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秦暉楊帆等給個讓我叛變左派的踏實理由

李憲源

楊帆在《中國暴富階層的“原罪”及其出路》一文中，針對中國新生資產階級以“改革開放”為名，公然踐踏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公有財產神圣不可侵犯”之原則大規模掠奪侵吞全民所有資產的違法犯罪事實與結果，發表了如下一段高論：

“對資本原罪，不可徹底剝奪，也不可公開赦免。只能逐步化解。每年都會有些曝光，抓極個別。完善個人所得稅和遺產稅，鼓勵捐贈。再二十年，他們這批人一死，這事就算完了。”

按此高論表達的同一邏輯來推論，我忍禁不住想問：如果窮人違反大大小于共和國憲法權威和適用范圍的某條派生性法律條款，偷了或搶了富人幾百、幾千或幾萬元、幾十幾百幾千萬元來歷明確或不明的財產，適不適用“只能逐步化解”之說？

另外還想問：如果按照楊帆一向推崇的“好資本主義”理念，實際操作起來，原來竟是這樣體現“依法治國”的精神，這樣不折不扣地落實貫徹“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原則，干嗎還需要制訂什么《物權法》？

中國十幾億普通老百姓的全民所有資產份額，都被暴富階級以“改革開放”的名義偷了、搶了，既然可在“面廣量大、法不責眾”等等幌子下不予清查、收復與保護，不能對違法犯罪分子繩之以法，而“只能逐步化解”之，那么失去數十萬億全民所有資產份額的工人農民和其他底層民眾，如果“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地去偷、去搶、去理直氣壯地“剝奪剝奪者”，也就同樣不要制定和擺弄揮舞《物權法》之類破爛嚇唬人了，同樣“只能逐步化解”之，豈不更能顯示在楊帆先生的內心深處，確實認為“手心手背都是肉”，由衷堅持“富人窮人都是中國人”的超然立場，絕不厚此薄彼、決不存在與“非主流經濟學家”稱號格格不入的勢利眼？

我把這樣的責問文字一發表，著名左翼論壇《主人公》上有位的資深“網左”人士，卻站出來發表了以下跟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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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中國，呼喚“好資本主義制度”，可能比較現實。
作者: 兩個務必
日期: 2007-01-04 13:19

大概在一年前，我曾經發過一個短帖，認為鑒于當前國際國內階級力量對比的形勢，中國恢復社會主義制度的可能性幾近于零，雖然這不是我們希望看到的。但既然毛澤東也說，在中國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誰戰勝誰的問題還沒有真正解決，所以也不能說認為已經發生了資本主義復辟、毛澤東逝世后資產階級戰勝了無產階級就一定不符合毛澤東思想。我在60年代認為毛主席的話僅僅是個警示而已，直到90年代才認為毛澤東站得實在是高遠。

當然，這是左派不愿意看到的事實。許多左派的可愛之處是把自己不愿意看到的事實當作根本就沒有發生，把自己的眼睛擋起來，說根本就沒有看見事實的發生。但是他們的耳朵還是有聽力的，聽到了要建設“和諧社會”的聲音，于是歡呼，馬克思主義、毛澤東思想左派仍然是中國共產黨的主導思想、主導力量。我理解這些同志的心思，致死也不承認現實，不承認失敗，必須把自己想象成勝利的凱旋者。然而，資產階級和小資產階級及其知識分子中的左翼人士就沒有上述人的悲哀，他們并不反對資本主義，反對的是原始的、野蠻的資本主義，也就是我們現在的資本主義。他們已經為此作出了不少的努力。

我還是說，自己什么派都不是，什么也干不了。事實求是的說，我認為毛澤東領導的中國第一次無產階級革命是徹底被消解了，甚至比前蘇聯更加殘酷。既然已經無法挽回這個現實，到不如退而求其次，讓中國復辟了的、野蠻原始的資本主義變得文明一點。象俄羅斯那樣，窮人可以繼續享受教育、醫療、養老、失業等基本保障，可能更現實一點。

我還記得，當時我說了這樣的觀點以后，被老李一陣窮追猛打，說我是向往好的資本主義。到現在我并不改變觀點，難道好的資本主義還不如中國現在的資本主義嗎？

我不喜歡沒有能力恢復社會主義，就只好把最壞的資本主義還說成是社會主義，以自欺欺人。倒是真心希望恢復真正的社會主義，既不要野蠻的資本主義也不要文明的、好的資本主義。但這樣的斗爭和運動有無產階級革命政黨和領袖領導、組織并帶領人民去奮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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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照此公一年多來一貫以激進姿態掩蓋取消主義投降派真實立場的表現，我對他這時公開出面亮相贊成認同楊帆“好資本主義”的表態，并不覺得奇怪。惟一替他和替“海外***”分子與秦暉、楊帆等共同合唱的“好資本主義”深感遺憾的地方，就是覺得他們根本解答不了，所謂的“好資本主義”，真要在中國付諸實施，怎么才能跨越以下三條永遠跨不過去的“致命坎”：

一是中國在“資本全球化”利益分配結構中，一邊處于可憐巴巴“血汗工廠打工仔”地位，一邊又完全缺乏對外發動戰爭改變自身不利地位的必要武功與魄力勇氣。對照德、意、日的情況，如果不是依靠“帝國主義就是戰爭”的法寶與破釜沉舟重新瓜分世界利益大餅的瘋狂勁兒，美、英、法怎會那么寬宏大量地把它們拉進那個主導操縱“資本全球化”進程的著名國際分贓俱樂部？

二是必須依靠所謂“法治”規范操作運轉的“好資本主義”，在中國這一據說是符合人類“自然演進”規律的特定歷史過程中，恰恰必須建立在“有法不依、違法不究”之大規模掠奪全民公有資產的經濟犯罪基礎上。其現實和長遠結果，將會是任何一名了解這段大規模骯臟違法犯罪歷史的、稍有政治覺悟和思辨分析頭腦的中國人，今后如果有幸被官府以“維護法治、維護法律尊嚴”名義，通過援引《物權法》之類法律規定一本正勁押上審判席的時候，不管是在任何一個法庭上，都能理直氣壯地指控中國整個立法司法系統制度性地包庇中國歷史上最普遍嚴重、最肆無忌憚的經濟犯罪違法行為，從而實際上不是被法官指控審判，而是把無言可答的可憐法官們，統統放在被告席上！

三是現代“好資本主義”賴以建立維持與平穩運轉所必須具備的所謂“社會誠信”，已經被“打著左燈朝右拐”一類系統性制度性的國家行為，無以復加地破壞殆盡。中國老百姓確實一向就很善良、很守信，哪怕不是讀書人，“人無信而不立”的民族文化傳統基因，也會自覺不自覺地深深融入他們評判好人與壞人、好政府與壞政府的判別標準中去。然而，就在這短暫而又漫長的三十年，親眼目睹各級權力掌握者竟然如此肆無忌憚地背信棄義，用“實現社會主義四個現代化的鼓舞號召”和“先富帶后富”的欺騙糊弄，讓底層工農大眾承擔品嘗那么多令人發指的資本主義倒退復辟“陣痛”和“犧牲”！生性善良但并不容易被愚弄的中國人民，在“一夜回到解放前”切身境遇中，遭受了如此強烈背離中共改朝換代初衷與承諾的“兩遍苦、兩茬罪”之后，難道還會象傻瓜一樣，服服帖帖遵奉大小政治騙子和經濟強盜要求建立的什么社會“誠信”么？

只要“海外民運”分子與秦暉、楊帆等，會同這位公開宣布投入“好資本主義”懷抱的資深“網左”人士，能夠有理有據地論證說明，上述這三條“致命坎”，其實根本不足以阻擋“好資本主義”在中國必然成為現實的歷史步伐，我將不僅不感冒這位左翼激進人士赤裸裸亮出歸順走資派陣營的“現實主義”決定，而且我也會決然斷然當叛徒。

說實在話，假如中外走資“合唱團”一支演唱描繪的“文明資本主義”美好畫餅，確實可以拿來填腹充饑，與鄧小平當年發動“改革開放”所許諾的“四個現代化”大餅截然相反，決非越行越遠虛無縹緲的“海市蜃樓”，憑借三十年據說“改革開放”已經建立的空前強大經濟實力，絕對是可以向全國人民兌現的他們當年在“經濟崩潰”時期也曾不同程度上擁有過的經濟待遇和享受，鄙人立即改弦易轍、當一個左派叛徒有啥不可以？一切為人民整體利益考慮出發么，什么道德負擔和心理障礙都沒有。

不妨跟所有網絡左右人士說白了：鄙人之所以在上世紀最摸幾年轉當左派，是因為認定右派鼓吹的“好資本主義”在中國必然走不通！ 就以本人對加拿大美國所謂“好資本主義”制度的深切了解和切身體驗，我就斷定這種所謂的“好資本主義”，一旦被確定為中國社會的政治經濟發展方向與目標，就必然會是充滿血腥掠奪、剝削和壓迫的野蠻資本主義結果。從我最初產生這種深重擔憂并把這類擔憂直告“新權威主義旗手”蕭功秦的那天起，中國社會的每一步演進，都在雄辯證明我這一比郎咸平發聾振聵的認識不知早過多少年的負面預測和判斷，絕非杞人憂天，而已經變成活生生的社會現實。

象我這種能從右面左面倒來轉去的人，決非屬于固執己見自以為是的思想偏執狂和任何意義上的“原教旨主義者”。既然有人把“好資本主義”在中國付諸實施的前景說得那么楚楚動人，妙不可言，只要能夠實實在在地說明講清這種“好資本主義”打算怎么跨過上述“三條致命坎”的具體解決辦法，。象我這種本性特別看重“個人權利”和“個人自由”的人，實在找不出充足理由不當右派當左派。

懇求所有讀到這篇拙文的海內外右派思想高手，給我提供一個迷途知返自我解脫的踏實理由，好不好？請考慮七、八年前鄙人最早在人民日報強國論壇要求正面評判文革的孤獨聲音，是怎樣如同星火燎原一般最終燒遍世界中文思想網絡各個角落的不爭事實，保不準，你們成功做好鄙人的策反投敵工作，還真會帶來各處左派人士紛紛歸順“好資本主義”金光大道的“多米諾骨牌”效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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