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水滸》,人們都會耳熟能詳一個人:宋江。
從施耐庵所描述的水泊梁山農(nóng)民起義故事來看,可謂是水滸寨農(nóng)民聚義,成也宋江,毀也宋江。當然,我們今天論及宋江,批判宋江那樣竭力渴求與努力營造招安環(huán)境,從而最終實施招安,乃是一條徹頭徹尾的投降主義路線。或許有人會不以為然,會以所謂時代局限性來為宋江作辯解,會為我們事后諸葛亮的看法而感到好笑。但宋江之前,仍有許多起身草莽的豪杰之士,對待腐朽不堪的封建王朝統(tǒng)治,卻是選擇揭竿而起,不屈抗爭,適時而動,順應民意,待得發(fā)展壯大,朝廷對此無可奈何,從而最終取而代之。
且看宋江生身處世的北宋朝廷。
不可否認,宋朝還是中國歷史上比較富裕的一個時代,但社會富裕程度高,人民生活條件與水平相對較好,并不代表了吏治清明,封建統(tǒng)治穩(wěn)固。也許正由于當時的社會官吏貪賂成風,對百姓的欺壓與剝奪日漸做大,方致使許多的普通底層百姓深感無法生活下去,所以才有了宋江、方臘等農(nóng)民暴動。
方臘等人的抗戰(zhàn)矛頭乃是直指了北宋朝廷。但宋江與方臘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暴動類型。
宋江打開初就沒有與朝廷作對頭的思想,他之所以選擇落草梁山,源自于因江湖義氣所致的私放“江洋大盜”晁蓋等人,無奈走風而殺惜,犯下了人命官司,被刺配江州。此時宋江還是選擇東躲西藏,只是遠身避禍,并無上山落草之心。這個從《水滸傳》第32回“武行者醉打孔亮,錦毛虎義釋宋江”一回書中可以看出端倪的。說的是宋江又遇殺人后的武松,武松提及準備上二龍山找魯智深與楊志而落草,宋江送行途中對武松勸道:
“……入伙之后,少戒酒性。如得朝廷招安,你便可攛掇了魯智深、楊志投降了。日后但是去邊上,一刀一槍,博得個封妻蔭子,久后青史上留一個好名,也不枉了為人一世。”
其實分析《水滸》一書對當時官場與社會,大到朝廷的描述,宋江等人心里很是明白的,那個社會的是不好。廟堂上君昏臣奸,社會上犯罪迭起,但宋江即使面對如此社會,仍是抱了一個忠君的思想,總覺得要是去除了皇帝身邊的奸臣賊子,那么,依靠了那個總是健康力量的才子皇帝,以及皇帝以下的諸多忠臣良將,老百姓安居樂業(yè),社會理想化發(fā)展,還是有很大可能的。
而對于已身犯重罪亡命江湖,卻身無一能更無大的雄心的宋江自己,他如此對武松自我剖析:
“我自百無一能,雖有忠心,不能得進步”……
足見宋江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其實那時被宋江搭救過的晁蓋、吳用等在梁山已經(jīng)營得粗具規(guī)模了,但宋江偏是視而不見。因為那是“謀逆的犯上之舉”,以宋江這等小心的忠君之輩,自是不敢問津與走近了。
但事態(tài)卻不以宋江意志為轉(zhuǎn)移般發(fā)生了轉(zhuǎn)變。
他被發(fā)配至江州,卻乘酒后于酒館的墻壁上不合題了幾句反詩,其中不乏自吹自擂了幾句大話,但分明卻是一股很大的沖天牢騷怨氣在的:
“自幼曾攻經(jīng)史,長成亦有權謀。恰如猛虎臥荒丘,潛伏爪牙忍受。不幸刺文雙額,那堪配在江州。他年若得報冤仇,血染潯陽江口。”
想你宋江,一個猥瑣小吏,既無高強武藝在身,又缺安邦定國的權謀于心,還更是膽小怕事,所長不過平時慣行小恩小惠,贏得些許虛名罷了。朝廷也不曾虧待了你,也并未趕你下崗在家吃閑飯,你還在鄆城縣中為吏,好歹有個飯碗的。不過是你先行知法犯法,職務犯罪,再蓄意掩蓋不了,才鋌而走險殺了閻婆惜,所幸咱家朝廷早已腐敗,所以才上下打點,動用關系網(wǎng)營做一番,免你死刑,退一步作充軍處置。如此還有什么冤屈可言?竟想得要“血染潯陽江口”恩將仇報?
如此這般了,他還能有好果子吃嗎?
果然被發(fā)覺,再是下獄,又裝瘋賣傻不得,才被判了斬刑。
也是宋江命大,平時所行的小恩小惠終于有收獲了。晁蓋等人在梁山聽得消息,趕來相救,才大難不死。也從此沒了退路,只好上山落草了。
但宋江這廝,從上山起就沒安得好心。先是絞盡腦汁、計謀用盡架空恩人晁蓋,將梁山義軍掌控于己手。一旦晁蓋歸天,馬上迫不及待將“聚義廳”篡改做“忠義堂”,整日價忙了運作招安一事。
從梁山農(nóng)民起義故事的演變軌跡看,宋江是將梁山的聚義大業(yè)當做了自己賣身求榮、進身投靠的遞進階梯了。
前些年還有人提出,《水滸》故事其實并非農(nóng)民起義,原因是所述的108個將領,出身顯然是很雜亂,有投降的圍剿軍將領,有一貫打家劫舍的,有慣常賣人肉包子的,更有先前便聚山倡亂,依靠謀取過往商客錢財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大秤分金銀的,當然還有雞鳴狗盜之徒……但這是在一個“特別是”不遺余力維穩(wěn)的詭異時代,那些狼心狗行、缺肝少肺的無恥文人們硬生生編造出來污蔑農(nóng)民起義的。試想,梁山義軍全盛時期,應該有數(shù)萬之眾,其中的108個將領,雖是起著帶頭作用,但畢竟屬于極少數(shù)。不能代替梁山義軍的身份性質(zhì)。
只是,這些人深受宋江的影響,并沒有怎樣的改朝換代雄心,上山聚義不過逞一時血性意氣,所求也只是個人的榮華安穩(wěn)享受罷了。全無什么為民之心。至于什么除暴安良,不過是宋江們劫掠時的好聽標示罷了。
尤其是宋江,在那時依靠科舉正途做官的路沒有走通,但又不甘于自居平庸,只好鋌而走險,尋求捷徑。那么,上山落草,看似兇險,但做得好了,也不是沒有機會的。
如宋江所愿招安后的梁山義軍又是怎樣的結(jié)局?
于此,人們都明晰的。先是被朝廷利用了做功狗,去平息與迎擊北邊疆域的遼國入侵勢力;再是北疆平定,又充任爪牙被派去剿滅亦是揭竿而起的義軍諸伙,即如河北田虎、淮西王慶、江南方臘等等,待得宋朝外域與國內(nèi)的憂患被一一平息,走狗的利用價值完了,宋廷對宋江這伙投降的賊寇畢竟放心不下,遂將其經(jīng)由久戰(zhàn)疆場逃得生天的那些義軍將領,分別一一結(jié)果了事。
縱觀梁山義軍將領,結(jié)局好的不過寥寥數(shù)人。即如魯智深,總算是終成佛家正果;那個先前在潯陽江上謀財害命、大做所謂“穩(wěn)妥”行徑的混江龍李俊,所率童威、童猛等結(jié)義兄弟,去往暹羅亦就是現(xiàn)在的泰國,憑借打打鬧鬧,作了一國之主;再有公孫勝與燕青,還算是見機早,主意高,及早尋了脫身,云游江湖逍遙自在去了。至于宋江、吳用、花榮、李逵等等的,反正都沒有得到好結(jié)果,不是被毒酒藥死,便是自感沒了活路的希望而尋了短見等等。
一部水滸,不過故事演義,宋江當初于山東聚義,史上雖確有其事,但卻應該不像書中描述的那樣。似也不具書中所講的那般天下無敵氣勢。但我們不妨依照書中所講的來推理,梁山義軍全盛時期,宋朝傾全國之力也對其無可奈何,因為先前的地方圍剿且不必講了,待得后來童貫、高俅等都率軍追剿被致敗北,可說是難逢敵手了。這時也具備了與朝廷談判、討價還價的資本。但只怪宋江招安心切,硬生生將一盤大好的棋局下成了死棋。
施耐庵為什么對梁山義軍將領安排了如此結(jié)局?
大抵是有原因的。也許由于古代的文字獄之虞,深怕株連獲罪,所以,才用了如此悲催的結(jié)局。應該說在《水滸》作者心里,農(nóng)民起義最好的結(jié)局莫過于桃僵李代,自己最終取皇帝而代之,但由于上述隱衷,所以,結(jié)局最好的李俊等人,只能還是安排其去往中國之外稱王稱霸。其次,再退一步講,就是遠離朝廷,避身江湖,做個自由自在的閑散之人,于此,公孫勝、燕青就是看破塵世、全身而退的榜樣了。
應該肯定的是,在《水滸》一書中,雖是用了忠君思想來包裹宋江,但作者對其不遺余力而致的招安應該講心中還是非常不齒的,所以,才安排了其被一貫所忠于的朝廷,再假借了代表朝廷的大員,以一杯藥酒灌下暖心了……
做走狗、奴才的下場不過如此!
最后補充講一下,宋江在“理論”上既虛偽又小氣,按他的算法,當時宋朝,除過皇帝老兒之外,所謂的健康力量也委實是太少了。即便是有,但其健康力量的陽光,卻也難以普照至宋江一伙身上,致使其深抱了忠君報國思想,且付出了很多投名狀,為此還作出了莫大的犧牲,但最終因其沒有被宋朝的健康力量所愛與深加顧護,所以,無奈之后只能去做屈死鬼了。
毛主席批點水滸說:“《水滸》這部書,好就好在投降。做反面教材,使人民都知道投降派。”其實,后面還應加上一句:《水滸》還讓人們明白,做投降派的可恥與可悲下場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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