 W3 s1 m9 w" u8 J% l5 s.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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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李四光的老部下。1976年到四川地震局至1999年退休,他一直從事地震預報。并擔任綜合預報組長。在他任上,一連串抓住了松潘,甘孜,武定,麗江七級大地震。退休后在他指導下還抓住了漢旺地震。四川局當年被認為是預報能力最強的地方局。  j1 M3 z3 _# G% R

“四川當年幾乎所有六級以上大地震,我們都正確預報了,只有道孚六點九級地震漏報了,因為資料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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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報地震沒有那么神秘。綜合分析是關鍵,某個單一手段與方法可能在某個時段某個地點某個地震有點反應,但受一些條件干擾,就可能反應不出來。在這個條件下,把不受干擾的異常清理出來。可能在一次地震中,只有一二個,二三個異常。很少。但龐雜的資料信息一多,就把真正有價值異常給掩蓋了。所以預報地震關鍵是抓住一二個確認的異常不放,做第一手調查,并分析地震遷移。這樣就能找到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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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孜等大地震,都是只有一個二個異常,但是我們延著地震遷移帶一路找異常,就正確報上了。那地方人煙稀少,我們報出來了。不到一個周左右,地震來了。我就一直在路上追,追到甘孜,就來了。報昆明五級地震,我從成都追過去,追到昆明就地震了。全部要實地跑。”& X; h/ s9 r" % A+ U4 t) y& N. D

這是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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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報汶川地震也是這樣,為什么2006年李有才提出大震可能,是因為他有一個重大發現。$ d; f& a) `- V: m8 s;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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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在紫坪埔水庫周邊,出現了不少小地震。只有水庫地區不活躍。這就是空區。 “這是要命的,空區是我們中期預報地震的一個指標。幾年時間,這個地方就要地震,這是我們專業上比較公認的。我搞地震這么多年,這種現象從來沒見過,紫坪埔水庫出現空區,世界上都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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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發現空區, 李有才仿佛重新回到了當年抓地震的興奮狀態。每天九點,他跑步到四川地震局細讀最新地震報表。“和上班沒啥兩樣。”李自嘲。( r# Y. d8 ?% C' x7 N,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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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李有才拿到了獨家資料:青年論壇_北青網# l3 I) y  z9 z+ Z9 l  w/ s; H

他向記者展示了2007年——2008年的兩省地震帶活動圖。上面密密麻麻的大小圈標示著各個大小地震。“云南地震非常活躍。2007年6月3日普洱地震,地震就往北移,把三幅不同時間的地震點紀錄圖合并起來就非常清楚。1年間,地震不停地向北遷移。到紫坪埔那兒就不動了。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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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說明地震遷移圖是地震預報的重要資料
“地震這個東西是地質現象,也是物理現象,你這方面不懂,是處理不了的。哪怕是一個異常,也不要放,這是關鍵。為什么地震前異常少一樣報出來,甘孜西昌地方,沒什么臺站,一樣報出來。加上地震明顯由東向西遷移,到甘孜,甘孜有異常,地下水宏觀異常。一個地電異常。就準確預報了,并獲得國家承認。為什么汶川地震出現遷移,很多次地震都有遷移。麗江地震也有遷移現象,也被抓住了。”

當時李有才已發現四川郫縣中期地電異常(2005年10月就以低于正常值往下滑動直到2008年3月才止,四月回升),加上明白無誤的地震遷移顯示。李有才更加確認一個大地震陰影開始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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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李有才坐不住了,他找到紫坪埔水庫的一位魏姓科技人員要求水庫放水。“他說你還能把紫坪埔大壩炸了嗎?我說炸不炸再說,先把水放掉一半再說,把距離六十公里的成都危險性解除掉。”李有才再次捅到了省委書記那。
省委書記杜青林2007年11月批示要四川省地震局好好研究。8 _% ?6 v;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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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地震局組織了七個專家與李有才辯論。
辯論場面有趣。首先七位專家全部否定了李有才觀點。李則將理由一條條列出。0 a) N9 M8 W+ l1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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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專家不知如何應答,接著抓住李有才圖表上沒有標明資料出處(在文字中標明了),認為不嚴謹。李有才大度表示接受。
李有才沉重地對他們說:“你們不要麻麻差差的,我經過唐山地震,我是過來人,在唐山工作時,我在李四光下面地殼所工作。李部長生前指示抓住唐山不放。我重點是做地應力研究。唐山地震時,我剛離開唐山,回到成都,半年就地震了。大地震是很悲慘的。”# ]5 E) @6 h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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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省呂弋培副局長主管退休干部,他說“我們很重視,進行研究,七個專家一致否定你的看法。”李有才說“他們懂都不懂,他們是搞地質的。來審查我的東西,不是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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汶川有前震! ^9 y1 u) c9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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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一件到今仍被四川地震局死死掩蓋的事情突然發生了。空區出現兩年后,在二零零八年二月十四日,就在這個地方離水庫邊二到四公里,突然發生二百多次地震。最大達三點七,三點八級地震。

“ 汶川地震以前以為是唐山類型,其實是海城類型,這么大的異常,怎么沒有發現?這個事情非常重要,至今壓著沒有說。我們都知道。”李有才嚴肅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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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地震局派人下去落實二百次地震,二條結論:這次地震是天然地震,不是爆破。第二條,屬于龍門山正常地震活動。

這二百次小震使都江堰老百姓紛紛到市中心廣場來避震,逃震。“成都市防震減災區在這個節骨眼,做了錯事,他去勸老百姓說沒有地震,老百姓說是不是修水庫誘發的,他們說不是的。他們通過電視臺,報紙說沒事,這是錯的,這和海城一樣,小震鬧,大震到。現在回過頭來,二百多次小震是和汶川有關系的。”% E" @" o8 P+ I" p' |; ^# u* V1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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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有才則認為這是一次大震的前震。" d* |, j9 Y" Q;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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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3月21日李有才鄭重地寫下了一份報告。提出要有地震應急預案,要有震情觀念。三月底。交給溫家寶,交給四川省委書記劉奇葆,水利部部長陳巖。( E" ], M' i7 N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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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有才明確提出:“要有緊急預案。……四川省地震局,應對紫坪埔壩區及附近地區的震情應引起高度警覺,做好可能發生大地震的預案,對一點一滴震情變化進行研究,真正做到為黨,為國家,為人民站崗放哨!以防備未來的不測。如果一旦有震情發生,而我們無所準備,察覺,那時國家,人民將陷入一個極為被動的境地。”

報告中再次重提烈度問題,嚴厲批評“沒有人管地震局,無法無天。”9 c. @& G0 u3 e6 s

“中國地震局不僅僅是地震工程安全評審法的主要制定者,又是地震工程安全評審的執行者,同時也是地震安全評審的違反者!我們要拋開地震局,國家出來,采取應急措施。”

圖片說明2008年2月14日二次三級小震。
四川地震局堅持龍門山地震帶不可能有大地震,理由是歷史上這兒發生的七次地震,最高也只有六級五,對壩址影響都不到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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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根本不做實地研究,他們只統計近200年,300公里范圍。我做的包括彭州龍興寺殘塔的古建筑地震痕跡調查,明白無誤顯示,從漢朝開始就有大地震,明朝彭州發生過七點五大地震。”李有才認為:“這種教條讓人聯想起唐山地震前,不少所謂專家堅持認為三千年中國歷史,沒有兩個這么近的地方(海城,唐山)差不多同時發生大地震的。這種教條害了唐山。”

“現在的地質人員稀里糊涂。只知道龍門山斷裂帶,只知道板塊結構,這無法講清楚龍門山斷裂帶這么長又那么淺,偏偏在這一點上有這么大的地震。其實這次震中是在新華夏系,南充廣漢東西向構造帶與龍門山的交匯點。據我國著名科學家李四光理論認為,這樣交匯部位應是大地震集聚應力的最佳場所。震中就在紫坪埔地區,其實這次地震應當叫紫坪埔地震不該叫汶川地震。汶川地震叫法是錯誤的。bbs.ynet.com' a6 y$ a' U" S: C;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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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四光總結的漸進式預報是幾十年鮮血換來的思路。我就是用的這個思路,在實踐中總結,在地震中成功。他們是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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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掌握的材料,地震局都有,都知道,他們麻痹大意到什么程度可想而知了。李四光八十歲時為了抓地震都跑在第一線,這樣才能預報地震啊,現在地震局的官員有哪個在下面跑的?”

2007年 10月28日,四川省地震局勘測中心龍德雄高工也加入了預報地震的行列,他在2008年四川地震趨勢研究報告論文中正式提出川滇地區進入大于七級的強震活動期,四川北部的龍門山區域在十一月份前可能發生七點五級到九級大地震。這是篇正式發表的論文。比李有才的預測更為精準。7 U- }' u/ u) x! R; d7 A$ y

這一邊,李有才,龍德雄等人心中已是風吹浪打,緊張,焦慮要抓住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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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省地震局是另一派風光,不管風吹浪打勝似閑庭信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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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省地震局老局長韓渭賓2007年12月在《四川地震》雜志發表正式論文,認為“中國處于強震活動的末尾階段,已把所積累的能量,應變釋放完了。所以川滇最近有七級大地震的觀點是錯誤的。”這篇論文被業內稱為封頂之作。/ t: ]) i" Z+ I  n

此后四川省地震局震級越報越低,國家地震局2008年全國會商會上認為1到3年地震活動強度可能衰減。有七級地震可能,劃的六個注意區域中沒有汶川地震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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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月會商會,四川省認為五月份只有五級地震可能,沒有劃進汶川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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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5月7日四川地震局的周會商會上得出異常較少,一周內甚至連五級地震都不會有。bbs.ynet.com7 M0 _+ U2 `2 O$ l1 I+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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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看來四川省地震局及中國地震局在戰略戰術判斷上全盤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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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怒之聲
李有才性格溫和,但一提起四川地震局災后的解釋就生氣了。

“ 你說沒有顯著前兆,說得出口啊!bbs.ynet.com% l+ V& i$ x$ U6 E9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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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區是不是前兆?/ P0 ?" k/ p  S# K,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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災前地震是不是前兆?bbs.ynet.com1 h8 y9 b/ F7 x# r

地震定向遷移是不是前兆?這是他們經常用的。
你說明顯前兆是什么,你說得出嗎?啥子明顯前兆是什么東西,為何物?
自己欺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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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有才對地震界的院士毫不留情面.:
“ 但他們膽子就這么大,不承認現實。地震后就害怕了。就躲了。就找了一些專家幫他們說話。說來說去又說不圓,有些就怕了不敢說了。陳颙膽子就大,我就要批評他,你憑什么說,你又不搞預報,你又不知道內部情況,根本不了解。陳顒院士認為汶川地震是逆沖斷層,沒見過逆層斷層會發生大地震,沒見過就不等于不會發生嘛。你見過的東西太少了嘛。你沒見過就不存在嗎。本來世界上水庫地震就很少,發現才一二十年,他就認為不可能是水庫誘發的。他認為沒有前兆,其實是有前兆。這次二百次小地震,震源很淺,三到六公里,主震八級是震源深度十三公里,是淺源地震,二百多地震是在一個斷層上。陳顒院士都不知道有二百次小地震。我看他材料大部分是在網上找的,羅列起來。簡單分析。” 他們說地震不可預報,沒報出來的人呢,長期坐辦公室。我一直在下面潛心研究,每個地震要調查,每個異常要落實,天天和地震異常打交道。他們是坐辦公室,脫離實際,象陳運泰院士,說測不出物理前兆,他不搞預報,不接觸不研究,脫離預報的,還要評價預報。這是怪現象。不好聽的話,投機分子,科技投機。他利用自己院士頭銜,有些領導也需要他們說,來幫他們解脫歷史的責任。他們之間有另外一種利害關系。他們院士給與地震局解脫,然后地震局給與他們課題上的方便。他們有這些交易。這些都是問題。馬宗晉呢,和他年紀大了有關系。悲傷!' K& ' L0 ^6 ]1 e6 ~$ G8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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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說明震中圖中左下角的馬路下去不遠就是紫坪埔水庫4 Z( y( h% h3 r- U; |3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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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沒有異常!都江堰地震前一兩天,老百姓在釣魚,他們說怎么這么好釣,烏龜哈哈都釣得上來。地震時,都江堰象海嘯一樣把釣魚人卷到水里去,死了。這就是臨震異常。地下水異常,固體潮汐正常有規律,但北川防震減災局一個觀測點11號下午開始大幅度下降。他們為啥子報不出來?地方上不知道啥是地震異常。另外這個圖紙下來要到十一號晚上十二點鐘才看得出來。地震后就沒有數據,壓到房子底下去了,全垮了。人也死了,臺站死了二個人。8 C; r* `7 w8 L! R! A/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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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看來紫坪埔水庫誘發地震是確切的。因為地層斷裂時,有水浸入減少斷層間摩擦系數可以使地震提早發生,但我不同意一些環保人士認為的,如果不建水庫,地震不會發生。水庫誘發地震條件是地震本身要處于臨界狀態。我們只能實事求是地說。”- {" q# C& x) D- r1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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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有才一口氣如江河奔騰,說了下來,然后是深深的沉默。
隨后——. ^7 B; H/ l( s$ R8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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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錯羅”李有才大聲說:“徹徹底底的——錯羅。”

5月12日14時28分 汶川八級地震發生,地殼在短短80秒鐘內沿龍門山斷裂帶向東北方向破裂了300多公里!官方公布的震中在漩口牛圈溝山谷中(31.002,103.2——31.000-103.4)距離紫平埔水庫壩址僅六公里。青年論壇_北青網3 y: O% w3 x3 R7 U5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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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紫坪埔水庫震前做了加固將烈度提高到八度,李有才震后發現紫坪埔壩向前移了60公分,壩基下沉,180公分,壩體有許多裂縫。青年論壇_北青網' e- a/ E) d6 x) v" K. L# n7 ^6 z%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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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中的萬幸,不知何故,地震前三個月,紫坪埔水庫持續放水,將水位降低至最低點. 海拔819米,放水放到821米, 12億立方水只剩三個億。放掉四分三。成都才避免了滅頂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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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汶川地震時,紫坪埔水庫地震烈度為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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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上訪戶李有才是對的!

翟明磊:他們預測了汶川地震之三

《老局長的警告》

 

他們,預測了汶川大地震!
翟明磊

我相信,我的民族能接受一切真相。
————筆者


老局長的警告

全白的頭發,挺直的腰桿,談話中時不時冒出——“他娘的”。沒錯。四川地震局老局長劉興懷是老革命。
他在王震與陳賡手下打過仗,打過百團大戰,一直是個報務兵。自學技術,他把繳獲的美國報話機摸得一清二楚,偷聽到圍剿總司令胡宗南指揮戰場的口頭命令,消滅了進攻解放區的天下第一旅,立了大功。他打的另一場戰役,更為漂亮,他抓住了松潘平武地震,獲得國家科技大會獎。這個七點二級大地震和唐山地震一樣沒有前震。人們常問他:為什么唐山抓不住,松潘抓住了?
退休后,他過著平靜的生活,家中放著一張真人大小的巨幅照片,是他的立像,下面寫著劉興懷,*年——*年四川省地震局黨組書記,局長。
有一年,老人家發火了,因為四川省地震局將松潘平武地震國家科技獎狀給弄沒了,同時遺失的還有二十個省向四川省地震局學習的錦旗,還有大量的照片。他將局長訓了一頓,老局長訓人也很好玩的:
“你為什么沖我發脾氣。”“老局長,我沒有啊。”“還說沒有,你的聲音大了!”
這二年,他還干了幾件讓人摸不著頭腦的事。
2007年八一紀念會,他在回憶完戰斗生涯,突然大聲地說:“四川地震形勢非常嚴峻。希望加強預測預報。可能有大地震,要減輕地震災害。”當時四川省地震局正局長在場。
2008年春節團拜會,他在會桌上提出:四川地震形勢非常嚴重。
2008年三月,他堵住了一位住在同單元的副局長。大聲說:“四川地震形勢非常嚴重,不來便罷,來了不得了。”
2008年四月,他又一次在門口叫住了這個副局長。威嚴的老局長一字不改地說:“四川地震形勢非常嚴重,不來便罷,來了不得了。”

老局長在局里很受群眾尊敬,一是他懂業務,二是他戰功輝煌,三老百姓說他從來不欺侮人。加上高大威嚴,他的話人人上心。

我請老局長解謎,老局長沖我一瞪眼:“我又看不到地震局的資料,我只有自己的經驗,聽著:一個是四川云南的地震關系是云南發生一個地震,四川就發生一個,南北遷移,有的專家說四川云南是難兄難弟。這是一個。
二,云南發生五六個五級以上地震,四川一個都沒有,這非常奇怪,麗江七級也發生了。
三,三十二年,四川沒有發生七級以上的地震。這正常嗎?我不工作,又不掌握材料,我感覺嘛。這是總結出來的經驗。”

老局長帶頭簽了支持李有才預測紫坪埔地震的材料,而且是唯一一個。“其它人膽子小,全部是口頭支持。”

還是回到我最關心的問題,“為什么同樣沒有前震,唐山地震沒報出來。松潘平武報出來了?”
老局長一揮手,一次大地震就是一場戰爭,唐山大地震傷亡總和超過三大戰役 :80萬人。在老局長看來抓地震就是打仗。
松潘平武地震時,老局長四個月沒回家,老婆女兒生病分別住在兩個醫院。家里沒有人卻通宵開著燈。因為群眾們都盯著劉興懷家,晚上如果關燈,人們就認為可能要地震了——地震局長一家都走了嘛。
“松潘平武地震也差點完蛋。地震不可知論不是現在就有的,以前就有,海城地震前最厲害了,李善邦(中國地震學權威之一)就是個代表。我當時是代表四川甘肅云南三個省的地震科技人員和中國地震局不可知論做斗爭。上面說不可知論,要是他媽的聽他們的,我的隊伍不要散了嗎?我抵制了不可知論,在我們三個省,預測派是主流。因為我是老革命,說話有點份量,是我頂住的。
松潘平武地震是成功的,但不完美。拖的時間很長。異常出現又消失,象捉迷藏,前后出現了三次異常高潮。三月份四月份是高潮,以為來了。預報的并不是這個地方,報的是中南段。結果又下去了平靜了,第二次是五六月。第三次八月。第三次,國家地震局受不住了,就派國家地震局副局長張魁三帶專家來。專家們跑了一圈,把我們的異常一個一個都否定了。“靠不住”成了他們口頭禪,映秀有專業應力異常,專家說不行。映秀電站,有水氡,他們說靠不住,說是裂隙水,到汶川,他們也說靠不住,水氡應當是泉水,而不是半山腰的水。到了茂汶,土儀器幅度很大,天天都預報,他們說靠不住。到松潘,是我親自把城里地震臺搬到城外,因為地震怕有干擾。他們認為松潘這地方樹林子有干擾,因為地震儀敏感,他們認為是樹林子動。再往前走,是個水氡,是個泉水。但他們還是不承認,因為當時有一條河河邊有個泉源,我們原來圍起來的,后來,圍的石頭打散了,觀測員懶,就沒砌起來,河水與泉水混起來了。他們一看,說你泉水河水混在一起還靠得住嗎?我就一個一個再去落實,就象最后一例吧,我到泉眼邊,觀測員告訴我,雖然混在一起,取水樣是在泉眼冒的中心取的,所以我知道我們數據沒問題。我都是親自動手。技術人員的意見我要聽.我不依靠他們依靠誰啊,群測要走群眾路線,專業的也還是走群眾路線,我既要聽他們的,也要心里有數。專家組來了,這也否定,那也否定,差點流產,這個梅世蓉她沒去前線,在機關里幫忙。領導小組走了之后,我問你是否動搖,她停頓了一下,但是看異常確確實實是這么多啊。好象否定也否定不了。最后說:“我還是支持你們的預報。”
最危險不在她,是我們省里領導謝正榮軍代表省軍區的司令員,還有省委書記楊超。當時謝正榮就問我:“專家組又是局長都說我們這也不行,我們還預報不預報?”我當時有句話:“他媽的,遠來和尚會念經。四川的和尚也會念經!他們這一趟,走馬觀花。我們搞了三個月,四個月還不如他,不聽他的,我明天下去。”他們走的第二天我就下去了。把他所有到過的地方全都落實,把預報員,群測員勁鼓起來,“要相信自己,你們是不是搞假的。”他們說“不是搞假的。”我說“不是搞假的,為什么自己不堅持自己的意見。全部把信心提起來。我要是不下去的話,這個地震可能要丟。省里領導都動搖了。很危險。我頂住了。

“最后怎么報出來的呢?四頭豬幫的忙。當時小動物有異常了雞,鴨,青蛙,魚到處都是了,省委書記趙*紫陽我問是不是可以了,我說等一等。大動物還沒動呢。后來第二天,群測點報告,有四個豬沖出豬圈,有一頭拼命擠死在欄桿間,牛也脫桿鼻子血淋淋地沖出來。我說可以預報了!雖然沒有前震但我們抓住宏觀與微觀異常。”
結果松潘平武雙震全部抓住,12日進入警備狀態,8月13號14號發生大動物異常,預報15號到17號發生地震七級以上地震。結果16號二十二點發生七點二級地震。
平武臺預報的第二次地震是六點八級。那天晚上趙*紫陽,姚連尉人大副委員長在。劉興懷告訴他倆,“今天晚上八點鐘到明天早上八點鐘有強震,你們要注意,屋里要有桌子,有床。早上八點沒有發生地震,警報取消。”那天早上六點多發生六點七級地震。
第三次七點二級,報的是七級以上,二十三號發生,也完全報準。

“當地震局領導應當懂業務.不懂業務就象毛澤東說的是白帽子糊涂領導,還有在第一線抓.”當時無論什么地震發生,龍陵,海城劉興懷都是第一時間到現場調查,吸取經驗。選臺站,都是劉興懷親自操辦。
劉興懷只有中學文賃,所有地震知識都從ABC學起。
“我沒學過地震,我是下決心學業務。技術人員都是我老師,我問這是什么地層。鵝卵石怎么到山頂上的。人家告訴我這兒原來是大海。”
到后來,劉興懷精通業務,一般的技術人員還騙不了他。
劉興懷還有個外號“劉才迷”,是北京局局長給他起的。只要是預報地震的人才,他都拼命挖人家墻角,網羅了一大批人才,李有才就是其中一個。連搞航空測繪的他也請來做備用人才。
這個以前連陸地沉降都不懂的老革命領導的四川地震局被國家地震局董鐵臣軍代表稱為中國最強的地方局。
“松潘平武地震前沒有前震。和唐山一樣,但是唐山沒抓住,松潘平武抓住了。領導重視親自調查,就把這個地震抓住了,這是你抓不抓的問題工不工作的問題,我對群測點是依靠的。局里有個諸葛明,是農民,但群測點抓得好。我就用他。宣傳做到家,有文件有傳單,放電影,先放地震知識,再放電影。我們有個人外號叫黃電影專門抓電影。把每個人的作用都發揮出來。”
劉興懷作風雷厲風行,為了抓地光觀測,他把每三個人分成一小組,背對背站在田野中三百六十度觀測。當時連地震局廚師都是備戰狀態。


最讓人佩服的是劉興懷報準松潘后,沒有收兵, 揮戈南下,抓住了鹽源地震。
“七五年鹽源發生一串小地震。海城是有小震報大震經驗,我把這個記住了,松潘地震前,鹽源所在渡口縣就跟我說要支援北邊來,我說:“你們那邊,一兵一卒都不能動,只能加強不能削弱。”我心里有數,鹽源這個地震是跑不了的。動物異常非常多,鴨子都上樹。泥鰍都跑出來,我在云南考察時,還從河南省政府借調加強一個分隊帶著儀器在鹽源。
我們報七級左右,實際是發生六點七,時間完全準確,就是那天,一天不錯,十一月七日,比松平地震干脆得多。說老實話。地方都沒動。”

最后,我請“劉大帥”為中國地震體系出謀劃策。
劉大帥扳著指頭數了幾條。

1,組織領導把這個地震預報當作頭等大事,其它工作做好都不是主要的,地震預報報不了是失職。領導首先要重視。

2,最大的問題是把周恩來的指示扔在一邊了。干群結合,土洋結合,兩條腿走路,只有專沒有群了。群測是沒有了。原來我們有群測處,這三十年沒有了。原來有的水氡站,七十年代末取消了,距離這次震中僅3.4公里。而最近的一個地震監測點離汶川震中僅1.3公里,80年就荒棄了。

3,群測群防不可以取消。有人說群測群防是文化大革命搞起來的,有理也無理。日本人,叫力武常次,他是地震專家,是日本七個最權威地震專家之一,他三次到四川來看我。這個日本專家說了:“你們是社會主義國家,你們可以動員群眾,我們是資本主義國家,我們沒有動員群眾的本事,我們要搞群測必須花錢來買。”我們中國地震局一年多少億的錢花了,為什么不能買?日本原來沒有群測,現在學中國有了群測,而且群測比我們強了。現在翻過來向日本學習。我到日本去,他們也養鯰魚,我以中國地震局考察團副團長身份在日本做“中國四川群測群防的預防管理”的專題報告,這個報告,日本有七張報紙登了。有電視,有廣播。
   新的國家防震減災法肯定了群測群防。很好,還有我們過去搞的手段丟了。我們過去的一套他們認為不科學,對群測點也是這么看的。這不對。

汶川地震,要是我當領導,可能報得到,也可能報不到。地震預報世界都沒有過關,是個難題。意大利死了二百多人。但這個地震起碼事先可以給政府一個信息,為什么?因為前震有二百多起啊。問題是說群測不科學,現在前兆很多啊,青蛙上萬只,猴子都出來,魚都跳出一二尺高,老百姓誰來給報告?群眾不知道這是地震。為什么死這么多人呢,因為不知道跑,都死了。這個地震,前五分鐘給老百姓有個通知,都可以逃出去了,賽跑一分鐘可以跑多遠,問題在這兒,群測基本上丟了,原來兩條腿走路方法丟了!

他們預測了汶川地震四:震前有預報會商卡! / 翟明磊

2009-05-13 21:27 | 閱讀(1500) | 標簽: 地震, 真相, 一周年, 預測,

 

他們,預測了汶川大地震!
翟明磊
我相信,我的民族能接受一切真相。
————筆者

龍門山帶曾發出地震預報會商卡,沒人理睬!

壹報獨家披露,地震局預報員正式填寫會商卡預測汶川地震,卻無人理睬,這是地震局內部承認的唯一一份來自龍門山的預報,卻被官僚主義忽視了,至今這份預報成為燙手山芋,被掩蓋,被保密……
預報員被威脅……
這個成功的預報員生存狀態讓筆者明白地震為何報不出來了!

汶川地震后,中國地震局、四川地震局召開數十次新聞發布會與咨詢通報會,發言人稱: 地震不可預測,這次汶川地震情況尤為特殊,震前沒有發現任何前兆信息,沒有前震,沒有收到任何預測意見。
這是謊言,潘正權的故事就是證據。

潘正權只有中專學歷,71年以前是礦區的井下工,喜歡研究井里的古化石,被工程師看中后,著力培養成為當時群測點的觀察員,在群測點多次預測地震,才被招為德陽市地震局正式干部。他向工程師苦學地震預測知識,曾成功預測漢旺地震,岫巖地震,黑水地震,松潘地震(參與),而在地震圈小有名氣。1974年預測地震至今,還是一主任科員。
局長一邊打麻將,一邊揮手!

筆者剛坐定,向他以前成功的漢旺預測表示敬意——這是寫入<<中國震例>>的漂亮預報。
潘正權一揮手,“唉,不好說,一說起我就心疼。開會時,四個同志,科長,副局長都不同意我的預報,我堅持要報,我有足夠證據,他們說你不能以德陽市地震辦公室名義填。以個人名義填。填好后辦公室不給我蓋章,為這個事,我吵,找局長。這個局長他想什么時候打麻將就打麻將,我去找他,他在打麻將,而我好多天沒得休息都在研究地震。我找到局長,說科長不讓我填,副局長反對,我蓋章的意思不是讓你們承擔責任,只是證明我是這個單位的人,局長打麻將,把手一揮:給他蓋給他蓋。——就這樣我提前十二天成功預報漢旺地震。”
聽得蠻令人心酸,我想此人大約是個直腸子。
他猶豫了一下。
“你是我第一個接受談話的,因為地震后,我收到了短信:‘這里面牽涉到上面對整個地震預報的處理,你一定不要開腔,要小心。’所以我什么都不敢說,有個記者跟了我三天,我什么都不敢說啊。現在我不想干了,過完年就退休。”
潘開腔了。
河水有了青霉素味
2008年3月19日,什邡地震辦公室,告訴潘正權,馬井鎮萬興社區去年十二月份之后出現井水變色。而且水里有青霉素味。潘正權立即動身去了,之后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一條小道之隔,小道北面很多井有問題,南面則沒有異常。3月21日在同一個鎮與馬井相距幾公里外幾十戶人家出現同樣的情況。潘正權在紙上一劃,一個斷裂帶明顯出來了。潘警覺地回想起松潘地震時同樣的事情發生過。潘立即得出初步結論:隱藏斷裂活動引起地下物質滲溢,引起水變色變味,屬于地震宏觀異常。
潘的論斷,還有其它支撐——當時什邡一帶小震活動不斷,多為三點二級地震,2008年元月后發生了一串小震群,這個范圍,以三點八級為中心發生了一圈圈小地震,從北向南成串發生。潘心里打鼓,難道龍門山斷裂帶又活躍起來了?
潘正權上報給四川省地震局,省地震局沒有理睬。“你們自己化驗一下吧。”四月十五,什邡地辦化驗結果出來了——錳重金屬超標。
四川地震局就沒有什么消息了。
潘正權有點急,萬一出了問題算我頭上怎么辦,他受到汪成民在唐山地震中在局長門口貼大字報的啟發——我可以發文件嘛。——發文件,潘正權也花了點勁。就在落實地震宏觀異常時,德陽地震局一個領導說:“能不能往環境污染上改嘛,不要說是地震嘛,現在要穩定。”潘正權堅持是地震宏觀異常。這位領導一句話不說,臉色不好看。
于是德陽市防震減災局2008年18號文件誕生了,這份前所未有的紅頭文件,抄送三十個單位市委市政府市人大市政協四大家,上面寫明發現地震宏觀異常。四月十六日抄送四川省地震局,潘正權心想,“我發正式文件,你四川地震局總得睬我了吧。”
怪了,沒有人睬德陽的人,正式文件也沒有用。

沒有人任何來理我
2008年4月9日,在雅安召集的四川省部分地方地震局地震趨勢討論會上,潘正權要求把他這個區域劃進地震關注區域,沒有人睬他,潘正權有點惱火:“我這樣不好回去交待!”
就在這個會上,涼山州防震減災局代放科長提出:近期南北地震帶中段小震圍空異常,有7級地震的形勢在增加。也同樣受到冷落。
左等右等。4月30號德陽地震區金河臺數字傾斜,GL馬爾康小金間出現異常。潘正權明白這不是開玩笑了。當天他填寫了正式的標準會商卡。
“確定小金南地區為震區。震級五級。依據為水井,電磁波,傾斜,小震活動分析。時間為5月”。
為什么確定五級,潘正權苦笑,“我畢竟是中專畢業,見識得少,龍門山地震帶最高也就六點二級,我不敢報高,再說一般來說八級地震前震為六級,我想當時三點五級前震,主震最多五級。唉,要是和別的專家商量一下就好了。”
潘正權報的小金南地區與12日汶川震區緊緊挨著,有部分重合,受災也不輕。
會商卡潘正權鄭重上交了四川地震局地震預報研究所程萬正所長。
沒有回音。
也沒有人來落實。

5月6日出現異常,金河臺發現傾斜變化了三倍。確定無疑的異常,潘正權上報四川省地震局。
還是沒有人來落實。
5月12日汶川地震前幾天,一直成串的小震活動突然沒有了。這是極不正常的。
當然還是沒有人來落實。

地震了,死人了。

6月12日開會了。四川省下半年趨勢會商會。

在會上,大家沉默了。潘正權很奇怪:平時這種會都沒啥地方上的人發言機會。這一次安排他第一個發言。要聽他分析下半年宏觀趨勢。潘正權從來沒見過這么多國際上出名的院士大學者。潘很不客氣,一下子把材料攤開,說震前有情況,宏觀也有,微觀也有,“我也填了會商意見卡,沒有人理我。我在不得已情況下才以文件形式發到三十個部門。震前,省局也知道我們異常。”
四川省局的人說“潘正權你是提過意見,但你說的是五級和八級相差兩級。”潘正權大聲說“總比你們不劃圈圈,連個龍門山監視區都不畫好些吧!我是黑屋子摸門,起碼說有地震,你們連有都沒有。”
聽了潘的話。總結時,四川省地震局地震預測研究所程萬正哭了,而且哭了好幾回。

原來地震局發現唯一在局里龍門山地震帶提出三要素的只有潘正權,唯一報異常的是潘正權。可是……

在會上哭了的程萬正面對公共媒體稱:汶川地震,我們沒有收到任何預測信息。
他在撒謊。

四川地震局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工程師說:如果潘報了地震會商卡與異常,程萬正去落實了,認為不會發生地震,那就是業務水平不夠的問題,現在程根本沒有去落實,那就是工作不工作的問題了。

成了諸葛亮

在之后的各種地震局會議上,潘正權成了中心人物,他定宏觀就是宏觀,他定異常就是異常。潘正權想起地震前,地方的人員是邊緣人。連開會都是在街邊店吃個飯發個文件袋再給五元錢就打發了。風光之際,潘心里不是個滋味。
汶川地震后國家給了地震局二千萬做考察。潘正權作為唯一特邀代表,分在第二組。他的調查與眾不同,走路,從汶川走到北川,每天走幾個縣,他們收集了上千個宏觀異常,僅潘所在組就有上百條。
這才發現有大量的宏觀異常,而且是必震信息,但震前報不上來,當時沒有人重視。“震前牦牛不上山。山上野雞滿山飛,震前鴨子不下河。震前雞跑到樹上睡。”有個綿竹人雷新和,99年經歷過地震,地震前幾分鐘,魚拼命往外跳,跳了二百多斤出來落到稻子上,忙著去逮,就在那同樣的地方,三十九號徑,又出現這種情況,汶川地震十二號當天下午二點多,地震前幾分鐘,雷新和他就喊,魚又跳了,要地震羅,他們八十多口人全跑出來。房子倒完,一個人沒死。漢旺林業局木材管理站站長,他在李縣干了八年地震監測。發現地震前幾天螞蟻搬家,黃螞蟻一股一股往前沖。第二,是當天上午,看到一條大蛇,平時是看不到的。陪客人喝酒,打麻將,說狗是怎么回事,狗老是刨坑坑,鄉村說狗刨坑坑就要死人。這個同志想到了,他說以前地震也經歷過,他想會不會是地震喔,他想給地震辦報告,可是我報了,沒震咋負責任,遲疑了,地震了,把他從屋里摔出去了。”
地震局錢越來越多,臺站卻越來越少
潘正權為啥敢報地震,能報地震,正因為他是個直腸子。在別人眼中他是個愣頭。在地方局,預報人員是最不吃香的人物。因為不報地震,沒事,地震局認為地震本來就很難預測,報了地震,簡直是給領導添麻煩。
潘正權說“我只有這一個本事,我不報地震干不了別的。”德陽市地震局領導一度想把預報部門撤銷。一位副局長說,地震預報在汶川地震作用一點作用都沒有喔。偏偏正是這個副局長,在2007年任代局長時把德陽僅剩二個臺站又撤掉一個——重要的清平監測站撤了,只剩一個人守著。
德陽原來有四個臺站,國家越給地震局撥錢,臺站越減少, “在我們德陽市三百六十萬人,四百多平方公里。德陽市境內,四川省地震局只給我們下了一口井。安了他們的數字儀器。我們不知道錢用哪了。也不知道總理曾給特批基金,加強龍門山斷裂帶的監測。”
汶川地震時整個德陽只剩下金河臺,潘正權靠這唯一臺發現異常。
地震時,金河臺也完蛋了。德陽現在沒有臺站了!
地震后,國家給了地震局巨額的資金,可是沒有人來給德陽重新建臺。
潘正權讓四川省地震局重新來選址。四川省地震局回答,可以,要三千元車馬費。
潘正權欲哭無淚。
因為預測了龍門山斷裂帶地震,得罪了四川省地震局,歷來是先進工作者的潘正權,今年沒有評上先進。
潘正權極其沮喪:
“這個地震預報確實難,說老實話,漢旺地震,松潘地震,汶川地震,我發現這些領導震情觀念越來越淡薄,地震部門是他們說起來重要,做起來次要,忙起來不要的單位。震前我申請到六萬費用加強監測。全部被他們用來搞宣傳做教育基地了。有的領導把人民的錢不當錢,搞了幾十萬,搞了監測設備,由于不配套,有的連驗都沒驗收就作廢了,這次地震掩蓋好多事情。”

一個成功預報員的苦態

“我再也不想干了。他們讓我寫材料,說我和李有才走得近了,是反黨聯盟,讓我交待我們是如何搞地下活動的。”
“你不知道,在下面——天都看不到。”潘正權一聲長嘆。
“他們對我太過分了。我在德陽是個地震權威。工作35年還是個主任科員。我向省地震局、國家地震局要課題,人家都不認我。我向德陽市科委打報告,人家都不批,說我沒得資格做。——主任科員有啥資格。96年第二任局長是武裝部長。副局長,原來是水電局局長。地震局第一把手,除第一任外都是空降來的,從地震一步步干起來,沒得想。地震前,組織部一個副部長他說,你這輩子到退休只能做主任科員。
談話中,潘正權多次唉嘆自己是主任科員,”人微言輕”。
2004年為了助理調研員的一個名額,潘正權不得不與一個初中畢業的會計同臺競爭,局里十六個人開會,領導在開會前做了“工作”,十五個人都不投他的票,潘正權只有自己投了自己一票。而一個獸醫在地震局評為地震助理工程師。
潘正權妻子下崗了,一家重擔在肩上。
蚊子腿上刮肉,連獎勵潘正權預報岫巖地震的一萬元,局里只給他一千九百元.其它下落不明。
這一次他得了德陽市抗震救災先進個人,拿了二千元,并不是因為他預報了地震,而是災后他幫市領導起草安民告示,調配物資有功。

“他們說我和領導關系不好。還有領導在會上公開說我是白專——現在這個社會還提白專!我是搞技術為人民工作。我白專的技術總比你們一天到晚打麻將,吃吃喝喝好。”
最讓潘正權屈辱的是作為地震局唯一的預報權威,他的計算機還是96年購買的,已經無法使用。別的科室都發了七八千一臺的相機,潘最需要相機工作,給他的卻是幾百元的傻瓜機。
“我難道真是個傻瓜嗎?”

潘自然是“笨蛋”,沒過多久,他就說出了一番注定要得罪領導的話:“現在反思起來,國家地震局、四川地震局從戰略思想上來說就是錯的。國家三十多個億搞地震預報的錢放在鮮水河地震帶去了,他們認為西昌重要得很,有好大的地震。2004年四川省研討會上,我就提出四川最危險的地方是龍門山,鮮水河現在概率很小,從時序周期節奏來說,還沒有到。”
說到底,鮮水河有一大堆水電站啊。
上下脫節

說是不干了,退休,但一說起地震預測,潘又兩眼放光。
“地震能不能預測?地震是引力的積累,能量的釋放,以地震形式釋放出來,在能量積累階段,地表上感覺到的東西,肯定有。第一個,中國地震預報四十多年,沒有前兆,人們就沒得玩。周總理早說地震是有前兆,可以預報,你說沒有預報,那以前是怎么預報出來的。是專家拍腦子弄出來的嗎?是有依據的,至于時間準不準,是判斷的問題,只能說我們的認識還沒有深入到那一點去。如果全國人民象弄薩斯那樣弄地震,你說弄得到弄不到?你說沒有前兆,我說的那些條是不是前兆?你如果能將我反駁掉,千千萬萬水井,為什么就那一個出現?松潘平武就出現過,我為什么敢報異常呢?科學家們老說準確,要啥子準確。原因都不清楚的東西。地震預報,人們形容,我們就是在黑屋子里摸門。要啥子準確,老是對我們苛求。要準確要準確,我的預報非常準確就是震級小一點嘛。總比你們圈圈都不劃,準確到哪兒去羅!
這些年來,地震局上面機構與下面脫節。四川省地震局屬于國家地震局派出機構,四川省地震局就沒有一個管地市州的部門。四川省地震局是首席分析員制度。他咋管。四川省地方處是管臺站建設的。省地震局監測預報處改了名字了,綜合科技發展處。就沒有預報官。我們向上報情況,都是報四川省地震局監測預報研究所。

潘送我出門,臨走前的兩句悄悄話讓我又難過一陣子。
“震后給德陽地震局六十萬,買了輛豪華車。”
“你去辦公室就知道。局長辦公室裝修五六萬,我的一把破椅子,坐了十六年。”

他們預測了汶川地震之五:瘋子的預言

張閔厚訪談錄

“張閔厚是不是瘋了?”中國地震局有人說。“沒瘋,他怎么在會上老是說什么成都要毀滅,四川要毀滅。”“烏鴉嘴!”

張閔厚不象耿慶國那樣出名,卻是一個身懷絕技的人。多少年前,他練就了一門自創的“武功”,名叫磁暴組合。從閱讀錢鋼《唐山大地震》的那天,我就明白,這才是武林中深藏不露的高手。

只有他當年用獨門武藝,一口推斷唐山地震發生在7月26號加減兩天,北京四級,外圍七級地震。這一事實,地震界沒有人不承認。(實際發生在7月28日,震級七點八級)

因他的預報實效,后任國家地震局地震預報中心研究員。

這次汶川地震,張閔厚跟蹤了三年,卻失敗在臨門一腳上,他將時間錯誤提前了半年,地點與震級接近。在繼續抓臨震時,老先生病倒了,無法觀測資料。

原來是個憨憨的山東漢子,平時喜歡喝茶,下棋,不管天下閑事。

憨到我一問功夫,他就老老實實說了。

問:請問磁暴是太陽的事,地震是地球的事,如何根據磁暴測出地震?

“我的理論也只是一個假說:太陽磁暴活動對地下的地幔、地下磁場有個電磁藕合效應,電磁藕合引起地殼內部的變化。藕合力導致導電層上升,地殼不就變化了嘛,導致應力的積累。我就是這個觀點,過去也是有這個觀點。這種東西與紅腫學說一樣。這層是一個磨合面,長期不變,他帶電就上升,一上升力變化就改變,就產生了各種力的積累。導電層他有變化吧,變化就引起地殼的變化吧。我是這么想的。這可以解釋通的。我研究變化磁場與地震關系。

地震有的是地殼的抖動產生引力的積累。有的說是應力積累。有的說是板塊擠壓,這是目前比較盛行的學說。有的說是潮汐力,這些六七種都是假說。我的和他們一樣,也是一種假說。我有這個想法,和他們不太一樣,他們的假說也是胡說八道。你沒什么實驗嘛,你有可能,我也有這個可能。你要看實驗的結果如何,報的如何。只有我能報出唐山26號前后兩天。”

問:也許是各種力結合的作用呢。

沒錯,有可能。電磁藕合力的力量非常大。是需要重點考慮的。

高手畢竟是高手,自稱自己是胡說八道。

現代地球物理是嚴格將天文與地理分開的,只有中國古人與西方早期文化才將星相與地理結合。張閔厚一意孤行?

但是,我在采訪中發現 越來越多的預測地震的科學家開始意識到磁暴對地震發生日期有影響,而潮汐力對地震的時辰有影響。但這是不為地震局的“主流學派”,也就是測震學派所承認的。

張大炮發炮了:

“中國百分之九十,幾乎全部人力物力精力投入測震。所謂圍空,條帶,他們一個都報不了地震。我開玩笑地說:你們能報準一個地震,我腦袋交給你們。為什么,你圍空不是唯一的東西。你是事后釋夢,地震發生了,你總結一下,一個什么形狀,然后出篇文章。然后所謂的權威說這是一個規律,地震就是從條帶,分布特征。投入力量太大了,三十二年,百分之八十的錢財全投入。梅世蓉在測震學方面是權威,她就把錢投入這兒。測震在找石油,找礦,國防上用處廣,原子彈爆炸的位置你要測一下。但是地震預報上,它的作用并不是象他們說的,可以說微乎其微。測震絕對解決不了地震預報的問題。”

為什么解決不了?

第一, 三要素解決不了——其中三要素之一時間解決不了。

第二, 他沒有標準。

第三,他沒有實驗基礎,理論,用假說代替真理。行嗎?我也學的是測震,找

石油的測震。測震用于地震預報不是唯一的,也不能解決主要的問題。

我七二年進北京,以前在石油部做科研,所以我把測震的主要手段都實驗過了。包括地震統計學什么的。我六六年研究地震。我一個個實驗測震學的方法,都是似是而非的東西。都不是結論的東西。在這種情況下,你把這么多財力投入測震。所以中國地震事業毫無進展,不僅沒有進展和唐山相比,還是落后。你追求儀器的先進性。國外的儀器不比你先進嗎?國外沒報過地震。美國地質勘探局搞了一個試驗場,搞測震,來地震,他測不出來。所以用測震學的方法,地震預報不是一點搞不了。但解決不了根本問題。我的觀點是應當研究,但不能把所有力量投入測震。

問:科學家也有迷誤,他會局限在自己的學科范疇。

“中國地震預報的權利全部控制在測震學手里了。所以把所有力量投入測震學,從當官的到部門負責人,都是。到現在地震沒報出一個來。中國首席預報科學家張國民自己從來沒有單獨預報過一次地震。就說,國外不能預報,我們也不能預報。這樣對他們本身有利益,地震不能預報,他們就沒有責任。第二點,比較聰明。我們這些搞業務的太笨了。為什么不報,聰明。地震你虛報的損失很大。經濟損失比生命損失大。人無所謂。生命無所謂。第二,你報了,領導怎么處理?領導聽他們,萬一報了沒發生領導就有責任了。所以不報地震。都不是對人民負責。搞業務的腦子就笨,沒想到這些東西。搞這個業務。就報這個東西。現在我七十多歲了,回過味來了。我當不了官,什么都沒有,連個研究員都不給我。翁文波(筆者注:中國地震學元老與權威)親自推薦我,群眾也評上了,就是不給我。一個人說了算。課題費不給我,沒有課題費,怎么研究。所有的發言的地方,我沒有言語權。生活你要吧,你要養家糊口吧,所以不能把全部精力搞在預報上。我要維持生存。”

我現在開始明白張閔厚為什么是個瘋狂的人。

原創者都有點偏執的。

問:我想,你的方法要是與耿慶國的合起來就好了。

“他們當年調我進京津組,就是要把我的方法與耿慶國的結合起來。不行,結合不起來,老耿周期太長了。”

他的旱震關系只能報中期,現在他也用我這套磁暴組合法。你去問他就知道了。

接下來,張大炮就開始罵別人是巫師神婆了。略去幾段。

問:你為什么能報得那么準?

“我是幾項疊加起來。石油部以前不是搞群眾運動嗎,所有工人不是人手方法一種嗎,工人要臺站觀測。哎有時候很怪,幾個人各自報一個時間,幾個湊的時間一對,地震就碰上,但是沒有任何科學道理。我以前也反對。但要比測震要好多了,因為測震報不出時間。二倍法就是這么產生的。兩個大磁暴之間時間一倍倍過去,可能發生地震,我又統計了一下,有三分之一發震可能性,這是歷史磁暴。近代磁暴,就是二年磁暴。一年內的磁暴再倍一下。這第二個,第三個是K值數異常(磁性指數),就是異常段。第四個天文條件,和朔望有關系,星星運轉。第五個就是綜合其它手段,狗跳貓叫。如果五個條件預測的時間是一致的,地震概率就大大提高了。五種條件放在一起不就很準了嘛。一般都這樣報的。這樣條件符合了,發震的機率性高一點。唐山地震,我就是這么報出來的,另外天文條件。各地方不一樣,北京和朔望關系比較大,四川就不是那么很大。這就是奧妙。法國的貝雷統計過全球性的和朔望的關系是百分之五。所以我百分之五就是這么來的。不考慮任何其它條件,潮汐力引起的發生率比平時高百分之五。

我七三年搞這個方法,就是報準了不少地震,才調我上來的。當時我就是在基層。我和當官打賭的。我說我報三次準兩次,時間行,地點我不清楚,因為地點要用另外的方法。這些年我為什么敢報地點呢,因為我又發現一個東西。大的磁暴對大地磁臺有影響,在這個大的地磁臺三百公里之內可能發生七級大地震,有好多震例,如唐山。汶川地震也有這個問題,一個是別人不搞這個方法,他不相信我,人微言輕。對不對?這次汶川地震郫縣臺有異常,是我告訴他們有異常,他們不相信,現在相信了,郫縣臺他們自己看不出來。震前都沒有異常。我根據自己的方法,兩三年前就報這個地方有地震。有異常。他們不給我職稱,不把我當人對待,我就不告訴他們。不往來。四川局個別人還可以,中國地震局,我根本不往來了。

問:為什么不往來?

我脾氣大,我說地震局這些人,是“狗戴帽充官”。我現在七十三歲了,什么都不求了,每天喝茶下下棋。我只有一技之長,就是報地震。現在報紙調查過1500個小孩,沒有一個人愿意當科學家。現在預報還沒有唐山時好。

我現在與地震局不往來。我不會主動和他們說,要“求我才告訴你”。

問:鮮為人知的是,在亞運會當天,你準確預報了亞運會地震。

亞運會地震,我是唯一報的。不給我獎。

我為什么敢報亞運村,開會時,我把他們官員叫出來告訴他們要有地震,我是如何判斷的呢?磁暴臨震預報概率百分之五十以下。我去小湯山開一個會,看了群測點監測資料,我一看,在小湯山土地電等方法都有所顯示了異常。另外太平莊,水氡,水汞都有異常了。我為什么不提亞運村,只說二十五號前后三天,你敢提亞運村?實在就是亞運會亞運村。就是根據這些土方法。我和耿慶國說,如果沒有地震,我以后一輩子不報地震了。研究員魯振葉對我說:如果地震不來,就要槍斃你。下午開幕式,上午地震來了。

問:你預報的成功率是多少。

我有虛報,我的整體成功率,即正式預測上去的,發生地震的,在百分之五十左右,謙虛點是百分之五十以下。我是實事求是的,全是硬梆梆,沒有水份的。

問:這次汶川地震,聽說你追蹤了兩年,地點震級接近,但時間不對,兩次虛報。又聽說國家地震局對余震的預報,你專門寫了報告,否定了,認為不可能發生。

“汶川 地震以后地震局又說要有地震,胡錦濤下命令說停止抗震救災了。三個省停止,所以兩天都沒有動,世界影響很大的,地震局這些專家就這么胡來。(張閔厚大力敲桌子。)胡說八道。就在那等地震發生。我正式打報告說你們預測的余震不可能來。我自己報了一個,果然25號二十五點發生大的余震。我報的二十六號。提前四個鐘頭。地震局都知道我報的地震。

零六年以前,我就打電話給李有才說四川有問題。李有才根據我這個報的。我打電話好多人,這么大個地震,不抓不行。我看都要死人了,別人看不出來。你沒有力量,只有找好朋友,告訴他。李有才報的都江堰。我說別胡說八道。他告訴我都江堰在龍門山地震帶,我才知道,這是大家商量的地點。他是打官司才知道這兒的地方。

汶川地震,要虛報幾次才能碰上,沒有資料,沒有那么大的把握。我說這地方有地震,他們說沒地震,我就不簡單,有地震就要抓它的。這樣才能抓著了。我說你這個人有病了,我就繼續觀察就抓著了。他們說沒病,那就永遠不會抓到地震。我這個人,地震局一分錢沒有給我。十二年來一分錢沒有給我。這次汶川地震,我報成都,震級大于七級。報的是二零零七年。這是臨震預報。我沒有掐準。虛報了,差半年,如果再報就準了。可是我病了。本來還要報。我看這個地方看得很準,唐山地震我都報的是加減二天。這個地方(汶川地震)我報不出來了。我血壓高,腦子有中風感覺,我是四月十幾日進醫院,二十六號才出來。我在所有地方,所有會議,所有研究員,我都跟他們說“四川要毀滅了,成都要毀滅。”這是根據唐山地震來的。唐山為什么準,因為我有資料,所以報準了。汶川我沒有資料,我的計算機還是286的,有人來看看我,才送給我一個計算機,我就很感激,因為十幾年來沒有人管我。連職稱也不給我。但有些人素不相識,象你這樣。

退休了我拿不到資料。我只有一個月去看一次,通過我朋友宋喜先,他是臺網中心的在數據庫的,他人好,我求他給我看一眼。是我老鄉。你看不到怎么報。這個地震沒報出來,是我最大的遺憾,報兩次都是虛報嘛。龍門山知道了,成都也知道,但具體什么地點不知道。本來我就想抓住這個地震告老還鄉了。”

采訪張閔厚,我明白幾點:能預測地震的人都是有些瘋魔的,性格必然是尖銳直接的。而我們的體制能不能容納這樣的人?這樣的人是不是適應我們的層級文化?

如果我們的體系不能接受這樣一些極端獨立,個性張揚的人。如果這些科學家信誓旦旦與中國地震局不往來。國家的地震預測能力又如何建立?

還有,這些個性鮮明的人之間合作又如何進行?采訪到現在,我已明白,成功預測汶川的科學家是相互協商才成功的。可是他們每個人并不愿提及別人的作用。

張閔厚點破了。

其實,耿慶國提醒了錢復業的五月六日危險點,張閔厚與李有才相互通氣,耿慶國多次向張閔厚請教切磋。才有了成功的預測(以后本系列報道會提到)。

預測地震體系是經驗式的,有誤差的,但也是有效的。張閔厚所說都是胡說八道就是這個意思。但是現代測震學不也是建在假說的基礎上的嗎?

人與人,學科與學科之間只有排斥嗎?

地震發生是多種力量的結合,可是我們的科學家卻指望用自己的一種方法來解決所有的問題,在朝在野都是這樣,如何敵得過地震?

(注:90多歲的張鐵錚老人是磁暴組合的創始人,但張閔厚的磁暴組合有自己一套獨特的東西。不失為武林獨宗,特此說明)

中國地震局發言人稱: 地震不可預測,這次汶川地震情況尤為特殊,震前沒有發現任何前兆信息,沒有前震,沒有收到任何預測意見。我歷時四個月的調查證明這是徹頭徹尾的謊言。

但本文并不滿足于證偽,我想帶給讀者的不是一次尋找小丑與英雄的旅行,而是面對科學與我們人性的慘痛見證,汶川地震預報失敗在我們民族性格與體制中的腐敗點:不合作,不獨立,不負責,膽怯。我對自己的要求是不嘩眾取寵,不偏不倚,恰如其分,我對讀者唯一的要求:對科學問題更多耐心與理解。

讓我們開始尋找汶川預測真相的旅行。

————筆者

八萬人的死換不來幾句真話嗎?

翟明磊

八萬人的死換不來幾句真話嗎?!

汪成民汶川地震預測反思錄

翟明磊訪談并紀錄

汪成民是中國地震史的關鍵人物,唐山大地震時他是國家地震局負責華北震情的京津組組長。堅持華北有大震的主帥人物。唐山慘痛教訓,他親歷之,周恩來、李四光的決策過程,他親歷之。在國家地震局曾主持綜合預報組工作。現任地震局長陳建民是他的學生。汶川地震后,受中央委托,主持余震預報,三發三中。他是國家八六三課題地震中的智能化決策的課題領頭人。他上書中央要求追查國家地震局在汶川中的責任。并成功查證收集了被壓制的汶川預測意見二十多條,寫下《對汶川大震的預測存在兩種尖銳對立的意見》。

八萬人的死換不來幾句真話

問:汶川地震發生了,我們如何來反思預測的問題呢。我注意到,通過四個月調查,我覺得首先要創造一個講真話的環境,我們才可能正確反思汶川地震。

汪先生,在震后,你訪談了眾多的預測工作者拿到了第一手資料,寫出了汶川地震預測中兩種尖銳對立的意見。你如何看汶川反思?

汪成民:唐山地震后,中國地震局局長劉英勇說:“我要準備坐牢,這件事是給人民欠下的血債”。當他地震后覺得,在地震前有對唐山預測可以做得更好的事他并沒有給與支持,使他作為黨員說一些黨性的話。現在更不如唐山。這批新的官僚完全考慮的是怎么應付上面和下面。所以我說一點尖銳的話,八萬人的死,人命都換不來幾句真話。非常非常嚴重。試圖在各個方面壓制,我們發點言,發表點文章,當面和他溝通。盡管這第一把手(陳建民)是我的學生,都予以拒絕。溝通不了,沒法溝通,完全回避。陳建民是我從北大選來的研究生,當時在我的課題組成績不算好,但善于和人打交道,我常派他搞公關。

最近,打著要廣泛聽取民意旗幟的中國地震學會要開會,我寫了一篇文章過去。接文章的人說,老汪,你的文章非常好。我要求在大會上發言,在大會討論,編成會議論文集,他們說應該是這樣的。可是到現在為止沒有消息。我就打電話問,辦事人員說:“汪老師,我是負責領導批了哪個人、我通知哪個人,我查了查,批的文件人名中沒有你。”采取明目張膽的封鎖凍結正確的意見。我寫的《汶川地震預測中兩種尖銳對立的意見》,我已修改緩和許多,但他們不敢登。也不讓我去做報告。

唐山地震后,我收到過一封地震局某官員的信。大意是“我們曾有過對立的爭論,地震后,我醒悟了,覺得我錯了。”現在很可惜。這次汶川爭論非常之大,從頭到尾,從汶川地震前三四年到發生前三二天,一直有不同的尖銳的意見在爭論,這樣的意見全部被壓下去了。壓下去不可怕,可怕的是到現在不承認這個問題,沒有一個人認為有這樣的爭論,不可能吧,大家都認為沒有地震。沒有一個人良心發現,寫一封信說這件事是我錯了。包括汶川地震前專門寫文章的四川地震局前局長韓渭賓,他專門寫文章,說誰認為最近有大地震,這個觀點是錯誤的。07年12月作為標題性的文章封頂文章。從地震局局長到四川局局長,從頭到尾,地震發生到現在一年了,沒有一個人說過一句,好象這件事情上我有點什么錯。這和唐山地震很不一樣。唐山地震后畢竟有一批人說我們錯了。所以現在我覺得形勢更加不好,這是一種政治形勢。現在這批官員們不怕黨性、民心,就是全力以赴維持自己烏紗帽,已經到了這種程度。這種情況,我們花很多力氣和他們爭辯。很不容易。

談論真理要恰如其分

問:有時我覺得勇敢說出真話,并不難,但如何恰如其分地說出真理是困難的。

汪成民:你說了一句話,這句非常非常重要。敢于堅持真理,談真理要談到恰到好處。真理這個事跨過一步就變成荒謬了。夸大預報的效果,這東西很難辦。起了一個反作用。要恰到好處。比如,群測群防,唐山地震前,有沒有異常,有異常,吹高到不應有的高度,反而讓別人說你是胡說。包括張慶洲的文章。某些部分是過分的。似乎地震局不需要,只要有二中、八中、馬家溝幾個人,這個唐山地震就報出來了。事實根本不是這樣。由于這些人過份強調自己,使地震局這批人完全把他們打倒。地震不可知論、這次地震沒有預報,持這些觀點的人,我們要同他們爭論。同時我們內部的一些人,有分寸談這個問題,這個也非常重要。我知道你接觸了許多預測地震的同志。我可以負責任地說,他們講了他們預報成功的一面。但也有這種情況,他們也有大量的錯報,有的同志,一旦報成功了,就把自己提到到一個高度。地震局的人馬上反過來抓住他報出來的毛病。但這話柄是你自己交給他的。

錢鋼可能知道老耿一種毛病,頭腦一熱。科學家帶有詩人氣質,一沖動,就押寶了,非常有害。地震局就看笑話。你接觸的一些人啊,有一種非常勇敢的氣質,與地震局對抗性的,非常有信心地建立一些地震預報的開創者。但他們有時不是冷靜地科學地對待自己的一些工作。

問:如何看待地震局與地震預測者嚴重割裂的事實,中國人真得合作不起來嗎?

對地震局來說,現在有很多預報是非常好的,地震局不承認是不對的,你應當立足于地震是可以預測的,我們要把工作做得更好。對內部合作者,我要說,你不要頭腦太熱,這次汶川地震你確實報準了,可是你報錯的也很多,我們要冷靜地坐下總結經驗,壓低報錯的比例,提高正確的比例,

地震局說地震不能預報,老耿拿出他的例子說能預報,唐山、汶川,我贊成他確實做了預報。但是如果老耿想用這預報說這是萬能的,他本事很大,他的預報方法很靈,這個藥方可以治很多病,把這夸大到不應有高度,我就會反對的。

問:我發現地震預測者相互間是相互學習的,但又不承認。合作起來才有希望。

汪成民:我不用“準確”這個詞,我都寫“正確預測”。都用“正確”或“錯誤”,不用“準確、精確”,一般不用。因為這些東西都不是科學上的精確。老耿的本事呢是在地震前鎖定一個地區。叫了二次,三次,四次,來了。人家說你報的地區太大,時間太長,他做了很多努力,五項指標,共軛,想讓預報更明確化,但這樣例子還太少,還不能非常精確地說明。這些預報者大家碰頭,知道一方藥都是不行的,我取你一點好東西,你取我一點好東西,很多東西交叉,互相又不承認的。張閔厚是以自己發明的東西為主,加上別人的東西,老耿以旱震為主,加上別的東西,這些都是好同志,都是對預報千辛萬苦奮斗的同志。但是在策略上,如何把問題說得恰如其分上都是需要考慮。

問:很想把地震問題恰如其分地介紹給公眾,非常不容易。我們怎樣才能做到恰如其分呢。

汪成民:可是這任務對你來說太重。我覺得這問題很清楚,能讓大家說得明白。普通讀者很簡單,這地震能不能報?這是非常簡單的問題。科學上深層次的難度,并不是太知道,老耿能報了,他就是英雄了,他再給我們報一次,我們的生命就交給他了。實際上呢,地震預報是個難度很大的問題。

地震局混淆了兩種“地震預報”

汪成民:地震局一批專家采取一種混淆的方法,他把地震預報的兩個概念混在一起。一個概念上呢,叫“科學上的精確預報”,是科學家坐家里頭在計算機面前拼命計算,沒有什么“老百姓生命財產,國家任務”,這些觀念比較淡薄。就象計算機結果,算成什么樣就是什么樣的。這種預測要求精度高,科學上說得很清楚。科學家說,“地震不能預報,國家讓我們報就是把不可能的事讓我們做,肯定是要失誤的。因此汶川地震、唐山地震沒報出來,這是可以理解。地震沒過關,要長期研究和機理,等到過關以后做得更好,目前急于求成,拔苗助長,反而適得其反。”問這些專家,“什么時候能報?”他們說,“幾代人,十幾代,幾十代。”這是用美國專家的傳統說法。那就是說,現在不是預報的時候,是研究積累資料的時候。這句話說白了,共產主義的事放在社會主義做了,這是不現實的。我就問,“什么時候能報地震呢?”他們說把所有機理搞清楚了以后,才能報地震。我說:“這樣,我們治病,哪一個病機理是弄清楚的呢?感冒,機理清楚不清楚?如果清楚,怎么有非典,雞流感,豬流感?這說明有變種,感冒機理永遠沒搞清楚,不斷變化的,是不是感冒就不治了,非典就不治了,豬流感就不治了?絕對不是啊。”

所以面臨第二種概念,不是科學的精確預報,我把它叫做“可操作的時效預報”。可操作,我們要取得效果,不是什么機理不機理,機理肯定要研究。運用目前認識去做,有多少經驗做多少事情,這種預測就是周恩來說的,你們事先要打個招呼。就是這個事情。周總理說“科學上的預測我不苛求你們,可是你們能不能利用各種現象,你們的經驗,老百姓的反應,各方面情況積累在一起,蛛絲馬跡,事先給我們打個招呼,為政府排憂解難”,他就把這樣的任務下達給李四光。所以周恩來總理非常聰明,也非常務實。

現在陳建民局長說十幾代,幾十代。從科學預測上才有可能,但幾十代之前怎么辦?汶川地震再發生怎么辦?坐以待斃?沒有其它任何辦法:只有利用現在的知識來做,就是周總理說的打招呼。地震局呢,他是以第二種辦法:“向老百姓打招呼”去向國家要錢,可是一旦出事就用精確預報做不到來推辭。這兩手反復應用。這手法我很清楚,地震局我呆了這么些年,給中央報告都這樣。口袋里放一些有地震的資料,另一個口袋放一些沒有地震的資料。資料很多,看領導臉色。領導說最近勢態緊張,國內外情況很多,你們要做好工作。不要給我們添亂。我們就拿出最近地震安定的材料讓領導安心。假如領導說現在地震是當務之急,你們寧可千日不震不可一日不防,就拿出隨時都有地震的資料給你。你看,我一直管這種情況的匯總,對上對下。過去沒有對外發言人,在實際上業務上我是發言人。對周恩來匯報都是我去,主要文件都是我寫的。我明確發現越來越多的領導特別是后期的領導,受文化大革命熏陶,領導都變成政治家,都是琢磨發生地震我是有功、不發生地震我又無罪,怎么樣我烏紗帽能保住,整天琢磨這些事情,于是采取很多措施。這東西非常害人。我們在地震發生以后給中央寫了封信。明確認為這次地震,地震局是有責任的,寫得非常尖銳,認為做好工作,事先是可以打招呼的。因此應當問責。

問: 你能講一講地震能不能預測爭論的來龍去脈嗎?

汪成民:地震預測一直有爭論,我親自看到老的院士學部委員一些不同意見。為什么周總理說“李老獨排眾議”,獨排這個詞用得很厲害,一個人反對所有的人,舌戰群儒啊。說明李四光的意見,是少數,確實是這樣。李老與眾不同,認為地震是可以預報的,他有他一套思想。于是總理馬上說一段話:成立地震局,要派對地震預報有信心的同志來負責。假如說指揮員都沒有信心的話,如何能帶領大家攻克這樣的科學難關。就把地震預報不可預測論給壓下去了。從政治上用有雄心壯志對預報有信心的人,這在政治上很厲害的,我們認為這些東西是文化大革命產物,不是。精神因素非常重要。

始終在我們地震隊伍中有人認為地震不可預測,于是總理解決了這個問題:他說,“不是精確預測,是有效果的用你們的經驗給老百姓發布,打一個招呼。”總理親自給我說過這樣的話,“你們應該多下去,象蜜蜂一樣到震區的老百姓那邊,把他們經驗象蜜蜂采蜜一樣采回來來釀成科學之蜜。”這話說得多精彩,找出路到群眾中找,總理不是泛泛的政治性口號。這是非常好的思想。現在我們的路子越走越窄。兩種不同觀點的爭論始終存在,但關鍵是領導提倡什么,反對什么,扶植什么,要有鮮明的態度,這些年正好這方面非常弱。不是這些技術人員的問題,是思想亂了,從上到下,沒有樹立一個一定要把地震預報搞出來這樣的一個雄心壯志,沒有切切實實來琢磨一種預報本身如何解決老百姓的困難作為指南,反而把一些外國的模型,生搬硬套與國外接軌。

過去科技部部長許冠華參觀八六三展覽會,我們地震預測智能決策這樣一個課題,他停下來問我們地震局一年花多少錢,他說花了干什么去了,我說臺網改造與西方國家接軌。他問美國日本搞得怎么樣。我說他們認為地震報不出來。許部長說,那你跟他們接什么軌呢?接了軌趕上世界先進水平,結果世界先進水平是不能預報。你跟他接什么軌?我說許部長,你跟我說沒有用,你跟我們局長說。基本問題,這些領導沒考慮。整天就搞高精尖儀器,我們有多少專家從美國回來。整天就搞這個東西,他們祖師爺都說不能預報,你學這個東西干嘛。

而且中國很多專家,地震局你不用,排斥,而且排斥得非常厲害。打個比方,過去解放區的八大司令,都在我這兒(八六三課題組)。地電、形變、水氡,綜合以外幾個方面,測震學、有應力、有水的,過去都是和總理打交道的老專家,他們為什么有這么高的水平呢?因為他們實踐經驗,他們報準過很多地震,有失敗的教訓,可是這些人不用。

地震后的官方與民間的預測比賽

汪成民:地震發生后三天。他們說你是老同志,盡量組織起來幫國家抓抓余震。中央要求,我就請大家來做這樣事。5月15日到8月15,我們兩個委,一個是地震咨詢委員會,一個是天災預測委員會,兩個委,許多委員呢是重疊的,大部分重疊,一起為國家解決難題吧。我們總共報了三次強余震,三次全部正確。沒有錯一次。

5月18號將有6.0,5月25號青川6.4,7月29日北川6.1,三次強余震,也是這段時間最大的三次。

第一次預測,我們從18號預測到20號。我們同時報地震局,同時由內參轉到中央。有一份圖,在17號報,7級地震,在青川這一帶。18號早上,發生6級,震級偏高。發生地震。我就通知后面取消。24號我們又報7級,24號到28號。25號青川6.4級。第三次比較好,預報青川北川6.5級,結果發生6.1級。我們把這個意見,在香山科學討論會,是科技部召開的論壇會匯報了。談的過程中,有人說我太樂觀,說地震是不能預報。我就把過程一說,大家都很信服。北大一個科學家說,時間,地點報得好,余震地點是比較容易。他說7級與6級相差三十三倍。我說,知不知道總理指示,知不知道海城地震怎么報出來的。海城地震,我們報5到6級地震,結果發生7.3,能量是三百多倍差別。盡管這樣,事先打了招呼,至少救了十萬個人。老百姓與中央領導并沒有苛求我們一定要報多準,而是要我們向老百姓打招呼,告訴大家最近不太安穩,可能有情況。我們老實說看不準哪天,哪個地點,只知道這一片。這樣的預報,中央已經非常非常滿意了,沒有人叫你們搞科學計算小數點后面多少位的預報。這個概念上的差別是非常非常大的。

問:然而地震局報的余震卻是失敗的,以致于成都人流傳,“可怕的是,沒報地震,地震來了,比這個更可怕的是,報了地震,地震不來。”的口頭禪。

汪成民: 地震局報得非常不好,嫁禍與我們,幸虧我們是兩頭報,我們17號送去報告,認為18號到21號有大震,我給車時副司長,車時第二天跟領導匯報,地震局領導開討論會,根據我們的意見也根據他們專家的意見,做了一個19號到21號有大震的預報。轟動了重慶市、甘肅省、青海省、山西省,陜西省出現跳樓,混亂,壓力太大。在他們討論過程中我們報的地震,在18號凌晨就發生了。他的第一個地震沒趕上,他搞了個時間差,完了后,把我們的意見做為根據,說是意見也得到了周恩來時期老專家的同意。可是我們報的地震在18號凌晨就發生了。我們宣布預報解除,準備報第二個地震,又報準了,結果他們第一個地震沒等到,第二個地震也沒報上。兩頭沒等到,他不想承認自己報錯,意為受了其他人預報的誤導,想把我們也放在其中之一。

三次預報都是老同志現成的方法。錢復業,這三次預報主要是錢復業的方法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張閔厚,耿慶國,郭增建等的方法,我是善于搞綜合分析,把所有資料匯總在一起。

問:中國地震局的汶川震后預報是由一系列失敗構成的。2008年8月25日,西藏仲巴地震,中國地震局沒有預測。2008年8月30日,攀枝花地震,沒有預報。相反,這兩次地震錢復業、楊智敏分別準確預報。

你主持的三次預報為何能成功。

汪成民:地震預報,都有某種人某種手段報,所以你桌子上始終有一大片資料,是混亂的矛盾的,互相排斥的,需要一個人或一批人智能決策。根據他的歷史,這個人方法可信度大一點,這個人在什么季節可信度大,這個人對什么地區可信度大。分得很細。這個人方法對華北用得好,對四川用得不好,春季好,地球自轉變慢時這套方法好,變快時不好。復雜在同一種手段,同一種方法,同一種儀器不同人操作不一樣。這個人報得很好,這個月休息,另找一個人,同樣的方法儀器,預報成功率下來了。二十人就二十臺戲,互相討論,有時互相排斥,需要有人對預報的方法、手段、使用的儀器和他的預報長處短處揉在一起,互相取長補短,搞強強組合,才能搞到一些有用的東西。我一直做這些方面的工作。

我的特長是搞地下水,長期以來,在唐山地震也好,汶川地震也好,三次余震也好,我是匯總資料辦法,對這些同志過去歷史清醒的認識,包括過去我談張閔厚、耿慶國,不是說他們壞話,而是說他們的話用到什么程度是掌握最后決策重要的問題,這是我長期積累幾十年的經驗,不是對某些人有看法,看法與學術上是兩回事。NBA手氣好,連續投得準。有的人連報三次,他的方法對季節、時間合上拍子。最近,這個人以前報得好,現在老報不好,我就建議把他的分打得低一點。微妙的一些東西,地震局缺少這樣的人,因此把這些東西,每一個方法,每一個人,不聽他說得天花亂墜,有時他非常沒信心,有時非常有信心,我不管它,這樣才讓我拿出的意見才是客觀的說法。地震是可以預測的,當然報余震,難度要比報主震低一點,方法是差不多。

錢復業的方法非常之好。我是完全從科學上評介她。錢復業不斷修不斷補,始終沒超過兩個好臺站,一般是兩個臺站,她情緒也不好,沒有操作成功。有兩個副總理批示,張德江批得非常詳細,上頭批得很多,陳建民越批越小,陳健民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貫徹中央指示,中央提了三段,他寫二段,完全是應付,沒有人去抓,這個領導怎么抓的。還是空對空。就完了。

張閔厚的方法是站得住的,但他的性格會讓他報十次,我們一起商量后正式報上去兩次,會報得非常好,他有他報的一些辦法,會沖動,會擴大。

中國正確預測達三四百次

問:中國地震預測水平,究竟在國際地震界是一個什么水平?

汪成民:海城不用說了。預報成功的數字,我們紀錄的往往是一批人歸總、正式報的結果,實際上更多的意見是被壓制住的,包括我當政時也不是沒有壓制過正確意見。比如報的意見和大家意見不太一致,我就沒有采用他。事后證明他是對的。把這些正確意見(也是正式意見)沒有被領導采用的算進,那么有三四百次。我當時任地震局綜合預報組組長,京津組負責人,分管中國東部預報,整天意見匯總采納,我綜合分析,干了十年,在國家八六三課題干了十年。

比如翁文波預報,是一種中國思維。翁文波1982年至1992年,預測252次,正確的211次,成功率83.7%。六十八號預報,他到美國做報告,格林先生、美國地震界權威問他能不能給美國做一次預報。翁文波1992年1月7日,預測92年6月19日,舊金山大區將有6.3級地震。美國等了幾十年這個地震。結果92年6月28日,在洛杉磯 發生7.3級地震。最大的一次地震,被翁老報準了。他是中國一個老頭子,什么資料都沒有。太厲害,怎么算的?學不會的。引起美國很大轟動。格林表示非常驚訝,寫了書面的資料,證明準確預報,希望派人來學習翁老的經驗。這是一個例子。

再一個例子,1995年,老耿我們兩個人,聯合國開發署做報告。有人希望報一次。前幾天研究了。老耿做為學術交流,宣布5月25號前后五天,在亞洲東部可能有一次7.5級地震,希望大家注意驗證。老耿在會上宣布,都是大家綜合意見,還是用磁暴的方法。磁暴組合創始人叫張鐵錚。每人知道大體的方法,就象中醫一樣的。藥方差不多,飯后吃,飯前吃。5月27日21點薩哈林發生7.6級地震,人員嚴重傷亡。這以后UNDP博士給宋健寫信,“聯合國非常欣賞貴國有一批世界頂級的地震科學家,他們能對中國以及邊界地區的大地震時間地點能作出相當準確的預報,希望在這方面能夠傳授一下中國的經驗。”

重建地震預測司令部

問:中國的地震預測前途何在?

汪成民:唐山地震、汶川地震都是差一點,某些環節差一點,地震擦肩而過。我就把現在可靠的辦法集中在一起,找了錢老,錢學森。講了一遍,講唐山地震是可以報出來的,現在地震局的做法不行是死胡同,錢老說你申請一個八六三課題,退休前十年我就負責國家八六三課題,把好的方法集中在一起,有意和地震局做了對比,十年時間報的比地震局好得多,我連做三期。我一共報了幾次對了幾次,這個成功率,都是填預報卡的,實實在在的。

以下就是比較。首先看官方公布的中國地震局預報準確率:

成功率25%左右,報四次準一次。

短臨10%,不會超過15%。

7級地震短臨預報只有5%。

地震越大,預報成功率越低。是真正老百姓要命的事。

這是我們863課題地震預報的準確率統計:

較大地震,標準是五級。

1996年到1998年,發生較大地震,13次,成功4次,成功率30%。

1998年到2001年, 11次,成功6次,成功率54%。

2001年到2003年, 12次,成功8次,成功率66%。

地震局科技司報告,我被評為A加類課題。國家八六三課題匯報,我的課題特別指定作為匯報內容。得到國家的持續支助,一年幾十萬,后來一年一百萬,二百萬。

這說明中國地震預報成功率有很大的提高可能。

我最近做了三件事情,一是向中央反映情況。二是測余震。三是8月15日左右,向中央派來的記者匯報如何迅速提高中國地震預報的能力。中國地震預測方面有很大的提高空間。給中央出主意。中國地震預測有很大提高空間,肯定的。

問:請你具體談一下,汶川地震前三個回合的爭論。

汪:汶川地震前后有四個大爭論。總的來說正確與錯誤意見有四個回合。

2002年到2007年,四川省地震局李有才寫信這一次,地震局派人,稱:“根據不足,不能予以同意。”威脅他如果再糾纏不清的話,要負法律責任。李有才頂起來:你要負法律責任。爭起來,有這個事。地震局與四川地震局兩批專家都來過。

2006年到2008天災預測委員會與地震咨詢委員會耿慶國、黃相寧在會刊第一期、第二期都有預測材料。咨詢委員會主任郭增建也證明有情況。2008年李有才說是圍空,要求啟動應急預案。

四川地震局龍德雄專門強調,2008年11月前龍門山地震帶就有地震,唯一標出龍門山地震帶的就是他。

可惜的是 四川地震局年會商月會商,周會商,調子越來越低越來越低。

第三回合,就是群測點,包括潘正權等。值得一提的是沈明軍。他認為08年3月有一個信號震,跟都江堰市地震局匯報,4月份又一次強調有大地震。非常漂亮的預報,有體系、有儀器。疲勞破壞極限理論。我得說我收集是不全的,膽子小的不敢說話。

第四個回合,余震報地震,我已有介紹。

假如我掌握這些資料,這個地震是可以上報的,不能說誰起的作用最大,我不得不說耿慶國是起了作用的。李有才也起了很大的作用。沈明軍是我見過的群測點中水平在前三位的,方法很靈,這次余震,他報對了二次。

我有一篇文章,《汶川地震是唐山地震的翻版》。汶川地震做得更差。領導水平加上整個思想亂了,不是技術問題,技術層面沒什么問題。領導水平太差,極差。受國外地震不可預測的影響非常糟。

汶川地震是唐山地震的翻版

問:為什么說汶川地震是唐山地震的翻版呢?你是唐山地震過來人,請說一下。

汪成民:如唐山地震前在地震趨勢分析上存在“東西之爭”,汶川地震前存在“有無之爭”,兩次地震同樣過分依賴測震學傳統統計指標,而忽視前兆與宏觀現象。許多導致唐山地震預測失誤的技術與方法又在汶川地震前重演,許多曾正確預測過唐山地震的技術與方法這次同樣正確預測了汶川地震,但這種預測意見未得到重視。

問:開個玩笑,你們建立了中國地震預報第二個司令部,差別相當于政府與革命軍。

為什么和唐山相比,中國地震局的預測能力如此退步,可以說全盤皆輸,相反體制外預測工作者的預測能力比唐山時提高許多。這種鮮明的對比是如何形成?

汪成民:是啊,作為國家八六三課題組。現在的思路和地震局走的是完全不一樣的。我們也想另走一個路子,把地震預報搞出來。現在如果夭折在這一代上是可惜了。無能之輩太無能。臺網是27個億,遠遠不止這些。27個億,沒報準過一次,震中都報不準。確實越來越差,你問問陳顒,郭增建,這些膽子比較小的人,他們也說越來越差,可是到了領導面前,他們不敢說。越頭銜大越差。

他們用這套方法不能報地震,走到國外死胡同中。他越搞越細,大的東西看不見。這種爭論是一個領導水平與指導思想的問題。換一個領導,宋瑞祥,外來的,業務上不懂。地震局的大部分人把他罵得狗血噴頭,我認為這個領導是不錯的。至少做了三件正確的事。

第一,咨詢委員會成立。怎么成立的?一批老同志發牢騷,我們組織了一個會請宋瑞祥去聽,會議強烈到什么程度呢,指著宋瑞祥鼻子罵,我想這樣一個領導肯定對老同志恨之入骨。結果宋聽了老同志,他覺得有可取的地方,罵得最兇的人,比如我發言很厲害,他說“小汪你來負責。咨詢委員會相當于參政室。”第二,錢復業 RHT波,他們想盡各種辦法被打壓下去,最后找宋瑞祥,他聽了,說不就是二三百萬嗎,批。當天批的。第三,他為張慶洲《唐山地震警世錄》作序,這本書才得以出版。

當年誰都不容易

問:作為當年和周總理、李四光多次打交道的地震官員,也請你談談當時地震決策的內幕。你是當年地下水專家,請談談你的后效點理論。

周總理說過:“山頭主義把我們害苦了。”

邢臺地震后,周恩來問李四光下一個地震會在什么樣的地方。李四光說你給我幾個月的時間。然后李四光明言,邢臺地震后,要注意滄東斷裂,河間地陷要注意。

我去調查,到了興濟,我們那天正好在吃飯,就問老鄉,你們這邊有什么特殊的情況,老鄉說我們這兒興濟井噴很厲害,他說66年的春天開始噴,一直到現在還在噴,67年年初還在噴。我就想到李老說的,一個地震的影響場假如有特殊的異常,經常象穴位串動的異常。我們對興濟做了專門的調查。說正好在邢臺地震發生時有井噴。報告交上去不久,67年3月河間就發生地震,河間離興紀幾十公里路。我就有了一個初步的想法:一個地震發生后,他的影響場發生的異常后效點,經常可能是第二次地震的震中區。這樣的一種思想那時候建立,經常和李四光談,李四光說,我這方面不是專家,你去找找王仁教授。王仁,力學教授,王仁說:小汪,這很容易解釋。

后來69年發生渤海地震。渤海地震最近的地區是山東惠民地區,山東煙臺地區,69年7月18號總理問倒底是什么區域影響重?因為它發生在海里,沒有法做觀察。總理說會議拖到明天開,你們今天開直升飛機沿著海岸查。我們上飛機調查,到7月19號,資料一湊,發現距離較近的惠民和煙臺地區,反而不是特別重。奇怪的是離得比較遠的河北豐南地區和遼寧的熊岳地區,遠多了,破壞很重。這是怎么回事。我還不敢用剛才的思想。69年后頭一個大地震是海城地震。海城地震就是熊岳附近。馬上我思想上意識到我們有兩個危險點。一個發生地震,另一個怎么辦,豐南就是唐山,唐山豐南地區。

王仁教授解釋是這樣的:小汪,這叫應力轉移。簡單舉例。四個人抬一個轎子,轎子就是地球壓力,四個支柱,走著走著有一個人體力不好壓趴下來了,就是發生地震了。一下子摔倒的同時,把重量轉到其它三個人身上,這三個人當中體力最弱的第二個趴下,接下來第三個,第四個。幾個地震串發的話,能夠根據第一個人趴下以后應力轉移,發現第二個地震,根據第二個能發現第三個。

根據這個思想,我在地震前就已經說。在全國會商會,海城地震影響場中河北唐山市灤南縣反應最快。灤縣有個安各莊,有個水氡指標,變化這么快,比海城還大。 1975年向中央匯報的原稿就講這套思想,這里畫了個三角型,就是講海城地震往哪遷移,最大可能是沿著京津唐往渤海遷移。當時匯報有李先念,北京市長。都講到這個問題。為什么耿慶國的意見我支持。因為我有這樣的思想。唐山地震我就不說了。

問:當年六十九號文件是如何出臺的?

汪成民:周恩來問李四老,你看河間地震了,離北京越來越近了,你看怎么說。李四光說,要注意的話要注意渤海灣地區,說了一下。總理才發了指示,密切注意京津地區地震動向。在這個指示以后搞了一個文,國務院今明兩年要注意渤海地區北部,京津唐地區發生的五到六級地震可能性,以國家機關搞的一個預報文件,歷史上沒有過的,六十九號文。這樣的情況下才出現了海城地震的預報。海城預報不是孤立的。這和周恩來、李四光的操作有關,這是關鍵。地震局胡克實、董鐵城,上面有個聯絡員劉希堯都起了很大作用。耿的旱震理論不過是其中一個意見而已,過來人都明白。他過分強調,所以導致很多人反對。他說六十九號是因為旱震才弄起來的,旱震只是其中一種意見之一啊。中央決策不會受這么個思想影響。當然政治上他起了一些作用。六十九號文提到兩種不同的意見,其中旱震認為是有情況的,還有地電臺形變臺認為是有情況,在歷史上起過作用。

我能理解,他受壓受得太厲害,應當受到公正的評介。甚至不讓他做預報讓他做報社。在這種情況下,他有些逆反。拼命強調我是厲害,這樣的心態下產生了一些事情。六十九號由旱震理論引起是不對的。很多事情撇開歷史談得過分,反而適得其反。

問:如何評介梅世蓉的作用與功過?

汪成民:不說唐山前后的事,梅世蓉還是一個不錯的專家,比現在所謂的專家要強得多,現在這些人根本不是專家。但是唐山地震給她的壓力太大。她是頂頭的。其實真正壓力大的是我,我事先已經預料到了,但我沒預料唐山有這么大地震。我預料所有的人把事情推得光光的,讓我一個盯著,我肯定,一旦有事情就要倒霉。文化大革命期間,人的這個腦筋都有。文化大革命期間,說監獄,說槍斃都有可能的。于是我采取很多自我保護的方法。我到處做演講說是華北要有地震,用我個人的名義,通過個人關系聯系幾個委、軍區,讓所有領導都聽一遍,都有紀錄。給領導貼大字報,把北京組緊急預報意見貼在局長大門上。不是我對唐山地震有把握,而是認為一旦有事情,不要讓我負這個責任。我是京津組的組長,其他人推開了,有一位去了龍陵,馬宗晉去干校了,梅世蓉去成都了,劉英勇整天看病,胡克實靠邊站了。造反派都是滑頭,滑得不得了。有功勞都是他們的,出了事是我們的。我至少要自我保護,沒有就沒有,有,至少不會說我沒有向你匯報。我就想辦法讓大家知道我著急,我不放心,一旦有問題,我不負主要責任,就采取這些辦法。唐山地震,我擺脫得比較好。有人把事推到錢復業身上,錢是我的副手。

問:馬家溝真相是如何的?誰在說謊?

汪成民:錢去了馬家溝,弄得她很狼狽,她做了件傻事,寫了封信說對不起啊,馬家溝的人把信公開,說是錢復業承認錯誤。其實我不認為她錢復業在那否定人家的異常。馬家溝的負責人為什么百分之百說謊?——我給錢復業的任務書里沒有馬家溝。馬家溝她自己路過買碗瓷器,我第一次見到那位馬姓負責人,我問老馬,你說你給地震局震前報的,你什么時候報的?他說,“地震前我給河北地震局報的,我讓他們轉給你的。”我說,“你這個要說清楚,你不是直接給我報的。”上海人這點很精的。我說,“我要問河北地震局有沒有收到。”他又退了一步說,“我叫唐山市地震局轉的。”我說,“你河北地震局沒報,中央也沒報,你叫唐山市地震局轉,人家轉沒轉你知道不知道。”后來一查,他唐山市也沒報,是報廠里,叫廠里報到唐山市的,唐山市承認廠里給他轉了。唐山市都沒有轉。他直到現在都在編,因為這件事,他嘗到甜頭了,成為人大代表。人大代表變成人大常委。一年一年資格老是延下去,于是成了唐山地震的英雄,于是他把故事越編越圓。要樹立反面者。那天在唐山市開會,我是指揮現場指揮者,他發言,拿出他媽媽血衣,說是報到國家地震局的,錢復業否定了,有人問誰是地震局,一下子把我打到桌子下了。他說得有鼻子有眼。這么引起的。他是小廠搞的地電,錢復業偶然去了一下,看有沒有漏電。錢復業說,“我不可能說這個話,我沒有多長時間就走了。”越編越多,張慶洲在《唐山警世錄》里甚至寫得什么報了幾點幾分。他其實是不太懂預報的一個群測點上的一個老百姓,只是請教錢復業,討論過程看有沒有漏電。馬就編成“發現異常,向地震局報了,汪成民派錢復業去落實異常。”不存在這個問題。這事情影響到幾十萬人死,影響一個人一生榮譽。利益太大。很多人不敢說實話。一說謊話,上升得非常快。這邊一說可以給對方打入地獄。這種情況下事情不是變成科學問題了。

錢復業認為華北有大地震,我把她歸為有震派,我當時是堅決認為有情況的,有人把我認為是有震派的主帥。六十九號文,74年發的,76年底到期了,是延長還是撤銷,大部人認為華北問題不大,海城已發生,我們提到免疫性,很多領導提過,包括劉英勇,經常有人提除,了幾個主震派。我當時的態度是六十九號文不能動。唐山地震發生后,我立即讓助手小楊封我所有辦公室。把資料保存,現在還失了不少資料,否則后來說不清楚了。文化大革命幸虧結束了,如果不結束,這么大事情肯定找個替罪羊!就這樣,京津組被撤銷,耿慶國被調離業務崗位,我也長期沒有分配工作。

他們預測汶川地震之六:怒火纏身耿慶國
 

耿慶國打破一年來沉默接受壹報獨家采訪

踢爆預測汶川地震驚人內幕

他們預測了汶川地震之六: 怒火纏身耿慶國

我相信,我的民族能接受一切真相。

————筆者

中國地震局發言人稱: 地震不可預測,這次汶川地震情況尤為特殊,震前沒有發現任何前兆信息,沒有前震,沒有收到任何預測意見。我歷時四個月的調查證明這是徹頭徹尾的謊言。

但本文并不滿足于證偽,我想帶給讀者的不是一次尋找小丑與英雄的旅行,而是面對科學與我們人性的慘痛見證,汶川地震預報失敗在我們民族性格與體制中的腐敗點:不合作,不獨立,不負責,膽怯。我對自己的要求是不嘩眾取寵,不偏不倚,恰如其分,我對讀者唯一的要求:對科學問題更多耐心與理解。

讓我們開始尋找汶川預測真相的旅行。

————筆者

耿慶國決定打破一年來的沉默,接受壹報的獨家采訪。

我可以想象他的憤怒,但我沒有想到他如此的憤怒。

竹子開花了。你會想到什么?

能貓將會餓死。

還有呢。

耿慶國想到了地震。

耿慶國愛寫詩,他有著詩人的想象與通感。

2003年四川北部竹子大量開花,可愛的熊貓處于餓死邊緣,四處逃竄。耿慶國的心揪了起來。當年他成功參與預報松潘平武地震,獲得國家地震局一等獎。而松潘平武地震前 2年,1974年,平武川甘交界竹子也是大面積開花,數百頭熊貓餓死。

竹子開花是因為當年這兒是特旱區。干旱使竹子大面積死亡,臨死前開花了。四川人都知道大熊貓的故鄉,是北川,青川,平武。……耿慶國的頭腦中有詩人的思維,世界的信息是一體的。

2003年底耿慶國終于搞到了馬爾康,松潘,達日,合作地區 1951年到2003年的降雨資料。一看嚇了一跳,有二個點降水量突破了五十年最低值,而這一區域歷史平均值是6436,2002年是4846,降到了百分之七十五的水平,也是五十年來最低值。“這個地震肯定要抓的,這是半個世紀的特旱區。近百年的。符合我定義。”2003年十二月耿慶國在中國地震局大形勢會上第一次提出來,在川甘青交界2002年出現大旱區。這個大旱區可能發生八級地震。

有必要請耿慶國當面為壹報讀者解釋一下他的旱震關系。

真實的旱震關系

 

“ 由于在孕震過程中,地下震源體,他是一個熱源,不是冷源。從地下已有的斷層與一些微破裂,會不斷地有些載熱載電的物質向上涌,巖漿也好,熱物質也好,熱氣也好,熱水也好,通過已經有的裂縫向上涌,這樣勢必象煙囪一樣,使震中區在內的很大的區域形成干熱的局面,大氣環流照樣過來,但熱風一吹就吹跑了,不降水。由于缺乏濕度條件,降雨需要凝結核,也需要濕度條件,所以無法降雨。所以這干旱是地孕震過程形成的氣象效應,不是太陽照成的那樣干旱。旱是我不得不引用的,因為不知道用何種字眼來形容。所以我研究旱震關系,不是大氣環流形成的干旱。是地下震源熱物質上涌使地表面干旱的。”

“如果把地震比喻成一個病人,我們可能不知道他生病的機理,但知道這個病人有一個皮膚病特征就是干旱,而且不是一般的干旱,而是大面積的,而且面積至少在 25萬平方公里以上。而且當中要有特旱區,所謂特旱區是降水量低于歷史最低值。并不是干旱區就是地震區,這是許多人對這個理論的誤解。”

耿慶國的旱震關系建立在統計實證上。1956到1971年全國46個符合耿慶國標準的大旱區(面積大于二十五點二萬平方公里)其中三十九個在發生特旱一到三年半時間發生六級以上地震。(至少一次)比例是百分之八十四點八。百分之十五點二大旱區沒有發生。

1470到1974五百零五年華北氣象資料統計。華北及渤海地區大旱后一到三年發生強震(六級以上)的比例是百分之八十,不發生比率是百分之二十。

既是經驗的,統計性的就有例外。錢鋼先生證實四川歷史上另一次大面積的干旱并未導致地震。

耿慶國的旱震關系理論得到導師中國地震學權威傅承義的支持。1975年1月15日,傅承義在大型研討會上宣布“天然地震學搞了一百多年,但是人們對地震前震中區情況知道太少。耿慶國搞旱震關系研究呢,給出大地震前一到三年半時間里,震中區往往是大旱特旱區的這樣一個事實,很受啟發,很受鼓舞。” “我認為旱震關系不是偶然的,他有物理道理的。我在一九七一年,曾提出過地震的紅腫假說,但是沒有找到足夠的證據,現在可以說旱震關系是我紅腫假說最好的證據。” 紅腫假說是中國地震界公認的權威假說。紅腫假說是這樣的,他認為震源區是個破裂區,其它地區是紅腫區。震中所在特旱區就是紅區,大面積旱區就是腫區。

耿慶國旱震理論認為特旱區后一至三年半是地震發生時間,干旱面積越大,震級越大。發震時間越晚,震級越高,每年加半級。利用旱震理論,耿慶國進行了一系列中期地震預報,正確的包括唐山地震,海城地震,松潘平武地震。因為后兩項地震耿慶國獲得國家地震局兩個一等獎。耿是唯一的獲得二個一等獎的人。

“熊貓地震”受嘲笑

2005年5月8日,在中國地震臺網中心大型會商會上,耿慶國第一次告訴中國地震局要注意阿壩紅原一百五十公里范圍內七級到七點六級這樣一個大地震,由于被嘲笑,自尊敏感的耿慶國曾中途退場。

預報部副部長劉杰打斷耿慶國說:“耿教授,你報紅原有大地震,那是九寨溝啊,傳出來外國人不來旅游怎么辦呢?”

耿慶國說:“這個地方是藏胞羌胞的居住區,是國寶熊貓的家鄉,要轉移保護好國寶熊貓。”劉杰又笑了,再次打斷耿慶國:“你報地震,談國寶熊貓干什么?”

“他們混帳,他們不懂,這個旱區面積你知道多大嗎:2002年我國甘肅四川陜西旱區是這是一百萬平方公里的旱區面積。超過二十五萬平方公里就有超過六級強震可能,這有四倍大!”

耿慶國還有一個獨門秘技,就是共軛理論。

耿慶國向我詳細展示秘密方法。讓我吃驚,他自稱是經驗的累積。他發現已發生的不同年份大地震之間往往成雙對應,而且有固定的幾個時空距離。他稱之為“旋扭共軛”。而他2005年發現與紅原形成共軛的各個大地震不是發生在五月中旬就是發生在十一月中旬。

謝謝耿對我的信任,但我不知如何評介他的這一方法。雖然明白這是一種直覺通感的思維。

只能忠實紀錄下他的話。

“我對搞地震的人說,你們不講理。為什么?任何兩個事物連接方式只有兩個,一個是嵌入,一個是旋扭。眼鏡與我耳朵的關系,首先是旋扭到我這兒,然后是嵌入戴在我耳朵上。地震就是把事物聯在一塊后,擠壓,眼鏡擠碎了,耳朵擠沒了,腦袋擠光了。好了,下一個還得發生地震啊,你怎么解釋啊。你沒有這種共軛交匯的辦法,你們怎么進入西方演化科學就把自己框死了。任何事物,有機的、無機的,都是這樣的,我要喝這個礦泉水。旋到我身邊,我拿住,然后我旋開蓋子,放到我嘴邊,然后潛入。星星都是旋轉的,風都是旋轉的,怎么地震不旋轉,地震不旋轉,我怎么報紅原呢?都在扭它啊。都在用能量扭它。他們得勝回朝了。——他們物理都不懂。”

五次落空的跟蹤預報

“從此我每年五月十一月我都提醒他們,讓他們加強監測。”

 

由于干旱在加劇。

從2005開始持續二年,耿慶國一共填寫五張預報卡,始終報這個地方有大震。而且震級越報越大。

細讀這五張預報卡與實際發生的地震,耐人尋味:

2005年5月7日到5月28日,震級7.0到7.6,震中位置:2002年特旱區馬爾康松潘達日合作。

事實:5月14日,19日,在印尼震了兩個地震,7級,7.1級地震。北緯0.6,東經98.5度,經度接近,汶川地震區東經103度。

2006年,4月14日到23日,預報同樣地方,7.5,正負零點五。

事實:4月21日,堪察加發生8級地震。北緯61.092度,東經167.100度。與汶川地震經緯度較遠。

2006年11月7日,耿慶國又填了預報卡提醒他們。(編號061)

事實:11月15日,日本千島群島發生8.1級地震。北緯46.6度,東經153.3度。緯度與汶川地震31度相近。

2006年11月29日到1月8日,耿慶國11月26日填卡,又報這個地方。

事實:中國的南海發生7.2級地震,12月26日。緯度21.9度,經度120度,與汶川地震經度103度相近。

2007年1月18日又填。2007年2月3日正負五天,還是阿壩紅原,七點三級至七點七級。

事實:結果2月3號當天,青海西州發生5.5級地震。這是2006年8月以來大陸顯著的地震。(北緯38度,東經91.8度,經緯度與汶川地震區相鄰)

怎么看耿慶國的五次預報,成了公案,地震局認為這五次全部是虛報,因為在報的時間與地點上沒有發生地震。因此地震局與方舟子在中央電視臺的節目中指責耿慶國的預報等于零。也就是通常說的“狼來了”。

而耿慶國則是憤怒至極,認為他們根本不懂,因為雖然在預報地沒有發生,但相同時間發生的地震除了堪察加地震外,要么東經與汶川相同,要么北緯與汶川相同,按耿的旋紐理論,這些地震都在旋扭汶川地震。耿認為他們說自己得零分是在羞辱自己。要和央視打官司。

汪成民的評價則是這樣的。“作為耿的朋友與同事,我不得不這樣客觀評介他,老耿敢報大震,有不少虛報,也被別人抓了把柄。這是客觀存在的。但是這五次落空的預報,你不能說是虛報,為什么,在我們地震界,這叫跟蹤預報,我認為這個地方會發生地震,第一年,報了沒有發生,第二年我再報,震級增大,第三年,我再報,最終發生了,這叫跟蹤預報。是允許的常用方法。地震局混淆了兩個概念,對耿是不公的。因為耿報的狼來了是同一個地方。而且的確最終發生了地震。”

反過頭來分析,人們可以發現耿的預報手法有可取之處:

耿介紹:“旱震是背景,共軛交匯是背景,強磁暴是可以給時間的,病態磁暴是給地區的。只有這么湊。強磁暴我拿的都是歷史資料,我沒有現實資料。我研究故紙堆。雖強我所難,但花錢最少。”他的五次地震除了地區外,時間與震級都有可取之處,說明磁暴判定時間有一定道理。

危險點之謎

狼果然來了。

2008年,耿慶國吸取教訓埋頭苦研磁暴組合方法,發現在蘭州以南到天水西昌到成都形成了病態磁暴.(什么叫病態磁暴,不是最大值就是最小值都是極端值。)

如何發現危險點?耿介紹“2005年5月15日,2002年5月23日,歷史上兩個病態磁暴之間差了兩年,延長一倍,就是2008年5月8日(正負十天)。”

筆者不得不說,這一方法,耿慶國是得到張閔厚的磁暴組合的啟示,向張閔厚請教,自已下了苦功夫摸索出來的。

2008年4月26日晚天災預測委員會的會議上,老耿公布了這個危險磁暴日期,稱5月8日前后十天是川甘青七點五地震(震中還是在阿壩紅原一百五十公里范圍內)可能的暴發時間。有正式委員會文件確認。

5月6日晨耿慶國打電話提醒錢復業注意5月8日危險點,錢復業“噢,就是你說熊貓那個地方吧。”這對錢復業用HRT波測出12日地震起了作用。

按道理,耿慶國一直跟蹤報道這個地震,并已發現危險點,應當填寫正式的2008年預報卡。但是為什么沒有。

耿向我解釋。

中國地震局首席預報員孫士鋐4月27日來到天災預測委員會開會。耿慶國打了招呼,說“你昨天沒來啊,昨天我們討論地震。”孫說:“昨天我們給老梅祝壽啊,地震局黨組給梅世蓉祝壽啊,一百三十個教授,所有的院士都參加,給梅世蓉祝壽,他們非常反感你,你們老報地震。他們說地震不能預測,你們老預測,讓他們很不舒服,煩透你們了。”耿聽了此話,心里不是個滋味。

但他還是打開磁暴資料,完整地向孫士鋐講述了五月八號蘭州以南至天水病態磁暴區,5月8日危險點正負十天,川甘青可能的大地震。并講了重慶與昌黎等其它地方的磁暴異常。

耿慶國按以往的慣例要求填寫預報卡。“要不要填張預報卡片?”首席預報員孫士鋐說:“算了吧,他們煩透你們了,反正你給我講了,我也知道了。”

“梅世蓉煩透我了?梅世蓉煩透我了?”耿喃喃自語。

在場可以做證的有天災預測委員會顧問陳一文先生。

接著耿慶國在四月底寄出2008年4月27日的機密件。密件是整個天災預測意見。“中國大陸地區2008年五月至2009年4月仍應注意蘭州以南至川滇交界地帶發生六到七級地震。”這是四月底寄出的給中國地震局,同時報給回良玉副總理,馬凱秘書長。中國氣象局,中國科學院,中國國家減災委,民政部,中國科學技術協會。

這就是所謂的耿慶國秘件。為什么在密件中沒有寫上5月8日正負十天危險點。耿慶國解釋,寫上危險點等于短臨預報了,所以沒有寫。

耿的怒火終于爆發出來了.

5月2日,國家地震局首席科學家張國民邀請耿慶國參加十三陵中國地震百科全書卷編委會。耿慶國說:“我不參加,因為我忙著震情,你們忙著出書。”接著耿慶國就說:“我對中國地震局對地震預報的搞法不但失望而且徹底絕望了。”給梅世蓉祝壽,搞百科全書,就是不好好搞震情。耿怒吼:“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我們井水不犯河水!”說了三遍。掛了.電話。

5月11日,四川地震局某領導從成都飛到北京。5月11日晚入住十三陵地震臺。五月13日從北京飛往成都,白跑了一趟。

耿慶國的怒火不是無原無故的,他與梅世蓉的恩怨地震界人所周知。

耿一直指責當時任地震局預報中心副主任的梅世蓉延誤了唐山地震的預報,并列舉了數次拖延才聽匯報的過程。梅世蓉在測震學上造詣深厚,一心想報地震,但的確主張“華北無大震”而忽視唐山明顯的異常,加上唐山近北京,預報政治風險大猶豫不決。而實際上報有唐山不可能發生地震的除了梅還有一批德高望重的老專家。當時“三千年歷史中,不可能海城與唐山這么近的地方先后發生地震”的想法是學界公認的教條。唐山敗在臨門一腳,未能預報,原因錯綜,既有地震預報未過關的原因,加上海城地震發生后,對大局勢的判斷迷茫。耿慶國單挑梅世蓉。使梅置身于非常難處的位置,在文革后期人人自保的氛圍,梅受到傷害。華國鋒一句:“地震預報沒過關,我看算了吧。”放棄了政治追究。隨后梅為代表的測震學派成了地震局的主流,耿被排擠到被迫離開心愛的預報崗位,長期邊緣化。耿一直認為是不公的,預報唐山地震的受壓,沒有預報的升官。長期的壓抑讓耿更加想用預報來證明自己。

耿的張揚與大量的預報(其中也有不少錯誤的虛報)讓某些人更為惱火,并攻擊耿無事生非,出風頭,有大量虛報,是狼來了。唐山地震使耿與梅成為地震界的“世紀恩怨雙子星座”。他們兩人同時背負著沉重心理十字架,而用盡方法防守進攻。

如今。

一邊,他的“對頭”成為百名院士學者齊慶賀的風頭人物,這邊他是一個無權無勢,無助手,無課題,無經費的孤孤單單的地震預測者。巨大的落差,怎么讓他心理平衡!

地震后,耿拒絕所有記者的采訪,因為耿的缺席,中央電視臺與南方周末的不實報道加劇了耿的怒火。“他們懂個屁,除了羞辱我,他們還知道什么!”

地震局首席預報員有沒有撒謊?

耿慶國同時指責孫士鋐震后對外宣稱沒有收到任何預報意見是撒謊。

以下是耿對筆者的錄音紀錄。

“5月13日夜里二十三點,孫士鋐特意給我打了個電話,他剛從云南飛回來。他說:“要和你商量。5月8日發現危險點,明天我上班了,怎么談。”孫說“你要說了你和我說過阿壩紅原這個點,我就麻煩了。”我說:“有事是陳建民局長,你是黨外人士,你又參加我的會議來了。我認為參加我會議來的,都是好同志,工作來的。你工作來了反而有事了,那些吃喝玩樂的倒沒事了。我說,你放心吧,我們肯定保護你。你怎么說,對你方便。”孫士鋐說:“我只能說你給我說過5月8日有個危險點,國內有七點五級地震,你給我講重慶有異常,昌黎有異常,我記住了,成都天水有異常我沒記住。”耿慶國說:“可以。”我不想苛求于他嘛。果然第二天發現地震局狡滑了,說沒有收到任何短臨信息。噢,你首席預報員到我會議上,我當面給你講,我們都是同事,他否認了。他不報啊。謊都撒不圓。”

為了保護孫士鋐,耿慶國說他保持了一年的沉默是為了免讓孫成為地震局的替罪羊,也是為了承諾,但他發現,孫成為地震局災前無預測的合唱者,喪失了公正的立場。所以耿愿意向筆者公開這一過程,以正視聽。

 

所有的事情都在激怒耿慶國。2007年1月30日為了自己填的川甘青地震預報卡,地震局不與理睬,耿慶國曾上書溫家寶總理,其中嚴厲批評了中國地震局。 2007年6月,預測司副司長車時對耿慶國說:“耿教授,你給溫總理寫信啊,轉到我這兒來了,你寫吧。”汶川地震后,開會,車時又來了。耿慶國說:“車時,地震發生了,你怎么看,你怎么處理的!”車一時無語,耿說:“好,我給大家念念我給溫總理寫的信對地震局的批評。”

耿放聲誦讀一泄為快:

我給你寫信是為您請命。人民安危重于泰山,祖國的利益重于一切。……周總理的話成為我畢生的座右銘。……2007年2月3日在阿壩州紅原地方,2007年 2月3日正負五天將有一個7.5級地震。它在發展我搞不清楚。2007年1月19日凌晨一點鐘向陳健民黨組寫信,2007年1月23日我向臺網中心寫了專函。遺憾的是他們理都不理我,置若罔聞。我作為地震咨詢委員會成員大聲疾呼關注七點級地震臨震預報,他們都不理。不聽匯報。在例行的趨勢會商會上否定掉了。我感到這是不能容忍的誤國誤民的錯誤做法。這使我再次感受到唐山大地震前半個月,有七大異常告急。主管華北震情的梅世蓉也是叫天天不應,不聽匯報,無動于衷。結果導致地震前對唐山人民,對國務院都沒有打招呼。以致使唐山二十三萬同胞遇難。這種教訓至今沒有吸取。唐山地震三十年后地震界的局面是,說地震不能預測的是科學家,說地震能預測是騙子。離地震預測遠遠的是聰明人,與地震預報緊接的人是傻瓜。誰膽敢預測七級大地震就把他放在爐子上烤,直把他烤焦為止,大家作壁上觀。只搞觀測不搞預測,震后忙活日子好過。……

強震是可以預測的。我一無經費,二看不到實測資料,三無助手,只靠退休工資做研究,我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為了在地震前向老百姓打個招呼,是為了不讓唐山地震漏報悲劇重演,都是為了證明強震是可以預測的。都是為了完成周總理的囑托。……一定要內緊外松,把四川西部川甘寧交界的地震弄好。我相信,我說我們各級政府都是有能力妥善處理好此事的。以人為本,努力防震減災。確保人身安全,都是可以辦到的。所以強震是可以預測的,如能在實踐中再次向全世界證明,強震可以預測的,可以預防的,這必將極大地鼓舞中國地震界,中國減災界,中國科技界挺起腰桿振奮精神在自主創新的方面日益進取,在實現國家富強,民族復興,社會和諧的崇高事業中努力獻身,感謝你在百忙中親自過問此事,閱讀我這篇一氣呵成冗長的文字,這是發自我肺腑的話。

然而私下里,耿不得不承認這封信寫得情緒化,讓領導者難以批示。

(另外,耿在信中預言的2007年地震并沒有發生。)

耿一意難平。

“多惡毒,震前不讓講,震后你們說沒有前兆,沒有前震,不能預報,你們沒有責任?掩蓋了所有的東西,我就成了騙子。啊,到底誰是騙子,誰在騙人民,誰在騙輿論?真的,真荒唐,太荒唐。你們還到處制造輿論,說沒有人給我們打報告,沒收到。五月十五日他們就慘了,網民問,新聞發言人說沒有收到任何情況。民政部的王振耀司長說:幾天以前,我們收到了一份報告。他承認他收到了。

中央政治局會議上,回良玉說他收到了。馬凱說他收到了。怎么會沒收到呢。只是欺騙老百姓。”

“你知道嗎,我們的地震咨詢委員會是中國地震局發紅頭文件成立的正式機構,任務明確就是給地震局提供地震預測與建議。所以我作為其中的專家,不是草根專家啊,我們的機構的正式意見,他們都不理,是不是瀆職。”

“怎么改革,解散,不要地震局了?花了幾十個億,上百個億。糟蹋國家的錢。很簡單,地震局長在履職前必須說明,你有能力承擔地震預報的責任。你不懂預報,你當什么局長,研究員,院士必須是搞地震預報的。你不搞預報的你當什么院士,這不是胡鬧嗎,好多假院士。沒有良心。”

耿大聲念了古文:

“位尊而無功,俸厚而無勞,又挾重器多也。”

這是觸龍說趙太后文中的話。 我來形容地震界學霸常有而大師不常有。

有的人他掌握所有的權力啊,人事權,話語權,欺上瞞下,這還得了。9月2日,我看到地震局公布的汶川地震烈度區,紅原包括在里面,我看了又掉眼淚了。為什么馬宗晉竟然說:“地球物理給不出來地震的前兆,”那好,我5月8日危險點的磁暴。四月二十七日給孫士鋐看材料。六度烈度區位于重慶到蘭州之間。七度區是成都到天水。病態磁暴區就在這個位置,每個到紅原都是平行的一百五十公里,這算不算預測?這算不算前兆,沒有正義可言啊,我真想掉眼淚。他們也沒想到,病態磁暴真是這么厲害。我一看這個圖直哭,他要是劃得與我毫無搭界,我就承認地震不能預測,我也不能預測。馬宗晉怎么還胡說八道啊。有方法,這表明強磁暴組合給出的是臨震前兆。

“汶川地震以后,我又到氣象局收集資料。我進一步收集資料。十九個點,比原來的馬爾康松潘達日合作多十五個點。密密麻麻組了這么一個區,從1951年到 2007特旱區。2006年又旱,2007年又旱,那么特旱區怎么遷移演化的,我搞到了。我吃驚,旱震關系很有道理。雅安,小金,成都,2006年特旱區完全在龍門山這兒。2007年,小金,成都,都江堰是特旱區。這完全驗證了我的旱震理論。”

耿慶國正確地預測了汶川地震,時間符合,震級接近(耿報7.5級,實際8級),報的地區相鄰相交(耿的震中是紅原,北緯32.7度,東經102度,震區為以紅原為中心150公里范圍。實際震中為北緯31度,東經103.32度。紅原在汶川地震的震區內。)與唐山相比,他的預測水平有了長足的提高,長,中, 短臨,全部抓住。

但是我們要記住,耿是通過五次落空的追蹤預測才實現最后一次成功預測,這說明地震預報沒有過關。五次落空預報讓地震局難以處理,雙方不理解加劇,加上耿與地震局關系不良加劇了雙方排斥心理,汶川預測悲劇發生了。

但地震局指耿慶國是謊報震情,狼來了是完全錯誤的。

耿慶國向我傾訴他的委屈與怒火。他怒吼:“那些人無恥,混帳,不要臉透了。”我靜靜地坐在那兒。

理解他。

無疑他是個有天份的科學家,又有一顆赤子的心,同時也是一個較自我,視自身榮譽為生命的人。他的優點與缺點都強烈的如同烈酒。

他的獨特思維方式有時讓他謬誤,有時又讓他直接把握宇宙中的真相。

在他長期的科學生涯中,得到溫暖是那么少,早年傅承義先生的提攜讓他永世難忘,可是隨后他經歷的起起伏伏讓他扭曲,讓他感到天地間的不公。同時夸張與渲染自我傷感的詩人天性使他難以自持,愛與恨的情感沒有節制容易樹敵。一些記者朋友甚至說他情緒不正常。

“是的,他們快把我逼瘋了。”耿是脆弱的,在恩怨中難以解脫的。他也有少數的好朋友,但都有與他相似的性格,也都在邊緣化。

這僅僅是耿慶國一個人的悲劇嗎?


預報卡 病態磁暴推出五月8日危險點 耿慶國密件 天災委的預測表 咨詢委員會預測意見 耿預測的震中與汶川的距離關系,紅原在五度烈度區內 2006年特旱區在龍門山斷裂帶,2007年特旱區在在震中 特旱區數據圖 耿慶國評中國地震界
 
對汶川地震預測存在兩種尖銳對立的意見 / 翟明磊
2009-05-21 21:17 | 閱讀(53) | 標簽: 他們預測了汶川地震之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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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汶川地震預測存在兩種尖銳對立的意見

汪成民先生訪問并整理


壹報主人按:
由于一五一十不支持表格,所以只能排成這樣.各位如要看表格,挪步到WWW.1BAO.ORG(需用代理)
汪成民先生是唐山地震時國家地震局華北組的組長,后任國家地震局綜合預報的負責人,這一紀錄是他花了不少心血整理出來的,供壹報讀者參考。

一、 汶川大震前對形勢背景分析與趨勢預測方面
正確意見
1. 四川省地震局退休工程師李有才自2002年得知離映秀僅20公里處將建設紫坪鋪水庫后,多次給國務院、四川省政府、中國地震局與水利部門寫信呼吁此地為強震易發地區,有7.5級大地震背景,不適合建立大型水庫,若建庫決定無法改變,地震烈度必須由原來設計的7度提高到9度以上。
(附件A1)
注:汶川地震造成該區烈度為10度,與李有才分析意見相吻合。

2. 四川省地震局高級工程師周榮軍與5位歐洲、美國地球物理科學家共同署名在2007年7月《構造學》發表題為《西藏高原東部邊緣北川與彭灌斷層的活動板塊運動》一文,文中指出“地殼撞擊的能量在四川省汶川縣積累,并將以地震形式釋放出來,北川附近某些斷層有可能導致嚴重地震災害的潛在風險”。結論與李有才的分析意見完全一致。(附件A2)

3. 中國地震預測咨詢委員會委員耿慶國于2006、2007、2008年以來反復強調川、甘、青交界地區應緊急加強監測,并明確提出以紅原為中心的四川阿壩州等地區將可能發生7.5級強震。建議要保護大熊貓基地與少數民族文化遺產(附件A3)

4. 中國地震預測咨詢委員會主任郭增建研究員于2006年9月在蘭州中國地震局召開的“中國西部地區強震形勢研討會” 召開的上,預測下一次強震將在康定——天水一帶發生,并將文字意見親自交與地震局岳明生副局長。(附件A4)
2007年7月重慶大暴雨后,他根據災害鏈的新預測方法再次強調康定地區是應注意的重點危險區。

5. 中國地震預測咨詢委員會委員黃相寧近幾年來多次強調在雅魯藏布江大拐彎至四川雅江、云南劍川是我國潛在的最大地震危險點,震級可達8.3級。其預測區東北角已達汶川地區。見2007年3月19日他在中國地球物理學會天災預測專業委員會的“天災年度預測報告”。(附件A5)

6. 中國地震局地震預測研究所退休高工張閔厚根據磁暴異常研究結果,于2007年、2008年多次向中國地震局監測震情的多位負責人口頭預測“成都要出事,你們務必加強對這個地區的監測。”被斥責為“瘋子、烏鴉嘴”。(附件A6)

7. 中國地震局地球物理所研究員陳學忠博士早在2002年在《國際地震動態》12期發表《四川地區7級以上地震危險性分析》提出預測四川地區從2003年開始應警惕發生7級以上地震的可能。
在2004年12月26日印尼蘇門答臘8.7級地震后,重申此觀點,并提出如果發生,特別要注意每年3,4月和8、9月發震可能性最大。

8. 陜西師范大學龍小霞等于2006年在《災害學》第21卷第3期上發表題目為《基于可公度方法的川滇地區地震趨勢研究》的論文,正式提出“在2008年左右,川滇地區有可能發生≥6.7級強烈地震”的預測意見。(附件A7)

9. 四川省地震局地震地質勘察中心龍德雄高工在2007年10月28日正式預測:2008年川滇地區將進入大于七級強震的活動時期,2008年11月前在四川北部(見7.0-7.9級地震危險區分布圖),有發生7級以上地震的可能性。(附件A8)
注:其預測時間、地點、強度均全部正確。
錯誤意見
1. 中國地震局與四川省地震局兩次派出專家組與李有才面談,宣布在紫坪鋪建設大型水庫的決定,并將烈度定為7度是經專家們論證確定的,有著諸多科學依據。
認為李有才的意見是不科學的,論據依據不足、結論很粗糙,不能予以同意。
并表示對李多次上書行為強烈不滿,指責李有才態度不慎重,工作不嚴謹,給領導添麻煩。并蠻橫、粗暴地表示:
即使未來5000年內此地發生一次9度以上強震,此地基本烈度仍為7度。
(附件B1)

2. 2007年1月全國地震趨勢會商會結論:近幾年內有發生7級地震的可能,但發生大于7.5級地震的可能性很小。(附件B2)

3. 2008年1月全國會商會對未來1—3年地震趨勢的判斷是:活動強度可能衰減,中國大陸僅可能發生7級左右地震,川滇地區僅可能發生6—7級地震。(附件B3)

4. 2007年12月中國地震局對2008年度全國地震重點危險區匯總研究的意見是:2008年中國大陸最高發生6—7級地震,一般為≤6級危險,并提出5個重點危險區,6個要注意的地區,無一個與汶川地震沾上邊(附件B4)

5. 原四川省地震局局長韓渭賓于2007年12月在《四川地震》上發表文章,認為當前中國處于強震活動期末尾階段。已把所積累的能量、應變基本釋放完了。外因要通過內因才能起作用。
因此,認為近期川、滇地區可能發生7級強震的預測是錯誤的(注:韓渭賓局長認為:近年中國大陸已不具備發生大震的內因條件,這一封頂式預測對汶川地震預測影響較大)。
(附件B5)

二、 汶川大震前對近期地震預測方面
正確意見
1、2008年1月24日、3月24日,研究地震預測幾十年的地震預測群眾測報員張德亮與鄲城縣人大常委會副主任張愛聯兩次給中央寫信匯報,根據他們潛心研究的方法,提出對2008年中國境內可能發生大震的9次預測意見,其中第3號預測內容是:時間為5月12日左右,地點在四川汶川地區,震級為8.4級。(附件A9)

2. 2008年3月12日楊智敏捕捉到來自南北帶異常信息,楊通過甘肅文縣地震研究所,向中國地震局填報了正式地震短臨預報卡,內容是:2008年3月17日至4月1日在青海、四川交界壤塘一帶將發生5.2級左右地震(附件A10)。注:地點正確,時間偏早、強度偏低。
2008年4月10日在大震異常信息越來越明顯的情況下,楊與甘肅省隴南市地震監測站一起再次向地震局填報了地震短臨預報卡。內容是:2008年4月28日至5月18日將發生6.8—7.2級地震,地點在新疆、西藏交界(附件A11)。注:時間、強度正確,地點有偏差。
在此期間楊受到各方壓力而灰心喪氣,楊的父親因長期擔心兒子的處境焦慮成疾突然病故。雖然在5月10、11、12日連續收到明顯臨震信息,楊無力繼續追蹤修正預測意見,致使預測汶川大震地點較偏(附件A12)。

3. 2008年3月21日,李有才向中央領導、四川省政府、中國地震局寫信預測:紫坪鋪水庫地區已形成4級地震圍空,表明可能發生7級以上的大震趨于明顯,形勢已十分緊急,要求立即啟動應急預案。并嚴厲批評中國地震局、四川省地震局震情觀念淡薄。(附件A13)

4. 2008年4月9日,在雅安召集的四川省部分地方地震局地震趨勢討論會上,涼山州地區防震減災局代放科長提出:近期南北地震帶中段小震圍空異常,有7級地震的形勢在增加。(附件A14)

5. 2008年4月11日,聯合國地震災害項目(IGOS)地震預測組成員宋期研究員向IGOS負責人蓋德林(J.V.Genderen)發送電子郵件預測:4月20日或5月4日前后在四川康定地區(北緯30度,東經102.5度)將會發生6級或更大的地震。(附件A15)

6. 2008年4月15日,四川德陽市地震局潘正權工程師向四川省地震局反映,3月下旬什邡市發現一些水井變黑的宏觀異常,在沒有得到省地震局重視的情況下,他不得已以什邡市防震減災局正式文件的形式(什市震[2008]6號文件),發布此宏觀異常肯定為地震前兆。(附件A16)

7. 2008年4月26日,耿慶國在多次強調川、甘、青交界阿壩州等地區將可能發生7.5級強震的背景下, 明確提出5月8日前后10天為可能發震時間。(附件A17)

8. 2008年5月3日,中國地震預測咨詢委員會委員、北京工業大學教授李均之記錄到次聲波3300mv特大異常,表明近期將有強震發生。(附件A18)

9. 2008年5月10日,中國地震預測咨詢委員會委員錢復業、趙玉林發現HRT波出現突出異常,5月11日晚已初步認定此異常反映一次7.8到8.0級地震即將發生,震中距冕寧觀測臺約600公里,發震時間已十分迫近。(附件A19)

錯誤意見
1. 2008年4月1日中國地震局,震情監測報告(第三期):綜合分析認為,2008年4月份中國大陸存在發生6級左右地震的危險,可能發生地區為新疆南部、西藏西南部。(附件B6)

2. 2008年3月26日四川省地震局對4月份四川省地震趨勢的會商意見:4月或稍長時間,四川地區存在發生5級左右地震的危險性,重點關注康定、石棉、九龍一帶及川滇交界地區。(附件B7)

3. 2008年5月4日中國地震局,震情監測報告(第四期):綜合分析認為2008年5月中國大陸地震活動水平為6級左右,可能的發震地點是南天山西段和川滇藏交界地區。(附件B8)

4. 2008年4月29日四川省地震局,月會商意見:綜合分析認為,目前地震活動水平較低,異常臺站數偏少,不足以支持5月份四川地區發生5級以上地震的判斷。(附件B9)

5. 2008年5月7日四川省地震局周會商意見,目前地震活動水平較正常,異常臺項數偏少,不足以支持一周內四川地區發生5級以上地震的判斷。(附件B10)

※ 注:從中國地震局與四川省地震局正式報告看,汶川大震前犯了嚴重的戰略性判斷的失誤。隨汶川大震的逼近,對震情估計調子越來越低,地震強度從7降為6,再從6降為5,臨震前甚至認為無5級地震的可能。對地域的分析嚴重忽視了四川西部龍門山斷層的潛在危險性。

三、汶川大震后對強余震與外圍地震對預測方面
正確意見
1. 2008年5月14~16日,中國地震預測咨詢委員會副主任汪成民等八位專家連向中央發了三封緊急信,用大量事實證明地震是可能預測的,這次汶川地震事先向當地群眾打一招呼是完全可能做到的。
通過汶川地震暴露出中國地震局內部一系列失誤,要求中央親自過問汶川地震的總結,以免像當年唐山地震總結一樣把自身的工作上的一切失誤向“地震預測是個科學難題”一推了事,控制輿論,掩蓋真相,走了過場,致使今日再次發生汶川慘劇。(附件A20)

2. 2008年5月17日,中國地震預測咨詢委員會與中國地球物理學會天災預測專業委員會正式文字預測:5月18~23日可能發生7級左右強余震,發震地點在老震區東北端一帶。(附件A21)
注:此意見成功預測了5月18日江油6.0級強余震。地震發生后此預測意見,立即撤消。以免引起震區不必要的恐慌。

3. 2008年5月24日,中國地震預測咨詢委員會與中國地球物理學會天災預測專業委員會再次正式文字預測:5月24~30日還可能發生7級左右強余震,發震地點在青川、平武及其附近的可能性大。(附件A22)
注:此意見成功預測了5月25日青川6.4級強余震。地震發生后此預測意見,立即撤消。以免引起震區不必要的恐慌。

4. 2008年7月29日中國地震預測咨詢委員會委員錢復業、趙玉林根據HRT波突變異常,7月27日任振球委員根據天文環境因子,7月30日宋期研究員根據熱紅外異常,都對8月1日發生在平武、北川一帶的6.1級強余震事先做出了成功預測。(附件A23、A24)

5. 2008年8月20日,錢復業、趙玉林委員根據HRT波異常預測:距冕寧臺1783公里、距紅格臺1847公里、距元謀臺1875公里的西藏邊境有7級左右地震。結果8月25日西藏仲巴發生6.8級地震,時間、地點、震級均基本準確。

6. 2008年8月27日,中國地震預測咨詢委員會委員林云芳、曾小平根據地磁異常預測:9月5日±5天, 北緯24±1度、東經101±1度,可能發生6.0±0.5級地震。結果8月30日四川攀枝花發生6.1級地震,時間、地點、震級基本正確。

7. 2008年8月12日,四川省西昌地震臺牟雅源高工正式向中國地震局臺網中心預報部遞交了關于川滇交界東南部8月14日~9月3日可能發生6.0~6.4級地震的短臨預報卡。時間、地點、震級基本正確。(附件A25)

8. 2008年8月30日14時楊智敏發現了來自川滇交界的明確臨震信息,他在百般無奈下將預測意見通過自己設立的博客網緊急發出通知,提醒網民們要特別注意,在25小時內,最佳發震時間8小時內,將發生6級左右地震,地點可能在云南、四川交界(E103±2,N27±2)(附件A26)。

錯誤意見
1. 汶川地震后,中國地震局、四川省地震局組織了幾十次新聞發布、地震咨詢與震情通報會議,動員各方媒體宣傳地震不可預測,宣布這次汶川地震情況尤為特殊,震前沒有發現任何前兆信息,沒有收到任何預測意見。(附件B11)

2. 2008年5月19日,中國地震局發布強余震預測:5月19~20日,汶川老震區可能發生7級左右強余震。根據此預測意見,四川、甘肅、陜西、重慶等地方政府相繼發布了地震預報,導致大范圍群眾恐慌,震區暫停埋壓人員搶救與道路疏通工作,工廠普遍停產,西安、蘭州等地區出現為躲避地震而跳樓致傷的事件。這次預測前面錯過5月18日的6.0級地震,后面沒有等到5月25日6.4地震,兩頭落空,造成嚴重失誤。(附件B12)

3. 中國地震局對8月25日西藏仲巴6.8級地震沒有預測。(附件B13)

4. 中國地震局在8月30日16時30分四川攀枝花(E101.55,N26.16)6.1級地震前,雖然了解到西昌地震臺牟雅源高工的正確預測意見,但沒有予以重視,未通知地方及時發布預報,未取得有效的防震減災效果。(附件B14)
但楊智敏博客網站點擊率高達2萬多次,許多網民事先獲得了在攀枝花地區將發生地震的信息,并采取了防御措施,取得良好結果。震后收到感謝信200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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